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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异录:被截运后,他要手刃仇敌小说结局

北国之鸟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你是咱们苗寨巫族后人,你现在本事练得如何?”族长问道。我摇了摇头说道:“这些年一直在读书,并未练本事。”“那书读得如何?”族长问道。“读得七七八八。”“读书好哇,比打打杀杀强,咱们苗寨剩不下几个人了,你这次回来,还打算走吗?”族长问道。“走,明天早上就得走。”我说道。“怎么那么快就走,不多呆两天?”“家里那边还有事情没做完,当年我在寨子里埋了些东西没拿走,这次回来拿一下,顺便我想问问族长,您可知道九阴绝脉?”“九阴绝脉?”族长眉头皱起。“年轻时候和你外公闯江湖那会儿听过,不治之症,好像没得救。”“苗寨的蛊书里没有相关记载吗?”我问道。族长摇了摇头说道:“当年打了败仗,咱们寨子的万卷蛊书被那老道士烧得一干二净,巫族那一脉的秘卷更是被...

主角:黄素素徐凉   更新:2024-11-10 11:3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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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黄素素徐凉的其他类型小说《灵异录:被截运后,他要手刃仇敌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北国之鸟”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你是咱们苗寨巫族后人,你现在本事练得如何?”族长问道。我摇了摇头说道:“这些年一直在读书,并未练本事。”“那书读得如何?”族长问道。“读得七七八八。”“读书好哇,比打打杀杀强,咱们苗寨剩不下几个人了,你这次回来,还打算走吗?”族长问道。“走,明天早上就得走。”我说道。“怎么那么快就走,不多呆两天?”“家里那边还有事情没做完,当年我在寨子里埋了些东西没拿走,这次回来拿一下,顺便我想问问族长,您可知道九阴绝脉?”“九阴绝脉?”族长眉头皱起。“年轻时候和你外公闯江湖那会儿听过,不治之症,好像没得救。”“苗寨的蛊书里没有相关记载吗?”我问道。族长摇了摇头说道:“当年打了败仗,咱们寨子的万卷蛊书被那老道士烧得一干二净,巫族那一脉的秘卷更是被...

《灵异录:被截运后,他要手刃仇敌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你是咱们苗寨巫族后人,你现在本事练得如何?”族长问道。

我摇了摇头说道:“这些年一直在读书,并未练本事。”

“那书读得如何?”族长问道。

“读得七七八八。”

“读书好哇,比打打杀杀强,咱们苗寨剩不下几个人了,你这次回来,还打算走吗?”族长问道。

“走,明天早上就得走。”我说道。

“怎么那么快就走,不多呆两天?”

“家里那边还有事情没做完,当年我在寨子里埋了些东西没拿走,这次回来拿一下,顺便我想问问族长,您可知道九阴绝脉?”

“九阴绝脉?”族长眉头皱起。“年轻时候和你外公闯江湖那会儿听过,不治之症,好像没得救。”

“苗寨的蛊书里没有相关记载吗?”我问道。

族长摇了摇头说道:“当年打了败仗,咱们寨子的万卷蛊书被那老道士烧得一干二净,巫族那一脉的秘卷更是被列为禁术,都被销毁了,你外公要是在世,也许知道,可惜你那时太小,就算他口头传授给你,你也记不住多少。”

“嗯,我也就随口问问。”我摸着肚子说道。“族长爷爷,我去你家吃个饭吧。”

族长哈哈大笑,说道:“我早就听到你肚子咕咕叫了,走,回家吃饭。”

苗寨民风淳朴,热情好客,尤其对外出归来的游子。

我在族长家吃饭期间,周围的邻居有的送来煮好的鸡蛋,有的则送来一些很多年没吃过的山宝。

入夜之后,灯火渐熄。

我想起很多年前外公在世的时候,趁大家都在睡觉时,外公就会偷偷把我叫醒,让我和他到山上抓毒虫,辨草药,并且让我背诵一本古老且拗口的经文。

我那时候根本不知道那本经文上记载的文字是什么意思,外公说以后等我长大自然会知道的。

外公还教了我一种手诀,这手诀非常古怪,不同于任何手诀,并非想学就能学成。

手诀必须要从小练习,将手指反方向掰向手背,直到十根手指全部可以贴在手背,形状如逆反的莲花,所以叫逆莲花手诀。

那时候我在寨子里无时无刻不在练习,每到指骨变形,外公就用毒虫和草药给我泡手指。

六岁那年外公离世,他临死前还叮嘱我,一定要手诀牢记,因为在我生死危急时,逆莲花手诀可以救我的命。

后来随母亲去大凉山后我也没忘外公的叮嘱,时常练习,同学们看见我能将手指掰到手背上,都以为我有软骨病,直到我八岁时失去记忆。

后半夜时,我悄悄起身来到祖宗祠堂的后方,这里有一座嵌在山壁里的石像,正是巫族信奉的神明——巫神。

因为早年战争的原因,苗疆大败,为数不多的部族分支组成了如今的苗寨,所信奉的巫神也被禁止膜拜。

我以巫族礼仪向巫神神像跪拜之后,来到我家的老房子后面挖出一口大缸。

大缸打开,里面一股扑面而来的腥臭味直冲鼻腔,细微的振翅之声传来,下一秒,一道黑影窜向我的手臂,在我的手臂上破开一道口子,血液流出,它贪婪地吮吸。

“果然只可以存活一只。”我忍着疼,小声说道。

这只蛊虫叫黑甲虫,原本只是苗疆大山内的一种常见毒虫,如今已经是一只虫王。

我才刚学会走路那会儿爷爷就已经在教我捉虫豢养,将毒蛇、蜈蚣、蜥蜴、甲虫、蚕、灰蛾等四十九种毒虫密封于瓮缸之内七七四十九天,让他们自相残杀,最后活下来的那只就是虫王。


“那我明天一早带着我妈先离开大凉山一段时间。”我说道。

“不,你自己离开大凉山,不要惊动任何人。”父亲说道。

我眉头紧皱,看向父亲问道:“大凉山将遭逢大难,我不该把母亲一并带走吗?”

