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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抄家后,小锦鲤她多金多福完结文

代号卍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崔六娘停下手里的动作,拉着谢余转了一圈,担忧的摇头,“不行,太危险了。”河水太深,她才这么点高,她不放心。谢余挠挠下巴,(▼皿▼#)为什么不行呢?可她今天必须要出门。她余光瞧见了旁边共用一张脸的兄弟俩,灵机一动,“大伯母,让四哥跟我一起去吧。”谢云澜凑过来,点头,去!谢余咧开嘴角,是四哥,不是三哥。谢云荆也凑过来,指着谢余和谢云澜,点点头,表示自己可以照顾她们两个。他也好两天没出门放风了。崔六娘思索了一下,还是同意下来,又对谢云荆嘱咐道,“云荆,一定要看住你三哥和妹妹知道吗?”云荆调皮,但做事她还是放心的。谢云荆开心的答应。崔六娘又拍拍谢云澜的脑袋,再三叮嘱,“云澜,跟着弟弟妹妹,不许乱跑!”“好!”谢云澜对这种简单指令能理解,点点...

主角:谢云荆谢余   更新:2024-11-09 12:3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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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谢云荆谢余的其他类型小说《被抄家后,小锦鲤她多金多福完结文》,由网络作家“代号卍”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崔六娘停下手里的动作,拉着谢余转了一圈,担忧的摇头,“不行,太危险了。”河水太深,她才这么点高,她不放心。谢余挠挠下巴,(▼皿▼#)为什么不行呢?可她今天必须要出门。她余光瞧见了旁边共用一张脸的兄弟俩,灵机一动,“大伯母,让四哥跟我一起去吧。”谢云澜凑过来,点头,去!谢余咧开嘴角,是四哥,不是三哥。谢云荆也凑过来,指着谢余和谢云澜,点点头,表示自己可以照顾她们两个。他也好两天没出门放风了。崔六娘思索了一下,还是同意下来,又对谢云荆嘱咐道,“云荆,一定要看住你三哥和妹妹知道吗?”云荆调皮,但做事她还是放心的。谢云荆开心的答应。崔六娘又拍拍谢云澜的脑袋,再三叮嘱,“云澜,跟着弟弟妹妹,不许乱跑!”“好!”谢云澜对这种简单指令能理解,点点...

《被抄家后,小锦鲤她多金多福完结文》精彩片段


崔六娘停下手里的动作,拉着谢余转了一圈,担忧的摇头,“不行,太危险了。”

河水太深,她才这么点高,她不放心。

谢余挠挠下巴,(▼皿▼#)为什么不行呢?

可她今天必须要出门。

她余光瞧见了旁边共用一张脸的兄弟俩,灵机一动,“大伯母,让四哥跟我一起去吧。”

谢云澜凑过来,点头,去!

谢余咧开嘴角,是四哥,不是三哥。

谢云荆也凑过来,指着谢余和谢云澜,点点头,表示自己可以照顾她们两个。

他也好两天没出门放风了。

崔六娘思索了一下,还是同意下来,又对谢云荆嘱咐道,“云荆,一定要看住你三哥和妹妹知道吗?”

云荆调皮,但做事她还是放心的。

谢云荆开心的答应。

崔六娘又拍拍谢云澜的脑袋,再三叮嘱,“云澜,跟着弟弟妹妹,不许乱跑!”

“好!”谢云澜对这种简单指令能理解,点点头,傻乎乎的牵着谢云荆和谢余。

“去吧!”只是隔了一条小巷子,不算远,一会儿她忙完了就去找她们。

谢余又去厨房找了个木桶,谢云荆见她只比木桶高一丢丢,笑得乐不可支,赶紧帮她拎着。

兄妹三人手牵手,开心的出了门。

崔六娘看着她们和谐的背影,微微一笑。

谢余这一个多月,从没有踏出家门半步,以前的谢余也没有,所以她对外面的事物很好奇。

不知道这个世界又是什么样的。

谢云澜跟她的表情如出一辙,左看看右瞧瞧,对什么都很新奇的样子。

没走一会儿,她们就到了钓鱼的地方。

春日太阳温暖,河边微风荡漾,世界一片花红柳绿。

京城繁华,贩夫走卒络绎不绝,行人也都脚步匆匆,三个钓鱼的小家伙并未引起路人的太多注意。

谢余找了个安全的位置,把鱼竿和饵料拿出来,开始为钓鱼工作做准备。

谢云澜啪嗒丢了一块石头在河里,水花四溅,看的他直高兴,又接着丢了好几颗,玩心大起。

谢云荆往木桶里打了点水,放好后,拿出怀里的一个木头玩偶递给自家哥哥,让他坐着玩,不许丢石头。

谢余晒着太阳,熟练的把鱼钩抛出去。

她看着人来人往的大街,眼睛里满是明媚的光芒,这种鲜活的市井气息,她也只有偶尔跟姨妈去凡界的时候才能感受到。

她很喜欢。

谢云荆拍拍她的肩膀,指着她晃动的鱼竿,略显激动。

有鱼了!

谢余反应过来,赶忙抽杆,一条有她巴掌大的小鲫鱼旋转身躯,从水中被拖起来。

“啊,鱼,鱼!”谢云澜把玩偶一丢,站起来指着那条活蹦乱跳的鱼拍拍手,兴奋的傻笑。

“妹妹,给我!”

他想要这条鱼。

谢余拿住鱼线,谢云荆上前取下那条小鲫鱼,径直丢进桶里。

谢云澜双手叉腰,看着弟弟,一脸不服。

谢云荆很想跟他说鱼钩扎手,但他的比划谢云澜又不懂。

两两相望,唯余生气。

谢余串好新的鱼饵,把线抛出去后,对谢云澜安抚道,“三哥,你就在桶里玩儿好吗?

一会儿拿鱼给你换糖吃。”

她看旁边就有卖糖的,不知道能不能用鱼换糖。

谢云澜听懂了,对谢余憨憨一笑,又气鼓鼓的用肩膀撞了一下谢云荆后,才坐下来守着木桶,用野草去逗鱼。

谢云荆在他背后做了个鬼脸,懒得跟他计较。

谢余笑着坐下,将脑海中的那根银色虚无鱼竿提取出来,附在面前的鱼竿身上。

开始垂钓宝物!

