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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嫁给禁欲权臣后,她被宠上天沈昭苏清妤后续+全文

香蕉披萨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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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月对她不熟,只知道是苏家的表小姐。闻言连忙吩咐身边的丫鬟,“你带苏家表小姐去客房休息,照顾好人。”那丫鬟便带着程如锦下去了,屋内便只剩下了沈月和苏清妤。苏清妤低垂的眸子有些清冷,前世她没发现沈昭的异样,沈昭在这坐了小半个时辰才离开,而程如锦也是在沈昭离开后说头晕。等到她再次见到程如锦,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的宴席上,而那时候,她和沈昭成亲的日子也已经定了下来。沈月情绪有些低落,拉着苏清妤的手说道:“苏姐姐,你说我三叔怎么就没了呢?他是我认识的最有才华的人,风光霁月,又有经世治国之才,老天爷真是不开眼。”苏清妤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你也节哀,老夫人那边还要多照应,我看她憔悴了不少,这次的打击对她老人家来说太大了。”沈月点头说道:“可不...

主角:沈昭苏清妤   更新:2024-11-09 16:5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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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昭苏清妤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嫁给禁欲权臣后,她被宠上天沈昭苏清妤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香蕉披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沈月对她不熟,只知道是苏家的表小姐。闻言连忙吩咐身边的丫鬟,“你带苏家表小姐去客房休息,照顾好人。”那丫鬟便带着程如锦下去了,屋内便只剩下了沈月和苏清妤。苏清妤低垂的眸子有些清冷,前世她没发现沈昭的异样,沈昭在这坐了小半个时辰才离开,而程如锦也是在沈昭离开后说头晕。等到她再次见到程如锦,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的宴席上,而那时候,她和沈昭成亲的日子也已经定了下来。沈月情绪有些低落,拉着苏清妤的手说道:“苏姐姐,你说我三叔怎么就没了呢?他是我认识的最有才华的人,风光霁月,又有经世治国之才,老天爷真是不开眼。”苏清妤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你也节哀,老夫人那边还要多照应,我看她憔悴了不少,这次的打击对她老人家来说太大了。”沈月点头说道:“可不...

《重生:嫁给禁欲权臣后,她被宠上天沈昭苏清妤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沈月对她不熟,只知道是苏家的表小姐。闻言连忙吩咐身边的丫鬟,“你带苏家表小姐去客房休息,照顾好人。”

那丫鬟便带着程如锦下去了,屋内便只剩下了沈月和苏清妤。

苏清妤低垂的眸子有些清冷,前世她没发现沈昭的异样,沈昭在这坐了小半个时辰才离开,而程如锦也是在沈昭离开后说头晕。

等到她再次见到程如锦,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的宴席上,而那时候,她和沈昭成亲的日子也已经定了下来。

沈月情绪有些低落,拉着苏清妤的手说道:“苏姐姐,你说我三叔怎么就没了呢?他是我认识的最有才华的人,风光霁月,又有经世治国之才,老天爷真是不开眼。”

苏清妤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你也节哀,老夫人那边还要多照应,我看她憔悴了不少,这次的打击对她老人家来说太大了。”

沈月点头说道:“可不是么?之前家里的担子都在三叔身上,现在三叔一走,家里虽说还没乱,可我看……”

后面的话沈月收住了,苏清妤便适时转移了话题。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苏清妤算计时间差不多了,忽然开口说道。

“我祖母说,可能会让我和大少爷热孝中成婚,我有句话想问他,刚才竟忘了。”

沈月闻言俏皮地眨了眨眼,说道:“这还不好办,我们去书房找他就是了。”

苏清妤坐直了身子追问,“可以么?会不会于礼不合?”又说道:“这样好不好,我们去禀了老夫人,让她派两个婆子跟着,我们就当是路过,我只问他两句话就好。”

沈月眼睛一亮,“这样好,你这样守礼,祖母一定会准的。”

苏清妤这么做,是为了把沈月从这件事中摘出来。

她要去捉奸就必须有证人,但是沈月一个未出阁的姑娘,真帮她作证,名声也就完了。

沈老夫人身边的婆子,则是最合适的人选。

果然,不多时沈月就带着两个婆子走了过来,对苏清妤说道:“这两位是赵嬷嬷和花嬷嬷,陪着咱们去逛逛宅子。”

