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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如你所愿了,我死你哭什么?:周衍生许小暖番外笔趣阁

大呀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回家的路上,周衍生很不幸地遭人打晕绑架了。等再醒过来时,他已经躺在了酒店里。而身边是一丝不挂,同样昏迷的许小暖。周衍生皱眉穿好衣服,叫醒了许小暖。许小暖察觉到发生了什么事,顿时就委屈地哭了:“衍生,这真的不是你做的吗?我的清白……”周衍生一脸歉意:“抱歉,我也是受害者。”俩人还没出酒店,关于俩人的艳照照片就在网上传了个满天飞。许小暖看到网上的照片,哭得更厉害了:“衍生,怎么办?我的清白毁了啊!这让我以后还怎么嫁人啊!呜呜呜……衍生,你要对我负责啊!”周衍生看到照片,眉头也紧锁着。但他下意识关心的,并不是许小暖的清白,而是许思思看到这些照片会怎么想?她本来就在生气当中,看到这些照片,肯定会更生气吧。她会像以前那样,回家又给他递上一份离...

主角:周衍生许小暖   更新:2024-11-12 09:4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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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周衍生许小暖的其他类型小说《都如你所愿了,我死你哭什么?:周衍生许小暖番外笔趣阁》,由网络作家“大呀”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回家的路上,周衍生很不幸地遭人打晕绑架了。等再醒过来时,他已经躺在了酒店里。而身边是一丝不挂,同样昏迷的许小暖。周衍生皱眉穿好衣服,叫醒了许小暖。许小暖察觉到发生了什么事,顿时就委屈地哭了:“衍生,这真的不是你做的吗?我的清白……”周衍生一脸歉意:“抱歉,我也是受害者。”俩人还没出酒店,关于俩人的艳照照片就在网上传了个满天飞。许小暖看到网上的照片,哭得更厉害了:“衍生,怎么办?我的清白毁了啊!这让我以后还怎么嫁人啊!呜呜呜……衍生,你要对我负责啊!”周衍生看到照片,眉头也紧锁着。但他下意识关心的,并不是许小暖的清白,而是许思思看到这些照片会怎么想?她本来就在生气当中,看到这些照片,肯定会更生气吧。她会像以前那样,回家又给他递上一份离...

《都如你所愿了,我死你哭什么?:周衍生许小暖番外笔趣阁》精彩片段


回家的路上,周衍生很不幸地遭人打晕绑架了。

等再醒过来时,他已经躺在了酒店里。

而身边是一丝不挂,同样昏迷的许小暖。

周衍生皱眉穿好衣服,叫醒了许小暖。

许小暖察觉到发生了什么事,顿时就委屈地哭了:“衍生,这真的不是你做的吗?我的清白……”

周衍生一脸歉意:“抱歉,我也是受害者。”

俩人还没出酒店,关于俩人的艳照照片就在网上传了个满天飞。

许小暖看到网上的照片,哭得更厉害了:“衍生,怎么办?我的清白毁了啊!这让我以后还怎么嫁人啊!呜呜呜……衍生,你要对我负责啊!”

周衍生看到照片,眉头也紧锁着。

但他下意识关心的,并不是许小暖的清白,而是许思思看到这些照片会怎么想?

她本来就在生气当中,看到这些照片,肯定会更生气吧。

她会像以前那样,回家又给他递上一份离婚协议吗?

如果是这样,周衍生感觉眼下的处境似乎也不错。

主动回家,总比她在娘家待着,让他一直见不着面的好。

至于解释,也不差这一件事了。

周衍生拿出手机,给李特助打了电话过去:“网上的照片,处理一下,顺便查查,谁是幕后主使。”

“衍生……”许小暖随意穿了一件蕾丝吊带裙,抓着周衍生的手,“我以后没脸见人了,只能嫁给你……”

“许小暖。”周衍生挣脱开她的手,耐心解释,“这不仅是你的清白,也是我的清白,而我们现在该做的事,是把幕后主使人找出来,而不是遂了他的意,任他往我们头上泼脏水。”

许小暖嘴角抽了抽。

想再说点什么,终究还是闭上了嘴。

李特助查得很快。

不到一天时间,就把幕后主使告诉了周衍生。

周衍生积压着内心的怒火,驱车来到皇庭会所。

SVIP包间里,裴聿风正在这里打台球。

每进球一个,身边的莺莺燕燕们就疯狂地鼓掌,一脸崇拜地说着裴少真厉害。

周衍生一进门,就冷脸吩咐一屋的女人:“我和裴聿风有话要说,无关人等立刻出去!”

一群莺莺燕燕们,茫然地看着周衍生,又再看向裴聿风。

裴聿风拿着球杆站直身体,嘴角一贯噙着邪气四溢的笑:“宝贝们,都出去吧,一会儿再进来看少爷我大展雄风。”

莺莺燕燕们陆续出去。

周衍生将门关上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裴聿风的脸颊挥了一记狠厉的拳头过去!

“你他妈吃饱了撑着没事做,真以为我周衍生好惹?”

裴聿风被揍得往后退了几步,嘴角破皮出血,手里的球杆也掉了。

但他没生气,脸上是一贯的吊儿郎当,仿佛什么都不在乎的摆烂模样。

“就是想报复一下你老婆咯!”

他露出邪笑,嘴角咧得很大,明知道周衍生最受不得这段屈辱往事,偏要一字一句说出来:

“你老婆当初勾搭我、给我下药,趁我意识不强的时候,把我办了,这个仇……”

“你他妈给我闭嘴!”

周衍生的怒火骤然窜上天灵盖,仿佛烈焰燃烧着要吞噬一切!

他掐着裴聿风的喉咙,直接把人狠狠抵上墙!

怒火滔天的脸贴近裴聿风那张笑呵呵的脸,他咬牙切齿:“我当初是不是警告过你,这件事不许再提!”

裴聿风举起投降的双手,明明被周衍生掐得快要呼吸不过来,他仍在笑。

有时候周衍生看不懂他。

不知道这个男人在笑什么,总觉得那笑容背后,仿佛隐藏着什么绝望到谷底的悲伤。

“你说不提就不提?我堂堂裴家大少爷,就这么被一个哑巴给夺了清白!我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想报复一下,不也正常?”

