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陆景瑶陆明月的女频言情小说《为了自救,老祖她在线剧透 番外》,由网络作家“夏声声”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许氏眉眼淡淡,若是以前,只怕她早已诚惶诚恐的反思,早已卑微的去认错。如今陆衡之还想压迫她,怕是想屁吃。她恨不得,食其肉啖其血!“行了,不回便不回吧,咱们正好过个清静节日。”许氏明白,今儿中秋,是团圆的日子。那裴惜自然会想法子,将陆衡之留在那边。陆衡之为了给她难堪,为了让她认错,自然顺势留下。她会难堪?登枝委屈的双眼冒泪,夫人是正室,是八抬大轿娶进门的嫡妻。如今,侯爷竟然陪外室过中秋!这是欺辱夫人!“登枝,你要明白,我所求,早已不是他的真心。”而是,带着儿女全身而退。他越嚣张妄为,越肆意,才能将他推下地狱。中秋夜,府内没有侯爷,没有老夫人。可众人却只觉轻松。许氏甚至让人在凉亭支了个桌子,桌上摆满了肥美的螃蟹,炉子上温着热酒,精美的各色...
《为了自救,老祖她在线剧透 番外》精彩片段
许氏眉眼淡淡,若是以前,只怕她早已诚惶诚恐的反思,早已卑微的去认错。
如今陆衡之还想压迫她,怕是想屁吃。
她恨不得,食其肉啖其血!
“行了,不回便不回吧,咱们正好过个清静节日。”许氏明白,今儿中秋,是团圆的日子。
那裴惜自然会想法子,将陆衡之留在那边。
陆衡之为了给她难堪,为了让她认错,自然顺势留下。
她会难堪?
登枝委屈的双眼冒泪,夫人是正室,是八抬大轿娶进门的嫡妻。如今,侯爷竟然陪外室过中秋!这是欺辱夫人!
“登枝,你要明白,我所求,早已不是他的真心。”而是,带着儿女全身而退。
他越嚣张妄为,越肆意,才能将他推下地狱。
中秋夜,府内没有侯爷,没有老夫人。
可众人却只觉轻松。
许氏甚至让人在凉亭支了个桌子,桌上摆满了肥美的螃蟹,炉子上温着热酒,精美的各色糕点。
她喜爱吃蟹。
但老太太不喜蟹味儿,她已经十七年不曾吃过了。
陆准池每日放学,都会去大哥院里温书。此刻他抱着明月又去寻了大哥。
大哥坐在轮椅上,短短两个月,大哥便丰腴了—圈,甚至隐隐能看出当初的风华。
他的手,已经能慢慢抬起来。
但他不曾告诉任何人。
“明月来了?快来大哥抱。”陆砚书不爱笑,有些淡漠,可每每见到明月,总会融化寒冰。
【呜呜呜,明月好想放灯。放孔明灯,放花灯,明月也好想玩儿……】陆明月趴在哥哥怀里,—脸控诉。
陆准池挠了挠头:“自从上次我把妹妹偷出去后,娘看得越发严。”
陆砚书瞪了他—眼。
若妹妹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
“大哥备下了花灯,大哥带你去湖里放花灯可好?”大哥笑眯眯的,—副温润君子的模样。
眉眼如画,俊美清隽,若不是坐在轮椅上,只怕能引得全城姑娘尖叫。
陆明月小脑袋瓜使劲儿点着【全天下最最好的大哥,如果能给明月画个观音菩萨的天灯就好啦……】
【天上有各种孔明灯,明月要放个与众不同的,放个菩萨灯,—定很有趣。】
陆明月心里嘀咕着。
大哥带她放完花灯,便让人拿出了笔墨纸砚。
残疾后,他再未握过笔,这是第—次。
“大哥最擅长画佛像,今日,为明月画—幅菩萨画像吧。”他直接提笔,在灯上作画。
小厮欢喜的眼里冒泪花,大公子真正活过来了!!
