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姜丰姜媛的其他类型小说《农门败家子:我靠科举发家了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山的那边”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姜丰还不知道自己和老鼠药擦肩而过呢。洗完了碗,姜丰帮着熊楚楚烧好洗澡水,提水到里间让母女俩洗澡。熊楚楚一直默默不语,不知道在想什么。姜丰心情也很忐忑,这扮演人家儿子、丈夫的,难度也是不小,万一被认出来了怎么办?可是让他模仿原主的言行,那也太为难他了!现在他只能安慰自己……谁能想到穿越、借尸还魂这种事上面呢?如果被猜到,打死不认就是了!三人接连洗完了澡,姜丰就回到了自己的书房。今天把暂时用不到的闲书清理掉了,书架顿时都空了好些。想一想,似乎有些对不起原主?但现在总得先解决生存问题啊!以后有钱了,可以买更多的书!姜丰把桌子擦干净,开始他的话本大计。这第一本要写的小说,得好好琢磨,这些纸都是银子买过来的,一张都不能浪费。今日还算是顺利,徐...
《农门败家子:我靠科举发家了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姜丰还不知道自己和老鼠药擦肩而过呢。
洗完了碗,姜丰帮着熊楚楚烧好洗澡水,提水到里间让母女俩洗澡。
熊楚楚一直默默不语,不知道在想什么。
姜丰心情也很忐忑,这扮演人家儿子、丈夫的,难度也是不小,万一被认出来了怎么办?
可是让他模仿原主的言行,那也太为难他了!
现在他只能安慰自己……谁能想到穿越、借尸还魂这种事上面呢?如果被猜到,打死不认就是了!
三人接连洗完了澡,姜丰就回到了自己的书房。
今天把暂时用不到的闲书清理掉了,书架顿时都空了好些。想一想,似乎有些对不起原主?
但现在总得先解决生存问题啊!以后有钱了,可以买更多的书!
姜丰把桌子擦干净,开始他的话本大计。这第一本要写的小说,得好好琢磨,这些纸都是银子买过来的,一张都不能浪费。
今日还算是顺利,徐掌柜算是个仗义的好人了……得抓住这个机会才行。
姜丰定下神来,开始唰唰地写字。
房间的灯陆续熄灭,院子里静悄悄的,姜家的规矩,晚上除了姜丰读书,其他人是不能点灯的。
第一本小说要先声夺人,又不能犯忌讳。
要知道《水浒传》、《西游记》那样的旷世名作,在它诞生的时代都是禁书呢。
说起来,还是写才子佳人小话本不容易犯忌讳,特别是丹丘生那种带点颜色的,卖得还好。
但写才子佳人话本的书生很多,他想要脱颖而出并不容易。
姜丰琢磨了好半晌,最后决定写修仙小说!
选定题材、列大纲,把故事梗概写出来……不知不觉的,夜已深了,姜丰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停了下来。
还是得劳逸结合,这年头万一近视了可就麻烦了!
他轻手轻脚地回到卧室,只见熊楚楚已经在床外侧睡着了。姜媛跟着奶奶睡,床上就只有熊楚楚一个人。
月光从窗户斜斜的照进来,熊楚楚的脸仿佛笼罩着一层柔光,模糊不清,却没有了白日里的冷漠,显得很是娴静美丽。
姜丰整个人都僵住了,咽了咽口水,这可真是个睡美人啊!他前世单身那么久,最熟悉的就是五姑娘,如今却是个货真价实的美人躺在那里。
这是个诱惑,也是个挑战。
可他不是王子,没有勇气吻醒美人。
唉……还是先这样吧。
天人交战了好一会,姜丰还是不敢轻举妄动,小心翼翼地躺在美人的旁边……忙了一天也累了,一闭上眼睛,竟然很快就睡着了。
一觉睡到天亮,姜丰醒来的时候,发现屋子里只剩他一个人了,屋外传来做饭、洗刷的声音。
发现自己是最后起床的,姜丰连忙起来,穿好衣服之后走了出去。
只见小姜媛正在厨房门口洗脸,发现他看过来,圆圆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姜丰刚对女儿招了招手,就见她像受惊的小兔子一样猛地跑开了。
果然,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几颗糖也收买不了。
早餐依旧是简单的番薯粥,番薯多米少,要仔细捞才见米粒,另外就是一碟子咸菜。
吃过早餐,熊楚楚就要去绣坊,看了姜丰一眼,转头对苏氏说:“娘,你看着媛媛。”
苏氏在廊下纺着线,头也不抬地说:“知道了,早去早回,路上当心一些。”
“是。”熊楚楚答应着,抱着包袱出门。
苏氏看儿媳妇出了门,才从房里拿出几十个铜钱,对姜丰说:“还剩几个钱,既然你不吃药了,我就去张屠户那里买点肉回来,给我儿补一补,可怜见的,都瘦了。”
姜丰回忆了一下,才想起每次熊楚楚去绣坊,都要半天时间,手里有余钱的时候,苏氏就买些肉回来,自己也舍不得吃,只给儿子吃,等熊楚楚回来,更是油沫子都没了。
这可真是……
姜丰有些哭笑不得,看着女儿听到肉眼睛都冒光了,到底还是没有说什么,心想,大不了我不吃,把肉留给她们娘几个吃。
真是造孽,怎么就沦落到肉都吃不起的田地了呢!
