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苏云宁萧明烨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干掉皇后,皇帝来道歉了!苏云宁萧明烨大结局》,由网络作家“解虫”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岳充仪手中逗弄着萧璋,眼神不断变得复杂。露出冰冷的笑容,皇贵妃,但愿你日后还能这么得意。长乐宫苏云宁将母亲和齐氏送走后,躺在榻上随手拿过一个绣绷戳着。陌樱动手将金丝软被盖在自家主子的腿上,生怕着了凉。见自家娘娘竟然绣起绣品来了,有些好奇,“娘娘不是说要去乾清宫么。”苏云宁眼都未抬,手中东西绣的有模有样。“不是还未曾到晚膳时辰么。”陌樱默。合着她家娘娘说的额外去乾清宫谢恩是晚膳时辰去啊?这段时日的晚膳陛下定是要来长乐宫用的。娘娘真会……省事儿?同情乾清宫的陛下三秒。苏云宁的刺绣手法一向娴熟,从前自然是为了萧明烨学的,时不时就要送个荷包,绣件寝衣。只是他也不是次次都穿在身上,挂在腰间的。从前便有一次,他穿着金龙出云花样的寝衣上了她的榻。...
《重生:干掉皇后,皇帝来道歉了!苏云宁萧明烨大结局》精彩片段
岳充仪手中逗弄着萧璋,眼神不断变得复杂。
露出冰冷的笑容,皇贵妃,但愿你日后还能这么得意。
长乐宫
苏云宁将母亲和齐氏送走后,躺在榻上随手拿过一个绣绷戳着。
陌樱动手将金丝软被盖在自家主子的腿上,生怕着了凉。
见自家娘娘竟然绣起绣品来了,有些好奇,“娘娘不是说要去乾清宫么。”
苏云宁眼都未抬,手中东西绣的有模有样。
“不是还未曾到晚膳时辰么。”
陌樱默。
合着她家娘娘说的额外去乾清宫谢恩是晚膳时辰去啊?
这段时日的晚膳陛下定是要来长乐宫用的。
娘娘真会……省事儿?
同情乾清宫的陛下三秒。
苏云宁的刺绣手法一向娴熟,从前自然是为了萧明烨学的,时不时就要送个荷包,绣件寝衣。
只是他也不是次次都穿在身上,挂在腰间的。
从前便有一次,他穿着金龙出云花样的寝衣上了她的榻。
先不说针脚绣法,便是这金龙出云就不是出自她之手。
她盼着能和他成双成对,向来绣的不是鸳鸯便是双龙戏珠。
只是在他口中,她的满腔心意都是“小家子气”。
和他九五至尊的身份不符。
苏云宁思及此,唇边溢出冷笑,用力的扎下去。
自己绣了荷包香囊挂在身上欣赏不香么?
为什么要上赶着送给男人,还是一个后宫佳丽三千、从不缺这些东西的男人。
动作不断用力,扎的那块布料千疮百孔,不知道的还以为绣绷子叫萧明烨呢。
一旁的陌樱看着主子不知为何突然生了气,也默默降低存在感不敢说话。
另一边乾清宫,自萧明烨听说苏云宁过些时辰要来乾清宫,那衣裳是换了又换。
银白色的常服款式众多,又想着要不要换个鲜亮些的衣裳,免得她看多了白色厌倦。
一边又吩咐了奴才准备着苏云宁平日里爱看的话本子。
准备了各式各样的糕点,还有她一向爱饮的茉莉花茶。
萧明烨心下火热,手中的奏折是半分也看不下去,时不时就要唤郭茂忠出去看看。
还特意让底下奴才去打听了苏家二位夫人何时出的宫。
只是他盼啊盼,从晌午一直等到未时,连半个影都没见着。
郭茂忠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承受着主子的气势压身,早已不敢说话。
心里都快哭死了,皇贵妃娘娘哎,您今日要是不来,这乾清宫都快成“冷宫”了!
上首的君王一身绛紫色常服,身上不断散发着冷气。
殿内的奴才大气都不敢喘,齐齐低着脑袋生怕小命不保。
锐利的目光直直射向郭茂忠,满腔怒火无处发泄,直接拿起手边的茶盏便掷了出去。
“啪!”
上好的暗青色雕花茶盏便粉身碎骨。
奴才们心惊肉跳,一个个扑通跪在地上,口喊陛下息怒。
“看来本宫来得不巧啊,陛下的怒火旺得很。”
一道婉转的声音先于人至。
随即便是身着粉绸绣百花斗篷的倩影莲步微移,入了大殿。
身旁伺候的宫女小心翼翼为皇贵妃打帘。
萧明烨看见来人,心中的气恼瞬间便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连忙从龙椅上拾阶而下。
“宁宁何时来都好。”
声音温柔,何曾有半分怒意。
取代了宫女的位置,大手握住柔荑,动作小心而珍视。
小手温热,这才放了心。
江昭仪被这几巴掌连扇的脸颊红肿,发髻微散,好不狼狈。
苏云宁睨着这场好戏,红唇笑得张扬,“江昭仪管不住这张嘴,本宫就替你管一管。”
随后用素手支着额头,饶不在意的释放出一国贵妃的气场,“毕竟本宫执掌六宫,自有教导嫔妃之责。”
江昭仪的身子被身后的贴身宫女扶着,被苏云宁的话堵的说不出话来。
毕竟是她自己率先挑衅,只是谁知道苏贵妃刚复宠就如此嚣张跋扈,比往日更甚!
眸子中像是淬了毒,“贵妃娘娘说的是,但是臣妾身为皇长子生母,岂容贵妃娘娘如此羞辱!”
宫中除非大错,否则哪有掌掴嘴巴的?!
尤其还是一宫主位的昭仪娘娘。
苏云宁的狐狸眼微挑,露出几分毫不在意的强势感。
随意欣赏了一下江昭仪的红肿的脸蛋。
笑着和陌樱点评,“你下次应该打对称,哪有一边两巴掌一边一巴掌的。”
陌樱忍住笑,脆声应道,“是,主子,奴婢记下了。”
江昭仪被这一主一仆险些气个倒仰,她位份比不过苏贵妃,再留下去也只是徒增笑柄罢了。
愤恨的行了个礼,“臣妾身体不适,先告退了。”
终究还是忍不住恶狠狠的放了一句,“贵妃娘娘如此跋扈,就不怕陛下怪罪吗?”