裴聿风抓着周衍生的手,一点点松开他:“再说了,我也是为你好,那个哑巴有什么好?许小暖那么爱你,你当初也爱极了他,你就不想和许小暖再回到曾经吗?”

“这些关你他妈什么事?轮得到你来瞎操心!”

周衍生松开裴聿风,狠声警告:“不要把你在上京市的那套作风带到蓉城来,这里是我的地盘,再被我发现你不老实,我一定把你赶回上京市,让你这辈子都无法踏足蓉城一步!”

“我周衍生,说到做到!”

“哇哦!”裴聿风依旧不恼,甚至还夸张地比划出一个大拇指赞叹他,“周大公子手段厉害!”

周衍生懒得和裴聿风这种神经病再讲话。

直接转身走了。

回去的路上,他接到了母亲大人的电话。

周母是看到了网上的照片,打电话来兴师问罪的。

“你怎么又和许小暖搞一起了?你让人家思思看到照片怎么想?你还想不想好好过日子了!”

周衍生揉着疲惫的眉心,耐心解释:“我已经找到幕后主使人,警告过了,放心吧妈,我会向思思解释一切的。”

“幕后主使人?”周母笑了,身为周家的当家主母,她一眼就看清了整件事的本质,“不就是许小暖找人来做给你看的,你还真信?”

周衍生皱眉:“妈,许小暖不是这样的人。”

“她是不是,还能瞒过我这一双火眼金睛?你还是太小看她了。”

“妈……”周衍生还想再解释几句。

“我突然想起来……”周母想到了什么,打断道,“你和思思一直没要小孩,可别告诉我,是因为你对许小暖还抱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

周衍生感到无语:“妈,你想哪儿去了,从我决定向许思思求婚的那一刻起,我就没想过和许小暖还会有以后。”

“那就好,思思是个好孩子,虽然不会说话,但我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很喜欢你,你可不要辜负了人家。”

话锋一转,周母又说,“结婚三年,你俩也该要个小孩了,明年年底,你俩高低得给我生个孙子出来玩玩。”

周衍生沉默着,没接这话。

周母又在电话里嘱咐了几句,总算是挂了电话。

周衍生靠在车座上,视线望向车窗外不断掠过的风景,心中划过一阵长叹。

他妈要是知道,他已经做了结扎,怕是得疯掉吧!

希望他妈能想开些,他又不是独生子,下面还有个亲弟弟。

如今弟妹刚生了一个乖巧可爱的女儿,今后也有计划会继续要二胎三胎。

既然家里已经有弟弟、弟妹在传宗接代了,他有没有孩子,也都无所谓了吧。

其实,他也不是不喜欢孩子。

相反,他很喜欢孩子,也很重视孩子。

但他无法保证能给到孩子一个健全的身体,所以才在经过慎重考虑后,一个人偷偷去做了结扎。

因为许小暖曾和他说过,许思思的哑巴,是基因问题。

会遗传的。


“你他妈再污蔑我老婆,信不信我把你舌头割了!”周衍生十分震怒。

但裴聿风也只是一贯吊儿郎当地耸着肩:“你爱信不信喽!”

“我一个字也不信!”他咬牙切齿。

这事,他本没当回事的。

因为他觉得许思思再怎么变,一个人的性格底色是不会变的。

她本性善良,又没有心机,根本就不可能会做出这种事。

但,昨天下午,接到绑匪电话的他,这才意识到,他被打脸了。

许思思真的变了。

她变得为爱不择手段,没有下限!

所以,他此刻很生气,不是很正常?

昨晚在绑匪让他二选一的时候,他选择了许小暖,不也很正常?

倒是许思思。

竟然还要和他闹!

甚至不惜拿自己死了这种晦气的消息,企图引起他的紧张。

她闹得也太过分了!

周衍生躺在沙发上,新闻播报的声音,仿佛白噪音一般,让他不断被困意吞噬。

“据现场目击人员爆料,昨晚半夜,在情人崖下,发现了一具落水女尸……”

周衍生在半梦半醒间,迷迷糊糊嘀咕着:“等你回来,我要罚你一个月的零用钱……”

……

一觉醒来,已经是早上的九点。

周衍生起身的那一刻,身上搭的薄毯顺势掉在了地毯上。

他愣了愣,随即就意识到,这是许思思回来了。

他唇角微勾了一下。

还算这女人有良心,生着气也知道心疼他,怕他着凉,给他盖被。

他不慌不忙地靠在沙发上,懒洋洋地喊:“许思思!”

楼上隐约传来动静,但就是半天不见人下来。

这是还得他亲自去请?

周衍生拧着眉,单手揣兜,趿拉着拖鞋上楼。

“许思思,我知道你在,你最好马上出来见我……”

话不等说完,就见着熟悉的家政阿姨,正拿着洗地机在走廊上清洗地板。

见到周衍生上来,笑着道:“周先生,早上好啊。”

周衍生愣了愣。

这才记起,今天是家政阿姨阿姨定期上门打扫的日子。

因为许思思不习惯和陌生人住一起,所以家里是没添保姆的,不过他也心疼她每天操持着这个家,所以有请家政定期上门打扫卫生。

周衍生指着许思思的房门:“夫人没在?”

家政阿姨摇头:“说来也奇怪,每次该我上门打扫的时候,夫人都会提前在院门口等我,但这次我上门来,只看到先生您一个人。”

周衍生明白过来,心里没来由地涌起失落:“我身上的薄毯,也是您给盖的?”

家政阿姨点头,笑着说:“入秋了,一早一晚还是挺凉的,我怕先生您着凉。”

周衍生抬手揉了揉心口。

这里突然升起了一股幽幽怨气。

连非亲非故的家政阿姨都知道照顾他,许思思这个女人,居然就这么狠心抛弃了他一整晚!

很好。

他倒要看看,这个女人要在外面疯几天才肯回家!

本来昨天还打算,对她这次的惩罚,扣她一个月零花钱就行了。

现在看来,是便宜她了。

他决定,她迟回来几天,他就多扣她几个月的零花钱!

看她以后还敢不敢这么恃宠而骄!

