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徐婉柠晏向泽的其他类型小说《腰软外室好会逃,清冷世子追妻忙徐婉柠晏向泽大结局》,由网络作家“青阳华君”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楼上,徐婉柠原本还在为俩祖孙的遭遇惋惜,扭头就听到了这么个劲爆的消息,顿时火冒三丈,“赶尽杀绝也不过如此吧,这种断子绝孙的事干多了,赌坊的人也不怕遭天谴!”因为愤怒,她素手紧紧抓着窗沿,小脸憋得通红,眼眶湿润。“这种赌坊背后一般都会有人,最起码,普通的官员就不敢随便招惹!”不知何时,晏向泽也走到了窗边,看着底下的情形,他黑眸微眯,神情一瞬间变得冷峻。瞥了一眼身后的淮丹。淮丹颔首,默默退了出去。“就没有人治得了他们吗?”看着底下还是被分开了的爷孙,徐婉柠拧眉,眼底的戾气一闪而过,她恶狠狠地道:“光天化日如此行径,也不怕惹出麻烦事儿来!”不仅赶尽杀绝,还强抢民女、拐卖儿童,还要逼迫孤寡老人,这种人怎么还不灭绝!还有淑娘,一个最多二十五岁...
《腰软外室好会逃,清冷世子追妻忙徐婉柠晏向泽大结局》精彩片段
楼上,徐婉柠原本还在为俩祖孙的遭遇惋惜,扭头就听到了这么个劲爆的消息,顿时火冒三丈,“赶尽杀绝也不过如此吧,这种断子绝孙的事干多了,赌坊的人也不怕遭天谴!”
因为愤怒,她素手紧紧抓着窗沿,小脸憋得通红,眼眶湿润。
“这种赌坊背后一般都会有人,最起码,普通的官员就不敢随便招惹!”不知何时,晏向泽也走到了窗边,看着底下的情形,他黑眸微眯,神情一瞬间变得冷峻。
瞥了一眼身后的淮丹。
淮丹颔首,默默退了出去。
“就没有人治得了他们吗?”看着底下还是被分开了的爷孙,徐婉柠拧眉,眼底的戾气一闪而过,她恶狠狠地道:“光天化日如此行径,也不怕惹出麻烦事儿来!”
不仅赶尽杀绝,还强抢民女、拐卖儿童,还要逼迫孤寡老人,这种人怎么还不灭绝!
还有淑娘,一个最多二十五岁的女孩,比她上辈子的年龄还小,却因为有了这么个丈夫,不仅没了祖辈积攒多年的家产,就连自己也没个好结局。
孩子如今更是被这群狼子野心之辈虎视眈眈着!
“他们敢这样做,自然有所依仗!”晏向泽从鼻子里冷哼一声。
“他们好可怜!”徐婉柠面露同情,为张老爷子一家的遭遇感到难过。
穷秀才死就死了,毕竟这种人死有余辜,但是为何还要留一堆烂摊子给张老爷子一家。
特别是淑娘,一个娇弱年轻的女子,就这样被抓走,在这种世道这种情形下,可想而知她会经历什么。
女人在这种社会下,就真的无法保全自己吗?
一个靠着傍上女人的裙摆才能治好母亲,过上好日子的烂男人,就因为自己的放纵惹上了麻烦事,买单的却是家中的孤儿寡妻以及年迈的老爷子。
徐婉柠眼神透着一股怜悯,不知道是为那个素未谋面的淑娘,还是为自己同为女子的原故。
“该怎么帮到他们呢,还有那个淑娘!”徐婉柠低声呢喃,她觉得她应该帮一下他们。
但是,她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无权无势,如何才能帮到。
除非……
她看向一旁背手肃立俯视下方的晏向泽。
她突然想到,她身边的男人可是世子,皇亲国戚,想要帮一下别人,岂不是张张嘴的事。
她圆眸浮起一团希望,一把抱住他的手臂,冲他软软一笑,就开始撒娇,“世子,你可以帮帮他们吗?”