宫中谁人不知,贵妃最怕的就是陛下的厌烦,她就不信苏贵妃还能这么有底气!
苏云宁细眉一挑,“需要本宫给江昭仪指一指乾清宫的方向吗?”
威风不动,四平八稳。
江昭仪见她这般信誓旦旦,冷哼一声便带着宫人离开了。
贴身宫女花影看着自家娘娘这副怒意滔天的模样有些害怕,“娘娘,咱们回宫吗?”
江昭仪这一路走来顶着被扇巴掌的脸没少受到异样的眼神。
只觉羞辱。
但是她今日之辱不能白受!
“回什么宫,立刻去乾清宫!”
苏云宁,你给我等着!
花影诺诺不敢言。
另一边没有闲杂人等打扰的苏云宁心情舒畅的在梅园赏梅,好不快活。
毕竟美景难得,红墙绿瓦,大雪将梅花覆盖,满园梅花独自凌霜而开,岂能辜负?
苏云宁赏完梅,刚回到长乐宫,就看见二等宫女夏萤和秋蝉不知说着什么,笑得开怀。
“说什么呢那么开心,也说给本宫听听。”
声音凉凉。
夏萤和秋蝉没想到被主子逮个正着,立刻便跪了下来,“娘娘恕罪。”
进了大殿,苏云宁将厚重的外衣换下,在炭炉前烤了火,整个人身上暖透了,这才有心情逗弄几个宫女。
倚在软榻上,身上盖了毯子,小口饮着花茶,随意听着夏萤和秋蝉一人一句的禀报。
“奴婢和秋蝉是听了永春宫的笑话,这才失了分寸,还望娘娘恕罪。”
江昭仪?
看来是没在乾清宫落了好。
秋蝉觑着娘娘的神色,未曾见有怪罪之意,于是顺杆爬,“娘娘是不知道,永春宫那位在陛下那闹了好大一个没脸。”
苏云宁来了兴趣,听着两个丫头兴致勃勃的复述,这才明白江昭仪干了什么事。
江昭仪从梅园离开后便径直去了乾清宫,这寒冬腊月的,冷风刮在脸上生疼,本就红肿的脸颊更是没法看了。
到了乾清宫,又吹了许久的冷风这才进了殿。
进去便跪在地上凄凄怨怨的哭诉,“陛下可要为臣妾做主啊,贵妃娘娘不知怎的就让身边的宫女掌掴臣妾,对臣妾万分羞辱。”
她都伤成这样了,按照往日来说,陛下怎么也得慰问一番,斥责贵妃几句吧?
谁知陛下听了之后,就任由她那么跪着,声音倒是万分冷淡,只不过是对着她的。
萧明烨掀起眼皮冷漠的扫了一眼跪着的女人,“贵妃既然罚你,那便是你的错。”
江昭仪整个人仿佛被钉在原地。
高台上的人薄唇轻启,冷哼道。
“朕看贵妃是仁慈了。”
“不敬贵妃,还敢在朕面前多加诋毁,罪加一等。
看在萧瑄的面子上,朕不重罚,滚回你的永春宫抄写宫规百遍,抄不完不许出来!”
随后更是厌弃到看都不想看一眼。
江昭仪听到这,楚楚可怜的泪水变成了真的,陛下竟然偏袒那个贱人到如此地步!
迫于帝王的威严,江昭仪大声不敢出,卑微的叩头谢恩。
苏云宁听到这,水眸中露出诧异,她今日掌掴江昭仪也是想让萧明烨心中不快从而冷她几日。
这十日来,萧明烨乾清宫和长乐宫就跟打卡一样,两点一线,毫不动摇。
闹得后宫怨声载道,她可不想成为活靶子。
谁知道江昭仪竟然被加罚了,这没多长时间便是除夕宫宴,江昭仪定是不能缺席的。
那她的手不得抄断了?
想到这不禁笑出声来,眼眸流转,轻声让跪着的两人起身。
“起来吧,下不为例。”
夏萤和秋蝉笑嘻嘻的谢恩起身。
此时陌槿端着一碗浓重的姜汤进殿。
“娘娘喝碗姜汤暖暖身子。”
苏云宁上一秒乐呵呵的小脸下一秒就皱成了一团,世上怎么会有姜汤这种东西?
难喝的要命。
陌槿毫不动摇,“这可是陛下的旨意,奴婢不敢违抗。”
萧明烨?他什么时候管这些事情了?
苏云宁闭着眼睛咬牙切齿的一口闷了。
这份姜汤的威力直到晚间萧明烨到长乐殿的时候都未曾消散。
如今谁不知道自贵妃复宠以来,陛下从未翻过牌子,抬步就是去长乐宫。
今日萧明烨来的时候倒是有些早,早就让人传了话来,今天晚上要和苏云宁一起用晚膳。
若不然,这个小姑娘可不会等他。
只是进了殿门便看见苏云宁苦着张脸坐在位子上,气氛有些凝滞。
抬手制止住苏云宁要行礼的动作,将她按坐在椅子上,自己掀袍坐到位子上。
声音带了些轻哄,“怎么了?谁惹宁宁不高兴了?”
萧明烨挥退了伺候在一旁的宫人,亲自执筷给苏云宁夹了一道蟹粉狮子头。
苏云宁觉得自己有些矫情,散去了脸上的苦涩,换上了笑脸。
“没有,许是陛下看错了。”
萧明烨听了这话目光明明灭灭,看不清楚情绪。
他的宁宁在主动疏远他。
他喜欢宁宁所有的情绪都放在他身上,喜怒哀乐,他都渴望拥有。
心下有些堵,是他做的不够好。
之后一顿晚膳二人没再有什么交流,一时之间,气氛有些静谧。
伏在她肩上,说话时温热的呼吸打在苏云宁的脸上,弄的她脸颊发痒。
旁边的一众宫人连忙低着头憋笑。
如今皇贵妃娘娘和陛下相处的日常,他们这些做奴才的也是见怪不怪了。
苏云宁没想到他能这么不要脸,也没再揪着不放,他爱穿什么穿什么。
待用了早膳之后苏云宁才回了长乐宫。
反正她昨日留宿乾清宫的传闻肯定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也不低调,身后跟着皇贵妃的仪仗,浩浩荡荡回了宫。
而萧明烨坐在乾清宫正殿批折子。
郭茂忠带着几个太监躬身进殿。
“启禀陛下,这是今年关东进贡上来的皮子。”
萧明烨抬头看了一眼。
一抹黑色映入眼帘。
神色不明,随口问了句,“都有些什么皮子?”
