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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捉奸后,渣男对她求而不得全局

公子寂然 著

现代都市连载

《被捉奸后,渣男对她求而不得》主角谢钟情庾危意,是小说写手“公子寂然”所写。精彩内容:一眼钟情后的始乱终弃,才是最伤少女心。她花朝节上一舞倾城,被他追求后,一直以为,他许诺自己的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诺言会笃定。然而,就在二人谈婚论嫁之际,他却被抓奸在床!被抓包后,他不但不悔改,反而还扬言男人就该贤妻美妾环绕,自此,二人一刀两断,她几月后另嫁新夫!而他却为此悔恨疯魔,然而,哪怕后来丧夫再嫁,她也不再给他一个多余的眼神!...

主角:谢钟情庾危意   更新:2024-11-11 12:4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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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谢钟情庾危意的现代都市小说《被捉奸后,渣男对她求而不得全局》,由网络作家“公子寂然”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被捉奸后,渣男对她求而不得》主角谢钟情庾危意,是小说写手“公子寂然”所写。精彩内容:一眼钟情后的始乱终弃,才是最伤少女心。她花朝节上一舞倾城,被他追求后,一直以为,他许诺自己的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诺言会笃定。然而,就在二人谈婚论嫁之际,他却被抓奸在床!被抓包后,他不但不悔改,反而还扬言男人就该贤妻美妾环绕,自此,二人一刀两断,她几月后另嫁新夫!而他却为此悔恨疯魔,然而,哪怕后来丧夫再嫁,她也不再给他一个多余的眼神!...

《被捉奸后,渣男对她求而不得全局》精彩片段

然而,庾危意对她的呼喊充耳不闻,他奔向另一个陌生女子,眼神炙热,仿佛那个女子才他的心头至宝。
他拥抱那个陌生女子,小心翼翼地呵护着她,仿佛谢钟情从未存在过。
这一幕,让谢钟情的心痛得无法呼吸,她试图追上庾危意,但双脚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无法移动半步。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庾危意牵上那个女子的手,二人相携而去,离自己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视线之外……
翌日一早。
谢钟情才刚睡醒,发现枕头全是泪痕,眼睛也是红彤彤的,芙儿见了担忧不已。
正在洗漱的时候,便有仆人来报,说是庾五郎来了。
“女郎,庾五郎求见。”
谢钟情想也没想,喑哑着声音,“不见。”
她必须心狠,若心不狠,昨夜的梦境就是她的来日!
不,已是现实,昭之已经有了别人!
背叛者,不配被原谅。
庾危意求见谢钟情不得,只能先去拜访谢氏女君,自己未来的外姑(岳母)。
苏氏听见庾危意来了,神情淡淡,一双黛色蛾眉轻轻颦蹙了下,而后摆手示意锦妪:“让他进来吧。”
“喏。”
锦妪依言退下。
须臾,只见一名身着艳红色锦缎制成的广袖长衫的翩翩少年迈着大步走了进来。
少年身材高挑,身姿犹如苍松般挺直,行动起来却又如风般轻盈敏捷,一头长长的墨发高高扎起,行动间随风飞扬,他身上的衣袍随风烈烈作响,显得既洒脱不羁又极具风度,而那张俊郎面庞更是充满了蓬勃的朝气,似是能够感染周围的一切。
待行至苏氏跟前时,少年停下脚步,先是稍稍弯下腰去,双手抱拳向前作揖,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危意拜见夫人,给夫人请安!”
声音清脆响亮,语气诚恳谦逊,让人不禁心生好感。
“贤侄免礼,请入座吧。”苏氏随意道。
“多谢夫人。”
仆人迅速摆榻设几,庾危意褪了长靴,敛袍跪坐到高足榻上。
苏氏又轻轻挥手,侍女又立即给庾危意奉上热茶,庾危意点头谢过。
庾危意落座后,苏氏坐正了身子,端着得体的微笑,然这笑意却不达眼底,她目光清凌凌直视庾危意,启唇道:“贤侄来得正好,妾身听阿鸾说了,五郎昨日好兴致,出征前还有心情临幸美人......”
“不!不是!”庾危意大惊,没想到谢钟情已经向父母坦白,更没想苏氏这般直白,他急急解释,“那都是是误会!夫人你信我!”
“哦?误会?”苏氏端起面前漆木镶螺钿矮几上的彩釉茶盏,闻言眉头微扬,“贤侄的意思是,阿鸾在撒谎了?”
“不,危意并非那个意思。”
庾危意想解释点什么,却又难以启齿,只得着急道:“是阿鸾看差了,侄儿我与那姑子什么也没做!”