苏清妤客气地说道:“麻烦两位嬷嬷了。”

她知道,这两位都是沈老夫人身边得脸的嬷嬷,分量足够了。

两位嬷嬷客气的还礼,便带着苏清妤和沈月朝着沈昭的书房走去。

沈家富贵,园子修的也是大气精致。几人绕过花园水榭,又穿过假山梅林,才到了沈昭的书房外。

在书房门口守着的两个小厮,见到一群人过来,吓得想报信又不敢出声。

“花嬷嬷,您怎么来了?大少爷……大少爷不在书房,您有什么事先跟我说说?”小厮元宝机灵地上前,笑着说道,还特意抬高了声音。

花嬷嬷眉头一皱,说道:“怎么回事?大少爷在哪呢?”

能在沈老夫人身边伺候的,都是成了精的,一眼就能看出这里面有事。

花嬷嬷和赵嬷嬷狐疑地对视了一眼,还未等做出反应,书房内就传出了不堪入耳的声音。

“沈昭哥哥,你真的要……娶她么?你爱的是我。”

“好妹妹,我必须得娶她,她舅舅家可是皇商,对我是有大用的。”

紧接着,就是断断续续的娇喘声和男子的荤话。

院子里的几人都愣住了,苏清妤心里冷笑,她还是第一次听沈昭这样的声音。她忽然有些庆幸,庆幸沈昭一直说自己不举,他们并未圆房,不然她会恶心死。

两位嬷嬷脸色已经变了,忙说道:“两位姑娘先出去吧。”

苏清妤看着花嬷嬷,眸中蒙上了一层雾气,一脸的震惊加上愤怒。

紧接着,她快步转身离开,还带着哭腔。

两位嬷嬷心知这件事不能善了,连忙也带着沈月跟在后面。

但苏清妤步子迈的快,先一步进了庆元居。

一进宴息室,她就扑到了苏老夫人的怀里,“祖母,呜呜呜呜,我不嫁了。”

她这一哭,屋内的两位老夫人还有大夫人陈氏都愣住了。

苏老夫人连忙问道:“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苏清妤哭的说不出话,好在两位嬷嬷很快就进来了。

花嬷嬷示意屋内的丫鬟先退下,才低声说道:“老夫人,夫人,大少爷在书房……和一个姑娘圆房了。”

“老奴没敢打扰,还不知道里面是谁。正好苏家大小姐路过,听了个正着。”

此话一出,屋内所有人脸色都变了。

苏老夫人皱着眉没说话,却看向了沈老夫人,明显是要看看沈家怎么解释这件事。

她一只手轻轻摩挲着苏清妤的后背,又把人扶起帮她擦拭脸上的泪痕。

苏清妤这一通哭不是装的,她是哭自己前世的无知,哭今生的畅快肆意。

她抬起头看了一眼沈老夫人,老人家显然是动怒了,大声说道:“去把那两个畜生给我带过来,我亲自问问沈昭,怎么敢做出这么大逆不道的事。”

今日若不是沈三爷的葬礼,苏清妤也没撞上,这件事就是沈家再小不过的事。

嫡出的大少爷收个人,再正常不过了,只要正妻进门之前不给名分不怀孕,就不算什么。

但自己亲叔父尸骨未寒,就做出这样的事,传出去沈家和沈昭都会沦为京城的笑柄。

大周太祖皇帝开始,就是以孝治天下,这件事闹起来,可能沈昭的仕途都会受到影响。

两位嬷嬷下去带人,沈老夫人又看向苏老夫人,“弟妹,你放心,这件事沈家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

又安慰苏清妤,“好孩子,今天让你撞见不干净的事了,这事是沈昭不对,我绝不会轻饶了他。”

说着,又吩咐陈氏,“去把老大和老二都喊过来,有些主意,还得他们来拿。”

不多时,沈家大老爷沈之衡和二老爷沈之恕都走了进来。

沈之衡直接跪在了地上,“母亲,是我教子无方,请母亲责罚。”

陈氏却不愿意了,在一边骂骂咧咧道。

“我看这事也不一定是昭儿的错,兴许就是府上哪个狐狸精狐媚,硬爬上了昭儿的床。”

“也兴许是被下了药了,这些都要详查。”

沈老夫人脸色一沉,用力拍了一下檀木炕桌,“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儿子若是恪守本分,会出这样的事?”

