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刘禅刘善的现代都市小说《三国:开局被塞美人,这主公值小说》,由网络作家“北辰观山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正当刘善带着神机营进了汉德县,而姜维又着急忙慌从剑门关赶去拜见之时,剑门关西南十里之地,正有四个邋遢汉子,在草木莽莽的荒坡里穿行。这四人衣衫褴褛,须发蓬松,面色蜡黄,满身伤痕,看着好不狼狈。直到日头当空,四人才穿出密密麻麻的荆棘林。站在半山坡上往下望去,坡底是连绵十几里依山而建的行军营帐,魏字大旗与钟字大旗迎风飘扬。此处,自然便是钟会十五万大军驻扎之所。见到脚底那连绵的魏军营帐,几名邋遢汉子掩藏不住内心的激动。眼泛热泪地望着中间那个须发花白的汉子,兴奋地道:“将军,我们终于活着回来了!”中间那白发汉子也是面色潮红,激动道:“回来了!我牵弘总算是活着回来了!”这人,自然便是在江油关外躲过一劫,跳入涪江侥幸不死的陇西太守牵弘。当日他眼看...
《三国:开局被塞美人,这主公值小说》精彩片段
正当刘善带着神机营进了汉德县,而姜维又着急忙慌从剑门关赶去拜见之时,剑门关西南十里之地,正有四个邋遢汉子,在草木莽莽的荒坡里穿行。
这四人衣衫褴褛,须发蓬松,面色蜡黄,满身伤痕,看着好不狼狈。
直到日头当空,四人才穿出密密麻麻的荆棘林。
站在半山坡上往下望去,坡底是连绵十几里依山而建的行军营帐,魏字大旗与钟字大旗迎风飘扬。
此处,自然便是钟会十五万大军驻扎之所。
见到脚底那连绵的魏军营帐,几名邋遢汉子掩藏不住内心的激动。
眼泛热泪地望着中间那个须发花白的汉子,兴奋地道:“将军,我们终于活着回来了!”
中间那白发汉子也是面色潮红,激动道:“回来了!我牵弘总算是活着回来了!”
这人,自然便是在江油关外躲过一劫,跳入涪江侥幸不死的陇西太守牵弘。
当日他眼看邓艾被来忠擒住,八千兵马即将全军覆没,一时情急之下,便带着一众部下跳入了涪水。
幸得他自幼生长在水边,水性不错,这才在湍急的水流中侥幸活了下来。
一直被水流冲出十几里远,他终于抓住一截树枝,爬上了岸。
但他的部下都是些旱鸭子,便没自己那般好运了,只有三个被他救上了岸。
得脱大难,他们也不敢走官道,只捡荒僻陡峭的山间险要之处,往北而去。
一路上撵山兔,吃野果,终于在三天三夜之后,逃到了此处。
牵弘激动兴奋了好一会儿,待喘匀了气,才带着三名部卒往山坡下赶。
走不多时,负责防卫的兵卒便发现了他们,一番交涉,终于知道他们的身份,自然赶紧带往钟会的营帐。
此时的钟会,身披铠甲,腰悬佩刀,正与一干心腹,在帐中商议对剑门关的下一轮进攻如何开展。
陡听到随邓艾偷袭蜀中的牵弘狼狈而来,瞬间大惊,连忙召呼亲卫将牵弘领进帐中。
“将军!将军啊……”
牵弘的人尚未到营中,哭声已率先传了进来。
待进帐看到钟会,更是直接扑倒在地,一把抱住钟会大腿,涕泗横流地道:“将军!将军!牵弘见过将军,征西将军他——征西将军他——呜呜呜……”
钟会闻言,双目闪了闪,将牵弘从地上扶起,冷声问道:“征西将军怎么啦?”
牵弘用破烂的衣袖揩了揩老泪,擤了擤鼻涕,然后才抽抽嗒嗒地道:“征西将军他—他—他在江油关战—战败啦!”
钟会内心毫无波澜,面上却装作惊讶莫名,连忙问道:“那邓将军现在何处?还有田将军呢?怎么也没给本将军传回讯息?”
邓艾与钟会,都是现今曹魏朝堂上的翘楚。
但钟会世代名门,而邓艾一介草根。
出身不同,代表的利益也就不同,虽然同朝为臣,相互争斗却难以避免。
当初邓艾见剑阁久攻不下,一力主张偷渡阴平、奇袭蜀中,一方面是自己擅长行险,另一方面,何尝不是存了抢占灭蜀大功的心思?
钟会心思机巧,做事滴水不漏,虽然并不看好邓艾会成功,但也难保他出门踩了狗屎,真的一举功成。
为免邓艾有独占这泼天大功的一丝可能,钟会也派田章领五千精兵,捡小道往江油关赶去。
名义上是接应邓艾,而实际上,却是要提前抢占一份功劳。
现在听到邓艾兵败,钟会心里不仅没有半点惋惜,反倒有些窃喜。
只是众目睽睽之下,他不好表露出来,只在面上装出一幅大惊失色的表情来。
牵弘虽然也知道邓艾与钟会之间的勾心斗角,但此事此刻,也无心再去计较钟会内心里在想些什么,赶紧如实禀道:“田章将军已经,已经战死啦!”