“你想本世子出手?”晏向泽星眸微转,眼底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
“那是自然!”徐婉柠点头,小脸扭过去看了一下楼下,很快又回过头,将晏向泽的手缠得更紧了。
“世子爷,您就出手嘛~”将他的手轻轻的晃来晃去,徐婉柠鼻子里哼出像是撒娇的嗯声,甜腻得像吃了一整勺的蜂蜜。
“你今晚……”他俯身附在她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
徐婉柠的小脸“噌”的一瞬变得通红,她含羞带怯地嗔了他一眼,“你怎么变得这么……”她说不出话来,脸却变得越来越红,圆眸水润,娇艳欲滴。
桃面粉腮,甚是动人。
“呵呵呵!”他突然笑了。
被他搂在怀里,他低沉的笑声在她耳边回荡,手指在她手腕上轻轻揉捏,每一次动作都像是在她体内激起一圈圈情感的漪涟,无声诉说着诱惑,令她心跳加速。
她手指不安地绞在一起。
“你就说想不想!”他目光如烈火,在她身上肆意游走。
他的视线毫不掩饰,明晃晃的占有欲令徐婉柠感觉自己就像被野兽玩弄于掌间的猎物,无法逃脱也不能逃脱。
不用想也知道他在想什么。
徐婉柠呼吸一窒,脑袋那根弦像是绷到了极致,然后叮地一声又断裂开,整个人从内而外的泛着热。
“好!”她小声的道。
低下头,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
“你看看下面!”他下巴微扬,示意她继续看。
徐婉柠扭头,只见淮丹不知道什么时候去到了楼下,还已经穿过了人群,正在往茶楼里去。
因着视角的原因,她没法看到里面发生了什么。
但是她敢肯定,晏向泽既然敢派淮丹下去,定时有办法的。
想到很快就能救下这可怜的祖孙俩,徐婉柠面上涌上潮红,那是激动的。
内心的激动让她忘却所有,她一把抱住晏向泽,夸奖的话像不要钱一般的往外吐。
“世子爷,你也太棒啦!”
“你怎么这么好,长得英俊高贵就算了,人还这么善良有底线,传说中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大英雄肯定就是你!”
听着她不要钱般的夸奖,感受出她是真心夸的,晏向泽眼底闪过一丝意外,嘴角却不自觉地上扬,带着几分自得。
看,她最终还是会被他的魅力折服!
心里享受,脸上却一本正经,甚至还低声说了一句:“出门在外,注意仪态!”
徐婉柠眼里闪过一丝狡點,修长白皙的手指像是无意识一般从他肩膀划下,一路划过他的腰间,又无意识的勾动他的绦带,往外扯了扯的同时,人也往后退。
红艳欲滴的唇轻咬,明眸流转,顾盼生姿,说不清的娇媚撩人。
他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
妖精!
他心里低咒一声,大手毫不犹豫的抓住她作乱的小手往身前一带,在她的惊呼声中,对准她的娇艳红唇毫不犹豫吻下去……
一直充当背景板的惜云瞪大眼睛,脸“腾”地变得通红,毫不犹豫的捂脸转身。
他的手慢慢下滑,炽热而粗粝的手掌戏谑地停留在腰臀之间顿时收紧,激得她瞬间娇喘,只觉一股电流以手掌索覆之处为中心,上至头皮下到脚尖,酥麻又痒,久久回荡。
半晌,晏向泽才抬头,粗粝的指腹轻轻抹掉两人唇间的一条银丝,嘴角上扬。
“乖乖!”他沙哑着声音道。
手指划过她滑腻的脸颊,瞬间如过了电流一般,激得徐婉柠紧闭的眼帘轻颤,红唇微启,露出里面小巧红舌,撩得他心痒!
她缓缓睁开眼睛,以往清澈见底的明眸因情欲变得迷离混沌……
“希望吧!”没有说打击她的话,晏向泽转身进了屋子。
徐婉柠连忙跟上去,因为有所求,她十分的殷勤。
都不用淮丹动手,她亲自打开门,让晏向泽进去。
等他坐下,她又马不停蹄的斟茶倒水。
“世子爷,喝茶!”等晏向泽接过,她这才坐到对面,两手撑着下巴笑眯眯的看着他。
“世子爷,午膳时间快到了,你想吃啥?奴婢让厨房的人准备。”
“这个季节的虾最好吃不过了,奴婢让厨房做个虾仁韭菜吃可好?”
“啧!”