儿子就是陈氏的命,她最听不得别人说沈昭。

便说道:“母亲息怒,咱们昭儿是沈家嫡长孙,这盯着他的人也多。”

想起儿子可能受到的影响,陈氏又骂道:“等会就知道是哪个小贱人了,敢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看我不撕碎了她。”

“定是那种狐媚的小浪z货,一心攀高枝的。”

陈氏说话口无遮拦,着实有些不好听。

沈老夫人不悦地说道:“你闭嘴,老大也起来吧。”

话音刚落,花嬷嬷就带着人进来了。

“老夫人,人带来了,和大少爷在里面的,是……苏家表小姐。”


“大小姐,卖了两幅前朝的字画,对方出价十万两银子,这是契约文书,您画押盖印吧。”白先生显然很谨慎,生怕这事最后怪到他头上。

苏清妤拿起文书一目十行看了一遍,没什么不妥当的,便拿出印章,又按了手印。

“好了,三十万两银票给我准备好了么?”

白先生捻了两下胡子,说道:“大小姐,您得把借条收回来,我才能把银票给您。”

苏清妤拿出欠条递给白先生,让他拿去入账。

事实上这账目虽然在苏家挂着,但是欠条早就已经在林氏手里了,林家根本没想往回要这笔钱。林氏去温泉庄子之前,苏清妤便把欠条要到了自己手里。

“我这就去准备银票,稍后就给小姐送过来。”

没过多久,白先生亲自送了三十万两银票过来,又说道:“大小姐,这三十万两还给林家之后,我们府上……怕是置办年货的银子都不足了。”

苏清妤不以为意,淡淡地说道:“没事,有多少银子办多少事。”

想了想,又说道:“以后母亲陪嫁的账目和侯府的账目分开,侯府的吃穿用度都不能再靠母亲的嫁妆产业了。”

她要把账目分开,让侯府的人知道知道,他们这些年的好日子都是靠的谁。免得泼天的富贵,蒙蔽了她们的眼睛。

白先生闻言先是一怔,随后心里哀叹,这差事是越来越难了。不靠夫人的嫁妆产业,侯府这些人都喝西北风么?

苏清妤却不管那么多,她只是按照规矩理清账目,谁能说她什么?至于祖母的血燕还能不能吃得上,几位妹妹的首饰还能不能打得起,则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苏清妤连着看了两天内宅的账册,对内宅的各项事务也基本了解。

府里这两日也安静的很,两位小姐还在佛堂跪着,大少爷又被打的起不来床,几位主子都冷着脸,下人们自然做事也都小心翼翼的。

只有苏清妤的碧水阁气氛还算轻松,珍珠在外面打听到一点消息,就要进来禀告。

“小姐,听说表姑太太在老夫人那跪了一早上,求老夫人放出表小姐,被老夫人赶回去了。”

珍珠说的时候,还忍不住捂着嘴偷笑。

苏清妤摇摇头,含笑的凤眸剜了一眼珍珠,“你多跟翡翠学学,稳重些。这么跳脱,以后嫁人了可怎么好。”

刚才还一脸笑意的珍珠霎时就羞红了脸,“小姐说什么呢,奴婢不嫁人,奴婢伺候小姐一辈子。”

苏清妤却在脑子里盘算自己手底下的管事,打算给这几个丫头都寻摸个稳妥的人。

主仆两人各怀心事,屋里忽然静了下来。

“小姐,徐家来人提亲了,给三小姐和徐家六少爷。”翡翠走了进来,打破了这份宁静。

苏清妤收回飘忽的思绪,随口说道:“这事已经快三天了,徐家这才来提亲,可不大诚心。”

