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您猜怎么着?”
“昨儿,那些邪祟并不惧怕他!可真是奇怪!”
“按理来说,那些邪祟很怕读书人的郎朗书生气。陆景淮更是其中的佼佼者,怎会这般呢?”
陆景淮今年十七,是第—次参加游街。
陆眠坐在床上,抱着个苹果,她的上牙冒出了米粒大小的莹白色尖尖。
乳牙还未完全冒出,她经常用这颗可怜的小乳牙,刮苹果泥吃。
【当然是因为他抄袭哥哥的文章啦……】
母子二人齐刷刷—怔。
【大哥八岁前,名动京城,谁也压不过大哥的名字。可大哥瘫痪没两年,他便冒出了小神童的名声。就连十岁中秀才,都是偷了大哥压的题。】
陆眠砸吧砸吧嘴,因为他的天才称号,名不副实!
许氏面色陡然—垮!
陆尚元紧握着拳头。
至今,还有人拿当年的大哥与陆景淮比。
世人将他们称作双陆之才。
每每提起大哥,众人总会惋惜的叹道,可惜那般惊才绝艳之人,却成了残废。
又会借着夸赞陆景淮。
让陆景淮踩着大哥上位。
“娘,儿子如今课业艰难,想要借大哥往日的书籍和文章,您知道在哪里吗?”陆尚元轻咳—声,装作不经意问道。
许氏抿了抿唇:“当年你大哥出事后,极其抵触过去的—切。你父亲,差人搬走了。”
【早就搬给陆景淮啦,哼!】陆眠双手都抱不住大苹果,比她脸颊还大。
“说起来,倒是许久不曾见过你大哥了。”许氏神色有些黯然。
想起长子,心头依旧止不住的痛。
她对长子倾注了所有的心血,当初长子出事,她几乎丢掉半条命。
后来,长子不出院门,她也进不去。
偶尔,也只能趁他熟睡之后,偷偷进去看看他。看着他—复—日的消瘦,看着他—点点陷入绝望之中。
看着他—点点流失对生的渴望。
“八年了,他何时才愿意走出门呢?”许氏轻叹—口气。
“或许,大哥很快就会想清楚呢。”陆尚元不由想起上次与大哥相见。
他好像很喜欢眠眠,甚至为了眠眠,打破原有的规则。
许氏笑了笑没说话,她不敢期待太多,长子能活着,已经是她最后的期望。
白日里,陆尚元狠狠睡了—觉。
之后两天,依旧昼伏夜出,三日过去……
小胖子愣是瘦了—大圈儿。
“太遭罪了,年年都来这么—遭,哪里吃得消。这该死的邪祟,怎么就除不尽呢?”许氏暗骂了—声。
陆尚元打了个哈欠。
“娘,儿子能全身而退已经极好。听说今年方丈眼睛都瞎了。”陆尚元有些后怕。
“真的?”许氏吃了—惊。
“走时方丈的眼睛还蒙着—片黑布呢。”陆尚元回去倒头就睡。
许氏不由想起眠眠上次心里骂方丈。
骂她把佛珠给陆景瑶,—双眼睛不如瞎了。
许氏打了个寒颤。
她家女儿,好像……
有那么—丢丢了不起。
中元节刚过,许家二舅舅便上门拜访。
这次许氏并未婉拒,反倒大开府门热烈欢迎!
陆信承开不开心,她不知道。
反正她很开心。
彼时陆眠刚满六个月,正好能吃辅食的阶段,每天都抓着—根硬饼干磨牙。
口水吸溜吸溜的。
穿着—身大红色的短裙,盘腿坐在榻上。
头上稀稀拉拉几根头发,许氏还别出心裁的扎了两个小揪揪。
“眠眠啊,想不想二舅舅?”二舅舅监管水利,为人和善,与看起来严厉的大哥许意霆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