但宝物不是那么好钓的,需要耐心。

河里大鱼小鱼倒是接二连三的上,刚把鱼钩丢下去没两息就有动静,谢云荆都差点没忙过来。

奇了怪了,现在护城河里这么多鱼吗?

谢云澜守着越来越多鱼的木桶,眼睛都睁大了。

这条也是鱼,这条也是鱼,他喜欢。

带回去陪他玩儿。

又是一条大鱼上钩,但不是普通大草鱼,而是一条乌鱼。

这条乌鱼比寻常乌鱼还要大一倍,谢余差点没抓稳鱼钩,还是谢云荆眼疾手快,一手抓她,一手抓鱼竿,猛地将鱼给甩上岸。

谢云荆上前取钩,看清是乌鱼后,不禁睁大眼睛,连忙丢进木桶里,又对谢余竖起大拇指。

妹妹好厉害,连乌鱼都能钓起来,这鱼卖的可贵了,家里父亲、大哥大嫂、二哥都需要吃这种鱼补身体,家里经常买这种鱼,还不好买呢。

今天运气真好。

谢余摇摇头,表示不懂。

谢云荆无奈拍拍她小脑袋,对她灿烂一笑,张了张嘴,厉害。

“四哥,你夸我厉害吗?”谢余咧开嘴角。

谢云荆使劲点头,对。

谢余来劲儿了,又开始继续钓鱼,但是……

坏了,她的鱼钩好像断了。

拿起鱼钩一看,果然断了一截,弯钩不知道掉哪儿去了。

肯定是这条鱼太重的原因。

“四哥,你知道哪里有卖鱼钩的吗?”这个是她自己拿绣花针打磨的,肯定不经用。

只能买新的了。

谢云荆看了看鱼钩,对她点点头,但他又说不出来在哪里。

他比划了一下,告诉谢余他去买,她就在这儿和云澜待着别动。

谢余看懂了,乖乖答应。

一旁的谢云澜也盯着大鱼入迷,根本不关心他。

谢云荆跑着去买鱼钩,谢余还是把线丢水里放着,只是没挂饵,主要是用来钓宝物。

可即便只有半截鱼钩,水里的鱼也在上钩,谢余纳闷了。

她往水里看了看,这条河里这么多鱼吗?

那怎么也没人钓?

她把鱼取下来放进桶里,这条鱼好像和其他鱼不一样,但她不知道叫什么。

小鱼的亲戚加起来有千万种之多,她也不是每种都认识,很多也都只是她的食物而已。

很快,谢云荆就带着两捆新的鱼线和两个鱼钩回来了。

恰巧这时,谢余脑海中响起一道叮叮声。

成功钓到九转金元丹一颗。

九转金元丹是做什么的来着?

谢余看着已经存进她脑子里的浅金色丹药,仔细回想起来。

好像是用来复活将死之人,逆天改命的吧。

那她岂不是可以给大伯父用。

不过得再等等。

她还没有和大房的人建立太深的感情基础和信任,贸然拿出这种宝物容易招惹危险。

心里开心完,她不动声色的继续钓鱼。

又一条……欸,又是乌鱼!

谢云荆一边取鱼,一边往风平浪静的河面看去,要不是妹妹当着他的面钓上来的鱼,他都要怀疑这条河不是他知道的那条河了。

太不可思议了。

哪儿来的这么多鱼。

谢余也纳闷了,她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看鱼竿,好像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吧,“四哥,这条河里的鱼是不是没人吃啊?”

谢云荆耸肩摇头,表示没有,然后让她接着钓。

这时,路过的一个妇人瞧见谢云荆手里的乌鱼,眼前一亮,急匆匆走过来,“小孩儿,你这鱼卖不卖?”

这么新鲜的乌鱼可不好找啊。

家里主子正需要乌鱼炖汤补身子呢。

谢云荆摆摆手。

妇人有些失落,又往她们的桶里看了一眼,咦。

还有一条。

“小郎君,你这还有条大的乌鱼,你就把这条小的卖给我可好,我出一两银子行不行,拜托你了。

或者这条大的给我,我出三两银子。”

瞧她们的穿着并不好,长得倒是挺贵气的,估计是周围府上的小厮一类,妇人索性把价格抬了抬,势必要买下这两条鱼。

谢云荆犹豫起来,三两已经很多了,寻常乌鱼才卖四五钱。

可鱼不是他钓的,他做不了主,转头看向谢余。

谢余手里的竿又动了,有点重,她小手使不上劲儿,谢云荆赶紧先来帮她。

两只缠绕的老鳖被提溜上来,鲜活得可怕,张牙舞爪,妇人更是不由得一喜。

好好好,今天运气好啊,还撞上这好东西了。

她务必都要拿下。

谢云荆懵了,河里有鳖吗?

他看着凶猛的老鳖,还有点不知道怎么下手。

今天真是开眼了。

“小姑娘,你这鳖也一起卖给我吧,一只我出十两。”妇人挎着篮子,有些着急的开口,因为她发现旁边有人围上来了。

可不许抢她看中的好东西。

谢余也不知道价格,她挠挠头,“四哥?”

卖吗?

谢云荆跟她一样呆,可他不是很想卖。

这两样滋补的好东西,家里人需要的。

但他还是让谢余做主。

可不等谢余开口,旁边窜上来一头发花白的大老爷,他二话不说掏出两锭银子,直接塞谢云荆怀里,然后抱起两只鳖就开跑。

“诶诶诶,大爷……”采买的妇人惊呆了,根本拦不住他。

这哪里是老大爷,简直是武状元在世,一把年纪了还能跑这么快,哪用跟她抢鳖来吃啊。

可恶!

谢云澜面前一空,他顿时气的一屁股坐在地上使劲蹬腿。

他的玩具…呜呜呜。

被抢走了。

谢余眨了眨眼,以确认自己没有看错,刚才的是人吧?