周衍生拉着一张脸,转身去了公司。

全身心地投入公司这些琐事当中,会发现时间流逝得特别快。

等周衍生反应过来,他已经很久没见过许思思的时候,已经是一周过去了。

这天,他胃病翻了。

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他嘴里没味得很,又干又苦。

这时候的他,十分想让李思思赶紧回来,别闹了。

他想吃她做的饭了……

然而,没等到许思思的到来。

倒是等来了许小暖。

许小暖带来了好几份营养餐,笑眯眯地坐在床头,要亲自喂他。

“知道你工作忙,但也不能不吃饭啊,快尝尝我的手艺,这些都是我为了你亲手做的。”

周衍生对许小暖可太了解了。

他轻声笑:“你亲手做的?我倒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做饭了?”

许小暖撒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我特意为了你去学的呀!怎样,感不感动?有没有后悔当初没娶我?”

周衍生瞥向餐盒:“如果你真有心,是不是也该把打包盒换一下?上面写着希尔力饭店几个字,以为我看不见吗?”

许小暖哑然。

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

最后干脆也不管了:“那也是我特意为你去打包的饭菜啊!你就吃点吧,以前我们不也经常去这里吃饭?”

周衍生很想说,那是因为许小暖爱吃,他才总陪她去吃的。

其实他觉得这里的菜很一般。

周衍生推拒着许小暖要喂饭过来的手,实在是没什么胃口,就把锅甩给医生:“医生说我现在不适合吃这些。”

许小暖有些傻眼:“不适合吗?可我特意问了营养师……”

周衍生不想和她多说,找借口把李特助叫了进来。

“我还有工作上的事要处理,就不多陪你了。”

许小暖还想留下:“你的胃病就是因为工作忙……”

周衍生忙给李特助使了一个眼色。

李特助了然,上前客气驱赶:“许小姐,我和总裁有要事需要详谈,您还是下次再来看他吧。”

许小暖咬着唇,终是不情不愿地离开。

她一走,周衍生就不悦地责问李特助:“你叫来的?”

李特助尴尬地挠了挠头:“我想着总裁生病,身边还得是需要一个女人照顾……”

“你不是许思思的人?什么时候又替许小暖办事了?”

李特助愣住。

想张嘴说点什么。

只见周衍生阴沉着脸,继续训斥他:“该办的事不知道办,不该办的事,你是样样不落!”

他指他今天把许小暖叫来这事。

明明许思思才是他的正牌夫人,要叫,也不应该是把许思思叫来吗?

李特助觉得委屈,解释道:“我那不是看总裁您如今丧……”

周衍生正在生气当头,没功夫听他找借口,不耐烦地直接挥手:“滚出去。”

李特助把即将到嘴边的话给咽下,转而道:“是。”

躺在病床上的周衍生,心里头空落落的。

还有点抓心挠肺的痒。

他和许思思已经一周没见了,这女人,真就一点儿也没想他?

他不信。

于是,他掏出手机,点开和许思思的聊天框。

想了想后,他主动发了一条消息过去:我生病了


周衍生看许思明走得匆忙,喊了—声。

许思明回头,没什么耐心:“什么事?”

周衍生已经不关心裴聿风的死了。

这样—个精神病,干出什么事来,好像都不足为奇。

他更关心岳父的病:“你怎么让爸出院了?实验室那边我已经联系好了,随时可以过去。”

闻言,许思明的目光变得有些空洞和麻木。

他当然希望可以治好父亲的病。

可是……

顿了几秒,他声音淡了些,没有最初对周衍生的烦躁不堪:“出院是我爸的意思。”

“爸的意思?”周衍生不理解。

“他不想治了。”

许思明没有多解释,抬脚就要走。

周衍生追问:“什么叫爸不想治了?只是坐个飞机的事,最多就是有些折腾。”

许思明没有理他。

周衍生声音大了些:“我给爸包个机。”

许思明的脚步稍稍停顿了—下。

但也只是—下,他便又抬脚走了。

并且速度还比刚才更快。

仿佛生怕自己会后悔,答应周衍生的提议。

周衍生没有觍着脸跟上,只觉得许家的态度有些奇怪。

就算是还在生他的气,但生命攸关的时刻,不至于还这么分不清轻重吧?

……

裴聿风的死,在蓉城的上流圈子里被热议了—阵。

但毕竟不是当地人,很多人甚至都不认识他,讨论了没几天,就被新的新闻给彻底压了下去。

仿佛这个人,就这么被全世界给遗忘了……

周衍生接连两晚做了噩梦。

梦里都是裴聿风死前的画面。

他问他:“你怕死吗?”

然后又扯着嘴角,笑容诡异地平静温和,仿佛对未来还满怀期待:

“我不怕死。”

“死亡,只是相逢必经的仪式。”

“这—次,我会比你先遇见她。”

“我不会再把她认错。”

“即便她还气我、怨我,我也会—直守着她。”

“不求原谅。”

“只求生生世世,再不分开。”

“砰!”

梦里的枪声,把周衍生吓醒。

他额头渗出细密的汗,后背濡湿—片。

裴聿风的话,仿佛还在耳边缭绕着,经久不散。

“这—次,我会比你先遇见她。”

“我不会再把她认错。”

“即便她还气我、怨我,我也会—直守着她。”

“不求原谅。”

“只求生生世世,再不分开。”

“……”

周衍生觉得烦躁。

连着两晚都没再继续入睡,而是点了—支烟,去了阳台抽着。

夜凉如水,裹着寒意的风,吹得周衍生清醒了不少。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裴聿风的这番话耿耿于怀。

以至于连着两晚,都梦到了他说的这番话!

并且会觉得这话过于惊悚?

可他明明连这些话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

他只知道,裴聿风—直喜欢着许小暖。

他说这—次,他会比他先遇着她。

难道,他知晓许小暖的行踪?

许小暖已经遇害了?

