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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开局杀穿镇抚司上司后续+全文

七号写手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唯有时刻未雨绸缪,居安思危,才能比别人活得更长,活得更久。与沈翊不同。秦江河则是没有防备地大醉一场。他本就是贪杯之人。在乌蓬船上,秦江河都差点儿对船公存的土酒动了歪心思。如今,死里逃生回到自己的老巢。秦江河哪能不痛饮一番。一解酒虫挠心之苦。一个时辰后。酒宴上。断刀堂的一众人都醉酒趴在桌子上,中间那个呼噜打得震天响的,就是秦江河。而与之呈现的另一种极端状态,头脑清醒,环臂抱在胸前的人,如看客般观览一切的……则是沈翊。他不会让自己失去自控的意识。这时,两名侍女靠近秦江河,一左一右搀扶起他的胳膊。沈翊问道:“要去哪儿?”“回禀少侠,送堂主回房歇息。”“走。”沈翊起身跟随。两名侍女虽心中惊讶,但也没说什么,扶着秦江河回到他自己独居的小院。至...

主角:沈翊崔奎   更新:2024-11-11 11:3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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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翊崔奎的其他类型小说《穿越:开局杀穿镇抚司上司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七号写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唯有时刻未雨绸缪,居安思危,才能比别人活得更长,活得更久。与沈翊不同。秦江河则是没有防备地大醉一场。他本就是贪杯之人。在乌蓬船上,秦江河都差点儿对船公存的土酒动了歪心思。如今,死里逃生回到自己的老巢。秦江河哪能不痛饮一番。一解酒虫挠心之苦。一个时辰后。酒宴上。断刀堂的一众人都醉酒趴在桌子上,中间那个呼噜打得震天响的,就是秦江河。而与之呈现的另一种极端状态,头脑清醒,环臂抱在胸前的人,如看客般观览一切的……则是沈翊。他不会让自己失去自控的意识。这时,两名侍女靠近秦江河,一左一右搀扶起他的胳膊。沈翊问道:“要去哪儿?”“回禀少侠,送堂主回房歇息。”“走。”沈翊起身跟随。两名侍女虽心中惊讶,但也没说什么,扶着秦江河回到他自己独居的小院。至...

《穿越:开局杀穿镇抚司上司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唯有时刻未雨绸缪,居安思危,才能比别人活得更长,活得更久。

与沈翊不同。

秦江河则是没有防备地大醉一场。

他本就是贪杯之人。

在乌蓬船上,秦江河都差点儿对船公存的土酒动了歪心思。

如今,死里逃生回到自己的老巢。

秦江河哪能不痛饮一番。

一解酒虫挠心之苦。

一个时辰后。

酒宴上。

断刀堂的一众人都醉酒趴在桌子上,中间那个呼噜打得震天响的,就是秦江河。

而与之呈现的另一种极端状态,头脑清醒,环臂抱在胸前的人,如看客般观览一切的……

则是沈翊。

他不会让自己失去自控的意识。

这时,两名侍女靠近秦江河,一左一右搀扶起他的胳膊。

沈翊问道:

“要去哪儿?”

“回禀少侠,送堂主回房歇息。”

“走。”

沈翊起身跟随。

两名侍女虽心中惊讶,但也没说什么,扶着秦江河回到他自己独居的小院。

至此。

一切无恙。

月明星稀,秦江河在里屋呼呼大睡。

沈翊则是跌坐在外屋,进入浅眠,心神却始终保有一丝警惕。

如此一夜天明。

秦江河揉着宿醉的头颅,从卧房中走出。

笑着对沈翊道:

“可有异常?”

沈翊摇了摇头:

“没有。”

“看来你下的饵,无人咬钩。”

秦江河深吸一口气:

“也有另一种可能,昨日到场的都没有问题。”

沈翊摇了摇头:

“我没义务陪你捉内鬼。”

“该教我刀法了。”

秦江河点头:“正有此意”,他从墙上取下深红刀柄的断刀,一马当先行至院中。

铿锵一声,抽刀出鞘。

“我少年时曾学艺于川蜀王家,得授金刀刀法,后东出川蜀顺流向东,终投入怒潮麾下,学得无双快意刀的精要,执掌断刀堂。”

“练刀十几载,虽未能完全领会两门刀法绝学,但也有一些粗浅的心得体会。”

秦江河边说。

身形缓缓而动,摆出一个刀架起势:

“此刀法,出刀霸道绝伦,收刀隐匿希声,有两种意象,七重变化,看好了。”

秦江河轻喝一声,藏刀于身,手腕一抖,身形灵巧一旋,气势斗转!

出刀!

便是磅礴霸道,宛如洪水滔滔!

连绵不绝!

秦江河未运内息,单单刀技的演法,便幻出道道刀影,裹挟疾风呼啸。

每一刀,都宛如青天崩裂。

惊雷炸响。

六式刀斩,一刀比一刀狠重!

第七刀,却是偃旗息鼓。

由张扬化为隐秘,杀机凝如一线,危机似消散,实则是最后蓄势而发的挽歌!

沈翊的心神随着秦江河的演法沉浸而起伏,观至精妙处,不由喃喃赞叹此刀之妙矣。

蓦然间,秦江河收刀而立。

额头上因为劲力行运。

已经出现了细密的汗珠。

“先感受意象。”

“后续几天,我一招一式给你拆解。”

沈翊开口:

“这套刀法,可有名字?”

秦江河沉吟片刻:

“藏锋。”

“藏锋刀法。”

沈翊脑海中响起叮的一声,系统传来收录武学的提示:

武学:藏锋刀法

品质:一流

境界:未入门

藏锋刀法的一招一式在你脑海中显现,你下意识挥刀而起,开始演练刀法。

你对藏锋刀法的理解逐渐深刻,七式刀法运用纯熟,经过一年时间的修炼,你的藏锋刀法跨过入门阶段,达到小成境界。

又经过半年的打磨锤炼,你对七式刀斩的运用如臂指使,初步明悟藏锋之意,你的藏锋刀法踏入登堂入室之境

潜修剩余6个月

沈翊的眼眸中闪过一缕精芒。

藏锋刀法确实独到,一放一藏之间的变化,往往更能出其不意,无愧于一流刀法的评价。


“俯身!”

秦江河心领神会,当即不顾身后袭来的夺命双叉,朝着沈翊方向一个前扑。

沈翊手持短刀。

内息浩浩汤汤流淌全身。

心意凝如锋。

手臂疾如电。

刀光乍现,如月华流淌清江,在江天一色的边际,收束为致命的水天一线。

一式横斩!

“寒月沉江。”

破阵心诀瞬间激荡起的战意,让沈翊的状态达到前所未有的巅峰。

圆满的斩风刀法,刀光凝聚成芒,锋芒尽显,而且已初具意蕴。

铛!

三股劲力齐齐爆发,荡起宛如狂涛般的气浪,周围的蒿草更是被摧毁为齑粉。

下一秒。

短刀崩碎!

两柄钢叉更是齐齐断裂!

