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傅南珠阮香菱的其他类型小说《结局+番外农女重生:嫁个猎户来种田傅南珠阮香菱》,由网络作家“春天的韭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简单的四个字就堵住了战玲儿的嘴。“什么办法?”战玲儿绝望的双眸里升起了期望,抬起袖子擦了脸上的眼泪,一双细长的眸子死死的盯着傅南珠,希望从她嘴里得到什么靠谱的回答。“你不需要知道。”傅南珠站在院子里,朝着山边望去,那一侧红彤彤的一片是喜人的橘色,她心中早有了成算。“什么叫我不需要……”战玲儿炸毛了一般。“玲儿!”战老太呵斥了一句。债是他们欠下的,儿媳妇是不知情答应下来的,二两银子是一笔大数目,村里还有些交好的人家看看能不能先借来,将何冬香那里的窟窿给填补上。傅南珠抬起胳膊,指着远处的山,眼里闪烁着光芒问道:“娘,这是柿子吧,秋天柿子都可以收成了呢,咱家有柿子树吗?”“有的有的!”战老太愁眉不展的,正忧心二两银子呢,傅南珠的话倒是提了...
《结局+番外农女重生:嫁个猎户来种田傅南珠阮香菱》精彩片段
简单的四个字就堵住了战玲儿的嘴。
“什么办法?”战玲儿绝望的双眸里升起了期望,抬起袖子擦了脸上的眼泪,一双细长的眸子死死的盯着傅南珠,希望从她嘴里得到什么靠谱的回答。
“你不需要知道。”傅南珠站在院子里,朝着山边望去,那一侧红彤彤的一片是喜人的橘色,她心中早有了成算。
“什么叫我不需要……”战玲儿炸毛了一般。
“玲儿!”战老太呵斥了一句。
债是他们欠下的,儿媳妇是不知情答应下来的,二两银子是一笔大数目,村里还有些交好的人家看看能不能先借来,将何冬香那里的窟窿给填补上。
傅南珠抬起胳膊,指着远处的山,眼里闪烁着光芒问道:“娘,这是柿子吧,秋天柿子都可以收成了呢,咱家有柿子树吗?”
“有的有的!”战老太愁眉不展的,正忧心二两银子呢,傅南珠的话倒是提了醒,柿子也能卖钱呢。
临水村靠山靠水,山上的杂树大部分都被村人砍柴砍回去烧火了,山上留下来的大半都是果树,这季节柿子红了,红彤彤的满山特别的好看。
几乎家家的山头都有几株柿子树,柿子树产量又高,一棵都能收个近百来斤柿子。
“你们桃花村不种柿子吧,柿子是能收成了,可是这刚收来的柿子涩口,得放在缸里焖熟,熟了吃着才甜,不过还是有些微涩,挺多人也不爱吃。”战老太解释给傅南珠听,除了地里的庄稼,柿子也是一笔进项。
“娘,你清醒点,柿子才值几个钱。再说闷熟柿子也得十天半个月呢,香菱娘就给了五天的时间。”战玲儿几乎尖叫着把一串话给说完,末了又垂头丧气的说,“柿子也不值钱呀,就算卖光了也不值二两。”
这傅南珠自然是晓得的,上辈子怎么说也是战家的儿媳妇,柿子也是帮忙摘过的。新鲜的柿子有贩子来收是一文钱三斤,闷熟的是一文钱一斤,不过得自己拿镇上卖,也并不好卖。
就战家的柿子树,全卖掉也顶多能得个五百文钱,合计半两银子。
“娘,带我摘柿子去吧。”傅南珠脆生生的说道。
她这多出来的一世可不是白活的,好歹从那人那里知道了另一种柿子的吃法,叫脆柿子,这里没人知道这种吃法,说不准弄出来能卖得贵一些。
不过她并不打算和战老太先说,就怕挣不了多少钱叫她空欢喜一场。再不济,自己的银镯子和银丁香卖了怎么也能有个三两银子,不怕她何冬香。
战老太沉默的点点头,吐出了一口长气儿,像是振作了起来一般,指挥着战玲儿,“玲儿去拿几个竹筐,我们一起摘柿子去。”
“娘,柿子又不值钱!”战玲儿倔强的绷着脸,将身体扭到了一边。
“能凑一点是一点吧,快去!”战老太轻轻推搡了她一把。