“什么?”
这下,钟会是真的惊到了。
那田章有勇有谋,乃是他的心腹爱将。
带着五千精兵,与邓艾合兵一处,便是将近三万人马。
现在蜀军大部队被牵制在剑阁,邓艾即便攻不下江油关,进不了蜀中,也不至于让田章这样的大将战死啊。
钟会一把钳住牵弘手腕,冷声道:“你说田章已经战死?!”
牵弘看着钟会那快要喷出火来的双目,不禁打了个寒战,再不敢隐瞒,将邓艾大军一路遭遇、田章五千兵马尽数被屠的消息一口气说完。
钟会听完,默默松开牵弘手腕,倒退数步,喃喃道:“三万啊,三万魏国儿郎啊,竟然全部让邓艾给坑了?!”
其余将领此时听完牵弘带回的惊天消息,脑子也是嗡嗡作响。
当初,大都督司马昭派钟会、邓艾、诸葛绪各领一路魏军,共计二十几万人伐蜀。
如今虽得汉中之地,但邓艾带领着入蜀的三万兵马一个不剩,诸葛绪一路,也因延误军机,被收监送往洛阳。
三路大军,二十几万魏国儿郎,现在也只剩了十五万。
不得不说,这一场伐蜀之战,他们虽然取得一点小小的胜利,但却付出了十分惨痛的代价。
至于灭亡蜀汉,有这剑门关横亘在前,如今更像是梦幻泡影。
“将军,咱们撤吧!这剑门关,怕是打不下来了。”
许久,终于有一名胆子稍大的将领率先开口。
此言一出,帐中将领俱是倒吸了口凉气。
剑门之险,他们这次是真正的领教了。
十余日来,他们仗着人多,发动大小战役将近三十场,填进去将近两万人马,却连剑门的关门都没摸到。
说实话,这些将领,多少都有些灰心丧气,暗道此次伐蜀,怕是劳而无功了。
不过,心中明白,嘴上却不能说出来。
只因为,当日司马昭主张伐蜀,满朝众臣齐齐反对,唯有钟会力排众议,极力赞成司马昭的主张。
为了让满朝众臣闭嘴,钟会更是在司马昭跟前立下了军令状。
也正因为钟会如此力挺司马昭的伐蜀大计,所以此次虽然兵分三路,但钟会却被拜为镇西将军、假节、都督关中诸军事,全力主持伐蜀事宜。
有这层因由在,钟会面临剑门雄关,围攻将近半月而不下,不仅没有撤军的想法,反倒有用人命去耗的意思。
帐中众将士都是钟会麾下心腹,自然明白他的心思,所以对于退兵,无人敢提。
现在倒好,邓艾的三万兵马全军覆没,魏军士气定然受创,剑门关又久攻不下,再不退兵,又能怎样?
若是现在退兵了,至少还有夺回汉中之地的大功在,若是在剑门关耗得久了,魏军死亡人数增多,这点功劳,便不足以抵消损失了。
此时此刻,几十双眼睛齐刷刷盯着钟会,静等他的答复。
“撤?”
钟会回过神来,茫然说了个“撤”字,扫视那说话的将领,冷冷问道:“卫监军,你说,让我们放弃攻打剑门?”
“姜维?”
听到这声急报,刘善浑身一震。
瞬间想起那句“姜维独凭力量高,九伐中原空勋劳”。
这个继承了诸葛亮遗志,前后九次北上伐魏的蜀汉大将军,虽然有穷兵黩武之嫌,但一生为蜀汉操劳、呕心沥血,却是不争的事实。
可惜,任他姜维如何忠肝义胆,摊上个刘禅这样的主子,最终也只能落得个国破家亡、身死族灭的下场。
现在深更半夜的,姜维竟然有八百里军情急报,看来一定是前线发生了重大变故。
难道,魏将邓艾已成功偷渡阴平,攻入蜀中了吗?
想到这种可能,刘善本来就很丧的一颗心,直接沉入了谷底。
正要下令将那急报呈上来,侍立在一旁的老太监黄皓却已扯着公鸭嗓大声喝斥道:“大胆,现在戌时(晚上7点到9点)将过,宫门已禁,哪来的军情急报?必是尔等谎报军机,惊扰陛下,该当何罪?”
呵斥完后,黄皓才转身对刘善道:“陛下,近来北地战事并无变故,这必是哪个乱臣贼子意欲图谋不轨,老奴这就去处理。”
话刚落地,殿外一道洪亮的声音传来:“陛下,微臣乃大将军姜维帐下参军来忠,深夜闯宫,惊扰陛下,实在是军情紧急,还望陛下容微臣面禀一二。”
“来忠?!”