郭茂忠声音恭敬,“回陛下,今年卜奎进贡貂皮千张有余,水貂皮近百张,这是最好的几张。”
又指了指那两张墨黑。
“那两张是青海进贡的墨狐皮。”
萧明烨闻言嗯了一声,“今年进贡的皮子,挑最好的送去长乐宫,那两张墨狐皮去让内务府制成斗篷送到长乐宫。”
手下朱批不停。
“剩下的按照往年的规矩办就行。”
郭茂忠早就料到长乐宫先挑,谁成想陛下连自己都放在了皇贵妃娘娘后头。
心下有了计较,连忙告退去办事了。
没一会儿一个小太监进了殿,是郭茂忠的徒弟小成子。
“禀陛下,苏太尉和苏尚书殿外求见。”
“传。”
“是。”
苏宗泊和苏宗翰兄弟二人下了早朝之后便被传唤到殿外等候,直到如今才得了消息进殿。
方才二人在殿外候着的时候遇上了郭茂忠带着一群太监捧着东西路过。
那御前红人郭总管甚至还给他们露了个笑问了好。
真是受宠若惊啊!
苏宗泊心下有了计较,怕是闺女在宫中日子过得不错。
郭茂忠这种人活的跟个人精似的。
最是能揣度陛下圣意。
苏家兄弟二人进了殿便恭敬的跪下行礼。
“微臣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磕头许久没听到龙椅上的人有任何指示。
心道不妙,摸不清陛下的心思。
莫不是前脚升了贵妃娘娘的位份,后脚便来敲打他们了?
萧明烨将手中的一本奏折批完才喊了起。
“平身。”
二人战战兢兢站起身来。
额头浸出冷汗也不敢擦,真是伴君如伴虎啊。
萧明烨抬起凤眸睨了一眼台阶下站着的人。
前世今生,他也早就将苏家人的心思摸得明明白白的了。
修长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龙椅。
“岳父和二舅舅坐吧。”
一句话直接给苏宗泊整跪了。
“陛下!微臣惶恐!”
我的天爷啊,这声岳父不是折他寿么!
当今皇后的父亲都配不上陛下唤一声岳父,他怎么敢应!
陛下不会改了策略整捧杀吧!
萧明烨无奈叹了口气。
起身走下台阶将跪着的苏宗泊扶起。
但是接下来的话又差点让苏氏兄弟跪了。
“朕听说岳父一直想让宁宁有个皇子。”
“咳咳咳……”
苏宗泊觉得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口水差点把自己呛死。
肺都要咳出来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乾清宫的炭火烧的太旺,他这脸上的汗那是哗哗的流。
哆哆嗦嗦撩起袍子就要跪下陈情。
“陛下……”
谁知萧明烨拉着苏宗泊的手不让他跪下去半分。
萧明烨的笑意不达眼底。
萧明烨是不在乎那个逆子被谁抚养,反正不来霍霍他的宁宁就好。
不过苏云宁却狡黠—笑,“臣妾想为杜答应求个恩典,这母子分离之苦实在是太痛,不若陛下开恩,特许杜答应亲自扶育皇子,如何?”
萧明烨—怔,手下不自觉摸了摸腰间的鸳鸯戏水香囊。
宁宁……
眼神幽深了—瞬。
喉咙滚了滚,“都听宁宁的。”
苏云宁顾着心中愉悦,未曾在意萧明烨的神情。
既然那个逆子心里只有他亲生母亲,总觉得她是恶人,让他们母子分离,那便成全他们母子。
免得—个个出来祸害旁人。
她倒要看看他这—世是否还能成为前世那般处处受人尊敬的四皇子。
萧明烨罕见的没待多久便起身离开了。
“乾清宫还有折子要批,我便先回去了。”
苏云宁当然注意到了萧明烨的不同寻常。
送走了这尊大佛,余光看见站在—旁努力缩小存在感的秋蝉。
苏云宁淡淡扫了—眼。
“还不过来,要本宫请你么。”
秋蝉磨磨唧唧走过去跪下。
“娘娘恕罪,奴婢真的什么都没有做。”
苏云宁没吓唬她,只是让老老实实交代了。
秋蝉将在殿外说的话又说了遍。
垂首跪着不敢吭声。
苏云宁万万没想到栖鸾宫—个宫女都骑到她头上来了。
只是方才萧明烨那神情应当是听了这话后的反应。
他,究竟什么态度呢。
苏云宁神色平静,没有众人担心的那般气愤。
“陌槿,去栖鸾宫提了那个宫女,掌嘴五十,杖责三十。”
陌槿领了命便去栖鸾宫宣旨了。
乾清宫
萧明烨自出了长乐宫后,那张脸便阴沉如墨,心中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
立在御案之前,—身强大气势压的宫人全都跪在地上。
“郭茂忠,去传朕的口谕,栖鸾宫宫女露珠,冒犯昭元皇贵妃,言辞不敬,直接杖毙。”
“栖鸾宫容妃,御下不严,纵容宫女犯上,抄写宫规百遍,三月内抄完交给皇贵妃。”
龙袍随着主人的气愤挥手而不断在空中摆动。
郭茂忠万万没想到—个宫女便让这容妃娘娘受了罚,还得是皇贵妃娘娘啊!
躬身领了旨就往栖鸾宫去了。
萧明烨独自—人坐在龙椅上。
凤眸紧闭,太阳穴不断泛痛,手指握紧抵在额头上。
他做的错事那么多,该怎么弥补呢?
栖鸾宫
谁成想陌槿和郭茂忠二人在栖鸾宫宫门口遇上了。
巧了吗不是。
俩人—碰头,这才明白各自奉了主子的意来的。
于是宫女露珠被当着栖鸾宫所有人的面被按压在正中央处开始行刑。
此刻,容妃自正殿中缓步而出。
—双含情眸,柳叶眉,面上因常年病重而多了几分苍白,真是好—副病若西施,我见犹怜之态。
容妃见自家宫中宫女被压在地上,—旁站着长乐宫的掌事女官。
眸子暗了—瞬,轻声开口,“今儿本宫这栖鸾宫倒是热闹,竟惹得郭总管和陌槿姑娘同时到访。”
郭茂忠恭敬笑道,“奴才给容妃娘娘请安了,奴才是传陛下口谕来了。”
容妃—听这话被宫女扶着缓缓跪下。
郭茂忠尖细的嗓子响在栖鸾宫宫中。
“陛下口谕,栖鸾宫宫女露珠,冒犯昭元皇贵妃,言辞不敬,直接杖毙。
栖鸾宫容妃,御下不严,纵容宫女犯上,抄写宫规百遍,三月内抄完交给皇贵妃。”
乾清宫
萧明烨昏昏沉沉的睁开眼睛,猛地坐起来,望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殿宇。
有些不可置信。
这双手白皙修长,孔武有力,不是永宸三十三年那垂垂老矣的手。
而且这是乾清宫,他自宁宁去世后一直住在长乐宫,十年未曾踏足于此了。
萧明烨大喊,“郭茂忠!”
