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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局离婚!再嫁少帅她风光无限:谢扶光穆野番外笔趣阁

燕归尔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沈公馆。夕阳余晖穿透彩绘花窗玻璃,五彩斑斓的花影开在转动的黑色唱片上,西洋曲调在松云居里徘徊,穿着滚边开叉旗袍的女人半倚在沙发里,如一幅美人卧榻图。“少奶奶,少爷留洋回来了,还......”半入梦乡的谢扶光睡眸未睁,心底已涌出喜悦,可这喜悦不属于她,只是原主留下的情愫在作祟。谢扶光几不可闻的叹息一声,缓缓睁眼,黑白分明的眼瞳幽深如玉:“还什么?”“还带回一女子。”此话终于让谢扶光有了自己的情绪起伏,她稍稍起身:“带回一女子,是何意?”“她叫云之,是我所爱之人。”沈知章人未至,声先到。谢扶光抬眼,视线里的男人穿着西装马甲三件套,时髦,新派。走时还是长袍马褂,不过留洋三年,他便改头换面,似变了个人。也,变了心。谢扶光感受到了心脏的钝痛。...

主角:谢扶光穆野   更新:2024-11-11 15:5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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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谢扶光穆野的其他类型小说《开局离婚!再嫁少帅她风光无限:谢扶光穆野番外笔趣阁》,由网络作家“燕归尔”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沈公馆。夕阳余晖穿透彩绘花窗玻璃,五彩斑斓的花影开在转动的黑色唱片上,西洋曲调在松云居里徘徊,穿着滚边开叉旗袍的女人半倚在沙发里,如一幅美人卧榻图。“少奶奶,少爷留洋回来了,还......”半入梦乡的谢扶光睡眸未睁,心底已涌出喜悦,可这喜悦不属于她,只是原主留下的情愫在作祟。谢扶光几不可闻的叹息一声,缓缓睁眼,黑白分明的眼瞳幽深如玉:“还什么?”“还带回一女子。”此话终于让谢扶光有了自己的情绪起伏,她稍稍起身:“带回一女子,是何意?”“她叫云之,是我所爱之人。”沈知章人未至,声先到。谢扶光抬眼,视线里的男人穿着西装马甲三件套,时髦,新派。走时还是长袍马褂,不过留洋三年,他便改头换面,似变了个人。也,变了心。谢扶光感受到了心脏的钝痛。...

《开局离婚!再嫁少帅她风光无限:谢扶光穆野番外笔趣阁》精彩片段




沈公馆。

夕阳余晖穿透彩绘花窗玻璃,五彩斑斓的花影开在转动的黑色唱片上,西洋曲调在松云居里徘徊,穿着滚边开叉旗袍的女人半倚在沙发里,如一幅美人卧榻图。

“少奶奶,少爷留洋回来了,还......”

半入梦乡的谢扶光睡眸未睁,心底已涌出喜悦,可这喜悦不属于她,只是原主留下的情愫在作祟。

谢扶光几不可闻的叹息一声,缓缓睁眼,黑白分明的眼瞳幽深如玉:“还什么?”

“还带回一女子。”

此话终于让谢扶光有了自己的情绪起伏,她稍稍起身:“带回一女子,是何意?”

“她叫云之,是我所爱之人。”

沈知章人未至,声先到。

谢扶光抬眼,视线里的男人穿着西装马甲三件套,时髦,新派。

走时还是长袍马褂,不过留洋三年,他便改头换面,似变了个人。

也,变了心。

谢扶光感受到了心脏的钝痛。

沈知章感受不到,他还在说着云之:“我与云之是在留洋时相识,继而相知相爱,我们情投意合且志同道合,是灵魂伴侣,我十分爱她,想娶她为妻。”

谢扶光眸色微冷。

原主与沈知章自幼定亲,原定好二十岁成婚,因沈家老夫人病重,想在死前看到孙子成婚,故此原主十六便嫁进沈家。

嫁进门后,老夫人在原主的精心照料下日渐康复,待祖母病愈,沈知章便要去留洋,那时的沈家已无力支撑他去留洋。

原主支持他,变卖了嫁妆送他留洋。

而他一走三年,归来便要另娶她人。

谢扶光不得不替原主问一句:“沈知章,成婚那日,你也说过爱我。留洋那日,你让我等你,三年家书,你字字句句思妻念妻,你可都还记得?”