战玲儿哭丧着脸就去了,心里格外的想不通,明明只要去道个歉就好了,为什么娘和那女人都不愿意,香菱娘也不是那么难说话……
再怎么不愿意,战玲儿也不能不听她娘的,简单的吃了红薯当午饭背着箩筐,战家的三个女人就上山去了。
柿子树都种在半山腰以下,山里深处是有野兽的,基本上深山里的柿子也没人去摘,村里也有人在摘柿子,有的在树上探出个脑袋和他们打招呼。
“云霄婶子你们也来摘柿子啊,希望今年贩子能给个高价儿,我听说阮家的来和你们催债了?”明里暗里的都是带着点看热闹的心态。
“哎,催债了,你忙着吧,我们去摘柿子能凑点是点。”战老太苦笑着拉着战玲儿走开,朝着自家的柿子树走去,傅南珠也紧紧的跟在后面。
没一会儿就到了战家的山地,最大的那颗柿子树要三人合抱才能抱得过来,树展开枝桠像是撑开了一把巨伞,树上挂满了灯笼一般的柿子。
傅南珠将箩筐一放就准备上树,但是被战玲儿给摁住了,只听她微抬着尖下巴道:“我上树,我人小爬的高,你在地上捡。”
“行。”
摘柿子小心点不会掉下来,捡柿子无数次的弯腰更累一些。傅南珠也不跟她抢,她要的是柿子,主要是做脆柿子赚钱,谁摘谁捡都无所谓。
“当心点。”战老太叮嘱了一句。
战玲儿宛如一只灵活的猴子一般,三两下就蹿到了树上,爬到了最低的一个树枝杈上,开始摘柿子,摘了就往下扔。
地上都是软软的草和枯黄的叶子,丢下来并不会砸坏,傅南珠和战老太就弯着腰开始捡柿子,弓着背和一尾虾子一般。
“接着——”战玲儿又摘到了两个柿子,看到傅南珠弯腰在捡,就故意的拿柿子砸她。
等傅南珠听到的时候,柿子已经砸到了她的脑门,她忍不住轻“嘶”出声,看着战玲儿的行为默默的忍了,毕竟她心头有气。
可偏偏战玲儿又故意的朝她身上砸去,傅南珠一边捡柿子,一边左躲右闪的总是不够灵活,也被砸中了好几下。
一边的战老太都看不下去了,沉着脸道:“玲儿,你要是不想摘就换你嫂子去摘,你下来和娘一起捡。”
“知道了。”战玲儿吐了吐舌头,识相的不再捣蛋了。
一直摘到天黑了摘了满满的三箩筐的柿子,这一棵柿子树才摘完,但是看着三筐柿子三人也犯了难,满满的三筐,两人抬一筐下山也吃力的很。
“娘,你和玲儿搬柿子吧,我留在这里守着。”傅南珠率先说道,若是没人守着,万一有人将他们辛苦摘的柿子给拿走了呢,这漫山遍野的柿子也没做个记号,到时候有嘴都说不清了呢。
“就知道偷懒,为啥不是你搬呢。”战玲儿撇撇嘴说道,她不喜欢傅南珠,下意识的就觉得她是想偷懒才这么做。
“那换你守着也行,我和娘搬。”傅南珠耸了耸肩头,现在摘柿子的人大部分都回去了,天也愈发的黑,秋风一阵一阵的卷着叶子吹过,又冷又有些可怕,她是不忍心让她一个小姑娘留在这里才好心提议。
战玲儿也不傻,这风吹得她都打哆嗦了,她忙说道:“还是你守吧,娘咱们快搬吧,我饿了。”说完,她扯着战老太两人就扛了一筐柿子下山了。
“哥,我有事找你。”战玲儿风风火火的推开门从外面冲了进来,嗓门跟小炮仗一样,一下子就坏了傅南珠的好事。
她站在战云霄和傅南珠的床边,伸手拉拔着战云霄,“哥你给我起来,快点儿。”
战玲儿才十三岁的年纪,正是抽条的年纪,长得像是单薄的柳枝一般,身上的棉袄是战老太穿过改小的,也洗的发白。
因着今儿是好日子头上戴了根半旧不新的红头绳,她长得和战云霄不像,有点像战老太,脸型略长,五官没有特别出色的,前世便是个牙尖嘴利的脾性。
“小姑,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夜里凉就别让战哥起来了。”傅南珠也挽住了战云霄的另一只手,她对这个小姑子是不满的,哪有大晚上在新房里叫走新郎倌的,看来改日得在房里上个门栓才是!