郭茂忠年轻的脸映入眼帘。
赶忙跪到床前,“哎哟陛下,您可算是醒了,吓死老奴了。”
谁知道陛下下了早朝回来处理政务时突然昏了过去呢?
请了秦太医来看,太医直言陛下身体没有任何问题,可能是近日有些劳累。
睡了一个时辰才醒。
陛下再不醒他这条小命也要被吓死了。
萧明烨顿了许久才接受了自己竟然重来一世的事情。
胸腔涌起巨大的喜悦,凤眼中迸发出强烈的希望,他,他可以看到宁宁了!
抬手按了按心口的位置,这颗心脏,终究还是有些用处的。
萧明烨默不作声由着郭茂忠带着宫人伺候他换上衣服。
只是拒绝了递过来的明黄龙袍。
沉声吩咐,“给朕换一身银白色的常服。”
郭茂忠不明所以但是依言去取了银白锦缎滚绒长袍。
萧明烨步伐有些急促,阔步走到御案上,随手抽出一本折子。
看到落款处的时间,永宸十四年十一月二十三日。
眼下微湿,骨节分明的手指用力捏紧,永宸十四年,他的宁宁还好好的活着。
只是,为何是十一月,杜氏那个毒妇已经怀胎七月了。
为什么不能早一点点,重生在他未曾铸成大错的时候。
能让他的宁宁少受些委屈和苦难。
闭了闭眼。
能重来一世已经是奢望了。
转身便要下了玉阶往下走。
此时,乾清宫的小太监来报。
“启禀陛下,贵妃娘娘求见。”
萧明烨大惊,连忙往外走去,不忘吩咐郭茂忠。
“快去准备你贵妃主子爱用的桂花糕和茉莉花茶。”
他则亲手取了大氅便抬腿出了殿门。
心下焦急,宁宁本就身子虚弱,这冰天雪地的怎么就过来了。
苏云宁略等了一会,小太监进去通报。
她本以为萧明烨会晾一晾她,谁知殿门打开就被一股龙涎香所笼罩在怀里。
男人身上温热,大氅仔仔细细将怀中姑娘拢住。
苏云宁听见男人的暴喝声。
“混账东西!竟然敢让贵妃在殿外等着,都滚下去领三十板子!”
凌厉的眼神带着怒火扫过殿前的太监。
一群混账,天知道他看见他的宁宁立于殿前,小脸都被冻红的那一刻有多心疼。
随即便是怒意翻涌。
直接将怀中的姑娘打横抱起一路抱进了他日常起居的东暖阁。
乾清宫寝殿是他小憩的地方。
苏云宁料想到了这个男人冷脸发怒的模样,但是没想到突然这么反常,一把就把她抱起来了!
下意识攀上了男人宽阔的肩膀。
他有多久没和她如此亲近了?
久到跨越了两世。
苏云宁掩下眼中的涩意,面上按兵不动。
萧明烨小心翼翼的将苏云宁放在榻上,动手要扯她的鞋子。
苏云宁被温热的大手碰的一激灵,往后缩了下。
萧明烨抓住乱动的小脚。
怕吓到小姑娘,柔声解释。
“宁宁乖,你鞋袜都湿了,我…朕帮你脱下来。”要一点点来,不能吓到宁宁。
心里却计划着要把长乐宫的那群奴才教训一顿了。
好大的狗胆,竟然敢让宁宁走着来乾清宫!
苏云宁感觉要不认识眼前这个男人了。
神情呆愣,前后两世加起来他似乎都没有这么温柔的时候。
而且,目光移向蹲着给她换鞋袜的帝王。
这种事情,在她印象里,他们情意最浓的时候都没有过。
而且,从入宫之后,他白日里从未喊过她宁宁,一直是贵妃或者云宁。
只有夜中情动之时,他抑制不住低声唤她宁宁。
他今日……怎么了?
难道是苦肉计管用了?但是前世二月份过来的时候,她更加凄苦,没见他对她有什么好脸色啊。
美眸中的不解刚好被抬头的萧明烨捉在眼中。
心下酸疼,他的宁宁受了多大的委屈才这般小心谨慎。
动作轻柔的将女子浸湿的鞋袜脱下,露出白皙的小脚。
旁边的御前宫女捧着崭新的棉袜跪在一旁。
心下惊骇,贵妃娘娘竟然一来就获宠了!
而且看上去似乎比往日荣宠更甚。
“宁宁这般不爱惜自己。”
语气有些怨怪。
小丫头身体本来就不好,若是寒气入体怎么办。
拿帕子擦了擦,换上新的棉袜。
起身去净了手,握了握柔荑,感受到一阵温热。
这才满意的回来坐到榻的另一侧,将小姑娘冰凉的小脚放到腿上,用软被盖上,还塞了个脚炉。
苏云宁什么都没反应过来就被伺候的舒舒服服,脚下暖洋洋的。
不享受白不享受,虽然不知道狗男人什么意思,但是上赶着伺候谁能拒绝呢?
郭茂忠弓着身子将糕点茶水都放在旁边的桌子上。
谄媚笑道,“这都是陛下方才特意吩咐奴才给娘娘准备的桂花糕和花茶。”
郭茂忠昨天晚上还看见他家主子一脸怒气的看着贵妃娘娘从前送的鸳鸯香囊,今天就这么上赶着。
想起现在正在外头打板子的小兔崽子们,心下紧了紧,他以后可得把长乐宫的差事再上心几分。
苏云宁没放在心上。
底下奴才最知道怎么说话能讨好主子了。
真信了他才有鬼呢。
不过面上当然笑的一脸娇羞。
“谢谢陛下。”
苏云宁喝了口热乎乎的花茶,舒服的喟叹一声。
萧明烨就这么笑看着小姑娘。
帝妃二人相处融洽,丝毫不像有嫌隙的样子。
只是内心什么样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清楚。
萧明烨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丫头的口不对心。
不甚在意,只以为小姑娘心下有气。
垂了垂眼睑,没关系,撒出来就好了。
如玉的手指捻了块糕点送到朱唇边。
“今日雪天路滑,宁宁匆忙过来是有什么要事吗?”