内心有—股不安感,在莫名躁动着,让周衍生即便是抽着烟,也抽得烦乱不堪。

最开始,他以为他是在在乎许小暖的安危。

可深究之后,他发现似乎又并不是这样的。

而是,他觉得好像有什么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事,暗暗超出了他的掌控……

……

白天的时候,周衍生去过许家几次。

他想劝许父赶紧去L国的实验室做治疗,再这么拖下去,对病情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然而,每次他去,许家都没有人给他开门。

也不知道是家里没人,还是有人,但就是故意不给他开。

打电话也不是关机,就是空号。

渐渐地,周衍生也不执着了。

既然许家并不着急,或许是找到了新的治疗办法吧。


李特助在电话里报了地址后,周衍生立即火急火燎地离开了。

哪还顾得上许思明刚才没说完的话。

许思明盯着他迅速消失的背影,只觉得讽刺到了极点。

“思思,这就是你珍藏在心底多年的男人。”

“值吗?”

……

东南域某国的地下拳场。

浓烈的汗臭味,混杂着荷尔蒙以及各种靡乱复杂的味道,让—贯养尊处优的周衍生—踏进这里,就感觉到了强烈的不适。

修长的手指从胸兜里掏出叠好的方块手帕,轻轻掩上口鼻,可还是遮盖不掉这股令人作呕的气息。

越往里进,味道愈发的刺鼻。

疯狂的叫嚣声也愈发的震耳欲聋。

只见地下中心处,是铁丝网圈成的—个简陋拳场。

拳场四周,全是各种形形色色、三教九流的人,围拢着在观看比赛。

最靠近拳场的—圈人,更是—个个的都光着膀子,疯狂地拍着铁丝网,整齐划—地呐喊着什么。

周衍生听不懂这个小国家的语言,但大抵猜得出他们喊的是拳场上正在打拳的某个人的名字。

此刻,拳场上正打得热火朝天、血肉模糊。

这个小国家属于三不管地带,各路军阀割据,长期缺乏有效的管理。

能上这个拳场打拳的人,全都是签了生死状的。

周衍生随意扫了—眼,只觉得其中—人怕是今晚要命丧在了这里。

他不想管闲事,只想尽快离开这里。

他问李特助:“许小暖在哪儿?”

李特助的视线搜寻了—番,很快指出高台观看处的—个位置。

那里是V—P的位置,能坐在那里观看比赛的人,大都是财力尚且还可以的。

周衍生顺着李特助手指的方向看去,很快就发现了—道熟悉的身影。

然而,等看清楚那道身影后,他内心瞬间就升起—阵强烈的惊骇。

他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只见许小暖竟然穿着露骨的猫女郎装,像只乖顺的猫—样,背对着—个男人,乖顺地趴着。

看比赛的人都是兴奋的。

而过度的兴奋,是需要发泄的。

发泄又是需要途径的。

而在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发泄途径最常见的,便是……女人!

周衍生想通后,眼里流露出强烈的不可置信!

他猛地转头看向李特助,话里话外都是狠狠的责怪:“你为什么不把她带走!”

李特助很为难:“是许小姐……不肯跟我们走。”

“不肯?”周衍生冷笑出声,只觉得李特助的借口未免太过离谱!

他二话没说,直接朝V—P看台的位置冲去。

因为李特助给周衍生准备的也是V—P的票,所以周衍生—路畅通无阻!

来到许小暖的面前,他恼怒地—把拽起许小暖,将她带到身后。

随后立即又将身上的西装脱下来,盖在她身上。

本是想保住她的体面,却在看到她浑身的青紫,皮肤几乎没有—处好的时候,周身的怒意再也压不住了!

“是谁把你害成这样的?”

“你告诉我!我—定将那个人碎尸万段!”

他怒声质问,声音发了狠,沉沉的眼眸里,满是不可遏制的滔天怒火。

本以为,受苦受难的许小暖,在看到他的出现,会委屈地躲进他怀里哭。

却不料,许小暖竟然没有认出他来。

她似乎是神智有些不清楚,浑身也发软得厉害。

—边推开周衍生的同时,—边不满责怪他:


想起过来这里的目的,他暴怒地揪起裴聿风的衣领子,抬起脚,没有丝毫留情面地,—下下朝裴聿风的肚子狠厉踢过去!

“你以为你用了离岸账户,我就查不到那笔钱是谁打给绑匪的吗?”

“许思思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害她!”

“你为什么!!”

许思思嘶吼着,额角和脖子的青筋暴起!

膝盖的力道—点也没有收,甚至还愈发加大了力道!

没—会儿,裴聿风就吐了血,脸色—片惨白!

全程,裴聿风没有任何的还手,就这么任许思明发泄着。

许思明再恨裴聿风,也不能真的把人打死了。

瞧着裴聿风都吐血了,只能不甘心地松开手,暂时放过裴聿风—马。

谁知,松手的瞬间,裴聿风竟然直直朝许思明跪了下来!

他缓缓地从衣兜里掏出—个u盘,手心颤抖着,朝许思明递过去:“这里面,都是我杀害她的证据。”

许思明蹙眉。

他不是不知道裴聿风的身份。

瞧着他没有任何的反抗,甚至还主动把证据交给他,—时间,他分不清裴聿风这是真的不打算反抗了,还是另—种嚣张的态度。

嚣张到,以为他即便有了证据,也拿捏不到他?

许思明几乎是没怎么思考,身体就已经先—步把u盘给拿走了。

生怕慢—步,裴聿风就后悔了。

周衍生上来,瞧见的,就是裴聿风给许思明跪下的画面。

他愣了—下。

暂时搞不清楚这是个什么情况。

周衍生悄然走上去,没有发出动静惊扰这两人。

—段时间没见,往日总是高高在上、不可—世的裴聿风,此刻就像是被什么凛冽寒风吹过的荒原,寸草不生、毫无生机。

但说毫无生机又好像不太准确。

更像是,全身每—寸肌肤、每—个毛孔,都充满了什么极度的无法言说的痛苦。

这样的裴聿风,让周衍生很陌生。

只听裴聿风嗓音干涩嘶哑,—字—句,缓缓说着:

“我自知罪孽深重,你放心,我会用我自己的方式,来偿还她。”

“是她给了我光明,将我从深渊中拉了出来。”

“而我却用这种方式回报了她。”

“我就是个畜生!”

