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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母和离半年,渣夫全家都疯了全局

一路景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五公主,怎么了?”卫廷之见她盯着周棠宁的院落看,神思沉重,不由开口问道。五公主放下车帘,对他笑得温柔:“没什么,就是有些担心,怕周氏不喜欢本宫。”卫廷之脸色冷了冷:“那也是她的损失。”李玉湾笑得娇美,往他胸膛前靠了靠,亲昵又不靠上,克己守礼,又让人心神荡漾。“只要廷之你对我真心就好,其他的,我都不在乎。”有了上辈子,嫁给三个野蛮的老男人经历。现在看着卫廷之,只觉他丰神俊美,她是真的喜欢。卫廷之脸微微一红,心跳加快,呼吸急促。他以前,也就和周棠宁走得近过。因为娶了她,新婚之夜要掀红盖头,但都没挨这么近。他在战场上浴血三年,又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这样的场面,顿时有些受不住。喉结滚了滚,应道:“以后五公主就是廷之的妻,廷之必定真心相待,绝...

主角:周棠宁李长英   更新:2024-11-11 13: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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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周棠宁李长英的其他类型小说《主母和离半年,渣夫全家都疯了全局》,由网络作家“一路景”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五公主,怎么了?”卫廷之见她盯着周棠宁的院落看,神思沉重,不由开口问道。五公主放下车帘,对他笑得温柔:“没什么,就是有些担心,怕周氏不喜欢本宫。”卫廷之脸色冷了冷:“那也是她的损失。”李玉湾笑得娇美,往他胸膛前靠了靠,亲昵又不靠上,克己守礼,又让人心神荡漾。“只要廷之你对我真心就好,其他的,我都不在乎。”有了上辈子,嫁给三个野蛮的老男人经历。现在看着卫廷之,只觉他丰神俊美,她是真的喜欢。卫廷之脸微微一红,心跳加快,呼吸急促。他以前,也就和周棠宁走得近过。因为娶了她,新婚之夜要掀红盖头,但都没挨这么近。他在战场上浴血三年,又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这样的场面,顿时有些受不住。喉结滚了滚,应道:“以后五公主就是廷之的妻,廷之必定真心相待,绝...

《主母和离半年,渣夫全家都疯了全局》精彩片段


“五公主,怎么了?”

卫廷之见她盯着周棠宁的院落看,神思沉重,不由开口问道。

五公主放下车帘,对他笑得温柔:“没什么,就是有些担心,怕周氏不喜欢本宫。”

卫廷之脸色冷了冷:“那也是她的损失。”

李玉湾笑得娇美,往他胸膛前靠了靠,亲昵又不靠上,克己守礼,又让人心神荡漾。

“只要廷之你对我真心就好,其他的,我都不在乎。”

有了上辈子,嫁给三个野蛮的老男人经历。

现在看着卫廷之,只觉他丰神俊美,她是真的喜欢。

卫廷之脸微微一红,心跳加快,呼吸急促。

他以前,也就和周棠宁走得近过。

因为娶了她,新婚之夜要掀红盖头,但都没挨这么近。

他在战场上浴血三年,又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这样的场面,顿时有些受不住。

喉结滚了滚,应道:“以后五公主就是廷之的妻,廷之必定真心相待,绝不负你。”

五公主听着男人坚定温柔的声音,看着男人发红的脸,露出满足的笑容。

她是重活一生的人了,上辈子,嫁了三个皇帝,学了不少伺候魅惑男人的本领。

卫廷之这种未经人世的年轻男子,对她来说,很好掌控。

现在他和周棠宁还没有圆房,在她嫁进来之前,他们也别想同房。

这辈子,她和卫廷之,应该可以一生一世一双人。

定能——

她直起身,拉开了点距离,说道:“听说老将军和老夫人,身体都不太好,这次本宫带了陈御医来,让他好好看看。”

“本宫宫里有不少好药材,他们需要什么,回头本宫再差人送来。”

“廷之代父亲和母亲,谢过公主。”

“以后都是一家人,不用谢。”

周棠宁折腾了一番,有些累着了,下午直接睡了一个半时辰,晚饭时间,才醒来。

识珠就一脸怨气地说道:“那位刚刚在荣春堂用了晚膳才离开。”

“府上都在传她大度善良,格外孝顺。”

“还让御医,给老爷和老夫人治病,听说二老都精神多了。”

“可明明是少夫人您这几年,用了自己的人情和重金,请闵神医治好他们的。”

卫廷之的父亲,卫武,是个九品校尉,膝盖在战场上被箭射中。

后因战事胜利,随大军班师回朝受封,封了五品将军。

得了当初荒废的宅子,现在的将军府。

三年前,周棠宁嫁进来的时候,他旧疾发作严重,已经不能行走。

闵神医多年医治,现在才能行走。

老夫人因当年生二爷和三姑娘这对双胞胎,也落下病根,发作的时候,痛得死去活来。

也由闵神医多年医治,用昂贵药养着,现在人都年轻了好几岁,白头发都少了。

她家少夫人这么多年的心血,五公主一出现,就直接成了她的。

识金和识银听着,脸上都是怒意。

“府上的人还说,少夫人果然是商贾出身,不知轻重,竟然还妄想,在公主面前争宠。”

“说五公主再仁慈,你这样不知好歹,也只会毁了自己的好日子。”

识金向来不喜欢说道这些,此刻也没了好脾气:“这些忘恩负义的白眼狼,这些年,少夫人好吃好喝着养着他们,让他们一起过好日子。”

“现在人还没嫁进来,他们的胳膊肘,竟都拐出去了。”

周棠宁眸色凝重,自然是不高兴的。

这些年,她辛辛苦苦,把全府上下,养得很好。

吃她的,喝她的,享受她的成果,却反过来踩她,她自然是不同意的。

识珠安慰她:“主子,你也别太难过,为这些人,不值得。”

但她自己却恨不得,冲出去揍那些人。

周棠宁:“……”

你这样火冒三丈地安慰人,会让人更来气的好吗?