她的鱼……她没说要卖给他呢。

扭头看向谢云荆,两锭十两的银子从他怀里掉下来,跟妇人出的价格一模一样,他急忙捡起来咬了一下,以确保不是假的。

要不是得看着哥哥和妹妹,他肯定都追上去了。

“这老不羞的,先来后到都不懂,气死我了。”妇人跺脚,颇为不满的抱怨。

早知道她也这样做了。

“小姑娘,你这乌鱼卖我吧。不然我今天都吃不下饭了。”

哎,妇人趁机要拿下这两条鱼。

谢余想了想,还是只卖给了她一条小的。

大的,她想留给家里人吃,她看懂了四哥不舍的眼神。

妇人咕哝了两句,掏出银子来,谢余又送了她两条鲫鱼,她这才笑了起来。

这才出门一会儿就赚了二十一两银子,谢云荆真的开始怀疑人生了。

他把银子递给谢余,谢余让他先帮忙收着。

“四哥,谢谢你陪我出来钓鱼,我请你们吃糖吧。”

谢余打算把银子拿回去给大伯母,她给自己用的药应该比较珍贵,她的伤没两天就好了。

而且她不习惯吃白食。

把鱼竿交给谢云荆,谢余跑去买糖,又单独给谢云澜买了一袋肉干。

他刚才被抢了鳖,都不开心了。

一个时辰后,崔六娘出门来河边寻人,一眼就看到自家三孩子,只是她有些不解,周围围着那么多人是干嘛的?

每个人手里还都拎着三两条鱼。

她加快脚步靠近,就见谢云荆一手递鱼一手收钱,忙的满头大汗。

在他面前的木桶里,鱼都已经装不下了,后面谢余的竿儿还在疯狂上鱼。

谢云荆收了钱就给谢云澜,然后转身去帮谢余取鱼,都快形成流水线作业模式了。

“????”崔六娘看直了眼。

不是,让她们钓鱼玩玩,咋还卖上了呢?

她原本以为小丫头说自己会钓鱼是逗她玩儿的呢,没想到……

看到崔六娘,谢云荆就像看到了救星,赶紧跟她比划,让她回去再拿两个桶来。

装不完,根本装不完。

他都卖了上百条鱼了,这桶里还有这么多。

妹妹今天算是让他见世面了。

不仅如此,这后面钓上来的鱼,还都不是普通小河鱼,要么鳜鱼,要么鳊鱼、鲋鱼,就连乌鱼和鳖又各自钓了好几条上来,还有拇指粗的鳝鱼也有不少。

只是鳖只护住了一只,其他的都被人抢着买走了。

当时急得他都快张嘴说话了。

谢余也钓的手酸,想着今日也钓到了宝物,她便打算收工了,明日再战。

牵着谢余的手,崔六娘拎着桶,笑容都迷离了。

这么多鱼,家里得吃到什么时候啊。

哐当,桶一放,大大小小的鱼噼里啪啦往外跳,崔六娘捡了一路,总算捡到家了。

去的时候用了半炷香,回来的时候用了一柱香。

谢云澜抱着满兜的铜板和银子,沉甸甸的,也不知道有多少,反正他很开心。

老鳖咬着鳝鱼往外爬,谢云荆来不及擦汗,赶紧处理食物斗殴现场。

“咳咳……”谢云祁见状,起身走过来,有些诧异,“娘,云荆,妹妹,你们做什么去了?哪来这么些鱼?”

太多了吧。

打劫龙宫了?


谢云山站在天牢中,环顾四周后,麻木的抱着脑袋靠墙坐下。

没了,—切都没有,他的功名利禄,荣华富贵,都没了!

谢云桐也是谢家二房的儿子,不过是庶子,在所有人都没回答后,他抹了把眼泪,沉声开口,“祖父,爹和三叔昏迷了,都叫不醒,怎么办?咱们可以请大夫来给他们看看吗?”

尽管他知道这不太可能,可皇上不是还没定他们家的罪吗?总不能就这样放任他爹死在牢中吧。

老侯爷双手扶着监牢的柱子,两行清泪潸然而下,无奈又伤心的摇摇头。

自然是不可以,他刚才就已经问过了。

小卢氏听到夫君受伤的消息,急得不行,眼泪狂飙,隔着监牢大声询问起来,“夫君,二郎……夫君,你怎么样了啊?”

谢三夫人没有说话,也并不着急,只是静静的坐在茅草上,搂着自己病体孱弱的小女儿,担心的摸了摸她的脑袋,深感惭愧。

倒是谢三的—众妾室们,个个急得不行,跟着小卢氏—起嚷嚷,哭喊连连,显得十分担心他的模样。

啪!

鞭子抽打在小卢氏胳膊上,恶狠狠的狱卒十分用力,大吼—声,“都给老子安静点,当这里是菜市场呢。”

小卢氏又挨了打,急忙缩回手,疼得她哇哇叫。

卢氏恢复了些精神,她看着对面—脸沧桑的老侯爷,长叹—声,全然无法接受眼前的事情。

—夕之间,大厦倾倒,—无所有。

崔六娘选了个靠近床边的角落,率先占据着,搂着怀中娇小的女儿,微微—笑,“小瑜,没事吧,怕不怕?”

柳萦萦和顾明舒—左—右靠坐在她们身旁,耳边嗡嗡作响,尽是谢家女眷绝望的哭喊声。

谢瑜摇头,乖巧的说道,“娘,我不怕的。”

目前来说,暂时没什么可怕的。

只是没办法进空间和修炼了而已。

“呜呜呜,姨娘,我好害怕!”谢家二房的年幼庶女抱着自家姨娘的胳膊,无助的哭泣起来,“我不要待在这里,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家?”

她好累,又累又饿,今天中午只是粗略吃了几口饭,到这会儿,已经有些坚持不住。

谢二的年轻妾室伤心落泪,抱着女儿在—旁无声落泪,根本不知怎么安慰她。

她也害怕啊。

“不怕,不怕,颖儿,咱们很快就回家了。”

天色—点点黑下来,牢里的谢家人也慢慢冷静下来,—个个形容枯败的坐在茅草上,眼里充满绝望。

谢家众人在大火中惊魂未定,又遭遇抄家这—祸事,简直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缝!

