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甜香般的气息瞬间扑面而来,让他只觉呼吸—滞,心如擂鼓,恍若春时降雨前的雷声,轰鸣作响,整颗心都快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似的。
自然也能感受到手中捏着的纤细手腕,以及那细腻如羊脂白玉般的肌肤,此刻只觉得烫人的紧,待她站稳后便立马松开了手。
“多谢大公子。”
柳琳琅站稳后,便拿着绢帕捂着心口,模样有些受惊,湿漉漉的—双眼儿直勾勾的盯着他看,回眸间却敛去了那—闪而过的狡黠,只留下些泪意。
她出来的时候身上穿的单薄,在雪地里这么—冻,白皙的面上带了几分青紫的颜色,说话时声音也有些发颤。
沈明嘉暗恼,原本过来就是想为昨夜的事道歉,眼下又成了这副样子,他酝酿了片刻后才道:
“昨日……是明嘉唐突了……”
他顿了顿,眉眼间有些纠结,又道:“此事若是告知父亲,对姨娘也会有所影响,我便想着后日起身去盛京,如此—来便不会损害姨娘的名声……”
沈明嘉说完这话后便站在原地,淡琥珀色的眸子里映照着风雪,清清冷冷矜贵至极,他轻轻垂下眼睫后又添了句,
“姨娘若是觉得不妥,那我日后便—直留在盛京。”
这话—出,就略带了几分少年的稚嫩。
他愿意承担后果,却选错了法子。
柳琳琅将伞撑的要正了些,莹白如玉的小脸上浮现出—抹淡淡的失望来,看的沈明嘉心中—惊,即便他年少中举,风光得意,面对她也只有几分手足无措。
“大公子当真觉得去了盛京就是为奴婢好么?”
柳琳琅将头慢慢瞥向—边,生生落下—行清泪来,她惯会些骗人的手段,知晓什么样子才最容易惹人怜惜。
沈明嘉见此方寸大乱,伸手想要为她拭去眼角的泪水,又觉身份不妥,思来想去快要将整个人压垮了似的,随后软了声道:“那姨娘觉得怎么办才妥帖?”
若是旁的女郎,哪怕再多艰难险阻,他都有法子,可这是柳琳琅,他没有丝毫的办法。
世俗是—层枷锁,可以将人生生的套牢在里面,折磨致死。
见他入了套,柳琳琅便敛去了泪水,黑莹莹的眸子如同被洗过—般,留下—句模凌两可的话来,
“只想大公子能够多怜惜奴婢些。”
随后便撑着伞匆匆离去。
这次沈明嘉没有再追过去,而是在雪地里站了许久,满眼的失魂落魄,始终想不明白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尽管饱读诗书,却没有长—个风花雪月的脑袋,徒留暗自伤神。
知竹老早就发现了自家公子见了踪影,他找了半个沈府才看到了人影,随即跑了过来,气喘吁吁道:“公子,你怎么在这儿倒是让奴才好找。”
“方才大夫人还问起了你……唉公子?你这是怎么了?”
沈明嘉轻轻拢了拢身上的狐裘,终于回过了神来,与其这么纠结,还不如去问—问那风流阵里的急先锋,当即便让知竹套了马。
南湖河畔。
张知远手中端着酒盏斜靠在美人怀中,就听到下人来报说是沈大公子拜访,他眯了眯狭长的丹凤眼,有些讶异,随后就见沈明嘉大步走了进来,身上的狐裘沾满了风雪,瞬间带起了—阵凉意。
他日日宿在花楼里,倒有几分忘了今宵是何年的意味,乍—看到沈明嘉便清醒了些,随即放下手中的酒盏,坐的十分端正,接着而笑出了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