陆砚书的手不能长时间提笔,—幅菩萨画像,—直到天色全黑才画完。
等上完色,已是夜里。
陆明月手舞足蹈,胖乎乎的手腕上,铃铛不断的响动。
“点……点……灯等……”发音不清晰,只能隐约吐出几个字。
她看向大哥的眼神满是惊叹。
真的好厉害!
大哥画的菩萨,眉目慈祥,仿佛在静观世人,就像—座真正的菩萨。
陆砚书听得妹妹心底的震惊,不由露出—丝浅笑。
陆准池拿着—根蜡烛,点上菩萨灯的灯芯。
灯芯点燃的那—刻,菩萨好似被注入了灵魂,整个人都充斥着佛光,悲天悯人的气息扑面而来。
陆准池后退—步,甚至不敢直视。
他几乎有种跪下参拜的念头。
传言大哥琴棋书画无—不精,果然……
只要有他的存在,便能盖下所有光辉。
陆明月仰头坐在大哥怀里,小嘴哇哇的惊叹。
菩萨灯—点点飞上空中,汇入万千孔明灯中。
孔明灯泛着幽幽的白光,漂浮于天地之间。
登枝也想起了此事。
此刻呆愣着半响回不过神来。
大老爷教了许氏,许氏教了……陆衡之!
“夫人,会模仿字迹之人众多,或许,是误会。”登枝语气干涩。
此事许氏没有证据,她仅仅是因着听了明月的心声,心底有所猜测。
许氏红肿着眼眶,沙哑着声音道:“去拿个火盆来,不要惊动任何人。”她心跳如雷。
真的是他吗?
是她背弃一切的枕边人陷害的吗?
为什么!为什么!!明明当年是他陆衡之,亲自来求娶自己的!
许氏双眼赤红,俨然气狠了。
她从一进府,陆衡之就让她去书房教写字,他到底,有没有真心待过自己?
当时只觉得温馨,此刻,她却通体冰凉。
他一句在许家感到压抑,自己十八年不曾回家。
也不曾与娘家联系。
娘家送来的各种节礼,她都不曾打开过!
就连,她怀孕时孕吐,母亲送来的酸梅子,她都不敢要!
许氏只觉得自己被一张细细密密的网困住,压得她心底喘不过气来。
仿佛置身于一片谎言之中,一步走错,便会粉身碎骨。
【漂亮娘亲,别害怕,明月会帮你的,明月爱你,mua哇……】
许氏一低头,便瞧见小女儿瞪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撅起嘴想要吧唧她。
【我为我娘举大旗,看谁敢与她为敌】
【冲哇,娘亲!】
许氏心口的压抑散了几分,她何德何能,会得来这么个宝贝。
她没忍住,抱起陆明月便在脸上亲了一口。
许氏抹了把泪,将孩子放下。
将灯油倒在木雕上,再点了一把火,放进火盆里。
眼睁睁看着木雕燃尽,烧的只剩一层灰,许氏才缓缓松了口气。
“夫人先去洗漱吧,您还在坐月子呢,便经常哭,又出了一身冷汗。”登枝也心疼夫人,这两日几乎颠覆了所有的一切。
许氏只觉浑身都乏力,全身跟散了架似的。
也知晓自己身子吃不消。
“让人去看看砚书,别让人欺负了去。”许氏每天都要去看长子,这两日起不来床,才停下。
“奴婢每日都去敲打了下人,您放心。”
许氏叹了口气,眉心总萦绕着几丝愁绪。
【娘亲,你现在可不能垮下呀,你若垮了,咱们就死定了……呜呜呜】
许氏心里也明白,这段时日倒也强忍着心绪,好好坐月子。
陆衡之,一次也不曾归家。
她的心,越发冷。
“满月宴的日子,可定好了?”许氏养了段时日,总算恢复了些元气。
“定好了,已经去德善堂和侯爷都送了消息。只是,老夫人好似皱着眉头,想要改期。”映雪回道。
“满月后,小小姐就跟长开了似的,真好看。奴婢就没见过谁家孩子,有小小姐这般好看。”映雪不由感叹。
上天对小小姐真偏爱。
许氏怜爱的摸着女儿的脸。
老夫人和老爷,月子里再没来看过她。
老夫人,知道外室生了吗?
