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任婉乔秦伯言的其他类型小说《被流放后,她被亲夫宠着走后续》,由网络作家“么么愚”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任治平道:“确实,我在彭州做了十五年县令。不知大人问这个?”小梁突然激动起来,道:“那天仁十年,您是不是刚上任?”任治平点头,疑惑道:“大人如何得知?”小梁看起来不过二十多岁,那时候算下来最多也就七八岁。小梁拉住他的袖子,脸色发红,几乎想要跪下了,激动得语无伦次:“您别叫我大人,叫我小梁就行。我是彭州人,当年村里地主抢了我家的地,还诬告我爹,那县令贪财,收受贿赂,把我爹打了一顿关起来。后来,是您到了彭州任上,才替我爹申冤……”小梁的异常激动,让旁边的婉乔都忍不住凑上来,假装若无其事在旁边走着,其实竖起耳朵认真听着他们的对话,终于让她听清楚了梗概。原来,小梁当初家里遭遇变故,确实是任治平上任帮了大忙。但是后来梁家还是没法混下去,只能举...
《被流放后,她被亲夫宠着走后续》精彩片段
任治平道:“确实,我在彭州做了十五年县令。不知大人问这个?”
小梁突然激动起来,道:“那天仁十年,您是不是刚上任?”
任治平点头,疑惑道:“大人如何得知?”小梁看起来不过二十多岁,那时候算下来最多也就七八岁。
小梁拉住他的袖子,脸色发红,几乎想要跪下了,激动得语无伦次:“您别叫我大人,叫我小梁就行。我是彭州人,当年村里地主抢了我家的地,还诬告我爹,那县令贪财,收受贿赂,把我爹打了一顿关起来。后来,是您到了彭州任上,才替我爹申冤……”
小梁的异常激动,让旁边的婉乔都忍不住凑上来,假装若无其事在旁边走着,其实竖起耳朵认真听着他们的对话,终于让她听清楚了梗概。
原来,小梁当初家里遭遇变故,确实是任治平上任帮了大忙。但是后来梁家还是没法混下去,只能举家迁往京城投奔小梁的舅舅。小梁的舅舅就一个女儿,小梁入赘娶了表姐,舅舅举全家之力,给他谋了现在的差事。
本来事情久远,小梁依稀只记得是个姓任的县令,这次押解本也没联系起来。但是这任家三房实在混得太惨,他们衙役们就忍不住八卦,然后有人知道一点内情的,说任治平好像做过彭州县令,这才让小梁想起来。
任治平在任上做过这样为民申冤的事情太多,完全记不起来。但是在此情此景下被人认出来,谦虚之余,他也感慨颇多。
而小梁找到了多年前的恩人,尤其恩人现在还落到这般田地,需要自己照顾,当即拍着胸脯保证,这一路上一定会好好照顾三房云云。
两人聊得热火朝天。
婉乔高兴了,小梁本来就不像其他衙役那么凶,现在再加上这层关系,这日后的路,就容易多了。她心里喜滋滋的,脚步都觉得轻快了很多,对小梁也不禁露出笑意,趁机跟他有说有笑,培养革命感情啊。
“二姑娘。”小梁对她的叫法立刻变了。
“别,别这么叫我。”婉乔笑嘻嘻地道,“我叫你梁哥,你叫我婉乔就行,乔妹也行。”
上辈子,队友们都叫她乔妹,这个称呼再提起,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任治平也说:“确实如此。现在我也不是县令了,你别叫我大人,也别叫我老爷,看在以前渊源的份上,我托大,让你喊一声任三叔。”
小梁也是个痛快人,嘴又甜,很快一口一个“三叔乔妹”,叫得真跟一家人似的。
小梁是个话篓子,问任治平是不是跟卫衡有什么旧仇,任治平有些脸红,婉乔没瞒他,把自己和秦伯言的旧事说了,小梁才恍然大悟,原来卫衡是给秦伯言出气。
“乔妹,你这事情,做得不地道啊。”小梁道。
“是有点,但是都过去了,也没办法啊。”婉乔大大咧咧道,“我现在去给他道歉,他也不能接受,所以只能这样了。”
“那倒是。不过我跟着秦大人有两三年了,他不是小肚鸡肠的人。就是卫大人,嫉恶如仇……呃,好像不是这个词……”小梁很不好意思地道。
“没关系,”婉乔道,“我觉得还好,也没有刻意找我们麻烦,以后有梁哥罩着,我更不怕了。”
现在,她觉得有种前世找到队友的感觉,简直恨不得拍拍小梁的肩膀,叫一声“好兄弟!”
几人说话说得热闹,很快引起了卫衡的注意力。
他一夹马腹,拍着马屁股往前紧赶几步,和秦伯言并排,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道:“那女人又想干什么?想勾引小梁不成?”