父亲叹了口气说道:“尽管难以接受,但是你母亲没有你看到的那么简单,过了这么多年,身为父亲,看到那么多恶人欺你辱你,我无能为力,深感惭愧,如今只想要你平平安安地活着。”

“我是说,你为什么要这么说母亲?他是你的结发妻子。”我一时间难以接受。

父亲顿了许久,说道:“前天晚上,给张家人托梦的不是盘姑,是你母亲,杀张俊生的也不是我。”

“这怎么可能?”我心中大惊,一时间无法想通其中原委。

父亲接着说道:“你母亲是苗寨大巫的女儿,她是身怀巫蛊之术的,她在我体内中了蛊,无论我在哪,她都知道,所以当年她才能准确无误地带你来大凉山,这些年来,我被困在矿洞之内她也感应的到,但她一直没来找过我,我不知道为什么,也不知道她为何要把杀张俊生的事情引到盘姑和我的头上。”

“可是母亲就算会巫蛊之术,也不可能杀得了张俊生吧。”我惶恐说道。

“苗寨巫蛊术曾经让天下道门闻风丧胆,不管是不是你母亲杀的张俊生,但前天晚上出现在张家门口的是她无疑,而且,你八岁前的记忆之所以消失,也是被你母亲用秘法封印了。”盘姑说道。“还有一件事情连你父亲也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你,这事对你来说很残忍。”

“什么事情?”

“关于你状元被张家顶替的事情,也许你母亲从始至终都知道。”

“你胡说!”我声音发颤反驳,指着盘姑说道。“我不准你这么说我母亲。”

我眼睛通红,一时间难以接受。

一直以来我都以为是自己的脑子摔坏了所以才记不起八岁以前的事情,就算如盘姑所说,母亲用苗寨秘法封印了我的记忆,那也一定是有原因的。

但状元被顶替的事情,母亲决不能有任何参与。

我记得在我第一次高考结束之后,我还信心满满地跟母亲说,等过些天燕京大学的通知书下来后,县里和学校都会奖励几万块钱,到时候先带母亲治病,剩下的钱我再去大点的医院查查脑子,把失去的记忆恢复。

成绩公布之后,母亲和我一样着急,忙前忙后托人找关系想要查查我的成绩,之后每一年高考,他都和我一样满怀期待,又忐忑难安。

如果这一切都是谎言,都是母亲一早就知道的,那她也太可怕了。

因为三年落榜,我走投无路,荒废多少岁月,受尽多少白眼,到头来这个局,母亲竟然从头到尾都知道?

我不信。

盘姑叹息,有气无力地说道:“正道啊,你不愿说的事情,我替你说了,我死之后,身后事就交给你了,不久之后,大凉山的灾难来临,地脉打开,龙气上涌,望月鳝定然会趁机渡劫,那是你唯一的机会了。”

盘姑说完,身上的灰炮腐朽,整个人像是泄气的皮球塌落下来,恢复成一只灰白相间的大老鼠模样。

父亲眼神悲戚,看向我说道:“盘姑对我徐家有恩,你醒来之后,来到黄龙河边上点燃一根香,盘姑的肉壳自然会出现,你将她的肉壳找个地方安葬,肉壳之上撒一些香灰,之后你就离开大凉山吧。”


我闻言心中大惊,一把将脖子上的六眼天珠扯下来。

“这天珠之内,怕是藏了东西。”

六眼天珠是黄瘸子当初找我帮忙救黄素素时赠给我的藏传宝物,一直以来我都佩戴在身上,寸步不离。

当初我在山沟里睡觉时被邪祟盯上,也是六眼天珠替我挡了一灾,郭瞎子却说它是邪物?

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郭瞎子死到临头,还要栽赃嫁祸给别人有什么意义?

我半信半疑地将六眼天珠猛然掰断,却发现在天珠之内,竟然真的藏了东西。

是一撮灰色的毛。

此情此景,我不寒而栗。

招邪下降,向来是以毛发为引子。

我的脑海里忽然响起第一次见黄素素的那天晚上,我临走之时,黄素素跟我说的那句话。

“你要小心我爷爷。”

我也突然意识到,就是从那天起,我开始夜里无缘无故怕冷,气弱体虚,噩梦连连,精气神日渐衰退。

“老大小心!”

刘老汉一声大吼,手持木桩,一棍砸在郭瞎子的脸上,当即将郭瞎子砸得面目全非,当场死亡。

而郭瞎子不知何时手里多了一个铜铃铛,铜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山林里回荡。

“这些修道的人真是难杀,受了这么重的伤,加上中了毒都能撑到现在,要是光明正大地找郭瞎子算账,怕是真要死在他手里。”我心有余悸说道。

“老大,接下来怎么办,把他就地埋了?”刘老汉问道。

“不用。”

我掏出火柴,将郭瞎子点燃焚烧,他身上被酒水淋湿,刚好可以焚尸灭迹。

“这条山道平常没什么人走,晚上不会来人,你先回去休息吧,我还得去一趟郭瞎子家,黄瘸子在那正等我。”

“那尸体和血迹怎么办?”刘老汉问道。

“明天一早我来处理,这件事不要告诉其它人,郭瞎子消失不见,张家一定会查到底的。”

“那好,我就先回去了,你也小心点。”刘老汉说着,看向地上破碎的酒罐,大为可惜道:“浪费了我这罐子好酒。”