沈翊身形一闪,一手拎起秦江河的后领,朝着远处疾奔而去。

“各位,后会有期!”

烟尘散尽。

人影已然渺渺。

唯余长河鬼愤怒咆哮,黑白罗刹惊愕伫立。

“没再追了吗?”

秦江河伏在沈翊的背上,语气虚弱,短短三天不到,他已经几番经历生死。

如今又奄奄一息。

但是沈翊没有停下为他疗伤。

四周皆是一马平川的平原。

若是停下为秦江河疗伤,被追兵追上只是分分钟的事情。

“目前还没有。”

沈翊的内息奔流运至足下。

草上飞运到极致。

背着秦江河虽然做不到踏草如飞。

但是也奔行迅疾。

一步跃出便有数丈之远。

忽然。

沈翊身形一顿,稳稳踏在山道间:

“前面有人拦路。”

“我感觉这趟买卖我不划算了。”

秦江河抬了抬沉重的眼皮。

只见山路的尽头,一群身穿海蓝衫的人影行色匆匆而来。

秦江河笑了:

“不。”

“小兄弟,你还是划算的。”

话音落罢。

前方的一众人影骤然止步,停在沈翊前方十步处,而后训练有素地分列两队。

两道身形高大的身影,从分列开的队伍中间疾奔而来。

“大哥!”

“我们可算找到你了!”

沈翊眉头一挑,心中了然。

原来是怒潮帮,断刀堂的人。

他低声朝着秦江河吐槽道:

“啧,来得可真够及时的。”

不过,秦江河已经听不到了。

他勉力撑到断刀堂来援,已经是精疲力竭,终于在沈翊的肩膀上沉沉昏睡过去。

断刀堂的两人奔至沈翊面前。

其中一人迫不及待想要伸手向背上的秦江河探来,却被沈翊扬起短刀,刀锋相对所制止。

虬髯大汉怒目一瞪:

“你这小子要干嘛?”

“那是我大哥!”

沈翊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是不是你大哥,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得他说了才算。”

沈翊朝着背后的秦江河撇了撇嘴。

可惜秦江河现在昏迷。

根本说不了话。

另一名身着儒服,留着书生长髯的男子抬手制止了虬髯莽汉:

“秋山,这位少侠定是救了堂主性命的恩人,你怎能如此无礼!快道歉!”

旋即,男子朝着沈翊作揖。

行了一个儒家礼节:

“这位兄弟,在下季成空,忝裂断刀堂副堂主,这位是赵秋山,断刀堂执法长老。”

“吾二人身后,皆是断刀堂子弟。”

“我们听闻堂主前日于清河遇袭,立即着人去四处搜寻,可惜接连两日未有线索。”

“不久前我们收到线报,源江异动,这才调动人马火速赶来,没想到果真是堂主。”

“小兄弟,我们堂主看起来受伤不轻,可否交于在下,速速为他医治。”

季成空这一番话有理有据。

让他们可信度瞬间提升了几分。

赵秋山在他的提醒下,也明白自己先前行为的不妥。


沈翊瞧了秦江河一眼,秦江河正向着另一个稍微年轻的中年汉子打问。

旋即朝沈翊比了个“五”的手势。

船价是一样的。

沈翊问道:

“老丈,你们都是这附近的村人吗?”

老艄公低头应着:

“是啊,咱们几个都是靠水吃水。”

“有人就载客,无人就打渔,我们渡江都一个价,您找谁都行。”

秦江河朝着沈翊微微点头。

他那边探问的结果相似,几名船公都是相互认识的老熟人,并没有生面孔。

秦江河扫了一眼泊着的蓬船。

伸手点了一艘相对宽敞的:

“那就这艘吧。”

这艘船,不是刚刚与秦江河和沈翊交谈的两人中的任何一个。

谨慎起见。

秦江河还是主打了一个出其不意。

噌。

一个身形瘦小如猴的小青年从聚在一起的船公里站了起来,眼中泛着欣喜:

“客官,那是我的船。”

“您两个先上船,我马上就来。”

沈翊和秦江河踏上船只,坐进乌蓬里。

小青年解开绳索。

跃上船头。

沈翊从钱囊里摸出五个铜板递了过去。

小青年一把收下,又仔仔细细数了一遍,这才高兴地架起船橹,长喝一声道:

“客官,我们这就出发咯。”

至此,一切都无异常。

哗啦啦。

江水向两侧排开,蓬船穿行其间。

“客官,蓬里刚打的酒。”

“要是不嫌弃,可以暖暖身子。”

沈翊对酒倒是没有什么执念。

但是他瞥了一眼秦江河,这家伙从进了乌蓬,鼻子一抽,眼睛就直勾勾盯着挂在门帘上的酒葫芦。

酒香隐隐透出,勾得秦江河心痒。

“想喝?”

秦江河咕噜一下喉咙,干笑两声:

“小兄弟有所不知,老秦我就好这一口。”

“这两天没喝,酒瘾就犯了。”

沈翊摩挲着下巴。

揣测着秦江河不会真的要在一艘渡船上,随便喝一个陌生船公的酒吧。

那他就当作救了个白痴得了。

秦江河瞧着沈翊那看傻子一样的眼神,连忙粗声解释道:

“喂喂,你这什么眼神。”

“轻重缓急我还是能分得清的。”

“我要喝酒,也是等到了清河镇的酒馆再痛饮,别把我当傻子。”

沈翊双手环抱。

噢了一声,收回了眼神。

此时,船行过半。

透过竹篾编成的席帘,沈翊已经瞥见了江岸风光。

近岸处,水草渐渐丰饶。

小青年船公笑道:

“客官,马上就到岸了。”

忽然。

一声咻的声音响起,细不可闻。

小青年的声音戛然而止。

扑通一声,外面传来了落水的声音。

沈翊神情一凛,事情有变。

哗。

前后皆有水声响起!

两道黑影先后从水中蹿了出来。

跃上蓬船首尾的甲板。

两人抽刀而出,刚欲杀入草蓬。

砰的一声脆响。

一道凌厉刀劲骤然从蓬中突出。

向着四周划出一圈圆斩。

铛!两道黑影被逼退半步,整个乌蓬也被一刀掀了蓬顶,落在江中。

秦江河手持沉金断刀,与沈翊背抵。

沈翊瞧着情形。

原本以为青年船公身有嫌疑,没想到也不过是围杀秦江河的牺牲品。

此时前后两名人影。

皆浑身湿漉,身形精悍。

刚刚挡下秦江河的一刀反应也十分迅速,并不吃力,一看便是水下功夫的好手。

秦江河却是神情一肃。

“长河四鬼?”

“这群夜叉,还真下血本!”

四鬼?