战玲儿本就没将这新嫂子放在眼里,不客气的回嘴,“你也晓得夜里凉呀。”
她又扭头看着战云霄,用了软调子说道,“哥,香菱姐可是在外头等你呢,外头风多大啊,她那么娇滴滴的人哪经得起这般折腾。”
战云霄在听到这名字的时候,黑眸中的亮光便沉了下去。
阮香菱,傅南珠对这名字是有印象的,上辈子似乎是战云霄的青梅竹马。只是上辈子她眼里从未有过战云霄,自然也没把这女人放在心上。
而这辈子,她都决定和战云霄好好过日子了,这女人还要在新婚之夜将战云霄勾出去,她又怎么忍受的了。
“战哥,香菱是谁啊?”傅南珠明知故问。
“香菱姐当然是我哥的心……邻居。”战玲儿年纪小但也不是完全的蠢笨,也不能当着新嫂子的面如此说。
她刚才都在外头都偷听到了,哥哥差点就要把这个新嫂子送回去,若是香菱姐能成为她的新嫂子就好了,所以她迫切的希望战云霄能见阮香菱一面,然后将傅南珠送回去。
傅南珠唇角带着浅笑,目光直勾勾的而看着战云霄。
战云霄感觉在新婚妻子的目光下无处遁形,侧过身子不去看战玲儿,“就说我歇下了,有什么明儿再说吧。”
“哥,为什……”战玲儿一脸讶异,村里人可都说哥和香菱姐才是般配的一对呀。
她还没把话问出来,耳朵上就感受到一股大力拧来,战老太站在战玲儿的身后将她耳朵都拧得变形了。
“我叫你这般蠢笨,竟给别人当枪使,搅得咱家不安宁老娘卸了你的腿。”战老太压低了嗓门骂骂咧咧的就把战玲儿拖了出去。
随后又似跟傅南珠解释一般,“咱家和姓阮的那家不熟,大半夜的也不晓得抽啥风了,你们早些睡啊。”
“哎,娘也早些休息。”傅南珠温和的应下了。
战老太欣慰的出去了,她前脚一走傅南珠就变了脸色,一张白里透红的小脸绷紧了,侧着头看着躺在自己一侧的战云霄。
两人枕着同一个枕头,战云霄意识到她在看自己也侧过头,倒是四目相对了。
“战哥,既然你娶了我,咱们就是夫妻了,有些事就得坦诚相告对吗?”傅南珠双手合十压在脸下,一双杏眸看着战云霄,微微卷翘的睫毛轻轻的眨动着,清澈的眸子里除了战云霄的倒影剩下的就是百分之百的认真。
战云霄的喉头下意识的滚动了一下,他点了点头,反应过来傅南珠说的应该是阮香菱的事情,他凝眸开口道:“我和香菱之间没什么的,打小她和玲儿都喜欢跟着我玩,娘原先有意让我与她结亲,不过被她爹娘拒绝了。”
“恩。”傅南珠很满意战云霄的坦诚,战云霄说的必然是真的,那今夜的事就是阮香菱自作多情,她的小手握住了战云霄的大掌。
她也将丑话说在了前头,“既然你娶了我,你就是我的男人我的天,我一心一意待你你也得待我好,若是你心里还有那阮香菱,你今夜就借了牛车将我送回去,否则日后咱们也会和离的。”
这话说的极重,一双清澈的眸子里带着决绝,战云霄这下是真的相信她是真心想嫁给自己好好过日子的。
“嗯!”战云霄唇角微张,大掌紧紧的反握住傅南珠的小手。
感受着彼此掌心的温度,傅南珠贝齿磕在唇瓣上,有些事决定说出来好防患于未然。
“战哥,其实我们桃花村也有一个人欢喜我,还是个读书人哩。”傅南珠说了顿了一会儿,看着战云霄的身体都绷了起来,看起来男人倒是对自家的媳妇都是小气的很。
她接着说道:“那人叫李书安,是我们村长的儿子,先前他也不去我家提亲,净说些花言巧语的来诓骗我,下次若是他还来纠缠我,战哥你可得见他一次打一次。”