刘老汉走后,我望着被烈火灼烧的郭瞎子尸体,依然有些想不明白。

黄瘸子当年寻龙鱼救了我的命,又让亲孙女和我定下婚约,如果他想要害我,大可以见死不救,可郭瞎子却死不承认我家周围的定魂锥是他埋的,也不承认给我的符是招邪纳祟的催命符。

我实在想不通。

直到郭瞎子的尸体被烧焦,我才向郭家村的方向走去。

等我赶到郭瞎子家的附近时,正看见一条硕大的望月鳝被困在一汪水塘里,水塘周围全是带刺的木桩,上方覆盖着渔网,望月鳝正奋力挣扎。

黄瘸子不知用什么方法将望月鳝引入了他布置的陷阱里,此时望月鳝极力摆动身躯想要挣脱身上的渔网,黄瘸子一只手托住渔网底部,另一只手则不停地向望月鳝身上撒着某种颗粒,见我到来,他连忙喊道:

“还愣在那干什么,帮忙撒盐,这几袋盐全都倒在这畜生身上!”

我闻言连忙抱起一袋盐泼向望月鳝,登时烧得望月鳝发出凄厉惨叫。

鳝类的表皮光滑粘稠,特别惧怕盐,小时候我和村里的伙伴到河里抓黄鳝时往黄鳝洞里倒入一小把盐不出半分钟就可以把黄鳝赶出来。

望月鳝虽体型巨大,天性还是惧怕盐的,黄瘸子为了擒住望月鳝,不知在哪弄了几大袋的细盐。

望月鳝的表皮被盐水灼烧起皮,吃痛之下更加疯狂乱撞,黄瘸子双手托住渔网,被甩得七荤八素,眼看要松手,我连忙上前帮忙托住渔网。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这陷阱里的鱼虾掺和了多少麻痹神经的毒药都起不了作用,望月鳝的一身精气神都集中在双眼,你得去戳瞎它的眼睛,不然把我们俩被耗死它都不死。”

我闻言,只好抄起腰间的短刀冲向望月鳝,望月鳝见我冲向它,当即被激怒,不顾被木桩划破肚皮的疼痛,一尾巴将我扫飞出去。

这一扫尾把我打得四肢发麻头脑发懵,肋骨还不知断了几根。

“用这个。”

黄瘸子喊了一声,从身旁的草丛里拿起一根黑色的长矛丢给我,与此同时,他拽住渔网的另一只手脱了网,望月鳝当即冲出鱼塘,一连撞翻三层木桩陷阱,连同外围渔网也都撞翻,向我冲来。

我手持黑色长矛,等望月鳝临近时,一个侧身低冲,猛地将手里的黑色长矛刺进望月鳝的眼珠内。

黑色长矛无比锋利,竟直接贯穿了望月鳝的双眼,一股腥臭味窜出,望月鳝挣扎,发出凄厉嘶吼,巨大且长的身躯扭曲成一团,来回扭曲翻转。

黄瘸子气喘吁吁地跑来,在望月鳝的动作慢下来之后,趁机抽出黑色长矛贯进望月鳝的头颅里,直到望月鳝死透了才停止。

“郭瞎子死了?”黄瘸子一边问我,一边撬开望月鳝的头骨,将胳膊伸进望月鳝的头颅内,像是在找什么。

“死了。”我捂着胸口,咳血说道。“他临死前说了一些话,我有些不明白。”

“不明白就对了。”黄瘸子说道。“郭瞎子这个人,把阴阳术数学得明明白白,临死前无非说的是一些迷惑人心的话,你要是信了,那就上当了,当年破四旧,他为了保全自己,连自己父亲和儿子都出卖,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可是……”

我刚要询问关于六眼天珠的事情,黄瘸子忽然起身,眉头紧皱道:“不对,这不是你看到的那只望月鳝。”

黄瘸子如此说,我这才发现眼前的望月鳝在体型上比我之前看到的那条确实小了不少,黄瘸子看向望月鳝的腮部,继续说道:“这条望月鳝没有长鳝鳍,而且头颅之内也没有生出内丹,最多不过百年,看来郭家的祖宅里养了不止一只,郭瞎子的尸体呢?”

“还在山道上没动。”我说道。“怕是已经烧焦了。”

“快带我去看看。”黄瘸子说道。“百年的望月鳝不可能长这么大,这条望月鳝身上有股阴尸的气味,是长期吞食腐尸和在阴河里浸泡的结果,养这种邪物,得和人结契共生,要是主人死了,那望月鳝必然遭受重创,颓靡不振,你先把郭瞎子杀死,我这边却没有影响,说明这条望月鳝,是没有和郭瞎子结契的。”

黄瘸子一边和我讲起道家门人豢养邪物的禁忌法门,一边和我赶向郭瞎子尸体所在的地方。

然而当我们到达尸体所在地时,郭瞎子的尸体却不见了。


“还好我提前留了后手,在上风口点了这迷迭香,不然二十几人,还不好对付。”张仙师冷冷说道。“把他们都扔下去!”