苏氏也出了门,家里就只剩姜丰和小姜媛,这回可算让姜丰逮到小闺女了。
摸了摸小闺女毛茸茸的小脑袋,突然一把抱起她举高高,小媛媛吓得尖叫一声,又“咯咯”地笑了起来。
“骑马马好不好?”姜丰说着,把闺女放在肩膀上,扛着在院子里走,还故意抖了抖。
小姜媛哪里玩过这样的游戏,紧张地抓着爹爹的头发,过了一会才大胆起来,开心地笑了。
嘿,小不点,还想和我不亲?这不被我收服了?
可惜走了没一会儿,姜丰就累了,把闺女放了下来,抱着坐在自己膝头,小声地说着悄悄话:“爹爹昨天带回来的糖好不好吃?”
“好!”小姜媛的声音脆脆的,也不怯生生的了,一双眼睛更加活泛,俏生生地说:“就是娘说,一天只能吃一个。”
“嗯,吃多了容易蛀牙,就是牙齿要被虫子吃掉。”姜丰吓唬了一下小女儿,看她捂住嘴,又安慰:“不过你要是喜欢吃,爹下次再给你买!”
“也给娘吃,肉也给娘吃。”姜媛眼巴巴地看着难得亲和的父亲。
“好,也给你娘吃。”姜丰答应着,心里酸酸的。
和小闺女玩了一会儿,姜丰又回到书房里写小说,幸亏他前世学过书法,又继承了原主的记忆,用毛笔写起繁体字来毫无障碍。
这一夜风流缱绻自不必细说。
第二天,姜丰就神清气爽地起床,拿出新买的胭脂膏子、螺黛眉粉,要给娘子上妆。
“你又买这些做什么?白费钱!”熊楚楚似嗔非嗔。
姜丰按着娘子,亲自给她画眉,轻笑着:“这给娘子画眉,可是闺中乐事,怎么能说白费钱?我就喜欢把我的小娘子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仔细地画完,用铜镜给娘子照着,问道:“娘子看我的手艺如何?”
“太粗了。”熊楚楚不太习惯,就要擦掉。
这不是后世流行的韩式一字眉吗?难道是审美不同?
姜丰看娘子把眉粉擦掉,重新画了弯弯的柳叶眉,咦,好像是这样好看点,符合娘子的气质。
他索性不添乱了,就坐在旁边,撑着头静静看着。
熊楚楚被他的目光笼罩着,只觉得脸烧烧的,比那胭脂还红。
最后,姜丰又帮她把那金丁香戴上,才出了房门。
今天收拾得那么整齐,是因为要去姜丰的岳家送节礼。
苏氏看了儿媳妇的盛装打扮,难得的没有不高兴,反而笑着说:“这段日子吃得好,你和媛媛都白胖了,是该让亲家好好瞧瞧!”
苏氏从前也是秀才娘子,讲究体面的。厚着脸皮把儿媳妇强娶了回来,这些年因为家境艰难,在亲家那里始终低了一头,现在自家要起来了,可不是得好好的扬眉吐气?
熊楚楚的娘家在临镇,家里有百亩良田,算是小地主家庭。
只是她生母早逝,老爹是个不大管事的,如今是继母当家,又没个同母的兄弟姐妹,因此在婆家受了气,也不好对娘家说。
姜丰把小媛媛扛在肩头上,走在乡间的小路上。熊楚楚跟在他身侧,看他一边走,一边和女儿说笑,心里暖洋洋的,却又不由得叹了口气。
这个男人,身材越来越健壮了,扛着五岁大的媛媛走了许久,也不叫累。
他那么喜欢小孩子,要是能为他生个孩子就好了。
熊楚楚内心不由得有些遗憾。
这孩子的事,不要它来的时候就来,要它来的时候又不来了!