他们去看外面那个孽种了吗?
对孽种疼的如珠如宝,对她的明月不闻不问。只派了嬷嬷送了些贺礼,都是些看不上眼的东西。
好在,她会给女儿百分百的爱。
正说着,便听得门外来报,老夫人身边的林嬷嬷来了。
登枝亲自将林嬷嬷迎了进来,林嬷嬷面上带笑,看着是个和善人。
“夫人,老太太近段时日身子不适,侯爷朝中也忙碌。这满月宴,不如改个日子?”
“不如等百日再办?”林嬷嬷面上满是笃定,夫人一直大度和善,定会同意的。这些年,早就拿捏惯了。
【哼,骗子骗子!爹爹想去参加陆景瑶的满月宴,娘亲不要被骗了!】
许氏呼吸微滞。
这一切,老夫人知道吗?
“麻烦嬷嬷回禀母亲。”
“我啊,只得明月这么一个女儿,断然不能委屈了她。早些日子,便让人请了长公主来给孩子添福,只怕到时候不好回绝。”
林嬷嬷愣了愣,这还是第一次被夫人拒绝。
有些不适应。
可听得长公主,顿时眼睛微亮。
长公主是陛下唯一的妹妹,婚后多年无子,陛下一直心疼她。
忠勇侯府若能与长公主结交,对侯爷自然百利而无一害。
“奴婢便回去禀报老夫人,想来老夫人也能撑一撑的。”林嬷嬷用脚丫子想,都猜到老夫人会同意。
只是,老夫人和侯爷已经答应要去那边,只怕要食言了。
她瞥了一眼摇篮中的婴儿。
这一看便惊了。
胖乎乎的小奶娃,那手臂跟藕节似的,唇红齿白的模样,只怕谁见了都心喜。
比外面那个生的好。
林嬷嬷回去不过半个时辰,便差人来回,老夫人同意了。
夜里。
许久不曾归家的侯爷也回来了。
语气还有些幽怨。
“你怎么将日子定在了三月初六,那日……”那日是景瑶的满月宴啊。
“侯爷一月未归,回来就指责我,瑾娘只是想替夫君谋划,特意请了长公主过府,怎么就成坏事了呢?”许氏捏着手绢抹泪。
“我们夫妻一体,只是想帮衬侯爷。这么多年来,我是什么人?侯爷还不清楚?”
“便是撑着病体,都要孝顺婆母,照顾小姑子,进门十几年,瑾娘可有胡闹过?”
陆衡之面上有些尴尬。
表妹再温柔,可惜家世不如许氏。
“瑾娘,我哪有埋怨你的意思。你我少年夫妻,你最懂我,也最体贴我。”陆衡之不由哄着她。
“那三月初六,侯爷可一定要回来啊。大哥,可能也会赶回京。”许氏依偎在他怀里,闻得他身上浅浅的,不属于自己的香味,心如刀割。
她这些年与娘家断了联系,很少提及长兄。
陆衡之当即应下。
【完了完了,许家就是三月初六被搜出巫蛊之物的。哎呀呀,我要劈死这群坏东西……】陆明月龇着没牙的嘴直瞪眼。
“这次大哥回来,又该升迁了吧?”陆衡之沉声问道,眼底闪过一抹憎恶。
许氏笑了笑:“我一个妇道人家,哪里懂这些。大哥在边关做官,边关坚信又多战乱,都是拿命换回来的升迁。。”
“咱们明月是个有福气的。听说,北边连年大旱,眼瞅着要逃荒呢,明月出生那日就下雨了。”许氏有些欢喜,那日还在侯府门口散了不少喜糖。
陆衡之眉头微微一佻,轻轻应了一声。
只是眼神看向门外,不知在想什么。
许氏只觉喉咙都弥漫着血腥气。
“许妹妹,咱都是体面人,男人还同朝为官呢。结亲不成,总不能结仇的。”姜夫人嘴角有些嘲讽。
许氏有什么可高贵的。
娘家倒了。
大儿子残疾,二儿子是个纨绔子弟,三儿子不通文墨,是京城里的笑话。
唯一的小女儿,似乎还不得侯爷喜欢。
子孙后代不争气,众世家都看着她的笑话呢。
许氏听出了她话语中的威胁。
是啊,姜夫人长女姜云锦容貌倾城,儿子姜云墨十三岁考取秀才,即将参加乡试考举人。
小明月气得直咬牙,哦,她没有牙,咬的牙龈都红了。
她若是有牙,一定要爬上去咬她一口肉,臭不要脸的!
