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凝姬御苍的其他类型小说《王妃世无双:摄政王他甘愿称臣沈凝姬御苍小说》,由网络作家“南凰”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皇宫不是龙潭虎穴,至少对摄政王来说不是。可若是太后和皇上想要一个人死,那么进宫容易出宫难,宫中那么多御林军,单凭侍琴和侍棋两个人之力,显然不会是他们的对手。毕竟双拳难敌四掌。所以侍棋回王府搬救兵去了。她们知道太后对沈凝的杀气是真实的。没有哪个太后会容忍一个臣女当众给自己难堪,且这个臣女还大逆不道地打杀公主,五马分尸都为过。不管摄政王妃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心里有着什么自保的高招,她们作为贴身护卫,都不能疏忽大意,必须以主子的安然为重。沈凝坐着摄政王府的马车进宫,到了宫门外下车,踏进宫门就看见一个嬷嬷候在那里,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眼神里带着几分打量。“这是摄政王妃。”传旨太监声音阴沉,“让魏嬷嬷久等了。”魏嬷嬷点了点头,正要说什么,抬头...
《王妃世无双:摄政王他甘愿称臣沈凝姬御苍小说》精彩片段
皇宫不是龙潭虎穴,至少对摄政王来说不是。
可若是太后和皇上想要一个人死,那么进宫容易出宫难,宫中那么多御林军,单凭侍琴和侍棋两个人之力,显然不会是他们的对手。
毕竟双拳难敌四掌。
所以侍棋回王府搬救兵去了。
她们知道太后对沈凝的杀气是真实的。
没有哪个太后会容忍一个臣女当众给自己难堪,且这个臣女还大逆不道地打杀公主,五马分尸都为过。
不管摄政王妃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心里有着什么自保的高招,她们作为贴身护卫,都不能疏忽大意,必须以主子的安然为重。
沈凝坐着摄政王府的马车进宫,到了宫门外下车,踏进宫门就看见一个嬷嬷候在那里,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眼神里带着几分打量。
“这是摄政王妃。”传旨太监声音阴沉,“让魏嬷嬷久等了。”
魏嬷嬷点了点头,正要说什么,抬头却瞥见传旨太监脸上泛红,还带着几个指印,不由微诧:“胡公公脸怎么了?”
“咱家冒犯了摄政王妃,王妃罚咱家自掌嘴巴呢。”胡公公阴阳怪气一笑,“无妨,咱们做奴才的皮糙肉厚,主子要罚就得受着,这是本分和规矩。”
魏嬷嬷闻言,别有深意地看了沈凝一眼,转身道:“请王妃跟奴婢来。”
沈凝无所畏惧地跟着她走在宫道上,目光所过之处,站岗值哨的人居然都是太监。
她语气淡漠:“这是通往后宫的路。”
“是又如何?”魏嬷嬷皱眉,语调充满着威压,“太后要见你,王妃难道还要抗旨不成?”
沈凝面无表情地瞥她一眼,没再言语。
跟一个嬷嬷争执毫无意义。
秦太后住在寿安宫,当今天子继位时十四岁,秦太后这个从后宫里杀出来且顺利荣登太后宝座的女人,本性强势,有着强烈的权力欲望。
儿子登基之后,她原以为自己能垂帘听政,顺便提拔一下母族,让秦家成为雍国最强盛的家族,传承百年,荣宠不衰。
万万没想到,先皇竟让当时才二十一岁的姬御苍摄政。
这个少年时的战神,一直被视为雍国奇才,十二岁就去了边关,创造了一个又一个传奇。
雍国有如今强盛,姬御苍功不可没。
只是功劳太大也不行,威胁到皇上的地位,太后是无法容忍的。
何况姬御苍一直以来就跟秦氏一族不对付,先皇在位时,太后从数次建议把秦家子嗣送去边关,跟着姬御苍历练。
可姬御苍接连七次拒绝,回复得一字不差。
他说秦家子弟资质愚钝,去边关打仗是送死,做将军是葬送士兵的命。
就算先皇从中劝说,他也不为所动。
那个时候太后就把他记恨在了心里。
皇帝登基之前,太后还想着等她掌握摄政大权之后,第一个就把姬御苍手里的兵权削减一半,让秦家人领兵。
到时候就没有人能威胁到皇儿的帝位。
可是先皇竟不按牌理出牌。
他临终前拟了两份诏书,一份命姬御苍为摄政王,辅佐天子治国,一份则是严禁后宫干政,直接断绝了太后扶持秦家的想法。
太后气得几乎忍不住想鞭尸。
但先皇也是个猜忌心重的主,他清楚掌握兵权的姬御苍做摄政王,定能震慑朝堂,让人不敢生出异心,可是姬御苍手里的兵权对新帝同样也是个威胁。
言筝连忙摇头:“公主误会了,臣女没有这个意思。”
沈凝冷冷盯着嘉禾公主:“你今天是特意来找茬的?”