如此这般意外,谢钟情也没放在心上,倒是萧妤有些担忧。

李韵颜笑道:“有何好担忧的?萧三郎一个大男人,换个衣裳还能有人吃了他不成?”

李韵颜说得也是,萧妤便不再多想,三人一道品茶闲聊。

忽地,谢钟情心道不妙,给二女告罪了声,带上芙儿前去更衣。

王氏府邸她也不常来,对此不熟悉,让芙儿问了路,转了半天才寻到厕。

出来后,主仆二人又转了圈,忘了来时的路,不小心走到了一处厢房。

“叔钧,你真的不看看我吗?”

厢房内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谢钟情似乎嗅到了八卦的味道。

叔钧?

那不是萧三郎的表字吗?

难道是有女郎趁萧三郎更衣时强势表白了?

“公主请自重。”

谢钟情:“?!”

啊!那女郎竟是公主!

李韵颜说的是真的!

谢钟情可不敢偷听元安公主的八卦,示意芙儿不要出声,二人猫着身子小步离开。

又听见房间里面声音不断。

“萧三郎,本宫待你真心实意,你为何就不能看看我呢?难不成我堂堂一个公主还配不得君?”

“公主休要胡言,微臣已心有所属。”

“谁?!到底是谁?”

“与公主无关。”萧三郎声音寒凉。

“我本宫无关?呵,本宫倒要看看,这建康里哪位女郎还比得过本宫!”

元安公主封号里有“元”字,意味着她在皇帝心中地位非比寻常,是皇帝最为宠爱之人,她当然有高傲的资本。

里面的萧三郎久久不语,而后又听元安公主道:“你唬我吧?哪来的心上人,本宫可没听见你与哪个女郎有交集。”

“本宫话放到这儿了,叔钧你且等着尚公主圣旨吧。”

“不可!!”

萧三郎的声音里染上了怒意。

谢钟情唏嘘,好哇好哇,怪不得对元安公主的评价是敢爱敢恨呢,这也太敢了,直接霸王硬上弓啊!

话说小姑子都喜爱萧三郎高岭之花这一款吗?她印象里,好像真有不少女郎中意萧三郎来着。

过了会儿,萧三郎调整好了心里的烦躁,耐下性子,“公主冷静,臣对您无意,您如此强逼也只会是怨偶罢了,强扭的瓜不甜。”

“管他甜不甜,本宫首先要得到你再说。”

谢钟情越听越激动,干脆不走了,躲在拐角处,势要看看霸道公主是如何强制爱的。

“公主……”

“哐当!”

里面传来什么瓷器打碎的声音,接着又是一阵窸窣。

“你、你对我下药?!”萧三郎震惊到敬语都忘了。

“怎么可能?难道在你心里,本宫就是那等小人吗?”

“那这是怎么回事?!”萧三郎气急。

“这、这其中恐怕有误会……”元安公主略带慌张。

“误会?我可不相信!”

“叔钧,你听我解释。”

“你走开!”

谢钟情心道不妙,也没心情再偷听了,转身赶紧走!

逃离现场后,谢钟情与芙儿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里的不可置信。

元安公主,也太生猛了……

不行,可不能真出了什么事啊!

就在谢钟情着急之际,迎面遇上了楚王晋离亥。

“钟情。”

此时谢钟情顾不得其他,抓住晋离亥的衣袖,在晋离亥疑惑的目光中,担忧道:“楚王殿下,臣女、臣女方才遇到件诡异的事!”

“怎的了?”晋离亥正色问。

“那边偏房里有什么声音!似乎是惨叫!”

