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甄嬛被冤枉秽乱后宫时,跑去跟她的好姐妹沈眉庄报信。
当日甄嬛清白得洗,这事情其实说不上严重。
只是因为沈眉庄“早产”,那这性质就不一样了。
意图谋害皇嗣,哪怕是正当宠的新晋纯妃,也是不能善了的。
今日的永寿宫,来的后妃阵容,堪比上次滴血验亲时。
只是皇后不在,主持这次审判的,是熹贵妃甄嬛。
沈眉庄作为受害人,与端贵妃、敬妃、宁嫔、欣贵人坐在大殿左侧。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贞嫔和康常在,坐在右侧。
就连一向不喜欢热闹的博尔济吉特贵人,也来了,坐在了贞嫔上首。
贞嫔不满地瞪了瞪博尔济吉特贵人,她位份比博尔济吉特贵人高,还有封号,博尔济吉特贵人凭什么坐在她上首?
可不满归不满,博尔济吉特贵人身份特殊,也不是她能得罪的起的。
最后贞嫔还是忍了下来,只跟康常在蛐蛐了几句。
安陵容一进来,就看到这么泾渭分明的座次。
她向甄嬛和端贵妃行过礼后,就坐在了博尔济吉特贵人的身边。
丹珠在她耳边轻声说:“我相信你不会做这种事。”
安陵容心头一热,对着丹珠微笑。
她前世做的可比这阴狠多了。
好在,这一次她没做过。
雍正皱着眉坐到上首。
“熹贵妃,若只是一个花房太监,按宫规处置就好,怎么会牵扯到纯妃?”
“皇上,我自是相信纯妃的清白。可延禧宫的太监小路子言辞凿凿,小顺子也改了口,臣妾本想处置了小顺子。”
“可流言传的飞快,若是不能当众还了纯妃清白,怕是反而令人对纯妃有所误解。”
欣贵人接口:“是啊,皇上。事情不辩一辩,哪能分明?”
“小路子和小顺子都说是纯妃指使,熹贵妃若是置之不理,岂不是被人说是包庇。”
敬妃也点头:“当日,祺贵人污蔑熹贵妃时,计划何其精密。”
“可熹贵妃持身清正,这才没有被人冤枉了去。想来纯妃今日,也能得洗冤屈。”
丹珠朗声问道:“当日熹贵妃之事牵扯甚广,可今日之事,不过是个小太监多嘴多舌,并非大事,这两件事岂能并在一起对比?”
宁嫔冷笑:“一个心怀不轨的小太监,在嫔位娘娘面前胡言乱语,害的皇嗣早产。”
“这么严重的事情,在博尔济吉特贵人眼里,居然并非大事吗?”
丹珠本不擅长与人争辩,被宁嫔一句话问的愣住。
雍正脸上也露出不悦的神情。
哪怕只是个公主,那也是皇嗣,牵扯到皇嗣的事情,就没有小事。
安陵容起身跪在雍正面前。
“皇上,臣妾没有做过,臣妾愿与小路子和小顺子对峙。”
贞嫔嗤笑:“妃位娘娘跟两个小太监对峙,就是打死那两个太监,他们也不敢说纯妃半句不是吧。”
安陵容扭头看向贞嫔,目光淬火。
“那以贞嫔的意思,他们说什么,本宫都不可以反驳了?”
“莫不是他们往本宫头上扣罪名,本宫还要上赶着认了不成?”
“本宫与他们对峙,便是本宫仗势,逼他们改口。”
“以贞嫔的逻辑,本宫怎么做怎么错,干脆也别审了,直接定了本宫的罪,如了贞嫔的愿吧。”
贞嫔瞪眼:“我没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本宫请求与人对峙,皇上尚未开口,贞嫔便先皇上一步定了事情走向,是要做了皇上的主吗?”
贞嫔又惊又怒,赶紧跪了下来。
“皇上,嫔妾绝无此意。”
雍正冷哼:“多嘴多舌,便罚你半年俸禄。”
安陵容心中冷笑,贞嫔和康常在这两条疯狗,在宫里谁落下风,她们就咬谁。
在外人看来,她们也没有做过实质上的坏事,最多就是嘴巴坏了点,喜欢落井下石。
故而雍正从来都只是罚俸,并没有真的让她们受到惩治过。
可这宫里的狗,向来都是有主人的。
所有人都认为,贞嫔和康常在两人抱团,与宫中其他势力没有勾连。
可安陵容却很清楚,她们两个早就投靠了甄嬛。
去年她因天象被困,嗓子又被下毒,贞嫔和康常在受浣碧指使,跑到延禧宫撒野。
这个仇,她必报!
任心里如何波涛汹涌,安陵容看向雍正时,一副楚楚可怜的哀求之色。
“带小路子和小顺子上来,让纯妃与他们对峙。”
很快,两名太监被带了上来。
小顺子一看就是受过刑,但是并不严重,绝不至于到屈打成招的地步。
雍正手里盘着手串,看向甄嬛。
甄嬛问道:“小顺子,二月初七,你是不是去过碎玉轩,告诉恵嫔我被人冤枉,让恵嫔想办法救我?”
小顺子一脸晦暗,最后点头:“是。”
“大胆奴才!惠嫔身怀六甲,你胡言乱语,险些害她胎气不稳,你可知罪?”
“奴才知错。”
“延禧宫小路子说你是受纯妃指使,你怎么说?”
小顺子沉默不语。
敬妃与甄嬛同理六宫,自然也有审问之权。
她看向小路子。
“小路子,你是延禧宫的太监,本应护着延禧宫主子,为何反而要指证纯妃?”
小路子的头原本压得很低,听到敬妃问话,大着胆子直起身。
“回皇上,回各位娘娘。奴才本来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只知道二月初七早上,纯妃让小顺子去碎玉轩报信,说是熹贵妃受了很大的委屈。”
“当日宫里虽说出了那样的大事,可熹贵妃安然无事,就连惠嫔处也没有任何异样。”
“奴才也就把这件事忘了。可前日,奴才突然听说小顺子被抓了,罪名就是蓄意谋害龙胎。”
“奴才向人打听了事情起因,这才知道,小顺子居然真的在二月初七那日,跑到恵嫔身边嚼舌根,导致她胎位不稳。”
“早年,延禧宫冷清……我们这些下人在外面抬不起头,奴才被人欺辱时,是惠嫔娘娘帮了奴才。”
“所以,哪怕被人骂叛主,奴才也得为惠嫔娘娘求个公道。”
安陵容嘴角噙着一丝冷笑,谋害龙胎?好大的罪名!
为惠嫔娘娘求个公道?
呵,好大的脸!
“小路子,你说本宫指使小顺子,去惠嫔处胡言乱语。本宫身为一宫主位,要做什么事,还需要亲自找小太监吗?”
“奴才不知为何如此,想来此事机密,娘娘不愿让外人知晓。”
“呵呵,我不愿让外人知晓,所以不找延禧宫内的人,要去找一个花房的太监。你是当我没长嘴不会为自己辩解,还是你拿所有人当傻子呢?”
安陵容这话说的让丹珠没忍住笑出声来,其他人却个个脸上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