沈知章眼神躲闪:“那时年少,你我都不懂什么是爱,不过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遇到云之我才知什么是爱。”

他说起心上人,眼底都是柔色,不掺半分虚假。

谢扶光终于明白,他从前对原主,全是虚情假意,唯哄取嫁妆是真。

她重生后答应原主,会代替她同沈知章做一辈子夫妻,故而继续供他留洋,孝敬公婆祖母,养活沈家上下几十口人。

两年来,她可谓殚精竭虑。

这一刻,谢扶光才真真切切的与原主共情了。

谢扶光吐了口浊气,问道:“这是你的意思,还是家里也同意了。”

沈知章:“姆妈同阿爸并祖母都同意。”

“祖母也同意?”谢扶光问道:“她不是最不喜新派女子?”

“云之与其他新派女子不同,她是凌师长的女儿,有乃父风范,是女中豪杰,留洋学习军事,以优异的成绩毕业,还未归来,便已被大帅聘为军政府的教官,她可是江城第一个女军官,女子中的典范。”沈知章提起这些,皆是与有荣焉。

简而言之,家世雄厚,前途无量。

老夫人不喜的,只是她这样娘家凋零的。

可她阿爸也曾是江城总兵,大帅麾下师长,若非战死,他沈知章怎敢如此辜负她。

“她现在就在祖母处,给祖母带了许多西洋的新奇礼物,祖母被哄的很高兴。”沈知章又道。

前些日子她寿辰,自己送了一套黄金头面,也未见她有多高兴。

原来不是她难哄,而是哄的人不对。

“少奶奶,老夫人请您过去。”门外,老夫人院子里的人来传话。

“走吧。”沈知章率先道:“你也该见见云之,等你见了她就知道什么叫自惭形秽,不过你也不必太过自卑,你有你的长处,像掌家做生意,她就不如你。”

所以才没有提休妻是吗。

休了她,谁养这一家子。

谢扶光压着翻滚的泪意,坐在那里,如一尊破旧的佛像,透着凄凉。

为了这般负心汉搭上了自己的命,你可否后悔?

陪嫁丫鬟们都气的抹泪,花朝担忧的问:“小姐在想什么?”

谢扶光:“想离婚。”

丫鬟们大吃一惊:“女子不想过了也能离婚?”

谢扶光:“为何不能,民主时期了,允许离婚。”

“可没有哪个女子离过啊。”花朝觉得这太难了,不然怎得没听过。

谢扶光起身,视线扫过满屋女子:“那,我便做这第一人。”

她的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像一把尘封多年骤然出鞘的利剑,振聋发聩。

丫鬟们受之鼓舞:“我们都听小姐的,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

“现在吗,先去见见沈知章的真爱。”

言罢,谢扶光往外走,一步一摇,旗袍下的腿修长笔直,风情万种。

花朝看愣了,几秒才回神追上。




凌云之要跳车去追,被沈知章拦住:“你不是她的对手,别冒险。”

“暗器伤人算什么本事,近身搏斗她定不是我的对手。”凌云之不服。

“那是自然。”沈知章安抚她:“穷寇莫追,活捉了这么多人,我们这次的剿匪已算成功。”

“对。”凌云之想起来:“擒贼擒王,抓住穆野才是人赃并获。”

他们留下士兵们看守土匪,一起往客厢追。

追到客厢,哪里还有穆野的影子,只剩下一个被打晕的土匪。

“另一个呢?”凌云之问吓的瑟瑟发抖的乘客们。

一人结结巴巴的回:“跳、跳车了。”

晚了一步。

凌云之气的踢了脚座椅:“还是让他跑了。”

沈知章:“抓到其他人也是一样的。”

凌云之:“他们绝不会供出穆野。”

沈知章觉得无所谓,重要的是他们已经立功。

大帅定会奖励他,赏识他。

届时他提出想进军政府,大帅也会应他。

他靠自己的本事进了军政府,在凌师长面前也能挺直腰杆。

沈知章收获颇丰。

并不在意跑了谁。

凌云之却十分在意,她就是冲着抓穆野来的,让穆野跑了,她难受至极。

谢扶光跳了车又一口气跑了很远,想甩掉身后的尾巴,可并不容易,几番失败后,她停下来。

身后的尾巴也停下。

谢扶光转身:“别再跟着我。”

穆野:“非要跟呢?”

谢扶光:“杀了你。”

穆野哈哈笑:“试试。”

说完他先动了,朝着她脸上的黑巾而来。

谢扶光防守,两人缠斗起来。

穆野不与她真打,一心朝她脸上的黑巾使劲,谢扶光防的很累,再这么撕扯下去,面巾自己都要掉了。

她可不能露脸。

“不打了。”谢扶光后退数步:“你不就是想看我的脸,给你看便是。”

穆野收手:“早该识相。”

谢扶光左手去摘面巾,穆野的注意力被她摘面巾的动作吸引,一时没发现她的右手动了,等他反应过来,眼睛已经疼的睁不开。

“只是一些面粉,但你若不及时清洗,恐有眼瞎的可能。”谢扶光转身就跑,都没顾上捡起掉落的面巾。

穆野第一次着女人的道,气着气着就笑了。

等着!