刘善和黄皓同时惊咦出声。
不等刘善发话,黄皓又已抢着进言:“陛下勿忧,巫神早有预言,魏国此次不过是虚张声势,兵锋本在东吴,我大汉并无任何危险。”
边说,边微微抬头,用那双奸相毕露的细长老眼偷偷打量刘善。
却见刘善鼻孔朝天,根本没有鸟他。
黄皓没想到,平时快被他忽悠瘸了的主子现在好像根本没听他说啥,赶紧眼珠一转,面上神情如变戏法般,瞬间变得愁容惨淡。
提起宽大的袍袖,擦拭眼角根本不存在的泪水,悲声道:
“陛下也知,姜维大将军素来对老奴不满,想来这次,又是假借军机,派亲信向陛下进言,欲要陛下取老奴性命罢。”
“可怜老奴以残废之躯,侍奉陛下四十余载,虽无功劳,也有苦劳。”
“诸葛丞相在时,也不曾说过老奴什么不是。老奴实在想不明白,大将军为何偏偏不能放过老奴?”
“既然老奴不能见容于大将军,为我大汉计,还请陛下赐老奴一死,以全了大将军的赤胆忠心,呜呜呜……”
说到最后,黄皓也干脆噗通一声跪倒,以头抢地,抽抽嗒嗒起来。
这下,刘善算是见识了这老太监不逊于奥斯卡最佳男主角的精彩演技。
也总算明白,为何扶不起的阿斗会对这老东西那般信任,将朝政大权交给一个阉人。
四十多年的陪伴之情,再凭这一张利嘴,又有近侍的便利,没把昏庸无能的刘禅忽悠成个猪头都算好的了。
有这奸宦在,别说蜀汉朝堂那些名不见经传的小鱼小虾了,就是姜维这独掌蜀汉军权的大将军,为了保命,也只能领兵在沓中种田。
只是现在,操弄蜀汉权柄十余年的黄皓做梦也不会想到,他的死期,已经不远了。
刘善看着拼命秀演技的黄皓,心中升腾起浓烈的杀机:“演,可劲儿地演,既然老子穿越而来,便不会让蜀汉的悲剧重演,更不会让你这蜀汉魏忠贤,再操弄权柄一天。”
黄皓咚咚地磕头如捣蒜般闷头磕了半晌,也没听到往常熟悉的宽慰之语,顿时有些奇怪。
只得将磕头的频率降低了几分,斜挑双目,拿眼偷偷打量自家主子。
可当他的贼眉鼠眼扫到刘善的面庞时,发现那双平时满含温暖的眼睛里,现在竟然有深不见底的冷意。
刹那间,吓得黄皓浑身抖若筛糠。
赶紧埋头,继续更加卖力地磕头哭诉。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别说,这老东西还蛮有音乐天赋,磕头都磕出了很带感的节奏。
刘善估计这老东西快磕出脑震荡了,才重重哼了一声,抬步便往殿外行去。
待刘善走远,黄皓才渐渐停止了磕头。
苍白的老脸上,血水和泪水,还有被吓出的冷汗混合着。
“今日这主子,怎么没以前好忽悠了哇?”
看到已踏步出了殿门的刘善背影,黄皓嘴角狰狞,心头愤愤。
犹豫了下,最终将牙关一咬,加快脚步小跑着跟去。
刘善出了殿门,才发现外间整整齐齐站着几十名身着明亮铠甲的卫士。
个个手按刀柄,神情肃然。
看到刘善出来,齐齐侧身,恭敬行礼。
刘善知道这些是负责他安全的侍卫,略微放下心来。
踏步往前走了十几步,借着昏黄的灯光,看到在殿前的几十级白玉石阶下,跪着一名身穿黑甲的大汉。
在这大汉身侧,还立着一名头戴玉冠、身着儒服的中年男子。
两人见到刘善出现,四目之中瞬间显出光彩。
大汉赶紧双膝跪地,将脑门重重磕在白玉石板上,朗声道:“微臣来忠见过陛下!”
而那儒服男子,也连忙拱手弯腰,行了个吉拜礼,道:“臣诸葛瞻见过陛下。”
“诸葛瞻?”
听到那儒服男子自报姓名,刘善心中狂震。
“这傻逼二楞子还在成都?”
“他在成都的话,那邓艾应该还没有偷渡阴平攻入蜀中。”
“来得及,一切都还来得及啊,哈哈哈……”
刘善突然见到诸葛瞻活蹦乱跳就在眼前,便如几十年的老光棍儿看到了新媳妇一般。
双目放光,元气满满。
“诸葛爱卿、来参军,起来说话吧。”
刘善强抑心头激动,把手虚抬,尽量学着皇帝的腔调说话。
“谢陛下。”
两人闻言,恭敬应了一声,站起身来。
来忠刚一起身,立马拿出一卷竹简,递给身旁的诸葛瞻。
诸葛瞻接过竹简,双手捧着,躬身向刘善道:“启禀陛下,姜伯约大将军有军情急报,因涉军机大事,臣不敢耽搁,只得携来参军深夜入宫,惊扰了陛下歇息,还请恕罪。”
诸葛瞻说话的时候,老太监黄皓也跌跌撞撞出了殿门。
因为磕头太猛,此际还晕晕乎乎,眼前满是星星。
当他远远看着站在阶下的诸葛瞻,昏花老眼中顿时涌起浓浓怒意,尖声尖气道:“咱家就说这深更半夜的,一个小小的参军怎敢夜闯皇宫,原来是卫将军诸葛思远与左都侯诸葛尚在旁帮衬啊。感情卫将军统率御林军,竟是与令郎里外通联,将这大内皇宫当成自家后院了啊。”
黄皓边说,边扭头扫过身边不远处的一名带刀侍卫。
刘善顺着黄皓的目光望去,发现那名侍卫面无髭须,容貌俊朗,年龄不过十八九岁。
头戴红缨盔,身着明光铠,想来应该便是黄皓口中的诸葛瞻之子、左都侯诸葛尚了。
确信了这名年轻侍卫便是诸葛瞻次子诸葛尚,刘善心头大喜。
且不说这对父子领兵作战的本事如何,单论他二人战死绵竹那份壮烈,便足以说明,他们对蜀汉绝无二心。
看来,刘禅虽然对黄皓宠信有加,却还没到将身家性命全部交给这老阉货的地步。
身边亲卫,都是可以生死相托的。
明白了这点,刘善对黄皓的杀念,更加强烈。
在刘善沉思之际,诸葛瞻和诸葛尚父子听到黄皓的话,面上瞬间煞白。
双膝一软,同时跪在地上,齐声道:“陛下,臣该死!”