“恩。”战云霄仔细的记下了那人的名字。
夜也深了,傅南珠也有些困乏既然战云霄没那方面的意思,她也不好自己爬上去,也就阖上了美目很快遁入了梦乡。
新房里的红烛是不能灭的,照的茅草屋里亮堂堂的。
傅南珠睡着后,战云霄又张开了眸子,睡在自己枕边的小媳妇看起来香香软软的,连呼吸的声音都很小,饱满的唇像挂在树上的樱桃,似乎轻咬一口就能沁出汁水来,他动了动唇却忍住了。
身体却诚实的有所反应,也只能忍忍,战云霄深呼吸了几口,他听人说过年纪太小是承受不了那种事儿的,生孩子也是极危险的。
第二日一早,战老太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他们大夏朝的规矩是新媳妇过门的第一日,家里的活儿都是由新媳妇做的。
她起来就闻到了灶房里传来的香味,灶房和三间茅草屋是连在一起的,在最边上。战家穷,养不起猪牛羊,连鸡鸭也没一只,因此小院子里还是干净清爽的。
战老太走到灶房里,就看到和谐的一幕,傅南珠手脚麻利的在大锅上摆弄着什么,而战云霄带着笑脸的坐在灶孔前烧火。
傅南珠愣了神,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个用枣红布包着头的妇人瞧着像是阮香菱的娘何冬香,临水村出了名的不好惹。
“有事吗?”傅南珠直着腰站了起来。
何冬香已经朝这边杀了过来,眼珠子一瞟,瞧着凌霄娶的这个看着温温柔柔的模样竟然是个披着羊皮的狼。
再想到自己闺女水嫩嫩的脸上那五指清晰的巴掌印,她就一口气梗在喉头,拍着大腿就扬声道:“你个恶毒的女人,嫁进我们临水村的头一日就把我们家香菱的脸毁了,简直是蛇蝎心肠啊。”
原本在洗衣裳的女人纷纷丢下棒槌和木盆,都围了过来看热闹。
傅南珠的杏眸里倒映着何冬香上蹿下跳的样子,一眼就把她的心思给看穿了,自己嫁进临水村还没站稳脚跟,她就想借着这事儿把自己的人缘全给毁了。
“大家来评评理啊,这个毒妇就是嫉妒凌霄喜欢我们家香菱,心眼真是和针尖一样大,以后谁要多看一眼云霄还不得将人眼睛给挖了呀!”
何冬香一下子把傅南珠的恶毒程度给提升上去了,说完又瞅了傅南珠一眼,鼻尖轻嗤了一声,她家里两个儿媳妇见到她连个屁都不敢放,对于这么一个十六岁刚嫁人的丫头片子还不是容易的很,等会儿就有她哭的时候了。
围过来的妇人们也纷纷议论了起来。
“阮大娘你是不是弄错了,这云霄家的才刚嫁过来呢。”
“是啊,再说她和你们香菱也没仇没怨的,怎么就能做出毁人容貌的事啊?”
“战家新媳妇瞧着也顶和气的呢,可能有什么误会。”
先前傅南珠嘴甜倒是在大家的心里都留下了好印象,倒是不少人不相信何冬香的说辞,她在村里什么德行大家又不是不知道。
何冬香一听就气了,她这说的是实话,气得更是猛拍大腿,“误会,去他娘的误会,我家香菱还躲在屋里哭呢,你说,你打了我家香菱没?”她又将矛头对准了傅南珠。
傅南珠配合的点了点头。
“大家瞧见了没,她承认打人了。这种毒妇现在就应该被赶出临水村,咱们临水村是邻里和睦的村子。”何冬香嗓门更加的敞亮了,一边觉得云霄家的新妇蠢笨如猪,还竟敢承认打了人,要是她咬死不认才是,反正没人看到。
在何冬香叽叽喳喳下,傅南珠沉稳清脆的声音响起来就得到了所有人的注意。
“我打她是她该打!”