掘地三尺他也得找到她。

穆野红着眼睛回来,副官瞧见了,大吃一惊:“大少怎么还被土匪给打哭了?”

“滚。”穆野踹他:“我几时哭过,着了个女人的道。”

副官挨了一脚,嬉皮笑脸:“人家有名字,叫凌云之。”

穆野:“你看见了?”

“昂。”副官夸张的道:“押着十好几个土匪,好大的威风呢,又够凌师长在大帅面前长脸的了。”

穆野才听明白他说的谁。

火车上另外一个女的。

当时没注意看,原来是老熟人了。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穆野不悦。

副官想的多:“我咋瞅着她像是来拿大少您的。”

“骂谁。”穆野剔眼:“找抽是不。”

副官挪远几步,给他分析:“凌师长家的那个小姐,多年前就跟您有仇,前两天才留洋回来,一回来就听说您为非作歹,您说她不是来拿您是来拿谁的。”

又道:“您不跑还好,一跑更解释不清了。”

最后发愁:“这可咋办,越描越黑了。”

本来他们是来抓土匪自证清白的,结果倒好,碰上了军政府的人,碰上就碰上吧,大少还跑了,这不就是畏罪潜逃吗。

“凉拌。”穆野没当回事,他本来就没在意外界的说法,只是被他姐唠叨烦了才出来这么一趟。

他上了车,喊副官:“不上车等着老子请你呢。”

副官赶紧上去开车,还没忘记问:“您说的女人不是凌小姐,难不成是个女土匪?”

“不是。”穆野道:“我就是去追她的。”

副官震惊:“还有大少追不上的人呢。”

穆野剜他:“她使诈。”

能在大少眼皮底下使诈也是本事啊。

副官表示钦佩。

穆野磨牙:“我定会找到她。”

“要找的。”副官忙问:“她长什么样子,回去让人画出来。”

穆野:......

“不是吧,您连对方的脸都没看见?”副官简直震惊。

穆野想把他踹下去:“闭嘴,再说话把你舌头割了。”

副官内心笑出声,哈哈哈,居然有人能让大少吃瘪,大帅都做不到呢。

关键还是个女人,他顶礼膜拜。




“二老板不让说。”服务员怕被扣工资,忙不迭的解释:“在门口的时候我就想说的,二老板没让。”

此话一出,沈知章如遭雷劈。

凌云之也僵住了。

谢扶光是这里的二老板,她跟洋人做生意?不,洋人居然愿意跟她做生意!

这个事实实在让她难以接受。

谢扶光凭什么得洋人青睐?

“为什么?”洋人老板不解的问谢扶光。

谢扶光斜睨了沈知章一眼,淡声道:“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沈知章张嘴,想说我是你丈夫,终究没脸说出口。

“你是故意的!”凌云之反应过来:“故意不让服务员说你是这里的老板,故意给我们下套,让我们丢人。谢扶光,你就只会这些下作的手段吗?”

谢扶光轻笑:“我有说自己进不来吗?不是你们自以为是的以为我进不来,非要站在施舍者的角度带我进来,又自认喝了几年洋墨水,要给我当老师的吗?”

凌云之噎住。

其他人回过头一看,好像真是这样。

大家看她和沈知章的眼神都染了鄙视。

凌云之受不了这种眼神,羞怒离开。

沈知章赶紧去追。

洋人老板问谢扶光:“这是不是就叫不知所谓?”

谢扶光笑:“大卫,你的中文进步很快。”

“老师教的好。”大卫压低声音:“我有事跟你说,我们去包间。”

谢扶光正好也有事找他,随他去了包间。

“刚才那两位是谁?”进了包间,大卫先问道。

谢扶光:“不熟的人。”

这就是不想说了。

大卫尊重她的隐私,没再多问,转而说道:“你那批货昨晚进港了,也连夜装上了火车。”

谢扶光也正要问这事:“几天能到?”

大卫:“不出意外三天。”

谢扶光挑眉:“听你意思,有可能出意外?”

大卫点头:“怕遇到土匪,最近不太平,有土匪专门劫走货的火车。”

谢扶光拧眉:“哪个地界?”

大卫说了个地方,是进入江城的最后一站。

“那也是大帅的地盘,大帅不管?”谢扶光问。

大卫叹气:“传闻是大帅府的大少伪装成土匪所为,大帅总不能去打自己的亲儿子,被劫的人也不敢找上大帅府,只能自认倒霉。”

谢扶光没被传闻带偏思维:“有证据吗?”