晏向泽放下茶盏,抬眸看她,突然啧了一声。
“怎么了,世子爷?”徐婉柠疑惑。
“我突然发现,你的功利心可真重!”晏向泽伸出手指,点在她光滑的额头上,稍微用力,被他突然的力道点了个踉跄。
徐婉柠不由自主的往后倒,头在空中晃了个圆弧,上面的插着的步摇叮铃作响。
见她狼狈的倒在榻上,他嘴角微扬,原本有些郁闷的心情顿时好了许多。
他站起来,一边朝着小书房走去,一边道:“本世子有用时,你就世子爷,世子爷的,本世子没用了,你恨不得不出现在本世子面前。”
“世子爷,您冤枉奴婢了,奴婢眼里心里一直都是有您的!”见他在心里是如此想自己的,徐婉柠连忙解释道。
“再说了,奴婢哪里是不想出现在世子爷您面前啊,那是奴婢自知身份低微,不敢时刻出现在世子面前,唯恐惹世子爷您心烦!”
“如此一来,恐怕过不了多久,奴婢就要被遗忘在这深宅大院中,寂寥度过余生了,呜呜呜!”
“奴婢这不是怕惹世子爷您不喜吗?要不然,奴婢巴不得每日都能见到世子爷您呢,哪里会想着躲着避着!”说到这,似是悲从心来,掩面哽咽,圆眸却时不时瞥向晏向泽的方向,想要看他的反应。
虽然知道她是演的,但是在看到她落泪了,晏向泽便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唉!”
良久,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有些不明白自己当时为什么会想着将她留在身边。
嘴里没一句实话就算了,还没有一点作为侍妾的觉悟。
就因为她是他第一个女人?
晏向泽摇头,将思绪抛开,绕过书案坐下来。
“世子爷?”见他似乎要开始办公了,徐婉柠在书案前站定,表情要哭不哭的,不知道要干什么。
“磨墨!”指了指角上已经没有墨水的砚台,晏向泽淡淡道。
他可没忘让她来这里的原因。
“哦!”
徐婉柠收起手帕,走到晏向泽右手边站定,看了一眼书案上的布置,脸上虽然不显,心中却忍不住嘀咕。
不愧是乾国最为矜贵的世子爷,不过日常所用的文房四宝,以她的眼界都能看出来,肯定皆为难得的珍品。
心中嘀咕,手却一点也没闲,先是拿起水盂中搁置的玉勺舀了一点水倒在砚面上,才拿起一旁墨条顺着一个方向开始磨。
她不是第一次干这种活了,毕竟是能让知州大人要进献的养女,琴棋书画自然是样样精通的,她不仅会磨墨,还懂得摆什么样的姿态最为赏心悦目,让人怜惜。
这是原身刻入骨子里的习惯,即便徐婉柠来了,只要不注意也会被影响到,不由自主的摆出来。
这不,不过一会儿,晏向泽的目光已经不由自主落在她身上好几次了。
“世子爷,怎么了?”察觉到他的目光,徐婉柠心里虽然明白什么情况,脸上却是一脸无辜状,看着他的时候,满是迷茫,似乎不明白他不干活看她干什么。
两人站得很近想,一个坐着抬眸,一个站着垂首,两双眼眸对视在一起,场面一下子变得暧昧起来。
徐婉柠垂眸,看着眼前的男子。
他生得极其俊美,不仅有着在男子中出挑的阳刚之美,眉眼间又充溢着世家子弟的矜贵之气。
端的是世间少见的好样貌。
见他的时候,她每次都忍不住感叹他样貌之绝色,让人好奇,上帝到底给他关上了哪一扇窗。
她的眼眸清澈蹭亮,倒映着他的倒影,肌肤白皙细腻的小脸精致得看不到一根绒毛,眼尾微微上扬,带着一尾嫣红,晏向泽呼吸猛地一窒,心跳不由自主的开始加速。
小妖精!
在心里咒骂一声,搁下笔,手往前伸,一把搂过她纤细若无骨的柔软腰肢,往胸前一带。
他的动作猝不及防,即便是仔细控制了的力道在她看来,还是猛了些。
徐婉柠闷哼一声,整个人不由自主的倒向他怀中,撞到他胸口上。
他坚硬得仿佛石块的胸膛撞得她龇牙咧嘴,下意识抓住他的手臂稳住身体。
她抬头,他垂眸,两人的眼神在空中悄然交汇,仿佛整个世界都为之静止。
看到她下意识攀附她的动作,晏向泽嘴角微勾,手臂往上用力一抬,徐婉柠惊呼一声,竟然被抛了起来,在空中的安全感全无,她纤细修长的手臂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
下一秒,她整个人公主抱状的坐在晏向泽怀里,看着近在咫尺的红唇,晏向泽毫不犹豫的吻下去……
慕荷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看到两人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如此亲密,心里虽然知道这是必然的,脸上还是忍不住带出一丝难过。
她似乎真的离他越来越远了!
