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温雅周砚的其他类型小说《我死后,阴鸷总裁红眼哭成狗温雅周砚番外》,由网络作家“静影沉璧”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黄俊不是傻子,这种在周砚眼里连项目都算不上的几百万赞助,竟然答应了自己的邀请,肯定不是自己太有魅力了。现在周砚上来就问这个,更加证实了他的猜测。虽然不知他要做什么,黄俊还是尽量把话题打开,“说来惭愧,当过两年,实在是压力太大,就辞职了。”“哦?怎么个压力大?”“皓辉学院一向秉承着严格的军事化管理制度,但是您也知道,学生大多都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娇生惯养,没吃过苦,稍微严厉一些,他们就受不了。”黄俊说着不禁叹气,“不仅要应付学生,还要应付家长,入学的时候跟家长签过协议,但有些家长心疼孩子,也不管什么协议不协议的,要找学校的麻烦,退学的,要求退钱的,还要要去举报的,那是数不胜数啊。”“周总,您是不知道,皓辉学院除了校长,每年的老师流动性有...
《我死后,阴鸷总裁红眼哭成狗温雅周砚番外》精彩片段
黄俊不是傻子,这种在周砚眼里连项目都算不上的几百万赞助,竟然答应了自己的邀请,肯定不是自己太有魅力了。
现在周砚上来就问这个,更加证实了他的猜测。
虽然不知他要做什么,黄俊还是尽量把话题打开,“说来惭愧,当过两年,实在是压力太大,就辞职了。”
“哦?怎么个压力大?”
“皓辉学院一向秉承着严格的军事化管理制度,但是您也知道,学生大多都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娇生惯养,没吃过苦,稍微严厉一些,他们就受不了。”
黄俊说着不禁叹气,“不仅要应付学生,还要应付家长,入学的时候跟家长签过协议,但有些家长心疼孩子,也不管什么协议不协议的,要找学校的麻烦,退学的,要求退钱的,还要要去举报的,那是数不胜数啊。”
“周总,您是不知道,皓辉学院除了校长,每年的老师流动性有多大,至少有三分之一的老师,都坚持不到三个月。”
周砚静静地听他说完,微微一笑,“原来如此。”
黄俊陪笑,“现在什么行业都不好做啊。”
乔翊趁两人说话,偷偷摸摸拿出手机,跟宋琦她们聊天。
得知宋琦她们还在外面等,她开始着急起来,催促她们赶紧回去。
宋琦则是理直气壮,担心她的安全,要等她一块回去。
“看来黄总这位助理,心思不在这里。”
乔翊吓得一哆嗦,手机没拿稳掉在腿上,她急忙将手机翻过去,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不好意思周总,我我几个室友在外面等我,我担心她们的安全,喊她们早点回去呢。”
黄俊接过话,“她们几个室友感情好,都是些年轻人,周总千万别和她一般见识。”
周砚笑意不减,“无妨,难得她们为彼此担心,何不都喊进来。”
乔翊一愣。
宋琦接到乔翊的电话欣喜万分,迫不及待拉着两人进去。
温雅忙不迭后退两步,“你们去吧,我有点不舒服,先回宿舍了。”
宋琦嫌弃瞥了她一眼,“你胆子怎么这么小,难道你不想认识周砚?”
“去了人家也看不上我,你们去吧,我就不当陪衬了。”
冯瑜使了个眼色,“她不去就算了,我们去吧。”
少个人,就少了竞争,温雅虽然没化妆,可她的长相和她们站在一起,威胁更大了。
宋琦也反应过来,不再强求温雅上去。
温雅松了口气,目送她们离开后,自己打车回租房去了。
周砚今晚三个美女陪着,应该没工夫管她,正好可以回去陪陪爸爸。
来到租房,客厅里一片漆黑,她以为爸爸睡了。
温雅借着手机屏幕的微光来到卧室看了眼,当看到空荡荡的床铺,她瞬间如坠冰窖。
“爸!”