那就是还有两个。

沈翊的心思刚刚一转。

脚下立刻传来一声轰鸣震响。

两根明晃晃的长矛瞬间从船底穿刺而上,沈翊和秦江河身形疾闪。

银色的矛锋从两人鼻尖擦过。


深林之中的天色,总是暗得很快,因为夕阳的余晖被层叠的树叶遮挡,落在地上也只剩斑驳。

沈翊坐在一条小溪边。

手里拿着一张早上从茶肆买来的炊饼。

干巴巴地一口一口咀嚼。

若是嚼到深处实在难以下咽,便捧一手清泉入口。

沈翊看到溪流中偶尔有鱼游过,若非面临通缉,他倒是想跳下溪水,捉一条鱼烤来尝尝鲜。

抛开生死逃窜不谈。

短短不到一天的时间,沈翊已经感受到那种江湖浪荡,天地为家的江湖意味。

根据沈翊对镇抚司的了解。

在事发后的前三天是最重要的,镇抚司会在这三天尽全力纠察,追捕。

若是沈翊能在三天之中避过镇抚司的追捕,或是突破他们的搜捕合围,那就安全许多。

毕竟这即将崩乱的世道,多的是强盗匪徒通缉犯等待他们处理,不可能在沈翊这个入流喽啰身上浪费太多时间。

沈翊吃了一些饼子补充了一些体力。

并且将自己刚刚停留吃饭的地方重新恢复原先自然样貌,后又用树叶掩埋起来。

而后继续沿着山势走向前进。

说实话,沈翊并不是很懂追踪和反追踪,只能凭借主观揣测。

所以他清理痕迹。

赶路也尽量轻起轻落。

可惜沈翊不会轻功。

只会一些斩风刀和错骨手自带的步法,配合运转破阵诀,也能起到一些轻身的作用。

但不能持久,难免会踏泥留痕。

此时。

太阳已经完全落山。

银白色的月光更加微弱,难以穿透丛林的阻隔,沈翊感觉周遭的环境越发昏暗。

他沿着丛林走了一阵。

勉强能认清崎岖的山道,但却十分艰难。

沈翊决定不再趁夜独行。

夜里的山林中。

不仅要应对可能出现的野兽,还要小心随时可能跟上来的镇抚司追兵。

不如先找一处相对安全的地方养精蓄锐,等天亮再继续赶路。

沈翊念及此处。

便折身向山坳处探去。

沿着山壁摸索探寻,沈翊很快便发现有一处凹陷,不算是很深的山洞,却刚好可以容身。

他闪身钻了进去,抽出横刀清理了一下内部的杂草,将杂草堆到洞窟口遮掩。

做完这一切。

沈翊方才稍微松了一口气,他从昨晚暴起杀人到回卫所搜寻秘籍,再到一早潜出城门。

心神始终处于紧绷状态。

而且像一根弦一样,越绷越紧。

沈翊知道,长期处于这样的状态会出问题,所以现在尝试调整心神。

慢慢放松。

但又处于一种将松未松的状态。

就像握刀时,要保持虚握。

这样才能保证手掌干爽,随时能稳定地迅速拔刀,暴起狂斩。

沈翊就这么靠在洞壁上。

从他的角度。

能看到洞口一缕月光流淌进来。

他就这么微阖双眼,恢复流逝的精力,同时,又留有一丝心神警惕。

时间,就这样不知不觉流逝。

月光隐秘,朝晖未醒。

忽然,在深幽而静谧的环境里,沈翊突然听到一阵窸窣而密集的脚步声。

那声音由远及近。

继而有隐约的人声传来,是在抱怨:

“害,这小子真是属兔子的,这都一天一夜了,还没追到踪迹。”

“我是累了。”

“咱们到前面歇会吧……”

人声暂歇。

沈翊眼神微眯,心神警惕起来,右手更是下意识搭在刀柄上。

沉默了一会儿,另一个人的声音响起:

“前面……好像有个山洞?”

“你们两个体力差,先过去探探山洞够不够大,我们砍点儿木柴过去生火照明。”

沈翊几乎能确定他们朝自己所在的山洞而来,真的是无意碰巧,还是有意为之……

沈翊不知道。

但对于沈翊来说,有意无意,也都不重要。

他调整身形,微微屈膝。

横刀无声,缓缓出鞘。

他只知道……

他的刀要时刻准备好,挥向敌人。

……

“谢谢孙头儿……”

山洞外,两个身穿皂衣的皂卒,挎着雁翎刀,一脸疲惫。

两人素来在城北卫所享福。

何曾如此跋山涉水过。

之前镇抚司的通缉无不是入流好手甚至天机榜上有名的高手,根本轮不到他们这些皂卒出马。

只不过因为这次杀人跑路的只是个皂卒。

镇抚司又有太多其他事情要忙。

所以郡城抚司便让卫所小旗官主理,由玄衣卫校尉带着皂卒执行抓捕。

美其名曰,是杀鸡焉用宰牛刀。

他们跟着两名玄衣卫校尉,在崎岖的山道中跋涉了一夜,心中早将沈翊骂了一万遍。

老老实实吻颈自裁多好。

非要垂死挣扎,害的他们如此受罪。

好在两位玄衣卫校尉貌似还挺好说话,一路上并没有过多苛责,现在更是让他们先到山洞休息。

两个皂卒看着几乎被荒草遮蔽的洞口,只以为这个是荒洞,连栖宿的野兽也没有。

两人将雁翎刀抽出,拨开洞口的荒草,当先一个人鱼贯而入,后者紧随。

两名皂卒先后一堵,将熹微的晨辉堵在外面,洞窟里面变得更加黑暗。

“里面倒还挺干净……”

皂卒睁着眼睛环视,随口说道。

忽然,他瞳孔骤缩,只见洞窟一角有一团疑似人形的黑影。

一道银白色的亮光晃过皂卒的眼睛。

他只觉得眼前一片炽白。

接着便听到一阵簌簌的风声,很好听,皂卒只觉得浑身力气就像退潮般迅速离去。

他很快便发现仅凭双脚支撑不住身子,头颅一垂,宛如一棵大树向前倒去。

皂卒看到了自己脖颈喷散如雾的血珠。

和眼前如同鬼魅般的身影。

寒霜般的眸子,冰山似的面庞,一手横刀在颈,一手撑住了他的身体,藏于其身后。

“喂干嘛呢?怎么不动了?”

斩杀不入流武者,获得潜修时间,四个月。

先前的皂卒已经不能回答他。

回答他的,是一道犹如龙蟒般,从颈部蜿蜒刺出的刀光。

其后的皂卒大惊失色,下意识倒退一步,刚欲大喊示警,沈翊的刀锋已经贯穿他的喉咙。

斩杀不入流武者,获得潜修时间,七个月。

沈翊没有为获得潜修时间更高兴,而是愈发警惕地望向洞窟之外。

这时,洞窟外面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马成兄,你输咯!”