晋离亥神色一凛,“你先回去,本王去瞧瞧。”

说着,晋离亥立即又让随从去找其他人,自己先前看看情况。

谢钟情生怕暴露了自己,带上芙儿笃笃笃跑回席上。


“五郎!”桓氏蓦然大喝一声,又重重一拍案几,“规矩呢?”

庾危意瞬间噤声,然目光依旧紧紧盯着谢司徒,满眼乞求。

桓氏见不得儿子这般低声下气,而谢氏却高高在上戏耍他于股掌,恨铁不成钢道:“坐下,大人说话有你一个小辈插嘴的份儿?!”

庾危意性子倔强,认定了的事,几匹马都拉不回来。

他认定了谢钟情,无论如何也不肯放手的。

早知谢氏如此决绝,他便不听取母亲的意见纳妾了。

少年就定定杵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看得桓氏火气更大,脸都气红了。

瞧瞧,瞧瞧,真是她的好儿子,为了个女人连庾氏的脸面都不要了!

明明人家都已经上门来羞辱人了,五郎倒好,还巴巴上赶着自取其辱!

她早就觉着那谢钟情不是什么良配!

长得跟她母亲一个样的妖媚,勾得男人失了理智,还是个善妒成性的!当初就不该放纵五郎去接触谢钟情!

桓氏痛心疾首,悔不当初啊!

谢司徒施施然起身,“成了,东西已经送到了,还望庾夫人将小女的庚贴拿来。”

见父亲起身,谢环亦是立即起身。

桓氏赶忙敛下面上的怒容,拧着手里帕子,复而讪讪道:“这未免太草率了些,这桩亲事定下时,是双方族老都在场见证了的,如今要退婚,还是要征取族老们的意见为好。”

庾危意和谢钟情的婚事,可不是简简单单结姻,关系着颍川庾氏与陈郡谢氏两个顶级世家的联合,兹事重大,岂是谢司徒一人就能决断的?

哼,谢归远就是仗着她夫主不在,父子俩上门来欺负她们孤儿寡母!

“谢世叔!”

就在这时,庾危意噗通一下,竟直直跪到谢司徒面前!

红衣少年身体微微颤抖着,内心痛苦又懊悔,毫不犹豫地跪了下来,以表达自己的诚意和悔过之心。

“五郎!”桓氏失声。

看到儿子如此没骨气,桓氏又是痛心,又是难堪!

少年眼中渐渐浮现出无尽的悲伤和恳切,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谢世叔,侄儿知晓自己犯下了大错,我对不起阿鸾,但此并非我本意,侄儿愿意改正,只求您能给我一个机会,让侄儿弥补过错。”

谢司徒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对庾危意这般的举动,他浑不在意。

倒是谢环,脸上露出一丝意外,正式审视起面前这个一腔真挚的少年郎。

庾危意期盼地望着谢司徒,而谢司徒始终神色不变,他拿不准,又看向谢环,见谢环似有动摇,他立马抓紧机会,“无咎兄,再给危意一次机会,这次,我定不会让阿鸾失望的!”

谢环定睛瞧了他一眼,摇头,目露不解,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庾危意听后整个人都垮下了身子。

他其实对纳不纳妾不甚在意的,是母亲苦苦哀求他,要他在出征前留下个血脉,他这才……

而且,男子纳妾本就没错啊!

为了阿鸾,他没错都低头了,恐怕整个建康都难再找出这么爱阿鸾的郎君了,谢氏就不能原谅他一次吗?

见行不通,庾危意又道:“今日退亲且不算,请谢世叔再给侄儿一点时间,我会同阿鸾解释好的。”

言罢,他重重磕头。

“咚咚咚!”

“五郎……我儿……”

此时此刻,不说庾危意了,桓氏也是追悔莫及啊。

她没想到小儿子会为谢氏女郎做到这般地步,更没想到谢氏这般绝情。

她原想着庾谢亲事既定,悄悄让儿子纳个妾,打压打压谢钟情善妒嚣张的气焰,好好教教她,为人妻者,合该要心怀大度,夫家开枝散叶方是重中之重,可万不能像她母亲那般小心眼。

哪知,谢钟情竟能狠下心,说退亲就退亲,可见,对她儿也不是多真心!若真是真心,怎么就不能体谅夫主纳妾呢?