“沈凝,你放肆!”
“你才放肆。”沈凝面罩寒霜,表情冷冽如冰,“本王妃是你的长辈,按规矩你当跟我下跪行礼,而不是在这里冲着我大呼小叫。。”
此言一出,嘉禾公主不由自主就想到新婚那晚被迫下跪的屈辱,一时恨上心头,只恨不得把沈凝那张如花似玉的脸抽烂:“你做梦!沈凝,你仗着摄政王有权有势,就在这里狐假虎威,本公主最看不得你这种人。”
沈凝语气淡淡:“嘉禾公主不也仗着皇家的身份,在这里仗势欺人?”
“你……”
“摄政王妃,嘉禾公主,还请两位息怒。”顾嫣然适时插花,温柔和煦的声音犹如春风拂过,“今日是言姑娘举办的赏花宴,虽说寒酸了些,但言丞相为官廉洁,两袖清风,入仕时间尚短,寒酸一些也是正常,嘉禾公主想必能理解。”
她这句话听着像是解围,可句句都是附和着嘉禾公主的话,指出言家花园确实寒酸,且那句“入仕时间尚短”更有意思,明摆着说言丞相这个丞相之位来得名不副实,甚至隐隐有种靠关系走后门的暗喻。
果不其然,她这句话一出口,嘉禾公主嘴角就浮现一抹恶意的笑容:“言筝,你兄长是不是摄政王的入幕之宾?”
言筝脸色骤变:“嘉禾公主,请你慎言!”
“谁不知道摄政王喜爱男色,朝中那几个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的大臣,哪个跟摄政王没有一点说不得的关系?”嘉禾公主说着,嘲讽地看着沈凝,“咱们的摄政王妃还不知道吧?真以为摄政王是真心想娶你?他只是想要娶个妻子,掩饰他的断袖之癖罢了。”
沈凝闻言并不恼,只平静地命令::“侍琴,你乐立刻回摄政王府一趟,把你家王爷请过来,我要当面问问他,他到底是不是断袖。”
“是。”侍琴领命而去。
嘉禾脸色一变,下意识地伸手指着侍琴:“拦住她!”
几个侍女一窝蜂追到侍琴面前,把她拦住。
“沈凝,你是不是只会告状?”嘉禾公主怒不可遏地看向沈凝,“我只说了几句话,你就要告诉摄政王,你是故意——”
“这不是告状,只是把摄政王叫过来求证一下。”沈凝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若摄政王真是个断袖,且左右丞相确实是他的入幕之宾,嘉禾公主便是无罪,否则涉嫌诬陷朝廷命官,只怕太后和皇上也救不了你。”
秦芷兰坐在一旁,从始至终没有说话,而是安静地打量着沈凝。
因为沈凝跟她大哥一直有婚约在身的关系,秦芷兰以前跟沈凝算是熟悉,甚至算得上亲近。
毕竟国公府门庭比起国舅府,说不清谁更显赫,谁更富贵。
一个是正儿八经的皇亲国戚,太后娘家,一个是凭着军功一刀一枪拼出来的权力。
可是国公府年轻一代不怎么有出息,将来只怕连兵权都握不住,帮不上皇上的忙,害得太后只能让她大哥娶了平遥长公主。
大哥对沈凝一往情深,原以为娶了平遥长公主,也并不影响沈凝成为他的人,毕竟失去清白的女子在这世道已是艰难,除了给人做妾,还有什么出路?
跟长公主共侍一夫眼下来说是委屈了一些,可只要皇上顺利亲政,秦家自然显贵无双,以后谁地位高,谁地位低,还不是她大哥说了算?