打开房间内所有灯,到处都没有温清海的身影。
温雅颤抖地翻着通讯录,给温清海打电话,手机铃声却在外头沙发响起。
她跑过去拿起手机,翻看手机里的通话记录,五个小时前,有一通陌生电话,温雅想也没想,将电话拨了回去。
但,对方关机了。
一股寒意顺着尾椎骨直冲天灵,手脚冰凉,莫大的恐慌在心头蔓延。
她扭头跑出去,顺着楼梯一路往下找。
脑海里闪过无数可能,周砚的身影在她脑海里徘徊,难道是他?
找遍附近,温雅颓败地坐在路边,拨通了周砚的电话。
周砚也不接电话。
已经无计可施的温雅,只能回到公寓去等,希望他今天会来。
公寓里空无一人,温雅兀自坐在安静的屋子,听着墙上时钟转动的声音。
不知是不是感冒复发,脑子渐渐变得昏沉起来。
两个小时后,外面电子锁声音响起,温雅忽地睁开眼,朝门口跑去,和推门进来的男人撞了个满怀。
她趔趄地后退,大手抓住她胳膊,将她拉了回来。
温雅抬头,撞上一双深邃的眸子。
“今天这么热情?”
温雅盯着他,思绪飞转,找不到合适的开口机会,一头扎进男人的怀里。
他身上有种独特的清香,类似沉香的味道,给人清幽沉稳的感觉,只有在和他十分近距离接触的时候才能闻到。
这种味道,并不是他回周家之后才有,早在很久以前,温雅和他在一起时就闻到了。
所以从前温雅很喜欢黏在他怀里,味道会让她安心。
即便是现在,这味道总能让温雅生出回到过去的幻觉。
周砚反手关了门,抬手拥住她,语气难得温和,“你怎么了?”
温雅抬头,对上他的目光,片刻后,踮起脚尖吻上去。
周砚目光闪了闪,目光垂下,落在她纤长的眼睫。
四年来,是她头一次自发主动,紧张导致动作笨拙,吻得毫无章法。
温柔的触感,似星火燎原,一触即发。
周砚大掌摁住她后脑勺,反守为攻,加深这个吻。
另一只手搂着她的腰,将她提了起来。
忽然悬空,温雅下意识抱住他的脖颈,整个人都挂在男人身上。
等分开时,温雅已经在沙发上了,她睁开眼,男人高大的身躯将她笼罩,沉沉的目光落在她脸上。
周砚捏住她下颚,四目相对。
室内时间仿佛静止,只有微弱的呼吸声、和窗帘在风中攒动的声音。
温雅最漂亮的就这双眼睛,乍见如星辰,细看似深潭,哪怕盯着你,也像隔着千山万水。
像虚幻的水中月,一场留不住的雪。
无数次缠绵悱恻,无论多么亲密,都感受不到这双眼睛里,一丝一毫的深情。
可能是着急,也可能是脑子昏沉的厉害,温雅胆子比平时大了很多,她再次吻上去,周砚却偏了头。
温雅不死心,去解他的领带,柔软的手指划过男人的喉结,领带解了一半,手被他攥住。
周砚注视着她,片刻后,他自己扯掉领带,俯身吻住温雅。
吻得比先前更加猛烈,像是要将她拆骨入腹,淡淡的酒气在唇齿间纠缠。
温雅闭着眼,长长的睫毛颤抖着,抓着他衣服的手指缓缓松开,是无言臣服。
她只希望,自己的诚意和表现,能让周砚放过父亲。
两人逐渐衣衫凌乱,周砚却没有继续。
他望着温雅,眼底满是克制,哑着嗓音开口,“说吧,你要什么?”
温雅带他去附近宾馆开了双人房,这里环境不好,房间里的灯都不太亮。
父女俩面对面坐在床上,明明有很多话想说,可真当见了面,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温清海小心翼翼地问,“雅雅,阿路…”
他意识到什么,闭上嘴沉默了好久。
温雅不明白,他为什么还惦记着那个人,现在他们变成这样,全都是他害的。
说他是白眼狼也不为过,更何况,如今的他,早已不是当初的温路了。
温雅想断了父亲的念想,轻声开口,“他现在好着呢,周家的继承人,很快就会继承周家的产业,早就和我们不是一路人了。”
温清海叹了口气,“我是想说,他对你好不好?”
温雅愣了下,眼神有些闪躲,“我,我没见过他。”
“这么多年,他都不管你吗?”