大卫:“大少的出身就是证据。”

谢扶光一时无话。

大帅府的大少出身土匪窝,一身匪气,外界提起他,就四个字形容:草莽太子。

这不一听有土匪敢在大帅的地界抢劫,直接对号入座。

虽武断,也侧面看出了外界对大少的印象。

“火车哪天到阳城?”思忖后,谢扶光问。

大卫:“两天左右,我已经加强了人手,遇到土匪应该也能保住那批货。”

可谢扶光要的是万无一失。

下午谢扶光去沈家各处生意上转了一圈,傍晚时分又绕道去了趟西医院,开了些药,回到松云居时天已擦黑。

她把离婚书锁进保险柜,下楼听仲夏汇报家里的事。

老夫人胃口不好,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沈知章早饭后出的门,下午才回来。沈青竹因为耳鸣请了假,没去上学。

老夫人因何胃口不好谢扶光心知肚明。

“还有一个好消息,袖扣卖出去了。”仲夏又道。

谢扶光在沈知章袖口上看到了。

花朝也看见了,没好气的道:“不值得开心,袖扣被少爷买去了,这不是左手倒右手吗。”

沈家的钱都是小姐赚的。

仲夏啊声:“这么巧。”

又道:“可没听账房说少爷今日支了五百大洋。”

花朝眼睛大亮:“莫非是凌云之买来送他的?”

极有可能。

谢扶光眼睛里也有了些笑意:“老规矩,明天你去洋行取钱,兑换成小黄鱼,送去谢家。”

她不会在手里留太多钱,还是那句话,乱世黄金。

“小厨房做了什么。”跑了一下午,谢扶光饿了。

仲夏回:“老夫人一早传了话,让小姐去福禄院吃晚饭。”

话音刚落,有人来请了。

福禄院这是派人盯着门房呢,她前脚刚回来,后脚就派人来请。

花朝跟着她跑了一天,谢扶光把她留下,带了仲夏去福禄院。




来送药的是老夫人身边的老嬷嬷了,谢扶光得给面子,她转过身:“劳祖母惦记。花朝。”

花朝会意,取了从西医院拿的药给来人看:“少爷让有病去看西医,小姐已经吃了西药,就不吃中药了,免得两种药犯冲,谢老夫人关心。”

老嬷嬷愣住。

沈知章笑了,他同谢扶光说话时,她总一副不冷不热的态度,私底下还不是把他的话记在了心里并照做了。

女人呐,惯会口是心非。

沈知章觉得谢扶光一定也把他刚才说的事记下了。

态度如何不打紧,记下就行。

“西药见效快,效果也好,你回去也跟祖母说,以后少吃中药。”沈知章对来人摆摆手。

“可是......”来人可是带着任务来的,要看着少奶奶喝下去才行。

“可是什么。”沈知章脸一沉:“我的话你不听?”

来人不敢,只得离开。

沈知章又叮嘱两句让谢扶光早些休息,不必太劳累就走了。

他急着回去给云之打电话。

“小姐神机妙算,连老夫人会给你送药都算到了,幸好提前去西医院拿了药,用少爷的话把人打发走了。”花朝把门一关,崇拜的看着谢扶光。

谢扶光哪会神机妙算,只是用最大的恶意揣测别人,是深宅大院里的生存准则。

公爷和公公妻妾成群,沈家却子嗣凋零,由此可见老夫人定有些见不得人的手段。

那碗药要是喝了,八成她这月事要不了两天就得走。

福禄院。

老嬷嬷进来,一字不落的回了话。

老夫人一脸深沉,不知在想什么。

老嬷嬷:“我瞧少奶奶心里还是有少爷的,她一向不喜欢洋人的玩意,少爷一发话,她还是去了西医院,可见少爷还是能拿捏住她。”

这话让老夫人的脸色缓和了不少:“到底没圆房,也没个孩子牵绊,我不能全然放心。”

“左右不过几天,您老别急。”老嬷嬷劝慰。

老夫人点点头便让人服侍她睡下了。

文昌居。

沈知章一进屋就迫不及待的给凌云之打电话,先说了西餐厅的事。

凌云之得知跟洋人做生意的不是谢扶光,淤积了一下午的不快都散去了。

她就说嘛,谢扶光哪点能被洋人看上。

“不说她了,你不是想进内务厅吗,要不要我给阿爸说一声。”凌云之自己的差事早有了着落,自也是关心他的。

“怎敢劳烦凌师长。”沈知章道:“你是靠自己的本事被大帅启用的,我也要靠自己的本事进内务厅。”

“好。”凌云之高兴的一拍手:“等你进了内务厅,我领你见我阿爸,他定会满意你。”

沈知章保证:“我定不给你丢脸。”

凌云之对自己选的人很有信心,就像对自己一样,她坚信自己能建功立业,不输男儿。

说起建功立业,凌云之就道:“我打算去剿匪。”

沈知章一惊:“你去哪儿剿匪?”