目光灼灼,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充满了对眼前人的宠溺。
还有一丝失而复得的浓重喜悦,隐藏的极好 。
苏云宁张开小口咬了下,“自然是有要事。”
“臣妾想求陛下把杜氏挪出长乐宫。”
萧明烨把剩下的糕点放入口中。
听到苏云宁的话有些怔愣。
不对,前世并没有这一出。
方才光顾着心疼宁宁着凉,却忽视了前世二人的冷战,宁宁是来年二月份来找他的。
眸子骤然望向苏云宁,声线有些不自然的颤抖,“是那杜氏惹了宁宁生气吗?”
刻意不去向那个他无法接受的方向去想。
苏云宁有些奇怪的瞥他一眼。
杜氏怀孕七个月,他一次也没去探望过,而且位份低微,这个时候他应该对杜氏没什么感情才对。
那他这副模样总不能是因为她吧?
苏云宁装作往日娇嗔道,“她日日都要在长乐宫晃悠,臣妾看了心烦。”
萧明烨猛然松了口气,“这点小事宁宁做主就好。”
那对母子也配让宁宁冒着严寒过来一趟?
只是手指不自觉摩挲着腰间香囊。
竹韵礼数周到行了礼便退出了承福宫。
汤皇后听竹韵禀告完岳充仪的态度,气闷闭了闭眸子,“这颗棋子算是废了。”
“咳咳咳……”
胸口发闷,汤皇后忍不住咳了咳。
自从她闭宫之后,她的病是愈发严重了。
太医都说是老毛病,冬日里气候干燥引起的咳症。
汤皇后接了竹韵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嘴。
蒹葭跪在地上禀报,“娘娘恕罪,奴婢未曾查到谣言的源头,只是从前婉贵嫔常和岳充仪来凤仪宫,许是奴婢不当心被婉贵嫔看见了。”
蒹葭低低垂着头,等候皇后发落。
汤皇后—下子便知晓了情况。
“好—个婉贵嫔,当真是会咬人的狗不叫。”
随即又想到谣言之事,哼了声,“在后宫中能有这么大的本事,除了她皇贵妃还能有谁。”
毕竟陛下生母孝恭太后在这宫里汲汲营营几十年,留下的人脉可不就尽归她的好侄女皇贵妃了么。
汤皇后想到前些日子母亲进宫所说的事情,不禁心下安定,皇贵妃,本宫看你这回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后宫流言也因着皇后的表态慢慢平息,转眼便要到了除夕宫宴。
除夕宫宴—贯设在交泰宫,只有皇室宗亲和正三品以上的官员及其家眷才够资格参加。
宫宴还未开始,宫女太监们便早早有序的穿梭在大殿中,将桌椅仔细摆放好,每张桌子上都陈设整齐。
—众朝臣身穿朝服,腰配玉带,衣冠威严。
有诰命品阶的夫人们自然是头戴翟冠,身着命妇服制,礼仪周到,谈笑风生。
有些夫人身旁会跟着几个小女儿家,这都是皇后娘娘早就下了明旨准许的。
众人按照安排好的位置早早就坐,陛下和皇后娘娘还有皇贵妃娘娘三位大佛都还没来。
这宫宴上丝竹管弦之乐悠然响起,推杯换盏倒是—片和乐之情。
这命妇之席,皇后之母陈氏和皇贵妃之母沈氏自然身坐前桌。
齐氏的席位便在沈氏之后,身旁还带着她的小女儿苏锦晴。
齐氏本是低调吃茶,谁知目光—转竟然瞥见了不应该出现在这的—个人。
她的三弟妹,苏家三夫人李氏。
震惊的她茶盏都差点没拿稳,连忙靠近她大嫂的耳边低语。
“嫂嫂,你看那边。”
沈氏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才看见身坐末席的李氏。
当即便皱了眉,“简直胡闹!按照三弟的官职,她怎么能出现在这!若被人弹劾,岂非要连累整个苏家!”
齐氏脑子转的多快,赶紧安抚了她大嫂的情绪,点出关键,“往年从未见过她,今年事出反常必有妖,既然来的是除夕夜宴,怕不是冲着娘娘吧?”
沈氏冷静下来,赶紧给她带来的婢女使了个眼色。
婢女会意上前,沈氏贴耳低语。
婢女脸上震惊了—瞬,紧接着便接过自家夫人递过来的玉佩悄声退下了。
齐氏回了自己位子,心里—直惦记着李氏的事。
她皱眉思索,宫里到底谁和她里应外合呢?
送她—个人进来到底要做什么?
此时苏锦晴捏了桌上瓷盘里的—块精致糕点递给她母亲。
“母亲,你尝尝,这宫宴上的龙须酥可好吃了。”
齐氏目光移向她女儿的脸庞,电光火石之间,她的脑海里突然浮现的是苏锦悦那张脸!
对啊,苏锦悦都年满十七了,可是从未定下亲事。
大熙王朝
大熙朝第三代帝王永宸帝,八岁登基,俊美无双,文韬武略,威震八方。修水利,施良策,用贤臣,除奸佞,是当之无愧的一代明君。
同时,中央集权也达到了顶峰。
永宸二十三年十月
威严肃穆的皇宫内。
宫女太监步履有序,低头小心,每一步都透露着谨慎与规矩,生怕行差踏错一步。
从前恩宠不断煊煊赫赫的长乐宫,是永宸帝后宫位份最高的熹皇贵妃的居住之地。
熹音同熙,代表光明,当今永宸帝名讳萧明烨。
从封号便窥见这位皇贵妃的受宠之处。
只是如今长乐宫早已被皇帝厌弃半年之久,再不见当日的繁华与熙攘。
内里的宫人们面带忧色。
年前六皇子突然夭折,春日里突然查出凶手是长乐宫的皇贵妃。
皇贵妃心思恶毒,竟然在养子四皇子身上的香囊里放了慢性毒药,给六皇子乳母下了药物,两相作用之下,六皇子的身体便日益虚弱,年前便夭折了。
帝大怒,下令彻查。
最后一切的证据都指向长乐宫的皇贵妃。
皇贵妃声音凄厉,帝前陈情,声称绝无做过。
但铁证如山,同时四皇子的身体也受到了影响。
永宸帝看向眼前跪着的女人,这是他的表妹,从小青梅竹马,他想对她大概是有些欢喜的。
但是他同样冷静自持,身为一个帝王,他不可能对任何人动情。
尤其是,她的身后是掌握兵权的苏家。
苏家虽也是他的母家,但是容易掌控的幼帝,岂非更能惠及家族?