“那两个皂卒现在都没出来,那贼人指定藏在里面偷袭。”

另一个颇感无奈。

“看来论追踪,还是你技高一筹,回去请你去天香阁舒坦一回。”

沈翊眼神微眯,果然……

他的行踪已经暴露。

这两个只是探路的喽啰而已,他真正的对手,是洞窟外守株待兔的两名玄衣卫。


路上,秦江河则给沈翊讲授轻功关窍。

他所教的轻功,名叫草上飞。

从品质来看,只是一门三流武学。

这一门轻功只有一个优点,那就是轻身提纵,速度飞快,踏草如飞。

沈翊看着秦江河踏了一遍步法,便已经收录进系统中:

武学草上飞

品质三流

境界未入门

虽然这门轻功的品质不高,但他现在恰好欠缺一门轻功。

沈翊没有犹豫,当即选择将1年的潜修时间投入轻功的修炼之中。

你开始研习草上飞,有了斩风刀和错骨手的步法基础,你的草上飞进境颇快。

经过六个月时间的潜修,你的草上飞就达到登堂入室的境界。

经过十个月时间的勤修不辍,你对轻功的理解进一步深化,草上飞达到大成境界。

经过一年时间的潜修,你对草上飞的理解和运用可坐到随心而动,以内功配合运转,可轻身提纵,踏草如飞。

宿主沈翊

修为一流

武学斩风刀法(圆满),错骨手(大成),破阵心诀残篇(圆满),草上飞(大成)

绝技听风斩

潜修剩余8个月

草上飞大成。

沈翊顿觉身体轻盈,可一掠荡出数丈之远。

不过为了掩人耳目,他在秦江河面前仍是装作专心习练草上飞的模样。

并且在秦江河目瞪口呆的惊叹中。

进境堪称一日千里。

到了晚上。

沈翊便运功为秦江河疗愈内伤。

争取让他尽快恢复实力。

秦江河的实力,按照他所说,全盛之时为后天境界,比起沈翊的一流之境更高一筹。

只在先天之下。

但他在船上硬生生承受了爆炸冲击,又在老江家强运内劲对敌,伤上加伤。

如今的实力。

最多能扛一阵二流高手的疾攻。

实力再高一筹都没办法。

……

如此,经过大约一天一夜的赶路。

沈翊和秦江河站在一处高坡上,极目望去,远处是一望无际的平原。

远处。

隐隐有一线黑影,笼罩在烟云里。

“那就是清河镇。”

秦江河伸手一指远处的隐约的建筑群。

“过了清河镇,就是断刀堂。”

“我们必须要出山了。”

沈翊沉吟片刻:

“如果是我。”

“我一定会在你回断刀堂的必经之路伏击,所以,接下来这段路才是最危险的。”

秦江河对此倒是持有不同的态度:

“这里接近断刀堂的地盘。”

“除非断刀堂全都叛变,否则对方绝不敢大张旗鼓。”

沈翊撇了撇嘴。

他从来不把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

也从来都习惯做好最坏的打算。

“现在走,还是等到晚上?”

秦江河眼眸微微一眯:

“现在走!”

说罢,他大步朝着山坡之下走去。

沈翊旋即快步跟上。

……

望山跑死马。

平原上的断刀堂看着貌似路程不远。

但是囿于山路崎岖,树丛密布。

沈翊两人走了两个多时辰,也才堪堪走出山麓,来到平原之上。

远处。

一条源江奔流横亘在两人眼前。

沿途几乎没有往来行人,江上倒是多有船只,江南地,本就多是以船代步。

两人沿着江流走了半个时辰。

终于看到渡河的码头。

码头上。

停泊着数艘大小不一的渡船,蓑衣摇橹的船公们在码头闲谈。

看到沈翊和秦江河走近。

皆是投来审视的目光。

沈翊环视一圈,就近朝一名年长的老艄公问道:“老丈,渡江要多少钱。”

艄公瞧着执刀的二人,一身江湖气,神情有些唯诺,低声道:

“五,五文。”


除了犹如猛虎下山的崔奎,周围丛林亦是人影绰绰,呈包围之势朝着沈翊步步紧逼。

沈翊毫不犹豫立即转身便跑。

他没有练过轻功,此刻只是运转内力灌注双足,朝着山林深处疾奔。

每每踏地,沈翊腿部肌肉便瞬间鼓胀,留下一个浅浅的足印,身形更是犹如离弦之箭,瞬间蹿出数丈。

他身后一众追击的镇抚司很快便出现前后差别,没入流和没练过轻功的皂卒率先被甩开。

几息之后,入流却没练过轻功的玄衣卫也渐渐跟不上,只能看着前方的人影越来越远。

紧咬在沈翊之后的,除了手持阔刀的崔奎,便是几名跨入江湖三流的玄衣,或者轻功不错的入流好手。

其中,速度最快的是崔奎。

他虽然身材魁梧,身形却异常灵活和敏捷,一步跨出,竟能横掠数丈不落。

俨然有一门相对高明的轻功身法。

崔奎后发先至,再有几步便追到了沈翊身后,他眼中泛起冷意,阔刀已经随时准备收取沈翊的人头。

剩余的两名入了三流的玄衣和两名轻功好手,他们速度比起崔奎稍弱,但也能勉强跟上,以应不测。

夕阳落于山下。

树林晦暗。

为了保持奔逃速度不减,沈翊横刀开路,以内力护住关键,撞破丛林灌木层层树枝落叶。

身上的布衣顷刻就被刮得破破烂烂。

身后的追击之人,除了崔奎的眼神好一些,能够依靠身法避让一二,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儿去,被树枝刮得咿呀乱叫。

吃到苦头后,个别人因为少了搏命奔逃的果敢,追击速度又进一步下降。

忽然,沈翊看到前方隐隐有连片的火光闪烁,眼眸微微眯起。

一道严正的呵斥从火光处传来。

“何人奔行!”

“镇抚司在此办案,来者止步!”

沈翊没有犹豫。

立刻调转了方向,转而朝着北边掠去。

跟在后面的崔奎破口大骂:

“煞笔,大半夜谁在丛林里疾驰,当然是通缉犯啊!给我一起围了他!”

带队的校尉恍然醒觉。

立即呼喝身后的校尉皂卒,跟在崔奎身后,追着沈翊往山上跑。

沈翊在心中默默计数,从遭遇镇抚司之后,包括崔奎在内,已经遭遇四波人马。

出城缉拿的镇抚司应当已经全部上山,将他往山上逼迫。

身后的丛林里沙沙作响。

崔奎已经近在咫尺。

是时候了。

沈翊心念一动,将刚刚斩敌获得的两年零四个月尽数灌注于破阵心诀残篇!

潜修第一年,你继续将心神专注于破阵心诀残篇的参悟与修行,坚信持之以恒。

潜修第二年,你坚持不懈地开拓,体内经脉贯通如河域里的水系密布,内力流淌运转,形成一个更大的周天,你的破阵心诀达到大成境界。

又经过了四个月,你彻底将大成境界的破阵心诀残篇巩固,内力充盈,神气完满,你的修为踏入江湖二流。

宿主沈翊

修为二流

武学斩风刀法(圆满),错骨手(入门),破阵心诀残篇(大成)

绝技听风斩

潜修无

沈翊眼眸瞬息一变。

他只觉得眼前不再是树影重重的晦暗,他的眼力明显得到极大程度的提升。

甚至凝神之下。

能看到黑夜里的树叶上的脉络。

耳中接受到的声音也愈发清晰,除了丛林里自然的天籁,便是身后越来越急促的风声呼啸。

那是崔奎近在咫尺。

其他的追兵。

已经被两人甩出一大截的距离。

而在前方。

沈翊隐隐听到传来哗哗的流水溅落之声,两侧树丛渐渐稀疏,山路开阔。

一处断崖赫然出现。

一条湍急的瀑布在山侧高崖从天而降,坠入万丈深渊,在月光映照下,宛如一条银色玉带垂落。

如此美景,沈翊而后传来一阵狂笑:

“沈翊,你已无路可逃!”