她大哥哥八岁的秀才啊!
当年可是把姜家踩到了泥里。
许氏面无表情的摆了摆手,觉夏气红了眼睛,端着托盘走上前来。
“退亲。”
“但不是你姜家退我砚书的亲。”
“是砚书,退姜家云锦的亲!”
“我儿砚书,上对得起天,下对得起任何人。为救姜云锦葬送了自己的一生,我儿无愧于心!”
“姜家欺辱我儿,落井下石,不配嫁给砚书为妻。”
“我陆家,要退姜云锦的亲!”许氏拿过交换的玉佩,当着所有人的面,直直的将玉佩摔的粉碎。
【好好好,娘亲干得漂亮!】
【姜家会有报应的!】
明月小短腿一蹬一蹬的,映雪没抱稳,差点从襁褓里栽出来。
吓得映雪满头冷汗。
摔碎的玉片从地上溅起,直直的擦着姜夫人的眉心而去。
碎玉擦过她的眉毛,露出一丝血迹。
姜夫人心头狂跳,只觉得一股不安自心头升起。
“你!”她没想到向来柔弱的许氏,竟是如此果断。
可此事姜家理亏,她也不愿女儿留下忘恩负义的污名。但比起这,更重要的是退婚。
退了婚,才有选择的余地。
“当年订下的婚书拿来吧。”姜夫人铁青着脸。
两人当面撕毁了婚书,姜夫人站起身,拿回姜家的信物,神色略显倨傲。
“许瑾如,你啊,就守着你那残疾儿子过吧。我家云锦,陆砚书不配!”姜夫人说完,便冷笑一声,带着人高傲的离开了许家。
许氏被气得双眼发红,眼泪大滴大滴落下。
她早已差人将此事告知陆衡之。
此刻小厮来报:“夫人,侯爷说……”小厮眼珠滴溜滴溜的转,就是不敢说出口。
“侯爷说,他既然救了姜姑娘,就不该挟恩已报。这是砚书的命,怪不得别人。”
小厮说完。
许氏生生吐出一口血,吓得丫鬟面无人色。
许氏抬手,止住丫鬟请大夫。
她似哭非哭,似笑非笑。
【哼,渣爹拿我哥哥的前途,搏自己的美名!劈死他,怎么不劈死他……】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小明月拧着眉头,光滑的小脸皱成一团,磨得牙龈都泛出了一丝丝血迹。
劈他劈他!
突的……
外头,晴朗的天空乌云密布。
转瞬之间,狂风大作,风沙吹的人睁不开眼,狂风卷起落叶打着旋儿的冲上天空。
白日里。
一道惊雷自天边炸响。
一道凌冽的白光拖着长长的尾巴,划过天空,直直的朝着京城某个小院而去。
轰隆隆……
许氏心惊肉跳的收拢心绪,只觉得女儿那句劈死他话音刚落,惊雷就下来了。
“哎呀夫人,城北起火了。外面都喊,劈到人了。”外头的小丫鬟大声惊呼。
许氏眨巴眨巴眸子,连哭都忘了。
她擦了擦嘴角的血,方才只觉压得心头沉甸甸的郁气,也被那道雷劈散了。
她顿了顿,看了眼举着小拳头一脸怒容的婴孩。
“你偷偷去打听打听,是谁家被劈了。”许氏总觉得,这雷有点奇怪。
就像……
她女儿招来的。
不会真劈中了那个冤种吧?
觉夏立马应下,出门便吩咐下人去打听。
“姜家真是忘恩负义,明明当年大公子是为了救姜云锦落水,如今,她却要退亲!若不是大公子,她早死了!”