少年很快将额头磕红了,点点鲜血染红了地面,而桓氏心里滴的血,比这更甚。

谢环眯着眼睛,转眸看向谢司徒,轻声问道:“父亲……?”

谢司徒负手立在原地,静静地看着磕头的红衣少年,面无表情地问:“你是诚心悔过了吗?”

庾危意的动作突然一顿,随后脸上露出狂喜之色,他猛然抬起头,连连点头道:“自然自然,侄儿诚心悔过了!”

谢司徒的目光如炬,仿佛能够穿透人的灵魂,似要将面前之人彻底看透。庾危意迎着他的目光,眼神坚定无比,没有丝毫退缩之意。

然而,谢司徒心里却很清楚,庾危意并非真的诚心悔过,他所做的一切无非是想要稳住谢氏,让他们相信自己已经改过自新,从而顺利地将阿鸾娶进门。

实际上,庾危意的确自始至终都不曾认为自己犯了错,他只是迫于当前的形势和压力,不得不暂时妥协并认错而已。

谢司徒沉吟不语。

房间内一片寂静。

须臾,他似是终于动摇了,无可奈何道:“如此,那就看你表现。”

“多谢世叔!多谢世叔!”

庾危意喜形于色,桓氏心下也松了口气,但转头又对谢钟情更加不喜了。

不就是纳个妾嘛,何至于此?

就非得逼得她儿下跪磕头才松口!

桓氏越想越气。

本来想挫挫谢钟情的锐气,现在倒好,她这没骨气的儿子,直接给人跪下了!

庾氏的脸面算是丢尽了!

谢司徒父子没多逗留,同意再给庾危意机会后,便转身离去,同时那对大雁和庚贴留了下来。

谢氏父子前脚一走,后脚,桓氏便抄起一棍子抽在庾危意后背上!

“咚!”

一声闷响,庾危意一个趔趄,又迅速撑着身子跪好,低垂着头,默默听母亲的训斥。

“庾危意,你骨气呢?!你战场上厮杀的毅气呢?!”桓氏厉声质问,满脸失望与气恼。

“跪天跪地跪父母,一个女郎值得你做到如此吗?!”

“这门亲事退了就退了,我们庾氏的儿郎,有的是女郎上赶着嫁,你就非得这么没志气,非那谢氏女不可?”

“你知不知道,此事若传出去,颍川庾氏的脸面往哪搁?你对得起阿母吗?对得起你父兄吗?”

“我们庾氏皆是铁血铮铮的男儿,偏偏出了你这么个混账!那谢氏女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桓氏气得脸色发青,眼睛瞪得浑圆,大声训斥着,声音震耳欲聋,回荡在房间里,让人不禁心生畏惧。

直到口干舌燥,桓氏才停了下来。

打了先前那一下尤不解气,桓氏抬起手,还想再来一下。

就在这时,一道焦急的声音传来:“女君,不可!”

自屏风后面跑出来一个娇俏的女子,一把接着桓氏手里的棍子,娇媚的脸上挂着泪珠,楚楚可怜。

她哭喊道:“女君,不能再打郎君了!您瞧瞧,郎君都快受不住了!”

是舞姬雎儿。

桓氏瞧了眼面色灰暗的儿子,心中又是气恼又是心疼,她愤恨地将手里的棍子丢开,狠狠瞪了一眼儿子。

雎儿见状,立即过去给桓氏顺气,扶着她坐下,轻声安慰道:“女君莫气,五郎君只是年少无知,有了这次教训,今后必然不敢再犯。您快消消气。”

说完,雎儿又忙着给桓氏斟了杯热茶,恭敬地呈到桓氏面前。

桓氏对雎儿还算满意,如今她来阻止,是给了她台阶,桓氏顺势走下。

她接过雎儿手中的茶,抿了口润润喉,心情略微平复了些。

而庾危意挺直了脊背,跪在大堂中央,一言不发,神色恍惚。

雎儿着急又担忧,“五郎君,您倒是说句话了。”

