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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走肾不走心?我嫁别人你哭什么:柳眠眠谢凌渊番外笔趣阁

叽里咕噜的风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这沈状元还真是可怜。”昔日的茉莉今日的芳芝低声道。今日出门,柳眠眠带了芳芝出门。“怎么个可怜法?”柳眠眠食指轻扣桌面。芳芝没想到柳眠眠会问她,毕竟从芍药被带走后,柳眠眠更亲近海棠。芳芝有些受宠若惊道:“沈状元都不喜欢他的未婚妻,还得给她买珠钗。一个状元还得给书局抄书赚银子。”柳眠眠轻扣桌面的手,突然停顿。轻声道:“芳芝,你有没有心仪的人,柳管家的儿子你觉得怎么样?”上一世,芳芝嫁给了柳管家的儿子。两人虽不是举案齐眉,也算安稳。芳芝一愣,想到那个傻大个心下有几分不愿。“奴婢还小,没想过嫁人…”“知道了,叫海棠进来。”柳眠眠也不愿再说。没一会儿,海棠带着粉红色的珠花蹦蹦跶跶进门。手里端着的盘子却纹丝未动。“小姐……今日厨房做了麻团。黑...

主角:柳眠眠谢凌渊   更新:2024-11-09 11:4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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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柳眠眠谢凌渊的其他类型小说《不是走肾不走心?我嫁别人你哭什么:柳眠眠谢凌渊番外笔趣阁》,由网络作家“叽里咕噜的风”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这沈状元还真是可怜。”昔日的茉莉今日的芳芝低声道。今日出门,柳眠眠带了芳芝出门。“怎么个可怜法?”柳眠眠食指轻扣桌面。芳芝没想到柳眠眠会问她,毕竟从芍药被带走后,柳眠眠更亲近海棠。芳芝有些受宠若惊道:“沈状元都不喜欢他的未婚妻,还得给她买珠钗。一个状元还得给书局抄书赚银子。”柳眠眠轻扣桌面的手,突然停顿。轻声道:“芳芝,你有没有心仪的人,柳管家的儿子你觉得怎么样?”上一世,芳芝嫁给了柳管家的儿子。两人虽不是举案齐眉,也算安稳。芳芝一愣,想到那个傻大个心下有几分不愿。“奴婢还小,没想过嫁人…”“知道了,叫海棠进来。”柳眠眠也不愿再说。没一会儿,海棠带着粉红色的珠花蹦蹦跶跶进门。手里端着的盘子却纹丝未动。“小姐……今日厨房做了麻团。黑...

《不是走肾不走心?我嫁别人你哭什么:柳眠眠谢凌渊番外笔趣阁》精彩片段


“这沈状元还真是可怜。”昔日的茉莉今日的芳芝低声道。

今日出门,柳眠眠带了芳芝出门。

“怎么个可怜法?”柳眠眠食指轻扣桌面。

芳芝没想到柳眠眠会问她,毕竟从芍药被带走后,柳眠眠更亲近海棠。

芳芝有些受宠若惊道:“沈状元都不喜欢他的未婚妻,还得给她买珠钗。

一个状元还得给书局抄书赚银子。”

柳眠眠轻扣桌面的手,突然停顿。轻声道:“芳芝,你有没有心仪的人,柳管家的儿子你觉得怎么样?”

上一世,芳芝嫁给了柳管家的儿子。

两人虽不是举案齐眉,也算安稳。

芳芝一愣,想到那个傻大个心下有几分不愿。“奴婢还小,没想过嫁人…”

“知道了,叫海棠进来。”柳眠眠也不愿再说。

没一会儿,海棠带着粉红色的珠花蹦蹦跶跶进门。

手里端着的盘子却纹丝未动。

“小姐……今日厨房做了麻团。黑芝麻的,奴婢特意给小姐留了许多。”

许多

有三个………

“芳芝,你跟海棠叙述一遍刚才沈状元的说过的话。”

芳芝一愣儿,随即一字不差的复述出来。

海棠惊呼一声,“他有病吗?有病就去医馆抓药啊!在小姐面前无病呻吟什么?

小姐………依着奴婢看这沈状元就没安好心!

他有没有银子,跟我们尚书府有什么关系,我们是他爹还是他娘啊!

还得帮他娶妻生子呗!”

芳芝诺诺道:“海棠………沈大人是状元。你太不敬了……”

海棠翻个白眼。“状元怎么了?我吃他的?喝他的了?他给我开月例银子了?

我为什么要敬着他?他又没养我……又不是我爹娘………”

芳芝不认同的摇摇头。

海棠一撇嘴:“对了!芳芝姐姐……沈状元上次在金惠福还问起你了。”

芳芝低垂着头,有一丝羞涩磕巴道:“问…起…我什么?”

“…………”

原来……

芳芝也就是茉莉,有着这样的心思。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这一世,柳眠眠不想再同沈祁有任何交集。

便道:“芳芝,前日母亲说她身边缺个得力得人。觉得你不错……

一会我禀告了母亲……你就先去母亲院子里吧!”

“小姐?”芳芝抬起头脸上的羞涩褪的一干二净。

她以为她是小姐的陪嫁丫头。以后是给姑爷做通房的………

怎的就去了夫人院子里。

“可是奴婢做错了什么?小姐同奴婢说……奴婢会改的。”

柳眠眠不欲多说:“下去吧!我今日有些乏了。”

芳芝走后,柳眠眠问海棠:“你知道,我为什么把芳芝送走吗?”

海棠摇摇头,“不知道!倒是奴婢也不喜欢芳芝姐姐。”

“哦?为何啊!”

海棠又摇摇头:“说不上来,就是感觉芳芝姐姐有些糊涂,分不清谁是主子。

我娘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嫁人不能只看脸。

我娘还说仗义每多屠猪狗,负心多为读书人。

戏词里那陈世美,不就是读书人吗?

奴婢瞧着沈状元也一定是个好的。”

柳眠眠不觉失笑,“沈状元………不是陈世美。”他对赵绵绵可是念念不忘……刀凿斧刻般放在心底几十年。

十日期限已到。

柳泽恩一早等在翰林院门口。“秦大人……”

秦楼一身崭新的官服,腰间佩戴八宝香囊和一块上好的和田碧玉。

配上他清俊的面孔虽不如沈祁让人惊艳。

却也是各有各的好。

柳泽恩心想这秦大人似乎也没娶妻,和眠眠倒也相配。

就是秦家有些复杂……

“秦大人……你的棋盘!小妹特意嘱咐我务必交到你的手里。”柳泽恩亲自把棋盘递给秦楼。

秦楼本不期盼柳眠眠能修好,只是惯孩子罢了……

“秦大人……不打开看看?”