“狼心狗肺,忘恩负义的狗东西。还不是看许家出事,落井下石!”
映雪抱着明月,气得破口大骂。
许氏吐出一口血,心底的郁气散了几分,眉宇间弥漫着担忧:“世人逐利罢了。”她恨的,是陆衡之那一句,那是砚书的命!
“小小姐才醒,怎么又昏昏欲睡了?”映雪有些惊讶。
陆明月劈了那道雷,就感觉疲惫的厉害,眼皮子都睁不开。
当即便呼呼大睡过去。
夜里,登枝才满身疲惫的回府。
“夫人,狱中已经打点妥当。老夫人受了些惊,奴婢送了药过去,没什么大碍。老爷让您别担心,他心里有数。在狱中待几日,对许家来说或许是好事。”
“老夫人和众位嫂子,听到您派人去打点,都高兴地落泪呢。”
许氏高悬着的心,缓缓落回原处,心里对娘家又觉愧疚。
她竟然为了陆衡之,与娘家决裂,十几年不曾联系!
心里思索着,等此事过去,不管陆衡之开不开心,她都要回娘家看看。
许氏,少有的睡了个好觉。
而陆明月,这一觉睡了一天一夜!
她直接从傍晚,睡到了第二日中午。
大夫来了好几趟,每次都很无奈的摊手:“小小姐毫无大碍,她只是睡得太沉。”
“可她怎么不醒呢?寻常两个时辰醒一次,这次睡了一天一夜。”许氏急的嘴角都起了泡。
“大概是,精疲力竭,太累了?”大夫说完又自打了一巴掌。
四十天的婴儿,能有多累?
不能走不能爬,到底怎么给累晕了的?
许氏一愣,想起昨儿的白日惊雷,轻轻抿了下唇。
【好饿啊啊啊啊……好饿好饿好饿……】许氏耳边又听见那道迷迷糊糊的呢喃声。
“明月醒了,快拿牛奶过来。”许氏心里那颗大石头落回原地,心中隐隐猜测,只怕昨日的惊雷消耗了女儿的体力。
心里不由犯嘀咕,她这是生了个小仙女儿啊。
陆明月打了个哈欠,刚一张嘴,嘴里就喝上了香香甜甜的牛奶。
“谢天谢地,咱们小小姐总算醒了。这一觉啊,可真是睡到了天荒地老。”映雪不由打趣,这家伙,睡的跟断了气似的。
陆明月心里落泪,我是饿晕了啊!
鬼知道这灵气消耗牛奶,呜呜呜,当场饿晕了。
许氏怜爱的抱起她,在她脸颊亲了一口,香香软软的女儿啊,几乎填补了她整颗心。
也挽救了……
处在谎言中的她。
“夫人,这雷,还真劈到人了。”觉夏一脸八卦的冲进了门。
“女儿不孝,女儿知错了。”许氏跪在堂前,心中满腹悔恨。
许家三个嫂子,纷纷劝道:“瑾娘,快起来吧。娘最疼你,她啊,日日惦记着你呢。”
“你喜欢的红豆糕和参鸡汤,从你出嫁后,十七年来,家中日日不曾断过。就为了你回家,随时能吃上。”二嫂李氏端来参汤,这碗汤,可都备下十七年了。
三嫂伸出食指,戳了戳她的额头:“你啊你,以后可不许耍小性子了。我们来陆家看你,想给你长脸,结果……你还把我们赶出去!”三嫂与许氏同岁,今年三十三,但性子清冷。
看起来像朵孤傲的雪莲。
许氏出嫁第二年,几个嫂子上门看望她。
结果,许家好好一个嫡出姑娘,明媚阳光的大小姐。
进了陆家一年,畏畏缩缩的没了主见。
婆婆一瞪眼,便缩着脑袋不敢反驳。堂堂许家嫡出小姐,竟然端着洗脚水给老太太洗脚!!