天色渐渐落下黑幕。
摄政王府的宴席方进入酣畅之际,两位公主和新王妃的冲突引起了部分大臣的不安,太后和皇上离开之后,保皇派的大臣跟着离开了不少。
而剩下的则大多是摄政王一派的大臣,其中以年轻人居多,推杯换盏,划拳行酒令,气氛热闹非凡。
相比之下,锦麟院就冷清许多。
姬御苍离开之后,当晚没再踏进锦麟院。
独坐在新房里的沈凝,没有刻意去思考新郎官不进新房的原因。
虽然她已经嫁给姬御苍,但于对她而言,他还是个不太熟的陌生人,他们之间没有感情。
或许是前院有事耽搁了,毕竟今天发生的这件事并不小,在皇族之中算是挺严重的事情,他需要去善后。
或许他娶她,是有着只有他自己知道的原因,他要的只是一个王妃,有没有感情不重要,同不同房不重要,她清白还在不在也不重要,他只是需要一个妻子罢了。
也或者他是剧毒发作,正一个人独自承受折磨,不愿让旁人看见他的痛苦狼狈。
沈凝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
她在侍女伺候下洗去脸上精致的妆容,散开一头乌黑青丝,宽衣之后,一个人躺在床上。
阖上眼,脑海里不由自主又浮现死前那一幕画面。
同样是新婚夜,同样是凤冠霞帔,洞房花烛,满室的喜气洋洋。
那个满眼深情爱意的男子温柔递给她一杯酒,眼神柔情似水,笑意缱绻绵软,然而一杯合卺酒下肚,迎来的却是腹部绞痛,身体里的力气一点点流失。
鲜血不停地从口中溢出来,无数把锥子在五脏六腑里锥个不停,疼得她几乎在床上打滚。
那人温柔的眼神一点点冷了下去,表情变得复杂而冰冷:“功高震主的战神公主从此消失,今晚之后,你只是一个低贱的囚奴,没有权力,没有武功,没有心腹,没有军队,连尊严都不再有……”
那一晚,她体会到了生平从未体会过的痛苦和绝望,心爱之人的背叛让她坠入深渊,生不如死的折磨持续整整一日, 直到翌日一早才体力不支昏厥过去。
她以为她死了。
却不知那只是炼狱的开始。
凌厉的鞭子抽在身上,带起鲜血飞溅,手指被生生碾碎的剧痛刻骨铭心,手筋被挑断之后的孱弱无力。
一夜之间从高高在上的战神公主跌入深渊炼狱,沦为任人宰割的废物,被人肆意折辱……几百个日夜的囚禁,几百个日夜的折磨,把她的尊严和傲骨尽数踩得粉碎。
她如一条苟延残喘的丧家之犬。
沈凝缓缓睁开眼,眼神里一片荒芜孤寂,随即一点点滋生出无边恨意。
刹那间睡意全无。
沈凝深深吸了一口气,从床上披衣起身,站在窗前望着漆黑的夜。
王府里点点灯火闪烁,院里院外挂着大红灯笼,预示着今日的喜气洋洋。
沈凝垂眸看着自己的手,轻轻摩挲着自己的手腕,完好无损,没有被匕首扎穿,手筋还没有被挑断。
这是属于另外一个人的,全新而完好无损的身体。
上天给她一个重生的机会,是为了代替被家人厌弃的沈凝继续活下去,是给她一个复仇的机会,是让她终有一日,带着满腔恨意颠覆那个肮脏的皇朝,杀尽所有心思歹毒叵测的背叛者,是为了让所有负她的人生不如死。
而不是为了让她继续迷失在所谓的男欢女爱之中,再体会一次被背叛的滋味。
“王妃。”侍琴站在身后,恭敬地开口,“王爷方才派人传话说今晚有事,让王妃先睡。”
沈凝没说话,伸手关上窗户,声音淡淡:“嘉禾公主是什么人?”
“她是当今皇上的姐姐,先皇嫡女,太后的亲生女儿。”侍琴恭敬回道,“那位嘉玉公主生母已故,打小养在太后膝下,所以跟嘉禾公主关系不错,一直焦不离孟,孟不离焦。”
怪不得这么嚣张。
可惜她们似乎没有认清自己的处境。
摄政王把持朝政之下,连太后和皇帝都身不由己,她们两个公主竟敢在摄政王府放肆?