卢氏恢复了些精气神,靠坐在墙边。

忽然,她看到了角落中默不作声的崔氏她们,不禁皱起眉头。

“你们怎么还没死?”

不应该啊。

众人听见这话,显得有些莫名其妙。

却又见卢氏指向崔六娘,颇有—番咬牙切齿的味道,“你们怎么在这儿?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们?”

顾明舒皱眉,眼神古怪的看着卢氏,扯了扯崔六娘的袖子,“娘,那儿有—个疯婆子叫你呢。”

她的声音不小,但在安静的牢狱中十分清晰。

谢瑜差点没笑出声,原以为自家大嫂是个老实温顺的人,没想到—开口也有把人噎死的功力。

卢氏果真气的脸色微僵,嗓音尖锐,“崔氏,你这哪里娶回来的贱妇,竟然这样说自家长辈。”

崔六娘轻皱眉,护着顾明舒,言辞冷冽,“长辈,你算哪门子长辈?我婆母早就仙去多年,你还没死呢,充什么长辈。”


这里漆黑一片,风一吹,就跟有谁在偷摸他脚脖子一样。

谢云荆抱紧谢瑜,心里一沉,有些恐惧。

这是哪里?

借着手里跳动的烛光,兄妹俩看清面前是一条向下的漆黑通道,通道不大,但足以容纳他们俩经过。

密室?谢云荆眉头紧锁,看着通道,又摸了下谢瑜的小脑袋,让她别害怕。

身后是刚才的博古架,香炉一动不动的固定在架子上,他想着赶紧离开,又伸手去动这个香炉。

谢瑜拦住他,她好像在梦里见过这个场景似的。

“四哥,咱们下去瞧瞧!”

谢云荆将头摇成拨浪鼓,说什么也不带她下去。

还是赶紧走吧,这里太危险了。

“不,要下去!”谢瑜扯着他袖子,一脸倔犟。

她有种感觉,下面好像有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但绝对不是活物。

她想去瞧瞧。

谢云荆不愿意,比划了两下,让她听话。

谢瑜挣扎起来,从他怀里落地,扯着他往下走去。

两两对峙。

无奈,谢云荆只能跟着她,慢慢的探索着进了通道。

台阶不高,下去转了个弯儿后,里面竟然有烛火的光芒,谢云荆吓得立马熄了手里的烛火,带着谢瑜隐蔽起来。

他探出脑袋看了一眼,确定里面没人后,才又带着谢瑜慢慢往里走。

这里的烛火并不明亮,昏暗无比,勉强能让谢云荆看清脚下的路,他疑惑的打量着两侧通道,墙壁上好像刻画着什么符文,他完全看不懂。

又拐了个弯,眼前豁然开朗,一间宽敞却又分外阴森的屋子出现在她们面前,屋子四面都是墙壁,梁上悬挂着各种黄色布条,上面用朱砂画了符文,像极了符纸。

燃着的烛火足够让兄妹俩看清屋子里的情况,地面都是灰尘,有一些不太明显的脚印,还有一串比较清晰,应该是最近有人来过的。

谢云荆很是警惕,侯府还有这样的地方?他怎么不知道?

这是做什么用的?

屋中四角放着一些密封的坛坛罐罐,谢瑜莫名觉得这里阴气有些重,扯了扯谢云荆的袖子。

“四哥……”

她觉得确实不该进来的,还是走吧!

谁知谢云荆现在却死死站着不动,眼神望着屋子中央,那里有一个类似于阵法的布置场景。

红色的丝线穿过几个人形布偶的身体,将布偶悬挂在阵法中间,布偶身上满是干涸的血迹,看着有些许恐怖。

几个布偶脚下,是殷红的一盆血水,里面夹杂着白色骨头,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布偶的脚伸入血水中,身上的衣物就是这样浸染上了血迹。

阵法周围遍布铜钱和铃铛,还有各种黄色的符纸,地上还刻着各种符文。

阴风一吹,符纸翻飞,铃铛震荡,略显诡异。

谢云荆缓缓靠近,看着几个布偶身上的名字和生辰八字,瞳孔一缩,眼中顿时横生一股怒意。

这是什么地方?为什么这些布偶上的名字是他家里人的?

莫非是巫蛊之术?

谢瑜这时也发现了,她来到屋子中间,围着阵法绕了一圈,小脸阴郁。

这不是……偷人气运的禁忌阵法吗?

不对,有些像那种阵法,可又不完全相似。

一股阴风吹来,她回头看去,发现身后也有一条通道,只是没烛火,阴暗得难以发现。

这里应该还是侯府吧?这条通道,会不会直达知情者的屋子?

谢云荆眼中泛起红血丝,将拳头捏得咯吱作响,目光死死盯着这个阵法。


宗祠里有谢家的人,不止一个,还供养了个道士,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妹妹所说的那个坏人,应该就是那个道士。

娘一个人可应付不过来。

“娘,我也要去,我能帮忙的。”谢余举起小手,看着急不可耐的崔六娘,从床上跳下来,跑到她身边。

她怕娘她们找不到那个孩子,她说不定更清楚呢。

崔六娘袖子里的手握成拳头,冷静了片刻,低头看向女儿,“好,小余这次跟娘一起去。”

她想确实需要女儿的帮忙,不过她不会让她受到半点伤害的。

柳萦萦打起帘子进来,轻扬柳眉,神色担忧,“娘,夫君,我也想去帮忙,我会武功的。”

寻常三五几个壮汉都不是她的对手,她跟娘一起去,这样也更有保障些。

“我有个好姐妹是镖局的人,我可以找她帮忙要几个好手,这样咱们就不用害怕了。”

崔六娘想了想,没有推辞,她对柳萦萦点头,“那就麻烦你了,萦萦。”

“老二,你照顾好自己,有事叫你大嫂搭把手,顺便去你爹屋子里给他说一下,我带着萦萦和云荆快去快回。”

眼下这事最重要,她根本没有做其他任何事的心思,只想快些把孩子给找到。

希望那个孩子能坚持住。

谢云祁点头,“娘,你们小心便是。”

宗祠距离京城还是有大半个时辰的路程,一去一回也得下午去了。

说走就走,崔六娘拿了件外套,叫出在空间里挖地的儿子,又揣了一些药丸子之类的,就准备出门。

顾明舒正在熬药,见她们一行人神神秘秘要出门,连忙开口询问,“娘,你们这是……”

不是说今天就娘和妹妹出门吗?怎么一下子去这么多?那她的饭不是做多了?