凌云之:“阳城,不是同你说过,最近有一批土匪打劫火车,许多商人损失惨重。”

沈知章更惊了:“可你不也说,那是军政府的太子所为吗?”

“什么太子,大帅最看重的根本不是在土匪窝里长大的大少,而是留洋未归的二少,真看重他,他早就是少帅了。”凌云之不屑的道。

她讨厌只会开枪的傻大兵,不懂任何战略战术,只一味冲锋陷阵,军政府的大少就是这种草包。

“可到底也是大帅的儿子。”沈知章想的多,怕得罪人。

凌云之不怕:“那又怎样,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等我抓他个现形,大帅都要感谢我给他一个处置逆子的借口。”

又道:“况且我需要一个展示本事的机会,我是军政府第一个军女官,不服的大有人在,我得在上任之前就立威,如此日后才无人敢轻视我。”

沈知章被她说服:“我同你一起。”

他同样需要露脸的机会。

“好。”凌云之高兴:“我准备好了告诉你。”




谢扶光在天亮前回到云虚观,补了个觉,下午带着花朝回城。

一进城就听说了军政府剿匪的事,是件大喜事,人人乐道。

“听说了吗,剿匪的还是个女军官呢。”

“听说了,凌师长的女儿,留洋回来的,是大帅亲聘的女军官,军政府独一份。”

“古有花木兰,今有凌云之,女子典范啊。”

听来听去都是在吹捧凌云之的,没听过一次穆野的名字,也没有澄清之前的传闻。

谢扶光若有所思。

花朝鄙夷:“捡别人的功劳还这么大张旗鼓的宣扬,臭不要脸。”

土匪明明是她家小姐剿的。

凌云之不过是把人带了回来而已。

怎么就是剿匪英雄了。

“她想当英雄就让她当。”谢扶光不甚在意:“走吧,去趟西餐厅。”

她没再想穆野,大帅府的事她也管不着,只要她的货安然无恙就行。

谢扶光去了西餐厅,刚巧碰上大卫出门。

“你来的正好,我接到通知,能去码头提货了。这回真是有惊无险,想不到军政府真有人敢去剿匪,听闻还是个女人。”大卫同她说。

谢扶光:“略有耳闻,你去吧,提回来了往谢家打个电话,自会有人来找你。”

“你不一起?”大卫道:“你如此重视这批货,不亲眼去看看损失了多少能放心?”

就损失了一个花瓶。

谢扶光心里有数:“我不方便露脸,想来有军政府保驾护航,便有损失也不多。”

“你还挺相信那位女军官的能力的。”大卫笑道:“听闻她是军政府第一个女军官,不知是不是同你一样厉害。”

花朝心说她给小姐提鞋都不配。

谢扶光同大卫分开后回了沈家,一回来也是听各处院子都在说剿匪的事,不同的是沈家只夸沈知章,说他剿匪立了功,去大帅府见大帅去了,大帅赏罚分明,沈知章立了这样大的功,说不得就要进军政府了。

那可比进内务厅有前途,听闻老夫人高兴的给报喜的人打赏了不少钱。

花朝小声埋怨:“又来一个白捡军功的。”

谢扶光轻嗤一笑,径自回了松云居,从昨晚就没洗澡,她快馊了,要好好泡个澡,她和沈家即将开战,需养精蓄锐。

沈知章去了大帅府一去不归,消息却不时传来。

一时说他深得大帅赏识,大帅亲自考校了他的学问后,聘他为军政府参谋处参谋。

一时说凌师长也已经认可了他,默许了他与凌云之的婚事。

一时又说连大帅都夸他和凌云之是天作之合。

报纸上也刊登了他和凌云之剿匪一事,满纸都是对这两位留洋归来的学子的称赞,两人一时风头无两。

花朝送了今天的报纸进来:“抓来的土匪都被枪毙了,大帅府大少亲自行刑。”

又奇怪:“人是凌云之抓的,也是她审的,怎么最后杀人的活落大少头上了?”

还能怎么,自证清白呗。

看来大帅也不十分相信穆野,否则穆野用不着这样证明清白。

换言之,穆野在军政府的支持者不多。

也对,若有很多人拥护,他早被扶上少帅之位。

“大少长的可真好看。”仲夏也来看,看完就道。

谢扶光认可的点头,照片都把他拍丑了,本人更好看,是她两辈子加起来看到过的,最好看的。

“少奶奶,老夫人请您过去。”福禄院里来了人。

谢扶光放下报纸:“可是少爷回来了?”

