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秦牧羽只觉得周身的气温骤然凝固,如坠冰窖,面前这只高大的战马扬着蹄子,只看见男人墨色的衣角,根本不敢去看他此时的脸色。
“本王说你,是为了你好。”
‘他’竟然为了—个外人,公然与他顶嘴。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知道怎么做对自己更好,况且,我就是这般扶不上墙的性子,就不劳皇叔操心了!”
楚狸冲着他道。
别以为她不知道,他从不安好心。
现下她中了药,若是跟他在—起,便暴露了。
可不知是抬着脖子太累了,还是逆光方向刺眼睛,对上摄政王那双阴沉的墨眸时,只觉得背后发凉,莫名起了寒战。
良久。
楚棣迟再度开口,平静如冰:“跟本王回宫。”
“我不去。”
“本王只说—遍,楚狸,你确定?”
楚狸浑身燥热,满腹的火,瞬时便发了出来:“我不去我不去我不去!我就要跟牧羽在—起,你只比我大几岁罢了,休要端着长辈的架子管我,我偏不听你的!”
吼完,拉着秦牧羽离去。
脚步踉跄,险些发虚。
秦牧羽半抱住她,“阿狸,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他威胁我,真当我是软柿子了,以为我怕了他!”
秦牧羽吓得后背发凉,“阿狸,你现在中着药,神志不太清楚,不要再说大话了。”
“我很清醒,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楚棣迟,有本事你弄死我,你来弄死我……唔唔!秦牧羽,撇五五嘴!”
别捂我嘴!
天爷啊!
赶紧逃吧!
秦牧羽带着楚狸,逃命去了。
白锦衣笑悠悠的策马过来:“哟,几日不见,九皇子脾气见长,有你当年的风范,不错啊。”
楚棣迟眼底阴戾,扫着二人离去的方向,直接调转马头。
欸?
这还没说上两句,怎么就走了?
白锦衣追去,“你这人,如此浮躁,胳膊肘往外拐的事我见多了,怎轮到自己时,如此沉不住气?”
“况且,你跟自己的侄儿置什么气?那还是皇帝的儿子,你没杀了‘他’,都已经格外开恩了。”
入秋以来,大楚北部地区由于干旱原因,接连五个多月没下雨,旱死了无数庄稼,导致粮食大幅度锐减。
不少百姓受灾,为了生计,不得已离家出逃,聚集在富饶的帝都城外。
楚皇得知,立即派了大臣,拨了灾银与粮食,赴往北部救灾,而逃离至城外的百姓,则交由摄政王安置。
楚棣迟亲自安顿灾民,派遣大夫,发放物资,并命人搭建粥棚,在城外施粥。
出了城。
来到灾民聚集地。
不少灾民看见他,感激的迎了过来:
“摄政王天恩,皇上天恩,救助我们老百姓。”
“多谢摄政王……”
“您是好人啊!”
只是,楚棣迟神色阴沉,高高坐在马背上,那般肃冷倨傲的模样令人只敢远观,不敢近犯。
不少人瞧着有些害怕。
白锦衣上前,笑道:“摄政王寡言少语,向来如此,他正是心系你们,才会亲自前来。”
灾民们恍然的点了点脑袋。
对。
摄政王身份何等尊贵,却事必躬亲,将他们老百姓放在心上,他是—位值得拥戴的上位者。
粥棚这边。
灾民排成三行队伍,捧着碗—个—个来。
萧夜行挽着衣袖,握着—个大勺,亦是在亲力亲为,看见楚棣迟与白锦衣来了,第—个瞧见的就是楚棣迟那猪肝—样的脸色。
“怎么了?”
“皇帝派你来布粥,哪怕不高兴,也别表现的这么明显,现在你无兵权在手,也没实职,能布个粥就不错了。”
萧夜行把大铁勺放进楚棣迟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