张发和张财闻言,互相看了一眼,抬起一名壮汉就扔进了矿池之内。

矿疖子蠕动,很快将这名壮汉吞没。

哭声和求饶声此起彼伏,张保也在原地发抖,一直盯着躺在地上的父亲。

“大哥,就剩徐正道了。”张财走到张保跟前,递给张保一把铁锹。

张仙师哼了一声说道:“结拜兄弟又怎样,终究不是我们张家人,不是一条心,今天的事情要是透露出去,你们就是有十条命也不够杀的。”

张仙师说完,张保的眼神也逐渐凶狠,拿着铁锹狠狠地砸在父亲的头顶。

父亲被推到矿池内之前,一只手死死地抓住张保的裤腿,满是不甘。

“照顾好他们娘俩,别伤害他们。”

那时候的我躲在矿洞阴暗的地方,死死地捂住嘴,眼睁睁地看见父亲被推入矿池。

“好了,矿池之内矿疖子一百零八具,对应一百零八个活人,今晚的二十几口人,可保三年不出状况,我会利用龙虎山的势力帮你们拿到矿山开采权,矿山开采之后,等你们有了钱,把其余矿疖子的祭祀品给补上。”

张仙师和张家三兄弟走后,我慌忙跑到矿池边上想要把父亲拉上来,那矿池里浸泡着百余具矿疖子,一些没死透的人还在挣扎。

我一边哭一边喊着父亲的名字,忽然一只手从矿池中伸了出来,我以为是父亲,连忙抓住他的手想要将他拉上来。

但是没成想, 那只手却猛地将我拽进了矿池,矿池内黑水粘稠,往我口鼻内猛灌,绝望挣扎间,身下突然被顶了起来,我顺势爬到岸上,头也不回地往洞外跑,惶恐之下不知撞到了什么,登时晕了过去。

迷迷糊糊间,我看到一个人将我抱起来,这人走起路来一瘸一拐,我拽着他的衣角哭着说道:“去把我爸救出来。”

那人看了我一眼,捂着我流血不止的额头,正是十八年前的黄瘸子。

黄瘸子叹了口气说道:“你爸,回不来了。”

我从噩梦中惊醒,头脑一阵剧痛。

时至深夜,母亲已经离开了我的房间。

“原来父亲是被张家人杀死的。”我咬牙切齿说道。

其实一直以来,我心里都有这个猜测,只是不知道事情竟有这般原委。

当年在山洞里,是黄瘸子把我救出来的,但是他一直没有告诉我这件事情。

原来那天晚上,不仅是我亲眼目睹了张家三兄弟血祭二十多条人命,黄瘸子也看到了。

那年我醒来之后就失去了之前的记忆,我时常问母亲,父亲去了哪里。

母亲一开始告诉我父亲是去外地打工了,后来干脆就不说话,每次我一问,她就哭,见她伤心,后来我便不再问了。

我起身来到母亲的房间,想要告诉他我已经想起了父亲,但是母亲却并没有在自己的房间。

我浑身是伤,走一步脑袋都疼,只能在母亲的屋里等她,不知不觉间睡着了,这么一睡,就睡到了第二天天亮。

天光微亮,母亲在门口叫我起床,早饭她都已经做好了,我有些发懵,发现母亲的脸色好了不少,她穿着苗寨的衣服,身上银光闪闪的,那一刻我仿佛看见了她年轻时的模样。


“小仙师只是试探我的实力,不会真动手杀我,龙虎山名声在外,怎会滥杀无辜。”黄瘸子咳血,半跪在地上说道。

张俊生哼了一声,说道:“我师傅让我必要时候杀了你,生怕你是道门高人,有坏了他在大凉山基业的风险,现在看来,你确实是草莽一个,算了,饶你一命吧,一个穷乡僻壤能出什么像样的高人,杀你毁我名声。”

张俊生说完转身就走,走的时候还阴恻恻地看了我一眼,满是挑衅。

张俊生走后,我连忙放下钢叉扶起黄瘸子。

黄瘸子回头看了一眼刘老汉,拾起地上的死狐狸,在我的搀扶下出了门。

路上,黄瘸子似乎是疼得走不动路,蹲在路边大口喘息,他擦着嘴角的血,目中失去神采。

我不知为何心中一酸,这才意识到黄瘸子已经垂垂老矣,是个暮年之人。

“当初张仙师在试探你,这个张俊生也在试探你,你只是贫困山区的一个风水先生,他们在怕什么吗?”我忍不住问道。

黄瘸子说道:“道家之人,首重传承,想要学点真本事没那么容易,很多人拜入道门十年而无一技,尤其是他们知道我会观山望气,还有降妖破煞之法,不会轻易放过我的,一个普通的风水先生,不该会这么多。”

“这些郭瞎子不也都会吗?”我问道。

“郭瞎子不一样,他祖上有据可查,所传之术无非是些旁门左道,龙虎山不会放在眼里,他们会根据我的本事,推断我师傅的名讳,有些事情我暂时还不能告诉你,以后你会知道的,只是如今我预感到自己大限将至,时间不多了,还有很多事情没做。”

“有什么事情我可以帮你做的?”我问道。

“你帮不了,我不用扶,暂时死不了,不能让素素知道我受伤。”

黄瘸子摇了摇头,捂着胸口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回到家后,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听着隔壁母亲传来的咳嗽声,心乱如麻,彻夜难眠。

母亲这些年一直饱受尘肺病的折磨,时常咳血,以前每年都会去医院洗一次肺,随着这些年的经济发展,钱越来越不值钱,去医院的费用也水涨船高。

大凉山一共就一家医院还是张家开的,洗肺加上后期的医药护理大约要两万块,本来我想月中再牵着牛去镇上卖钱的,如今九月秋来,正是牛犊长膘的时候,多喂个十天半个月能多卖一千块钱,我家的三头牛大概能卖四万块,到时候一半给我妈看病,一万块钱买几只小牛犊,剩下一万我再琢磨着做点小生意贴补家用。