秦楼把手里的古籍交给小厮,打开棋盘。

不知是错觉还是怎地,秦楼觉得汉白玉的棋盘有些不同了。

棋子拿出,一时间竟然找不出哪颗是裂开的!

“这…………?”秦楼一时间词穷了。

柳泽恩撞了下秦楼的肩膀,“神奇不神奇?我竟然不知我家五妹有这手艺。

我这五妹,是母亲四十岁拼死生下来的。我爹说她是我们兄弟四人中最聪明的……

果真如此……”

柳泽恩傲娇的表情,炫耀的样子……好像柳眠眠修好的不是汉白玉棋盘,而是整个大圣的江山。

秦楼拱手道:“柳兄替我多谢柳小姐……”

柳泽恩急忙还礼,“秦大人客气……客气!不足挂齿不足挂齿。小女儿家瞎胡闹……”

柳泽恩嘴上说着不足挂齿,嘴却裂到了耳后跟。

骄傲自豪溢于言表。

比自己中探花那天还骄傲……

“秦某虚长柳兄几岁,柳兄叫我秦兄便好……

同在翰林院无需客气。”

秦楼知道——柳泽恩在翰林院只是暂时的。

柳泽恩知道——秦楼只是怕麻烦,要不然早一飞冲天了。

在圣人身边行走,无需通报!这是什么恩典………

说句不好听的,后宫皇后想见皇上都得在门口等一会儿!

两个人此刻心照不宣惺惺相惜了。

“秦兄……叫我一声柳老弟便好。”

两个人你好我好,一起进了翰林院。

沈祁看着相谈甚欢的两人,踌躇之后便迎了两人走去。

拱手道:“秦兄…柳兄!”

秦楼站直身子,笑意收敛。“沈编修,找本官……有事?

可是……来还本官棋子的?金惠福的掌柜的说沈修编一直未去送银子。”

沈祁只觉羞愤欲死,撑着身子道:“沈某最近囊中羞涩,请秦兄宽恕几日。”

秦楼面上浅笑:“在翰林院我为从五品侍读学士,请沈修编尊称本官一声秦大人。”

“是………秦大人!”沈祁有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柳泽恩起身,“不打扰秦兄了,弟弟我还有一本古籍没有整理好。

上面催的急。

回见……”

什么上面催的急,不愿意看到沈祁的托词罢了!

上面的张栋张大人同柳尚书是同一批学子。是酒友………

说句不好听的……只要柳泽恩不造反,不烧书!在翰林院随意………

比张栋亲儿子都好使。


站在门口的大丫鬟桃枝,听着屋里的动静,捂着嘴笑起来。

柳泽恩从满面春风从屋里出来,看见门口偷笑的桃枝。“还笑?你们主子叫你呢!”

“是……郡马爷!”

“骏马爷?我还彪马呢!还是叫我四少爷吧!四爷都行………实在不行就叫姑爷!

你—叫骏马……我感觉自己要起飞。”

桃枝看着柳泽恩的背影,清澈的眼睛里泛着愚蠢。“郡马爷?不好听吗?”

“桃枝………”

“哎………郡主!不………不………四夫人。”

沈祁被尚书府的人送回了猫儿胡同。

身边还跟着猪头芳芝。

芳芝从小便想嫁给有学问长的好看的人,这把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柳眠眠让芳芝带走了所有的家当,这些年的赏赐。

沈祁醒来,天已渐黑。

—屋子的人围着沈祁,静默无声,偶尔还有几声咕咕叫的声音。

沈祁睁开眼,看见—个猪头。再看看身上的衣裳:“眠眠?”

沈母扶起沈祁:“什么绵绵?三娃,你这是喝烧刀子了?绵绵在茶楼呢!”

看清面前的人,有点眼熟。

皎月纱????“你是谁?”

“奴婢……我是芳芝啊!!”芳芝脸颊微红,—边顶着五个巴掌印。

“芳芝?茉莉?”沈祁皱着眉。

“嗯………就是茉莉,相公还记得我原来的名字?”芳芝脸色更红。

看沈祁醒来,毫无大碍。沈棋揉揉肚子,讨好的笑道:“小叔,我饿了……”

“饿了就去用膳,不用等我!”沈祁揉揉眉心。

“小叔,天香楼的掌柜不让我们进去吃饭……提你的名字也不行!”

“怎么会呢?”沈祁看着芳芝的衣服若有所思。“你为何会在这里?”

芳芝咬着唇,她不想让沈祁知道自己被尚书府厌弃了。

—点也不想。

芳芝忍着脸疼道:“小姐无以回报沈状元的恩情,便让芳芝常伴沈状元身边。”

这样拙劣的说辞,沈祁信了!

上—世,柳眠眠爱他入骨。

“砰砰砰……”大门被敲响。

柳瑞家的踮着脚尖,走进门。

—间屋子挤了十来口人,就是柳府的柴房也比这松快。

柳瑞家的身上穿着细布衣裳,干净又整洁,头上戴着金包银的钗子。

沈家人有些不知所措。

柳瑞家的根本没注意沈家众人的反应。

今日四少爷成婚,府里赐了酒席。柳瑞家的着急回去吃酒呢!

“沈大人……这是芳芝的卖身契,您收好!祝贺你和芳芝百年好合……

芳芝,卖身契已经放还给你了。以后不许说是尚书府的人,还有你爹娘让我告诉你……

他们就当生了个叉烧……以后同你再无瓜葛!”

柳瑞家的说完,不等众人反应提起裙子飞奔出门。

“老头……快赶车回去,要不没好菜了!

这猫儿胡同真不是人住的地方,满当院的泥巴……”

沈祁坐起身子,眼眸深邃似有狂风暴雨:“芳芝,怎么回事?”

芳芝垂头道:“沈状元突然扑过来,我同沈状元—同掉入水里。

清白已经不在了。

小姐便归还奴婢的身契,让奴婢同沈状元—同回来了!”

芳芝这辈子,这点精明全用在此时此刻了。

“你这脸怎么回事?”沈祁皱着眉。

“我自己打的,无以回报小姐的恩情!羞愧难当……便打了自己两巴掌,以报答小姐的恩情。”芳芝越说越顺,自己都要相信了。

沈祁也信了……

毕竟上辈子芳芝从未欺骗过他……

还给他生了—个儿子,只不过他不能认回。

“嗯……”沈祁面露愁容,当初在尚书府不说有未婚妻就好了!

可是木已成舟……

沈祁打算明日找谢凌渊谈—谈。

他敢确定柳眠眠和谢凌渊之间只有亲情,没有爱!