“为我贲儿赔命吧!”

崔奎足尖一点,身形凌空一翻,手中阔刀呼喝横斩,仿佛撕裂空气一般,发出刺耳尖啸。

“寒月沉江!”

沈翊嘴角微微勾起,身形腾空,横刀锵然出鞘,身形倒转之时,挥刀迎向。

这一刀仿佛搅动漫天月光,在刀刃上闪烁,倒悬横斩,宛如江月一色,一线横贯。

同样是,“寒月沉江!”

崔奎一双豹眼骤然圆瞪!

这怎么可能?

同样是斩风刀!甚至是相同的刀招!

沈翊以如此刁钻的姿势出刀。

竟能做到出刀无迹可寻,浑然天成,几乎找不到任何瑕疵!

而且,沈翊的横刀后发先至。

一刀斩在崔奎刀劲行至半途的薄弱处!

铛!看着有数十斤重的阔刀,竟被沈翊这看似轻飘飘的一刀荡到一边。

崔奎身形被震退半步,神情骇然:

“你的刀法究竟练到了什么境界!”

“还有你的内功也远超预计,恐怕早就开始暗中潜入贲儿房中,偷练破阵心诀了吧!”

他的声音满含愤怒,自以为识破真相:

“是不是贲儿昨日识破你的鬼祟行径,你才对他痛下杀手!”

沈翊歪了歪头,横刀斜指:

“?”

“牛贲残暴不仁,虐杀清水巷女妓的事,你是半点儿不提?”

沈翊神色平静,单掌抚过雪亮刀刃:

“我没你们那么多鬼域心思,我杀牛贲,纯粹是因为看他不爽。”

锵!

刀锋直指崔奎。

沈翊眼眸泛着冷色:

“我现在杀你,也同样是因为看你不爽!”

崔奎暴喝一声:

“狂妄!”

阔刀一挺。

崔奎双手持刀,斗牛般猛进一步,宛如搅动巨浪的力士,向着沈翊斜挑而上。

刀锋宛如挑起波涛巨浪,向沈翊轰然袭来,这已经不是斩风刀法。

而是另一门兵家的“沧浪刀法”。

讲究以势压人,刀出如狂浪席卷连绵不绝。

然而,浪势未起。

一道极快的刀光已经斜斜搅入沧浪之末,发出一阵急促的交击声,而后刀势一收,又猛地以抽刀之势斜斩。

千钧刀势,“抽刀断水”!

崔奎挥出的如浪般的刀影戛然而止,一柄横刀将他的阔刀压下。

沈翊的眼眸宛如冰冷的刀锋,刺入崔奎的灵魂,手中横刀更是如风急转。

几乎没有停滞地掠过崔奎的咽喉,血雾弥漫,如夜风低诉。

“你,你的刀法……”

“难道已经大成?!”

崔奎的表情透着难以置信。

整个南城卫所,包括他在内,就没有刀法如此神乎其技之人……

当然,除了沈翊。

沈翊横刀一甩,将血迹甩落。

“不,是圆满。”

咚,崔奎直挺摔落,死不瞑目。

沈翊长吁一口气,这下终于念头通达。

斩杀二流武者,奖励潜修时间,三年零两个月


老江一家子在主屋里吃饭。

两素一荤。

因为家里添了伤员。

江婶又多炖了一锅鱼汤,一会儿准备让阿秀给秦江河喂一些。

咚咚咚。

门外传来一阵清脆的叩门声。

老江一家子全都警惕起来。

这大半夜的。

是谁?

老江没有应声。

江婶和阿秀也屏住了呼吸。

“老乡啊,我不是坏人。”

“小子赶夜路误了时辰。”

“又累又饿。”

“刚刚闻到里面有饭香,就想饶一碗饭垫垫肚子,我不白吃你们的……”

“我可以拿银钱来换。”

阿秀闻言,忍不住低声道:

“阿爹,这人听着怪可怜的……”

“反正我们做了不少,不如给他饶一些。”

江婶皱眉:

“万一来人意图不轨,怎么办?”

老江沉默片刻:

“来的若是图谋不轨的江湖人,咱们这扇破门也挡不住那样的贼人。”

“拿个海碗装碗饭,再扣上些青菜和猪肉,夹一块鱼肉给他端去吧。”

“我们结个善缘,但秦堂主还在后院养伤,就别让他进门了……”

阿秀听罢,立即起身去了厨房。

院门外。

沈翊抽了抽鼻子。

肚子再次咕噜咕噜叫了起来。

他当时从落霞山跃入瀑布,随着水流激荡冲入平野,漂流十几里地,最后在清河边上了岸。

上岸之后,沈翊为了保险起见。

便是闷头赶路。

一刻不曾停留。

如此又赶路了一天的光景。

他才敢稍稍确认,他真的将镇抚司甩掉了。

至此,沈翊心中才松了一口气。

逃命的紧绷感逐渐消退,身体上的高负荷运转带来的副作用很快便显现了。

疲惫和饥饿。

他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填饱肚子。

然后再好好睡一觉。

于是,他便沿河循着人迹而来,恰好闻到老江家的饭菜飘香。

只是,他看着眼前紧闭的木门。

虽然沈翊无比确定里面有人在吃东西,然而,或许是出于安全的考虑……

对方一直是不开门。

沈翊也不是强人所难的恶人。

便想转身离开。

沿着土路望去,村子里面影影绰绰还有不少房屋,总有地方能够填饱肚子。

忽然,吱呀一声轻响。

木门打开一个缝隙。

露出一张皱巴巴的老脸。

沈翊立刻露出一个自认为十分和善的笑容。

老江也是一愣。

本以为是个落魄乞丐或是流民什么的,没想是个样貌俊朗,干干净净的青年。

只不过老江的眼力很好。

他看到沈翊浑身的黑衣也是破破烂烂的。

其腰间挎着一把横刀。

黑色刀柄,刀身比起秦江河那柄搁在床边的宽阔断刀,要更窄一些。

这也是个江湖浪客!