趁着天色还没亮,崔六娘得赶紧出门,所以不便多说,“阿舒,你别管,娘得出去办件事儿,家里麻烦你盯着些啊。”

在事情不明之前,她还不能告诉她,只能瞒着先。

“哦哦,娘,我知道。”顾明舒没有怀疑,只以为她们是出门去采买之类的,又转身回了厨房。

出了门,兵分两路,柳萦萦去找她的好友借人,崔六娘去租马车,然后在城门外汇合。

谢云荆一头雾水,不知是要去何处,他抱着谢余,眼神好奇询问。

娘从来不允许他佩剑的,怎么今日破天荒的还让他把剑拿上了。

谢余在他耳边嘀咕了两句,只说是去找人,没说具体是谁,还给他特别表明,一会儿一定要小心。

谢云荆似懂非懂,摸摸她的小脑袋,耸耸肩,抱着她跟上崔六娘。

母女三人步行到西市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崔六娘为了快点出发,一向节俭的她,连价都没还,赶紧找了两匹好马拉的新马车,给了银子就走。

城门外,崔六娘拉着马车在不显眼的位置等待着柳萦萦,毕竟她从前还是经常出席京中各种宴会,认识她的人多,为了避免没必要的麻烦,她还带上了面巾。

不多时,柳萦萦就带了四个膀大腰圆手持棍棒,牵着马的高大男人和一个跟她年纪相仿的漂亮姑娘出城了。

“娘,这是沐烟,她实在放心不下我,一定要跟我来。”柳萦萦有些愧疚的给崔六娘介绍道,她这个好朋友,人好,特别好,就是脑子一根筋,她明确表示不需要她出手了,她非得跟着。

别以为她不知道,这人就是为了凑热闹,可沐烟二话没说给她借人的行为,又让她无法强烈拒绝。

崔六娘无所谓的摇摇头,不在乎这些有的没的,反倒是感激她愿意出手相助,“多谢你了,沐姑娘。”

她今日也不是去烧杀劫掠,小姑娘愿意跟就跟吧。

至于打草惊蛇,她已经不在乎了,她发现,大房这些年来的所有苦难似乎都指向了侯府主院,如果可以,她倒是恨不得跟他们赶紧摆脱干系。

沐烟对崔六娘礼貌一笑,仗义十足的拍拍胸口,“崔伯母,今日但凭吩咐!”

她很久没有出门了,难得今日萦萦找她帮忙,她一听就知事情不小,当即就决定要跟着。

崔六娘笑笑,催促道,“快上马吧,咱们赶紧出发。”

马蹄挥动,尘埃四起,崔六娘让她们上马车后,亲自驾马,快速驶向宗祠所在的位置。

越靠近宗祠,她手中就越冒汗得厉害,这种怪异的感觉,让她内心一直无法安宁下来。

狠狠吸了几口大气后,才勉强压制住。

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在指引着她,就是该往这个方向去。

马车停在距离宗祠有些远的隐蔽位置,但已经可以看见宗祠的屋顶。

留了一人看守马车后,崔六娘抱起谢余,带着众人,从旁边小路绕到后门去。

她对这里多少也有些熟悉,之前祭祖活动她都有参加。

谢家宗祠在京郊的一座村子旁边,不算偏僻,背靠一座小山,占地不算小,不仅有主持祭祀所需的前院,还有供谢家人休息的客房和守庙人居住的后院。

厨房紧邻后院,后门又从厨房旁边打开,直通后山。

来到梦境中的位置后,谢余指着那扇门,对崔六娘使劲点头,“娘,就是这儿!”

周边只有虫鸣鸟叫,她们躲在竹林里,观察着四周的环境,确定没人后,走了出来。

崔六娘眼神坚毅,看着许久没有来过的宗祠,怎么也想不到,他们会把当年的那个孩子藏在这里。

老侯爷为何要调包她的孙子?若不是小余梦见此事,她们是不是就一辈子都被蒙在鼓里,连这个孩子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闭了闭眼,崔六娘看向身后的几人,压着声音指挥道,“云荆,你翻墙进去瞧瞧,后院有没有一个四五岁的孩子。”

云荆轻功好,她怕人多进去一下子就被发现了,不如让他先进去察看一下。

这孩子的轻功也总算是派上正当用场了。

谢云荆咧嘴,笑了两下,快速走到墙边。

确定院子里没人后,他足尖一点,十分轻松的就跃上墙头。

谢余盯着自家四哥的身影,心想,等流放结束,她也想学一学这个轻功。

技多不压身嘛。

沐烟扯了下柳萦萦的袖子,挑了下黛眉,饶有趣味道,“轻功高手啊。”

这小子比她都年轻,轻功这么厉害呢。

柳萦萦一笑,她不会轻功,所以看不出具体厉害程度,没办法比较,“你也很厉害的。”

沐烟十分有自知之明的摇头,又在旁边扯了根狗尾巴草,捏在手里把玩。

“我还以为有场硬仗呢。”

她许久未活动筋骨,都有些生疏了,本来还以为今日可以大显身手,没想到……

柳萦萦拍拍她的肩,没有说话。

少打架,不好!

很快,谢云荆就回来了。

崔六娘急切的上前,想要得到答案。

谢云荆却是摇头,他并没有看到什么小孩子,每个房间都看了,柴房都去了,没有!

但在柴房里有两件破旧的小衣服,从生活痕迹来看,那里应该有个小孩儿居住。

崔六娘身形晃了晃,面色泛白,难道她们来迟了?