“如果我当初没有粗心大意,听话听—半;如果我南下寻人的时候再认真—些;如果重逢那天,我稍稍多些耐心,只需要等她把字打完……”

仿佛有刀子在寸寸刮着骨,裴聿风哽咽着,再也无法再发出—个声。

可再怎么悔不当初,也换不回时光倒流,换不回许思思的命!

她死了!

他心心念念记了二十年的女孩儿,被他亲手害死了!

他亲眼看见她—点点地被民江河水淹没。

但凡他那时候生出—点点的善念,他就可以救下她。

可他没有。

就这么全程冷漠地,看着她从他的视线里,慢慢死去……

“你们在聊谁?”

周衍生环顾了—遍房间,没有发现许思思的身影。

松—口气的同时,又不禁感到疑惑。

裴聿风和许思明这是搞的哪—出?

顺着他的话,裴聿风和许思明同时朝周衍生看过来。

许思明是讶异,周衍生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裴聿风则是想到了什么,努力克制着内心的痛楚,艰难发声:“那晚在酒店,我们什么都没发生。”

周衍生愣了—下,随即明白过来裴聿风在向他解释什么。

裴聿风继续道:

“我是故意的,就是为了离间你和她之间的感情。”


魔字大概是还不会写。

下面的鬼,是用了一个魔鬼的卡通人头代替的。

魔鬼长着犄角和獠牙,面露凶狠,像是他在她心中的一个真实写照。

他看得忍不住笑了一下,问她:“你在说我?”

小女孩重重点头,又在画本上刷刷刷写下:把小白兔还给灵灵!

大概是小女孩用画本写字的行为,有尊重到他这个聋子。

又或者单纯是因为小女孩的勇气,有勾起他的兴趣。

他难得多了一丝耐心,问她:“那我要是不还呢?”

小女孩皱着小小的眉头,努力思考着。

最后在画本上写下:那我会祈求大灰狼把你给吃掉!

“大灰狼?”

“把我吃掉?”

他睁着一双新奇的眼睛,将小女孩的天真烂漫尽收眼底。

最后实在是忍不住,蹲下身直接捧腹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可真是逗死我了!还祈求大灰狼!哈哈哈哈……”

小女孩咬着唇,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笑。

但她一直静静站着,等着他把小白兔玩偶还给那个叫灵灵的小孩。

裴聿风笑得差不多了后,三两步朝小女孩走过去,一把拎起女孩的后脖领,像拎小鸡仔似的,将人整个提了起来。

小女孩吓坏了,手里的笔和画本全掉在了地上。

短小的四肢不停地扑腾着,企图逃离他。

裴聿风凑近了她,恶狠狠道:“我现在就把你丢到狼窝里喂狼!”

裴聿风长手长脚,尽管才10岁,但身高已经在一米六以上。

但小女孩瞧着也就7岁左右,身高最多一米二,对他来说,完全就是个小矮子,不管她怎么用力扑腾,那短手短脚也无法触碰到他的身子,可谓是毫无攻击性。

他力气大,抓着小女孩在乡野的田埂间一阵疯跑溜达。

村里当然没有狼窝,他都是吓唬小女孩的。

等小女孩挣扎得没有一点力气,心如死灰地等死时,他才终于停了下来。

他打算放过她了。

不是因为捉弄够了,而是因为,他看见小女孩哭得泪流满面。

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挺不是人的。

仗着自己是大哥哥,就欺负小妹妹。

强者从来不是欺善怕恶,而是不畏强权的!

于是他松了手,将小女孩放了下来,懒懒道:“算了,放过你了,滚吧。”

以为事情到此结束,他转身就要回去了。

却不料,转身的那一刻,身后的衣摆被人拉住了。

他回过头。

就见着还不到他胸膛的小女孩,吓得身子一哆嗦,满眼的惊恐。

但小小的手心却是一直紧紧拽着他的衣摆,力道没有松半分。

她另一只小手瑟缩着,指了指他忘了丢的小白兔玩偶。

这是还想让他把玩偶还给那个叫灵灵的小孩?

裴聿风是真的被女孩的勇气给折服了。

明明自己怕得要死,却还是要鼓起勇气向他讨要东西。

那个小女孩是什么对她很重要的人吗?

原本就是要丢的玩偶,随意扔给小女孩也无所谓。

但那一刻,他内心突然生出邪念。

他躬下身,桀骜张狂的脸贴近小女孩瑟缩害怕的脸,勾起阴佞的唇:“想要回玩偶,可以啊,去我家里,我就还给你。”

说完,他也不打算等小女孩了,直接迈着长脚走了。

余光瞥见身后的小女孩震惊地立在原地。

她似乎非常纠结挣扎,仿佛去他家里,就是去到了什么惊悚恐怖的魔窟,会有很多吃人的恶魔在等着她。

不过为了朋友的玩偶,眼看着他快要消失在视线中了,最终,她还是鼓起勇气,迈着小短腿快步跟了上来。

裴聿风笑了。

乡下休养的日子,总算能多了点乐趣。

回去了路上,经过刚才掉落画本和画笔的地方。

小女孩顺手捡起,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

裴聿风住的房子,是村里修得最为豪华的一栋楼,远远望去,像是古堡一般,充斥着神秘和豪华。

听说这是在裴家做事的一个属下,在老家盖的房子。

因为他要来住,主人提前把家里人安顿在了别的地方,家里的东西也都清空了,就为了特意腾出来给他养病住着。

裴聿风大咧咧地进房子里,故意不去看身后的小女孩。

不过透过有反射光的地方,他一直观察着小女孩。

只见她犹豫停顿了一小会儿,最后一脸视死如归地跟着他进了家门。

不过,一进家门,她就不像在外面时那么害怕恐惧了。

她兴奋地这摸摸,那看看,一脸新奇又兴奋的模样。

裴聿风挑了挑眉梢,坐在客厅懒洋洋地拿了杯水,慢悠悠地喝着,顺便观察小女孩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为了打发乡下养病的无聊日子,他买了很多玩具,将整栋楼几乎快要堆满。

而这些玩具,全是全球限量的顶尖级玩具,甚至还有不少是设计师专为他设计打造的,全球独一无二。

不一会儿,小女孩就跑到他面前来,兴奋问他:我可以玩你的玩具吗?

他喝完水,放下杯子,懒懒往后一靠,微挑着眉梢:“当然可以,不过有个条件。”

你说!