古代行军打仗,素来有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的说法,可见粮草辎重对于行军打仗何其重要。
刘善以九五之尊御驾亲征,坐镇绵竹,一则是为了给资历欠丰的征北大将军罗宪押阵,二则却是为了更好地为前线战事筹措粮草。
说白了,他这御驾亲征的皇帝陛下,除了鼓舞蜀汉将士士气外,更多的算是担当着后勤军需官的责任。
有他这皇帝陛下坐镇绵竹,留守成都的诸葛瞻和驻守各郡县的地方官哪敢不积极筹措粮草辎重?
刘善之前就看到络绎不绝的民夫推着独轮车,运着一袋袋粮草从各条官道齐聚绵竹,然后再由军需官汇总分配,往前线运送。
毫不夸张地说,自刘善进驻绵竹后,那戒备森严的辎重营里,从早到晚,都是一派车水马龙、热火朝天的喧嚣景象。
刘善身在绵竹,怎能不关心这足以决定十万蜀汉大军命运的辎重营?
在十几名侍卫的护卫下,衣着简朴的刘善不多时便到了辎重营门口。
把门的是一什精兵,远远见到刘善来到营门,什长提刀上前,大声喝问道:“来者何人?”
很显然,身份低微的什长并不知道,眼前这一身便服的胖子就是皇帝陛下。
刘善盯着这名什长,见他年纪不过十七八岁,生得眉清目秀,身高臂长。
不过体形有些瘦削单薄,面容也有几分蜡黄,显然有些营养不良。
仔细一看,这什长身上倒少了几分军中常见的痞气,反倒隐隐有点儒雅气度。
刘善见什长如此模样,暗暗留心。
但他身边的侍卫队长邢明哪知皇帝陛下的心思,见那什长竟然狗眼不识皇帝,顿时大怒,挺身上前,便要喝骂。
刘善见此,微微摆手,止住了邢明的动作。
快步行到最前,对那什长道:“这位小将军,吾等奉了皇命,前来辎重营视察情况,还请放行吧。”
那什长见到刘善虽着便衫,但依旧是锦衣华服,又有十几名侍卫保护,料定他并非常人,神情上已存了几分敬畏。
这时再听刘善所言,竟是皇帝钦差,微微一楞,连忙留神打量。
可他哪知,皇帝天威不可直视!
邢明担着皇帝御前护卫,自当维护皇帝权威。
见这小小的什长竟敢如此明目张胆地直视刘善,顿时气得七窍生烟,豁然拔刀,便要上前收拾掉这有眼无珠的什长。
刘善狠狠瞪了眼邢明,直吓得他连忙还刀入鞘,颤抖着退到后头。
什长也是个极有眼力见儿的,见到邢明遽然拔刀,又被刘善一眼瞪回,更加确信这锦衣华服的大胖子定然不凡。
连忙抱拳行礼,恭敬道:“见过天使,不知天使可有入营印信?”
刘善大喇喇摇手,道:“来得急了,忘了拿印信。”
什长闻言,面显为难之色,犹豫道:“天使恕罪,辎重营干系重大,卑职奉命守卫在此,如果没有印信,卑职万不敢私放天使入营。”
见皇帝陛下再次吃瘪,暴脾气的邢明终于忍无可忍,厉声喝道:“大胆,你可知眼前乃是皇——”
刘善不想让自己的身份早早暴露,连忙抢道:“不错,吾乃皇帝陛下御前听班,确有急事需要入营为陛下取些物事,还请小将军放行。”
什长面色愈加恭顺,但身体却没有丝毫移动。
躬身抱拳,歉然道:“职责所在,望天使恕罪。”
刘善没想到自己搬出了皇帝的名头,这年轻什长竟然还不买账,不由有些意外,脸色也难看起来。
所谓主辱臣死,邢明见皇帝陛下连番吃瘪,脸色有变,终于按捺不住。
“找死!”
