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不是也一直在期待着哥哥能早点出现,救她于水火?”
“宁宁,对不起……对不起……”
“是哥哥不对!是哥哥没用!”
“……”
行云泪流满面,悲痛欲绝,抱着妹妹的尸首一遍又一遍的说着“对不起”。
江晚棠垂眸,眼尾泛红,心中涌起一股深切的悲痛,和难以言说的无力感。
她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眼前这个失去至亲的可怜男子。
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
多么残忍,多么可笑......
头顶同一片天空,有人在黑暗夜里艰难前行,有人在灯火辉煌处饮酒高歌。
或许,这个世道本就不公。
江晚棠收回思绪,静静地站在凉亭内,看着外面的雨越下越大。
细雨绵绵,如泪,如泪。
看来老天都在为这些无辜之人哭泣。
月华如水,洒满了繁华的京城。
红颜苑。
红粉交错的纱幔从二楼檐上垂下,落在沉香雕花木栏上,浮动间将楼下的琵琶声和美人衬得影影绰绰。
如同雾里看花,水中望月,有种朦胧的美感。
女扮男装的修竹紧跟着同样男子装扮的江晚棠,走得有些忐忑。
毕竟,她们第一次来的时候,还是悄悄摸摸的。
而这次却是光明正大的走青楼大门进来的,感觉上自是不同。
红颜苑的鸨妈妈见来了两个生面孔,立刻上前打量了一番。
这京城里头,有头有脸的人物她大多都见过,可眼前的这两位公子,瞧穿着不像王公贵族,但看这品貌也不似俗人。
她断定,要么是商贾之子,要么是刚来京城不久。
至于为首那玉面小郎君,看上去倒是比花魁云裳还娇俏几分。
鴇妈妈上上下下打量了几番,眯起了眼。
她含笑着走上前:“二位公子可是来消遣的?”
江晚棠打开手中的折扇,点了点头,用略显粗犷的嗓音说:“是。”
“可有哪位看中的花娘?”鸨妈妈笑道。
江晚棠勾唇一笑,话语坚定,一字一顿:“我要云裳!”
看着年轻公子满脸的志在必得,鸨妈妈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几分。
若是之前戚贵那个狗杂碎还在,她还不敢保证。
但如今,自是价高者得。
谁有钱,美人就归谁。
须臾,鸨妈妈笑呵呵的道:“哎哟,公子真是好眼光!”
“云裳可是咱们苑里的花魁娘子,是江南一带送来的美人,相貌水灵不说,琴棋书画也是样样精通。”
“公子啊,来的正是时候,今晚可是我们红颜苑花魁之夜。”
“也是花魁云裳姑娘第一次出来接客。”
说着,她指了指座无虚席的大堂,笑眯眯道:“您看,这满堂的客人,可都是冲着买下云裳姑娘的子夜来的。”
“公子若是喜欢,待会可得豪掷千金才行呐!”
说罢,她拿着手中的团扇动作妩媚的往江晚棠身上一拍。
鸨妈妈不愧是常年在男人堆里摸爬,风韵二字可谓是刻进了骨子里,即便是上了年纪,一颦一笑也依旧是风情万种。
江晚棠笑了笑,晃着手中的折扇,语气颇为豪爽:“放心,本公子不差钱!”
鸨妈妈眼神顿时亮了起来,笑容满面:“公子请随我上二楼雅座……”
江晚棠刚坐下,一楼大堂里便喧闹了起来。
一名青衣男子当场怒砸了酒碗,大着舌头,晃晃悠悠道:“怎么还没出来啊!”
“老子花重金来这儿,可不是来听什么破琵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