“我是他的仇人,他恨我还来不及,怎么会管我。”
比起像傀儡一样在他身边,捆住她的自由,温雅宁愿他从未管过她。
“那这么说,以后都见不到了?”
温雅不解地看着他,“你为什么还想见他?”
昏黄的灯光下,温清海目光闪烁,浑浊的眼睛里藏着无数思绪,“爸爸有些事要问他,我想不明白,这么多年了,爸爸想不明白啊。”
温雅握住他的手,轻声道,“不要想了爸爸,他和我们已经没关系了。”
温清海却摇头,“不雅雅,你不知道,他好早以前就晓得自己不是亲生的了,怎么后面就......”
温雅浑身一僵,父亲的话犹如晴天霹雳。
“你…你说什么?”
“那时候你还小,才七八岁,我跟你妈商量你们上学的事情,你妈偏向着你,提到他是捡回来的事了。”
据温清海回忆,那时候周砚在门外偷听,他就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
后来决定抽签,他又私下里偷偷找到他们,说让温雅去读书,说急了,他就不小心说漏嘴,说反正他不是亲生的,不让温雅去读书的话,对温雅不公平。
温清海说完,愁眉不展,“所以爸爸想不通,可惜一直见不到他。”
他想不通,温雅能想通。
“爸爸,他起初以为自己是捡回来的,对你们心怀感激,后来找到自己的家人,他们家人说他是被人偷了,得知自己被欺骗,所以恨我们,这很正常。”
被她这么一说,温清海好像能理解了,原本憔悴的脸,越发憔悴。
“这样啊。”短短三字,包含了他的心酸和委屈,更多的是无奈和愧疚,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无助。
温雅鼻尖一酸,用力将眼泪憋回去,扶着他躺在床上,“好了别想了,你都累了一天了,早点睡吧。”
以后,只有他们父女俩相依为命了。
温雅躺在另外一张床,她失眠了。
她没想到,周砚早就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了,虽然和他变成这样没什么关系,可还是让温雅久久不能平静。
迷迷糊糊间,温雅又梦到了以前。
梦里他们一家人还是那样其乐融融,周砚对她关怀备至,他从来都没表现出已经发现自己身世的迹象。
一如既往帮她梳头发、和她捉迷藏、教她唱歌,给她讲故事哄她入睡。
以前村里偶尔会放露天电影,周砚带她去看,两人坐在小板凳上,幕布上播放男女主接吻的画面,周砚会把她眼睛挡住。
她扒拉开他的手,好奇地问他们在干什么。
周砚绞尽脑汁解释,“这是他们表达爱的方式。”
“那我和哥哥也可以吗?”
“不可以。”
“为什么?”
“你还小,这是大人才能做的事。”
“那我长大了就可以做了吗?”
电话铃声响起,将她从梦里拉回现实。
温雅揉了揉眼睛,头顶发霉的天花板映入眼帘,恍惚间梦境与现实交错,心头涌上一阵空寂。
她拿起手机,是室友乔翎。
“小雅,你实习工作找到没有?”
“还没。”
“告诉你个好消息,我找到了,你猜猜是哪?”
温雅从床上坐起来,“哪里?”
“京海电视台新闻部!”
温雅愣了愣,应该是京城最大的媒体公司了,进电视台,也是新闻专业梦寐以求的归宿,她给乔翎道喜,“恭喜你,提前完成了梦想。”
“这才哪到哪,电视台里面竞争激烈得很,说不定我连实习都过不了,你昨天不是要面试吗?结果咋样?”
温雅想到昨天的事,心里像是被扎了下,“昨天有事,没来得及去。”
“你一天神神秘秘的,有什么好忙的,过几天还有考试,你抓紧点找工作吧,后天周末你回来,我请你们去吃饭!”
“嗯知道了。”
挂了电话,温雅转头看了眼隔壁床,发现床上已经没人了。
她惊得跳下床,跑出去找了一圈。
在楼梯口遇到温清海,他手里拎着一袋子早餐,温雅松了口气,“爸爸,你跑哪去了?”