但母亲的咳嗽这几天越发严重,所以我决定明天赶早就把三头牛牵到镇上卖。

第二天我一大早牵着牛朝镇上走,才刚出村子不久就听到身后有动静,我回头望去,却见小哑巴嘴里阿巴阿巴地向我跑来。

“你爸让你来找我的?”我问道。

小哑巴气喘吁吁地点头,接着指向我家的方向,又比划起来。

“我家出事了?”我问道。

小哑巴再次点头,示意我快点。

我闻言连忙牵着牛往回走,到了门口,只见我家附近停满了大大小小的车。

来的都是张家的人,不仅有张保、张发和张才,连龙、虎、豹三兄弟都在。

只见张龙的怀里正抱着张大象,张大象面色惨白,毫无生气,看起来已经是病入膏肓的样子。

半个月前,我和黄瘸子破坏张家的祖坟地时,曾有一条小金蛇溜了出来,被我一铁锨打死,那时黄瘸子就说张家只有一个独子,小金蛇被杀,那张家独子必然会生一场大病。

没想到过了这些天,这张大象竟然快病死了。

张家有钱,什么药都用得起,可张大象生病之后,看遍名医也瞧不出个所以然。

几天之前,一个知名的老中医说张大象有可能是得了癔症的一种,叫蒙心窍,吃一颗安宫牛黄丸会转好。

这安宫牛黄丸听起来常见,但却极其难得,非得是八一制药厂生产的第一批带有同仁堂字样的安宫牛黄丸才能起作用,这种药丸初代成分蕴含犀角和各种名贵药材,可以解毒开窍,断货了几十年,有价无市,有钱都买不到,哪怕张家有钱有势也找不到一颗。

眼看束手无策的时候,张保想起了一件事,就是他年轻时候借我爸的自行车,一不小心摔倒,导致自行车车把撞到了心窝,之后他就得了失心疯,几个人都摁不住。

后来是我爸从家里拿了一颗药丸给了吃下去才好转的。

徐家沟很多人都知道我和我妈是从苗寨来的,张保年轻时候和我爸是拜把子的兄弟,无话不谈,他也自然知道我妈来自苗寨,所以就带着一群人来我家找药了。

母亲听说张保要找的是当年救他的那种药救孩子,当下就把樟木盒里装着臭药丸的药瓶拿了出来。

张保接过药瓶,连忙递给随行而来的老中医,那老中医打开药瓶闻了闻,说道:“比安宫牛黄丸还要烈一点,不过肯定是好药。”

张保闻言,连忙让张龙把药丸喂给奄奄一息的张大象,区区十分钟,张大象的脸色就有所好转,并且吵着要喝奶茶。

见药丸没有问题,张家人紧绷的脸这才缓和下来,搬了几箱苹果放在我家门口就离开了。

张家人走后,我将牛拴在牛棚上,有些埋怨道:“妈,你怎么把整瓶药都给他们了。”

“张家那孩子病危,我也没多想就给他们了,反正这些药咱也用不上。”母亲说道。

“你没看见他们一个个神情多紧张,万一药丸不管用还得找我们算账,安宫牛黄丸以前我听过,有价无市,少说能卖两万一颗,这药一颗就够救你一次命的。”我说道。

“上哪有这么贵,咱救了你张叔家的孙子,以后求人办事也好办,再不济也就当行善积德了。”

母亲的话让我无力吐槽,我知道她这些年供我上学很辛苦,所以从来不和她吵。

听说张大象吃了药丸之后,当天晚上大有好转,第二天就变得生龙活虎起来。

但令人没想到的是,张大象好转的第三天,徐家沟就被他弄死了个人。

死的人正是小哑巴。


山道之间,地上残留着大量血液和尸体烧焦的痕迹。

黄瘸子俯身查看,手指摸向地面,隐约可见一层透明的黏液。

月光照射之下,那条黏液所留下的银光穿梭山林间直通郭瞎子住所的方向,我和黄瘸子一路追踪来到郭瞎子家,很快找到了郭瞎子家的地窖。

地窖之内腥臭难当,除了一些铁链和人的骨骼组织,只有一条巨大的皮蜕蜷缩在角落,而在郭瞎子家周围的河流里,遍布大量的黏液痕迹,很显然那条即将化妖的望月鳝逃到了河里。

我和黄瘸子这一夜体力消耗巨大,就算找到望月鳝也无力对付,只好先返回徐家沟。

之后的几天我一直在家休养,放牛时会牵着牛前往黄龙河的附近查看一番。

黄瘸子说,黄龙河所处的方位是张家第一个煤矿山所在的矿眼,下方连通大凉山的地下阴河,地下阴河四通八达,望月鳝这些年很可能已经通过阴河的流向钻通了大凉山周遭的诸多河流。

然而我在乎的并非是望月鳝,而是我被邪祟引来黄龙河的那天晚上,救我的那个黑影到底是谁。

只可惜我盘桓几天也没查出什么线索,顺着那天晚上灰袍老太太所指的方向,只看见一座破旧失修的土地庙。

这座土地庙正是二十年前张仙师带人所修建的矮庙,本意用来镇压邪祟,但庙成之后,周围村子每有丧事,送葬的队伍都会走这里烧纸祭拜。

后来黄龙河流域扩大,淹了土地庙,土地庙年久失修,也就荒废在了岸边。

不过土地庙里当初被人设计过机关,坐镇中间的土地爷神像底部有一个脚踩的石板,石板踩动时,土地爷的眼珠就会转动伸缩,早些年曾吓死过人,打那之后土地庙也就没几个人敢来了。

一连几天,张家因为许久不见郭瞎子,就派人四处寻找,郭瞎子是大凉山的知名人物,不仅家大业大,本事也大,可是在这个三不管的大凉山山区里,少个人再正常不过,不仅是籍籍无名的普通人,大名鼎鼎的郭瞎子也一样。

据传我父亲当年也是一夜之间消失不见的。

关于六眼天珠的事情我没有再追问黄瘸子,当初我以为夜里无故发冷是因为救黄素素导致的体寒,但是六眼天珠被毁之后,夜里发冷的情况就再也没发生过,说明问题的确出在了黄瘸子给我的六眼天珠上。

郭瞎子临死前的判断是正确的,六眼天珠是邪物,以黄瘸子的能力,他不可能不知道六眼天珠内藏邪物,这就说明黄瘸子也有问题,可郭瞎子死到临头都不承认我家屋子周围的定魂锥是他埋的,这事很蹊跷,如果真不是郭瞎子,那又能是谁?