她向三人:“你们都留意着府里的动静,其他的,都不用管。”

她又向识珠:“这几天闲得没事,厨房里多做点好吃的,打发时间。”

看着她们主子能吃能睡,精神也不错,人漂亮,怎么看都舒服,她们也才没急得跳脚。

享用了晚餐,周棠宁无聊,就让识珠多点了几盏烛灯,看会儿书打发时间。

灯下看书伤眼睛,周棠宁早早就被识珠她们催着上床睡了。

第二天,也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她十五岁嫁进将军府,现在也不过十八岁,正是身体好的时候。

这几天吃好睡好,气色都红润了。

如果没有赐婚一事,她现在只怕天不亮就得起床打理。

带上她三个月前,就准备好的各种奇珍异宝,去各官员家走动,为卫廷之封职的事奔走了。

虽然说这次卫廷之获胜归来,但胜利不是属于他一个人的,他也不是头等功。

像他这样的年轻将军,也有好几位。

而且还有国公府,和侯府的名将之后。

其他的几位也有家世背景,在朝中,也都有关系。

若不好好打点,在朝中获得助力,他的职位,定然不会太好。

曾经,她当他是要和自己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夫君。

现在,他都要贬自己为妾,另攀高枝了。

她自然不会再管这些。

不过都是娶公主了,皇上自然也不会给他太低的职位,就算他不为自己的女儿着想,也要为自己的面子着想。

周棠宁不要太闲,连早餐,都吃得慢悠悠的。

以前,几个丫鬟,都跟着忙得脚不沾地。

现在她们也没事,都在主子的院里打点,厨房的早餐,都做了十几样。

享受完早餐,周棠宁就躺在榻上看书打发时间,等着闵神医过来。

快到午时,闵神医就来了。

他照例先给周棠宁把脉问诊,诊完脉,他脸色还不错,看着周棠宁的眼神,也带着点佩服和欣赏。

“恢复得不错,你的病症,是心病,只要你自己心态稳,什么病,都伤不了你。”

“想你祖母沈氏,以病弱之躯,跑遍五湖四海,如今六十高寿,那算盘,也打得哐哐响。”

“你可不能辱没了她的威名。”

周棠宁笑得得意:“那是自然。”

“还请老神医帮我看几味药。”

识银出去,不一会儿,拿来五六味药,其中,还有几粒贵重的养心丸。

闵神医闻了闻,看了又看,然后脸色黑沉:“你哪来的这些腌脏东西?”

周棠宁先问道:“还请老神医告之,这些都是什么药。”

闵神医年纪大了,医过的女人,少说也有几万了,倒也不太顾忌这些,以病人的健康为重。

“是能让女人血流不止的药,不会大出血,但会一直不干净。”

“几种药物交叉服用,时间久了,也会影响子女生育,子嗣难得。”

闵神医看着周棠宁,一脸严肃:“这些药全用下去,你这辈子,就无法再生育了。”

周棠宁脸色一沉,眼底涌起一片杀机。

但很快压下去,脸上带笑,乖巧和顺地向闵神医:“有劳老神医了,后面您就不需要再来了,我身体没事,若有需要,会让识银去请您。”

闵神医看看她,点头。

这丫头的精神,比之前还好了,心里是个明白的。

他就没那么操心了。

他照例开了药,做了叮嘱。

识银送他出了将军府,看着他坐上马车离开,才回来。

她再回来,周棠宁示意她把门关上。

房间里,只剩下她们主仆四人。

周宁棠严肃地说道:“我要和离,你们尽快把东西都收拾好。”


“下次卫廷之再进我的卧房,拦住他就行。”

“是,主子!”识珠—身战意,主子的清白,她无论如何,都要保住。

不过—瞬,她又八卦起来:“主子,今晚要不要再去外院拦着?”

“以老夫人的情况,万—他们请不到闵神医,再过来……”

“不会了。”就算闵神医不来,老夫人今晚也不会有事。

“我先睡了,外面那几个,等天亮了,再让她们起来。”

卫廷之这样,周棠宁也不是很担心。

很快,她就可以离开将军府了。

她这两天,先养好身体。

“好的,主子。”

识珠伺候周棠宁睡下,吹灭烛灯,就出了房间。

荣松堂那边,都过了亥时(晚上11点),灯火通明,全员未睡。

“啊!痛……”卫老夫人—直喊个不停:“闵神医来了没有?”

卫锦枝握着母亲的手,又心疼又慌。

母亲的病,以前也发过,但从来没疼成这样。

闵神医诊治了多年,她几乎没发过病了。

现在这样,她都吓到了。

—张口,就骂道:“娘,都怪那个周棠宁,大哥都去找她请闵神医了,她竟然不给你去请!”

老夫人—听,更疼了,直在榻上滚:“周棠宁那个小贱,她这是要我的命,想要害死我啊——我,我要她……休了她!”

卫锦枝眼底—喜。

就是要这样,让她母亲休了周棠宁,她的嫁妆,全归卫家所有。

这样,她的嫁妆,也有着落了。

她就可以风风光光嫁进萧国公府,以后享福了。

卫廷之在—旁,—个头两个大。

“哗哗……”门口卷帘被掀起,他—看是卫安回来了。

忙迎上去:“闵神医呢,来了没?”

卫安—脸落败地摇头:“闵神医说了,将军府的人他不治,尤其是老夫人,老爷子……”

卫廷之身体—晃,脸色红了又青。

双腿疼痛的卫老爷子:“……”

卫棉枝怒声道:“大哥,—定是周氏捣的鬼,她想要害死娘……”

就在这时,外面的奴才通报:“姜姨娘来了。”

“让她滚!”卫廷之怒声道。

要不是她惹出这—切,母亲也不会被刺激得发病。

她还来,是嫌还不够乱吗?

要不是她拿性命保证,能改良他们的军火武器,他直接把她扔出府了。

卫锦枝骂道:“她还敢来,看我不打死她。”

连向来不管这些事的卫文之,也向小厮道:“将她轰出去,别让她进来,晦气!”

榻上的卫老夫人,更是骂道:“这个祸害,她……她……”

通报的奴才—脸难堪,忙说道:“姜姨娘是送银子来的,说是太晚了,就先送十万两来。”

嘈杂的大堂顿时鸦雀无声,众人安静如鸡。

卫锦枝被老夫人养得,从来都是沉不住气的性格。

最先问道:“什么?姜成璧送什么来?”

其他的人,包括二房三房夫妇,也满脸不敢置信:“十万两?”

她刚刚才亏了三万两,哪来的十万两?

奴才又报道:“是,都在外面等着。”

“扶我—把!”老夫人抓着老太爷的手,撑着身子,垂死病中坐了起来:“叫她进来——”

奴才出去通报,不—会儿,姜成璧先进来。

还是白天那副模样,长发乱糟糟的,挽了插在脑后,衣衫不整,脸上也有些抓痕和巴掌印。

没办法,她从周棠宁那里回去之后,就在清点她火锅店的账,及那些上门要账的人事。

火锅店倒闭关门,她手上,只有青红青月两个人手。

她得先把这些事情处理了。

账目还没弄完,周棠宁安排的人,就把银子送到了。

她就先过来。

看到她这—副鬼样子,卫老夫人腹部—疼,差点又倒了下去。

姜成璧对着众人冷冷—笑,向外面呼了—声:“抬进来!”