温清海献宝似得扬起手,笑的一脸慈祥,“我看到楼下有卖早饭,我去给你买饭,来快进去吃饭。”
温雅看了眼楼梯,这里可是六楼,忘了他不会用电梯,他是徒步爬上来的吗?
温雅接过早餐,拉着温清海来到电梯门口,教他使用电梯。
来来回回教了十几遍,他才勉强会按电梯按钮。
看着父亲笨拙的模样,温雅更加不放心他,这要是自己不在身边,他一个人怎么生活?
晚点还有个面试,温雅也不能继续在这里陪着他,对他千叮万嘱,让他不要走太远,又去楼下续了一星期的房费。
最后在附近手机店买了个老人机,充完话费,她全身上下就剩五十块了。
温雅把手机拿回去教父亲怎么用,教了很多遍,温清海还是只会接电话,不会打电话。
她只好先放弃,从没接触过这些东西,他又不识字,一下子教太多也记不住。
看了眼时间,她得赶去面试了,再不去今天又要错过时间。
身上就五十块钱,连打车都不够,要转好几趟公交才能到目的地。
她一边走一边查路线,走出去没多远,忽然一辆车停在路边。
“温小姐。”
温雅脚步一顿,转头看去。
车上下来一名陌生男人,他来到温雅面前,礼貌地弯了弯腰,“温小姐,我们太太有请。”
温雅警惕地看着他,“哪个太太?”
“周太太,周少的母亲。”
他就是这样小心谨慎,防备着所有人,防备着她。
温雅反常的主动,并未让他失去理智,宁愿克制,也不轻易沉沦。
对上他沉着的眼神,温雅没有了底气。
“不说吗?”
他起身要走,温雅抓住他袖子,“我爸爸在什么地方?”
周砚目光一冷,死死盯着她。
温雅拽着他袖子的手指紧了紧,壮着胆子与他对视,企图从他脸上找出蛛丝马迹。
可她看见的,只有他一点点变冷的脸色。
周砚嘴角挑起一抹冷笑,手指抚上她的脸颊,“这就是你主动的原因?”
“只要你放过他,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我再也不乱跑了,你让我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她仰头,眼神诚恳,“真的,我可以发誓。”
是了,他早就说过,不准去人多的地方。
是她三番五次忤逆他,去了商场,去见了父亲,又去了周家,今晚又出现在云宫,周砚生气了。
周砚盯着她不断开合的唇,嘴角的笑越发冷,逐渐变得狠厉起来。
“雅雅,就算我不放过他,你也一样要听我的,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
虽然早有准备,温雅还是如当头棒喝,手指缓缓松开他,“真的是你?”
周砚嗤笑,“是我如何,不是我又如何?”
温雅噎住,她是不能拿他如何。
她一无所有了,只有贱命一条,能拿他怎么样?
“也是。”
温雅凄然一笑,前所未有的疲惫席卷而来。
是真的烧糊涂了,想到能一家团聚,温雅反而有种解脱的释然。
“这样也好,我们都解脱了。”
周砚目光一抬,“解脱?你不会以为,我让他在牢里关了七年,出来就为了解脱?”
“你还是这么天真。”
“这只是开始。”
温雅呆呆的盯着他,眼中那点光一点点熄灭,像失去灵魂的躯壳。
良久,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为什么?”
周砚没有理会她,忽地站了起来,淡然地整理自己衣服。
温雅回过神,慌张地爬起来,死死抱住他的胳膊,“你不能这样!这么多年了,我们家对你如何,难道你全都忘了吗?”
“不要和我提过去!”周砚居高临下,眼底一片凉薄。
如今他高高在上,视她如蝼蚁。
“周砚,如果有天真相大白,你会不会后悔?他们把自己的一切都给了你,宁愿自己吃糠咽菜,也要给你买崭新的书包文具,生怕你在学校被同学嫌弃。
十块一斤的肉舍不得买,你几百一套的试卷,他们眼睛都不眨,为什么呀?你为什么这么恨我们?”
“你摸着自己的良心问问,我们到底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哪个人贩子会做到这种地步?这样做,你就不怕遭报应吗?你......”
“你给我闭嘴!”