按理说两家被弹劾的那天下午,徐家就该派人来的。拖了两三天才来,应该是对这门亲事不满意,但是又不得不来提亲,毕竟已经闹到了御前。

不过对苏家来说,能攀上徐家也算是喜事了。

如今的内阁首辅徐以祥帝师出身,把持内阁十几年,是当今皇上最为倚重的辅臣。

和苏宜慧成了好事的徐良平,则是徐以祥的庶出孙子,行六,都叫他一声六少爷。

苏徐两家定亲的事很快就传遍了侯府,次日苏宜慧和程如锦被放了出来,苏宜慧回去换了身衣裳,就来了碧水阁。


林氏一句一句琢磨女儿的话,每一句都翻来覆去的思量。

她本不是寻常妇人,见识和眼界都比一般闺阁女子要强。

想到自己嫁到苏家的日子,忽然便觉得女儿说的有道理。

虽和大多数女子的归宿不一样,却能比大多数人过的肆意洒脱。

只是女儿才十五岁,若是以后遇上对心思的意中人又当如何?

罢了,真有那天,她再替女儿筹谋就是了。

想到此,林氏抬头笑着说道:“那就依你,好在沈家老夫人仁厚,也不会为难你。人活一世不易,你想做什么便去做。”

“娘别的本事没有,保你一世衣食无忧还是能的。”

苏清妤忽然就红了眼眶,前世若是母亲在……

她挪了挪身子,依偎在林氏身边,“娘,您明日就去温泉庄子住着,我再去表哥那借个大夫去庄子上给您安胎。”

林氏转头宠溺地看着她,“你百日后出嫁,我还是在家帮你打点这些事吧。”

苏清妤摇摇头说道:“不用,又不是嫁给活人,没那么多繁文缛节。母亲安心养胎生下嫡子,就是眼下最重要的事。”

“再说……这府里万一有人想害娘怎么办?”

母女俩正说着话,大丫鬟白露走了进来。

“夫人,晚饭摆好了,可以用饭了。”

林氏问道:“做大小姐喜欢的菜了么?鲥鱼和松仁炒鸡做了么?”

苏清妤忙说道:“娘,这百日我吃素。”又吩咐白露,“让厨房给我炒一个蜜饯黄芽菜,再拌个燕笋,别放荤油。”

“明日我送娘去庄子上,后日是沈三爷头七,我还要去护国寺给他做场法事。”

头七的法事沈家也会做,她只尽她的心意就好。占了他夫人的位置,总要做点什么。

林氏赞许地说道:“你这么做是对的,既做了决定,该承担的便要承担。”

等到苏清妤陪着林氏用过了饭,回到碧水阁的时候,已经是亥时初了。

掌管首饰和小库房的大丫鬟琥珀,过来帮苏清妤卸了钗环。

苏清妤淡淡看了她一眼,忽然开口问道:“上个月大表哥送来的颜真卿孤本字帖呢?拿出来我看看。”

琥珀一愣,随后说道:“回小姐,那本字帖被表小姐借走了。”

苏清妤脸色一沉,一边对着镜子左右看着发髻,一边问,“这事你问我了么?”

又冷哼一声,“借?她程如锦借我的东西,可还回来过?”

琥珀吓得连忙跪到地上,解释道:“奴婢……奴婢看小姐也不大练字,表小姐开口了,奴婢不好回绝。”

苏清妤透过铜镜冷眼看向琥珀,“你不好回绝?什么时候你能做我的主了?”

前世就是这样,她的首饰和稀奇玩意,很多都不明不白去了程如锦那。

而她那时候觉得程如锦和表姑母都是真心对她好的人,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她记得前世出嫁之前,琥珀就被程如锦要去伺候了。

现在看来,这丫头八成早就有了二心了,亦或者是想左右逢源。

苏清妤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琥珀。

“凡是借给表小姐的物件,都给我写下来。”

琥珀去写清单的功夫,她亲手点了檀香,淡蓝色的烟细细地升了起来,让人凝神静气。

珍珠端了热茶和果子进来,苏清妤在外折腾了一下去,确实又累又乏。

捏起一块芝麻糕,咬了一小口,又喝了口热茶。

然后皱眉看向茶盏,“这不是紫笋?”

苏清妤最喜欢的茶是顾渚紫笋,茶汤清亮味道甘醇。

可手里这盏茶……

就听珍珠低声说道:“小姐,这是胎王菊,败火的。”

苏清妤哭笑不得,这丫头不会以为她是嘴硬心里苦吧?