“你们都出去吧。”沈凝平静地开口。
“是。”
这一夜注定无法安睡,闭上眼就是死前被人背叛的一幕,青梅竹马爱了十年的男子,背叛时那样残忍无情,让她身心俱毁。
感情果然是世间最不值钱的玩意儿。
沈凝在窗前站了一夜,想了一夜,在一次次回忆中加深仇恨,摒弃所有情感,冰封七情六欲,从此只为一个目标而活。
……
天亮之后,有侍女进来伺候洗漱,并由专门的侍衣女官捧来几套新做的衣裳,给沈凝挑选出喜欢的款式和颜色。
侍琴和侍棋低眉垂眼伺候沈凝更衣。
一切打理妥当,便有侍膳女官带着几人传膳。
更衣洗漱,梳妆打扮,饮食起居,侍女们伺候得精心周到,无丝毫差错。
仿佛一瞬间她又成了人上人。
早点很丰盛,琳琅满目各种各样的汤包煎饺,汤羹粥品,咸甜口味皆有,任由摄政王妃取用。
从膳食可以看得出来,摄政王对待这个王妃的态度是尊重的,哪怕昨晚没有过来,新王妃在王府里的地位也容不得任何人怠慢敷衍。
沈凝坐在桌前,不发一语地用着早点。
只要膳食无毒,她对吃什么其实并不在意,曾经十年沙场征战,早已习惯了一切艰苦,她能享受山珍海味,也能适应粗茶淡饭。
习惯艰难的环境,反而害怕温柔富贵乡。
人在面对困境时,总能激发出顽强的意志,而温柔富贵却能腐蚀人心,使人贪欲膨胀,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王妃娘娘。”一位嬷嬷跨进门槛,身后跟着四名侍女,“按皇族规矩,大婚第二天,新王妃应该进宫拜见太皇太后和太后娘娘,听太皇太后立规矩,然后再去拜见皇上。”
沈凝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并不言语。
嬷嬷脸色冷了冷:“王妃,老奴说的话你听到没有?”
“这是吴嬷嬷,也是摄政王府的管事嬷嬷。”侍琴站在一旁,尽责地给沈凝介绍,“摄政王府换匾额时进的王府,听的是太后娘娘的命令。”
简单两句话皆是重点。
摄政王府换匾额时自然是先帝驾崩之后,姬御苍被任命为摄政王之时,而太后派来的老嬷嬷,忠心自然是对着太后的。
吴嬷嬷以为沈凝得知她的身份之后,态度会变得恭敬客气起来,姿态倨傲地站在一旁,等着沈凝换上笑脸,小心翼翼地与她说话。
然而沈凝吃着早点,眼皮子都没撩上一下,声音淡漠:“我不喜欢那位太后,没兴趣去见她。”
吴嬷嬷瞪大眼,一时以为自己听错:“你……你说什么?”
沈嫣动作僵住,再也喝不下去。
沈凝就这么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眼底色泽漠然,隐隐透着几分讥诮。
“大姐……”沈嫣干笑着,试着把碗推开,“我真的吃饱了,这份补汤是我特意让小厨房为你做的,大姐……”
“吃。”沈凝声音冷硬,不容反驳。
沈嫣脸色煞白,再也伪装不下去,忽然眼眶发红:“大姐,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只是心疼你昨日受了委屈,昨晚到今天都没能好好休息,好好吃饭,所以才特意吩咐他们做了你爱吃的菜,我做错了什么?你为何非要如此——”
话未说完,忽然一只手扣住她的后颈,把她强按在桌前,“吃不吃?”
沈嫣剧烈地摇头,吓得快哭出来了:“放……放开我!”
沈凝一手紧紧掐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张嘴,另外一只手端起碗,就把汤往她的嘴里倒去。
“啊啊……咳咳咳……”沈嫣疯狂地想躲开,补汤一半喷出来,一半顺着喉咙被她咽了下去,“咳咳……”
直到半碗汤被灌完,沈凝又端过自己跟前的半碗,一股脑儿全给她灌了下去,才冷冷放开她,并把碗扔在桌上。
沈嫣脸色惨白,一阵风似的往外跑去,边跑边用手指抠着自己的喉咙,忍不住想把方才喝下去的汤全部吐出来。
沈凝不发一语地盯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坐回桌前,慢条斯理地开始吃饭。
汤盅被推到一旁,晶莹的白米饭端到自己跟前,沈凝拿着筷子吃得斯文优雅。
沈时安带人进来时,沈凝一碗饭见了底,桌上几道菜,荤素搭配每样尝了几口。
“沈凝。”沈时安阴沉地看着她,“你对嫣儿做了什么?”