温雅话还没说完,男人的大手掐住她脖颈,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他一改先前的平静,眼中满是压抑的怒火和戾气。
温雅红着眼,泪水在她眼角汇聚,她扯着嘴角,苍白的脸上多了几分讥诮,衬的她格外憔悴。
她艰难地开口,“怎么了,戳到你为数不多的良知了?”
周砚笑了,“我真不该送你去上学,让你这张嘴变得这样讨厌。”
“我不过是实话实说......”
“可你说错了,我从来不是什么好人,更不知道良知是什么,如果真的有报应。”他贴着温雅的耳朵,轻声道,“那天来临之前,我会带你先下地狱。”
“哦对,你不是说,要和我永远在一起吗?”他嘴角带着微笑,诡异的像只幽灵。
温雅瞳孔狠狠一震,胸腔的气息涌上脑海,脑子里嗡嗡作响。
恍惚间,回忆从眼前闪过。
她曾问,我们会不会永远在一起。
他揉着她的头发,微笑着许下承诺。
眼前的人,与记忆中的那张脸逐渐重叠,似他,又不是他。
头顶的灯光刺眼,头顶的光影炫目,像极了故乡的月亮。
她在过往与现实中沉浮,如梦似幻。
温雅用仅存的意志,想推开他,似呢喃般嘴唇开合,“不,你不是他,你不是…”
周砚抓住她乱舞的手,垂着眼,睫毛的阴影掩盖了眼中的情绪。
他说,“是不是,重要吗?”
温雅手脚并用,听不进他的话,用尽所有的力气来挣脱他的桎梏。
动作无力,却带着决绝,像垂死挣扎的困兽,虚弱地吐出几个字,“…你不要碰我。”
周砚将她两只手摁在头顶,依旧控制不住她乱动的身子。
“乖乖听话,不要闹,大家都能相安无事。”平静的语气里带着怒意,似威胁,又似诱哄。
温雅头疼欲裂,要炸开一样。
她的挣扎只剩下本能,仿佛只有挣脱他,才能顺畅的呼吸。
“放开,放开我......周砚。”
周砚眸光微闪,下一刻,温雅一口咬在他的侧颈。
他回过神,腾出一只手,捏住温雅的下颚,温雅吃痛松了嘴,在他脖颈上留下一圈渗血的牙印。
“你放开我......”伴随着这句话,温雅逐渐放弃了挣扎。
眼泪从她眼角滑落,目光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嘴里喃喃自语。
她说的是,“哥哥,救我。”
像远处断断续续的风声,透过窗户带着夜晚的寒意,将周砚定在原地。
绝望的时候,她仍会下意识的喊出那两个字,一如在皓辉学院那三年。
那时候她常常在想,肯定有误会。
哥哥不是那样的人,他那么疼她,怎么会让人这般欺负她?
平时爸妈骂她,他都会护着。
他很快就会弄清楚,很快就会接她出去。
她盼啊,盼啊,日复一日,一年又一年。
她在一次次绝望中呼喊他,期盼着熟悉的身影出现。
盼到她模糊了记忆,快要忘了哥哥的长相,依然没有等到他出现。
盼到在漫长的时间里,她一点点接受了现实,接受了他忘了自己的事实。
所有的幻想,不过自欺欺人罢了。
他有了自己真正的亲妹妹,他的爱毫无保留的给了那个妹妹,会像从前对她那样,千倍万倍的宠爱亲妹妹。
她已经不再是他最亲的人了。
可当她这么想的时候,他又出现了。
带着他满腔的恨意,将她接走了。
四年的时间,他一次次向温雅证明,周砚和温路,是两个人。
相同的脸,相同的声音,不同的两个人。
不知道哪一天开始,温雅终于说服了自己。
周砚和温路,是两个人。
思绪如走马灯,在过去和现在之间游走。
温雅的力气消失殆尽,她累了,双手从男人身上滑落,任由黑暗将她吞噬。
周砚也终于察觉到她的不对劲,猛然抓住她垂落的手。
“温雅!”
温雅拿起药膏自己涂。
“怎么了?”
温雅余光瞄了眼男人,灯光下的俊脸,褪去了刚才的冷漠,换上了一副柔和。
也只有在这种时候,温雅才能窥探到那抹熟悉的温柔。
或许他不是变了,只是他的温柔不再给她罢了。
她成了他生命里不重要的路人甲,谁又会把感情浪费在配角身上?