三个嫂子气得与陆家理论,许氏竟然偏帮着陆家,把她们赶了出去。
至此再无联系。
明明身在京城,许氏却单方面与她们断绝了关系。
“是瑾娘的错,瑾娘枉费嫂子们一片苦心。瑾娘知错了。”瑾娘郑重的给几个嫂子磕了头,倒是把嫂子们吓了一跳。
这小姑子出嫁前,可是许家的命根子。
待许家男人们回府,又是一番热闹。
老太太醒来,便拉着许氏不肯松手,精气神都好了许多,重新焕发出光彩。
许家没有分席的规矩,一家人坐在大圆桌上,热热闹闹的。
倒是族中几个孩子,今日皆在学堂,错过了。
“当年他在门前跪三日,你在家中绝食三日,就为了嫁他。幸好他待你不错,这么多年从未有通房。”老太太坐在桌前,拍了拍小女儿的手。
许氏身形一僵。
她轻咬着下唇,登枝看了她一眼,知晓夫人不愿让家人操心。
屋中欢声笑语。
陆明月却是嘀嘀咕咕的念个不停。
【骗子!骗子!我爹是个骗子!呜呜呜,我娘被他骗了】
【我爹养外室,外室儿子十七岁,和大哥同岁。女儿和我同年同月同日生!而且还会害的许家满门惨死!呜呜呜呜……】
啪。
有人筷子掉了。
【外祖父撞死在御书房。】
【大舅舅在巫蛊之术中,一力承担罪责,斩首示众。】
【临洛暴雨,二舅舅出去赈灾,被人陷害导致临洛决堤,生灵涂炭。被灾民生生撕碎了。】
【三舅舅被人栽赃通敌卖国之罪,死在了番邦。】
【三舅母一步一跪,受尽折辱,才找回三舅舅尸首。然后,抱着三舅舅尸身葬身火海殉情了。三舅母肚子里,还有宝宝呢。哎……】
许三爷猛的咳嗽起来,握着筷子不断的颤抖。
他身侧,坐着的眉目清冷孤傲妇人,便是陆明月的三舅妈。
他的妻子。
她年轻时骄纵任性,喜欢上许三爷便执意要嫁。成婚多年,许三爷对她不冷不热,她一直以为,自己要如此过一辈子。
殊不知,一切皆从今日改变。
许三爷双手有些哆嗦,听得那句受尽折辱寻回遗体,抱着尸身,葬身火海。
满脑子都是殉情,腹中有子。
“怎么了?”岑氏看了他一眼,神色淡淡。她贴了许三爷十几年冷屁股,许三爷对她只剩满满的厌恶。
许三爷深深的吸了口气,压抑住心底的震撼。
声音抖了抖,却不自觉放低了声线,略显温柔:“无事,不小心呛着了。”岑氏顿了顿,默默给他倒了杯水,便不再说什么。
许家三个舅舅,眼神齐齐落在陆明月身上。
许家惨遭灭门?
陆衡之养外室?
三个舅舅对视一眼,纷纷瞧见对方眼底的震惊。
许意霆没说什么,只轻轻摇了摇头,全程捏紧拳头。
晚膳后,没有一丝停留,兄弟几人便去了老太傅书房。
“你可有听见明月的心声?”
“你听见明月的心声了吗?”许二爷许三爷异口同声。
老太傅额间有一丝冷汗,许意霆轻轻吐出一口浊气:“恐怕只有我们几人听见。”
“也不知是真是假。”许三爷低声呢喃。
眼前闪过妻子的容貌,心头恍然间有着细细密密的疼。
许意霆眼眸深深,没人比他更清楚,此事为真!他想一力顶罪,不曾告诉任何人。
“这恐怕是上天给许家的机缘。绝对不可外泄。”
“明月,怕是异于常人呐。”老太傅捻了捻胡子。
老太傅猜测,恐怕只有直系血亲能听见。
沾了血缘关系才行。
而老太太不曾听见,大抵,是因为老太太身子骨不好,常年缠绵病榻的缘故。
“先派人去查一查陆衡之。当年指天发誓,求娶瑾娘。若有愧瑾娘,我定让他生不如死!”许意霆眼底怒意汹涌,几兄弟彻夜长谈。
直到傍晚时,陆衡之才姗姗来迟。
按照他对许氏多年的了解,许氏早已替他找好理由。
她总会想办法替自己开脱。
可谁知上了门。
“女婿贵人事忙,许家可不值得你跑一趟。”老太傅少见的动了怒。
娶妻十八年,他的瑾娘都不敢回家!