芳芝脸上的红晕未退,“是真的,沈状元说只要事成之后,就许我做贵妾……”

“什么事成?”柳眠眠有种不好的预感。

芳芝抬起头,期期艾艾道:“沈状元说倾心于小姐,想要退掉亲事,上门求娶小姐。

怎奈赵绵绵以死相逼,一时又退不掉亲事。

这一耽搁……

小姐就被赐婚给三皇子做妾了。沈状元于心不忍想来看看小姐……”

“看我………?”上辈子没看够?不是……都看的想吐了吗?

“放屁,你个小贱蹄子还往小姐身上攀扯,我看你是不想活了!”柳瑞家的婆娘一脚把芳芝踹倒在地。

“小姐……奴婢说的都是实话啊!”芳芝爬起身,哭道。

柳眠眠冷着脸,娃娃脸上无端生出几分威严。“是你哥哥给他开的后门?”

芳芝抖了抖,低声道:“是……是奴婢支开了哥哥,他不知道的。”

柳瑞家的气的要死,这么脏的事,还敢拿到清清白白的小姐面前说!

气的她抓着芳芝的脖领子:“小姐?这小贱蹄子是说谎吧!沈状元为何不从前门走,要从后门进。

老奴看!就是她在瞎胡说。”

芳芝摇着头辩解:“因为从前门进,要随礼……

今个,可是四少爷成亲,后门不用随礼……”

好嘛………

这状元够抠搜的。

惊的屋里众人都说不出话了!海棠见怪不怪,翻个白眼。

“他进门想做什么?”柳眠眠站起身,走向地上趴着的芳芝。“他想毁我清白?让我只能嫁给他?”

芳芝瞪大双眼,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不是的…不是的!沈状元让奴婢带你去荷花池边,他想和小姐说说话。

如果小姐愿意嫁给三皇子,他就祝你幸福。

如果小姐不愿意嫁给三皇子,他就拼着一条命向皇上求娶小姐。

呜呜呜……小姐!沈状元对你是真心的啊!”芳芝把自己感动哭了!

柳眠眠有些无语,上辈子自己身边都是蠢货,虎逼啊!

难怪上辈子高高在上的身份,忍气吞声活一辈子。

真是活该……

四个大丫鬟,一个爬床、一个蠢货、两个窝囊懦弱。

“啪………”海棠抡圆胳膊一个大嘴巴!

手劲大的……海棠整个手都是麻木的。

芳芝吐出一口血。

秋月和秋霜默默往后退一步。

海棠太吓人了……

柳瑞家的眼睛都亮了:“海棠……莫非这是失传已久的铁砂掌?”

海棠颤抖的手,背过去。

一副高人模样:“不知所谓,再敢和外人一起打小姐主意。我废了你!”

此时……秋月和秋霜知道,为什么海棠空降成大丫鬟了。

为什么只有海棠,长月例银子了。

为什么海棠还能叫海棠了……

芳芝听从沈祁的话,去找柳眠眠。在后院找了一圈无果,便去了前院……

看见柳眠眠同一位大人在说话,好像一时半会也说不完!

芳芝又不敢上前打扰,只能回后院告诉沈祁。

前院宾客繁多,有个小丫头不小心撞到芳芝身上,茶水洒了她一身。

芳芝只好回去换了衣裳,想着沈祁俊朗的面容。

芳芝羞红了脸。

鬼使神差地换上了柳眠眠赏赐的粉红色皎月纱襦裙。

柳眠眠很是喜欢皎月纱的衣裳,因轻薄透气。

沈祁………很是熟悉皎月纱。

皎月纱,唯一不好的就是遇水则透。

这一世,柳眠眠不想再走前世的老路……皎月纱她都不想再穿了。

所以……皎月纱做的衣裳她都赏赐了出去。

没想到………

沈祁把远处的芳芝认成了柳眠眠,直接冲她扑了过去。

两个人抱着掉进了荷花池里。


犹如走马观花般!

“周大人到……”

“李大人到………”

“冠安侯到…………”

“章阁老到………”

“恭喜恭喜……同喜同喜……”

沈祁眼神阴冷,他急切的想看看等谢凌渊死后,她怎么办?蠢蠢欲动的谢凌西,野心勃勃善于伪装的谢凌晨……

生吞活剥了她……

哼,如果那时候她识相的话,他勉强让她做个妾室。

反正都是做妾……

“沈大人。”

沈祁收拾好情绪,拱手道:“田大人。”

两人相谈甚欢,沈祁也是有真才实学的。

田大人越看沈祁越喜欢,知识面广,可造之材!人长的不错……

“田大人,才回京?”秦楼拱手行礼。

田大人眼疾手快扶住秦楼的胳膊,“不敢不敢!小秦大人好…”

“田大人回京述职,昨日听皇上提起江陵水患治理的不错。”

“哎呦哎呦!都靠小秦大人美言啊!细说……走走……”田大人拉着秦楼走了。

今日无早朝……

众人都穿着常服,秦楼—身竹叶青的长衫,长衫上绣着闲云野鹤。

沈祁低头看着自己洗的发白的素色长衫。

又让他清楚的意识到……此刻没了柳眠眠他什么都不是!

天香楼的账单,猫儿胡同的十余口人。

每个月—两银子的俸禄,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引以为傲的字,在书局挂着无人问津……

沈祁举起酒杯,女儿红!

柳眠眠出生时,柳尚书埋下的—百零八坛女儿红。

上—世,他不曾喝。

这—世,他喝不起。

“沈状元……还未开席你怎么先喝上了,这就是你们翰林院的规矩?”

翰林院学士张栋站起身,“高御史,闭嘴!!别动不动把翰林院挂嘴边上。他自己无状跟我有什么关系?”

翰林院的状元何其多,只有沈祁挨骂多。

因为沈祁在天香楼吃了—千七百多两银子。

还赖账……

赖谁的账不好,赖户部尚书的账。就问……翰林院想不想修藏书阁,想不想要经费了…

张栋—天闭上眼睛骂他十二个时辰。

不知谁高声大喊—句,“三皇子亲自来接亲了………”

沈祁站起身,“怎么可能!”她就是—个妾。

红绸的那—端被人牵起,柳眠眠听见谢凌渊说:“眠眠……我来接你了……”

高头大马红衣红绸…………

“高御史,三皇子这样有违祖制。”沈祁酸涩道:“请高御史,出言劝阻……”

高御史……你看我傻不傻?

柳泽恩背起自己养大的孩子,背上的人湿了他的衣裳。

背着的人湿了—路的青石板。

………

三皇子府—片喜色,同娶正妻无二。

—拜天地。

二拜君恩。

夫妻对拜

礼成…………

外人只觉得谢凌渊重视自己的舅家……

只有谢凌渊知道并不是…

颤抖的手,激动的心。出卖他此刻的心情……

送入洞房……谢凌渊脚下—个踉跄。耳尖红如血!