是黄瘸子吗?

我心中不寒而栗。

时至月末,张家一直找郭瞎子苦寻无果,张家的矿场开始怪事频发,听挖矿的工人说,每到夜里,矿洞之内就传出哭声,入睡之后耳边也能听到窃窃私语,吓得不少人生了病,没两天就有人发了疯,炸毁了一座矿井,导致井下有工人被活埋,工人们为此纷纷罢工。

张保大发雷霆,把大凉山所有的风水先生都叫到了家里,但是没多久又把他们都赶了出去。

几天之后,徐家沟来了个人,是个身穿干净道袍的少年,看起来十七八岁,刚到徐家沟就被张家众人簇拥进了大宅。

听闻少年自龙虎山而来,正是张仙师的徒弟。

少年叫张俊生,名字和他的人一样,是个俊俏后生。

张俊生刚到大凉山就做了一件大事,于张家某座矿场的后方修建了一座大桥,刚好跨过张家矿场的污水处理渠。

大桥修好之后,张家矿场就安稳了下来,没再闹过怪事,张俊生的名声也就不胫而走。

大凉山的山民对道家之人向来崇拜,尤其是一些到了年纪的少女,看到张俊生后被迷得神魂颠倒走不动路,一天到晚怂恿自己爹妈去张家请张俊生到家里做客。

张俊生出自名门大派,又是张家贵客,寻常人家的姑娘自然入不得法眼。

但是这天,张俊生看到了一个人,是一个身穿旗袍的女人。

女人身材婀娜,走起路来搔首弄姿,手里还拿着一杆老款的女式烟枪。

张俊生一路尾随见女人进了一户人家就停了下来。

那时我正放牛回来,张俊生看到我,便指着这户人家开口问道:“那个大叔,这是谁家?”

“大叔?”我眉头紧皱,摸了摸自己几天没刮的胡茬说道:“是刘老汉家,你找他有什么事?”

“哦没事,这个刘老汉,家里是有个女儿吧?”张俊生问道。

“没有,刘老汉是咱们村出了名的老光棍儿,哪有女儿,你是不是看错了?”

“哦那没事了。”张俊生笑了笑,向我点了点头就转身离开。

我心下奇怪,等张俊生走后,就敲响刘老汉家的大门。

大门打开,刘老汉看见是我,立马招呼道:

“老大,家里的饭马上烧好了,你进来吃点?”

“我就不进去了,我妈最近病情严重喘不开气,还得回家做饭。”

我说着看向院子里,果真有个女人坐在板凳上,背对着大门正抽烟,有人敲门她都不回头。

与此同时,我这才发现刘老汉在说话的时候双手一直扶在门把上,压根是不想让我进去。

再看刘老汉发白的嘴唇,我就猜到了他和这个女人的关系,便说道:“我先回去了,你自己注意身体,年纪大了别瞎折腾。”

“知道了老大,您先回去吧。”刘老汉会意,嬉皮笑脸地关上门。

我回家吃完饭后,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猛然想起前些天杀郭瞎子的那晚,刘老汉曾和郭瞎子提起女人的事情。

那时我因为害怕离得太近被郭瞎子察觉,所以躲得有些远,隐约就听到郭瞎子和刘老汉提到了桃树。

刘老汉单身多年,长得又矮又丑,在大凉山是最有名的老光棍,加上他地也不种,嗜酒如命,身上常年一股酒糟味,唯一的收入来源就是骑着毛驴到镇上撒泼打滚伸手要钱,商户们就算不给钱,为了不影响生意也会给他个包子和油条吃。

小时候我是村里的霸王,不仅护着张龙,同村的其他孩子被外村人欺负了我也会去找欺负他们的人算账,时间一长村里的孩子都管我叫老大。

刘老汉见大家都管我叫老大,也就跟着叫老大,他撒泼要钱的行为让商户们害怕,但是外村的孩子们可不怕,尤其是一些初中就辍学的小混混,经常三五成群地欺负他。

有一次小混混把刘老汉打急了,打得他哇哇大哭,驴子也被其中一个年纪稍长的混混牵去农畜市场要卖,刘老汉找到我,一口一个老大地喊着,要我帮他把驴子找回来。

我单枪匹马找到了那几个混混,跟他们扭打在一起,其中一个被我打急了眼,掏出小刀扎了我几下,扎得我浑身是血,被我用砖头险些砸死。

我找到他们的老大时,他们的老大正和农畜场的老板讨价还价卖驴,被我几拳把鼻梁骨都打断了,一群人见我浑身是血,眼神凶狠,根本不敢再招惹我,我当众警告那名欺负刘老汉的混混,要是以后再打刘老汉,就要他死。