“换紫笋来,这东西我喝不惯。”

珍珠见状撤下了茶,转身出去了。

苏清妤擦了擦手,看向拿着纸过来的琥珀。

“都写清楚了么?”

琥珀连忙回道:“都写清楚了。”

苏清妤接过那张纸,看了看。

掐丝珐琅的盒子,嵌玛瑙的梅花瓣金簪,海外来的螺黛,猫眼石簪子,颜真卿的字帖,前朝的孤本医书……

林林总总,将近二十件。

她看完把纸放到一边,冷冷地看着琥珀。

“你和表小姐,还有别的事么?我只问你这一次,你最好如实说。”

琥珀连忙摇头,“没有,奴婢和表小姐并无私下的来往。只是……”

“只是什么?”苏清妤冷声追问。

琥珀深吸了口气,说道:“表小姐身边的大丫鬟玉秀经常来找奴婢,有时候会打听小姐的事。因她每次来都带着吃的,有时候还送我首饰。奴婢不好意思,可能……可能说了些不该说的。”

苏清妤沉吟着没说话,玛瑙却先开口了,“你怎么能做这样的事?小姐对你不薄,平日咱们院子的赏赐也不少。去年你老子娘病了,还是小姐帮忙请的大夫抓的药。”

玛瑙性子急,说话爽利不留情面。

“你都说什么了?”苏清妤清冷着声音问道。

珍珠换了八分热的顾渚紫笋上来,苏清妤端起茶盏,轻轻摩挲着上面的莲花缠枝纹路。

琥珀回忆了一下,说道:“有两次小姐约了沈小姐去花会,她问什么时候去,都有谁之类的。”

“还有就是打听小姐平日说了什么,都在做什么。多数我都是搪塞过去了,她问的多了,我才答上两句。”

苏清妤低垂着眉眼,想起之前两次约沈月去参加花会的场景,那两次程如锦都找借口跟着去了,沈昭也去了。

她嘴角泛起一抹冷笑,白莲花似的表妹,还真是心思深沉。

“琥珀,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以后表小姐院子里的人和你来往,你照常跟她们聊天。她们说了什么,问了什么,都来详细的回禀我。”

“你是府上的家生子,爹娘,叔叔婶子都在府上做事。若是让我发现你背叛我,你们全家都不得好死,记住了么?”

最后一句,气势陡然上升。琥珀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奴婢记住了,多谢小姐宽恕,奴婢以后都听小姐的。”

苏清妤淡淡地嗯了一声,就让她下去了。

碧水阁的地笼烧的很旺,苏清妤换了一身家常的素色长裙,头上斜插了一支点翠的簪子,去了东次间的书房。

八角玲珑宫灯的光芒映在苏清妤的脸上,半明半昧。

此刻,她正专心致志地抄着《往生经》。

珍珠见已经三更天了,小姐还没休息的意思,便上前轻声劝道:“小姐,要不明天再写吧?不早了。”

苏清妤此时却一点困意都没有,这经文写着写着,脑子竟格外的清醒起来。

珍珠见劝不动,又担心她饿了,便去小厨房煮了一碗菜粥,给苏清妤当宵夜。

苏家各院都有小厨房,老夫人和林氏的小厨房,是能做大菜的。几位小姐少爷的小厨房,则只用来煮个夜宵,也没配专门的婆子,都是丫鬟们自己来。

苏清妤忽然闻到了一阵香味,这才觉得饿。一碗菜粥下肚,眼皮便开始打架了,匆匆去洗漱,躺倒床上就睡了过去。

次日一早,苏清妤被珍珠叫醒,“小姐,该起了,今日要送夫人去温泉庄子上。”


苏清妤被他问的一怔,脑子里思量着该怎么应对。这人到底什么身份,两家刚定下的事,他竟然这么快就知道了。

可她总不能说,就是看中沈三爷是个死人。

像他这样身居高位的人,心思都格外敏锐。她不敢露出端倪,怕生出别的事端。

外面沈家的小厮还没离开,她得先稳住眼前这个男人。

略一思索,她便拿出帕子擦了擦没有一点泪水的眼角。

“我爱慕三爷很久,生不能同衾,死也要同穴。”苏清妤说的落寞无比,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