她有些不死心,想自己进去找。

小余的梦不会有假的。

忽然,无聊观望的沐烟发现不远处的小路上,有个背着柴火的小男孩儿,她拍拍柳萦萦,手指过去。

是不是那个啊?天啊,这个小孩儿好瘦,皮包骨头了都,而且这么小就要出来找柴火?这不是虐待吗?

柳萦萦一看,也不确定,只是扯了下崔六娘的袖子。

谢余转身就看见梦里的那个小男孩儿,一模一样的装束和场景,崔六娘看不太真切,想等他走近些。

小男孩儿低头走路,并没有发现他们,为了避免惊扰到他,让他害怕,压着激动心情的崔六娘忙带人躲起来。

随着小男孩儿靠近,不经意间抬头,崔六娘不禁瞳孔震颤,双手哆嗦起来,差点连抱着谢余的力气都没有。

谢云荆连忙扶住她,一脸不解的接过妹妹自己抱着,比划了一下。

崔六娘捂着嘴,眼泪唰唰往下掉,满脸通红,难以置信。

像,太像了!

跟老大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是她家的孩子。

她很肯定。

可看着这孩子身上的衣服和手腕上的伤痕,以及他枯燥的头发,消瘦的身子,她的心就一阵一阵绞痛绞痛。

这个孩子也是被她们给连累了啊,小小年纪怎么这么遭罪!

跟梦里一样,小男孩儿在上台阶时,脚下不稳,摔倒下去,背后的柴火噼里啪啦散落一地。

他受了伤,也只是愣了一下,又连忙伸出满是冻疮的小手去捡柴火。

只是梦里的一切就到此打住了。

崔六娘再也忍不住冲过去,一把抱住他,一手捂嘴,一手抱人,赶紧将他抱到远处的隐蔽位置。

小孩儿愣了一下,随即害怕的挣扎起来,力气不小,踢了崔六娘几脚,她差点没摁住。

对对对,就是这样,云霆打小就浑身一股牛劲儿,十岁就可以拿起百斤的武器,这是因为她崔家祖上有巨力血脉,到这一辈都还在延续。

柳萦萦被自家婆婆这利索的动作所震惊,张了张嘴,也赶紧跟上。

几人鬼鬼祟祟的躲在远处竹林里,崔六娘捂着孩子的嘴,眼泪汪汪的对他开口,“孩子,别说话,我们是来帮你的。”

她没有直接挑明身份,怕他接受不了,或者不明白。

毕竟孩子是被其他人养大的,什么性格她一点都不清楚。

小男孩儿满眼警觉,看着围了他一圈的奇怪组合,慢慢冷静下来,不为别的,就为那三个长得可怕的大叔。

他这小胳膊小腿,肯定反抗不过。

崔六娘还是捂着他的嘴,再三提醒,“你别害怕,好孩子,我松开你,你别出声,我们不是坏人!”

小男孩儿瘦弱的小脸几乎没有挂肉,他疑惑的看着崔六娘,缓缓点头。

崔六娘对他笑笑,心疼不已,这时才发现他体重轻的可怕,就跟当初的小余一样。

她松开捂住他嘴的大手,怜爱的摸了摸他的头发和脑袋,眼泪如泉涌,看着他跟大儿子如出一辙的长相,她抿着嘴角,不断点头,“你姑姑说的没错,是跟你爹长得像!”

小男孩儿不解,害怕又疑惑的看着她们,没明白眼前的阿婆在说些什么。

爹娘?他没有爹娘,村子里的孩子都叫他小灾星。

谢云荆这时才反应过来他们找的孩子是谁,这是他们家的孩子?谁的?大哥的?二哥的?

可二哥刚成亲啊,哪生的出这么大的孩子,那是大哥???

啊啊啊啊啊!

他发现了什么。

大哥的孩子还活着?

当年大嫂不是早产,孩子早夭了吗?

他盼了那么久的小侄女儿……

谢余从谢云荆怀里钻出来,站在地上,看了眼不远处的宗祠,“娘,我们赶紧带着人走吧。”

趁没人注意的时候,赶紧溜了。

这样谁都发现不了她们来过。

崔六娘看着面前的孩子,擦了擦眼泪,神色怜爱的说道,“好孩子,祖母带你回去去见你爹娘,愿意吗?咱们离开这儿,再也不用挨打挨骂了!”

小男孩儿后退半步,眼神跟小狼崽子似的,根本不信任他们半点。

他不傻,不会跟一群不认识的人走。

谢余想了想,从袖子里摸出一包松子糖来,是她特意带上的,她递到小男孩儿面前,笑眯眯的说道,“给你吃,松子糖,甜的。

跟我回家,天天吃!”

小男孩儿眼前一亮,目光落在松子糖上,咽了咽口水,小肚子也跟着咕噜咕噜响起来。

他看了看周围的这些人,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的伸手去拿糖。

谢余见他慢吞吞的,直接拿起两颗糖塞他嘴里,又将这包糖都塞到他怀里,“甜不甜?这包都给你,慢慢吃。”

甜,当然甜了!

这是他吃过最甜的糖了,比村子里小虎让他舔的那口麦芽糖甜多了。

他立马就放下了一半的警惕,攥紧手里这包糖,认真品尝起来。

崔六娘又哭又笑,摸摸女儿的小脑袋,又抱起小男孩儿,准备离开。

不过就这么走了,她有些不甘心。


而且娘马上要来给二哥送药,她们不见了,娘肯定会很着急的。

他们还要在这儿待多久?

谢余站起来,拧了一把自己湿透的裙摆,表情无奈,“四哥,你先别问,在这儿照顾好二哥。

我和二嫂出去,把娘她们都带进来。”

她可没办法一遍遍重复,还是一次性给家里人说清楚的好。

谢云荆扶着谢云祁,顺从点头。

他大概懂了,这里是一方可以容人的特殊小天地吧。

柳萦萦是一个聪明人,她没有多问,只是猜测谢余身上是不是得了什么奇缘。

两人一出去,就和端着药进屋的崔六娘直接撞上。

“……”

看着凭空出现的姑嫂两人,崔六娘目瞪口呆,手里的药都险些撒了,那惊骇程度,无异于撞鬼。

尽管崔六娘为母则刚,可也不是这么个刚法。

这几日的惊吓让她有种脑子出问题了的感觉,兴许她也该给自己抓两副药喝喝。

柳莹莹有些不适应的眩晕,伸手扶着床架子,谢余却没什么,快步来到崔六娘面前,“娘!!”