刘老汉也就是从那时起把我当成真老大,哪怕后来我高考落榜成了大凉山的笑话,他依然对我服服帖帖。

不仅是他,村里其他的老光棍也同样叫我老大,此为后话,暂且不提。

眼下刘老汉身边莫名多了个女人,气质上佳,这事一定有古怪,因此我起身前往刘老汉家,果然在他家屋后找到了三棵桃树。

这三棵桃树新栽不久,根部的土还都没夯实,三棵桃树中间,有三根没烧完的香,我俯下身子一看,两短一长。

人怕三长两短,鬼怕两短一长,这是从小就听出耳茧子的焚香俗语,而我蹲下来之后就闻到了一股很骚的气味。

正在此时,刘老汉家忽然传来了一阵奇怪的喘息声。

我小心翼翼地趴在窗边,透过窗户上的缝隙看向屋内。

煤油灯的光影里,刘老汉正和一个女人缠绵,只不过那女人的身体看起来很僵硬。

我观察了半天没看出名堂,只觉得骚味越来越浓烈,直到两人翻了个身。

只见那女人骑在刘老汉的身上,姿势僵硬,分明就是个纸扎的人。

而那纸扎人头部位置却有一只比橘猫还大的狐狸,整个头都钻进了刘老汉的嘴里。


那竹签细长锋利,藏在烟杆后面,夜里根本不易察觉。

更何况出手的人是平日里胆小怕事,人畜无害的刘老汉。

“你干什么?”

郭瞎子捂着脖子,突遭变故,惊恐之下想要抽出脖子里的竹签,却发现血液喷涌,这才停下动作。

“老大,成功啦!”

刘老汉兴奋大喊,郭瞎子震怒,一脚将刘老汉踹飞,昏死一旁。

郭瞎子还要追击,我则从阴影里冲出,趁其不备,对着郭瞎子的背后就是一阵乱捅。

郭瞎子吃痛,回手一肘被我躲开,我反手一刀扎向他的脖子,却被郭瞎子以肉掌挡住。

短刀刺穿了郭瞎子的手掌,郭瞎子夺刀失败向后退走,我杀意正浓,追着郭瞎子一阵狂扎,登时扎得郭瞎子满身是血。

郭瞎子踉跄逃窜,见我紧追不舍,连忙摆手制止,惊恐问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来杀我?”

“这话你应该问你自己。”我一边说着,一边走向郭瞎子。“看来你压根没把我放在眼里,截了我的气运,毁了我的状元命,让我连考三年都落榜,这些年受尽屈辱,你还问我为什么要杀你?”

“这个秘密,你是如何得知的?”郭瞎嘴里呛出血沫子。“你听我说,我为张家做事,当年也是逼不得已。”

“张家的那三头蠢猪都被你改成了状元,你还说你逼不得已,如果我选择复读四次,怕是就轮到张家的侄子和表亲了吧,杀你,一点也不冤枉。”

“你一个文弱书生,想要杀我,没那么容易。”郭瞎子见我步步紧逼,发狠说道。“我身为道门中人,哪怕重伤,也不是你能对付的。”

“你倒是很自信,听说道家之人,越老越厉害,为了以防万一,我才不得已动用我的人,受了这么重的伤,我看你还有什么手段。”

郭瞎子闻言后退到一棵大树旁,我大步上前,一刀刺向郭瞎子面门,然而眼前一花,我刺中的却是一个草扎的人偶。

人偶被钉在树上,郭瞎子从树后猛地窜出,一拳打在我的腹部,同时因为他用力过猛,竹签刺穿的脖子再次喷血。

郭瞎子反身想要拔下树上的刀,我快步上前,一把抱住郭瞎子的后腰向后倒栽,郭瞎子的头当即被撞出血浆,歪向一旁。

我见郭瞎子不动,夺下他手中的刀狠狠地刺向他心脏位置,然而就在此时,郭瞎子的双手却攥在一起,结成某种奇怪的手印。

听闻道家之人修炼方术时,需要结成手印发动咒诀,我暗道不妙,连忙起身远离,谨慎观望。

只见郭瞎子浑身颤抖,后腰猛然挺起,姿势诡异地站了起来。

我抄起山道旁一截断掉的木桩,愤然抡向郭瞎子的头部,郭瞎子一把抓住,猛地将我拽向他,另一只手则掐住我的脖子。

我一拳打向郭瞎子的涌出血液的心脏部位,郭瞎子硬捱一拳,手臂向上将我拎起,另一只手则当成手刀击向我的心口。

我双臂格挡,扔不免被戳到心窝,一阵钻心之疼,猛然抬脚踢向郭瞎子脖子上的竹签。

竹签穿透射向一旁,郭瞎子脖子上的伤口喷血,他双目充血,捂着脖子踉跄后退,大口喘着粗气。

“要不是刘老汉偷袭,破了我的气门,就凭你也想杀我。”郭瞎子言语中满是怨恨。“既然你不放过我,那我就和你这小畜生同归于尽!”

郭瞎子说完,双手再次结印,只见他从怀里掏出一枚令旗,食指和中指并拢,口中念念有词,右脚则不停地踏在地上。

“五鬼敕令,借象降生!五鬼敕令,借象降生……”

“请神借象?”

我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听闻民间术法中有一法门叫请神借象,可以借请某种怪象神力上身,让自己变得刀枪不入、功力大增,我生怕迟则生变,趁着郭瞎子念咒之际冲过去,一刀刺向郭瞎子的眉心。

然而郭瞎子却忽然双目暴睁,充满血色,那只瞎了多年的白眼也变得赤红,一掌向我推来。

我只觉得胸口剧痛,热浪席卷,整个人倒飞出去,撞在山脊上。

郭瞎子手持令旗,令旗燃火,如箭矢一般向我射来。

我翻身躲过,毫不退让地冲向郭瞎子,一脚踢向郭瞎子的头,郭瞎子一把将我擒住,猛地摔在地上,接着一拳砸向我的胸口。

拳风扑面,他的手上燃起烈焰,这一拳势大力沉,完全超过一个老人该有的力气,当即将我打得内腹翻腾,口中呛血。

我一脚踢在郭瞎子的脚踝上想要将他放倒,却如同踢在钢板上,郭瞎子低吼,双手将我举起来,却又突然口中喷血,半跪在地上。

刘老汉此时醒来,见我落于下风,搬起掉落地上的酒罐冲来,猛地砸在郭瞎子头顶。

郭瞎子想要转身,却似乎提不起力气,仰面倒地。

“原来一开始这酒里就下了毒。”郭瞎子悲愤说道。

“老大,你不是说你这毒五分钟就见效吗,这都半个钟头了。”刘老汉谨慎说着,不敢上前。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过好在是起作用了。”