呛啷一声拔出腰间佩刀,再不啰嗦,直接往什长身上要害招呼。
身为皇帝陛下亲卫,邢明三日前才被刘善从几千宫中宿卫选拔出来,担任御前亲卫,虽然官职卑微,但却武勇非常。
一刀劈出,又急又狠,竟是欲将这年轻什长立毙当场。
刘善也没想到邢明出手这般迅捷,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眨眼之间,刀锋已劈到什长头顶三尺距离。
不出意外的话,下一瞬,铁定会有一颗大好头颅冲天而起。
说时迟,那时快。
就在众人反应不及时,却见那身形单薄的什长双足一错,身形微偏。
右手执刀,左手握拳。
刀横自己头顶,拳轰邢明腋下。
“当——”
金铁交击,火花四溅。
“轰隆——”
一声闷响。
两道身影蓦地朝后倒翻而出,滚出老远。
兔起鹘落,只在刹那。
等两道身影从地上爬起,刘善定睛看去,发现什长头颅仍在,邢明却已灰头土脸。
自恃一身武勇的邢明也没想到,眼前这看似弱不禁风的小小什长,竟然本事非凡,让他在皇帝陛下面前大大丢了脸面,顿时怒满胸膛。
大手一挥,便要招呼十几个侍卫一拥而上。
“大胆,尔等竟敢硬闯辎重营,按律当斩。兄弟们,擒住他们!”
既已动手,那什长也再不是先前那般斯文模样。
眼见十几个侍卫要并肩子上,立即大喝一声,提刀欲战。
情势发展至此,倒是刘善有些没有想到的。
不过他现在身为一国之君,登过点将台,亲手砍过脑袋,一颗心早已变得坚毅冷硬。
即便眼前刀光剑影,仍旧岿然不动。
负手在背,面带笑意,饶有兴致地看着两方人马交手。
他倒要瞧瞧,这小小一个什长,到底有几分本事?
“住手!统统住手!”
就在双方人马即将火并时,却见辎重营内,四五个人跌跌撞撞往营门口奔来。
边跑,边气喘吁吁地大声急呼。
听到这声急呼,气势汹汹的什长和其余几个守门兵卒立马顿住。
而邢明和十几个御前侍卫见此,也连忙停手,回望被护卫在垓心的刘善。
刘善脸上淡笑依旧,没有任何表示。
邢明得不到指示,只能闷闷转头,愤愤盯着同样表情的什长。
不过片刻,身着粗布短打的几人已奔到营门。
当中一人,须发花白,容颜苍老,正是随刘善一同出征的秘书令郤正。
此人年过五旬,文采斐然,颇通政事。
在原本的历史上,蜀汉灭亡时,洋洋万言的降书便出自他手。
这趟出征,刘善特意将他带上,居中调度蜀汉大军的粮草辎重。
因为刘善被邢明等侍卫挡着,因而郤正并未第一时间并未看到刘善,目光也没第一时间向邢明等人望来。
看着剑拔弩张的形势,先向那守门什长问道:“何事喧哗?”
什长倒拽刀柄,抱拳躬身回道:“禀秘书令,这些人自称奉了皇命欲要入我辎重营,但却拿不出印信,因而想要闯营。”
“奉了皇命?”
闻言,郤正微微一楞,赶紧移目,往邢明等人看来。
当看到按刀在、昂然而立的邢明,神情蓦地大变。
他身为秘书令,秩奉虽然才六百石,官职不算高,但这一职位却是皇帝跟前的机要人员,现在又负责军需辎重,时常要向刘善汇报各地筹措粮草情况,怎会不认识御前亲卫邢明?
顿时,一股透彻心肺的寒意升腾而起,略微踮足,往邢明身后那若隐若现的肥胖影子望去。
邢明见郤正朝自己望来,哪敢托大,连忙向一侧挪步,将被他护在身后的刘善让了出来。
这下,郤正将面上带着淡淡笑意的刘善面庞瞧得一清二楚,
顿时,郤正三魂去了七魄。
双膝一弯,直接扑通跪在地上,颤声道:“微臣郤正参见吾皇陛下,臣迎驾来迟,请陛下治罪。”
郤正此言一落,营门内外,瞬间寂静得可怕。
那什长呆若木鸡,缓缓转动僵硬的脖颈,望向刘善。
嘴唇抖动,竟是不知如何是好。
邢明见这什长见了皇帝陛下,不仅没有下跪参拜,反倒肆无忌惮地直视,再次暴怒,厉喝道:“大胆,见了陛下竟敢不跪,拿下!”