这可真是巧了,居然正好撞上。

“……小余啊…”娘怎么感觉有点晕。

崔六娘眨眨眼,使劲摇晃脑袋,差点没绷住,“你们……”

你们从哪儿冒出来的。

她刚才没有眼花吧?

等等,老二呢?

“你二哥呢?他怎么不在屋中?”崔六娘看着空空如也的床榻,脸色急得不行。

柳萦萦适应后,走上前来,拉着崔六娘的手安慰,“娘,您别急,夫君没事!”

不过她也解释不清楚,只能将目光投向谢余。

“娘,小鱼得了一个机缘,可以救二哥,你先别急好吗?”谢余也乖巧的给崔六娘解释。

啥?啥机缘?

难道是刚才那凭空出现的能力?

崔六娘压下心头悸动,缓缓点头。

想来老二媳妇也不会看着老二出事的。

谢余笑笑,露出一口小白牙, “娘,咱们去找大哥和爹她们,小鱼带你们一块去看看。”

此刻,谢云霆正躺在屋中,他腿疾发作,疼痛难忍,眼睛里也渗着血泪,只是因为现在众人都在担心谢云祁的病情,他没敢出声,一直强行隐忍着。

顾明舒想给他找大夫,但被他拒绝了。

谢家兄弟一个赛一个的倔,顾明舒早有领悟,眼下她就只好在屋中照顾谢云霆。

“……舒儿!”谢云霆咬破嘴唇,浑身颤抖,艰难的叫着顾明舒的名字。

“欸,我在呢。”顾明舒给他按摩着腿,见他被折磨至此,眼中泪光不断闪烁,口中却是清脆的应了一声。

“我们……我们和离,你回家去吧,我不想再连累你了。”谢云霆佝偻着颀长的身躯,在床上翻来覆去挣扎着,深受折磨。

他才二十七岁,头上就已生出些许花白头发,形消骨瘦,比起长期卧床的谢翀也是不遑多让。

五年来的每一次折磨都让他无比痛苦,可为了家人,他但凡能忍就绝不吭声。

可他这次太痛了,就像那种骨头被敲碎又被强行接上的感觉。

痛不欲生!

跗骨之毒,早就将他折磨的失去了人样,不用想,他都知道自己现在的丑态。

可舒儿还年轻,不能耽误了她。

“你……你说这话不是让我去死吗?”顾明舒闻言,眼泪忍不住流下来,伤心的看着谢云霆,但也明白他在畏惧什么。

“我不会走。

夫君,忍忍好吗?你定会好起来的。”

这么多年,他已不是第一次说出要和离的话,甚至有一次自己摸着写好了和离书,可她又怎会愿意。

夫君与她的情分,上辈子就注定了,一点点苦头又算得了什么。

谢云霆握紧拳头,手背青筋凸现,虚空的眼神落在顾明舒脸上, “舒儿,算我……算我求你了。”

这个家已经没有家的样子,二弟怕也是早就做好了同样的打算,只是昏迷突然,没来得及对弟妹说而已。

顾明舒摇头,捏着他干瘦双腿的动作一愣,强势道,“我不要。

夫君莫要再提,否则我就一头撞死在你面前。”

她说得出做的到。

谢云霆苦涩一笑,殷红鲜血从唇瓣处渗出来。

舒儿怎么这么傻呢。

不值得的。

崔六娘带着谢余和柳萦萦走进来,察觉气氛有异,又见谢云霆难受的模样,她心里一惊,“老大,你是不是腿又疼了?怎么不跟娘说呢?”

她忙走过去帮谢云霆施针压制痛苦。

“娘,我没事,二弟呢?”谢云霆摇摇头,牵强一笑,感觉那股疼痛已经缓解了很多。

“……”她要怎么说,老二不见了,她还没看到人呢。

“你二弟没事!”崔六娘看着瘦成皮包骨头的儿子,心情低落万分。

柳萦萦端着颜料走进来,开始进行自己的工作,“大嫂,来,我给你说个事儿!”

“什么?”顾明舒不解,但还是信任的抬脚朝她走去。

……

一番折腾,谢家所有人包括谢云澜都被谢余带进了空间里。

崔六娘拍拍自己的小心脏,大气都不敢出,紧张的盯着四周瞧了又瞧。

这是何地?

太不可思议了。

不仅是她,顾明舒也惊呆了,扶着谢云霆的手都掐进了他肉里。

“舒儿……”为何如此激动,发生什么事儿了?

谢云霆感受着周围的气息,伸出手,感觉好像跟屋子里不一样,有风,很轻微,很舒爽,气息中带着点泥土味道。

方才他有一息头晕的迹象,所以,他们这是到哪儿了?绝不是在谢府。

可一瞬间的工夫,他们又能到哪儿去呢。

噫,欺负他这个瞎子。

谢云澜张大嘴,表情呆呆的站在原地转圈,然后尖叫一声,挥舞双手撒丫子就跑了出去,跟兴奋的吗喽似的。

“三哥……”谢余拦截不及,就见他像风一样窜出去了。

不过没关系,这个空间是有界限的,他知道回来找人。

谢翀迅速反应过来后,也连忙叫了谢云澜一声,“老三,回来!”

可他太久没有下地走路,刚往前一步,就摔在地上,双手撑地,险些砸进泥土里。

“爹!”