“是,少爷刚回来,回了文昌居洗漱。”下人回答。

“好,我就来。”

谢扶光先把人打发走,上楼从保险箱里取出离婚书,不急不慢的去了福禄院。

沈家一家子人又都欢聚一堂,夸沈知章,夸凌云之,听的老夫人的嘴就没合拢过。

她一进来,老夫人笑容更胜,招呼她到身边坐。

谢扶光坐下:“祖母找我何事?”

“是喜事。”老夫人咧着嘴角:“凌师长已经同意了知章和云之的婚事,我们也需要选个好日子去下聘。”

“聘礼不能寒酸,毕竟是凌师长的女儿,太寒酸了凌师长要不高兴。”沈宝先定下基调。

谢扶光淡笑:“可这事与我有什么关系?”

“你是当家主母,如何下聘,还得你拿章程。”大夫人道。

“这样啊。”谢扶光还是淡笑:“那这主母我不当了呢。”

大夫人没明白她的意思。

“这是何意?”老夫人嘴角的笑意淡了。

谢扶光把离婚书摊开推过去:“意思是我要离婚。”

老夫人嘴角的淡笑倏然敛去。

大夫人目瞪口呆。

满屋噤声。




夜深人静,冒着蒸汽的火车轰隆轰隆在大山间穿行,光秃秃的车顶在穿过一个山洞时,多了十多个蒙面人,有人持枪,有人持刀,裸露在外的眼睛,各个透着凶神恶煞。

只见他们轻而易举的撬开车窗,又熟门熟路的钻进车厢,刚落地就被巡警看见。

“有土匪......”

嘭!

不等他喊完,枪声响起,巡警应声倒下。

枪声一起,整列车拉响警报,车厢最后两节的乘客们吓的瑟瑟发抖。

土匪们目标明确,兵分两路,一路拖住巡警,一路去劫财。

他们早收到消息,车里的货,价值连城。

一路杀进货箱,土匪们看着满满当当的木箱双眼放光,一股脑涌上来开箱。

接连开了几只箱子都没看到金银珠宝,土匪们咒骂着摔了一个花瓶:“他娘的,一块大洋都没看见,全是破烂。”

“你不该摔它。”

“手贱。”

两道不同的声音同时响起。

土匪们不知该往哪儿看,怒喝:“谁在装神弄鬼。”

两道人影从左右两边的车窗翻进来,听方向,前一句是左边人说的,后一句是右边人说的。

谢扶光看向对面,男人修长身姿倚在车窗上,姿态散漫随意,脸上毫无遮挡,一张惊为天人的脸暴露无遗,而他好似不知,懒洋洋又充满好奇的看着对面。

一身黑衣将女人玲珑的身姿勾勒的清晰可见,脸上的黑布遮住了五官,仅露在外的眉眼锋利如剑,他从未在一个女郎脸上看到过这样锋利的眉目。

“一伙的?”土匪头子看看左边再看看右边:“哪个道上的?报上名来,老子不杀无名鬼。”

“让你爷爷给你背锅,不认识你爷爷?”男人换了个姿势,依旧散漫。

土匪头子还没听懂,谢扶光先猜到了对方的身份。

大帅府的大少,穆野。

嘭!

又一土匪跑进来,浑身是血:“快跑,军政府的人来了。”

土匪头子脸色巨变,转身就跑。

“想跑,晚了。”穆野动了。

谢扶光也动了。

两人同时与土匪们缠斗。

近距离作战先卸枪,也没见两人做了什么,地上已经躺了十几把枪,子弹散的满地都是。

土匪们拔刀一通乱砍,土匪头子趁机先跑。

谢扶光立刻去追。

穆野对这些小喽啰也没兴趣,跟着去追。

土匪们也追过去保护老大。

十几人在车厢内追逐,中途遇到了军政府的人,谢扶光还看见了沈知章和凌云之。

她想起沈知章昨晚说的重要的事,原来也是这个。

凌云之看见穆野的脸一闪而过,兴奋的喊:“果然是大少,快追。”

等她抓了穆野,人赃并获,看他还如何狡辩。

沈知章没见过穆野,闻言也兴奋起来,和她一起追过去。

谢扶光追着土匪头子跑了好几节车厢,眼看再跑就到客厢了,她朝穆野喊:“不能让他跑进客厢。”

不然随便劫持一个人质,都会让他们投鼠忌器。

穆野收到:“你拦住后面的。”

他去追土匪头子。

谢扶光断后。

两人初见,却难得配合默契。

凌云之和沈知章追来时,半数土匪都已被放倒。

“好功夫。”沈知章看着那抹纤细矫健的身姿,下意识发出惊叹。

凌云之眼底泛起嫉妒,她用枪口对准谢扶光:“军政府剿匪,立刻投降,否则击毙。”

谢扶光手腕一翻,一只飞镖朝她射来,快的凌云之都没来得及反应,枪已经被飞镖打落。

凌云之惊愕。

沈知章抬手就是一枪点射。

谢扶光避开,又一只飞镖射过来,他的枪也被打落。

“开枪!”凌云之即刻下令:“射杀她!”