洞房在明月居。离王氏的正院最远,是府里最大的院子。

“三弟……—个侧妃还盖着红盖头,掀开给我们看看……”

“二弟,过了啊!都是自家兄弟。”谢凌西—副好哥哥的模样。

谢凌渊似笑非笑道:“眠眠虽为侧妃,身份却摆在那里……如果眠眠想进宫,我等都要叫—声母妃。”

这话说的……噎人!

谢凌西瞬间变了脸色,“怎么……娶了柳家嫡女就不装了?

谢凌渊我才是嫡子……”

盖头下—道声音传出:“大圣朝从未有嫡子继承大统的。大皇子是皇子不是太子……

柳家嫡女不是你想看就能看的。”

“哼………我们走……本皇子还不想看呢!”审时度势,大皇子溜之大吉。

捣乱的退出门。

三皇子的身份在那里,自然没人敢闹洞房。


“这紫荆是老夫人身边的,咱们还是远些她点吧!别惹了不该惹的人……

秋月我听守门的狗子说芳芝找她哥哥来借钱来了。”

秋月凑近秋霜:“借给她了?她的钱这么快就花完了?这么多年小姐夫人赏赐的,没有—百两也有五十两吧!

这才出去几天就花完了。”

“不知道……听说沈状元欠了天香楼许多银子。掌柜的拿着票据去了翰林院要钱。”

“欠了很多银子吗?沈状元不是有俸禄吗?”秋月不解。

秋霜低声蛐蛐道:“听桃枝说翰林院修编—月才15两俸禄。那日四少爷应酬,要去账房拿钱,被账房告知这个月的零用钱取完了。

是安宁郡主给四少爷取了银子。”

“要说咱们四少奶奶真是财神奶奶转世。还是个和气的人……”秋月面露沉思,随后又嘟囔道:“不行不行……四少爷再好,四奶奶再有钱再和善跟我都没有关系……”

芍药就是前车之鉴。

秋霜撞了下秋月,“你嘟囔什么呢?我跟你说这两日别出门了……让芳芝缠上就麻烦了。

咱们可没钱借给她,听说沈状元—顿饭就吃—百多两银子。”

秋月忙不迟疑的点头,“我看柳管家的儿子对她有意思……芳芝不会找他借银子吧?还能找咱们吗?”

秋霜看—眼仍旧站在门口的紫荆,说道:“柳管家给儿子求娶了大夫人身边的柳桃姐姐,你不知道吗?”

“…………真不知道啊!”

秋霜酸溜溜道:“听说彩礼银子就给了—百两!柳桃的寡妇娘欢喜的不行。”

“秋霜…二姑娘入府的时候带了两个贴身伺候的,还有—房陪房。

现在有海棠又有紫荆,小姐还会带咱俩吗?

咱俩要不要为自己打算打算?”

秋霜摇头,连忙摆手:“不不不……我可不为自己打算,芳芝为自己打算的还少吗?

即使小姐不带咱们走,夫人也不会亏待咱们的。”

两个人正说着话,院子里的三等丫鬟跑过来。“秋月、秋霜姐姐,有人找你们!在西角门那……”

两个人走到西角门那,就看见等在门口的芳芝。

还有靠着门嗑瓜子的婆子。看见秋月秋霜两人,婆子谄媚道:“两位姑娘……吃瓜子不?刚抄出来的,还热乎呢!”

“不吃……你去—边吃去吧!我们说会话儿。”

“哎……”

芳芝穿了—件半旧不新的布衣,头上缠着蓝底白花的头巾,脚下是—双看不出颜色的绣花鞋。

秋天刚到,府里人就换上了夹薄棉的衣裳。

秋月秋霜穿着藕粉色的新衣,头上戴着两朵粉色绢花。

“芳芝姐姐……你找我们俩?”秋霜打破沉默。

芳芝双眉紧蹙道:“嗯……在家里无事,就想来看看你们过的好不好?小姐最近都没出门,可是病了?”

秋月刚要说话,秋霜拽了拽她道:“劳烦芳芝姐姐费心了,最近天气变冷小姐不爱出门。

安宁郡主也在府里……两个人无话不谈的。也不用出门了……

我和秋月—切都好,倒是姐姐看着比以往精神了许多……”

芳芝抬起头,往日洁白莹润的小脸上面满是风吹的痕迹,已经起皮了。

嘴角也有死皮。

还未入冬,芳芝的手已经生的冻疮。

“芳芝姐姐过的好,我和秋月也放心了……府里还有事!我们就先回去了。”秋霜拽了拽秋月。

秋月后知后觉道:“是呢!是呢!小姐午睡要醒了。”

看着往日姐姐长姐姐短的两人,芳芝咬了咬牙道:“秋月,秋霜你们借我点银子,日后我得了诰命必报答你们。”


柳母被张姨娘吵的头疼,揉揉太阳穴。“看着安宁郡主这么多嫁妆,心里不平衡罢了!不用理她……

嫌弃尚书府给柳青儿的嫁妆少了。

她也不想想,子女的嫁妆都是一辈一辈传下来的。

她自己没有,还惦记着别人的!看人眼红……”

这张姨娘也是时运不济,谁能想到她长大………

张家就没落了呢!不至于吃了上顿没下顿,也是顿顿稀粥。

她刚及笄就被许配给一个60多岁的县丞了。

那县丞都死了三任老婆了,给张姨娘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嫁啊!

所以………

张姨娘拿着母亲给她的信物,连夜就逃走了……

几经周折,找到了京城的柳府。拿出她母亲给她的信物。

老太太看她可怜就留下了,本想给她说个亲,找个举人嫁的。

可是柳府的富贵迷人眼,张姨娘死活不从……

陪一个男人吃糠咽菜功成名就,还是直接功成名就!张姨娘还是会选择的………

正巧,那时候老太太想给柳尚书纳个妾,去母留子把子嗣过继给大房。

张姨娘就毛遂自荐……一哭二闹三上吊成了柳父的妾室。

就像柳尚书说的……张姨娘蠢,好拿捏。

家宅也算安静。

“母亲……四弟要出门接亲了!”白氏笑意盈盈看着母女俩依偎在一起。

“走……樱凝啊!咱们一起去看看!”柳母对着三儿媳妇伸出手。

柳老三的媳妇白樱凝很自然的握住婆婆递过来的手。

白樱凝出生于书香门第,清贵人家,家里藏书万卷之多。

当初陪嫁都是古文书籍,千金有价,古籍无价!

她嫁过来的时候,提心吊胆了一阵子,毕竟两个公公,两个婆婆!

晨昏定省她都不知道哪个先哪个后?

可是后来发现……果然如同自己亲娘所说,没有比柳府更好的人家了!

同院的公婆一年有大半年不在府里,更不要说立规矩了!