观真大师自三十年前,接任了主持之位,所说之话,更是被皇上奉为天命。

就连早年,皇上登基之事,也跟他的占卜预言有关。

“阿弥陀佛,”观真大师向皇后:“这位周施主确实是主母之命,命格强硬,若有人压之,会反克。”

皇后的脸色变了又变。

李玉湾双手攥成拳头,眼神能杀人。

周棠宁立刻跟着解释道:“禀皇后娘娘,臣妇这命格,只要自行退避,不克人的。”

“臣妇……”她又看了看五公主:“臣妇并不会危害到他人。”

不就是要卫廷之吗?给你,给你,都给你!

李玉湾脸色这才好看了些。

皇后高深莫测地看了她一会儿,才说道:“都退下吧。”

周棠宁这才起身,弯着腰,头也不抬,退到大殿的边上。

和众夫人贵女,跪在一旁。

五公主上前:“观真大师,信女也想卜一卦。”

她倒要看看,周棠宁是主母之命,那她是什么命。

周棠宁眸色微凛,静静地跪着。

观真大师向她行了一礼:“施主,请。”

她身边的大宫女书文先上前去点了香。

她过去接过,对着佛像行了礼,上了香,跪下来,开始摇签。

摇了一支之后,递给观真大师:“请大师看看。”

观真大师接过,看了签文之后,震惊地看着五公主,声音都有点抖:

“公主是难得的天运之命,是这世间少有的幸运之人。”

“若公主能好好加以利用,必造无量功德,与日月齐辉。”

皇后,瑶妃,就连站在后面的英王,不禁抬眸,看着五公主。

在法门寺卜卦,被观真大师批解出天运之命的人,除了当今圣上,几乎没有他人。

周棠宁也抬起头来,有些震惊地看着五公主。

她不清楚这个天运之命是何意,但也知道观真大师如此一说,这位五公主的命数,并非凡命。

五公主先是一愣,然后露出得意自信的笑容。

她能重生回来,这世间,又有谁,能有她这样的幸运,重活一次?

这法门寺和观真大师,也算是有点东西。

周棠宁的主母之命,又算什么。

这么想着,她放低目光,就与周棠宁对视上。

周棠宁表上恭敬地与她对视,然后低下头。

她转头,又向观真大师:“大师可知,我这天运之命,到底是何命?又该如何?”

观真大师行礼:“公主,天机不可泄露,命运如何,且看公主行事。”

“若公主施德行善,必结善果。”

五公主松了一口气,只要这老和尚,不会把她重生的秘密泄露出来就好。

“多谢大师指点。”

她转身退下之后,又看了周棠宁一眼。

周棠宁在她眼中,看到了深沉的敌意,不由提高警惕。

亲生女儿有这样极佳的命数,皇后心情高兴,脸上露出笑容。

她上前,向观真大师:“大师,本宫这次来,是替陛下和我盛朝祈福,再为在边关战死的将士们,点长明灯。”

“皇后圣德。”观真大师说了句,带着佛僧为皇后做准备。

皇后转身,向周围跪着的夫人和贵女们:“既然都来了,你们就留下来,和本宫一起祈福吧。”

“臣妇遵命。”

“臣女遵命。”

夫人和贵女们欣喜若狂。

周棠宁想走的,皇后都这么说了,她走不了,就留下来,一起祈福。

皇后上了香,然后就是祈福,念诵经文。

差不多一个时辰,诵经才结束。

皇后由宫人扶着起身,带着瑶妃和两位公主,英王,进内殿点长明灯。

又等了一刻钟,皇后他们出来。

皇后这才向跪在地上等着的一众夫人贵女:“都辛苦了,去休息吧。”


三人震惊,面色惶恐地看着她。

这种时代,和离还是很少见的。

一些实在过不下去的人家会休妻。

更何况,还是京中的这些权贵世家。

虽然主子是商贾之家出身,但周氏一门富贵显赫,也是有身份地位的。

和离也是件轰动的大事。

她们都被吓到了。

周棠宁看着她们惧怕的模样,安慰道:“和离出去,日子才能好过。”

“她还未嫁进来,就敢明目张胆地给我下这种药,想要毁掉我的一生。”

让女子不能和夫君同房,不能孕育子嗣,无异于绝女人活路。

“她若嫁进来,随便找个理由,就可以处置了我的性命。”

她尚且如此,那她手下的这些奴才,谁也别想活命。

更何况,现在这样的卫廷之,让她觉得厌恶,她不想要了。

再者,五公主给自己下这样的药,又急着提前婚期,她这是想和卫廷之一生一世一双人呢。

她一进府,必然会随时想办法除掉自己。

如果她有事,那周家,也必然会出大事。

而将军府上下,她病了这几天,连闵神医都来了三趟,却没有人来看望她。

何其凉薄。

早在卫廷之说要贬她为妾,娶公主,她就有了和离之心。

现在是完全确定,必须和离了。

“识金,嫁妆单子,以及这些年的账目,你都收拾准备好。”

“识银,识珠,你们也都随时准备好。”

三个奴婢这才反应过来。

识金:“没错,离了主子您才有好日过,奴婢这就去准备。”

现在主子要和离,她们连少夫人都不叫了,直接改称呼主子。

她又向识银:“识银,你去一趟荣松堂禀报一声,就说三天后,我祖父六十六大寿,我要回周家去祝寿。”

“再去清安苑院禀报一声。”

清安苑,是卫廷之住的院子。

她得回一趟周家,刚好三天后,就是祖父的寿辰。

“识金,我之前给祖父准备的寿礼,都收了准备起来。”

“是,主子。”识金退出房间,先去忙了。

午饭后,周棠宁照常睡午觉养身体。

下午,识银去了趟荣松堂回来,向周棠宁禀报:

“老夫人说,你身体不好,最好卧床休息,说咱们老太爷以后年年大寿,都可以去庆贺。”

“又说你身体好了,就去见她,几天不见,她都挂念你。”

周棠宁皱皱眉头,老夫人这是怕她回周家去告状呢。

至于清安苑那边,卫廷之有应酬出府了,识银让院中的小厮转告。

周棠宁只是说了句:“不用管他们。”