话落,十几个亲卫一拥而上,直接将那什长按跪在地,刀架脖颈,只待吃了闭门羹的皇帝陛下一声令下,便会让他脑袋搬家。
懵逼了好半晌,众人才从刘善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中回过神来。
诸葛瞻连退数步,仰首望天,只敢在心中长叹:“昏君啊昏君,无能的昏君。父亲,你睁眼看看,这便是你尽心辅佐半生的无道昏君啊。大汉亡矣,大汉亡矣……”
来忠见诸葛瞻一脸司马相,连忙扶住他,也怒目瞪向刘善,暗道:“扶不起的阿斗啊,果然是扶不起的阿斗啊。值此国难当头,竟还舍不得一宿安睡,将军,您奔波一生,又是何苦来哉……”
只有黄皓脑袋高昂,嘴角翘起,拿眼剜向阶下的诸葛瞻,暗暗发着毒誓:“熟悉的主子,熟悉的味道啊。嗯,你这诸葛小儿看来是翅膀长硬了,竟敢与咱家顶嘴,便看咱家如何玩死你这黄毛小儿,哈哈哈哈……”
三人面上表情不同,心思各异,却都没逃过刘善的眼角余光。
“来忠这娃,面对堂堂帝王也敢怒目而视,想来定然极有胆魄,不惧生死,若是加以雕琢,即便成不了帅才,也是一员闯将。”
“诸葛瞻这二楞子,打仗确实不行,但好在对蜀汉一片赤忱忠心,对东吴之事也看得透彻,只要不碰军事,应该可以重用。”
“黄皓这老阉货,虽然有点头脑,但奈何借着主子宠幸,操弄权柄,欺压贤臣,得尽快革了他的小命,以振朝纲和军心。”
念头一动,刘善便对三人的结局作了判定。
再不鸟几人,双手负背,脑袋高昂,缓缓转身,往殿内行去。
抬步间,才淡淡吩咐道:“黄卿,你且为来参军在宫中安排一处歇宿地方,务必好酒好菜伺候着,明日早朝后,孤有事交办。诸葛爱卿,你且随孤来。”
三人正神不守舍间,又听到刘善如此安排,再次一楞。
又是黄皓这命将不久的老阉货率先开口,疑惑问道:“陛下,您说您明日要早朝?”
刘善停下脚步,盯着黄皓,反问道:“怎么?孤不能早朝?”
黄皓老脸抽动,尴尬陪笑道:“陛下先前不是说,以后早朝,便都由,都由老奴主持后,再将诸事向您汇报即可吗?”
听到黄皓这话,刘善都恨不得狂扇自己两个大耳刮子。
都说你是扶不起的阿斗,你丫倒真也配得上这称呼。
如此朝议大事,竟然也能全权交给这阉货,真是嫌蜀汉败亡得不够快讷。
强压怒火,刘善瞪了眼满面堆笑的黄皓,喃喃道:“黄卿年事已高,孤不忍你如此操劳,以后早朝,还是由孤来吧。”
黄皓瞬间石化,心头有一万只草泥马在奔腾。
奈何跟前的是他主子,面上哪敢有半点不悦。
连忙点头哈腰,奴才相十足地应道:“老奴谢陛下垂怜。”
刘善是一分钟也不想看到这老阉货,摆摆手,示意他赶紧有多远滚多远。
黄皓虽然心中愤愤,却也只能默默退开。
诸葛瞻看到黄皓吃瘪,脸上终于显出异彩。
又听闻皇帝将要重新亲临朝堂,更是激动莫名,立马屁颠屁颠地跟在刘善身后进了宫殿。
刘善坐回软榻,朝殿旁一张胡凳指了指,随意道:“坐。”
诸葛瞻有些不明白皇帝陛下今夜怎么突然转了性,带着满满的疑惑,坐到凳上。
刘善直入主题道:“黄皓这老东西说的不错,卿领平尚书事,统揽中央,防卫都城,的确不方便劳师远征。”
诸葛瞻听到刘善此话,立马扭头,便要辩驳。
刘善懒得听他吧啦吧啦地瞎扯淡,摆手止住,续道:“你且说说,当此局势,除你和阎宇之外,可还有其余将领能够相托大事?”
刘善对这段历史相当熟悉,诸葛瞻这二楞子理所当然第一个排除。
虽然历史证明阎宇也猛得一批,奈何与黄皓过从甚密,刘善自然不会在眼前这节骨眼儿上用他。
何况,诸葛瞻说的也对,如今东吴,不得不防,阎宇轻易不便调离。
除这两人外,其实,拥有上帝视角的刘善,心里已有一个人选,一个被历史证明过的猛男。
只是他刚穿越至此,前后不到个把时辰,并不确定从故纸堆中了解的那人,是否真有挽救蜀汉于危难的本事。
所以,他需要二楞子诸葛瞻为他参谋。
诸葛瞻没想到刘善一句话就将他和阎宇二人排除在外,心中不免有些失望。
身为一名又红又专的标准官二代,诸葛瞻现在可谓是位高权重、圣宠已极。
但他却清楚地知道,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不过是承袭父荫罢了。
若论真正的军功政绩,他与常年在外征战的姜维、张翼等当世名将相比,实在是远远不及。
因此,积极上进的诸葛瞻童鞋急需要为自己正名。
现在姜维大将军点名让自己率领御林军出征,正是增加官职履历、蹭蹭军旅经验的大好机会。
可惜,许久不闻政事的皇帝陛下不知脑中哪根弦搭错了,竟然直接将他这又红又专的热血青年给pass了。
若不是黄皓那老阉货推举的阎宇也被排除了,诸葛瞻今夜定会撕破脸皮,与这昏庸无能的主子据理力争。
暗叹了口气,诸葛瞻闭眼沉思了会,才道:“能够担此大任的将领,多已随姜维大将军去了北地。另有几名将领虽未北上抗魏,却也各有职司,无法随意调离。”
刘善闻言,瞬间想起那句“蜀中无大将,廖化作先锋”,不由心头一沉。
不甘心地追问道:“不知爱卿所指几名将领,具体是哪些?”