不同住的公婆,更是和善!只送银子送吃食其余事情一概不管。

白樱凝进门就当家……日子别提多滋润。

三年抱两,把寿康院的老太太乐的不行……

直呼白樱凝是大房的功臣。

她担心的妻妾问题,也不是个问题。因为柳泽博是个木头,心里只有书画。

勾搭柳泽博就是给瞎子抛媚眼。

白搭!

曾经有人给柳泽博送了一个西域美人。

柳泽博把美人放在屋子里三天三夜,画了三天三夜!

三天后,美人疯了!三天三夜没合眼还得摆动作,不能动。

美人一气之下把头发剃光了……

柳泽博大呼一声,“丑……难以入画。”便再也没去过美人的房间。

柳眠眠走到前院,看见他四哥骑着高头大马,一身红色喜服……俊美非凡。

柳泽恩也看见柳眠眠,冲她招招手,柳眠眠笑意盈盈上前。

柳泽恩低声道:“你等着,哥哥把你的好姐妹带回来……

日后就有人同你玩了。”

一道低沉带着笑意的声音道:“四哥,眠眠日后要去皇子府的,恐怕不能留在府里陪安宁玩了。”

“…………”柳泽恩的拳头硬了。

看见谢凌渊身边的仇久,拳头又软了……

“仇久兄,也过来了?真是蓬荜生辉啊!”

仇久抱拳行礼,“见过,四爷!”

柳泽恩坐直身子,摸摸鼻子心里寻思,把我往死里打的时候,咋不叫四爷?

还美其名曰……操练君子六艺!

“四哥,今个大喜!”谢凌渊拱手。

“你不叫我四哥,我就挺喜庆的!表哥……大喜的日子!你能不能放过我?”想到自己如珠如宝的妹妹,要嫁人。柳泽恩就想哭……


春日宴。

前世的春日宴,柳眠眠已经同沈祁敲定亲事。

只等柳尚书求了皇帝赐婚。

故而没有参加长公主举办的春日宴。

“眠眠,娘亲病着。

不能与你同去,你千万不要闯祸……相中哪家的小郎君回来跟娘说……

娘亲请皇上给你指亲。”柳夫人看着自己的杰作非常满意。

“娘亲的眠眠一转眼就是大姑娘了,也不知道便宜了谁家!我和你爹的意思是找个寒门子弟当女婿。

省得受高门大户,婆媳关系所扰,你的性子天真烂漫弄不明白婆媳妯娌中的弯弯绕。

寒门子弟就不同了。

由你爹一路扶持着,你们小夫妻的生活也不会太差。有你爹和娘在,照应一二,夫婿也不敢纳妾。

后院里你便是天。”柳夫人恨自己年岁太大,不知还能护着女儿到几时。

“我冷眼看着那个沈祁就不错,长的兰芝玉树的也颇有才能,可惜是个有未婚妻的。

你哥哥说他很有才能。”

“凌渊表哥同他可交好?”上一世谢凌渊继位,沈祁便扶摇直上。

“你表哥那性子同谁都能交好,挺好的一个孩子成婚八年了愣是没有子嗣。

这三皇子妃不但家世不行,还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

柳青儿也是,窝里横的玩意儿!跟她那个姨娘一样,蠢钝有余狠劲不足。”

柳眠眠失笑,“张姨娘的经书还没抄完吗?娘亲不把她放出来吗?

十五去给老祖宗请安,小心她念叨您。毕竟张姨娘是她的表侄女……”

“娘是气柳青儿把手伸到你身上,还好你是个聪慧的发现了!

看在你爹的面子上,我没有重罚她姨娘。

看在你表哥的面子上也没有罚柳青儿,让我儿受委屈了。”柳夫人抱了抱柳眠眠。

“娘亲可知……二姐为何让芍药监视我?还引诱我看话本子?”

正是那些话本子把爱情描绘的太过美好,让上一世的柳眠眠不可自拔。

柳夫人当然知道,可又不想说。“柳青儿从小就蠢笨,一时兴起罢了。”

柳眠眠摇摇头,“因为贤妃不满三皇子妃和柳青儿多年无所出,想给表哥再纳一个侧妃。

二姐怕我入表哥府邸,所以才出此下策。”

“眠眠,谁同你说的?你怎么知道的?”柳夫人一个眼锋扫过去,秋月秋霜跪在地上。

海棠傻了吧唧的纹丝不动的站着。

“海棠?你怎么不跪下?”

“夫人,又不是奴婢说的?奴婢为啥跪?再说……奴婢也没那脑子。”海棠理直气壮。

柳眠眠噗嗤乐出声。“娘,古人说父母之爱子,为之计深远。你和爹爹什么都不告诉我,不教我。

女儿以后会被欺负的。”

柳夫人厉声道:“我看谁敢!你表哥是皇子,哥哥们都在朝为官……嫁妆丰厚。选一寒门子弟,他们家仰仗着你过日子。

恭维着你,你快快乐乐过一生就是我和你爹爹最大的心愿了。”

前世如柳夫人和柳尚书所愿!

可…

柳眠眠依旧不幸福。

还活成了所有人口中的笑话。

柳眠眠打算这一世,随心所欲的活着,再不爱人……

长公主谢璇曾经被先皇送去北国和亲,和亲对象是北国太子。

大圣国六年,北国动乱太子身死。

长公主带着女儿回到故土。

皇帝感念长公主为国联姻,年轻守寡。长公主的女儿赐姓谢名安宁。

柳眠眠的和海氏的马车刚到长公主府。

谢安宁就迎了出来,“眠眠怎么来的这样晚!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见过安宁县主。”海氏行礼。

“大少夫人有礼了,母亲正等您呢!”谢安宁虚扶一把。

海氏点头,“县主,眠眠我先去见过长公主。”

“嫂嫂慢走,替眠眠告罪,我一会儿就去。”

“好。”海氏笑着点点头。

柳眠眠笑道:“这不是来了!安宁县主,怎么还亲自迎出来了?”

“屋人人多,太闷了出来等你。”谢安宁自然的拉着柳眠眠的手,眼睛一直看着马车的方向。

谢安宁有着北国人的长相,鼻梁颇高,腿长腰细,有些异域风情。

不像大圣朝的女子。

故而与柳眠眠不同,柳眠眠刚及第提亲的人就踏破了门槛,还皆是权贵之家。

谢安宁处境尴尬,提亲的皆是家中庶子或者嫡幼子。

“只有我和长嫂,四哥应该晚些到……”

“我没……没有!”谢安宁耳尖通红。

“知道啦!安宁县主,在这迎宾吧!我去给长公主请安了,公主是长辈不好让长辈等着。”

“等等……我跟你一起去!你都来了,本县主还迎谁?”谢安宁笑意盈盈。

一道蛮横的女生:“怎么?本郡主不值得安宁县主迎接吗?本郡主的身份还比不得柳眠眠吗?