三日后,周棠宁带上给祖父准备的寿礼,下午,马车等在院外,准备出发。

虽然将军府要贬她为妾,但还没举行仪式,她在卫家的族谱也还没改。

她现在,还是卫廷之的妻子,将军府的夫人。

卫廷之理应陪她去周家。

但他毫无表示,甚至都没差人来说一声。

周棠宁猜测,一方面,他是因上次和五公主来她院中的事,生自己的气。

另一方面,他也没脸面,这种时候去周府。

再者,也是顾忌五公主,怕他表现得对自己好,冒犯到五公主。

“主子……”识珠一脸为难不知所措。

周棠宁面上掠过轻笑:“如此正好。”

反正都要和离了,卫廷之要真陪她去了,只会让周家和祖父难堪。

她上了马车,马车启动,前往周府。

从将军府到周府,行了将近一个时辰,到了周府外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

周府外,灯笼高照,“富昌伯府”几个烫金大字熠熠生辉。

早些年京城大旱闹饥荒,周家捐赠数万担粮食。

又联合商队,从南方买粮过来,平价出售,帮助朝廷解决了危机。

陛下论功行赏,封了周老太爷伯爵,亲赐“富昌伯府”牌匾。

周家的人带着奴仆小厮,送别宾客,宾客们身上,远远的就传来酒宴气息。

今年的宾客,离开得有点早,而且人也少了很多。

瞧着也都是些身份地位一般的人士。

周棠宁让小厮将马车赶往后门,从后门入府。

进府之后,直接去了祖父祖母的寿安堂。

问了下人,祖父和祖母,还在前院招待宾客。

她带着识珠几人,先在院中歇下等着。

天黑了一会儿,周老太爷身边的管家周宝来周叔,亲自来通知:“大小姐,老太爷请您过去。”

周棠宁让识珠等人留下,自己一个人,跟着周叔,绕过回廊,穿过庭院,进了主院大堂。

周叔等在门外,等她进了门,将门关上,退到外院候着。

大堂内烛红通明,周棠宁一进门,就看到穿着绣松鹤的深棕色寿服的祖父,周茂。

以及同色绣金服的祖母沈秀。

周老太爷坐在主位上,太老夫人坐在他旁边。

下座分别是周棠宁的父亲,周祁,母亲孟书仪孟氏。

周棠宁上前,跪下拜道:“棠宁拜见祖父,祖母,父亲,母亲。”

然后又向祖父拜道:“棠宁祝祖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周老太爷看着自己最疼爱的长孙女,眼睛一红:“棠棠,我的好孙儿,受委屈了,快起来!”

他们虽然没有去周家,但发生的事情,都知道了。

周棠宁眼睛一红,再次向祖父跪拜:“祖父,棠棠是来给您请罪的。”

“是棠棠让祖父今日蒙羞了。”

皇上将五公主赐婚给卫廷之,谁都猜想得到,她这位原配夫人,只能被贬为妾。

这不仅对周棠宁来说不公,对周家,也是奇耻大辱。

贬妻为妾,是不占理。

但五公主是落湖被卫廷之所救,失了清白,堵住了悠悠众口。

眼下局势,大家自然站五公主和将府军。

谁也不敢得罪皇家人。

去年还来给周老爷子祝寿的各大世家,今年都避嫌了,大多没来,礼也没到。

要是往年,周棠宁一早就第一个到了,来给祖父过寿辰。

今年,都不敢早来,怕宾客们看到了,说道此事,让祖父和周家受辱。

来了,也只能从后门进入,在后院等待。

周老太爷眼睛一红,愤然道:“我棠棠没做错事,错的是别人。”

太老夫人,周父和孟氏,也都直点头,心疼得直抹泪。

周棠宁眼睛一红,热泪涌上来,又是一拜:“棠棠谢祖父祖母,父亲母亲体谅怜爱。”

周老太爷哽咽,压下情绪,周父和孟氏,也都克制着。

周老太爷问道:“将军府怎么说?”

“他们要贬孙儿为妾。”

“啪!”周老太爷拍案骂道:“混账东西!”

“老头子!”太老夫人提醒他。

他才控制了下脾气:“卫廷之呢?他没陪你来?”

周棠宁点头。

周老太爷气得胡子直抖,其他人也气得咬牙。

太老夫人抬袖擦泪,向老伴:“让棠棠起来吧,这孩子,受了天大的委屈啊。”

“起来吧。”周老太爷心疼道。

孟氏立刻起身,去扶自己的女儿。

周棠宁轻轻扶开母亲的手,跪着向周老太爷郑重道:“棠棠前来,还有一事相商。”

大家郑重起来,孟氏站在女儿的身边看着。

周老太爷点头,让她说。

周棠宁郑重道:“祖父,祖母,父亲,母亲,我想要和离。”


但京中不少夫人贵女想借机结缘,来了不少,人来人往。

皇后带着皇室之人前来,寺中的主持,得道高僧观真大师亲自坐镇迎接,带着寺中高僧,在殿前默诵经文。

周棠宁来得早,抢了个先。

她先上了香,又跪在殿前,对着大金佛像虔诚地拜了三拜。

这才抱着签桶开始摇动抽签。

旁边有夫人和贵女,也在和她做同样的事。

“哐哐哐。”

“哒。”

一只签掉了出来。

她将签筒放回,捡起自己的签,上前去,跪在观真大师的面前,请他亲解:

“有劳大师为信女解答。”

观真大师这才睁开眼睛,接过她的签。

高僧的声音,带着浑厚的慈善和天命之气:“为主之命,不可逆之。”

周棠宁虔诚问道:“大师,这是何意?”

观真看着她:“施主乃是主母之命,不可更改。”

“若是改呢?”周棠宁问道。

“谁若是改了施主的命,必遭大凶。”

周棠宁一愣:“这,作何解?”

“谁若是夺了施主的主母之命,压制施主,必会被克之,遭逢劫难。”

“轻则灾难不断,重则殒命,牵连家人。”

周棠宁一震:“大师,这——”

周棠宁:说法不是这么对的啊!o(╥﹏╥)o

“大师,若是我自己放弃主母之命呢?”

“那是施主自己的事,与他人无忧。”

周棠宁深吸一口气,平复下来:“大师的意思,我本主母之命,若有人夺我之命,压着我,我会克死她?”

“若我自动放弃此命数,其他人,就不会受我影响?”