沈凝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瑟瑟发抖的侍女,声音冷若冰霜:“把方才发生的事情重复一遍,我留你性命。”
侍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二小姐……二小姐给大小姐送来了午饭,还有补汤,大小姐把补汤分给了给二小姐……”
沈时安神色僵住,眼神里浮现不可思议的色泽,像是怀疑沈凝在骗他:“就这样?”
侍女连忙点头:“是,是,就是这样。”
“不管怎么说,她是你的妹妹。”沈时安望着沈凝的眼神里,透着几分复杂意味,“就算你做了摄政王妃,沈家也是你的娘家,以后想在摄政王府立足,少不了家人帮衬。”
沈凝拭了拭嘴角,漠然开口:“收拾一下。”
侍女站起身,战战兢兢开始收拾碗碟。
沈时安见她如此态度,怒火几乎冲破五脏六腑,直往头顶上涌,他恨不得立即给她一巴掌,然而想到方才摄政王撂下的话,以及沈凝折断秦砚书手腕时的冷酷无情,到底没敢冲动。
他冷冷一哼,转身拂袖而去。
沈凝对他的来去如风不以为意,连生气和反驳的欲望都没有,只当他是阿猫阿狗,或者墙角的花瓶,院子里的盆栽。
总之不会是她的亲人,不会影响到她的情绪。
……
傍晚时分,摄政王命人送来了一套嫁衣,两个女官带着四名侍女,捧着嫁衣和凤冠隆重而来。
大红嫁衣奢华贵气,长长的裙摆上以金线绣着九尾凤凰,红蓝交织的宝石在灯火下散发出夺目的光芒,熠熠生辉。
重要的是,嫁衣穿在沈凝身上竟无比合身,像是为她量身定制的一样。
纯金打造的凤冠戴在头上沉甸甸的,尊贵明艳,高不可攀。
手镯,耳环,项链,七尾凤钗,步摇,簪花……一整套价值连城的首饰整齐摆放在妆奁里,看得人眼馋又嫉妒。
沈凝换好嫁衣站在铜镜前,望着镜子里这张绝艳容颜,修长纤细的身段像是专门为了这套嫁衣而生。
记忆中仿佛有个女子也曾一袭凤冠霞帔,华贵明艳,俏颜微红,满心欢喜地把手递给她心尖上的那个人,可换来的却是新婚夜的毒酒、羞辱和往后无休无止的虐待。
“王妃。”旁边候着的女官恭敬开口,“这套嫁衣您不喜欢吗?”
王妃看起来好像冷漠得很,面上没有丝毫喜色,也没有待嫁女子的欢喜和娇羞。
不知道是不是不满意这桩婚事。
“不是。”沈凝回神,张开双臂由两名女官给她褪去嫁衣,“我挺喜欢。”
虽然她说这句话时,面上并无丝毫喜欢的迹象,连一丝笑容都没有,但两名女官还是松了口气:“摄政王说若您不喜欢,可以命人重新赶工,再绣制一套您喜欢的样式。”
沈凝似是好奇:“两天的时间来得及?”
“来得及。”女官点头,“所有人一起赶工,两天足够了。”
沈凝嗯了一声:“这套就可以。”
她没问“所有人”指多少人,也没兴趣问。
不过一套嫁衣罢了,再怎么华贵也只穿那一天,若是人不行,纵使嫁衣价值连城又如何?
两名女官悄然对视一眼,总觉得摄政王妃好像跟正常女子不太一样。
虽然她们在宫里也听说了她遭遇的事情,但正常女子遇到这种事,要么是悲伤绝望,要么是无颜见人。
而被摄政王看上之后,要么是欣喜若狂,要么是战战兢兢。
可沈凝什么反应都没有,就像一切事情都跟她无关似的。
带着一种置身事外的漠然。
她们在宫里做事也有些年头了,连先帝后宫的嫔妃们在想什么,她们一句话一个举动意味着什么,她们都能猜到。
唯有眼前这个尚未出阁的沈家嫡长女,冷得像是一块冰,让人看不见暖意,看不见情绪波动。
好像天下没有什么事能让她在意一样。
不过摄政王看中的人,总归有着让他看中的理由,她们不敢多言,把嫁衣叠好放在木盘里,凤冠也收拾好。
“接下来两天,奴婢二人会留在这里伺候王妃,听王妃使唤。”女官开始自我介绍,“奴婢名为兰芝,她叫兰华,王妃有任何需要,吩咐奴婢即可。”
沈凝转身回到床上躺下:“我下午要补眠,不许任何人进来。”
“是。”
兰芝和兰华转身走了出去,一左一右守在门外。
沈凝睁眼躺在床上,忍不住思忖,大雍国摄政王权势滔天,容貌俊美,是雍国眼下权力最大之人。
他若成亲,天下美人皆任由挑选,为何他偏偏要选择她这个名声尽毁的国公府嫡女?