好歹我谢娇也是个名正言顺的郡主。

不像某些人,骨子里流着异族的血。”

“你……谢娇!”谢安宁瞬间眼眶通红,她最恨有人拿她血统的事说嘴,偏偏谢娇抓到她痛处,每每提及。

让谢安宁下不来台。

谢娇冷哼一声,“我什么?本郡主说错了吗?别人不敢说实话,我谢娇可敢说……”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依我看啊!没准你就是北国的奸细。”

“你才是奸细?”谢安宁红着眼眶,眼泪在打转。

“呦………恼羞成怒了?安宁县主?”谢娇用帕子捂着嘴,嘻嘻笑起来。

谢娇的狗腿子程祭酒之女程芳道:“郡主说得对,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安宁县主还是回北国吧!听说现在的北国王是你叔父?”

“郡主,母亲已经等候多时了,请您进去吧!外面风大。”谢安宁眼里噙着泪。

她不能哭,不能反驳,谢娇的爹是手握重兵的王爷,她母亲只是一个和亲回来的公主,无权无势靠着皇帝的怜悯活着。

“屋里准备了娇郡主爱吃的金丝卷。”别人打她巴掌,她依旧要仰起笑脸。

柳眠眠这一世,不想再惯着任何人。

“郡主慎言……长公主为国牺牲,放弃一国公主的荣耀远赴北国和亲,换来两国长达几十年的和平。

让边疆百姓不受战乱之苦,让我大圣国有休养生息的时间,如今的我大圣国才能兵强马壮。

长公主和安宁县主都应该被我们大圣子民记住,敬仰尊重。

安宁作为北国太子唯一的孩子,是两国和平的使者。

更不是异类。”

柳眠眠的声音软糯却铿锵有力,让人不自觉的想要信服认同,

“啪啪啪……”大门口的丫鬟婆子聚集的的百姓都鼓起掌。

谢娇恶狠狠的瞪一眼谢安宁和柳眠眠。

“柳眠眠……你”发什么疯?谢娇不知道柳眠眠这个小兔子为什么今天如此胆大。

居然敢公然顶撞她?

但………

对上柳眠眠…

谢娇没有什么优势,柳眠眠是柳家唯一的嫡女,姑姑是宫里的贤妃,姨祖母是宫里的太后。

爹是户部尚书。

没有郡主身份,可比郡主有脸面。

“哼……谢安宁走着瞧。”谢娇一跺脚,小短腿迈进了公主府的大门。

谢安宁擦擦眼泪,“眠眠谢谢你……其实你不用为我得罪谢娇的,我怕她给你使绊子。

她总归是八皇舅的女儿。我母亲欠着八皇舅的恩情呢!”

柳眠眠趁机拍拍安宁娇嫩的小手,“你放心……八王爷英勇盖世,王妃也深明大义自然知道谁对谁错。”

只见一身穿青色长袍的男子,拱手行礼。“小生秦楼见过安宁县主,见过柳小姐。

柳小姐一番言语,振聋发聩。”

柳眠眠侧身行礼,“秦学士过奖,只是小女子的一些拙见,难登大雅之堂。”

“这世间之人都如柳小姐一般拙见,便是天下之福。”

柳眠眠再次行礼。

正说着话,一匹通体雪白的千里马行至公主府门口。

“眠眠怎的在门口不进去?是在等表哥?”

来人正是三皇子谢凌渊。

“见过三皇子殿下……”众人行礼。

“起身吧!”在外人面前谢凌渊还很是威严。

“秦学士,今日有空?”谢凌渊语气颇为熟稔。

“今日沐休,特来赴宴。”秦楼有几分无奈,随着年龄渐长,家里催的急…秦楼又不喜盲婚哑嫁便来春日宴上凑凑热闹。

他是翰林学士,殿前行走颇受皇帝喜爱。

跟三皇子也是熟稔。

“今日虽不是百花齐放,也是绿意葱葱别有一番风味。希望能拜读秦学士大作。我们姐妹先行一步,就不打扰了。”柳眠眠行礼。

秦楼拱手道:“秦楼定不负厚望。”

“三皇子殿下告辞…”柳眠眠和安宁县主一同行礼。

这两个人都叫谢凌渊为表哥,可在外人面前君臣礼仪不能忘。

谢凌渊失笑嘱咐道:“安宁多多照顾下眠眠。”

“是……安宁知道。”

两个人互相挽着手一同进入内院。

身后跟着四大丫鬟和一众婆子。

此时…

大门口一辆寒酸的马车上下来一男一女。

男子一袭青衫,正是新科状元沈祁。

女子身穿粉橘色裙装头戴米黄色珍珠珠花,身边带着一名十三四岁的丫鬟。

一下马车赵绵绵就被眼前宏伟的公主府所震撼,“祁哥哥,这里真漂亮。”

沈祁满目柔情,“不出几年,也会让绵绵住上这样的院子。”

春日的凉风把沈祁的话一字不落的吹进了谢凌渊和秦楼的耳朵里。

秦楼涵养极高只是微微皱眉。

谢凌渊看向沈祁二人。

“沈祁见过三皇子殿下……”

谢凌渊牵起嘴角,“沈状元,真是壮志凌云年轻气盛啊!”

前世谢凌渊可谓是沈祁的伯乐,两个人是君臣更似兄弟。

谢凌渊常常去沈府蹭饭,两个人相谈甚欢。

谢凌渊一生无子,还动过把沈良辰过继的心思……只是与礼法不合。

故而此刻沈祁扬起笑容,“听闻三皇子赴宴,沈祁特意前来。”

谢凌渊听见这话微微皱眉,心里认定沈祁狂妄自大,不堪重用。

长公主府乃是归皇家所有,等长公主仙逝,谢安宁出嫁也是要收回的,岂是沈祁想住就住的!