见有人进来,徐婉柠原本迷离圆润的眼眸不禁带出一丝惊慌,毫不犹豫的一把推开他,跳出他怀里,退后半步远离他,还不忘朝慕荷尴尬的笑了笑,低下头掩耳盗铃般的整理自己的衣衫。
她一连串的动作流畅得如同一只受惊的小鹿,慌不择路。
晏向泽:……
他觉得,让徐氏来伺候他不是惩罚她,是惩罚他自己的。
欲求不满的他看向慕荷的眼眸不由带着不满。
被自己爱慕了两年,求而不得的男人如此看着,慕荷更难过了,脸上不由带出了一丝。
明明当年,世子对她还是极好的。
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呢,是她开始执着于想要成为她的女人开始,还是世子随着年纪越发大了,开始热衷于事业的他有意识的远离她开始?
安城内歌舞升平、繁华如梦。安城外二十里外的石桥村,正经历着一场屠杀。
一群玄衣持刀剑的队伍正与一群凶神恶煞,手拿刀枪剑棒……五花八门的武器的土匪交战着。
在他们的脚下,零零散散躺着十几个生死不明的人,有来自玄衣队伍一方的,也有来自土匪那边的,只不过土匪的人数更多一些。
可以看出,武力值方面,玄衣队伍一方占据有利地位。但是人数方面,土匪更占优势。
双方交战,倒下的人越来越多,可山林中还有山匪源源不断的出现,看样子似乎是想用人海战术赢过玄衣队伍一方。
如果徐婉柠在此,就会发现,玄衣队伍为首的那人,竟然就是昨晚月夜之时就出门,至今未归的晏向泽。
相较于平时晏向泽的正经严肃,此时的他满脸杀气,手中的剑如同死神的刀镰,不过一扫,就会有一条人命死于剑下。
在两方人手交战的不远处的一块巨石后面,对藏着一群人,老幼妇孺、青壮少年,他们是石桥村的村民,刚刚才从土匪手中夺回一条命,忙不迭的躲到这来。
其中,徐婉柠见过一面的张洪祖孙赫然在内,在他们身边,还有一个长相秀丽、温婉柔弱的女子。
一群人颤颤巍巍的躲在巨石后,神色紧张,满脸害怕,仔细看,还能看到有些人的脸上、身上沾满了鲜血。
不是他们不想逃回村里,而是村里也在经历一场大战,现在估计还有不少人呢,他们回去,不过是羊入虎口。
……
别院,西苑。
徐婉柠回到院子,就迫不及待的打开温琼华给的礼盒。
礼盒里竟然还有一个精美的雕花镶珠首饰盒,色泽黄润、纹理柔美,香气沁人,竟然是黄花梨做的。
黄花梨木已经是比较难得的珍贵木材了,里面的东西,估计价格不菲。
徐婉柠想着,迫不及待的打开首饰盒。
竟然是一整套赤金嵌宝石头面,钗、簪……林林总总大几十件,整齐的摆放在首饰盒里。
不过一尺长宽的首饰盒,塞得满满当当,看起来沉甸甸、金灿灿的。
“也太好看了。”轻抚最上面的一对赤金嵌宝石头饰,徐婉柠眼里闪过惊艳。
她还是第一次接触头面,没想到这么豪华。
将头面摆出来,一数,单单发簪就有八支,还有一对发饰,四对耳饰……林林总总算下来,竟然有三十二件。
“这样一套头饰,少说也值个两千两吧,县主竟然随随便便就送了。”惜云捂嘴,震惊。
“县主祖父可是先皇亲钦的骠骑大将军,英勇刚猛,杀得外族神魂破散,至今多年都不敢冒犯我朝边境一步。县主作为大将军后辈,又有一个亲王妃的姑姑,出手自然大方。”徐婉柠感慨。
成为晏向泽侍妾的好处之一就是,她想了解京城的达官贵人的情况更容易了一些。
“可惜,好看是好看,我现在的身份,根本戴不了。”徐婉柠苦笑。
作为侍妾是不可以戴这种头面的,也不知道县主为何偏偏送了这个。