一句爱慕,应该能够把这事搪塞过去,毕竟谁也不会追着一个姑娘问感情的事。

说完,她便用余光盯着男人的神色。

就见书案后的男人先是拧了下眉,随后表情有些轻微的扭曲,但是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下意识地敲击着楠木书案的桌面,手腕上戴着一串老檀木佛珠,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他那个人无趣的很,年纪又大,有什么可爱慕的。”

苏清妤一怔,可这些关她什么事,一个死人,不需要有趣,更不需要年轻。

嘴上却说道:“你不懂,他若是真不好,京中怎么会这么多人想做沈家三夫人。”

这话倒是实话,沈三爷在京中的受欢迎程度,甚至盖过了几位皇子。

苏清妤一边说,一边看着外面,见院子里没人了,长出了口气。

转头说道:“打扰这位大人了,小女子告辞。”

说着,便推门离开了。

又过了一会儿,书房门再次被推开,一个小厮打扮的男子走了进来。

“三爷,东西我都收拾好了,咱们现在就可以离开。只是三爷离京还需要些时日,这些日子,咱们先住在京郊的别院么?”

男人起身说道:“先住到护国寺吧,正好去看看慈恩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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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祖孙三人坐着马车回到了苏家。

马车刚在二门处停下,管家苏忠已经在等着了。

苏忠边上还站着一位美妇人,是寄居在苏府的表姑太太顾若云。她是苏老夫人的娘家侄女,也是程如锦的母亲。

四年前因为夫家犯事,娘家无靠,母女俩便被老夫人接到了府里。

顾若云一身苏绣金线密织的袄裙,头上是全套的点翠头面。三十多岁的年纪,依旧肤如凝脂,面若桃花,一张笑面平易近人。

“姑母,祠堂那边都准备好了,族老族亲们也都来了,就等着姑母回来,就能写承嗣的文书了。”顾若云挽着老夫人的手臂笑着说道。

苏清妤定定地看着顾若云,前世在她心里温柔得体的表姑母,竟是父亲的外室。想起上一刻被害死的场景,微垂的眸子里再次浮现出滔天的恨意。

顾若云笑着看向苏清妤,“这孩子是不是高兴傻了?今日往后你娘就有嫡子了,你也有了嫡亲的弟弟可以依靠。”

苏清妤想起前世那个记到母亲名下的弟弟,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苏元澈今年五岁,四年前进府,生母是苏承邺外放江南的时候纳的妾室。后来苏承邺调到宣府,那妾室在宣府生了孩子就难产而亡了。

送回来的孩子却没让主母养着,更没给交给妾氏,而是让顾若云帮着照应。如今想来,分明是亲娘不想离开孩子。

苏清妤又努力回忆程家出事的时间,如果苏元澈的生辰没错,那这孩子,是程若云在程家之时就怀上的。

苏清妤心里冷笑,过继?想的美。

心里这么想,嘴上却说道:“姑母说的是,那咱们现在就过去吧。”

暖轿抬着几人去了苏家祠堂,祠堂在苏府西北角,穿过一片梅林,暖轿落在了宗祠的院子里。

苏清妤下了轿子环顾四周,很好,族老宗亲都来了。

人群中间,是父亲苏承邺,母亲林氏,边上是乳母带着五岁的苏元澈。

苏家众人还不知道沈家的事,老夫人一下轿子,族老宗亲都上前见礼问安。

程如锦小心翼翼地跟在老夫人身后,低垂着头。

苏清妤缓步走到祠堂门口,能看见里面供奉着的苏家祖先牌位,只不过女人不能进祠堂,她便在门口停住了脚步。

她在心里默默告慰祖先,苏家后人不做人,她要颠覆了苏家,提前跟祖宗打个招呼。

林氏觉得女儿今日有些奇怪,便走到她身边问道:“怎么了?可是出什么事了?”

苏清妤看着母亲,眼角流下一行清泪,唇角却带着笑意。

下一刻,她转身拽了程如锦到身边,伸出脚直接踢到程如锦的腿窝处。

程如锦结结实实地跪在了青石板地面上,面朝着苏家祖宗牌位。

众人还没做出反应,苏清妤已经开口了。

“程如锦,我自问对你不薄,你却爬上了沈大少的床,坏我婚事,你到底是何居心?”