“伤哪了?”
“我等下过去。”
听着他和电话里的人对话,温雅头埋得更低了,机械的擦拭着烫伤药。
周砚去房间换了身衣服,出来时没再看温雅,头也不回的走了。
听到关门声,温雅才抬起头,看向他消失的方向。
温雅蜷缩在沙发上,这种狭窄的地方,能让她获得安全感。
半夜手臂灼烧刺痛,脑袋也昏昏沉沉,迷迷糊糊间,她做了很多凌乱的梦。
梦见回到了过去,他们的家还在,冬天一家人围坐在火炉前,哥哥给她讲课。
他在学校学过的知识,都会回来教温雅一遍,十几里的路,他每天都会坚持走路回来。
太晚了,两人就在一个被窝里,他搂着她,温雅捧着书本,每次都会在他怀里睡去。
无论梦境与现实,美好总是转瞬即逝,噩梦却如影随形。
三年的封闭学校,被关在厕所里,同学的欺辱,撕坏的课本,扯破的衣服,身上永远洗不干净的墨水,被剪掉的头发,和课桌里不堪入目的字条。
逃不出去的牢笼,孑然一身的绝望。
美好都是假的,这些才是真的。
被梦魇缠住,蜷缩在沙发上的身影止不住颤抖,满头大汗,脸颊呈现出不正常的绯红。
周砚来到路口,楚思正坐在路边,她身旁停着一辆车。
见到周砚从车上下来,她欣喜地站起身,“阿砚,你来了!”
“怎么回事?”
楚思叹了口气,像是受了委屈似的,将脸贴在周砚胸膛,闷闷道,“别提了,被一辆车大灯晃了下,我不小心撞到护栏上了。”
周砚拍了拍她肩膀,“没受伤吧?”
“没有,就是手好像扭了下。”楚思仰起头,“你怎么现在才才来?”
周砚无视了她的问题,将她从身上扒开,“我先送你回去,车子我叫人来处理。”
楚思撒娇,“我走不了。”
她张开手,意思很明显。
周砚将她抱起,放在副驾驶上,还贴心地替她系好安全带。
楚思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嘴角带着幸福的笑意。
等周砚上车,楚思支着头,痴痴地盯着他,“上学那会,我就特别喜欢你,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喜欢我的男生那么多,就你对我爱搭不理,还骗我说有喜欢的人了,现在我明白了,你当时是不是因为自卑?”
周砚不答。
他转移了话题,“你怎么会在这种地方?”
“我来看看地,那块地之前是学校,现在学校倒闭要拆了,我爸想把那块地拍下来建个酒店。”
周砚从后视镜看了眼,后面一片漆黑荒芜,正是温雅之前待过三年的学校,“那所学校升学率很高,怎么会倒闭?”
“据说管的太严,不少学生受不了压力自杀,还爆出老师侵犯学生的事,被家长举报了,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反正去年就倒闭了。”
楚思自顾自的说,“这地方我觉得有点偏僻了,建酒店能行吗?我觉得还不如建个度假村更合适,有山有水的,风景也不错......”
她说了一堆,转头看周砚,他却在走神。
“阿砚。”
周砚回过神,“怎么了?”
“算了,没事。”
——
翌日。
烧了一晚上的温雅,浑浑噩噩被一通电话吵醒。
她摸到手机,闭着眼接通了电话,一开口嗓子又干又疼,十分沙哑。
“温雅小姐您好,这里是天夏传媒,我们收到您的投来的简历,请问下午两点方便过来面试吗?”
温雅倏地睁开眼,撑着虚弱的身子坐起来,一阵天旋地转。
撑着沙发缓了缓,稳住身子才开口,“可以的,还请把地址发我一下。”
“好的,地址稍后发到您的邮箱,请注意查收。”
挂了电话,温雅又无力地躺回沙发。
抬手摸了摸额头,还是烫的厉害,感觉全世界都在旋转,连鼻孔里呼出的气息也是热的。
半小时后,她强撑着爬起来,找到退烧药吃了几粒,又用了退烧贴,才没有晕的那么厉害。
去面试的路上,公交车晃来晃去,整个人浑浑噩噩。
她摸了摸额头,又烧起来了。
实习的事不能再耽误,她中途下车去药店买了退烧药,至少要坚持到面试结束。
这是家新媒体公司,不是很大,面试的人不止她一个。
她旁边还有一男一女,看起来都是大学生。
男生和旁边的女生说话,对方不怎么搭理他,他又凑过来和温雅说话。
“你应聘什么职位?”