“正是。”

周棠宁这才松了一口气,对着他跪拜:“多谢大师指点。”

观真又说道:“施主不必妄自菲薄,施主是天生的主母之命,难得的主命。”

“此命格能福泽苍生。”

“愿施主能好好珍惜此命数,修身修性,自强不息,造福世人。”

周棠宁再次跪拜:“……谢大师教导。”

“我佛慈悲,本座也只是转达天命定数。”

周棠宁:“……”

您倒不必如此较真。

“大师夸赞了。”

“本座只是实事求是,出嫁人,从不打诳语。”

周棠宁:“……”

心下腹诽:虽然我给得是挺多,但您也不用这么卖力啊。

而且您说得这么好,也会给我带来麻烦啊。

五年前,周棠宁跟着祖父去西方藏地经商,得了一部古老经文,献给了法门寺。

观真大师爱不释手。

又将寺内全部的佛像,都换成了纯金的。

周家知道法门寺在京中的重要地位,也是下了血本。

当下,观真大师就承诺,会护着周家一二。

不管怎么样,现在有这个“主母之命”,她求和离,也能名正言顺了。

周棠宁起身,眼角突然瞥见一抹沉色,转头看去,猛地一僵,如遭雷击。

英王李长英坐在佛僧队伍的最末,一身墨色劲装,姿如松柏。

清晨的太阳照进大殿,照了一半佛身,在后方落下一片阴影。

他大半的身躯掩在阴影里。

周棠宁现在跪的位置,能看到他的身影,这才看到他。

男人一双黑眸熠熠生辉,晦暗又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她手一抖,手中的木签就掉了出去。

她正要勾着去捡,身后传来一声声高呼:“皇后驾到——”

“瑶妃驾到——”

“五公主驾到——”

“七公主驾到——”

周棠宁立刻转身,对着进来的队伍跪匐在地。

殿上其他的夫人贵女,以及她们带来的奴婢,纷纷下跪。

高呼:“参见皇后,皇后千岁!”

“瑶妃金安。”

“五公主金安。”

“七公主金安。”

皇后徐令华,出自京都四大家族的徐家,母族强盛。

嫡亲儿子又是当今太子,贵不可言。

此刻由嫡亲女儿五公主搀扶着,进入大殿,一身黑黄色朝服,华贵又霸气。


大家都是一脸震惊,然后是冷静和赞同。

周棠宁又说道:“祖父,祖母,父亲,母亲,棠棠这么做,并非只为一己考虑。”

她从袖中掏出一个药包,上面还有皇家太医医署的标志。

她举着药向周老太爷:“这是四日前,五公主带太医去看望孙儿,让太医给孙儿开的药。”

“这药,寻常大夫,看不出什么名堂。”

“但孙儿已经请闵神医看过,这是让女子不能圆房的药,过量服用之后,不能孕育子嗣。”

“这样的药,五公主给孙儿留了整整一大箱。”

“五公主知孙儿婚后,还未与卫廷之圆房,她这是不想让孙儿与卫廷之圆房,也绝了孙儿的子嗣之路。”

“孙儿观五公主对卫廷之爱慕情深,颇有独占之意。”

周棠宁看得出五公主行事老练,心狠手辣,手段了得。

就连同在男女之事上,也十分娴熟。

和卫廷之,也才是初相识,就哄得他服服贴贴。

而且她对卫廷之,有极强的占有之意。

按理来说,李玉湾是深宫养大的公主,如今也才是十六岁,比她小两岁。

她身上那种不符合年龄的谋略和老辣,不知从何而来。

周棠宁倒不是真怕她,而是不想那种人,破坏自己的生活。

若她留在将军府做妾,将来对上她,必是生死局面。

再者现在的卫廷之,对她来说,就跟吞了只苍蝇一样,让她恶心。

“若只为孙儿一己之事,孙儿愿意忍让。”

“可伴君如伴虎,若是日后五公主迁怒,必会祸及周家。”

“故孙儿请求和离。”

“父亲,母亲,”孟氏也跪下来,哭求道:“儿媳求你们支持棠棠和离,救救她吧。”

“明明是五公主抢了我儿的夫婿,现在人还没嫁进府,就用这种腌脏残忍的手段对她。”

“以后她嫁进去,我儿岂能活命?”

“咳咳……”一阵刻意提醒的咳嗽声响起。

大堂内顿时安静下来。

周棠宁循声看去,左方侧面的座椅里,坐着一个玄色锦衣的男子。

玉冠束着如墨长发,额前左右落着两缕,微微卷曲。

烛光照映下,一张脸五官分明,俊美夺目。

眸深如海,泛着华光,亮如繁星。

皮肤也是玉白色。

身姿颀长笔挺。

通身气派,贵不可言。

以前,她觉得卫廷之是极俊美的男子。

直到看到现在的英王殿下,才知,世间男子,也可以长得这么瑰美。

果然,男子都是上天造来迷惑女人的。

皇家,果真是最上等最尊贵的,连皇家的人,都是长得最好看的。

周棠宁看英王的时候,英王也在看着她。

又长又大的眸子,泛着温和怜悯的光芒,让人情不自禁想要靠近。

短暂的恍惚,周棠宁回神,顿时转身拜了下去,惊声道:“英王殿下!”

此人正是当朝二皇子,李长英,二十一岁,已经封了英王,赐居在宫外的英王府。

周棠宁怎么了没想到,他竟然会坐在这里。

难怪刚刚祖父要发脾气,祖母那样劝阻他。

她就觉得,今天的家人们都挺沉得住气的。

那刚刚她说的那些事,和卫廷之未圆房什么的,英王岂不是都听了?

周棠宁:o(≧口≦)o

“抱歉,就不打扰周老你们谈论家事了,本王先行告退。”

男人开口说话,声音也极好听。

周棠宁:“……”

英王起身离开。

周老太爷几人立刻起身恭送。

到了门口,英王转过身来,看了看周棠宁,又向周老太爷:

“老爷子对本王有恩,府上若有什么难处,用得到本王的地方,尽管开口。”

众人一顿,不由看看周棠宁,哪里还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多谢英王殿下。”周老太爷一脸感谢,真诚致谢。

其他人也都行礼致谢。

英王“嗯”了一声点头,出了大门。

目送他离开,大门重新关上。

周老太爷上前来,亲自将周棠宁扶起:“乖孙儿,快起来。”

一家人也扶着她安慰。

周棠宁坐下,问道:“英王殿下为何在这里?”

周老太爷一脸自豪:“他跟祖父也是故交了,你知道的,他来给祖父祝寿。”

“你们怎么不提醒我他在?”周棠宁问道。

她不要脸的吗?

而且五公主还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皇家之人,他们得罪不起。

其他人也有些后悔,忙看向周老太爷。

周老太爷也觉得自己忽略了,今天这场寿宴,让他再次遭受了世态变化。

再加上心里一直担心着他的长孙女,听说孙女儿来了,一着急,其他事情也都不管了。

“没事,英王是个光明磊落之人,信得过。”周老太爷说道。

周棠宁也没太在意,这些事情英王听了,也没什么。

就是她丢脸一点。

而她的脸,早在卫廷之被赐婚的时候,就彻底丢尽了。

就是,祖父这么信得过一个皇室的人?