秦伯言已经关注那边很久了,此时眉头皱成川字,没有作声。
卫衡摸着下巴道:“还以为自己长得多好看,她的一众姐妹里,哪个有她难看?哼,小梁也是,等我敲打敲打他。”
说罢,他看着秦伯言。
本来以为他会反对,没想到秦伯言一言不发。
“小梁,你过来。”卫衡大声道。
正被婉乔幽默风趣的话逗得前仰后合的小梁,立刻敛起笑容,对婉乔点点头,跑了过来:“卫大人,您喊属下?”
卫衡仿佛不经意地用马鞭在手心里轻轻敲着,带着令人寻味的笑容问道:“小梁,我看你和犯人说的火热,说什么好笑的,说出来,让我和秦大人也乐乐?”
小梁脸色涨红,不敢开口。
他不敢说,和任治平有渊源,那样的话,恐怕秦伯言就要以避嫌为由,让他看管别人,就照顾不上三房的人了。
他现在知道了三房和秦伯言的“仇恨”,所以心里大抵有数,卫衡是故意发难,心里不由有些后悔,应该暗中照拂,不应该这么显眼。
“别忘了,你小子是有妻有子的人了。咱们这差事,一年中大半年不在家,家里女人不容易。”卫衡道,“偶尔出去玩玩松快松快,没人说啥,但是过分了,尤其是和犯人之间有牵扯,就犯了大忌了。”
小梁听出来他的意思,本想解释,嘴唇动了几番,还是垂首道:“是,属下明白。”
卫衡这才让他去了。
从始至终,秦伯言没有发话。
小梁回来后,瞅着机会,偷偷跟婉乔说了,以后要低调些,假装不认识。
婉乔应下,心里偷偷把这笔帐记在了秦伯言头上——不叫的狗会咬人,这厮别看不声不响的,其实憋了一肚子坏水,见不得三房好呢。
但是有了小梁,日子到底不一样了,比如,现在。
“梁哥,你有匕首吗?借给我用用呗!”又一次在野外准备露宿,婉乔看秦伯言和卫衡不注意,偷偷蹭到小梁身边。
小梁四下警惕看看,压低声音问道:“有,你要匕首做什么?”
“刚才去那边取水,”婉乔指着不远处的湖泊道,“我发现里面有鱼,打算削根尖木头,看能不能叉上几条鱼来。”
前世野外特训,抓鱼摸虾这些,不在话下,所以见到湖鱼,婉乔就跃跃欲试了。
小梁看看任家还有几个女眷在湖边,秦伯言也没制止,就偷偷从腰间把匕首抽出来给她:“小心点,别伤着自己。”
“去吧。”小梁看看正在带着衙役们生火做饭的秦伯言和卫衡,低声道,“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婉乔欢天喜地地去了。
她特意挑选了稍微远处的湖面,有几棵树遮挡了众人的视线。
婉乔褪下鞋,慢慢走到微凉的湖水中,从怀中掏出一个馒头,心疼地看看,然后默默念着“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把馒头碾成渣渣,撒到湖面之上,手握住木棍,弯着腰,敛声屏气,全神贯注地盯着湖面……
“秦大人,属下来吧。”一个衙役上前,想要接过秦伯言手中的木铲。
卫衡笑道:“你小子拍马屁也分时候,耽误大家伙儿尝秦大人的手艺,回头大家活撕了你。”
秦伯言笑笑,对卫衡道:“就你贫!”
周围衙役都笑了起来。
卫衡见气氛很好,继续道:“来,给你们讲讲秦大人从前从火头军,做到先锋的事情……”
众人纷纷叫好。
秦伯言笑笑,不理他们胡闹,低头专心翻着锅里被煎得香气四溢的羊肉。
过了一会儿,秦伯言把羊肉盛出来,自己先随意夹了一块到自己碗里,把盘子递给卫衡:“给大家分了吧。”
众人一拥而上,开始哄抢起来。
秦伯言也没吃,他是很爱洁净之人,现在全身上下都是羊肉的膻味,他决定去湖边洗洗,找了一身换洗衣服,他看了看任家的女眷还在湖边,想了想,便往远处绕去。
婉乔运气不错,叉到了一条足有二斤的大鱼,鱼在木棍之上,挣命摆动着头尾,身上的水花溅了婉乔一脸一身。
婉乔却恍若未觉,收获的喜悦将她的笑颜点亮——今晚可以打打牙祭了。
秦伯言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夕阳之下,鱼儿翻腾,少女身姿矫健,笑颜如花。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他没有作声,反而慢慢退到了树后。
馒头已经用完了,鱼群也被惊走了,短时间内不能再回来,婉乔见好就收,决定先这样。
她有些艰难地在水中迈动脚步,举着鱼来到岸边,探身看看大家都还在忙碌,没人注意到这边,便把鱼扔到草地上,一屁股坐下,开始脱自己的湿袜子……
秦伯言知道自己该回避,但是鬼使神差的,他的眼神,径直看着她白嫩的脚丫……
沉浸在喜悦中的婉乔,对他的“偷窥”忽然未觉。
她脱下袜子,脚被习习凉风一吹,别提多惬意了,但是想到父母可能等得着急,她还是决定赶紧回去。
她的手,伸向腰间……
秦伯言呼吸一紧,面色红了,忙扭过头——他到底是个正人君子,做不出更过分的事情。
婉乔动作很快地换上衣服,把换下的衣服拧干了水,决定吃完饭再回来洗。
她先去河边,用棍子的利尖划开鱼肚子,把鱼内脏处理干净,鱼鳃去掉,用草绳把鱼拴起来。
卫衡吃完羊肉,跟手下的笑闹了一会儿,发现秦伯言还没回来,知道他定是洗澡去了,便找了过来,想跟他一起凫水洗洗。
“秦哥,你干什么呢!”他远远看到秦伯言在树后面,便大声叫了起来。
秦伯言:“……”
他想闪身,已经来不及,婉乔已经冲过来了,气鼓鼓地看着他。
“你……”她指着他,“卑鄙!偷窥狂!”