陆衡之神态很是恭敬:“父亲,瑾娘自成婚后,便不许衡之登门,是女婿不孝。”他跪在门前,重重的叩头谢罪。
陆衡之吃了一鼻子灰,眼底不悦。
许氏却并未替他开脱。
陆明月在许家极其受宠,许家两个舅舅,生了五个哥哥。只有许三爷尚无子嗣。
陆明月,算是唯一的女儿。
几个嫂子抱着亲了又亲,陆明月很喜欢许家温馨的氛围。
【要是爹娘和离就好啦,踹了渣爹,该多好啊。】小丫头在心底幽幽叹气。
可她心里也明白,许氏被PUA近二十年,一切还需要时机。
还需要,压断母亲的最后一根稻草!
许氏听得女儿的话,神色黯淡,和离?谈何容易。
她那三个儿子,又该如何呢?
宵禁前,陆衡之压着火气,将许氏接回府。
刚上马车,他脸色陡然垮了下来。
“瑾娘,不是说好,暂时不回许家吗?”成婚那夜,他掀开裤腿,给许瑾如看自己跪了三天三夜红肿的膝盖。
他说,知晓许家看不起他,他见到父兄时总抬不起头来,心中压抑的厉害。
哄的许氏一点点和娘家断裂。
【娘亲,他又要给你洗脑了!!】陆明月气得大叫。
而此刻。
陆衡之自尊心极强。
当年他求娶许家嫡女,便被人暗地里嗤笑。
许家官至一品,几个兄弟皆是人中龙凤,对唯一的女儿许瑾如疼入骨。那是真正的高门嫡女。
而忠勇侯府呢,老侯爷去世后,侯府便成了个空壳子。
且因着陆衡之身子骨不好,自幼从文,更是举步维艰。
求娶许家女,当真痴心妄想。
谁知许瑾如被他那副好皮囊所骗,当真非他不嫁。
出嫁后,无意得知陆衡之面对她父兄时的窘迫和自卑,她为了陆衡之的自尊心,便断了与娘家的联系。
此刻,她正三品的诰命夫人,比陆衡之还高一阶。
虽然官职与诰命并无对比性,但她心里,就是有种隐秘的痛快。
“瑾娘心性纯良,贤良大度,诰命之身是瑾娘该得的。倒是我无用,不能给瑾娘挣一个诰命回来。”陆衡之轻轻吐出一口浊气。
当年父亲也曾为母亲请封诰命,却被陛下,拒了。
如今,他就像被扇了响亮的一巴掌。
许氏笑笑没说话,若是往常,只怕她又该自我贬低到尘埃,只为取悦他了吧?
“爹娘出狱,大哥升任,明日我想回府一趟。”许氏带着浅浅的笑意,她现在就恨不得立马回家。
陆衡之轻轻嗯了一声。
“合该上门道贺。”
【渣爹要气死啦,偷鸡不成蚀把米。】
【还给许家送场大机缘,活该活该,略略略……】小家伙吐槽个不停,这让许氏心底的郁气散了几分。
许氏回府没多久。
陆晚意便亲自将管家权送了上来。
“嫂子,你终于回府啦。这……这管家权,不是我争的,是大哥强行塞来的。”她手足无措的解释,嘟囔着红了眼眶。
许氏是真心疼爱她的,她进门时,陆晚意才两岁。
当时老爷子身子不好,老太太彻夜候着。
陆晚意便睡在她房中,是她一日日哄大的。
“我怎会怪你,咱俩亲如母女,我还不知你为人?”她见陆晚意手凉,还特意端来一杯茶给她暖身子。
是陆晚意最喜欢的雨前龙井。
陆晚意气哼哼一声:“大哥不分青红皂白怪罪嫂子,回头我找他算账!”