“说什么呢你……”何冬香扬起胳膊就要冲上去挖花傅南珠的脸,竟然说她捧在心尖尖上的亲闺女该打,但是被看热闹的人给拽住了。
大家都竖起耳朵听,想听傅南珠说说这是怎么一回儿事儿,竟然还动手了。
“她家香菱昨儿夜里来找云霄,今儿我来洗衣裳,途中又被她拦着,说我家男人真心欢喜的是她,骂我迟早会被休掉,我一时没忍住就打了她一下。”傅南珠口齿清晰的说完,又抬起袖子掩着面,肩膀一耸一耸的,瞧着是在哭一样。
这时,傅南珠边上的一个大娘就伸手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云霄媳妇没错,谁要敢在我面前说这话,我连她胳膊都给卸了,更别说轻轻的打一下。”
傅南珠配合的点点头,用袖子掩着的面上勾唇冷笑。
“就是,何冬香你怎么教女儿的,搁人家洞房的时候去找新郎倌,啥意思啊?香菱要是喜欢云霄,当初怎么不把她嫁过去呢。”看热闹的人里不乏有讲风凉话的。
这简直是在火上浇油,何冬香冲过去就和这人吵了起来,“什么什么意思,你就知道她说的是真的了,这是诬陷,诬陷我们香菱!”
“哎呀,这和我有什么干系,又不是我打的你闺女。”这人自然也不想引火烧身,说了几句就隐在了人后。
何冬香又把恶狠狠的目光对准了傅南珠。
傅南珠拿开袖子,眼眶里红红的,是她刚才趁人不注意偷偷揉的,她又说道:“在我们桃花村,这样抢人男人可是要浸猪笼的,我就轻轻打了她一下,怎么使不得吗?”
“轻轻,老娘给你轻轻打一下。”何冬香没想到傅南珠这么难搞,一下子也耐不住性子了,干脆朝她扑过去给她好好教训一番。
傅南珠自然不可能让她近身,村里的妇人一个个都是打架的能手,扯头发咬人扒衣服什么都干得出来。
想着她就把腿悄悄的伸了出去,“噗通!”一声,河里溅起了老大的水花。
“啊呀,阮家的落水啦——”
在河边看热闹的妇人们也乱作了一团,看着何冬香在水里浮浮沉沉的,扑腾着两只手。
临水村因着有一条大河而得名,可现在是什么天儿,深秋的天气,有想下去救的也碍于河水的冰冷退缩了。
“帮我拿着。”这时,原本帮傅南珠说话的那个大娘将袄子一脱塞给了傅南珠,然后纵身跳下了河里去救人了。
“柳大娘下去了,应该没事儿,她娘家是打渔的水性好。”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傅南珠瞧着柳大娘一个猛子就凫水了,朝着何冬香那边游过去架着她的胳膊就朝岸边游,但是何冬香的胳膊一个劲儿的扑腾着,刘大娘被她闹得都沉了沉身子呛了口水。
“拿着。”傅南珠把柳大娘的棉袄塞给了边上的一个妇人,自己扭身就跑了。现在人命关天的时候,也没人在意傅南珠是不是跑了。
何冬香的棉袄吸饱了水特别的沉,加上她又瞎扑腾,柳大娘被何冬香闹腾的没力气,两人就在河水里一块挣扎,妇人们都急眼了,这下得闹出两条人命。
“大娘,接着——”
这时一根竹竿伸到了水里,稳稳的插在柳大娘眼前的水面上,柳大娘伸手去够那个竹竿,何冬香却推开她抢先的抓住了竹竿。
傅南珠是跑到最近的一户人家家里,直接推了篱笆门进去拿的竹竿,看到何冬香抓住了竹竿她只是皱了皱眉头,和边上的妇人们一起将她拉了上来。
没了何冬香这个累赘,柳大娘更是自在的游上了案。
“天……天杀的……这个……这个小贱人……想害我。”何冬香上岸后,浑身都湿透了,发髻也乱了,湿哒哒的头发黏在一起活活像一只秃毛鸡,这冷风一吹嘴唇泛青哆嗦着还要骂傅南珠。
偌大柿子树下,傅南珠双手抱着腿坐在凸起的树根处,她身前就两个装满了柿子半人高的竹筐,秋风呜呜的一阵又一阵吹得她心里毛毛的。
“我有什么好怕的,我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什么东西?”傅南珠正说着突然听到了落叶被踩碎的声音,吓得从地上捡了一根枯树枝,背抵在柿子树干上死死的盯着发出声音的那个地方,生怕冒出只野兽来。
半暗不明的地方走出来一个人影,身材颀长,只听他说道:“南珠,是我。”
是战云霄,傅南珠像是受惊小兽一般的身体松懈了下来,看着战云霄走近,脸颊微红没想到自己的名字从他的口中说出来很是动听。
“战哥,你下工了?”