“也许县主认为主子您以后总会有机会戴呢。就算戴不了,这么精美的头面,时不时拿出来欣赏也可以啊。”惜云倒没有徐婉柠这么悲观,她很快就想到了处置的方法。
“而且,这么一大堆首饰,单个拎出来是符合规矩的。主子要喜欢,今天戴两件、明个儿戴两件,很快就能戴个遍了。”
“你倒是精明。”徐婉柠笑了。
“还是收起来吧,这么好看的头面,单拆下来也没意思。”徐婉柠不在纠结。
反正她还有大把首饰可以戴,晏向泽送给她的那箱首饰,她现在还没有戴完呢。
“行吧。”
晚宴在前院摆设的,可惜晏向泽根本没回来。
慕荷也不知道去哪了,一直没有出现。
端午很快过去,温琼华和周柔嘉两人来安城似乎就是为了玩的,时常带着人出去,不是去茶楼听书就是去珠宝首饰铺闲逛,甚至连街边的,小吃商贩之地也走了个遍。
徐婉柠陪同在侧,跟着蹭了不少出去的机会。
三个人在这几天熟悉了不少,不过徐婉柠却能看出,她们与她相处的时候,还是会有些不自在。
对此,徐婉柠自觉减少了出现在她们面前的次数。
反正她们出门有人在旁守卫,根本不会出意外。
时间一晃,五月很快就过了,六月的脚步紧跟随后。
自端午那天外出之后,晏向泽竟然一次也没有回来过,也没有派人传话回来。
而温琼华与周柔嘉两人对此竟然没有表现出一丝异色,似乎见怪不怪了。
也因此,徐婉柠只好按耐下心,安分的呆在西苑,除了偶尔去东苑问候一番,其余时间一概不外出。
其实,晏向泽十天半个月不出现才是常事,在京城,熟悉他的人谁不知道,晏向泽深受圣上信任看重,公务繁琐,时有要外出的时候,只要不见人,除非确定出意外了,否则当无事就好。
也就徐婉柠与他相处时间还较短,不够了解,才会慌乱。
好在,温琼华看出了她的慌乱,让丫鬟来安慰她。
见她如此,徐婉柠才勉强定下心来。
相处这么久,晏向泽这人还是很好的,不管床上还是床下,都让人无可挑剔,她可不想他出事。
知道他无事,她也就安心了。
日子平平淡淡的过着,很快就到了六月初十。
骄阳似火,夏树苍翠。
自入了六月,天气就越发炎热,下午的院子根本出不得,那热气能把人烤熟。
午后,徐婉柠如往日一般,起身后就在小书房练字。
角落里摆了盆冰,冰冰凉凉的烟雾缭绕,带走了夏日的炎热燥闷。
这时,惜云迈着急促慌张的脚步进屋,一看到徐婉柠,就忙不迭的喊,“主子,不好啦!”
“世子爷回来了。”
“世子爷回来了?”徐婉柠脸上一喜,随即不解,“世子爷回来不是好事吗?”
“不是!”惜云哎哟一声,脸上更着急了,“不是世子爷回来不好,是世子爷他……”
“他还带了个女子回来!”
“我没这么多时间跟你磨,给出你的选择。”慕荷表情越发冷淡。
“奴婢选,奴婢选。”
“奴婢将钱还给她们,还给她们。”说完,小丫鬟伏地嚎啕大哭。
“闭嘴,别让你的哭声闹了府里的主子们!”慕荷厉声呵斥,表情越发不耐。
被她的话唬得一愣,小丫鬟顿时不敢哭出声,跪坐在地上,肩膀微微耸动,手指紧紧绞着衣角,哽咽声中满是无助。
“罚你一年的月银,半年用来弥补那两个丫鬟,剩下的半年是作为你私信作祟、违反府规的教训。”慕荷语气毫无波澜,甚至嘴角还带着恰当好处的弧度,却三言两语就决定了一个丫鬟的处置结果。
小丫鬟不敢显示出任何不乐意的表情,因为她知道,这是最好的结果了。
就在她以为要结束的时候,慕荷话音一转,又道。
“还有,你毕竟做了错事,是不能继续在紫竹院伺候了的,以后你就去洗衣房任职吧!”