温雅看了他一眼,“内容编辑,你呢?”
“我啊?”男生笑着拿起胸前挂的相机,“我摄影师,这家公司挺厉害的,才两年,每年都在扩招,从最开始五个人,到现在三十多个人了。”
温雅听他说话,脑子昏昏沉沉的,像是在催眠。
男生察觉到她脸色不对,“你是不是生病了?脸色这么差。”
“很差吗?”温雅摸了摸脸颊,担心的却是等会儿面试。
里头面试的人出来了,下一个是另外的女生。
温雅犹豫了下,应该还有时间,她站起身道,“我去下洗手间。”
“你去吧,下个人是我,还有好一会儿呢。”
温雅往外走,走了没两步,眼前天旋地转,她急忙扶着墙才避免倒下。
男生见状跑过来,一脸的关切,“你要不去医院吧,我看你这状态去面试也很难过啊。”
“没事,我去洗把脸就好了。”温雅勉强一笑,撑着身子往外走。
男生迟疑,还想劝劝她,但人已经走了。
他看了看后面的办公室,又看了看前面摇摇晃晃的温雅,无奈的摇头叹息。
温雅走出办公室,头晕的厉害,呼吸困难。
还没到洗手间,还是顶不住席卷而来的眩晕,眼前一黑,直直的倒了下去。
温雅醒来,人已经在医院了。
她环顾四周,床边坐着一名男生,他正在打电话。
“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好好好。”
正说着,一转头,看到温雅醒了。
他立马挂了电话,凑到温雅身边询问,“你咋样,好点了吗?”
温雅盯着他,迟迟没开口。
男生穿着绿色的棒球服,长得很帅气,但留着寸头,特别短,有种刚出狱的既视感。
男生疑惑,伸出手在她额头摸了下,“烧傻了?你家里人呢,要不要帮你打个电话?”
温雅回过神,下意识偏头躲避他的手。
男生尴尬的顿了顿,讪讪收回手。
温雅也有些窘迫,脸色不太自然地开口,“我没家人。”
男生愣了下,“啊?”
温雅撑着身子坐起来,手背传来刺痛,她扭头一看,还扎着输液针。
“你先别动,好好躺着,你不知道自己发烧了吗,都烧到41度了,还好送来及时,不然就真变成傻子了。”
他本来想去搀扶,但想到她刚刚的抵触,又将手收了回去。
温雅翻找出手机,幸好没什么消息,这才抬头看向男生,“谢谢你,耽误你面试了吧?”
男生无所谓笑笑,“工作到处都是,性命最重要,我总不能坐视不理吧?而且我刚刚不小心看到你简历上写的,你是京海传媒大学的,我们是一个学校。”
温雅看着他,目光恍惚。
她已经很久没有被人关心过了,还是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这么多年,她以为已经习惯了孤独,没想到还是会因为别人的关心眼眶泛酸。
男生看到她眼里蓄起的泪光,慌了神,“你怎么了?”
温雅将眼泪憋回去,微笑着摇头,“没事,遇到校友了,有点激动。”
男生松了口气,“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怎么了,我叫靳南,我知道你叫温雅,我们是同届。”
“真的吗?”
靳南用力的点点头,“真的啊,我是摄影系,你是新闻系的,虽然没见过,但也是一种缘分。”
“确实很有缘,医药费是你给我垫的吧?多少钱,我转给你。”
“也没多少......”靳南说着,忽然话音一转,“行吧,你加我微信。”
温雅拿出手机,扫了他的微信加上,改了备注,“多少钱呀?”
“没多少,一百多块钱,你别给我了,刚好我还没吃饭呢,等会你输完液请我去吃顿饭吧。”
温雅有些犹豫。
靳南开玩笑道,“你怕我吃多了啊?”