“你一个罪臣之后,苏家能收留你已经是宅心仁厚,你怎么能不要脸干这么下贱的事?”

“人都说品性随根,你这德行,还真是随了你那个杀千刀的爹。”

此话一出,苏承邺和林氏都变了脸色,顾若云更是慌乱不安。

苏清妤特意看了一眼父亲苏承邺,脸色阴沉的可怕,八成是被那句杀千刀的爹气着了。

她就是故意这么说的,她不能骂自己爹,还不能骂程如锦的爹么?

老夫人此时也回过了神,走到苏清妤身边,不悦地说道:“清妤,这事我们关上房门自己家再研究,今日是要办大事的,你别胡闹了。”

林氏眉头微蹙,上前了两步,“母亲,清妤怎么是胡闹呢,她是被欺负的没办法了,才来求祖宗做主的。”

虽说林氏还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女儿明显受了天大的欺辱。

苏清妤虔诚地看着苏家祖先的牌位,就连老夫人的呵斥,她都紧咬着下唇,强忍着眼中的泪水。

今日来的族亲里也有女眷,一位本家的堂婶忍不住开口说道:“真是苦了这孩子了,还没成婚,就遇上了这么脏的事。”

另一位堂伯母也说道:“可不是么?有些人就是喂不熟的白眼狼,只会给家里招祸。要我说,趁早赶出去算了。”

这些年顾若云在侯府过着主子一般的日子,这些本家的亲戚早就不高兴了,眼下倒是落井下石的好时机。

顾若云皱眉听着众人的话,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女儿,咬着牙上前,对老夫人说道:“姑母,是不是先写承嗣文书?如锦的事,等祭拜完祖宗,再行商议。”

女儿的事再大,也大不过苏元澈成为嫡子这件事。

老夫人闻言便对苏承邺说道:“文书准备好了么?现在就开始吧。”

苏承邺说道:“都准备好了,马上就能开始。”

说着,苏承邺站在人群前,扬声说道:“请几位族老上前,立文书,告祖宗。”

苏清妤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忽然开口,“等等,我有话说。”

苏承邺皱眉看向她,以为她还要说程如锦的事,便呵斥道:“清妤,你先退到一边,承嗣的事是大事。”

苏清妤没退开,而是走到人前高声说道。

“我说的就是承嗣的事,我母亲已经有了身孕,不需要把庶子记在名下承嗣。”


苏清妤穿戴好就往紫薇苑走去,按照她昨日的吩咐,紫薇苑的下人连夜收拾了要带去温泉庄子上的东西。

四辆马车已经停在了门口,第一辆是林氏母女坐的,里面铺了厚厚的羊毛垫子,暖炉也已经点上了。

苏清妤本想看看垫子够不够厚,寒冬天出门,冻着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她刚掀开车帘,眉眼就紧紧皱在了一起。

这味道……

“白露,换一辆马车,这辆车也不用送回去,跟着走。”苏清妤说话的声音有些冷冽。

等到把林氏送到京郊的温泉庄子上,苏清妤一刻都未多做停留就回来了。

回府之后,她让人把那个叫二喜的车夫叫到了偏厅。

二喜赶着空车去了一趟京郊,又赶着空车回来,心里早就七上八下了。

一进偏厅,就跪在了地上,“参见大小姐。”

苏清妤嗯了一声,坐在主位上冷冷地看着他。十六七岁的少年,皮肤黝黑,说话的时候露出一口白牙,看眼神就知道,是个老实孩子。

“知道我为什么叫你来么?”

“小人不知,请大小姐明示。”二喜说话的尾音些惊慌,和青砖贴在一起的手心微微颤抖。

苏清妤哼了一声,问道:“马车里的羊毛垫子,是谁垫上的?”