小丫鬟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但在对上她淡漠得没有一丝波澜的双眸时,还是沉默的低下了头,哑着声音恭谨应道:“是,奴婢遵命。”
眼看着小丫鬟离开,慕荷站在原地,没有动。
不一会,不远处廊下又走出一个人,身着宝蓝色右衽交领窄袖长袍,额头上已经有几条淡淡的横纹,却往那一站,却宛如一颗挺拔的青松周身散发着温和而从容的气息。
竟然是管家。
管家淡步走到慕荷身侧,与她并排看着湖中的荷花,“允禾犯的不过小事,罚月银就算了,至于赶到洗衣房吗?”从世子身边备受看重的二等丫鬟沦落到洗衣房当洗衣的粗使丫鬟,这中间的差距可不谓不大,即便是管家,也觉得重了些。
“允禾经事还是太少了,这次是小事,下次呢?”慕荷摇头,不赞同他的话,她往前走两步,伸手轻轻抚着湖边放置的盆栽上的花枝,淡淡道,“世子身份不一样,注定他身边的人不可以出一丝的差错。”
“不过一件小事,她就能干出贪墨的事,下次若有更大的利益呢?”
“于公于私,我都不会让她留在紫竹院,任何有困难影响到世子的人和事,都不应该存在。”慕荷说着,平淡的神情突然生出一点凶厉。
“果然,只有有关世子的一切,才会让你如此紧张在意。”管家呵呵笑了,话音一转,看似认真的道:“也许,你该多看看身边的一切,而不是将目光一只投注在世子身上。”
世子刚出生时,他就被王妃派到他身边伺候,世子长大后,有了自己的院子后,他顺理成章的成为他院子里的管事。
等到世子有了官职,拥有自己的府邸后,他又升为管家。
世子外派,他跟着;世子回京,他随着。
世子成长走的每一步,他都有参与。
也因着这份感情,世子对他一直都是敬重有加,以礼相待。
他没有子嗣,且世子也是个极好的孩子,所以他内心里一直都将世子当作自己的孩子看待,自然也希望他能有更多的人看重。
世子过得越好,他越开心。
但即便如此,他也不忍为慕荷对世子的痴心所感动,想要她自私一点。
毕竟。
世子的心太小了,小到,他根本不想放多哪怕一点东西,更何况是一个人。
慕荷的痴心,只会让她越陷越深。
“放到别人身上吗?”慕荷垂眸,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
可是,在遇到这个凤表龙姿、气宇轩昂的世子之后,又让她怎么能做到将芳心放下,投向他人!
“对了,罚了允禾,她阿娘你真的不管了?”管家脸上笑眯眯的,慢慢悠悠的问,“我可记得,你当时还很羡慕允禾有个这么好的娘呢。”
允禾是潭州这别院原本的丫鬟,因为乖巧伶俐、心思灵敏,被慕荷特意派到紫竹院跟随伺候,如果不出意外,到时候应该是跟着进京的。
允禾的阿娘是城外的绣娘,是一个温柔慈祥的老妇人,她对允禾十分好,并没有因为她是女孩子而嫌弃她。
至于允禾为何会进府,只能说命运多舛吧。
允禾阿娘生有三个孩子,最大的是允禾,底下还有两个弟弟妹妹,最大的妹妹比她小六岁,最小的那个小八岁。
允禾阿爹是专门给人做鞋的,加上还有允禾阿娘做针线换取家用,日子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是也还算平稳。
不管是阿爹还是阿娘,都不是重男轻女的人,对待三个孩子也许说不上真正公平,但是绝对都是疼爱有加的。
可惜时运不济,允禾阿爹在一次外出时意外中去世,家中顶梁柱没了,三个孩子还嗷嗷待哺。
允禾阿娘虽然会做针线,但是年纪毕竟大了,且还要照顾孩子,赚的钱哪里够养活三个孩子。
允禾作为最大的孩子,为了渡过难关,于是自告奋勇,自卖己身进了府当丫鬟。
当了丫鬟后,家中的情况迅速变好,每月都有了进项,也许是心疼,也许是别的原因,允禾阿娘每月都会给允禾送吃食、保暖的衣裳什么的。