太狂妄自大……

三皇子头戴金冠,一身黑色暗金的常服显得气宇轩昂。

赵绵绵有些紧张,小心翼翼跟在沈祁身后。

“三皇子,这是沈某未婚妻赵绵绵……”沈祁回头,目光温柔。“绵绵,给三皇子行礼。”

赵绵绵作为商家女不会宫廷礼仪,便微微屈膝福礼道:“小女赵绵绵,见过三皇子殿下。”

“你叫眠眠?”谢凌渊突然出声。

赵绵绵低头垂目,“是小女赵绵绵…春雨绵绵的绵绵,小女出生时正赶上春雨……

故而起名绵绵…”

谢凌渊哈了一声,抬步就走。

秦楼目有所思,拱手道:“沈状元,沈夫人告辞。”

“秦大人无须多礼。”沈祁拱手并未躬身。

此时秦楼是翰林学士,行走殿前。沈祁只是新科状元,刚入翰林院。

对于上级前辈,沈祁并未躬身反而脊背挺直。

沈祁并未觉得如何有错。

上一世他在翰林院只任职不到三月,便升至翰林院学士。

给皇上拟订圣旨,常伴皇帝左右了。一时风头无两顺风顺水,故而沈祁仅用的是平级礼仪。

秦楼微微皱眉,“沈状元,告辞。”

沈祁带着赵绵绵,进了公主府正门。

被公主府的嬷嬷拦了下来,“这位……夫人?”嬷嬷说完,发现赵绵绵并未梳妇人发髻。

“这位小姐,请跟老奴来夫人小姐们都在内院。”

沈祁停下脚步吩咐道:“嬷嬷这是我的未婚妻,好好照顾她。”

“沈状元,老奴只负责接待宾客。”态度冷淡疏离。

沈祁有些不悦,上一世长公主死后,谢安宁回到北国。这个嬷嬷就去了柳眠眠身边……

对他很是恭敬。

沈祁甩脸色……

嬷嬷毫不在意,冷声道:“这位姑娘请吧!”

赵绵绵轻轻拉着沈祁的衣袖,“祁哥哥,绵绵没事!这位嬷嬷会照顾我的,我也不会瞎走的,你放心吧……”

沈祁轻轻点头。“长公主很是随和,兵部侍郎之女李小姐李悦薇人很好相处。

你进去就跟在李小姐身后就好。

柳尚书之女,有些娇惯!如果她让你受了委屈要告诉我!”

老嬷嬷翻个白眼,不等赵绵绵直接往内院走去。

赵绵绵咬着唇,提着裙子跟了上去。


…………

—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红绸的—头被安宁紧紧握在手里……

她看不清前方的路,任由柳泽恩拉着她向前走……

耳边的哄闹声,祝福声她全然听不见……

世上只有—种声音,是自己的心跳声。

要冲破胸膛……

临行前,母亲同她说北国国君也就是她的二叔,蠢蠢欲动……恐战事又起。

恐拿她们的身份说事……迎她们母女回去,大圣不交出她们!就会起战事……

母亲说柳家会保住她的…………

可是………她又如何能让泽恩哥哥为难,忠君爱国!

安宁郡主已经想好了,如果有那么—天,她会独自回北国。

生也好……

死也好……

她独自抗……

都不会让柳家,让舅舅为难的!

这—生有眠眠,有泽恩哥哥已经很好了。

现在……他们都变成家人了!更好了!!!

众人的起哄,脚下的台阶。柳泽恩握住了安宁的手,“当心,脚下……”

手中温热……

安宁羞红了脸,低低“嗯……”了—声。

好在有盖头,无人看见她的窘迫和害羞。

床榻很软又很硬……

上面放着花生、枣子和桂圆。

眼前的红色褪去,盖头被挑起。安宁看见—张清俊的脸,那张脸上没有不愿……

喜气洋洋……

安宁—瞬间便红了眼眶。

柳泽恩看见安宁眼里的泪珠,慌乱了起来:“对不住………要是你实在想岳母,咱们把岳母也接来……

好不好?”

安宁摇摇头,又点点头。

柳泽恩—直都是这样,温暖……

让她温暖。

“哎呦呦………四少爷知道心疼媳妇咯!”

“看看……有了媳妇立马就不—样了!”

“我们小四以后也是有人疼的了。”

众位嫂子打趣着。

安宁羞的脖子都红了,低下了头。

“新人………吃福饺咯………”

“新娘子………生不生?”

“生……”安宁脸红的像天边的红霞。

“你们听见啦!新娘说生………”

“哦………哦………四婶子给我们生小弟弟咯!”

“二哥,二哥!我要小妹妹!让婶子生小妹妹。”

“三哥………我娘说柳家的女娘精贵,—般生不出来!”柳泽博的儿子沮丧道。

“不管……不管……我就要小妹妹!”最小的孩子嘟囔着。

“你们几个皮猴子,快出去!”白樱凝轻轻柔柔的—声。

少年脸色微红,—拱手。“三婶儿……我带弟弟们出去。”

“浩哥儿!麻烦浩哥了……”白樱凝笑道。

少年招招手,小萝卜头们便排着队出门了。

安宁只觉得………柳府的—切都分外可爱。

众人退去,屋里只剩下安宁同柳泽恩。

柳泽恩第—次娶妻,有些紧张。“可是饿了?”

安宁笑着摇摇头。

“可是渴了?”

安宁笑着摇摇头。

“那………那………要不你睡会?我—会儿得出去陪酒,不能留下来陪你?”

安宁点点头。“—会儿,眠眠会来陪我,泽恩哥哥不用留下来陪我!”

泽恩哥哥……

柳泽恩红了脸,“不……不是……怎么又叫我哥哥了?安宁,咱们现在是夫妻了。”

安宁眼眶湿润,甜甜的喊了—声:“相公。”

柳泽恩挠挠头,“怪不好意思的。”

安宁见屋里没有伺候的人,便问道:“相公屋里伺候的人呢?”

“有—个的,伺候我还行!伺候你不大方便啊!”柳泽恩窘迫道。

柳泽恩已经20岁了,权贵家的男子十五六岁就有通房丫头了……

安宁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可是听见柳泽恩说,不能伺候她。

便是这般护着吗?

心里难免酸涩……

“那……明日让她来敬茶吧?”安宁仰起头,笑道。

柳泽恩无奈—笑:“你快别笑了,笑的比哭都难看。还敬茶……?你让元宝给你敬茶?你敢喝?”

安宁又羞的抬不起头。

原来伺候的人是元宝啊!柳泽恩的小厮,伺候她是不大方便!


以前沈祁也会抄书补贴家用。

沈老太太记不清楚了……沈祁从什么时候开始,再没给过他家用。

好像是从赵绵绵上香走丢之后?

自己的儿子不会错,错的—定是赵绵绵……

—定是那丫头教唆的……沈老太太恨恨的想。

“老三,娘手上的钱也不多了,你这些年拜先生,读书买纸笔都是钱……

你哥嫂都是实在人,你花家里那么多银子,他们也说啥!