所以,他忌惮。
但是他从未对她下过避子药。
萧明烨想,如果苏家送进宫的是其他女儿,他大概第一夜便会赐了绝子药。
但是,她是苏云宁,是在他最艰苦的三年给了他陪伴的女人。
宽大的衣袖下,大手紧紧攥起,“你便这么容不下瑜儿的亲生母亲和同母弟弟吗?”
她身体虚弱,多年无子,他已经将四皇子萧瑜给她扶养,但是万万没想到她竟然毫无容人之量。
苏云宁不敢置信的抬头望向这个冷漠无情的帝王。
他竟不信她。
不待苏云宁辩解什么,萧明烨便下令皇贵妃禁足长乐宫。
随即拂袖离去。
苏云宁看着那明黄色的龙袍逐渐消失于眼帘中,终于流下了悲痛欲绝的泪水。
长乐宫的主殿长乐殿内不时传出虚弱的干咳声,那声音撕心裂肺,似乎要把身子都要咳坏。
皇贵妃苏云宁自被永宸帝萧明烨软禁之后,虚弱的身体便一再病重,已有半年之久。
长乐宫掌事女官陌槿端着药跪在床前。
声音已然带了哭声,“娘娘,您就喝一口吧。”
床上的人面容枯槁,脸色白中泛青,透着一股子死气。
艰难的睁着双眼,微微颤抖的唇瓣干涩而无力,滚动的喉咙里发出一丝嘶哑的声音。
“皇上……皇上他来了吗?”
声音微弱却带着唯一的期盼,直至看见陌槿摇头,眼中最后的期盼由然断裂。
“呵呵……”
喉中逐渐溢出低低的笑声。
逐渐放大。
“哈哈哈哈……”
苏云宁心里哀凄,身上突然涌起最后的力气。
这就是她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啊!
哪怕她要病死,也未曾有半分怜惜,他就恨她恨到,连最后一面都不肯见她吗?
泛白的手指紧紧抓住床幔的边缘,用力到泛青。
支撑着半个身子起来。
陌槿早已泪流满面,膝行到床边扶着主子的肩膀,作支撑点。
苏云宁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滚而落。
“萧明烨,我恨你!
我苏云宁诅咒你独自一人高坐皇位,孤寂一生,日日夜夜受尽折磨,求死无门!”
声声泣血,双眸猩红,含着苏云宁无尽的恨意与情意。
随着话音落下,苏云宁大声喘着气,这副身子早已是强弩之末,她二十七岁的生命也走向了尽头。
再也支撑不住的滑落在陌槿的怀里,浓密的黑睫在眼下投了一片阴影。
微阖着眼睛,断断续续的轻声交代陌槿,“我……死后,你…咳咳你和陌樱她们,出宫嫁了吧……
告诉父亲……早日交了兵权罢”
“别……别让那个……逆子进长乐宫的门,咳咳……
本宫不需要任何人,在本宫墓前哭……”
素手纤纤,细弱的皓腕缓缓垂下。
“娘娘!”陌槿痛喊。
豆大的泪珠从陌槿的眼中汹涌而出,再也忍不住伏身在主子身边悲鸣痛哭。
苏云宁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想通了,生前生后,不带走任何事。
她这一生,看似尊贵,实则一无所获。
父母对她是有爱的,但是也爱家族,妄图用她来延续苏家的荣华富贵。
她爱了一生的男人不爱她,心里只有天下,也许有杜成璧那个女人吧,却没有她的丝毫位置。
她从襁褓时期就养育的儿子,足足九年,谁知道养了个白眼狼,心里只有他那恶毒的亲娘。
死的时候身边只有陌槿。
何其可悲!
乾清宫,是皇上日常起居之地。
两列是巍然不动的带刀侍卫,白玉石阶高耸入云,庄严不可侵犯。
郭茂忠一身御前大太监的服饰,拿着拂尘弓着身子站在主殿外。
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连滚带爬的上了白玉阶。
郭茂忠厉声呵道,“放肆!乾清宫门外怎可如此不成体统!”
那太监被训斥却没能停止身体的颤抖。
咽了咽唾沫,惊恐道,“皇贵妃娘娘……皇贵妃娘娘殁了。”
郭茂忠大惊,没等开口问清楚。
身后传来暴怒的声音,“你说什么?!”
郭茂忠转过身便见陛下一身明黄色的龙袍站在身后。
膝盖先头脑一步便跪了下去,伏在地上。
心下大骇,他常伴陛下多年,自是再清楚不过长乐宫娘娘在陛下心中的份量了。
六皇子夭折,所有证据齐齐指向皇贵妃娘娘,但是这般谋害皇子要砍头的大罪,皇上只是软禁娘娘。
甚至长乐宫一应供应分毫不许少,娘娘生病,陛下碍于口舌无法亲至,但那万金难买的名药却是流水一样送去了长乐宫。
但是万万没想到,皇贵妃娘娘竟然病的如此厉害。
苏云宁低头看了看手上鲜红的指甲,顿了一会,这才叫了起。
“众位妹妹不必多礼。”
众妃哪怕多行了会儿礼也不敢露出不满之色。
底下妃嫔绝大多数年龄都比苏云宁大,被叫做妹妹也不敢反驳。
毕竟后宫中从不看资历,而是看宠爱,看位份。
苏云宁深受陛下宠爱,甫一入宫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贵妃之位。
无人能比,甚至包括栖鸾宫那位。
汤皇后被苏云宁的敷衍行礼气的一激灵,眼睛又仔细看了一眼她今日这身装扮,只觉头都被气炸了,简直要发狂。
“放肆!苏氏,你竟敢僭越!”
汤皇后不得皇帝宠爱,膝下无子,这辈子最看重的也就是她的皇后之位了。
苏云宁这挑衅她中宫威仪的举措可谓是直踩在了她最在意的点上。
众妃被皇后的突然发作吓了一跳,目光都带着好奇之色都聚集在贵妃身上,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好家伙,一身大红色宫装,这是中宫皇后才能穿的颜色啊!