这段日子以来,相公每晚都缠着她,可是肚子偏偏没有动静,也不知是谁的问题?
姜丰不知熊楚楚心中所想,到了镇上,他买了一大块肉,两份糕点,一大罐酒,因为东西多,还租了辆板车,把东西都放上去,让娘子和女儿也坐上去,自己推着。
嗯,老汉推车,没毛病。
“我自己走吧,怪重的。”熊楚楚不肯坐上去。
“你不坐我就要抱你上去啦!”姜丰撸着袖子,作势要去抱她。
“作死了!大庭广众的!”熊楚楚连忙坐上车。
小媛媛看到娘也坐了上来,拍着小手哈哈大笑。
“走起!”姜丰装模作样地扎了个马步,把车推了起来,路上遇到相识的人,还笑着打招呼。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大半年了,认识他的人越来越多,几乎都不能把他和原来的“姜丰”联系起来了。
现在谁不知道,姜家大郎浪子回头了,既能挣钱养家,对老婆孩子还好。你看那熊娘子,养得细皮嫩肉的,脸上擦着粉,耳朵上戴着金耳钉呢!
熊楚楚听着路人隐约的议论,微微低着头,内心却是高兴的。
哪个女人不想嫁得良人,衣锦还乡呢?
姜丰的岳父正在看蟋蟀打架,看到女婿一家来了,眼睛先看到了那坛酒,连连说着:“好女婿!真孝顺!”
岳母金氏脸上淡淡的,语气疏离客气地说:“姑奶奶、姑爷来就来了,怎么买那么多礼物?”
在熊楚楚的记忆里,继母总是很客气的。
就是太客气了……就是叫她,也一直是叫“大姑娘”。
继母从未打骂过小时候的熊楚楚,纵然生气了,也是指着桌椅骂,或是冷笑着不说话。
但是她对自己的儿女,却是会打会骂,也会搂着哄、搂着揉搓。
熊楚楚羡慕弟弟妹妹,常常想,若是自己的母亲还在,是不是也会这样抱着自己,高兴了抱着揉搓,叫一句“小心肝”,不高兴了,捏着耳朵骂“小讨债鬼”?
但也只是想想而已。
左邻右舍,亲戚们,谁不说她命好,摊上好继母了呢?
可是,不是亲的,就是不亲。她从小,就像这个家的外人,出嫁了,和娘家似乎就更没关系了。
似乎感觉到娘子心情的起伏,姜丰悄悄握了握她的手,说道:“瞧岳母说的,女儿孝敬父母,难道不是应该的。”
金氏愣了愣,眼睛掠过两人的手,淡淡笑着:“快进来坐吧。森哥儿,陪你姐夫说话。”
熊森应了一声,有些不情不愿地带着姐夫进屋里坐。他不喜欢这个姐夫,因为这个姐夫老是鼻孔瞧人,实则没什么本事,对他姐姐还不好!
熊老爹早就抱着酒坛子走开了。
熊楚楚就带着女儿跟着继母进了后院。
熊楚楚的妹妹熊梦儿正在闺房里,看到姐姐来了,连忙迎了上来,眼睛往姐姐身上溜了一圈,突然说道:“娘,姐姐是不是胖了?”
金氏不在意地“嗯”了一声,说道:“你们姐妹好好说话吧,我去做饭了。”
熊楚楚连忙说:“我也去吧。”
“姑奶奶是娇客,快坐着吧。”金氏不让。
她总是这样……熊楚楚内心默默叹了口气,脸上却似乎不在意地笑了笑,说道:“辛苦娘了。”
金氏点点头,略微朝女儿使了个眼色,才离开了。
熊梦儿心领神会,拉着姐姐和外甥女到自己的房间,找出些小孩子玩意儿给媛媛玩,就与姐姐说话,不动声色地打听着姐姐的家世、处境。
吃过午饭,熊楚楚一家告辞了,熊梦儿到了厨房里,一边帮母亲收碗,一边说:“我看姐姐过得不错,提起姐夫,笑得甜甜的。那对耳钉,也是姐夫送的。”
金氏点点头,轻轻笑了笑:“我也看在眼里了,她如今也算苦尽甘来了。”
人都说继母难做,金氏这些年来,也自觉很不容易。不是自己生的,管也不是,不管也不是,一个不好了,就要让人说闲话。
因此,她对熊楚楚一向疏离。
但是作为一个继母,她还是教导了熊楚楚许多,包括针线刺绣。就连当初反对熊楚楚嫁给姜家的,也是她。就怕熊楚楚将来过得不好了,让人说她不拦着,推继女进火坑。
现在熊楚楚过得好了,她也松了口气,自觉卸下重担。
只见他伸出蒲扇般的大手,两条铁棍般的手臂一挥,就如排山倒海般推开了人群,挤了进去。
“中了!中了!中了榜首!”一个惊喜的声音传了出来,有点熟悉……姜丰望去,却是小舅子熊森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他个第一场考试就倒下的小子中什么中?难道是自己中了?姜丰的心“砰砰”直跳,三两步走过去,拉住熊森的手臂,说道:“什么榜首?谁中了?”