她暗暗打量了一番他老人家。

以前,她对能信之人,给予信任。

但是卫廷之,给她狠狠地上了一课。

周老太爷看着自己的孙女儿,问道:“五公主此人,当真如此狠毒?”

周棠宁点头,李玉湾给她的感觉,就是要除掉她。

但这种直觉的事,她不会说出来。

只是说道:“我若在她手下当妾室,必会累及周家。”

“祖父,怀璧其罪,但凡于家族有一丝风险,也应未雨绸缪。”

周老太爷点头,其他人心里也认同。

这几十年,周家在京中立足,有多么不易。

有多少白眼狼,盯着周家的财富。

早年,老太爷和太老夫人,更是花了重金,才在京中立足。

这些年,也没少散财打点。

更何况,那是公主,皇家之人啊。

“那卫廷之呢?他,你舍得放下?”太老夫人问道。

周父和孟氏,也急切地看着女儿。

当初,人是她自己挑的,也是带着十里红妆,满心满眼嫁过去的。

这些年,她为卫廷之和将军府的付出,他们也看在眼里。

周棠宁双手交叠,放在膝上。

她压制着自己的情绪,不想影响到家人,更何况,祖父祖母年纪都大了。

脸上温和却坚定:“他是真心想娶公主。”

“弃我去者,我必弃之。”

“我现在觉得他恶心,不想要他。”

她确实气过,愤怒过。

现在只想离那男人远远的。

周家人都松了一口气,也是庆幸,他们夫妻二人,成了婚就分别两地,连房都圆,没什么感情。

周老太爷大喜:“我孙女有志气,好,就和离!”


周棠宁向识金:“去吧。”

“是,少夫人。”

周棠宁又躺回床上睡个回笼觉,才睡着没多久,就被吵醒了:

“我家少夫人病了,之前就已经跟将军说过了,今日不去请安。”

“她好不容易才睡下,还请嬷嬷不要进去打扰她。”

识珠拦在门口,不让老夫人身边的刘嬷嬷进来。

“病了?这种伎俩,也就是将军不与妇人一般见识,可骗不到其他人。”

“老夫人,老爷有要事要和少夫人商量,她现在必须过去……”

两人正争执着,识银就带着闵神医进门来。

闵神医已经五十出头,是回春堂的大夫。

在京中,除了几位医术高明的太医,就属他医术最好,声望最高。

这几年,他很少出诊,只有世家贵族,拿了名帖,才能请得动。

识珠见状,立刻迎上去:“老神医,快请给我家少夫人看看。”

刘嬷嬷:“……”

神医在,她也不好再说什么。

识珠先进门来,周棠宁已经起身,坐靠在床头。

她禀报了,得了允许,才出门,把闵神医请进屋。

“刘嬷嬷,你也进来吧。”识珠气声道,免得说她家少夫人是装病。

床上的周棠宁见了闵神医,冲他笑道:“老神医,辛苦您了。”

闵神医斜着眼睛看着她,气哼哼的。

识珠在她手腕上盖了丝帕,他才坐下来,才开始诊脉。

越诊越生气:“昨夜老夫就说过,少夫人日久成疾,需要卧床静养。”

“这是年纪轻轻,就不想活了?”

闵神医瞪着周棠宁,嘲讽中带着心疼。

周棠宁乖顺道:“老神医,我知道了,我一定会养好身体。”

“你多给我开点好药,我好把身体养回来。”

识珠:“是啊老神医,什么药好,什么药贵,你就给我们家少夫人开,我们少夫人不缺钱。”

一旁的刘嬷嬷:“……”

闵神医:“……”

把完脉,他又给周棠宁做了检查,叮嘱道:“你是操劳过度,又受到刺激,引发的心悸。”

“少则卧床休息三五日,多则十天半个月。”

“断不能再受到刺激,否则引发心疾,大罗神仙都救不了,唉!”

闵神医直摇头叹息。

她这样的事,放在哪个女子身上,能不被刺激到。

周棠宁冲他笑笑:“老神医放心,我定能很快养好身子,不枉费您一番劳苦。”

老神医看了看她,只见她眉眼间虽有苦涩,但心态平和从容。

看得出来,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

他“哼”了一声,就转身去桌前写药方。

药方写好之后,识珠接过。

这时,识金也赶过来了。

主仆俩交换眼神。

周棠宁向闵神医请道:“老神医,还烦请您帮我走一趟,向我婆母说一声,我需要卧床休息,不能每天早上都去请安。”

闵神医眉头打结。

周棠宁冲他讨好地笑。

闵神医:“……”

算了,给这小丫头利用一下吧。

“还请闵神医三日后,再来帮我复诊一次。”周棠宁笑着再请道。

闵神医:“……”

周棠宁得了他的许可,转头向识金吩咐:“识金,你带上账目和钥匙,跟着过去,把东西交给老夫人。”

她原本没想要这么快交钥匙的。

但早上,她已经和卫廷之说过了,老夫人他们竟然还让人过来逼她。

识金一顿,反应过来,立刻应道:“是。”

刘嬷嬷:“??”

这怎么就要交账目和钥匙了?

神医是识银请来的,识银亲自拎上他老人家的药箱,送着一起去。

周棠宁呆在房间里,此刻也睡不着,就让识珠给自己拿了本游记,躺在窗下的榻上翻看。

周家百年经商,世世代代,跑遍神州大地,都有收藏游记和地理杂志等奇闻书籍。

她守在将军府的这些年,让周家拓印了不少,给她送来。

识珠给她端了营养极好的果干,让她打发时间。

她住的富春苑面积大,园中做了四季园林景观,每个季节,都有花开。

如今初春三月,正是桃花开的时候,一阵阵花香来,好不惬意。

没多久,识金和识银就回来了。

她抬眸看着脸色难看的两人。

先是向识银问道:“闵神医送回去了?”

“送到大门口,他不让我再送。”识银回道。

“老头还是犟得很。”

三人:“……”

京中敢这么称呼闵神医的小辈,只有她们家少夫人了。

“怎么了愁眉苦脸的?”周棠宁向识金。

“老夫人,老爷,二爷,和三姑娘都在,二房三房的人,也都在。”

二爷和三姑娘,是卫廷之的弟弟和妹妹,两人是双胞胎。

两人只比周棠宁小两岁,如今都已经十六。

“三姑娘说,您这是因为五公主要嫁进府,只能做妾,在闹脾气。”

“说您一介商贾之女,难不成要公主给您伏低做小,难不成是疯了?”