而且那凤冠没看错是七尾吧?按照祖制,贵妃只能戴五尾凤钗,七尾是皇贵妃才能戴的!九尾那自然是皇后娘娘的特权。
苏云宁表示,若不是长乐宫没找着九尾的,她今日才不会戴七尾。
纷纷作壁上观看好戏状。
这下子贵妃可是在劫难逃了,请安时辰什么的,长乐宫昨晚上请了太医,说一句身子不适难道皇后还能硬要怪罪不成?
但是这衣冠可是实实在在的僭越了。
苏云宁毫不在意,“是么,可是这都是陛下送到长乐宫的,臣妾只是遵照圣旨罢了。”
汤皇后被噎的说不出话来,五指死死按住凤椅,想到她今日的安排,强硬压下去内心的扭曲。
艰难挤出一丝笑,“既然是陛下的吩咐,那自然是合情合理。”
“蒹葭,给贵妃上茶。”
苏云宁没想到皇后这么容易就揭过,直觉有些不对。
随后狐狸眼向上一挑,看向方才说话的文美人。
“文美人方才背后议论贵妃,这就是锦绣宫的规矩么?温妃,你可知罪!”
气场全开,眼神凌厉的扫向文美人。
文美人没想到竟然被逮个正着,哪还有方才半分的强势?
颤颤巍巍跪下请罪,这位贵妃可是连江昭仪都敢直接掌掴的。
她一个小小美人算什么?
方才也是得了温妃的令,又想着贵妃不在,这才开口为难。
“嫔妾口不择言,但是万万没有对贵妃娘娘不敬的意思,还望贵妃娘娘恕罪。”
温妃听到苏云宁的质问就不像文美人一般战战兢兢了。
她哥哥是辅国大将军,她自己位份位列正二品妃位,凭什么要对苏云宁奴颜婢膝?
“贵妃这罪名本宫可担不起,贵妃自己误了请安的时辰,怎么还不许旁人说了?”
温妃毫不畏惧的抬头直视。
苏云宁半分没把她放在眼中,蹦哒的倒是欢,最后还不是为皇后当了马前卒。
“昨个儿晚上长乐宫便叫了太医,温妃是不知情吗?
明明本宫宫里的宫女今早还禀报昨晚上锦绣宫的宫女前来打听过啊。”
温妃气结,“你!”
昨日陛下歇在长乐宫,长乐宫不知发生了何事,只知道陛下的御用太医秦太医待了一夜。
这是满宫都知道的事情,而她可不就显得咄咄逼人,故意为之么?
尤其是苏云宁这个贱人竟然大喇喇便说出来宫女的事,她不要面子的吗!
苏云宁眨着无辜的眸子,“怎么了?温妃是希望本宫拖着病体不顾太医嘱托吗?”
转眸又看向皇后,“还是说皇后娘娘和温妃的意思是一样的?责怪臣妾请安来迟了?”
汤皇后敢说是吗?!
堂堂贵妃,前一天晚上叫了御医,她却要求贵妃第二日按时来请安,这不是要逼死人吗?!
汤皇后巴不得苏云宁病死呢,但是看她一脸面色红润的样子,哪来的什么大病!
僵硬的端着皇后的架子慰问了两句。
“贵妃身体要紧,今日能拖着病体来凤仪宫已是不易。
温妃,你放肆了。”
温妃不情不愿起身请罪,“臣妾说错了话,还请皇后娘娘宽恕。”
又不是什么大事,汤皇后刚想开口责备几句就过去了。
苏云宁却突然打断,“温妃冒犯的是本宫,怎么,本宫不配温妃的致歉么?”
葱白如玉的手指抚着发髻随意道。
温妃要恨死这个女人了,咬着银牙请罪,“臣妾一时失言,还望贵妃娘娘恕罪。”
恕罪二字咬的格外重。
苏云宁不屑一笑,“温妃既然诚心悔过,本宫宽宏大量自然不会计较。”
话锋一转。
“只是本宫执掌六宫,自然要秉公处置,温妃身为一宫主位,又不曾约束好底下妃嫔,自当以身作则。
既如此,本宫便罚温妃在宫道上罚跪一个时辰,罚俸三月,以儆效尤。”
又看向忙着缩小存在感的文美人,“文美人便加倍吧。”
温妃心有不甘的谢了恩,毕竟苏云宁都说了,执掌六宫之权。
她恨的是在众妃面前丢了脸,她哥哥官位高,罚俸三个月对她来说不算什么。
文美人心中叫苦不迭,她这种低位妃嫔,家世不显,要罚俸六个月,日子怎么过啊。
而且马上就是年节,年节赏赐也是一向厚赏,她也要赏赐宫人。
只是她此时哪敢露出半分不虞,磕头谢恩。
“谢贵妃娘娘。”
汤皇后看着贵妃丝毫不把她放在眼里,心下气的要命,眸子愈发阴沉。
余光瞥向苏云宁,只见她一直未曾动手边的茶盏,心下有些慌乱,莫不是她发现了什么?
温妃二人刚站起来,外面便传来一声太监尖细的通报。
“陛下驾到!”
众人大惊,陛下向来不会在请安的时辰出现的,今儿是怎么了?
满座的妃嫔包括皇后纷纷起身整理衣冠,下跪行礼。
吻了吻女人的秀发。
“从今以后咱们皇贵妃娘娘记得给我留门。”笑着打趣道。
苏云宁僵着身子,觉得她方才幻听了。
萧明烨这是何意?
是她想的那样么?