“恩,有人说你们上山摘柿子了,半山腰上遇到了娘和小妹。”战云霄平淡的把事情的过程说了一遍。
傅南珠这才看到战云霄手上还拿了根扁担,是有备而来的,这男人看起来沉默寡言的,没想到心思还是细腻的很。
她正想着,战云霄已经将两个箩筐用绳子绑了起来分别拴在扁担的两头,他微微蹲下身子,扁担就稳稳的搭在他的肩膀上了。
傅南珠突然想到了什么,小跑着跟上战云霄的大步,呼吸急促的问道:“那你知道我答应了香菱娘还钱的事。”
“嗯。”战云霄目视前方,心情毫无波动。
那他这是什么意思呢,傅南珠心里倒是忐忑了起来,是觉得自己这么做给家里添麻烦了所以故意摆出这个样子?她在心里揣度着。
似乎看出了傅南珠的不安,战云霄微微侧过头,可以看到他高挺的鼻梁和棱角分明的侧脸,他安抚一般的说道:“钱迟早要还的,你不用担心,不够我再想办法。”
“等卖了柿子就够了!”傅南珠咧嘴一笑,露出一颗虎牙。
战云霄看着小媳妇的模样,嘴角也不自觉的微微勾起,只觉得她有些天真烂漫。
等到他们下山回到家里的时候,战老太已经将收来的柿子放在院子里,人在灶房里面忙活着,炊烟缓缓的升起。
晚饭也没什么值得期待的,就是水煮红薯,甚至个头比中午的更小一点,夜里不干活睡着了也就没那么饿了。
吃的简单连碗都不需要洗,战老太正用葫芦瓢舀水在侍弄她养在灶房的菜,傅南珠就在油灯下就挑选起了柿子。
“你干什么呢,还不去睡觉,这都是一道卖给贩子的,你挑拣了大小也不能多卖钱。”战玲儿托着下巴盯着傅南珠,心里头对她满满的都是成见,觉着她干啥都是在浪费,至少现在就是在浪费灯油。
“我听人说过一种柿子的做法,想试试,若是能做出来肯定就卖的比闷柿子贵。”傅南珠一边挑拣着柿子,一边想到了前世的那人,她简直是光芒万丈的存在,只要是有她在的地方,总有一些不可思议的东西。
而她只紧紧学了几样做吃食的法子,只希望能派上用场。
“哟,柿子还能做出花来啊。”战玲儿翻了个白眼,嫌弃的拍拍手,朝自己屋里走去她要睡觉了。
“儿媳妇,别听玲儿的,你有想法是好事儿,就是咱们家里穷……”战老太自然是不想让傅南珠折腾的,家里能换点钱的就这些柿子了,但是看着傅南珠亮晶晶的眼眸不忍心说下去,只把话头拐了个弯儿,“那你弄吧,别费太多柿子就行。”
傅南珠将头点的和小鸡啄米一般,她就做一缸试试。
战老太浇完了水也去休息了,摘柿子忙了一天都累了,傅南珠抬头只看到了战云霄还在灶房里看着她捡柿子。
战云霄的浓睫颤了一下,将目光看向那些柿子,声音低沉的道:“我能帮你什么忙吗?”
“战哥,你信我?就不怕我搞砸了吗?”傅南珠的掌心握着一个柿子,知道现在这小小的柿子就是全家人的希望了。
“没事,我再给张大户干两年就是。”战云霄一笑,笑容里带着豁达。
傅南珠鼻尖一酸强忍着泪意,原来这就是她嫁的男人,多好的人啊。张大户那里的活计累得很,完全将人当牛使,现在农闲也让人去开山地,都是重活累活,要是不间断的干两年人绝对吃不消。
“放心,我一定能成的。”傅南珠将挑拣好的柿子放在一旁,脑海里早就回想起了脆柿子的做法,“战哥帮我烧点水,手摸着温温的就成。”
一边把事情交给战云霄,她自己先是挑选没有发软没有破皮的柿子,用水洗干净了,战云霄那边的锅也烧好了。
傅南珠将柿子一个个整齐的放在土灶的锅里,再把战云霄烧好的温水倒进去,战云霄站在一边看着,虽然不明白她做这些的意义,但是就安静的瞧着。
忙完盖上了锅盖,傅南珠抬起袖子擦了擦汗,粉嫩的面颊上露出笑意,“好了,战哥,这样能去掉柿子的涩,现在烧完的炭火堆还有温度,早晚换一次温水,泡个三天柿子就能吃了,和咱们闷得软柿子不是一个味儿的。”
“恩。”战云霄重重的颔首,像是格外的信任一般。
傅南珠却猛的拍了一下脑门,咬着唇道:“这得三天呢,咱们吃饭要用锅灶怎么办?”