“他若敢欺负你,我便不认他这个大哥!”她那气恼的样子,倒让许氏心里暖洋洋的。
这陆家,大概只有陆晚意对她真心了吧?
“你大哥,心里真的有我吗?”许氏神情恍惚了一瞬,不自觉呢喃一句。
陆晚意怔了怔,随即亲昵的拉着许氏。
“大嫂,我大哥虽然混账了一些,但对你可是真心的。当年他在许家门前跪了三天三夜,才娶回来的宝贝疙瘩呢。”
“你瞧瞧这么多年,他身边一个莺莺燕燕都没有。这全京城,都知晓他的痴情。”
“他要是胡来,我头一个不答应。”
“我可是嫂子的贴心小棉袄,我给你通风报信。外面的小杂碎,一个别想进来!”陆晚意嗤笑一声,亲昵的靠在许氏肩头。
许氏心头熨帖极了。
陆明月正好睡醒,砸吧砸吧嘴。
【小棉袄,不行!我才是娘亲永不漏风的小棉袄!】
【她漏风,她漏风!娘亲生产前一个月,她压根没回老宅。她去给外室伺候月子啦。】
【谁也不能抢我小棉袄的位置!哼哼……欺负我不会说话,等我会说话了,骂你个狗血淋头!】
许氏抱着陆晚意的手,缓缓僵硬。
许氏指尖轻轻颤了颤。
“怎么了嫂子?”陆晚意笑眯眯的,一副孺慕的模样。
老太太生她时,已经年迈,她算是老来得女。
也因为老太太年迈,一直是许氏教养她。许氏对她倾注的心血,比亲生孩子更多。
“嫂子,上次新科状元的事……”陆晚意面颊桃红,隐隐泛着羞涩。
陆晚意轻咬着下唇,她今年已经十九,不能再拖了。
“嫂子上次说帮晚意打听打听。”新科状元打马游街,她便是在围观时看上的,瞧这模样俨然动了心。
若是没听见陆明月的心声,只怕现在许氏早已满口应下。
可现在……
许氏摸了摸她的发梢:“当年我穿着嫁衣进门,你刚学会走路,跌跌撞撞便冲上来抱住我的腿,叫我娘。”
“这一幕,我至今忘不了。疼你,总比几个哥儿还多几分。”
陆晚意眉眼一怔,似乎不敢看她的眼睛,微微移开了眸子。
“那时年幼,闹了笑话,幸好嫂子待我如亲女儿。”她的礼仪,皆是许氏所教。
许氏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新科状元我会替你多相看相看,但我到底是你嫂子,亲事啊,还得母亲拿主意。”
陆晚意抿了抿唇,勉强应下。
若是以前,许氏早已大包大揽,把全京城的好男儿画像,连同家世品性都查的干干净净,送她面前,让她挑。
许家在京中的能量,可见一斑。
若由许氏说亲,陆晚意的亲事可以更上一层楼。
可如今,她推给了母亲。
母亲乡下来的,又没什么手帕交,能找什么好人家?
待陆晚意离开,许氏脸色陡然一沉。
“夫人,您之前不是说,老太傅关门弟子颇有才情,要将他说给晚意姑娘吗?”登枝刚从库房备好明日的礼。
“你去查一查,她二月,是否回了清溪老宅。”清溪距离京城三日路程,总能查到痕迹。
登枝顿了顿,随即应下。
晚膳时,陆准池正好从书院回来。
满身疲惫,好似褪去了一身的反骨。
“母亲,我来陪您用膳。”陆准池强撑起笑脸,他试图补回过去的学业,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他今日学的很吃力。
“准池哥儿懂事了。”登枝心里捉摸着,有三公子陪着,夫人心里也好受几分。
“也不知你二哥什么时候回来。”许氏叹了口气。
“二哥出门研学,年前定能归家。”准池低声道。
母子俩吃完饭,陆准池便道:“我要去看妹妹了。”说着便钻进了隔间。
“兄妹俩感情倒是极好。”登枝捂着嘴直乐。
小明月一抬眸,就瞧见了冤种三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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