对她更是关心不断。
也因此,允禾对她阿娘的感情极深。这次她阿娘病重,她才会铤而走险,最后犯下如此大错。
慕荷为何会对允禾另眼相待,除了她自身原因,还有她的身份之故。
慕荷与允禾一样,也是家中最大的,底下同样也有两个弟弟妹妹。
不一样的是,她的阿娘是个重男轻女的,她阿爹是个嘴毒心狠的。可以说,她小时候是被打骂着长大,听得最多的就是赔钱货、不要脸的玩意儿之类的话。才懂事就要学着照顾弟弟妹妹,做家务。做得稍不如意就会被打,还会被罚不许吃饭。
好不容易再长大些,阿娘又怀孕,因为没什么钱,于是就将慕荷给卖了,为什么不将妹妹也卖了呢,因为家里还要一个人伺候。
当时慕荷九岁,已经长开了些,为了能卖更多的钱,她阿爹阿娘甚至想要将她卖给烟柳之地。
幸好,机缘巧合之下,她没有被卖到那腌制之地,而是进了亲王府,甚至是直接去到亲王妃身边伺候,后面更是进了世子的院子当丫鬟。
她没有一个好的阿娘,所以她羡慕别人有一个这么好的阿娘。
“允禾阿娘,我会让人去确定,是不是真的病了。”慕荷抬眸,看着眼前的湖面,嘴角微勾。
“你听说过?”刘月瑶惊讶的看向他。
“若我真的有就好了。”张府医苦笑,后退半步,低下头,“金缕草我只在宫里太医所专门记录各种奇异药草的《异草录》里面看到过,因其特殊的功效,才记得的。”
“金缕草的花朵如金色的丝线,生长在沙漠极热之地,具有清毒驱毒之效。如果是金缕草,也就不奇怪了。”
“不过金缕草不仅有治内伤的作用,也有解毒的功效,若是有它,直接解毒就行,何必大费周章。”张府医摆了摆手。
“金缕草这般厉害?”刘月瑶惊讶,随即拧眉,“为何我所学的医书里,说金缕草只有驱赶毒素之用,而无解毒之效?”
“这就不得不说,金缕草的神奇之处了。”张府医呵呵一笑,幽幽道,“这金缕草本身的确是只有驱赶毒素之用,但是它很孤傲,不是阳毒它不会动。但是因其本身强大的解毒效果,会让它表现出有驱毒之功效。而金缕草这个特殊的地方,是在一百多年前被发现的。”
“你所学的医术传承里,写下那金缕草的作用功效时肯定至少有两百多年了,要不然怎么会认为金缕草只有驱毒之效。”张府医呵呵笑道。不过一个金缕草,他就弄清楚刘月瑶所学医术的传承时间。
“张府医慧眼,民女所学医术传承,才是两百五十年前流传下来的,因为一些原因,的确没有修改过,谢张府医的提醒。”说着,刘月瑶微微颔首,“等回去后,民女要考虑修改医书传承一事。”
“两百多年,足以让很多药材的隐藏作用被世人发现,想要将刘氏一族的医术发扬,必须要更新迭代。”刘月瑶眼里闪过坚定。
她再一次为自己能够出来而庆幸。
不过几天,她就发现了自己所学的医术传承里的诸多问题。
“这金缕草到底有多难得?连张府医你都觉得罕见?”徐婉柠好奇。
“在下刚刚说了,这金缕草生长在沙漠极热之地,但这不是最罕见的,毕竟很多特殊的药草会生长在环境恶劣之地,荒漠、雪山之巅、悬崖峭壁……到处都有可能,金缕草这个也不算特殊。而金缕草难得在它漫长的生长时间里,只有七天的采摘时间,一旦错过,这草就会枯萎,种子飘散,起码数十年后才会再次发育。”
“漫长?”徐婉柠瞪眼,“还能漫长过人参、何首乌之流?”
“这不一样,人参何首乌这些只要长出来,被发现后,不管是多少年的,它的药效都是在的,生长年限的多少决定它功效的强大与否。”张府医摇头。
“而金缕草,不仅因为其生长环境乃是极热之地,罕有人至。还有就是从它生长到成熟,要至少五十年的时间,五十年一到它就会成熟,一旦成熟就会立刻开花,只有开花后的金缕草才能用,要不然会有剧毒。而它一旦开花,就会在七天之内结果,一旦结果,这草就无用了。”张府医手指一点虚空,道,“五十多年对比七天,你就说难不难了?”