见到姐夫,熊森回过神来,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反正不是你。”
姜丰的心顿时从云端跌到了谷底,手脚冰凉,喃喃地说:“我没中?怎么可能?我没中?难不成你中了?”
熊森却不理他,甩开他的手,对前面一个男子喊道:“王大哥,你中了!榜首!”
众人听了,都喧哗起来,朝那个人看去,姜丰也跟着看了过去,只见那人穿着一身月白色的丝绸长衫,身边还跟着一个小厮,手持一把折扇,面容俊秀,长身而立。
这位“王大哥”淡淡笑着,朝众人拱了拱手,目光在姜丰身上顿了顿,没有说什么。身边的小厮已经撒了一大袋钱,引得众人一阵兴奋,都上前去抢。
王公子走了,熊森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边。
“这位就是案首,他是谁?”
“你不认得他?他叫王珉,咱们丰水县有名的才子呢。”
“难怪……他姓王,莫不是王老相公家的人?”
“是旁支……”
“那也是家学渊源了。”
“可不,王公子要不是守祖父母的孝,早几年就该中了!”
“真是别人家的孩子……”
……姜丰听着众人的议论,想到这个王珉的目光,莫名地有点不舒服。
正在这时,大表哥苏坤从人群里挤出来,一掌拍在他背上,大声说:“大郎中了!第七名!哈哈哈……我表弟中了!第七名!”
苏坤的大嗓门,让众人都看了过来,姜丰也被喜悦淹没了,心一阵阵发麻,考了五次了,终于过了!
苏坤看表弟傻笑着,心想,不会是傻了吧?听说有些人科举考中欢喜傻了的……苏坤想着,又一掌拍在表弟背上,在他耳边振聋发聩地一吼:“大郎!回魂啦!”
姜丰吓得一抖,险些摔到地上去。哥啊!你这一吓,不傻都要被你吓傻了哦!
这样的大喜事,姜丰当然第一时间赶回小竹村和老娘、妻子分享。
熊楚楚一听,眼圈就红了,喜极而泣。
苏氏先是一愣,继而又哭又笑:“我说什么来着?我说我儿子肯定能中的!”
村里的族人虽然和姜家关系平平,但这样的好事也都来贺喜,苏氏很高兴,一向抠门的她也拿出一把铜钱撒在地上,让孩子们去抢,沾沾喜气!
到了晚上,姜丰才有时间问娘子那个熊森和那个王珉的事,他总觉得,熊森对他的敌意太大了。
果然,只见熊楚楚神色僵了僵,叹了口气说:“也罢,与其让你将来从别人那里听到风言风语,不如我来告诉你……”
听这语气,姜丰抖了抖,莫名地觉得自己头顶有点绿……
他本来就是想写本小说改善一下家境,又不是真的想修道……况且,衡王只是藩王,世子殿下将来顶天了,也只是继承王爵。他就是得世子赏识,也说不上佞臣啊。
中午,姜丰就留在洪先生家吃饭。洪先生的大女儿出嫁了,家里还有两个半大小子,年纪不大,脾气却老成,一板一眼地和姜丰见礼。
吃过饭,姜丰又去致远书斋买了一些笔墨、书籍。想着娘子怀孕了,要补充营养,偏偏胃口不佳,吃到油腻的就吐,又去买了些瘦肉和豆腐。
那“豆腐西施”柳娘子已经离开了竹山镇,竹山镇的人也还是要吃豆腐的。
回到巷口,就听见邻居小七婶喊住他:“大郎,我家两个小子摸了些河蚌回来,我想着你姐姐来了,恐怕吃得上,你提回去吧!”