谢余和柳萦萦急忙去扶他,被他摆手拒绝。

“没事,没事。”

他能站起来的,只是太久没有触碰过泥巴,他太激动了。

摸着黑色的土壤,谢翀激动的不行,险些老泪纵横。

在床上躺了五年,他都快忘了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了。

只是因为某些原因,他不能离开屋子,所以尚不能能体验山川河流,但今日摸到这土,也足以令他兴奋了。

谢余站在旁边,看着神色震惊中的几人,指着小溪开口说道, “娘,大嫂,先把爹和大哥都放进溪水里去吧,这水有助于他们疗养身体。”

她也想泡一泡,毕竟鱼就该待在水里。

崔六娘放眼望去,在溪水里看到了谢云荆和谢云祁后,她这才稍微放下心来。

谢云霆满头雾水,拉着顾明舒询轻声问,“舒儿,什么小溪不小溪的?”

他怎么一点也听不懂呢。

顾明舒抿唇,拍拍他的肩膀,同样小声回应,“我也不知道,好像是妹妹带我们来的,这个地方很大,脚下土地颜色是黑的,前头有个小溪,云祁和云荆也在这儿!”

应该说,她们一家子都在这儿。

她现在也云里雾里呢,不过她想妹妹一会儿肯定会告诉她们的,不必太着急。

谢云霆稍稍放下心来。

谢云荆从水里站起来,对他们招招手,灿烂大笑,“爹,娘,你们快来,二哥醒了。”

这水真神奇。

“咳咳……”谢云祁捂着胸口,看向岸边的一家子,想要站起来,可力气又不太够。

他虽醒了,也没那么难受了,但仍然站不起来,身子还是沉重得紧。

他也会些粗浅的医理,能感受到自己现在的身子似乎在一点点恢复,只是怎么形容呢。

就像一条大河破了个窟窿,用小溪里的水去补救,太杯水车薪了。

他刚才正在和谢云荆研究这是什么地方,一家子突然就出现在他面前,可把他吓得不轻。

“夫君!”柳萦萦欣喜异常,赶紧跑过来,脱了鞋子就下水。

谢云祁对她温柔一笑,面色泛白,却不像往常那般透着死气,“萦萦!”

谢云荆总算可以脱手了,他又去扶谢翀和谢云霆。

等一家子都泡在水中后,场面顿时有点滑稽。

谢云霆入水便发现自己的腿疼缓解了些许,他惊奇的摸了摸四周,又捧起水闻了闻。

好干净的水,不知道能不能喝。

谢余在水里翻腾,就是水位太低,只能勉强趴着时将她淹没,一点也不好玩儿,根本就游不起来。

崔六娘将她拎起来,放在自己怀里, 摸摸她脑袋瓜,慈爱道,“小余,小心些,这溪中有石头,别划着你。”

她先前还觉得谢余像小猫,这会儿又感觉像鱼了,在她身上,满是自由自在的气息。

谢余将口中的灵泉水咽下去,对崔六娘乖巧一笑,软声道,“娘,我看着呢。”

“乖孩子!”崔六娘对她眨眨眼,欣慰极了,又看看周围光秃秃的黑土地,好奇道,“这里是不是你给娘说的机缘?”

今日这事,可是让她惊讶至极,一般来说,这种稀奇古怪的事情呢,只存在于乡野传闻或者话本杂书上,万不能是真的存在。

得亏她年轻时也看些话本子,不然还真不太了解所谓的机缘。

谢余点点头,坐在崔六娘腿上,从怀里掏出几个刚才顺来的茶杯,递给哥嫂们,“是的,娘。”

来,边喝边说。

谢云荆有些激动的手舞足蹈,左右比划,终于可以问妹妹是怎么回事了。

“你四哥说这里是不是话本子里说的神仙洞府?这水又是不是菩萨手里的杨枝甘露?”充当翻译的谢云祁笑笑,轻声细语的对谢余开口,眼中也不时流露出好奇。

众人的视线都集于谢余一人身上,她也不慌张,只是慢慢的将想好的借口说出来。

先点头,再摇头。

“四哥猜对了一半,这里……不是神仙洞府,但也差不多,不过没神仙存在。

它叫共享灵泉种植空间。

之前小鱼救了一条漂亮的鱼,没想到他居然是河伯的儿子,为了感谢我,河伯就送给我一根神奇的鱼竿。

这个鱼竿有时候可以钓到各种各样的宝贝,二哥危在旦夕的时候,我想给二哥钓个解药出来的,但没想到只钓到了这个空间。

不过可惜,这个空间对二哥来说,并没什么太大的作用,只有这水,勉强可以缓解二哥身体里的毒素。”

十世缘分方能成一世家人,谢余对她们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只是把前世的事情抹去,用另一个新奇的故事给她们解释。

她不乏有赌的成份,可无论是鱼竿还是这个空间,都是握在她手中的。

最坏的结果也就是同归于尽,她没什么好怕的。

谢云祁内心沉甸甸的,他其实也并未对堂妹有过任何施救之恩,倒是她,小小年纪,还顾着他的病。

“妹妹,谢谢你,多亏有你在,不然二哥还以为自己要去见阎王了呢。”

能醒来已经很好了。

至少还能看到自己的家人。

谢余摇摇头,本来有些难受,但转念一想,“二哥,别怕,我以后说不定可以给你钓到解药呢。”

只要有鱼竿在手,一切皆有可能,她一本正经的拍拍自己胸口,话语坚定感十足。

众人发笑,宠溺十足。

谢云祁也笑弯了眼睛,顺着她的话答应,“好,那二哥就等着你的解药了。”

崔六娘摸摸她的小脑袋,心中晴朗,她的女儿真是可爱极了。

“对了,妹妹,这水是可以喝的吗?”捏着茶杯,顾明舒笑得脸都酸了,反应过来后,盯着溪水,有些蠢蠢欲动。

“可以的,大嫂!”谢余点点脑袋,正儿八经的跟大家介绍道,声音清脆极了,“这水大家可以多喝点,虽然不是什么圣水,可也能延年益寿,调养身子。

不过这水只能在空间里才能食用,带不出去。”

崔六娘有些担心,蹙了下眉,抱着谢余接过柳萦萦递来的水,“那其他人也可以随意进来吗?”

小余的这个空间可是个极品宝贝,要是被外人知晓,少不了又是一番血雨腥风。

如果外人可以进来的话,小余岂不是就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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