庾危意终于动了,他转动眼珠子,看向心口起伏不定的母亲,看到母亲鬓边的几缕白发,他心里升起愧疚。

少年嗫嚅着发白的嘴唇,干哑着嗓子,“阿母,对不起,让您失望了……”


谢二郎性子内敛却不失礼教,他一一拱手回礼后找了个位置坐下。

谢大郎则携带着妻子,一同与众人寒暄了许久。

至于谢钟情,她跟在大兄大嫂身边,时不时点点头,没一会儿便去寻自己小姐妹去了。

与谢钟情交心的女郎并不多,一只手都数得过来,谁让苏氏在建康是出了名的另类,同龄女郎的父母都怕自家女儿被带坏,鲜少有能与谢钟情玩到一处的。

之前因着庾五郎的关系,庾氏尚有一两个庾危意的堂妹与谢钟情好,但自与庾危意退婚后,不用想,庾氏是绝不允许她们继续与谢钟情交好的。

如今谢钟情玩得最好的就是兰陵萧氏女阿妤,以及陇西李氏女韵颜,她二人见了谢钟情,立即招呼人到身边坐榻。

“钟情,这儿!”李韵颜柔笑着向谢钟情招手。

谢钟情提着裙裾款款走过去,施施然跪坐到了二人中间的茵席上。

萧妤性子活泼,立即将头凑过来,“钟情,我听说你与庾五郎退婚,他真如传言那般偷养美姬了?属实否?他不是非你不可吗?”

“诶,阿妤,莫要往钟情伤口上撒盐。”李韵颜冲萧妤摇摇头,不赞成道。

问得那么直白,可不就直戳谢钟情心窝子了。

萧妤立马捂住嘴,“抱歉,钟情,阿妤并非有意。”

“无妨。”谢钟情也不在乎。

她与萧氏阿妤相识多年,知晓她性子直,也未多想,反而还自揭伤疤,“庾五郎确实纳妾了,如今还将那美妾偷偷带去了北疆。”

“渣男!”萧妤与李韵颜齐齐道,一脸愤愤不平。

这“渣男”还是她们同谢钟情学的,而谢钟情则是从阿母苏氏口中听来的。

李韵颜唏嘘:“当初庾五郎追求你之时,可是人尽皆知,恨不得昭告天下他有多爱重你,我那时好生羡慕啊,结果到头来,男人都一个样,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萧妤也愤愤,“‘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这句话在郎君心里压根儿就行不通,他们就是什么都想要!气人!”

见二女同仇敌忾的模样,谢钟情好笑又感动,斟了两杯茶,“行了行了,快喝点茶降降火,别被无关紧要之人气到,不值当。”

李韵颜接过谢钟情递来的瓷盏,柔和的目光觑着谢钟情的面容,问:“你当真放下了?”

萧妤:“不放下也得放下,那起子言而无信的小人根本不值得钟情你伤心!”

谢钟情无奈一笑:“二位且放一百个心,我谢钟情可不会对一个背叛过自己的人留情,在知晓他有意背叛我那一刻,他在我心中已死了。”

昔日那个口口声声说爱她的红衣少年郎,内里早已腐烂,他已死在谢钟情的回忆里。

二女小心观察着谢钟情的神色,见她真没有一点故作坚强的痕迹,旋即也放下心,给她竖起大拇指,“钟情,好样的!”

萧妤又嘿嘿一笑,开始做媒:“钟情,既已退婚,你何不瞧瞧我三兄,他尚未定亲,亦未有通房,长得还俊,通通满足你的要求!”

“得了吧,我听说你三兄不是有个神秘心上人吗?你可别把咱们钟情往火坑里推。”李韵颜没好气。

萧妤却依旧笑,“你猜三兄的神秘心上人是谁?”

“呃……你是何意?莫不是……?”李韵颜错愕。

萧妤挤眉,“妹妹愚钝,那心上人正是钟情啊!若不然我岂敢乱做媒?”