诸葛瞻面上疑惑之色更浓,寻思平时昏庸无能的皇帝陛下,今夜怎么怪里怪气,对国家大事这般上心了。
但皇帝发问,他做臣子哪敢不答,喃喃道:“除前往北地的姜维大将军和廖化、张翼、董厥,以及镇守永安的右将军阎宇等将外,还有大才的,便属安南将军霍弋了。只是霍弋常年镇守多有叛乱的南中,不可贸然调离。”
刘善又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知道这霍弋也是正宗的官二代,乃先主刘备麾下名将霍峻之子。
在原本的历史上,当邓艾偷袭阴平,进逼成都时,霍弋曾向刘禅上表,准备率军救援,奈何庸主刘禅以成都兵足将广,没有准许。
后来刘禅投降,霍弋在得知司马氏善待刘禅后,才率领南中六郡投降。
投降曹魏后,霍弋仍为南中都督,先后为西晋平定了交阯、日南、九真三郡,功封列侯。
这般人物,的确有力挽狂澜的可能。
只是,诸葛瞻所言也不无道理。
南中乃蛮夷之地,自诸葛孔明去后,便时有叛乱发生。
值此国难当头,若霍弋离开南中,保不齐这些南蛮子又会大举反叛。
到时魏军压境,后院又失火,更是麻烦。
如此,怎能将霍弋调回来?
唉,这蜀地,看来真已到了人才凋敝、无人可用的境地了。
想到如今窘境,刘善只感觉有些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无奈。
总不能让老子拖着刘禅这一身两百多斤的肥膘,扛把片儿刀亲自上场厮杀吧?
郁闷不已的刘善有些不甘心,又问道:“除这几人外,可还有将领能够领兵?”
诸葛瞻挠挠脑门,仔细回想,最终只能摇头耸肩,摊手道:“没了。”
“没了?”刘善冷笑一声,再也不指望眼前这二楞子了,直接道,“孤记得,巴东太守罗宪,也是一位难得的将才,便调他回来领兵出征吧。”
诸葛瞻闻言一颤,惊声道:“什么?罗宪?”
说干就干!
刘善巡视完一圈后,再也按捺不住一展所长的冲动,将叶正等大小匠官二十几人全部召集到营房内。
这时,已有七八个侍卫抱着上百卷羊皮图纸,恭敬立在营房门口。
大匠叶正和二十几个匠官见刘善如此,你眼望我眼,一个个都是满脸懵逼,不知眼前这肥头大耳的皇帝想干些什么。
毕竟,刘善骄奢淫逸的名声远扬三国内外,今儿能够以万金之躯看望他们这些苦哈哈已是破了天荒。
看眼下架势,这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傻帽皇帝是要外行指导内行了?
他们这些匠官,包括秩奉一千石的大匠叶正在内,大至修桥铺路、建房起屋,小至打磨刀剑、雕梁画栋,哪个不是蜀汉顶儿尖的手艺人?
地位虽然低下,常被贬作“奇技淫巧”,但在他们内心里,却也有着匠人的傲娇,对于球也不懂的外行,那是从心底里鄙视。
刘善看到叶正和其余二十几个匠官脸上的疑惑之色,淡淡一笑。
也不多说什么,直接招手,让一个侍卫上前,拿出一卷图纸,摊开放在营房中的木案上。
众人望去,才见图纸上画着的是极其寻常的霹雳车设计图。
所谓的霹雳车,其实就是后世称作的投石机,也被古人唤作砲(音同“炮”)。
当年魏公曹操在官渡之战时,就曾使用过这样的投石机,重创了袁军。
后来三国乱战不休,投石机也被普遍使用。
不过此时的投石机,制作实在有些粗糙,只是简单地运用杠杆原理,在两个木架上支一根横杆,杆上面再绑一根粗壮的木梢用作炮梢。
炮梢一端固定一圈绳套用来绑石弹,另一端系上多条绳索,用于人力拉拽而将石弹抛出。
这样的投石机,体形较大,移动不便,并且最多只能投出二三十斤的石弹,射程也不到百米,操作起来更是十分浪费人力,没有十几人一起操作完全没法启动。
刘善看着投石机的图纸,心头早已有了一件千年后才会出现的秘密武器,便是宋元时赫赫有名的回回炮。
《元史》载:“亦思马因,回回氏,西域旭烈人也。善造炮,至元八年(公元1271年)与阿老瓦丁至京师。十年,从国兵攻襄阳未下,亦思马因相地势,置炮于城东南隅,重一百五十斤,机发,声震天地,所击无不摧陷,入地七尺。”
那威力,那射程,堪称冷兵器时代的核武器。
当年以马背为家的蒙古人能够攻破大宋坚城襄樊,便是靠着这威力巨大的回回炮。
恰好,刘善在大学时,物理系老教授曾将回回炮的构造原理作为杠杆力学的范本进行了详细讲解,他现在都还记得清清楚楚。
既然有这现成的知识,刘善也懒得再开动脑筋。