“其他人虽然说得少,但也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好在闵神医说少夫人心悸,有心疾之兆,需卧床休息。”

“否则,怕是要派婆子来,硬把您拎过去。”

识金向来好脾气,说着这些,也很愤怒。

识珠听着,脸都气红了。

识银生性清冷,此刻眼底都有些杀气。

识金:“少夫人,闵神医说您的病气不得,您千万别生气,一定会有办法的。”

“是啊是啊,少夫人,您别生气……”识珠也连忙哄道。

周棠宁一脸淡笑:“你们不用担心,我的身体不会有事。”

“你们少夫人我呀,定会长命百岁的,少活几年,我的那些嫁妆,都花不完。”

昨夜,她满心满眼地等着卫廷之回来,却得到他被赐婚的消息。

确实被刺激到了,当场心悸晕了过去。

早上见过卫廷之之后,她心里就有数了。

为那样的男人气出病来,那就真的得不偿失了。

交了钥匙,府中的大小事务她不用再管。

她的身体要养回来,也不需要太久。

“嗯嗯嗯!”识珠直点头:“有钱,日子总不会难过的。”

识金、识银:“……”

识珠:“少夫人,我现在就去给您做午饭。”

“午饭让小厨房做就好了,你拿闵神医开的药方,去买药。”

“识银,你跟着一起去。”

“好的少夫人。”

两人离开之后,房间里只留下识金。

周棠宁向她说道:“你去跟周叔和沈嬷嬷说一声,让他们把手上的事,都尽快找机会交出去。”

除了三个贴身奴婢,周棠宁当初嫁过来的时候,还带了一些得力人手。

其中周叔和沈嬷嬷是最得力的人。

周叔是祖父身边的能人,沈嬷嬷是祖母身的得力助手,两人也是两口子。

两人的儿孙,都养在周府,是周府的家生子,心腹奴才。

当初她嫁进来,将军府实在没有人手,周叔就负责帮忙管理府外的事。

沈嬷嬷帮着管内院。

周棠宁把库房的钥匙交回去,就是不打算再管家了。

他们两人,也得先抽离出来,以做准备。


良山万顷,还有矿山,铺子上百间,宅子几座。

二夫人还跟她说,让她们二人,不用和大夫人比。

又说周家是富商之最,跟周家比起来,她娘家那点生意,都不够看。

而周棠宁,之前最是疼她这位小姑子,整个京城都知道,定会重金给她添妆。

她话都那么说了,卫锦枝的嫁妆,如果太寒酸,她以后,怎么在萧国公府立足?

今天,她就想着,等周棠宁拿出五十万两,给五公主下聘。

再一并跟她说了,让她拿十万两出来,给自己当嫁妆。

萧国公府那边也说她年纪不小了,想早点成亲。

她得赶紧准备好自己的嫁妆。

和萧二夫人十五万两相比,她是比不了了。

但又不敢带太少的嫁妆,而且将来,这些钱都是她的,是她下半生的一个倚仗。

就狮子大开口,要了十万两。

上午没谈拢,她回去左思右想,现在跑过来了。

“周棠宁,和离你就别做梦了,最多只能是休弃。”

“休弃之后,你一个弃妇,如何在京中立……”足?

“哗——”一桶水迎面浇来。

“啊!”卫棉枝尖叫,从头上淋下来的水,流入她的口中。

“这是什么?好臭!”

“这是富春菀的洗脚水,赏给你的,想要,里面还有。”

识珠拎着盆,掐着腰,向奴仆们:“去,把洗脚水什么的,全拎来,赏给外面叫的。”

“三姑娘,我们快走吧!”卫锦枝的婢女见势不对,先拉着人走了。

识珠将大门一关,回到正屋,将手擦干净,上前去继续伺候主子用餐。

“十万银两的嫁妆,亏她想得出来。”识珠气哼哼地说道。

不禁问道:“以前三姑娘也不是这样的,怎么现在就变成这样?”

周棠宁淡淡地说道:“此一时,彼一时。”

“将军府娶了五公主,太子又是五公主的亲哥哥,也算一步登天了。”

“卫锦枝本就眼高于顶,自以为就高人一等了。”

不仅她,满将军府都是。

换作大部分人,也是如此。

“也是我以前的疏忽,把他们养得太好了,觉得吃我的穿我的用我的,理所当然了。”

以前,卫锦枝,以及整个卫府的人,有求必应,不管多难的事,她都为他们办到。

所以让他们都以为,不管什么要求,只要提出来,周棠宁都会为他们解决。

所以,卫锦枝就跑要来彩礼了。

“可十万两银子啊,她也敢开口要?以为自己也是公主了吗?”

京中出嫁的贵女,陪嫁银两过万,就算富贵出嫁了。

十万两的,都极少。

“兴许是被萧二夫人刺激到了。”

周棠宁听下人说了萧家来提亲的事,那个萧二夫人,可是个人精,又是个会糊弄的。

卫锦枝生性自卑,急着想要强压人一头,就想要带多的嫁妆出嫁。

“也是我以前,太惯着他们了,让他们这么不知分寸。”

识珠心疼地看着自家主子:“主子,你后悔吗?”

周棠宁凝思了片刻,淡淡笑笑:“有什么好后悔的。”

以前,她当他们是家人,就乐意养着宠着他们。

钱而已,姜成璧给了个白糖方子,也算是给了她一条暴富的路子了,她不差钱。

有钱难买她高兴。

现在这样做不成家人,她不养了便是。

识珠可不这么想,这些忘恩负义的东西,砸个天雷下来,劈死他们吧。

“可奴婢还是想不明白,这样的人家,五公主那样的身份,怎么会愿意倒贴着,赶着嫁过来?”

识珠只是有感而发,发出这样的质疑。

周棠宁对此,本就心存疑惑。


沈嬷嬷也觉得,能留下来帮着听听,帮主子参谋参谋,也是好的。

这个时候,她们的处境不—样。

不—会儿,汇报的婢女带着姜成璧进门来。

姜成璧:“!……”

“主子,姜姨娘来……”婢女话还没说完。

姜成璧已经上前去,自己拉了张椅子,在周棠宁对面坐下,拿过碗碟和筷子,准备用餐。

领她进门来的小婢女:“?!”

识金向小婢女:“去用餐吧。”

“是,识金姐姐。”小婢女咽了咽口水,脚下生风地走了。

今天整个富春菀,都吃火锅呢。

她和小姐妹们,在外院吃得正欢,这姜姨娘就来了。

她只能先放下碗筷来做事,可馋死她了。

姜成璧拿了个玉碗,就给自己调蘸料,碗里添了些,找了会儿,问道:“辣酱呢?”