“不是,真假?你如何得知?”

“嘘——秘密。”萧妤神秘兮兮道。


晋离亥优雅地抿了口茶,而后抽出腰间的腰扇,缓缓打开,脸上挂着温润的笑意:“好久没喝珍茗轩的茶了,还是一如既往的清香……”

“对了,”晋离亥看向庾危意,“昭之明日便走了,那可就很长时间没能喝上了,待会儿本王让仆人问问,买上一盒,你拿上去北疆。”

庾危意皮笑肉不笑,“多谢王爷好意,微臣不甚荣幸。”

“诶,昭之与我还客气什么?咱们可是姨兄弟啊。”晋离亥挑眉。

庾危意心里那个郁闷。

这明明是他与阿鸾临行前的最后时光,偏生的,姨兄楚王也是真没眼见!非得来加入他们!

他有好多话想与阿鸾说,全都因晋离亥在场,他不得不咽下去。

而晋离亥却像是个话匣子,叽叽喳喳个不停。

“昭之,你去了北疆可要多多与钟情写信啊。”

“自然。”

“哦,对了,昭之,本王给你备了些北疆会用到的东西,已命人送去庾府了。”

“多谢。”

“昭之,你在北疆照顾好自己,其他的莫要太担心了,至于钟情,本王也会帮你代为照顾着的。”

“多谢。”

……

晋离亥俨然一个担心姨弟的好姨兄,对庾危意是句句关怀,谢钟情则默默在一旁把玩着茶盏。

最后,晋离亥说得口含舌燥,实在没话说了才停下稍作休息,庾危意将目光投向对面优雅从容的女郎,期待道:“楚王已如此关心我了,阿鸾,你难道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谢钟情掀眸,对上红衣少年灼灼真诚的目光,她一顿,平静道了句:“战场上多加小心。”

“还有呢还有呢?”庾危意追问。

谢钟情:“……”

得寸进尺了是吧?之前不是已经说了吗?

女郎想了想,又道:“不用担心我,我很好,你照顾好自己就成,庾氏这一脉就你这么个儿郎了,你万不可大意。”

“是是是,阿鸾所言,危意定会铭记于心,你且就放心吧!”庾危意嘿嘿直笑。

晋离亥瞄了眼旁边的红衣少年,又飞快偷瞄对面的小女郎,嘴唇嗫嚅着,似有话要说,然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最后只是默默喝茶。

谢钟情将晋离亥欲言又止的神情看在眼里。

三人默默饮茶,一时间整个茶室一片宁静。

风自窗外灌进来,轻抚着帘子,外面之人透过窗户可见里面若隐若现的三人。

珍茗轩对面的茶馆阁楼,一白衣郎君视线静静凝视着珍茗轩。

郎君尚未戴冠,却已生得俊美高雅,难掩其谪仙之姿。

他一袭洁白如雪的广袖长衫,衣袂飘飘,仿佛不食人间烟火,那衣衫质地精良,轻柔如丝,上用金色与青色丝线绣成的金竹纹,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更衬得他身姿挺拔,气质出尘。

郎君面容白皙,宛如羊脂美玉,细腻而光滑,长眉凤目,眼神深邃却温柔,高挺的鼻梁下,嘴唇微微抿着,似乎正有什么烦心事。

而他对面坐着的正是谢钟情大兄谢环。

谢环斜靠凭几上,看着好兄弟出神黯然的模样,笑着撑起身斟了杯热茶,推至郎君面前,道:“景烨,来,品茶。”

王政回神,复而又恋恋不舍地放下了细竹帘子,侧身坐正身体,望着面前矮几上的茶盏,只是拧着眉,一言不发。

谢环知他所想,道:“景烨莫忧,阿鸾已表明了定与庾五郎退亲的,眼下只不过是稳住他罢了,毕竟庾五郎要出征了,也着实不宜心事重重。”

庾五郎带着心事上战场,万一战事败了,免不得有人将罪安到他们阿鸾身上来,那可就真晦气了。

闻言,王政眉头舒展,伸手端起茶盏。

谢环身子前倾,依靠着矮几,单手支颐,好笑地看着郎君,“我竟不知,景烨何时对阿鸾……”

“咳咳咳……”谢环话未说完,王政当即一口茶水呛到。

谢环往后退了退,拉开距离,哑然失笑,一副“果真如此”的模样。

王政放下瓷盏,接过随从递来的帕子掩唇擦拭,缓了缓方道:“无咎兄万不可胡言。”

“胡言?”谢环好整以暇,眼里笑意潋滟,“我怎就胡言了,不是你自个儿告知我的?”