姜丰停下脚步,姐姐来了?这也不出奇,恐怕是得知他府试中了,过来贺一贺的。
小七婶手里提着一个竹篓,姜丰打开一看,只见几十个大大的河蚌,已经洗过了,一个个鲜亮可人,就笑道:“正好添道菜。”
说完从怀里拿出几十个钱,递给小七婶。
小七婶家的两个小子惯常摸些小鱼小虾贝壳的走街串巷的卖,以补贴家用,姜丰当然不能白拿。
小七婶嘴里说着“邻里左右的,哪里好要钱的”,身体却很诚实地接过了钱,笑着走了。
姜丰推开虚掩的门,只见小媛媛正在院子里写字,拿着一根竹枝,在小小的沙池里一笔一划地写着。
本来姜丰是让她用纸笔学写字的,但是母亲和娘子都不同意,“穷人家的孩子,哪里有用纸笔启蒙的?没得浪费了笔墨。”
姜丰拗不过她们,只能同意了,给小媛媛用浅浅的木箱装了沙子,用《千字文》给她启蒙。
“爹爹回来了!”姜媛随手扔掉了手中的竹枝,大声喊着,飞快地跑了过来。
姜丰已经从怀里拿出了麦芽糖,笑着递给她,摸了摸女儿的小脑袋,说道:“吃吧!”
苏氏、姜玉、熊楚楚也走了出来。
熊楚楚见状就摇头:“你又给她吃糖!正是要换牙了,小心把牙蛀了。”
“小孩子,哪有不爱吃糖的。”姜丰笑着和女儿使了个眼色,看着女儿抱着糖跑开了,又对姜玉说:“姐姐来了?几个外甥呢?”
“他们在家呢。”姜玉说着,又勉强笑道:“我听人说你中了,心里高兴,过来看一看。”
姜丰看着,姐姐脸色不大好,母亲苏氏也微微皱着眉头,就问道:“又出了什么事?”
姜玉脸色僵了僵,欲言又止。
苏氏叹了口气道:“还不是你那个遭瘟的姐夫!又去信起了什么观音教!整日里和那些教众来往,还要把家业也献了出去。因你姐姐拦着不给钱,又闹了起来!”
“还不是那个柳氏,做了什么圣女!”姜玉恨恨地说:“又来勾搭你姐夫入教!”
观音教?!圣女?!
原来历史上有一个白莲教,被戏称造反上千年,一直不成功。但是洗脑功力一流,只要入了它的门,没有不倾家荡产的,因此又被称为最早的传销组织。
这个观音教看来也是一类货色……
姜丰紧紧皱着眉,但凡一个地方闹邪教,那个地方就得出大事,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啊……
姜丰记忆中的母亲苏氏,年轻时是一个温婉体面的秀才娘子,待姜父去后,却变成了一个泼辣精明的中年妇人。
一个寡妇,要保住家宅,拉扯大儿女,继续供儿子上私塾,还要给儿子娶到媳妇。不精明强硬怎么行?
姜丰一进门,就看到母亲红着眼睛一脸愤怒,姐夫高逵讪讪然站在一旁,姐姐姜玉却坐在小几上默然垂泪。
“丰儿?你怎么出门了?身子骨都还没好呢!”苏氏一见到姜丰,也忘了生气,连忙过来,扶着他的胳膊仔细看。
“娘,我已经好了,来接你回家。”姜丰也不多说,拉着母亲的手就要往外走。
不用多想他也猜到眼前是个什么场景。
母亲是来问女婿借钱的,恐怕不是太顺利,要是顺利就吵不起来了。
从来借钱最难,又何必在此丢人现眼?
“是大郎来了?我就说你没什么事,是你娘太操心。”高姐夫的大嗓门响起,“不是姐夫说你,你也是成家的人了,该晓些事,成日家游手好闲,什么正事都不做,不是白让你娘和姐姐担心吗?”
“姐夫说得是。”姜丰应了一声,脸色却不大好。
高姐夫却不管小舅子脸色难看,又为自己开解:“不是姐夫不肯借钱,实在家里也难,上有老下有小的,你大外甥也到了启蒙的年纪,总要进私塾读两年试试,样样都要钱。”
“你呢,也老大不小了,考试也考了几科,要我说,考不上也就算了。就是考上秀才,也没什么用,得考上举人才行。但举人老爷都是天上的星宿,是人人能考上的?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有没有这个命?依我说,正好识得几个字,我去给你找找,账房、掌柜之类的,也是体面的活计。”
这话一出,姜丰还没怎么样,苏氏脸已是黑了,恨声说:“不劳姑爷操心!再说,我就是借钱,也没借到你高家的,我女儿当初嫁过来也带了十两银子的嫁妆!如今只当没生这个女儿罢了!”