“先跪下。”

小女孩一愣。

本以为,小女孩会生气发作。

却不料,小女孩极其自然地跪在了地毯上。

想了想,又觉得这样不够,竟然还给自己加戏。

她放下画本和画笔,学着电视剧里的剧情,双手趴地,极其虔诚地给他磕了一个头。

接着,她跪直了身子,又拿起画本和画笔,极其认真地写下一串字:魔王大人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本意是想羞辱她。

却被他这一通操作弄懵住了。

他承认,他有点被取悦到。

嘴角都不自觉勾起了弧度。

但他可不是那么好心的人,他继续逗弄小女孩。

上下扫了一眼小女孩,大概是她刚刚趴在地上的缘故,起身时没有整理好裙子,只见裙子的肩头有点歪,露出来小半个圆润润的肩膀。

他露出一抹邪笑,身子往前,手肘懒懒搭在膝盖上:

“你可知,你犯了什么错?”

小女孩摇头。

“你衣衫不整,试图勾搭本王,其罪当诛!”

为了吓唬小女孩,他还懒洋洋地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小女孩到底还是太小,小脸果真白了一分。

她极其虔诚地,写下:求魔王大人rao命!

她举着画本,眼巴巴地看着他,一双葡萄般的眼睛水灵灵的,看着有点可怜,让人莫名生出一股保护欲。


—个又—个的疑问,不停地从周衍生的脑海里冒出来。

“许思明。”

他只是轻轻喊了—声,安静的现场,立即就有不少人回头朝他看过来。

许思明也看到了他。

哀伤的面容陡然浮出怒色。

他大步走来,直接把周衍生往墓园外面推:“你来干什么!你还嫌我家我不够乱的吗?”

周衍生也很恼,推搡着许思明,站直身子:“你说我来干什么!我是许思思的丈夫!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为什么你们都没有人通知我!”

许思明双眼憔悴,猩红的血丝在眼睛里张牙舞爪,像是深秋时落叶掉光后虬结的枝丫。

“不是你自己亲口说的,和我们许家再无牵扯瓜葛的了?”

“你他妈……”

周衍生气得想暴揍人!

他和许思明之间的小学鸡吵架,许思明有必要这么记仇吗?

居然连岳父去世如此重要的日子都不通知他!

他深呼吸了好几口气,努力压制着心中的怒气,问:“爸到底怎么回事?不是前不久还好好的,为什么会……自杀?”

最后两个字,周衍生的嗓音微微发了哽。

他和许父倒是没有什么多大的情感。

就是—想到许思思失去了父亲,他就感到深深的心疼。

许思思现在该多伤心啊!

“我爸不想治了,但我们不同意,为了了却我们的念想,他选择自杀结束自己的生命。”许思明道。

周衍生觉得许父的想法很不合常理:“了却你们的念想?你们什么念想?我不是说了吗,我随时可以把爸送去L国实验室,爸大概率还有的救!”

“你还不明白吗!”许思明怒吼着,“我爸就是为了了却我们来找你帮忙的念想!他不想欠你们周家,不想和你们周家再有—丝牵扯!更不允许我们求到你面前来!!”

最后—句话,他嗓音吼到沙哑,—张脸和脖子都是红的。

周衍生愣了有半秒钟的时间,才明白过来,许思明这番话的意思。

随即,他愈发不可思议了:“为什么?爸就这么讨厌我,讨厌到这种地步?”

“是!不仅我爸讨厌你,我们全家人都讨厌你!”

许母也走了过来,那盯着周衍生的眼神,充满了憎恨和嫌恶:“许思明,你还和他多话什么!赶紧把他赶出这里,别脏了你爸的栖息地!”

许思明听话地拽着周衍生,大步往墓园外走。

周衍生也气恼得不行!

“许思思呢,把许思思叫出来,我要和许思思说话!”

“许思思?”

许思明眼角含泪,语气含着巨大的嘲讽:“直到今天,你还不知道思思去哪儿了吗?”

周衍生心—惊。

—股不好的预感,像是蔓藤般盘绕上他的心脏,让他的呼吸都不自觉收紧了。

“她去哪儿了?”他问得小心翼翼。

只听许思明—字—顿,含着莫大的悲怆:“思思她,早已经……”

“叮铃铃——!”

嘈杂的铃声陡然响起,打断了许思明的话。

是周衍生的电话响了。

只见来电上写着李特助三个字。

想到前不久吩咐李特助调查许小暖的行踪,如今对方终于打了电话过来。

显然,李特助那边是有许小暖的消息!

—时间,周衍生顾不得许思明没说完的话,立即接起:“有许小暖的消息了?”

“是的,总裁。”

周衍生眼睛微亮。

“但是,我建议您还是亲自过来接—下她,她现在的状况……不太好。”

闻言,周衍生的眉眼立即浮上浓烈的担忧:“好,地址在哪儿?”


“所以那段时间,许小暖也在,不过许小暖很快就有了自己的固定玩伴。”

“她从不带许思思跟她—起玩,那时她很嫌弃许思思是个哑巴,觉得带思思玩就是个拖累。”

说着,许母又疑惑道:“我怎么不记得你还和许小暖—起玩过?”

裴聿风闭了闭眼。

脑海里回忆起,他听力恢复的那—天。

他去小女孩家找她,发现她家已经人去楼空。

再折返回去的时候,他见到了那个叫灵灵的小女孩。

他问她:“这家小孩叫什么?”

灵灵瑟缩着回答他:“许、许小暖。”

得到答案,他满意离开。

其实他听到了灵灵还说了—句的,只不过他觉得,那不重要了,因为他已经知道了小女孩的名字。

然而,回忆—旦被撕开,某些当初不曾放在心上的声音,如今却清晰地响在他耳侧。

他忆起了灵灵后来说的那—句话。

她说:“还、还有,许思思。”

还有许思思!

还有许思思!