前两日,父亲打算让他为阿鸾和王四郎牵桥搭线,于是他便去试了试王政的意思,哪知原来王政早对阿鸾属意。

一说到阿鸾要另相人家,王四郎双耳通红,期期艾艾道:“政不才,可一试。”

善善善,这可不就是天赐良缘了嘛。

谢环当时的心情难以喻言的兴奋。

王政自知晓谢钟情已对庾五郎死了心,两家在取消亲事,他欢喜得夜不能寐,辗转反侧,今日便约了谢环来详谈。

好巧不巧,二人的位置正在谢钟情他们三人对面楼阁。

当王政无意间瞥见到楼下街道庾五郎身边那个丁香色襦裙的女郎时,他欢喜的心情一下便烟消云散了。

一个人默默注视着三人一起进了茶楼,一起品茗聊天,一起有说有笑,王政心中很不是滋味,漂亮的眼眸染上了点点暗光。

谢环则是在一旁默默观察他,自打王四郎向他坦白了之后,谢环这才发现原来自己以前可真是够心大的,忽视了许多细节,迟迟没觉察景烨中意阿鸾。

今时一看,王四郎隔着这么远都能一眼发现阿鸾,这不就是在乎吗?

见阿鸾与旁的郎君说说笑笑,王四郎心有戚戚,这不是心仪吗?

看来,王谢又能再次联姻了。

“景烨,”谢环坐正了正身子,“你与我相交多时,到底是从何时起对阿鸾上心的?”

他这个做大兄和外兄的,竟此时才知晓。

王四郎耳根微红,视线往一边瞟,“恕难告知。”

谢环:“……”

其实王政自己也不知从何时开始的了,他只知晓,当他看到谢钟情对庾五郎笑时,他心口闷,当他得知谢钟情答应庾五郎的表情时,他心密密麻麻的痛。

那时,他才后知后觉,自己竟早已喜欢上了谢钟情,可惜为时已晚。

而今,好兄弟谢环告诉他,机会来了,他能不开怀吗?

“哎,”谢环叹了叹,随后摇摇头,“景烨,你如此可不行啊,你瞧瞧人家庾五郎,喜欢就是要大胆表示,强势追求,而非默默等待,你始终不言不语,阿鸾怎会知你心里有她呢?”

“可……”王政犹豫道,“谢三女郎会喜欢我这般的性子吗?”

他与庾五郎性子天差地别,万一谢钟情喜欢的其实只是庾五郎那一类呢?

“这你无需担心,若你足够真诚,此生做到只她一人,阿鸾必会倾心于你的。”

王政听后,眼眸亮了亮,举杯敬茶:“多谢无咎兄提点。”

谢环也举杯,“客气。”

与其让妹妹嫁庾五郎,他更希望妹妹能嫁王四郎。

……

庾危意等着晋离亥先离开,但晋离亥就是不走,最后时辰不早,庾危意只能满心郁闷与谢钟情道别。

回府之时,谢钟情看着那个高挑少年眼神幽怨,一双大而亮的眼睛里写满了不舍。

谢钟情却好似看不懂一样,对二人福身:“楚王,昭之,臣女先行告退,你们也早些回去吧。”

晋离亥心情似乎很好,“好,钟情改日……路上当心。”

相反,庾危意却是满眼的怨念、不甘与遗憾,都快成实质了,却碍于晋离亥在场,只得向她规规矩矩辞别,“阿鸾明日见。”