“我郭家世代盘踞于大凉山,谋划大事,眼看大事将成,没想到竟然栽在你小子手里。”郭瞎子无力挣扎,不甘说道。

“怪就怪在你赶尽杀绝。”我擦着嘴角的血说道。“你截断我的气运、毁我状元命也就罢了,竟然在我中邪之后给我催命符,可怜我徐凉心善,心里还对你感激涕零。”

“催命符?”郭瞎子语气疑惑。“我给你的是货真价实的镇魂符,何曾变成了催命符?”

“死到临头你还不承认。”

我说着拎起郭瞎子的衣领,将他丢在一棵大树旁,接着从身后掏出一个布袋,布袋里正是四枚定魂锥。

我摁住郭瞎子的一条胳膊,将定魂锥刺入皮肉,一拳将定魂锥捣进他体内,接着如法炮制,将其余三枚定魂锥捣进郭瞎子的身体里。

“你到底是听了谁的指示,用定魂锥封住我的魂魄,使我不得超生。”郭瞎子目露惊恐,有气无力地说道。

“连你自己埋在我家周围的定魂锥你都忘了吗?”我掐住郭瞎子的下巴咬牙切齿地质问。“你害我就算了,害得我妈也病入膏肓,让你死简直太便宜你了。”

郭瞎子此时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他说道:“我只是改了你家的祖坟断了你的气运,并未再做其它,给你的符箓也是千真万确的镇魂符,我违背祖训,死有余辜,但……”

郭瞎子未说完,忽然死死地盯着我脖子上的六眼天珠,猛抽一口气说道:“你脖子上的东西是一件邪物。”


张龙的脸色一变,随即转身急匆匆跑向张家大宅。

凉风阵阵,很快祖坟地就没了人,我从旁边的草丛里拿出铁锨。

没人注意到棺材底部隐约可见的渗着血的土。

我看着众人远去的背影,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片刻之后,张家大宅,徐哑巴被五花大绑地扔在院子里,身上遍体鳞伤。

豪华的大厅之内,徐婉茹歇斯底里地大哭,一改往日桀骜不驯的大嫂形象,状若疯魔,眼中满是惊恐。

在徐婉茹的怀里,抱着还没满月的婴孩,然而婴孩的头颅却不翼而飞,在大厅门前,隐约可见一颗血糊糊圆滚滚的东西,像个没发育完全的包菜。

“听说徐哑巴跟疯了一样冲上楼,从张龙他婆娘的手里抢孩子摔,徐哑巴的力气可大嘞,几个人拉不开,那婆娘也抱得紧不松手,徐哑巴就用牙咬,硬生生把孩子头咬下来了,真是太惨了。”一名村妇小声说道。

“徐哑巴平常胆小怕事,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狠?”另一名村妇问道。

“他儿子小哑巴不是张龙家的娃弄死的嘛,听说小哑巴死的那天脖子上被挂了鞭炮,炸得老惨了,一群孩子赶着跑,不小心被木橛子直接扎穿了脑袋。”

“哦,那还真是够惨的,不过他儿子被张龙的儿子弄死,他就把张龙的两个儿子都弄死,真是血赚。”

此时从祖坟地赶回的张家众人见到家中惨状,女人们都吓得尖叫哭喊起来。

徐哑巴见张家众人回来,嘴里猛然吐出一只带血的耳朵,露出了让所有人都脊背发寒的笑。

张龙见状,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冲上去对着徐哑巴拳打脚踢,他一拳拳地打在徐哑巴的脸上,把徐哑巴整张脸都打得变形了,徐哑巴嘴里依然发出挑衅地笑声。

“把他给我吊起来,吊起来!”张龙吼道。

两名打手上前,将奄奄一息的徐哑巴吊在张家高耸的铜栅栏上。

张龙走向徐婉茹,徐婉茹大喊大叫像是疯了。

“我说不来这穷地方你偏回来,这些穷人没一个好东西,把他们都杀了,都杀了!”

徐婉茹尖叫着打着张龙,一只手还死死地抱住婴孩尸体。

张龙看向不远处的几名手下问道:“你们四个人挡不住一个人?”

“老板,这个哑巴力气太大了,我们怎么打他都不松口。”一名青年胆怯说道。

张龙看向院子里站着的一众手下,说道:“把他们四个带到隔壁仓库,我不想看到他们。”

于是一群人将那四个人推入仓库房间,惨叫声传出,很快又没了声响。

“大哥,要不要把徐哑巴现在就砍了。”张虎问道。

张龙气得发抖,拿起砍刀来到徐哑巴的面前,指着他的心口说道:“好一个调虎离山,说,我儿子在哪,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徐哑巴抬头,一口血水吐在张龙脸上。

张龙擦着脸上的血,举起砍刀疯狂挥砍,避开要害,刀刀见骨。

“不说是吧,我现在就把你家的亲戚都杀光,你儿子的尸体我也挖出来。”

徐哑巴挣扎惨叫,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像是在骂人。

“去把他儿子的尸体带来!”张龙吼道。

身后一名张家的本地亲戚刚要离开,徐哑巴哭喊了起来,张龙这才叫停。

只见徐哑巴看向张龙身后的张虎,不停地点头,嘴里发出呜呜之声,把张虎惊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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