那羊毛垫子是被麝香熏过的,从苏家到京郊皇庄,差不多半个多时辰的路程,密闭的马车内空气又不流通,那么重的麝香,母亲很可能直接小产了。

前世因为沈昭“不举”,苏清妤没少研究药理,马车内的麝香明显是那种顶级的货色,药效不是一般的重。

顾若云还真舍得下血本,她现在愈发怀疑前世就是顾若云害的母亲早产。

二喜在听到羊毛垫子的时候,整个人已经止不住发抖了。

“小……小姐,小人知错了,求小姐责罚。”

苏清妤伸手拍了一下楠木桌面,厉声呵斥道:“说。”

二喜断断续续,说出了实情。

原来在顾若云身边伺候的月桃,是二喜的表妹,也是他未过门的媳妇。

昨天晚上,月桃拿了羊毛垫子和麝香去了二喜的家,两人弄到了半夜。

二喜觉得这么做等于谋害主子,但是月桃说了,到时候夫人小产,没人顾得上查这件事,这羊毛垫子神不知鬼不觉扔了就是了。

月桃还给了二喜十两银子,有了这十两银子,二喜就能风风光光娶月桃进门了。

事情和苏清妤想的差不多,她低声问身边的珍珠,“去查查,他和月桃的卖身契在哪?”

珍珠点头,下去查问了。

一盏茶的功夫,珍珠便快步回来了,“小姐,问清楚了,月桃的卖身契在表姑太太手里,所有韶华堂的下人,卖身契都在表姑太太那。”

“至于这个二喜,他不是卖身进来的。”

和苏清妤预料的差不多,苏家内宅各院丫鬟的卖身契,都在各院的主子处。

她又低声对珍珠吩咐了两句,珍珠点点头出去了。

苏清妤端起青釉白瓷的茶盏,抿了两口,开口说道:“你可知道谋害主母是什么罪名?今日这证据和你的证词往刑部一送,你可就没有活路了。”

二喜本就害怕,他从未做过坏事,昨天晚上熏完羊毛垫子,一晚上都没睡着觉。

此时听苏清妤这么说,就更害怕了,十两银子就把命丢了。

“大小姐,小的再也不敢了,求大小姐饶命。”

除了求饶,二喜不知道还能做什么,因为用力磕头,额头已经青紫了。

苏清妤端坐在上首喝茶,也不说话,她越不说话,二喜就越慌。

直到珍珠带着月桃走了进来,苏清妤才放茶盏。

月桃本来还诧异,大小姐怎么偷着找她了。可进门一看见二喜,神色就慌了。

她跪在二喜身边,看着他红肿已经挂着血迹的额头,“表哥,这是怎么了?”

苏清妤哼了一声,“你还问他怎么了?你可把他害惨了。”

月桃能在侯府混成一等大丫鬟,自然什么都懂,一看这场面,就知道事情败落了。

她也不推脱,直接对苏清妤说道:“大小姐,这事是我干的,跟我表哥无关,请大小姐放了他。”

二喜听月桃这么说,连忙抢着说道:“大小姐,这事处置我就行了,求大小姐放了月桃。”

苏清妤嘴角微微扬起,没想到还是对有情人。有情,这事就好办了。

她看向月桃,“你为什么这么做。”

月桃想也没想,就说道:“有次奴婢冲撞了夫人,被夫人责罚了,就一直怀恨在心。”

她摆明了要自己揽下这事,不想攀扯上顾若云。

苏清妤也理解,毕竟卖身契在顾若云那,真把顾若云抖出来,她也没好果子吃。不如把事情揽下,顾若云还能弥补她家里人。

“月桃,你若是这么答话,那我只能把你们俩送到刑部了。”

“至于有没有幕后主使,就看刑部堂官的能力了。”

“不过你猜,你们俩还能活命么?”

“可怜了,苦命鸳鸯,也不知道这么给人卖命,值不值得。”

月桃跪在地上紧咬着下唇,面无血色。

直到苏清妤再次开口,“珍珠,去刑部报官,就说……”

她话还没说完,就听月桃说道:“我说,大小姐,我都说。是表姑太太让我这么做的,麝香也是表姑太太给的。”

苏清妤沉吟了片刻,对二喜说道:“让我饶了你也行,签个卖身契吧,我也不少给你,二十两银子。”

珍珠闻言开口说道:“小姐,他犯了大错,你还给这么多银子。二十两银子,买小丫头能买好几个了。”

苏清妤摆手制止珍珠的话,继续说道:“我要你们两个为我所用,月桃的卖身契我也会想办法拿到手,你们现在有两个选择,要么以后听我的,要么去刑部,自己选吧。”

“五年之后,我放你们自由,还会给你们一笔银子回乡置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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