“娘!娘啊!是我没用啊!”姜玉呜呜哭了起来,看了看母亲,又看了看丈夫,委屈得很,却又不敢说什么,唯恐丈夫不高兴。
苏氏看女儿这窝囊样,本来八分气也变成十分气,拉着姜丰就往外走,也不管女儿在后头呜呜哭。
姜丰忙放下果子,顾不上安慰姐姐,跟着母亲离开。
一路往回走,苏氏还是一副气鼓鼓的样子。
姜丰抱着纸,跟在母亲身旁,轻声安慰:“儿现在也大好了,不必买药吃了。买了这些纸,是准备写话本的,家里就要有进项了,娘不必操心。”
苏氏听了,眼圈又红了红,叹气道:“我儿果然长进了,知道操心家务了。写话本算读书人的雅事,但也不能耽误读书的功夫!你姐夫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他一辈子榨油的,能有什么见识!”
“是,娘放心。”姜丰应着。
他也听出了,对他要写话本这事,徐掌柜和苏氏都没当真。
“可气的是你姐姐,我怎么就生出那么没气性的姑娘来,姑爷说什么就是什么,一句话不敢说,一点主也不敢做!当初给她陪嫁,把她嫁到镇上来,还指望她拉扯娘家,可这么些年来,她帮衬过咱家什么?就这次你病成这样,问她借些买药钱,都拿不出!”苏氏还是很生气。
姜丰心想,母亲是个精明泼辣的,又重男轻女,姐姐在亲娘手下都没少受气,养成了自卑怯懦的性子,又怎么指望她去到婆家就变得精明能干?
当然这话是不能对母亲说的,只能顺着话头抱怨了几句姐夫,却没有说姐姐什么。
总归都是钱惹得祸。
有钱了,父慈子孝、兄友弟恭,没钱了,柴米油盐酱醋茶、贫贱夫妻百事哀!
回到村里,已是傍晚,家家户户升起袅袅炊烟,白鹭从田间飞起,往深山里飞去。
此情此景,姜丰都不由得有种归家的心情,脚步都加快了。
很快就进了家门,苏氏口中还是喋喋不休:“俗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姐姐是靠不住的了,如今只有靠自己。”
苏氏走到厨房,见到熊楚楚在做饭,自己拿了几个红薯放在锅里蒸上,口里说道:“家里没钱了,我们多接些活计做。没有绣活,缝补浆洗也行。”
熊楚楚轻声应了。
此时红薯被称为番薯、玉米被称为番麦,都已进入国内,因为其产量较高,成为穷人餐桌上的主食。
在原来的历史上,康乾盛世又被戏称为“番薯盛世”,这些化外杂粮救了不少穷人的命。
如今又是青黄不接春三月,全靠这些杂粮补充,一家人才不至于挨饿。
吃过了饭,姜丰主动帮忙收碗,又去厨房烧热水。
苏氏连连说:“你是读书人,怎么能干这些活?快放下!”
“娘,我是男人,你和楚楚要做绣活,以后这些粗活还是我来干吧!”姜丰说什么也不肯干看着,一个大男人,本来就吃软饭了,还不会体贴老婆,要来何用?
刺绣是精细活,本来就该保养双手,要是手上有茧,就会勾坏了丝绸。
苏母知道儿子说的有理,没有再阻止,只是又心疼儿子,重重叹了一口气。
炉灶里火光噼啪,照亮了熊楚楚的脸,依旧一脸漠然,看不出心里想什么。
姜丰看母亲回房了,从怀里拿出一朵绒花,递给熊楚楚,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送你。”
熊楚楚身子一僵,向来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愕然的表情,这个人是撞鬼了不成?
“娘子?”姜丰不明所以地唤了声,把绒花放在熊楚楚手里,又从怀里拿出几颗麦芽糖,说:“给媛媛买的,你也吃一颗。”
熊楚楚低头接过,心想,要是撞鬼,就撞鬼好了。
眼神不由自主地往厨房角落里飘去,那里还藏着一包老鼠药呢……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