“不碍事的。”只见战云霄说着从旮旯窝里搬了一个小缸过来,下面是砌了泥的,是简单的缸灶,一般家家户户都有一个,家里来客人的时候一口锅灶不够就在用这缸灶炒菜做饭都行,而且小巧不占地方。
“嗯。”傅南珠点点头,反正家里穷每日都是水煮红薯,缸灶也够用了,“战哥,咱们早些去休息吧,明儿还要摘柿子。
她不自觉的打了个哈欠,今天捡了一天的柿子又累又困的,她就急忙的拉着战云霄的胳膊回房了。
两人上了床,今天是有心无力的一晚。
才两天的相处,倒是比前世一辈子的相处还要亲近些,傅南珠也没有不好意思,自然的抓过战云霄的胳膊,抱着他温暖的手臂就睡去了。
傍晚寒风乍起,战家土胚房子的茅草顶被吹得呼呼的。
屋顶的茅草是被大石头压住的,因西北风而被吹落了许多下来,篱笆院子里一片狼藉,不过这并不影响院子里村民们吃酒席的热情,今儿可是战云霄娶妻的好日子。
寻常娶亲除了富户摆酒席,穷的那些都是一辆驴车将盖着红盖头的新娘子拉回家来便作罢的。
战家又是临水村出了名的穷,战老太也是捏着一文钱打十八拳都不放的性子,没想到破天荒的摆了两桌,席面上还是带油水的,不掺假的带着油皮的大块猪肉一碗。
村里每户人家派一个人来吃酒席,连汤汁都用馒头给揩干净了,吃得哼哧哼哧欢畅着呢!
“啊——”
土胚房子最里屋,洗的都快要发白的红色被罩子充当的喜被下,新娘子动了动眼皮子,忽然惊恐的睁眼惊呼,只是她的惊呼完全被外面热闹的酒席声给掩盖了。
傅南珠眼珠子转溜了几圈,手颤抖的在自己的脖子上摸了两下,随后紧紧的捂住,喘了口粗气,“我,我没死……”
朝中文臣联合起来欲弹劾战功赫赫的当朝大将军战云霄,而她偷到了这个装着可以置战云霄于死地的证据的锦囊想要送去给他,算是弥补自己对他的亏欠,却在大路上遇到了山贼要了她的性命,夺走了锦囊。
当然她也没让那个山贼好过,拼着命也咬下了他一口大腿肉。
傅南珠脑子有些混沌,她缓缓的坐在床沿上,一双杏眼在屋里扫过,总觉得很熟悉却想不起来这是在哪儿。
猛然间想了起来,瞳孔骤然放大——这是十年前她嫁给战云霄时的婚房。
土胚的墙面随着一阵风挂来掉了泥灰下来,战家买不起红烛,就用红纸包了一双白蜡烛,此刻正滴答的流着烛泪呢。
所有的东西,都与记忆中的重合了起来,傅南珠也发起了呆。
“瞧这些碗吃得比狗舔得都还干净,肯定把家里最能吃的给派来了。”外头的吵嚷的声音渐渐散去,传来战家小妹战玲儿的满腹牢骚。
“今天是好日子不许瞎说,你哥成家了你爹在天之灵也欣慰了。”威严而苍老的声音斥责了战玲儿,随即又同今夜的主角说道,“霄儿这里不用你收拾,去陪你媳妇儿。”
“嗯。”
熟悉的声音正是来自前世那个任她予取予求的男人,战云霄。
傅南珠心里翻江倒海了起来,柳叶眉也不知不觉的蹙了起来。这一切都符合了她的猜想,她死了却回到了十年前,她嫁给战云霄的这天。
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前,傅南珠感觉嗓子眼被堵住了一般,嘴里的热气呼出来都凝成了白雾,眼眶愈发的红。
蜡烛晃动的光影落在战云霄的脸上,他高挺的鼻梁在脸上落下了一小块的阴影,薄唇微抿着,微微凹进去三分的眼眶显得五官更加的立体,这么一张脸在庄稼汉里无疑是夺目的,他紧紧的盯着傅南珠的脸,剑眉拧了起来。