拿起毛笔便要在这简陋的图纸上进行修改,却发现毛笔用起来很不趁手。
四下打量了一圈,发现营房正中有一个火盆,灵机一动,直接走过去从盆中捡起一截已经燃过的炭棍。
堂堂九五至尊,竟然亲自伸手到火盆里捡起脏兮兮炭棍,实在太匪夷所思了。
这番举动,让一众匠官差点惊掉了下巴。
刘善也不管众人反应,直接蹲下肥胖的身子,拿起炭棍在硬泥地上勾画起来。
叶正和一众匠官见刘善蹲在地上玩泥巴,哪敢耽搁,连忙提着衣衫下摆,围拢到刘善身侧。
本以为这不学无术的皇帝陛下肯定发了失心疯,打眼一看,却发现刘善在地上勾画的图样竟然十分规整。
横平竖直,撇捺飞扬,就连徒手画的圆圈圈都好像是用圆规比照画下来的。
刘善只露了这一手,便让这些蜀汉顶级匠人们再次震惊。
一个个连大气也不敢出,如幼儿园小朋友般规规矩矩围在旁边,全神贯注欣赏着刘善的表演。
认真起来的刘善简直可以说是物我两忘,回回炮的形状构架一点点在地上变得清晰起来,一条条高深的物理公式也像变戏法般直接呈现在大家面前。
不过半炷香的功夫,回回炮的图样便已完成,密密麻麻的备注信息也一样不落。
严格来说,回回炮已不是简单地利用杠杆原理,而是在杠杆原理的基础上再进一步,把重力势能通过杠杆向炮弹传递。
说得再直白一点,就是在炮梢的一头固定装置了一个大木斗,里面装上几百斤石头、泥土或者乱七八糟的东西作为配重,炮梢另一端用粗绳系上可以承受三四百斤的大皮袋,用来装石弹。
然后,再用绳索将系着皮袋一端的炮梢连接到底座上的绞轴上。
在发射石弹的时候,先用绞轴将系着皮袋的炮梢一端拉到地面,在皮袋中装上石弹,然后再松掉绞轴卡扣。
卡扣一松,另一端的木斗配重猛地落下,配重存储的重力势能便借助杠杆传递给皮袋中的石弹,直接将三百多斤的石弹抛射出去。
刘善一边复原着回回炮的构造,一边还进行了适当的改造。
比如在绞轴上,原本的回回炮只有两个大型的轮盘,如果要将装了五六百斤配重的炮梢另一端拉到地面,至少需要七八个壮汉一起转动轮盘才能办到。
但现在,刘善直接在绞轴两端安装上大型齿轮,然后再装上一根绞轴,两侧各安一个较小的齿轮,这样,便又利用了齿轮传动省力原理,转动这样的绞轴,只需要两个大汉便能轻松搞定。
就如后世骑自行车,爬坡时将档位调低,小轮带大轮,速度虽然降低了些,但却可以省力很多。
刘善一边复原回回炮,一边进行深加工,三下五除二就搞定许多窍要,并且将一些关键数据进行了详细计算和推演后,明明白白地标注在旁。
等一切搞定,刘善还不放心,又像当年高考时那样仔细检查了两遍,确信所有数据都没什么差漏后,才长长松了口气。
然后扔掉手中的炭棍,起身接过小太监捧了半天的锦帕擦了擦手,抬步来到木案后,稳稳坐在软榻上。
但叶正和二十几个匠官根本没察觉到皇帝陛下已经离开,一个个埋着脑袋仔细瞧着地上的回回炮图样,时而皱眉凝思,时而掐指默算。
好半晌,大匠叶正才艰难站起身来,捶捶蹲得已经发麻的双腿,满脸迷惑地望着刘善,嗫嚅道:“陛下,这是?”
他虽然是蜀汉第一巧匠,但看到刘善随手挥就的稀罕物,还是一脸迷惑,不知这是什么东西。
其余二十几个匠官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一个个艰难起身,恭恭敬敬立在原处,如好奇宝宝一般,满脸懵逼地望着刘善。
刘善笑笑,轻声道:“这是孤刚才看到霹雳车后,突然想到的一种厉害武器,不如就叫它神威大砲吧。据孤测算,此砲,可发石弹三百余斤,距离当有一百五十余步。”
现在的步,可不是后来的一步两步,此时的一步约等于五尺,也就是大约在1.5米左右。
一百五十余步,便是220多米。
既然这武器提前了一千多年面世,刘善自然不可能再叫它回回炮了。
“神威大砲?!”
“发弹三百余斤?!”
“一百五十余步?!”
叶正和一众匠官听到刘善轻飘飘的解说,顿时震惊得浑身颤抖。
他们都是高级匠官,自然十分清楚现在主流的霹雳车威力如何。
皇帝陛下竟然说神威大砲能够发弹三百余斤,那可是最厉害的霹雳车发弹重量的十倍啊。
而一百五十余步距离,也是霹雳车的三倍。
如此骇人听闻的数据,如何不让他们震惊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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