不好再拒绝,温雅摇了摇,“没有,那等会一起去吃饭吧。”
“嗯嗯。”
现在五点,面试还是错过了。
就是连累靳南也错过面试,她心里有些过意不去,请他吃顿饭也是应该的。
输了液,靳南还给她拿了些吃的药,医生嘱咐还要输两天。
出了医院,温雅问他,“你想吃什么?”
靳南想了想,“去我们学校对面怎么样?那家锅包肉你吃过吗,很好吃。”
学校对面那条街,温雅几乎都吃遍了,他说的那家还有印象,“吃过的。”
靳南咧嘴一笑,“走。”
学校附近很多餐厅味道都不错,而且价格便宜。
靳南点了一大堆,加起来也不过九十多块钱。
温雅昨晚到现在没吃过饭,也确实饿了。
菜端上来,她就狼吞虎咽吃了起来。
对面的靳南盯着她看了会儿,忽然笑了一声,“你慢点吃,点了不少呢。”
温雅嘴里塞满了饭菜,闻言抬头,看到靳南那口洁白的牙齿,她尴尬的低下头,放慢了咀嚼的速度。
说是请客,其实大部分都是温雅吃的,靳南反而没吃多少。
靳南道:“今天你也累了,回宿舍好好睡一觉,明天周六,应该没有面试了吧?”
“没有。”
“那行,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直接给我发微信。”
温雅笑了笑,她已经默认回去以后,两人就不联系了。
她一向独来独往习惯了,除了几个室友,几乎很少跟别人交朋友。
因为话少,那些人跟她接触后,也就不怎么找她了。
好不容从那所学校逃出来,她本能的不愿跟人接触,只要减少存在感,就不会被人盯上了。
刚被周砚丢进那所学校,住进宿舍的第一晚,她就透露了自己的所有底细。
那几个室友得知她无亲无故之后,便开始肆无忌惮的欺负她。
她不仅是她们的跑腿跟班,更是她们的出气筒。
那三年,宛如地狱一般的生活,每每想起来都会做噩梦,以至于后来温雅每次接触陌生人,都不敢深交。
和靳南分别后,温雅回到宿舍。
今天周五,另外三个室友都回来了。
乔翊正在化妆,她进来立即打招呼,“温雅,好几天没见了,你干嘛去了?”
温雅将东西放在床上,随口回应,“在家呢。”
三个室友,两个是外地的,乔翊是本地的,她们家庭条件都不错,当初介绍的时候,温雅也撒谎说自己是本地的,爸妈在国外。
这个谎言,让温雅顺利的度过了三年多,室友之间和睦,除了偶尔之间的小攀比之外,比起那所学校,已经是天堂了。
她们也没有怀疑过,温雅兜里没钱,可穿的用的,都是周砚给她的买的。
室友都识货,分辨得出来真假,她拿不出钱请客,她们也全当温雅抠门小气。
乔翊将她拉到自己面前,眨巴着眼睛,“你看我这个妆化的怎么样?”
温雅点点头,表示化的很好,“天都黑了,你要出门吗?”
宋琦接过话,“出去约会呗,还能干什么,这死女人瞒着我们谈了一年的恋爱,要不是这次她实习,我们都还被蒙在鼓里。”
冯瑜也扭过头附和,“就是,你要是不请我们吃大餐,绝对饶不了你!”
难怪乔翊忽然要请客,原来是谈恋爱的事暴露了。
通过她们聊天,温雅才知道,乔翊这次能进电视台工作,就是她男朋友安排的。
电视台门槛那么高,乔翊平时的成绩一般,凭她自己肯定进不去,所以在宋琦她们的追问下,乔翊才老实交代。
“好了,等我回来,姐请你们吃大餐,我得走了。”乔翊站起来收拾自己的东西,又回头问温雅,“这妆真的没问题吗?”
温雅微微一笑,“没问题,很漂亮。”
宋琦说,“平时也没见你打扮这么漂亮,干嘛,要跟你求婚啊?”
“求什么婚,他今天要带我去见个重要的人物,当然要打扮漂亮点了。”
宋琦好奇地问,“谁啊?”
乔翊神秘兮兮一笑,“周氏集团的周砚,你们听过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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