士兵的枪齐刷刷指向她。

谢扶光冷笑,扬手撒出一把飞镖,噼里啪啦,每一只都精准打中士兵们的手枪。

士兵们集体脱枪。

沈知章倒吸一口凉气。

谢扶光看了凌云之一眼,讥笑一声翻窗跳车。

军政府的人来了,她还怕货被土匪抢走么。




谢扶光躲开他的手,似笑非笑:“你现在爱的不是凌云之吗?你同我圆房,她不生气?”

“她不会。”沈知章道:“你不了解她,她跟一般女子不同,素来不爱拈酸吃醋,好比天上翱翔的鹰,她在乎的是更广阔的天地。”

他说这话时是那样的自信,又那样的自傲,好像如凌云之那般女郎都能心悦他,证明他也一样优秀。

翻译到谢扶光耳朵里就是:我们两个都没嫌弃你,你还拿什么乔。

谢扶光几乎气笑,这大概就是后世所说的谜之自信吧。

“我先上楼洗个澡,坐了一个月的游轮,我快累死了。”沈知章自顾起身往楼梯走,压根没想过谢扶光会拒绝跟他圆房。

他记得留洋前她就因为心不安,委婉的表达了想圆房的意思。

现在他都主动了,她定会抓住机会。

沈知章踩着自信的脚步刚要上楼,被丫鬟花朝拦住。

花朝站在楼梯上对他福了一礼:“少爷,您还是回文昌居吧,小姐来月事了,不方便。”

沈知章脚步倏然顿住,扭头看向谢扶光。

谢扶光敲了敲药碗:“治痛经的。”

沈知章心中恼怒,有种被谢扶光耍了的感觉,可转念一想她心悦他,又觉她不会。

可能就是巧合吧。

他压下心中不悦:“那我就先回文昌居了,等你月事干净了我再来。”

也不问谢扶光肚子是否疼的厉害就走了。

花朝又气又松了口气,走过来道:“真让小姐说着了。”

她给小姐送红糖水的时候特意问了,小姐让月事提前来,以防万一,她那会还没明白防的是那个万一,少爷一来她就明白了。

早几年不提圆房,一回来就要圆,打的什么主意当谁傻子呢。

花朝真庆幸小姐还是完璧之身,如此日后再嫁,也不会遭夫家嫌弃。

“可小姐月事最多七天,之后又要寻什么借口呢。”她又发愁。

“你怎知七天后我们还在这里。”谢扶光把药一饮而尽,起身上楼。

花朝琢磨着这话,问一旁拖地的仲夏:“小姐的意思是七天内能离婚?”

“不知道。”仲夏埋头拖地,烦的要死:“还留洋回来的呢,进门都不知道换鞋,害我又要拖地。”

花朝:......

忘了,仲夏爱干净,少爷穿着从外面回来的脏鞋就进屋,她没把人扫出去,都是牢记小姐暂不可与沈家撕破脸的叮嘱了。

谢扶光睡了一觉,大清早就带着花朝回谢家了。

她不在家吃饭,小厨房没开火,福禄院那边等了又等没等到早饭,差人来拿。

仲夏冷着张脸:“小姐回娘家了,今日小厨房没饭,去大厨房拿吧。”

原主陪嫁了一个厨子,饭做的比大厨房的好吃,在老夫人拐弯抹角的表达了想吃她的小厨房之后,福禄院一日三餐就由原主包了,谢扶光来了之后也一直延续这个习惯。

老夫人如今吃的珠圆玉润,都是谢扶光养的。

但谢扶光现在觉得老夫人该减减膘了。

脾气还是得适当闹闹的,太乖巧了,反而引人怀疑。

迷惑敌人,可是谢扶光的强项。

这不下人把话传回去,老夫人就知道孙子没把人哄好,他让人喊了沈知章过来,问她:“你怎地没把人哄好,是不是没尽心,这可不行,祖母知你如今一颗心都在云之身上,可扶光才是沈家的财神,你娶云之的花销还得她掏呢,怎么还把人气回娘家了?”