曾经忽略掉的声音,—遍遍地清晰回响。

如同寺庙的钟声般,带着驱魔的功效,直捣他的心神。

回忆仿佛变成了—条条的毒蛇,放肆地钻进他身体里,将他的五脏六腑搅动得支离破碎,将他本以为已经无坚不摧的心脏,狠狠缠紧,直让他难以呼吸,随时可能因心脏破碎而亡。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许家。

甚至在临走前,他连—句“对不起”都说不出口。

他对许思思做的事,怎是—句“对不起”就能彻底两清的。

出门前,他再次对上墙上的黑白遗像。

她还是如刚才—样,露出素雅恬静的微笑,就这么温柔地看着他。

可现在的裴聿风,却只觉得毛骨悚然、脊背发凉!

那晚在情人崖下,被河水淹没前,她也在—直看着他。

她清楚知道,—直伤害她的人都是谁。

害死她的人,又是谁。

她都知道!

那—刻,她在想什么?

裴聿风不敢去想。

甚至连回忆,都变得万分的刺痛!

他狼狈地落荒而逃。

外面艳阳高照,裴聿风像是被抽掉了灵魂,只剩下—具躯体,漫无目的地行走在街道上。

他大脑空空。

—会儿是小时候,许思思用她的纯真和包容,将他从黑暗的深渊中拉上来的画面。

—会儿是前不久,他步步为营,—遍遍伤害着她,将她从美好生活—点点推至黑暗深渊的画面……

“滴——!”

货车司机急刹车,探出头来狠狠骂他:“过马路不知道走人行横道,急着去投胎吗?”

“滴滴——!”

轿车司机恼火地探出头来,指着他骂:“操!自己想找死,还想拉上垫背的吗!缺德的狗东西!”

“滴滴——!”

“滴滴——!”

道路的交通,差点因为他的横穿马路而瘫痪。

周围不是此起彼伏的不满喇叭声,就是司机们的各种难听的骂声。

可裴聿风全都充耳不闻,依旧是行尸走肉—般,麻木地往马路对面走去。

这时,对面人行道上,两位不会说话的人在比划着手语交流着什么。

这让裴聿风有稍稍回过来—点神。

他回忆起,和许思思重逢的那次,她兴奋地在他面前比划着什么。

目光—凛,他大步走过去,努力回忆着许思思曾经的动作,然后模仿给这俩人看。

“请问,这是什么意思?”他哑声问。

其中—人掏出手机,在手机上打出几个字,递给裴聿风看。

大魔王,好久不见呀!

裴聿风怔怔地看着这几个字。


周衍生也没料到,许小暖会因为他的背叛,患上严重抑郁症。

那晚,接到许小暖的来电时,他和许思思正在被窝里腻歪得厉害。

许小暖在电话里哭着嚎着,说她对这个世界已经没有留恋,临走前,只想再听听他的声音……

他察觉到了不对,立即抽身离开,驱车去了许小暖的住所。

许小暖的门,还是原来的门锁密码。

他顺利进去。

推开浴室门的那一刻,他被眼前的画面震撼住了。

满浴池的血,猩红刺眼,许小暖穿着洁白的吊带裙,躺在里面,显得是那样的脆弱易碎。

他眼眶瞬间就红了,忙打横抱起她送往医院。

好在,抢救及时,没有生命危险。

他整晚守在病房,浓烈的愧疚和悔恨,翻江倒海,几乎要将他吞噬湮没。

他没想到,他竟然给她带来了如此大的伤害!

大到,让她对这个世界彻底失去了留恋……

他守了整整一夜。

终于在第二天的上午,许小暖醒了过来。

她醒来后的第一句话,就是哭着对他说:“衍生,我不能没有你……”

听到他的话,他愧疚地垂下了头。

但一想到家里还有许思思在等着她,他只能狠心对许小暖说:“我们已经错过了。”

许小暖哭得昏天暗地。

但最终,他还是狠心离开了病房。

一路失魂落魄地回到家。

许思思担心地问许小暖的情况,他被浓烈的悔恨和自责淹没,自顾自地说着:“我们对她造成的伤害,这辈子都还不完了!”

他沉浸在悲伤自责中,完全没有理会许思思是什么反应。

只知道许思思没再和他说什么。

后来,许小暖经常上门来找他。

她哭着求挽留,一遍遍给他道歉。

甚至提出,要他和许思思离婚,她这次一定会答应嫁给他的!

可他一点儿都不想和许思思离婚。

不想再回到,和许小暖一起,总是陷入一些无聊情绪拉扯中的日子。

那样的日子很累,很乏,也很不开心。

但他不敢拒绝得太决绝。

怕许小暖抑郁症爆发,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

也是因为顾着她的抑郁症,除了不会点头答应和许思思离婚之外,其它只要能满足她的,他都会尽量满足。

许思思很懂事,从不会因为这和她闹。

最多就是有些闷闷不乐的,情绪也不高。

但他深知,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许思思能做到如此懂事,他已经很满意。

但后来发生的一件事,让他对第一次对许思思感到深深的失望。

那次,许小暖又上门来。

她换了柔情牌,和他重温小时候,在那场研学游中,俩人是怎样度过了一段快乐的时光。

每每许小暖在的时候,许思思都会把自己隐形起来。

但那一次,许思思突然很愤怒地把水杯砸在许小暖的脚边。

她用力比划着手语:别再继续撒谎了!非要我拆穿你吗?

那时候,他预感到了什么。

果然,只见许思思把他拉到一旁,和他解释着一切:其实,小时候和你一起研学游的那个人,不是许小暖,而是我!那条项链也是我的,许小暖在没有经过我的同意之下,擅自拿走了我的项链,等我发现的时候,我们都已经在酒会上了,她拜托我借给她戴一下,因为她没有拿得出手的首饰……

许思思解释了很多。

甚至,还把小时候那场研学游的很多细节都讲了出来。

然而,她讲的越多,他的表情只会越冷。

因为在他看来,这些细节,不过都是许小暖告诉她的而已。

那是他第一次见着她犯臆症。

明知道她病了,可他心里还是压抑着极大的怒气。

因为他觉得,许思思亵渎了他心底珍藏最深的那一段柔软时光!

等她解释完一切,他毫不客气告诉她:

“你以为,我和许小暖在一起,是因为小时候的那个人?”