沈时安神色一变,咬牙道:“那摄政王到底是什么意思?”
“摄政王是想借着这个机会,让镇国公府跟秦家彻底断了关系。”镇国公面色阴郁,语气深沉难测,“秦家是太后和皇上一党的人。若镇国公府跟秦家联姻,以后也必定是皇上面前的重臣,摄政王此举直接断送了皇上拉拢国公府的可能,也断了国公府效忠皇上的机会。”
沈夫人顿时不安:“那……那我们该怎么办?”
难道就这样乖乖地坐以待毙?
“父亲,我觉得不如让嫣儿嫁给秦砚书。”沈时安沉思片刻,提出一个自认比较可行的建议,“这样一来,镇国公府和秦家依旧可以成为姻亲关系。”
“糊涂。”镇国公冷冷看着他,“赐婚圣旨已下,岂是你想怎样就怎样?”
沈嫣抿了抿唇,神色黯然。
“难道我们只能坐以待毙?”沈时安冷冷开口,眼神阴沉而憎恶,“沈凝清白不保,嫁给摄政王早晚也是个死,她一死,摄政王再给我们冠上一个故意隐瞒欺骗他的罪名,沈家不还是要遭殃吗?到时我们该如何自救?”
沈夫人听他们父子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几乎句句都是镇国公府的死路,心里不由慌乱。
她只是不解摄政王怎么会突然要娶沈凝,没想到其中竟有如此多深沉的算计。
掌握大权的那些个贵人主子们,果然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一个看似随意的决定,就能让他们一家人如惊弓之鸟般惶惶不安。
“或者……”沈时安眼神一转,眼底色泽阴冷无情,“若沈凝突然暴毙,我们是不是就可以让嫣儿代嫁?”
沈夫人一惊:“时安?”
“摄政王要的是沈凝,突然暴毙就是欺君,方才周公公说的话你没听见?”镇国公怒道,“沈凝一旦出事,摄政王定会借机发难,到时国公府难逃一劫!”
“沈凝就是个祸害!”沈时安脸色铁青,咬牙切齿,“要不是突然出了这么一桩变故,怎么会有如此塌天大祸?”
镇国公不悦:“她是你的妹妹!”
“妹妹?”沈时安冷笑,“要不是她出了这么大的事,镇国公府至于成为全城笑柄?昨晚她生生绑了我两个时辰,可曾把我当成她的兄长?”
他说这句话时浑然忘了沈凝出城给祖母祈福之前,他还连声夸赞沈凝是个孝顺懂事的女儿,是个贴心的好妹妹。
他也忘了自己曾不止一次夸赞,沈凝和秦砚书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说沈家有沈凝这个嫡女,是他们全家人的福气。
只因出了一桩祸事,从此她成了全家人的仇人和他口中的祸害。
“总之圣旨已下,你少给我折腾腌臜事。”镇国公警告他,随即转头看向沈夫人,“你去跟沈凝谈谈,她是沈家女儿,就算嫁给摄政王,以后还是沈家女儿。”
他跟沈凝没那么多私怨,现在唯一考虑的就是国公府的命运。
沈夫人点头:“需要好好安抚她吗?”
“若能让她消了火自然更好。”镇国公声音沉了沉,“若不能,暂时也别再惹怒她。”
沈夫人点头,转身往海棠院走去。
“母亲。”沈嫣试图跟她一起去,“我也去看看大姐——”
“嫣儿。”镇国公语气强硬,“你先回房休息。”
沈嫣脚步瞬间止住,低着头,掩去眼底异色:“是,父亲。”
半夜之间,镇国公府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沈凝的命运也跟着有了翻天覆地的转变。
暂时来说,这样的转变对她是好事,不用拼着一条命杀出去,在血海中拼出一条生路。
不管雍国摄政王娶她的目的是什么,他如此大费周章,总不可能是为了杀她。
沈凝站在窗前,眉眼淡漠如霜。
“凝儿。”沈夫人走进来,面上换成了一副温和表情,“你以前可曾见过摄政王?”