他闪烁着星子一般的黑眸里倒映着的是傅南珠惨白的小脸,看着甚是委屈,听娘说刚才她一直在房里哭。
战云霄握紧了拳,黑长如同鸦翎的睫毛掩盖住他黑眸中的光亮,“你若是不想嫁给我,明日我就将你送回去,咱们各自嫁娶。”
还是与前世一般的说辞,傅南珠的唇角微微勾了起来,上辈子她吞了墙洞里的耗子药让战家在新婚之夜闹得人仰马翻的,也将战家人得罪了遍。
这辈子她早早的抠出了墙洞里的耗子药,利落的将其丢入了夜香壶里。
“想嫁,我自然是想嫁给你的。”傅南珠微微湿润的眼睛亮晶晶的带着真诚,语气还有些急迫完全没有少女的娇羞。
战云霄的剑眉抖动了两下,不禁怀疑她话里的真假,只好坐在条凳上默默的看着地上微有些凹凸的结实的土地面。
没一会儿,战老太从屋外敲了几声门,端了一个粗陶碗装着的细白面做的面条来给她吃。
战老太常年身子不舒服,脸上没养什么肉,平时不笑的时候看着淡漠,如今脸上挂着亲切的笑容倒是晃了傅南珠的眼。
原来婆婆也有待她这么好的一面,可惜前世一进门她就吃老鼠药自杀丢尽了战家的脸,倒是将家里的人都得罪了遍。
“这一天辛苦你了,吃点面条垫垫肚子。”战老太看着傅南珠唇红齿白皮子嫩的好模样,心头是满意的,再想到这新媳妇在家是独女难免被父母养刁了性子就有些头疼。
她接着又敲打了几句,“嫁进我们老战家就是我们老战家的人了,就算再惦记爹娘也可别掉眼泪了,仔细哭坏了眼睛。”
“嗯,谢谢娘。”
“吃了碗筷先留在房里不打紧的。”
战老太见傅南珠双手捧过了碗,又说的一口好话,知道这个媳妇是懂礼的当下更满意几分。走得时候还贴心的将门带上,嘱咐他们早些休息。
屋里没什么大件家什,就一张条凳,战云霄坐在那儿傅南珠也就挨着他坐,察觉到身旁的男人连腿都绷紧了,傅南珠低头露出了一个浅笑。
这一切好像都和前世不同,傅南珠决心这一回她绝不会像前世一般犯蠢。她握紧了筷子,小口小口吃起了白面条,这在村里可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面条下还有个嫩嫩的水铺蛋,这怕是战家最后的一点好东西了。
“战哥,我吃不下了。”傅南珠用胳膊肘碰了碰身旁的男人,泛着水色的杏眸盯着他,剩下的小半碗面条就被战云霄接了过去,他三两口便吃完了。
前世他好似也会吃自己剩下的饭食,可满心满眼装着别的男人的自己却置若罔闻,甚至还在战云霄去当兵后做出与人私奔的事,现在想来傅南珠恨不得给自己一个耳刮子。
她晃神的功夫,战云霄已经吃完了。
“夜了,睡吧。”傅南珠芯子里可不是十六岁的小姑娘,心里甚至有些期待,她脱了袄子就躺在了床上,把头埋在了充满皂角香的被子里。
战云霄随即走到床边窸窸窣窣的脱衣也一同钻进了被窝里,谁知他竟然合衣而睡,闭着眼就假寐起来了,没有进一步的举动。
傅南珠想到前世那几个罕有和战云霄同床的夜晚。
她都是拿着剪子抵着自己细嫩的脖子以死威胁的,不叫他对自己有非分之想,后来逼得他只能打地铺,再后来他就睡在战老太的屋里,战老太则去和战玲儿一屋。
再看看眼下,她心里倒不是滋味了,从被窝里探出一只小手在战云霄的肩头推搡了一下,“战哥,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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