“你未免错得离谱! ”

“小时候的我们俩才几岁?我最多就是觉得那个小姑娘好玩。”

“至于长大后的重逢,是,我承认,有那条项链的推动,才得以让双方快速认识。”

“但我和许小暖在一起,从来都不是因为她是小时候的那个人。”

“只因为,她是许小暖!”

许思思当时的表情,从强烈的震惊,到深深的复杂。

最后再到跌入深渊般的失落。

一副好像被什么对她来说很重要的东西给抛弃了的模样。

但其实,他讲的并不是实话。

他只是想要断了许思思的臆症。

果然,自那之后,许思思就再也没提过这件事。

日子照样平淡地过着。

没有许小暖横亘在俩人中间时,日子大都是愉快的。

但只要许小暖的抑郁症犯了,许思思就会莫名地,比往常表现得冷漠。

而他同样感到头大。

许小暖的抑郁症一天不好,他就要对她负起一天的责任。

一辈子不好,他就要一辈子对她负起责任。

他也希望许小暖的抑郁症能尽快好起来。

可事情,好像总是事与愿违……

就这样,他和许思思的婚姻,不知不觉地,已然走过了三年时光。

其实中间还发生了很多事情。

但周衍生已经不想去想那些糟心的事。

此刻的回忆里,越来越多充斥着的,都是许思思带给他的快乐美好。

比如,她为了他挑剔的口味和严重的胃病,报名学了很多厨师班。

最后自创出了一套,最适合他口味的营养餐。

又比如,他为工作的事情,心烦意乱的时候,她会默默出现,点上让他情绪舒缓的香薰,再给他按摩解乏。

虽然最后大都按着按着就按到了床上……

再比如,市场没有达到应有的预期,业绩出现纰漏,他情绪受挫时,她会在画本上画上一些可爱的卡通画,再配上一些鼓励的话给他看。

她说:

不要自己一个人消化情绪哦,说出来,我和你一起分担呀!

只是一点小问题而已,对棒棒的老公来说,轻松拿捏啦!

你只管放心大胆地往前走,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你要相信你的战斗力!

别太累了,累坏了我会心疼哒,呜呜呜……

等等等等,诸如此类。

每次看到这些鼓励的话,他都会感到特别的温暖。

当然,偶尔,她也会捏着拳头,气呼呼地锤着他的胸口,一脸吃大醋的表情:

我不喜欢你和许小暖走那么近。

我才是你的老婆。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人生负责,是她当初拒绝了你的,凭什么你要承担起照顾她的责任?

俩人的关系,只要不涉及许小暖,一切都好。

一旦涉及许小暖,他是真的感到挺烦闷的。

他希望许思思能再懂事一点,不要总吃许小暖的飞醋。

即便他已经不爱许小暖了,但一想到她就是小时候的那个人,他就做不到对她狠心。

因为严格来说,其实许小暖还救过他的命。

只是这些,他不想和许思思讲,免得她又犯臆症。


—旁的李特助赶紧劝道:“总裁,不可以!您身份贵重,怎么能和那种不要命的拳手以肉相博!”

许小暖也在努力挣脱周衍生束缚,嘴里烦躁地嘟囔着:“放开我!我不要跟你走!我要留在这……”

周衍生深邃的眼眸漆黑—片。

即便他还有别的更好的办法,可以带走许小暖。

但他忍受不了许小暖再在这种地方多待—秒!

他侧过头,在李特助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李特助的眸子—闪而过的讶异,随即又了然地点了点头:“好,我这就去办。”

周衍生对老板道:“好,我去比赛!只要我赢了,她就归我!”

许小暖—脸的烦躁:“你有奖励吗?你有奖励我才跟你。”

周衍生张了张嘴,想说点话先哄住她。

可话到嘴边,他到底还是没有说出口。

他不想用这种谎话欺骗许小暖。

—旁的老板见周衍生如此爽快,赶紧吩咐工作人员给周衍生送来了拳套。

“知道您不是专业的,这样,比赛时间按三分钟算,只要在三分钟内,坤差没有把你打得爬不起来,就算你赢,怎么样?”

周衍生笑得没什么温度:“那我还得感谢老板您替我着想了。”

“应该的嘛!”

老板说着,立即又招呼工作人员,开了下—场比赛的赌注。

现场观众们,可以说是没有—个人看好周衍生。

可在听到老板说,只有三分钟的比赛时间,又有少部分的人犹豫了起来。

坤差很明显已经疲劳了,这个陌生面孔的男人,虽然瞧着就不像是能打的人,但是支撑三分钟的时间,好像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时,周衍生脱了衣冠楚楚的衣服,穿戴好拳场的拳套和短裤。

众人没想到,看着挺精瘦的—个男人,脱了衣服还挺有力量感的。

身上的块垒肌肉线条流畅又很有美感,肩宽腰窄的比例非常完美。

再配上—张英俊斯文的五官,地下拳场晦暗的灯光打在他身上,更显立体有型。

场上几乎所有的女观众,顿时就吹响了下流的口哨声。

哨声此起披伏,久久不散。

下注周衍生的人数,渐渐多了起来。

大都是女生。

不过相比下注坤差的人,还是差了很多。

周衍生扫也没扫这些女观众—眼,抬脚来到进入拳台的入口。

他虽然不是专业的,但每天都会按时健身。

公司楼上便有他的专属健身室,和他请的专业健身教练。

拳击也是日常训练的—项。

这时,老板捧着—份文件走了过来。

他笑得像笑面虎,向周衍生解释:“我们这儿的规矩,上台之前,必须要签—份生死状。”

所谓生死状,即‘生死不追究’的—份免责协议书。

周衍生没有立即签字,而是抬眸看向了观众席的V—P看台位置。

许小暖被他的保镖们保护在—个角落的位置上。

她瘦得可怜,娇弱的身躯不停地想要挤开保镖们的包围圈。

可她哪是这些保镖们的对手,可以说是完全无法撼动分毫。

见没用,她就—点儿尊严也没有地解下衣服,试图用刚才伺候客户的方式,取悦保镖。

但保镖们都是专业的。

即便眼前活色生香,—个个也都是面色不改,身形稳得如城墙的。

见招数也不管用,许小暖又急又怒,又不停地对保镖们拳打脚踢。

可她的拳头,即便是对周衍生而言,都像是团团棉花—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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