“老丈,小子两天没吃上饭,饥饿难耐,这是一粒碎银,可否给些吃食。”

老江神色一变。

好家伙。

沈翊这个形容落魄,宛如乞丐的青年,竟然出手如此阔绰。

一看平时就没少杀人越货。

老江还没来得及说话。

身后突然闪出一个秀丽身影,然后一张清秀的俏脸凑到门缝处。

“阿爹,让我看看。”

因为自家的心上人的原因。

阿秀自己对江湖中人也是充满了好奇。

看着老江磨磨蹭蹭的。

顿时按捺不住好奇,凑到门前。

老江顿时大惊失色,他知道自己的闺女有几分姿色,若是眼前的江湖客见色起意……

那只会徒生事端……

“胡闹,快回去。”

老江伸手一拨,将阿秀拨回门口。

他旋即转向门前的沈翊。

“小兄弟,银子我们不敢收。”

“夜深了,家里小不方便招待。”

“我给你盛了碗饭菜,你先垫垫肚子”,老江将一大碗米饭加菜,从门缝里递出来。

“对面的小屋是我家柴房,小兄弟可以去里面歇歇脚,吃完饭把碗搁那边就行了。”

沈翊咧嘴一笑。

有饭吃就好,还要啥自行车。

“谢谢老伯。”

沈翊接过海碗和筷子,转身走到柴房门口,就坐在门口,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老江瞧了瞧沈翊的面相和谈吐,不像是坏人,真像是饿坏了。

他心中稍稍定神。

然后将房门关上,又加了一把锁。

沈翊用了几息时间就将一碗饭扫荡干净,顿时感觉腹部充实,不再空虚。

人果然还是得吃饱才行。

沈翊走进柴房,里面被打扫得颇为规整,放着干柴,一些农具,还铺了草席。

足够沈翊睡觉。

他将空碗和筷子放在柴火堆上。

伸了个懒腰,躺到草席上,睡前先呼出了系统面板,查看落霞山的收获:

宿主沈翊

修为二流

武学斩风刀法(圆满),错骨手(入门),破阵心诀残篇(大成)

绝技听风斩

潜修剩余3年零2月

斩杀武者的修为越高,所能获得的潜修时间越长,这才叫真正的以战养战,越杀越强。

他在落霞山不过两三日光景。

修为就达到二流。

甚至,凭借着圆满境界的刀法,寻常一流高手或许都能碰上一碰。

但他心里也清楚。

那是因为他已经学了一套刀法,又在牛贲处谋到了破阵心诀残篇。

方才能如此快速增长。

不过他习武太晚的弊端仍未根除,恐怕要耗费比常人更多的时间才能提升至圆满。

好在沈翊当前最大的资本就是潜修时间。

内功又是武道根基。

不得不重视。

沈翊当即选择将两年的潜修时间灌注在内功上。

破阵心诀残篇踏入大成后,你没有骄傲自满,而是继续钻研,破阵心诀残篇简单直接,并无高深晦涩之处,唯需苦修

经过两年潜修,你阻塞的经脉进一步被打通拓展,内力继续日有所进

沈翊感受到内力确实有所提升,但依然在江湖二流,果然是没那么简单。

他的刀法已经臻至圆满。

想要提升,要么继续潜修刀法,要么转而去提升他一直忽略的错骨手。

沈翊想了想。

先是选择将六个月时间灌注在刀法上。

刀法是他攻伐手段,虽然斩风刀圆满,但仍然可以灌注潜修。

沈翊寻思先拿半年小试牛刀。

你的斩风刀已经圆满,单纯的练刀已经增加不了你的领悟,你现在需要创新

你抱着长刀苦思冥想,冥冥之中,好像抓住了些什么,但是却又总是一闪而逝,枯坐六个月,你于斩风刀法的领悟更加深刻,但依然没有摆脱圆满的桎梏

你隐隐觉得,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你或许应该学习更多的刀法,以求触类旁通。

沈翊蓦然愣住,忍不住在内心怒吼:

“玛德,退钱!”


沈翊在观察秦江河。

浓眉大眼,胡茬密布而凌乱,有一种粗犷的豪气。

秦江河同时也在观察沈翊。

眼前的青年衣衫褴褛,多有破洞。

十分不讲究。

但是那一双剑眉星目却是让人尤为印象深刻。

结合他昏迷前的记忆。

应该是这青年解决了来追杀他的巨鲸帮头目,救了他一条性命,并将他带到了这里。

那伙儿头目身手不差。

沈翊能安然无恙地解决对方,并将他带到这里,他的实力确实不容小觑。

秦江河在脑海中理清了来龙去脉,深吸一口气,双手抱拳,缓缓开口:

“秦某多谢小兄弟的救命之恩。”

沈翊笑着回礼:

“秦堂主,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不是行侠仗义不求回报的任侠。”

秦江河咳嗽两声。

发出一阵乐呵呵的豪爽笑容:

“小兄弟敞亮。”

“你既救了我,所求为何?”

沈翊不再高高站着,而是在秦江河对面盘膝而坐,与之平视。

这一举动让秦江河心中稍稍抒怀。

心觉沈翊并非一个孤冷高傲之人。

“我为求武。”

沈翊吐出四个字。

秦江河目露疑惑。

沈翊笑了笑,继续解释:

“我练家传武学,上有所限,故此踏入江湖,欲求索更加高深的武学传承。”

“秦堂主是怒潮精锐,亦是一堂之主,想必定有些功法诀窍可以与我交换。”

秦江河恍然,他追问一句:

“小兄弟心中属意何种武学?”

“拳脚……”

沈翊顿了顿:

“刀法、心法、轻功身法。”

“皆无不可。”

秦江河了然,他沉吟片刻:

“救命之恩,本当涌泉相报。”

“我等帮派本是三教九流结义而聚,不像宗门大派有许多法度传承的规矩。”

“但是传功传法,这帮派之中亦有规制……”

沈翊自是知道没那么简单。

秦江河所说也是确凿无疑,功法传承素来是门派势力得以凝聚的核心资源。

不可能轻易授予。

多是类似镇抚司一般,让门下子弟以功勋功绩论处奖励。

而且,这还不是一锤子买卖。

而是像沈翊所得的破阵心诀残篇,一点一点吐出来给门人子弟。

如此才能牢牢将他们拴住,时刻与宗派势力站在统一的战线。

秦江河看着沈翊神色沉静,并未露出任何急躁之相,不由暗自点头,赞许其心性沉稳。

“不过,我这一身武学……”

“心法虽是帮中所传的,但刀法却是我结合帮中技艺和传功长老的指点,自创一道。”

“我可做主将这门刀法传授与你。”

“至于心法、拳脚或者身法功诀,若是小兄弟你愿意加入我们怒潮帮。”

“凭你的本事,很快就能积攒功勋,得授核心要诀。”

沈翊微微颔首。

能得一门刀法,已经达到他的预期。

至于秦江河所提的加入怒潮帮。

他不置可否。

毕竟他现在被通缉的身份过于敏感,加入帮派,总觉不如自己独行来的方便。

“好。”

“那就先以刀法折抵。”

秦江河望着沈翊定定的眼神。

不由露出些许尴尬之色:

“小兄弟见谅。”

“秦某如今行动不便,无法自如演示刀法,可能要等我伤势再恢复一些。”

沈翊微微颔首:

“无妨。”

“我等你。”

咕噜。

肚子叫的声音宛如麦田里的青蛙,清晰入耳,秦江河一摸肚子,咧嘴一笑:

“小兄弟可有吃食?”