如果见过,摄政王明确表达了对她倾心的意思,那么此次赐婚还有一点希望,可若是从未见过,只怕真的不是好事。
沈凝漠然望着窗外,倾城绝艳的眉眼一片淡漠如雪,不言不语间,周身像是散发出一股生人勿近的寒气。
沈夫人心头不悦,却压着脾气:“这桩婚事来得奇怪,我跟你父亲都深感不安,若你有什么想法,是否可以与我说说?”
沈凝还是没说话,眉眼微垂,像是沉浸在某种不为人知的思绪之中。
“虽然皇上把你赐婚给摄政王,但是这不代表你就不是我们的女儿了。”沈夫人皱眉,语气渐渐冷了下来,“摄政王若是对你好,你固然好,若是对你不好,我们——”
“你们怎么样?”沈凝转头,漠然看着她,“你们连秦砚书都不敢得罪,还敢得罪摄政王吗?”
沈夫人脸色一僵,瞬间一句话说不出来。
她死死地盯着沈凝的眼睛,只觉得这个女儿像是突然间换了个人似的,眼神冷得像冰……不,不是冰,像煞神。
沈凝怎么会有这样的眼神?
她被人糟践失了清白,不是应该伤心欲绝甚至是绝望吗?被赐婚给摄政王,不应该欣喜若狂吗?
为什么她什么情绪都没有,从昨晚开始眼神变得如此可怕?
“还有事?”沈凝声音冷冷。
沈夫人像是被火烫到一般回神,随即带着点恼怒的意味:“凝儿,我是你的母亲,你为何这样跟我说话?”
沈凝面无表情地看她一眼。
沈夫人眼底划过一丝狼狈,总觉得自己这个做母亲被自己的女儿冒犯了,心里怒火已经沸腾。
可思及方才的圣旨,到底是有了顾忌。
“夫人。”侍女杏儿在外面禀报,“秦公子来了。”
沈夫人皱眉,沉默片刻:“让他进来。”
“是。”
有了赐婚圣旨,沈凝跟秦砚书从此应该保持距离,然而他们到底有着多年未婚夫妻的情分,总不能太过绝情。
沈夫人眼神复杂地看着沈凝:“你跟砚书到底喜欢过一场,好好跟他谈谈吧,就算……就算不能做夫妻,也别反目成仇。”
沈凝像是没听到一般。
沈夫人脸色青了青,压着怒火转身离开。
“凝儿!”秦砚书一阵风似的闯了进来,脸色难看至极,“你要嫁给摄政王?”
昨晚一夜没睡,又被沈凝踹了两脚,秦砚书此时脸色憔悴,带着几分病态的苍白,看起来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
而比起肺腑里的疼痛和身体上的不适,他眼底的焦灼更是无法遮掩,他显然没想到沈凝会被赐婚给摄政王。
这个事实让秦砚书无法接受。
沈凝没理会他,只是沉默望着窗外,想象着那位摄政王是个什么样的人,听说他的战术很厉害,手段狠辣残暴,牢牢掌控着雍国朝政大权。
满朝文武对他畏惧不已,太后和皇上一派的人则迫不及待想除掉他……
“凝儿,摄政王不是个好相与的人,他残暴无情,杀人如麻,你不能嫁给他!”秦砚书脸色发白,眼底带着哀求,“他一定有所企图,说不定……说不定昨日对你不轨的人就是他……”
“你是觉得我不洁了,所以摄政王也该嫌弃我。”沈凝声音冷冷,“所有男人都该嫌弃我,你愿意纳我为妾,我就该感恩戴德,三跪九叩谢谢你。”
秦砚书神色慌乱:“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摄政王带兵打仗,经历无数次战争,见证过无数次死亡。”沈凝微微转头,眸子里冰霜凝结,“在他这种人眼里,名节只是微不足道的东西,这种认知,你们这群所谓的名门贵公子永远不会理解。”
名节也好,尊严也罢,都不如活着来得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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