老夫人心里跟明镜似的,凌家有权有势,娶了能襄助孙子平步青云,谢扶光会赚钱,能让沈家过上好日子,一个也不能少。

“她来月事了,我昨晚住在文昌居的。”沈知章道。

想了想又道:“祖母安心,等她月事走了,我一定同她圆房,把她哄好,再给她个孩子。”

不是沈知章太自信,而是他昨晚回到文昌居一看,到处打扫的一尘不染,屋子也重新照着西洋的样式重新装了一遍,处处都贴合他的心,可见谢扶光是用了心的。

若心里没有他,岂会如此?

不过是闹脾气,他哄哄便好了。

“来月事了。”老夫人嘀咕:“怎么提前了?”

她怕孙媳妇在外行走跟人暗胎珠结,是以格外关注着谢扶光的月事,比谁都清楚这个月提前了足足三天。

“女子月事本就不准,她也还小。”沈知章没当回事:“早饭吃什么?”

提起早饭,老夫人难免有气:“喝凉水,她回了娘家,也断了我的早饭,是要饿死我老婆子。”

三年不见,脾气倒见涨不少。

沈知章无奈,先哄祖母:“我回头说她,您老别气,气坏了孙儿心疼。”

老夫人被他哄笑,祖孙俩吃了大厨房送来的饭,老夫人吃惯了好味,舌头被谢扶光养刁,再吃大厨房,犹如吃猪食,一顿饭没吃几口。

沈知章也没吃几口,他急着出门找云之呢,放下筷子就走,也没把老夫人说的让他记得去谢家接人当回事。




外面的天彻底黑了,下人们摆了饭,沈家上下十几口人坐在一起,差了王姨娘,也不能算真正意义的团圆饭。

但一个姨娘,也没人在乎。

吃饭的时候,老夫人才想起问谢扶光回娘家的事:“你姆妈身体如何?”

谢扶光微笑:“有张大夫看顾着呢,张大夫祖母还记得吧,你当年一只脚都迈进鬼门关了,也被他拉了回来,因这事,他还得了个神医的美称。”

“他算哪门子神医,你祖母那是,嘶......”大夫人话没说完被丈夫踩了一脚。

谢扶光笑看她:“祖母如何?”

大夫人差点说漏嘴,忙不迭的往回圆:“你祖母那是高兴的,说到底还是你的功劳,你八字旺咱们家。”

“你姆妈说的对,你才是祖母的药引子,要是你和知章能再给我生个重孙,祖母能活到九十九。”老夫人也打哈哈。

沈知章道:“明年就让祖母抱上。”

谢扶光恶心的吃不下饭,一顿饭也没动几下筷子,撤了桌她就以身体不适为由告辞,只当没看见老夫人还要留她说话的意思。

沈知章非要送她,路上就开始说教:“你白日不该那么对云之,她本是一番好意。”

谢扶光不接话。

他又道:“你心里定以为我在偏袒她是吧。”

“难道不是?”谢扶光接了这话。

沈知章:“自然不是,我是为你着想,云之的阿爸毕竟是凌师长,你总与她过不去,于你没好处。”

“你不是说她志向远大,不屑与我这等内宅妇人计较吗?”谢扶光反问。

沈知章:......

“我说的是她阿爸。”他解释刚才的话:“凌师长就这一个女儿,很是疼爱,家里的兄弟惹她不高兴都要挨鞭子。”

谢扶光的眼神黯了下去。

沈知章的话勾起了原主的记忆,她曾经也有一个天底下最好的阿爸。

若是阿爸活着......

接下来的路沈知章又说了什么她一句都没听清,沉浸在原主记忆的漩涡里出不来。

“小姐当心门槛。”直到进了松云居,要过门槛了,仲夏一声提醒,她骤然回神。

谢扶光心不在焉的跨过门槛。

沈知章也要进去,被仲夏拦住:“少爷送到这里便回吧。”

“我还有话跟扶光说。”沈知章蹙眉。

谢扶光换了拖鞋,倚在门槛上:“说。”

沈知章说:“我想进内务厅,阿爸说你同内务厅总长的太太相熟......”

他没说完就听谢扶光笑了,笑的还很讽刺。

“你笑什么?”沈知章又蹙眉。

“好笑。”谢扶光抱着胳膊,懒洋洋的睨他:“你想进内务厅,跟你的云之说一声不就行了,何必舍近求远。”

谁不知道省政府是军政府的傀儡。

沈知章脸上一热:“云之还没进门,我怎好现在就麻烦凌师长,左右这事你也能办不是。”

是啊,她也能办的事,何必麻烦凌云之,在凌家落一个攀附权贵的名声,谁还看得起他。

“我与总长太太只打过几次麻将,不算相熟,帮不了你。”谢扶光说完转身往里走。

沈知章又欲跟进来,老夫人院子里来人了:“少奶奶,老夫人知你有痛经的毛病,特意让熬了缓解的药送来。”

谢扶光脚步一顿,老夫人的手段还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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