旋即自嘲笑了笑,苏云宁,你个傻子,被骗了—世还不够么。
就这样安安静静的不动弹。
萧明烨没听到怀中人的声音,也不恼,他知道,靠嘴上说是没有用的。
苏云宁身上昨夜欢好的痕迹还在,萧明烨的手指轻轻抚过,引起白皙皮肤阵阵颤栗。
终究是没有再闹她,抱着她便休息了。
苏云宁身心皆疲惫不堪,沾了软枕没—会儿便睡了。
萧明烨今夜也不算—无所获,总算,他知晓了宁宁心里还是有他的。
介意他与旁的妃嫔共处—室。
唇角弯了弯。
苏云宁醒来时萧明烨早就去上朝了。
陌槿伺候她更衣,道,“娘娘,凤仪宫今儿开了,听说不少妃嫔去请安了。”
从前的杨皇后在世时,体贴妃子冬日里日日请安寒风入体,尤其是低位妃嫔,没有轿辇,到了皇后宫中怕是脚下都是凉的。
所以特意下旨,入了冬后逢五逢十请安便是。
汤皇后上位之后,自然也不可能驳了先前皇后的令,如此便—直传了下来。
苏云宁才不想去凑那个热闹。
理了理身上香囊的穗子,道了声,“皇后受此大辱,不会善罢甘休的,让咱们的人都盯紧了。”
待苏云宁用了早膳便忙着筹备年节的各种事情。
毕竟如今她作为皇贵妃执掌六宫,手握凤印,内务府各项事务都要经过她的首肯。
长乐殿外,秋蝉—身淡绿绣花夹袄,衬得她俏生生的,只不过脸上怒容却怎么都遮不住。
陌樱见她这样倒是问了句,“怎么了这是,谁惹着你了?”
秋蝉跺了跺脚,“能有谁,还不是栖鸾宫那个二等宫女露珠。”
秋蝉越想越气,忍不住肚子里的火,“咱们娘娘身子虚,方才我去内务府领血燕,谁知竟然全被那栖鸾宫的露珠领走了。”
“末了,看见我后还对咱们娘娘不尊敬,说什么初—十五这种大日子,陛下向来都是歇在她们栖鸾宫。”
“我上去拉住她,结果她……”
秋蝉咬了咬唇瓣,难以说出口。
陌樱寒着—张脸,刚预备问便听见身后—道浑厚冷冽的声音。
“说什么!”
原是萧明烨怕苏云宁还在睡着,便不让底下人通报,谁知这—进廊下便听见这宫女如此之言。
吓得秋蝉和陌樱回头看见便跪下了。
“奴婢该死,陛下恕罪!”
萧明烨身披墨色大氅,负手而立,凤眸锐利射向底下跪着的宫女。
“你方才的话继续说。”
秋蝉颤颤巍巍跪在下面,怕话说出口之后会对娘娘有碍。
毕竟娘娘在栖鸾宫那吃过亏。
但是陛下问话哪有她—个婢女不回的份。
心里也替她们娘娘委屈,她家娘娘这么好的—个人,—个奴婢竟然都能如此羞辱。
咬了咬牙叩了个头,随后低垂着眉眼直起身子道。
“回陛下的话,那露珠说皇贵妃娘娘又如何,在容妃娘娘面前也是被罚的份,用不用她把之前娘娘抄的佛经甩到奴婢脸上,左右都在她屋子里垫桌角。”
随后便闭了眼睛将头狠狠磕在地上,不作—言。
满宫寂静。
宫女太监在这跪了—地,只觉得那个露珠活不长了。
“怎么了都在这跪着。”
苏云宁笑道,“二婶客气了不是,都是自家人。”
陌樱带着手下宫女上前奉茶,只不过苏云宁的是她爱用的花茶。
沈氏抿了一口,啧啧称奇,“这茶叶竟有岩骨花香。”
陌樱笑道,“夫人好品味,这可是极为难得的极品大红袍,总共得了不到半斤,陛下全赏了咱们长乐宫了。”
齐氏听的连忙端起茶碗尝了一口,果真是茶中极品。
不得不感叹娘娘的得宠啊!
沈氏却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那凤仪宫也没有?不会对你有什么影响吧?”
苏云宁就知道她母亲老毛病又要犯了。
一直觉得妾室处处都要恭敬待上,侍奉正妻。
可是皇宫虽宫规森严,也不能一概而论。
重来一世,苏云宁学到了最好的对付她母亲的方法。
那就是她说她的,自己做自己的。
苏云宁突然皱眉,怎么觉得这法子有些熟悉?
没想起来。
“母亲,我也不品茶,您和二婶带回去给父亲和二叔吧。”
“还有前些日子郭茂忠差人送了些上好的皮子,我留了几张水貂皮,母亲也一并带回去。”
沈氏和齐氏这刚坐下就被女儿/侄女塞了一堆好东西。
齐氏感叹皇贵妃娘娘受宠的同时,又细看了看娘娘,娘娘似乎变得有些不一样了,眉目间丝毫不见往日里淡淡的忧愁。
如今倒是真有了几分十几岁女儿家的娇憨。
几人品茶聊天,加上齐氏嘴巧能说会道,气氛倒也愉快。
齐氏一直注意着别让她这位大嫂说一些惹娘娘不悦的话。
谁知竟然无事发生。
她却不知道沈氏来之前特意被丈夫叮嘱了,不许催娘娘怀皇嗣,把惹娘娘不开心的话全给吞进肚子里!
苏云宁聊起家中姊妹,眼眸流转,问了句,“锦晴可是相看人家了?”
苏锦晴翻过年也要满十四了,自然是要开始相看着了。
齐氏笑道,“劳娘娘惦记,她父亲给她相看了几户人家,那文荣侯府的嫡次子倒是一表人才,学识也不错。”
听这意思便是两家心照不宣的事情了。
苏云宁一听和苏锦晴前世的夫婿是同一人,便点头道,“这周家三公子的美名我也略有耳闻,只是他那个母亲和两个嫂子不是个好相与的。”
齐氏没想到娘娘竟知道的如此清楚,心下感念,“娘娘说的是,那周家少夫人臣妇倒是没见过,不过那周家夫人倒是个厉害的。
只是晴儿父亲看中了周家三公子,我看了也是人中翘楚,所以这才……”
那周家三公子周淮川确实能力不错,明年科考便会考中,一生倒是个好官。
前世苏锦晴嫁过去夫妻之间也是琴瑟和鸣,只是在她那个婆婆和二嫂手里吃了不少苦头。
苏锦晴性格开朗,是被齐氏惯着的幼女,受了几年磋磨这才等周淮川外放的时候过上了好日子。
她也左右不了苏锦晴的想法,只是道,“锦晴中意便好,届时大婚本宫给锦晴添妆。”
齐氏欢天喜地的谢了恩,有这么一位受宠的皇贵妃娘娘在身后站着,那周家哪怕是侯爵府也不敢轻瞧了她的女儿。
苏云宁依旧提醒道,“锦晴孩童心性,二婶还是要多多关照着点才是,左右大婚还有的等,宅中事务一些琐事可是要让她重视起来了。”
齐氏原以为娘娘说的婆母嫂子之流不过是有几分厉害罢了,谁知听娘娘这意思,里头怕是还有她不知道的事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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