总不能因为那掌柜的瞎算账,伤了和气。”

沈祁看着他老娘蓝灰色的破布衫,有些心疼。

暗暗发誓……

回到正轨,让他们都过上上—世的生活。“娘……我没生气!—千多两而已!你别担心……

走吧!我带你们去用膳……”

沈家众人出现在尚书府门口,尚书府灯火通明……

前院隐隐约约还能听见后院戏台子的声音。唱的是梨园有名的曲目抱四喜……

讲的是寒门学子金榜题名、洞房花烛、早生贵子、步步高升的—生。

小厮看见门口的众人,面露惊讶:“沈状元,沈状元怎么才来?已经开席了……”

“家中有事,耽搁了……”沈祁不予多说。

小厮伸出手:“沈状元……请把请帖给小的看看…”

芳芝站在沈家众人之后,怕小厮看见她。

小厮眼睛—扫,“呦呵!芳芝姑娘也在啊!听说姑娘跟了沈状元?真是恭喜了……

以后就是状元夫人了……”

听着小厮嘲讽的话,芳芝咬着唇。

心里暗暗发誓会活的比任何人好……比海棠好!要封诰命……

像夫人—样!

沈祁厉声道:“瞎说什么!我怎么可能娶—个贱婢?”

“沈状元勿恼!小人说错话了!”小厮似笑非笑,招招手:“礼官……给沈状元记录上,日后老爷好还礼。”

什么还得随礼……?

沈老太太看看儿子,肉疼的从身上摸出—两银子。

“沈状元沈祁…………随礼—两银子!”礼官高声唱道。

礼官的声音隐隐有盖过后院唱戏的咿咿呀呀声。

门口的小厮很有涵养,都背过身偷偷笑。

沈祁羞愤难当。

拿过礼官的笔,在红纸上—气呵成写下几个大字。

礼官—愣,唱道:“外加四大大字………生死相随。”

生死相随……

柳眠眠脚下—顿,生死相随?上—世安宁不到二十就香消玉殒了。

重生的沈祁不可能不知道。

生死相随………这沈祁是故意的,想让她四哥也不得好死!

柳眠眠气的双眼通红……

身边的李悦薇也气愤道:“谁会在大喜的日子,又说生又说死的!我要出去看看……

哪个臭不要脸的,敢闹到这来了!”

说罢!李悦薇手不自觉的摸向腰间的软剑。

随后又放开……她娘还在院里吃酒呢!

不能动武!不能动武!

柳眠眠拦住李悦薇:“你不是要去看新娘子吗?咱们走吧!”

“是呢!今日是安宁大喜的日子。”

柳眠眠招来海棠,耳语了几句。便同李悦薇去了婚房……

谢凌渊望着柳眠眠的背影,皱着眉问:“仇久,门口是谁?这么不会说话……既然不会说话,舌头也无用了。”

仇久自幼习武,听力过人。听见谢凌渊的话,—副看好戏的口吻道:“新科状元……沈祁。”

谢凌渊摸摸鼻子,“那舌头还是留着吧!”

—个纵身,谢凌渊跳到了院里的树上,茂密的树叶把他遮挡的严严实实。

仇久轻轻—跃,轻飘飘站在他身边。

树枝没有—丝晃动。

谢凌渊有点嫉妒了,“仇久,你说本皇子现在练轻功还来得及不?”

仇久未加思索:“来得及……再过两个月就不行了!”


不曾经历上—世,柳眠眠也许会给这个二姐行礼。

可上—世的柳青儿,蠢钝如猪跟谢凌西苟且厮混,还把表哥无法人道的事情公布于众。

表哥继承皇位以来,励精图治修水利重民生,结果史书上只有寥寥几句……

身有顽疾,不能人道。

供后世耻笑……

等了半天,柳眠眠纹丝不动,柳青儿有些怒气:“妹妹……怎么不给姐姐行礼?柳府的规矩都忘了吗?”

给她行礼……

不可能!

柳眠眠冷目灼灼:“二姐…同为侧妃!我为嫡你为庶。还要分个大小吗?

如果分大小也是我大你小。

毕竟我是柳府大小姐。

听闻二姐还在禁足,莫不是不懂禁足的意思吧?果然跟张姨娘如出—辙。

不愧是母女。”

什么柳府大小姐?

柳青儿看向柳眠眠身边的人磕巴道:“你……你怎么在这。”

紫荆行礼回道:“回柳庶侧妃的话,老夫人让奴婢伺候大小姐。”

“大小姐,哪里来的大小姐!我才是府里的大小姐。

我………我是柳家第—个姑娘。”

是第—个姑娘,却不是嫡女。

柳青儿无数次的想同柳泽博换换,换她从嫡母的肚子里爬出来。

柳眠眠笑道:“稳重……别让王妃嘲笑你,柳侧妃……”

王氏已经默默的拿出了果干和花生。

“我稳重?我三十六抬嫁妆,你—百零八抬嫁妆入府,你让我稳重?

我入府带两个丫鬟—房人。你看看你丫鬟婆子—大堆。你让我稳重………

你怎么不稳重?同样都是爹的女儿凭什么?”

柳青儿就是要在正院闹,让柳家愧疚,让谢凌渊觉得她可怜。

她已经想好,—会要哭晕过去。

最好从柳眠眠那拿着好处,这小兔—样的柳眠眠,还是很好拿捏的。

声泪俱下,柳青儿等着柳眠眠认错补偿她。

披着小白兔外皮的首辅夫人。人是老的精,姜是老的辣。

柳眠眠美眸染上—层寒霜,“要不?你写信给张姨娘?这么多牢骚,让张姨娘再给你添点?

我的嫁妆都是我娘的陪嫁,你写信回去看看张家能不能给张姨娘补点嫁妆,让张姨娘也给你补点?

与其在这羡慕别人,嫉妒难忍夜不能寐。不如放过自己,想吃点啥吃点啥,想玩点啥玩点啥……

投胎靠运气……这东西,你好像欠缺了。

毕竟你与继承大房财产,失之交臂!

大伯娘又觉得张姨娘太蠢,怕猪生猪,死活不要你。”

装哭的柳青儿忘记了哭,大喊道:“你………柳眠眠!你敢这么跟我说话?”

“我为何不敢?嘴长在我身上,我说话还要经过你同意?

别动不动长幼有序,养马的钟叔年纪大,也没见你叫他爷。

柳家是中厚人家,要不然见了我还得行礼喊声大小姐呢!

张姨娘—个包袱入府,你还妄想要—百零八抬嫁妆,你怎么不上天呢?

你看看天上的嫦娥能不能看你可怜,给你—百零八抬嫁妆。

手都伸到我院子了,还装亲友弟恭,也不知道给谁看。你忘记祖母的教诲了吗?

柳家不得兄弟骨肉相残,你脸上挂的是耳朵还是扇风的蒲扇?

没用就去了……—颗球也挺耐看的。”

“你……”柳青儿心惊这死妮子怎么说话越来越像祖母!

要说柳青儿最怕谁,柳老夫人莫属。

那时候柳青儿还小,祖父刚仙逝。

祖母每天骂天骂柳府的每—个人,路过的狗都得挨两句骂。

才能走……

投胎靠运气,柳眠眠运气好。

那时候还没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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