“难!”徐婉柠点头。
“因其生长时间过长,采摘时间却如此短,生长的环境又恶劣不已,所以能够流传出来的金缕草十分少。”张府医叹息。
“若是有金缕草,世子的毒能解吗?”徐婉柠又问。她还是比较关心这个。
“不能。”张府医摇头,“世子中的毒,是毒蜘蛛与毒蘑菇两种毒液混合而成的毒,这两种毒不管哪一种,都是阴毒,金缕草根本不会发挥真正的作用,就只有驱毒之效。”
“那说这么多干嘛?”徐婉柠瞪眼。
管家和淮州用谴责的看向他。
“我有一种办法,可以将世子的毒改为阳毒。”张府医又道。
“什么办法?”刘月瑶有些好奇。
“阳炎草。”张府医道。
“阳炎草?”刘月瑶拧眉,有些奇怪,“阳炎草的罕见程度比金缕草低不了多少,您难道有?”
“我没有。”张府医很利索的摇头。
他怎么会有这种珍贵的草药,将他整个人卖了再搭上全部身家,也买不起。
“那你说这个干什么?”徐婉柠真的要生气了。
“但宫里有啊!”张府医又丢下一句。
“真的?”淮州瞪大眼睛。
“真的。”张府医点头,解释道,“这阳炎草乃是十五年前圣上诞辰之时,潘国进献给圣上的,如今就收在圣上的私库里。”
十五年前,他还没有进宫当太医,但是他父亲在啊。
“我去飞鸽传书给王爷。”淮丹毫不犹豫的转身出去。
“诶!”张府医连忙追上去拉住他,“阳炎草不是重点,重点是金缕草啊!”
“有金缕草,阳炎草才有用,要不然拿它干什么?”
让世子被烧死吗?
阳炎草能将阴毒改为阳毒,说明它本身就是毒草,没有解药,根本就不能用。
会活生生将人烧死的。
“那怎么办?”淮州一把挥开他的手,黑眸闪过一丝狠厉。
“世子已经昏迷五天了。”淮州握拳。
“三天前我就飞鸽传书给了王爷,起码要一天时间王爷才能收到信。即便王爷收到信后,立刻让御医飞马加鞭赶来,也至少需要五天,也就是说,等御医赶过来,世子还要昏迷三天。等御医到了之后,又要诊脉观望以及斟酌药方,这些又要时间,难不成让世子一直昏迷着吗?”他的声音低沉,满是绝望。
别以为将毒控制住就好了,长时间陷入昏迷,会让身体一直虚弱下去,甚至可能永远醒不过来。
“世子如今的情况,再不想办法,会撑不住的。”说到这里,淮州的眼眶甚至都泛了红丝。
他跟在世子身边足足十二年了。
世子六岁开始正式启蒙,他、淮丹以及淮州就已经跟在身边了。
他们是世子的书童,跟随世子读书识字、练功习武,朝夕相处,日夜相伴,整整十几年。
世子对他们而言,不仅仅是主子,更多的是兄弟,是亲人。
因为失误,导致被围攻,让主子受伤,可他们这些作为护卫的,却还能好生生的站着。
说明什么,说明他们护主不利。
他本就自责,自然要想办法挽回。
“淮州。”管家厉喝一声。
“不可对张府医无礼。”世子还要靠他保命呢。
管家的厉喝让淮州一下子清醒过来,看着眼前被他吓住的张府医,明白自己失态了,淮州垂眸,深呼一口气,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僵硬的笑容,“张府医抱歉,属下失态了。”
“没事,没事。”张府医回以僵硬的笑容,快速离开他身边。
艾玛,太吓人了。
他还真的被吓到了。
淮州可是闯过尸山血海的人,他就是个小太医,啊不,是府医,哪里能坦然面对他的怒火。
看府医这般,明白是真的吓到他了,淮州在心里决定下次找个机会弥补一下。
心里决定好,他再次道,“阳炎草不一定会用上,但万一呢。”
“属下飞鸽传书让王爷派人拿来,备在这准没错。”
“等一下。”
“金缕草我可能知道哪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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