沈翊指了指他身旁的包裹:

“那里。”

“我跟捞你上来的老丈要的干粮。”

“先垫垫肚子吧。”

“晚点我出去转转,若是能碰到野味,就再添点儿油水。”


傍晚的清河。

夕阳洒落,斜晖脉脉。

打渔的老江身披蓑衣。

撑着一叶扁舟悠悠涉水,准备回村。

船尾捆着的两个大竹篾箩筐里,有新鲜渔货正在活蹦乱跳。

他住在清河边上的小河村。

村子里基本上都是靠打渔为生,渔货就卖给怒潮帮收货的人。

清河作为江淮郡和东郡的分界,蜿蜒流淌,汇入八百里流月湖的水域。

这一片都是怒潮帮的地盘。

寻常江湖客都不敢在此间闹事,即便镇抚司也不轻易涉足,凡是有滋事的……

很快便有怒潮帮的帮众找上门。

不过那是以往时候。

老江听上游东郡的渔人讲,最近却是不同了,据说长河江的巨鲸帮正在和怒潮帮火并。

东郡长河江附近的渔人多有遭殃的。

无家可归已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不甚丢了性命才是没地儿去说理。

老江心里叨念着。

希望怒潮帮能将巨鲸帮赶走,还流月湖和清河流域一个清静。

忽然,他抬眼的余光里瞧见一截横木从江上飘来,老江本是没有在意……

但他好似觉得不对,使劲揉了揉眼睛。

终于看清好像有个人影正趴在横木上,一动不动,不知是死了,还是昏迷过去。

老江心中一动。

难不成是落难的渔民。

想到此处,老江没有犹豫,当即撑船向着横木靠了过去。

随着逐渐靠近。

只见横木上趴着一个身穿黑衣褴褛的男子,他浑身湿透,脸色惨白,身上更是刀痕密布。

麻烦!

老江心中立时升起警惕。

这人明显是江湖中人,浑身刀伤更是预示着他遭遇了麻烦。

老江本不想管的。

对于他们这种普通人。

江湖事。

掺和的越多,危险越高。

然而,他正想摇船离开,不经意间却瞥见那横木上趴着的人脸。

那是一个浓眉大眼,长相粗犷的大汉。

老江揉了揉眼睛。

仔细一瞧。

大汉的腰间有半截刀鞘露在外面,刀鞘宽大,深红如血,样式十分特别。

老江当即冷汗直冒。

赶紧调转船头靠了上去。

用船蒿将汉子的胳膊勾起,然后伸手一把抓住,将其从横木上硬生生拖上了小舟。

老江左右望了望,四下无人。

赶忙将大汉拖进小舟的乌蓬里,然后跨上船尾,拼命摇着船桨,架着小舟离去。

只是在老江离开不久后。

一群身穿劲装持刀的汉子,杀气腾腾地沿河而来。

他们望着空荡的河面。

面色深沉如水。

旋即继续沿着清河下游而去。

……

夕阳渐沉,落入远方清河的河面。

老江撑着船,载着大汉朝小河村驶去。

很快,天色就黑了。

一轮明月悬于平野之上。

小舟拐入河边的一条清溪,行至不远,一道俏丽身影亭亭立于岸边。

少女听见小舟划水,原本沉静的身影瞬间雀跃起来,高兴地朝着小舟挥手:

“阿爹!”

老江长声一应。

岸边的少女一身青袄长裙,眉目清秀却透着一股青涩,在月光下显得熠熠生辉。

“娘还等着咱吃饭呢。”

老江纵身跳到岸边,将船绳绕在自己腰上,同时低声道:

“阿秀,我捡到个人。”

“快帮我搭把手。”

阿秀一听老江的语气不对劲,赶紧帮忙将小舟拖到岸上,拴在岸边的一棵歪脖子树上。

老江又跳上小舟去。

从里面拖出一个昏迷的大汉。

阿秀眼中透着好奇。

“阿爹,这是谁啊?”

老江瞪了她一眼,催促道:

“丫头问那么多干嘛。”

“还不快来帮忙!”

阿秀吐了吐舌头,乖乖地上前帮忙,两人将已经完全陷入昏迷的大汉抬下小舟。

老江扛着大汉赶紧离开河岸,阿秀则拎着小舟上的两筐鱼货,跟在后面。

两人行得很快。

几乎一刻不停歇,趁着夜色回到家中。

老江家在小河村最外围,与清河接壤,所以,两人一路上并没有碰到其他人。

嘭的一声脆响。

老江几乎是撞进院门。

然后转身催促跟进来的阿秀将木门带上,并上了门栓。

“啊……”

老江的媳妇从厨房走出惊呼一声。

“这,这怎么回事。”

老江急切道:

“快来搭把手,抬到后院,找点儿止血的草药和干净的布子。”

江婶立刻从呆滞中醒觉,两人将大汉抬着到后院的侧屋的木板床上。

又合力将沾血的湿衣褪下。

阿秀拿着村里止血的草药碾磨成粉,涂在汉子身上密密麻麻的伤口上。

然后再用干净的灰布包裹起来。

如此操作一番。

大汉的脸色有些好转。

不再是泛着铁青的死白。

老江一家三口站在床前,皆是呼哧呼哧喘着粗气,都累的够呛。

阿秀看着床板上这个硬朗粗犷的大汉,终于忍不住问道:

“阿爹,这人浑身是伤。”

“都不知道是不是好人,你怎么把他带家里来了?你不是说江湖事,最危险的吗?”

老江怔怔地看着昏迷的汉子:

“我认识他。”

“他是怒潮帮断刀堂的堂主,秦江河。”

“有年暴雨,清河涨水。”

“我的渔船翻了,就是被他从河里捞上来的。”

“后来他还特地让怒潮帮的大船靠岸,将我送回岸边,不然我早就没命了。”

阿秀低声惊呼。

怒潮帮是流月湖域的大帮,断刀堂是其分堂,主要在清河上下游活动。

可以说清河两岸的百姓能够安稳度日,全都要感谢断刀堂的庇佑。

江婶则有些许怨辞:

“老头子,这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老江挠挠头:

“害,这不是为了不让你们担心嘛,不出船,咱们一家吃什么。”

江婶旋即看向昏迷的秦江河:

“秦堂主是你的救命恩人,也是咱们家的恩人,我们确实不能不管!”

她旋即又面露愁容:

“但这秦堂主高高在上,有断刀堂百千帮众拱卫,怎么会落得满身是伤,还被你捡到了呢?”

老江道:

“我在河上听人说,怒潮帮和巨鲸帮在长河江开战,附近的河域都受到波及。”

“秦堂主这模样。”

“莫不是断刀堂被巨鲸帮挑了?”

“但也没听说有这事儿啊?”