“好。”谢钟情颔首,而后毫无留恋转身离去。

谢氏的马车上,谢钟情如释重负,挑了个放松的姿势凭靠着。

唔,总算应付完了,好在有楚王在,那肉麻的话倒也省下了。

如今只等庾危意明日一走,阿耶大兄不日便去庾府退婚。

谢钟情回到谢府,晚间陪阿母苏氏用膳,苏氏问起今日的相约,她便言简意赅说了下情况,苏氏知晓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后便没再过问。


墙壁上挂着几幅精美的山水画,房间中央放了张长坐榻,榻上是红木翘足矮几,表面打磨得光滑细腻,散发着淡淡的木香。

几上摆放着—套精致的茶具,陶制茶壶,彩釉瓷茶杯润泽如玉。

坐榻上—个白衣郎君与—个及笄的女郎相对而坐。

王四郎依旧是那身标志性的白衣,身姿挺拔修长,气质高雅出尘,翩然若仙,脸上带着淡淡的浅笑,眼神清澈明亮,透露出—种超脱尘世的宁静和淡泊。

谢钟情—身丁香色广袖襦裙,发间簪金花树步摇,臻首娥眉,琼姿玉貌。

女郎轻抿—口香茗,轻轻放下茶杯,美目看向对面的郎君,眼中流露出—丝不自然。

郎君微微—笑,似乎看出了女郎的心思,“谢女郎有话不妨直说。”

言罢,提了陶制茶壶为其添茶。

谢钟情看着面前风流倜傥,举止文雅的郎君,想到即将要说的话,心里又有些打鼓,顿了顿,最终仍是鼓起勇气,对郎君道:“王四郎君,上次你给小女送的信笺,我已阅之。”

听了此言,王政抬眸,眼中多了些期许,“那谢女郎之意……?”

谢钟情深呼吸—下,重重点头,郑重道:“小女愿接受景烨外兄之情,只是……”

“只是什么?”王政追问,两眼笑意盈盈。

小女郎贝齿轻咬红唇,“只是小女恐未能这般就爱上你……”

对面的俊美郎君—顿,微微垂下头,眼中的光芒渐暗,“谢女郎心里……还装着庾五郎么?”

谢钟情摇头,“那倒不是。”

王四郎倏地抬头望向女郎,便听女郎言:“我与庾五郎早已情断,只是尚未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爱上你,郎君恐怕要等等……”

“无妨。”

只要钟情不再爱庾五郎就成,他等了这么多年,也不差这—时半会儿。

随后,王四郎眉眼弯弯,“谢女郎之意,是愿与政相看了?”

“然。”

见女郎答应,王政心中无比欢喜畅快,唇角上挑,绽开—个好看的弧度。

等了许多年,总算让他等到时机了。

谢钟情有些紧张,又抿了口茶,道:“景烨外兄,你德才兼备,阿耶阿母皆看好你,我亦是……”说到此,她面颊微红。

朗月居士那么优秀的郎君,又—心有她,想来婚后,她自也会爱上如此体贴完美的夫主的。

王政明白了,谢钟情愿意与他接触,再—点点喜欢他,甚好。

随后,谢钟情试探地问了下王四郎能不能做到不纳妾,王四郎毫不犹豫答应,“钟情,整个建康都知你与谢夫人—样,不愿与人共夫,稍稍对你上心,打听打听便知晓了,我怎会犯呢?”

为了那渺茫的机会,王政多年洁身自好,就等着谢钟情有朝—日看向他。

谢钟情略—惊愕,不可思议地看向对面的白衣郎君。

她第—次真真切切感受到,什么才是爱,又或说是爱的另—种表达方式。

庾五郎嘴上誓言美得开花,私下却背着她纳妾,而王四郎呢?

分明他自己都不知晓谢钟情是否会回应他的感情,在这个建康都传遍了谢钟情与庾危意美好爱情的时候,他默默谨守谢钟情所有的择夫条件……

说不感动是假的,这—刻,谢钟情真真切切被王政的默默温情打动了。

王政与庾危意不—样,庾危意热烈似火,感染力强,七分的感情,他能说成十分深情;而王政温柔如水,润物细无声,十分的感情,外表看着就七分,唯有靠近他,体会到他默默无声的好才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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