这个时代,是有辣椒和—些辣酱的,只是大家食用得少,人们也就不太能吃辣。

大家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这样打呼都不打,直接上桌用餐的小妾,她们也是第—次见。

识珠:“我们主子……身体不适,不吃辣。”

姜成璧白了眼周棠宁:“矫情。”

周棠宁面不改色,只是淡淡地观察着她。

识珠拳头—握,恨不得把姜成璧的碗抢过来。

不过—想到她能给主子带来“好东西”,就忍了。

姜成璧找不到辣酱,就添了几样,调出了自己的蘸料,吃了起来。

食物—入口,她再也忍不住,狼吞虎咽起来。

这个时代的食材,都是天然有机的,而周棠宁这里的食材,又都是顶级的,比她在21世纪吃的,美味多了。

用来涮火锅,好吃得让人恨不得连舌头—起吞下去。

识珠几人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再—次目瞪口呆。

只有周棠宁—脸淡然地看着姜成璧。

她穿着—套浅紫色衣裙,长发散乱,拢在脑后,用—支玉簪斜插着。

玉簪还是周棠宁之前让识金安置她的时候,让识金从自己的库房里拿的。

她的脸上还有几道抓痕和巴掌印,听识金说过,是老夫人和卫棉枝的杰作。

她人也瘦了—大半,顶着两个黑眼圈,皮肤变得苍白暗沉,人像老了几岁。

开火锅店这段时间,她—天就没睡几个时辰,店之所以能这么快开起来,是她自己生生熬出来的。

模样狼狈,毫无形象可言。

但她势态从容,眼睛明亮有神。

周棠宁猜得没错,她还有后招。

姜成璧吃了会儿,看到桌上有点心,眉头都拧了起来,但还是伸手拿了—块,放进嘴里。

作为21世纪996的社畜,她酷爱甜食,—方面甜食解压。

另—方面,就是21世纪的甜食,有几百种,都能做出花来,好吃又好看,哪个女生能不爱。

这盘子里的点心,看着确实不怎么样,但也是难得—见的了。

“呕!”她直接吐了出来:“齁死我了,这是放了多少白糖?以前没见过白糖,也不至于放这么多吧。”

“你!”识珠想打人,眼珠子—转:“说得你好像吃过很多好吃甜心似的,我做的点心,已经是很好吃的了。”

“这叫好吃?”姜成璧震惊:“我告诉你什么叫好吃的点心。”

“等等!”识珠制止住她,跑开,又马上跑回来,手里多了个小本本和笔。

“姜姨娘,你教我做点心,我做出来了,分你吃。”

姜成璧嫌识珠写字太慢,自己拿过她的本子,写了五六样点心的做法,就把本子写满了。

放在—旁,继续吃火锅。

识珠恨不得跑到厨房去做点心,但更想看看接下来发生的事,就收起本子,先坐着。


周棠宁向她点点头,行礼:“恭送瑶妃和七公主。”

送她们离开,周棠宁松了口气,转身,看着险峻的悬崖,抬步走了上去。

这个位置,真高啊。

可以俯瞰群山,眺望京都,楼宇连绵,无边无际。

风景真好——

若不是被逼到绝处,谁不愿苟活着,看这样的风景。

崖上的风,吹得她裙裾翻飞,墨发浮动。

突然听到声音,她猛地转头,就看到英王走过来。

“殿下?”她就要退步行礼,脚下用力,就踩下几块落石。

“别乱动。”英王说了声,站到她身侧:“嗯,这里的景色是不错。”

周棠宁皱皱眉,一个木签就递到她眼前。

英王转头,侧看着她,眉眼中带着点笑意:“周大小姐的东西,还是还给你比较好?”

周棠宁拧着眉。

“虽然这签用的木,颜色,和字体,都和签桶里的一样。”

“可新的东西,到底和陈年旧物不一样,仔细一看,就能区分。”

“要是被别人发现了,不好。”

“周大小姐,你说是不是?”

周棠宁:“……”

没错,这支签,是她从签桶里摇出来的那一支。

也是她这几天,下了一番苦功夫自己做的。

那几个字,她手都刻疼了。

当时被他吓到,签掉了。

想再捡回来时,皇后来了。

这东西得拿回来,不然落下把柄,引发大患。

“殿下,您应该称臣妇一声夫人。”

英王眉头微蹙:“不是要和离吗?”

周棠宁:“……”

“殿下不是应该交给皇后吗?那是您的母后和妹妹。”

英王一听,神情认真,直接将签往她递了些:“给。”

周棠宁抬眸,与他对视。

看着男人一脸真诚,接了过来:“谢殿下,可殿下为什么要帮我?”

反正他都知道了,索性开门见山,探探他的底。

英王垂眸看着她,带着几分真诚和不自觉的宠溺:“在本王这里,你比五公主重要。”

周棠宁一震,错愕地看着他。

“不信?”

英王侧眸,让她好看着自己。

周棠宁对着这双过分真诚的眼睛,找不出一丝不可信任的地方。

只是问道:“殿下跟皇后关系不好?”

说完,又忙谨慎地说道:“臣妇不该问,冒犯了。”

英王沉默了片刻:“你不信?”

周棠宁蹙眉。

不管是她,还是周家,跟这个男人,都没有什么利益关系。

她自然是不信的。

英王说道:“八年前,本王在北齐为质,两国交战。”

“周老在北齐京都经商,自顾不暇,却带着最有能力的护卫,潜入质子府,要救本王一起走。”

“本王生来命苦,周老是为数不多为本王舍命的人。”

英王凑近,像似将不能外传的秘密,送入她的耳中:“周棠少爷,忘了?”

崖上风大,呼呼的。

但英王的每句话,都清晰地落入她的耳中。

尤其是最后一句。

她美眸一转,震惊地看着他。

没想到他竟然还记得。

周棠宁是周老太爷的第一个孙儿,她五岁的时候,二弟才出生。

在从出生到五岁的这段时光里,都是被祖父祖母捧在掌心宠着的。

她三岁能诗,五岁一手算盘打得哐当响。

那些和周家交好的人家的孩子,年龄比她大五岁,甚至八岁的,和比她小能走路的,无不被她把裤子赚了。

家长们上门对峙,硬是被一个小奶娃,一手算盘算得无言以对。

只得让他们的孩子,以后不准跟她玩。

光屁股的事,太丢他们长辈的脸了。

小小年纪,周棠宁就表现出了周家的经商天赋。

太老夫人自己是天南地北跑的女商,不拘一格。

二老爱带着孩子跑,她小小年纪,就跟着走南闯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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