阿秀瞧着三个臭皮匠也合计不出个所以然,忙出声催促:

“咱们还是快出去吧。”

“别耽误秦堂主休息。”

阿秀说的有理,三人便出了房门。

此刻已是月出东山。

江婶在围裙上擦了擦手:

“这回来一通忙活。”

“厨房里还热着饭呢,咱们先去吃点儿。”


一道身影撞破主屋的窗户。

重重摔在院子里。

黑衣首领瞳孔剧震,他的眼中,沈翊的身形一闪而逝,一道炽白的刀光占据视野。

继而,他听到了簌簌风声。

那是他脖颈鲜血倾洒喷出的声音。

黑衣首领眼中有着不甘,他低声喃喃道:

“这,是什么刀招……”

沈翊横刀斜指,将刀锋上的鲜血甩落。

“刀名,听风。”

“可曾认得?”

黑衣首领艰难道:

“从未,见过……”

说罢,其人便已气绝身亡。

斩杀江湖二流武者,获得潜修时间,三年零六个月

潜修时间剩余5年零7个月

沈翊侧头瞥向刚刚从主屋跌撞而出的身影。

其人是一名面相粗犷的大汉。

浑身缠着绷带,伤口崩裂,绷带上四处染红,又平添几处刀伤。

面如金纸,全身颓然。

俨然是进气多,出气少,只消得一时三刻,便会身死道消。

“老大!”

一道黑衣从主屋紧跟出来,一眼就看到了惨死在院中的黑衣首领。

他看着持刀斜指,杀意盈天的沈翊。

哪里还看不出杀人者是谁。

黑衣的眼中浮现不甘。

他和另一个同僚围攻秦江河,拼着付出一人性命的代价下,才让秦江河伤上加伤。

现在只要再补上一刀,对方必是十死无生!他们此行的任务就完成了。

然而,相比于完成任务,他此刻更该关心的,是自己的性命攸关。

虽然不知道沈翊是哪里冒出来的强豪。

但看着一地的尸体。

显然是个杀人灭口的主儿。

他求生的本能让他毫不犹豫转身便跑,顺势一刀掷向了倒在地上的秦江河。

使的正是围魏救赵之举。

可惜。

他低估了沈翊,也高估了自己。

沈翊虽然不识得秦江河,但刚刚黑衣首领自报家门,他们是巨鲸帮的头目。

那秦江河的身份必然不低。

沈翊身形一闪,犹如疾风卷至秦江河身前,横刀一引,便将飞掷而来的钢刀挡下。

此时,黑衣已然攀上墙缘。

沈翊横刀在手中一旋,一甩。

钢刀化为一道离弦箭矢,以更快的速度,嗖的一声便扎入黑衣人的后背。

只听得啊的一声惨叫。

黑衣人当即扑通跌落院墙,身死当场。

斩杀江湖入流武者,获得潜修时间,一年零一个月

潜修时剩余6年零8个月

沈翊长吁一口气。

大丰收!

他长刀一横,铿锵一声收入鞘中。

沈翊俯身到秦江河身侧。

他发现自己再不施救,秦江河就真的一命呜呼了。

“老丈,可否告诉小子。”

“此人的身份?”

沈翊的眼睛瞟向主屋。

老江和江婶就猫在门边。

偷摸着朝院子里探看。

他们万万没想到,竟是先前讨饭的青年大发神威,将闯入他家的一众黑衣全都屠了个干净。

虽然沈翊此刻看起来没恶意。

但他连斩数人积累起来的杀意盈天,还是让寻常人心惊胆颤。

老江一听到沈翊的问话。

顿时一个激灵,更是下意识回道:

“此人是怒潮帮断刀堂堂主,秦江河。”

“我在清河上捡回来的。”

沈翊了然。

怒潮帮,巨鲸帮。

他在镇抚司的时候也听说过两帮的恩怨,巨鲸帮据长河江成势,怒潮帮则以八百里流月湖为营。

长河江下游的支流水系正与流月湖交织繁复,两帮的势力也在此交集。

并且爆发多次冲突。

并且近来更是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帮派争斗,无关正邪。

沈翊也无意去判断是非对错。

他只是觉得其中或许有利可图。

沈翊思虑至此。

一掌搭在秦江河的手腕上,破阵心诀残篇旋即运转,一股醇厚的内力涌入对方体内。

按照心诀所载之法。

沈翊以自身内息搬运周天,开始修复秦江河受损经脉,同时调动对方的内力缓缓流转……

进行自我疗愈和精气神的恢复。

几息过后。

秦江河灿若金纸的脸色,渐渐多了些许红润。

沈翊从怀中掏出几贴金疮药。

这是从镇抚司校尉处抢来的,虽然泡了水,但是貌似还能用。

沈翊揭开药贴。

给秦江河崩裂的几道致命伤口贴上。

治愈效果比起老江家研磨的草药,自是高了不止一筹。

稳定了秦江河的伤势。

沈翊望向老江夫妇,微微一笑:

“老丈,这位秦堂主就让我带走吧,继续留在你处,只怕还会有人汲汲而至。”

老江此刻脑袋发懵,只是默然点头。

此刻天光微微亮。

此处的打斗也惊动了不少邻家,可是大家都闭门不出,没人敢来查看。

沈翊环顾四周。

这满地的尸首。

“老丈,这些尸体,我帮你们处理。”

“要埋了,还是抛尸?”

老江和江婶面面相觑,顿了良久,老江才喃喃道:“麻烦恩公同我将他们沉到清河里。”

沈翊:

“好。”

如此倒也方便。

沈翊先是将几人身上搜了一遍,十分干净,连银子都没有,最多只有几枚铜板。

他一手拎一具尸体。

出了小院,穿过芦苇荡。

用力一掷,将尸体抛入河里。

老江也来帮忙。

就连江婶和阿秀也合力抬着一具死尸,来到河边,让沈翊帮忙抛入江心。

处理完尸首。

回到院中。

沈翊拎起昏迷未醒的秦江河扛在肩膀,朝着老江江婶点点头,又朝着阿秀微微一笑。

旋即快步离开。

老江一家就这么呆呆地看着沈翊远去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远处的芦苇丛。

没过一会儿。

沈翊的身影再度出现,并且扛着秦江河一路小跑回来,他悻悻说道:

“老丈,能否再给带些干粮。”

“这荒郊野岭,一路行来也没见什么野物,我不是为我哈,我是怕他饿死。”

沈翊指了指肩膀上的秦江河。

噗嗤一声。

阿秀哑然失笑。

原本颇有些紧绷的气氛,也在一笑之间变得轻松起来。

江婶连忙道:

“有的有的,恩公稍等。”

不一会儿。

江婶从厨房出来,拎了一包裹的干粮递给沈翊。

沈翊接过挎在肩头。

反手抛了一粒碎银给老江。

“老丈,这次真走了。”

阿秀忍不住问:

“大哥哥,你要去哪儿?”

沈翊沉吟片刻:

“江湖。”

阿秀眼眸一亮,脆声道:

“若是你以后在江湖上遇到一个叫阿火的人,帮我问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阿秀还在小河村等他!”

沈翊微微一愣。

九州何其大,茫茫人海,我又怎可能碰到那个你心心念念的人?

但他还是笑着道:

“如果我见到他,我会帮你带话的。”

说罢。

人影已再度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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