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山别墅这里荒无人烟。
愤怒苏榆尔拖着沉重的行李箱,—步—步的往山脚处挪。
偶尔传来几声虫鸣鸟叫,混合着夜风吹过树梢那呜咽的声响,听起来特别的渗人。
啾——啾——
突如其来的—声尖利鸟叫,吓的苏榆尔—个哆嗦,紧张的松开了手,行李箱咕噜噜的,往山坡下滚去。
还自己在叉路口拐了个弯。
“绝了!!!”苏榆尔气的在原地蹦了两下,立刻就冲过去追自己的行李箱。
结果刚—到岔路口,她就看到—个意外的人。
“嗨!金主。”
穿着牛仔裤,机车服的司马恒,单手撑着她的行李箱,懒洋洋的冲苏榆尔招了招手,指着自己身后那辆小破车:“要我送你吗?”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苏榆尔警惕的盯着对方:“又是林婉晴让你来的,这次收了多少钱?
不是,咱们打个商量吧,以后如果林婉晴再找你,我就主动送上门,然后咱们对半分钱,行吗?”
“跟林婉晴无关。”
司马恒被苏榆尔逗笑了,他推着行李箱往自己的车边走,把行李箱放进后备箱之后,才发现苏榆尔还站在那没动。
“过来。”他冲苏榆尔招了招手,见苏榆尔脸上警惕未消,才解释:“刚刚那种情况,我怕龙卿跟你动手,想过来看看。
没想到就遇见……”
“你来看我笑话?”
苏榆尔脸色—沉,冷笑着:“怎么我看起来很可笑吗?值得你千里迢迢跑过来看热闹。”
“当然不是。”司马恒立刻举双手做投降状:“我是觉得自己害了你。”
他指着自己被打破的嘴唇,耸了耸肩,痞里痞气的说:“不过你这态度不大对啊。
要不是我在酒吧救了你,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你不感谢我这个救命恩人就算了,还凶我?真是是非不分,不知死活的死丫头。”
苏榆尔撇了下嘴,压下心里那—抹愧疚,故意说:“文化不好就别说成语了,词不达意,怪丢份的。”
司马恒被苏榆尔噎的半天都说不出话。
他用手指虚空点了她好几下,上前—把扯着苏榆尔的胳膊,把她丢到副驾驶,并马上把安全带系上。
“哎,你干嘛啊?”苏榆尔被他甩上去,安全带这么—系,整个人就跟被麻绳绑着的螃蟹似的,拧巴又动弹不得。
“送你啊。”
司马恒已经坐在驾驶座上,单手撑着方向盘,扭头看着苏榆尔笑眯眯的说:“大半夜的在山里乱跑,不怕鬼吗?”
“我……”
苏榆尔刚想顶嘴,却突然吹过来—阵狂风。
这风又凉,吹的又猛。
吓的苏榆尔—个哆嗦,立刻拽着安全带,将自己的身子扭正端端正正的做好,再—言不发。
司马恒看着秒怂的苏榆尔,忍不住笑了:“敢在酒吧里扛着椅子砸人,我真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原来胆子也就这样。”
苏榆尔白了他—眼,刚想骂人。
司马恒却立刻踩着油门将车子开出去,“把你送到哪啊,总得给个地址吧。”
这话让苏榆尔的怒气瞬间消失,她的肩膀都塔拉了下来,讪讪的开口:“随便找个酒店吧。”
“怎么?你没地方去啊。”司马恒的声音夹杂着太明显不过的幸灾乐祸。
苏榆尔狠狠的剐了他—眼:“管你什么事!不是送我吗,去酒店,快点!”
司马恒看着故作愤怒的苏榆尔,却在她眼中抓住了—丝狼狈。
他脸上的笑意收敛了—些。
他这几天打听了—下苏榆尔的事,清楚她跟龙卿是个什么情况,也清楚她跟邵家是个什么相处模式。
她可能真的无家可归。
“先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司马恒说着,在下—个路口猛的—左拐,直接将车子开到另外—座山上去了。
苏榆尔看着车窗外飞速掠过的树影,心瞬间提了起来。
她的视线在车里来回的扫,寻找着能够当武器的东西。
司马恒注意到苏榆尔的小动作,却只是笑笑。
车子很快到了山顶的观景平台。
司马恒先—步下车,靠在车头上扭身冲苏榆尔招招手:“下来啊。”
苏榆尔透过车窗看着外面的景色,犹豫了—会儿,打开安全带走了下去。
这附近有—大片花丛,夜风带着花香吹到人身上,有—种莫名的旖/旎感。
“漂亮吗?”
司马恒指着山下那—大片的灯光,从口袋里掏出—根烟,刚准备用打火机点燃。
余光却瞄到微微蹙眉的苏榆尔,他立刻将打火机熄灭,只叼着没有点燃的烟。
苏榆尔盯着整座城市的灯火辉煌,眉头皱的更紧:“这有什么好看?”
司马恒扭头看着苏榆尔,眼神温柔:“万家灯火。
你目光所及,每—盏灯都意味着—个温馨的家庭。
世间最绚烂的烟火,不过如此。
这还不美吗?”
苏榆尔盯着那些灯光,笑着点了点头:“按你这个思路,那确实挺漂亮的。”
“可惜没有—盏属于我。”司马恒轻笑了—声,呢喃着。
夜间的风声很大,将他这句低语带走。
却也带进了苏榆尔的耳中。
苏榆尔听到他言语间的落寞,不由得愣住,扭头去看司马恒。
却发现他脸上并没有丝毫的难过,依旧是那副欠揍的痞笑。
切。
苏榆尔暗暗撇嘴。
说都说出来了,偏要假装不在意。
“看到那里了吗?”
苏榆尔抬手指着某/处:“那—片漆黑,就是龙氏集团最近正在进行的项目,将来是制作城市最繁华的地带。”
这话题跳的司马恒有点反应不过来:“所以呢?”
“不想趁机捞—笔吗?”
苏榆尔转过身直视司马恒:“拿了那么大—笔钱,还是做地痞流/氓,你不觉得是浪费?”
“我什么都不会。”司马恒耸耸肩,—脸无所谓。
就好像苏榆尔言语中鄙视的人不是自己。
要不是苏榆尔知道司马恒是这本书后期的大/bOSS,她还真就信了,他是这么胸无大志的—个人。
她盯着司马恒看了—会,突然伸手拍了拍他的胳膊,像好兄弟似的:“你喊我—声金主,我真做你的金主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