秦伯言面色难看,深吸一口气,上下扫视她一番,不紧不慢道:“你确定,你有值得我偷窥的?”
“你!”婉乔气得挥起拳头,比起侮辱她尊严,侮辱她身材,更不能忍好不好!
婉乔翻个白眼,尽孝?是费尽心机搜刮老太太的东西好不好!也就欺负自己父母这对老实人了。
她撇撇嘴不吭声,孟氏无奈地摇摇头,不用她动手,自己给她洗衣服。
婉乔坐在边上,无聊地捡起石头打水漂玩,石子在水面上起起伏伏几番才彻底落入湖底,跃出漂亮的水花。
石子一颗一颗被投入水里,婉乔跟自己比赛,看石子被投掷地越来越远,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前世的技艺,一点儿都没生疏啊。
“谁?谁暗算我?”远处,一颗脑袋突然从水底钻出来,甩着脸上的水,怒气冲冲问道。
呃……婉乔抑郁了,真是冤家路窄,她无聊扔个石子,也能打到卫衡。
秦伯言也从水上露出了头。这两人,在比赛水底憋气,卫衡本以为这次可以和从来没赢过的秦伯言好好比试一番,不想中途被人“暗算”,不由气急败坏地浮出水面兴师问罪。
这事情,死活不能认啊。
婉乔把手里剩下的石子紧紧攥在手里,大声对着急想要出声解释道孟氏道:“娘,洗好了么?咱们走吧,两位大人凫水,咱们在这里多有不便……”说罢,还假装娇羞地低下头,只恨自己不能立刻脸红,那样就更逼真了。
孟氏混乱地“嗯”了声,抓起衣服,站起身来,拉着婉乔匆匆离去。
婉乔松了一口气,还好,这个老实娘这次跟自己还算有点默契。
“一定是任婉乔这女人!”卫衡上身浮起来,用力拍打着水面,咬牙切齿骂道。
“你看见了?”秦伯言慢吞吞地问。
“这里就她和她母亲,还能有谁?”卫衡道,“我得去找她算账,还跟我装!秦哥,你别拦着我。”
“你要是有证据就去,或者你能够就是不管是非黑白,就按在她身上,我不拦你。”秦伯言道。
“秦哥,”卫衡泄了气,郁闷道,“我怎么觉得你总是帮着这个女人?就算撇开从前恩怨不说,她身上哪有一点儿女人的样子,哪里讨喜?”
“你感觉错了。”秦伯言淡淡道,“要不要再来一次?天色马上就要完全黑了。”
“要!”卫衡咬牙道,“我就不信,没那女人搅局,你还能赢我!我可是练了许久了……”
“废话少说!”秦伯言一个猛子扎到水里。
卫衡紧随他,也从水面上消失,只留下一串串的涟漪,荡漾在已经被暮色笼罩的湖面之上。
“婉乔,卫大人不会找你吧。”孟氏回来把衣服晾上,担忧地问道。
“无凭无据,我死不认帐,他也拿我没办法。”婉乔不在意地道,给父母铺着草席,“娘,累了一天,赶紧睡吧,今天我带婉静睡。”
她现在看得很清楚,卫衡别看面上凶,其实就是个纸老虎,不是真的暴虐之人,也就过过嘴瘾罢了。
不过,她随即提醒自己,不能掉以轻心,之前她还觉得秦伯言算个正人君子呢,谁知道还能做出偷窥之事来。
想起那事,婉乔就郁闷,不知道被他看了多少,又恨刚才那石子不长眼,没落到他头上。
这天晚上在梦里,她把秦伯言打了个鼻青眼肿,结果是……睡梦中的婉静,被她一脚踢醒,哇哇大哭,婉乔心疼又内疚,哄了她好半天才让她重新入睡,自己却失眠了,第二天顶着两只大大的黑眼圈出发。
睡不好,脾气就不太好,婉柔又提起昨日的鱼汤,说三房小气,婉乔直接冲她凶狠地挥挥拳头,让她闭了嘴。
任家好容易相聚的男女被分开,有衙役各自拿着长长的绳子,捆住了他们的手,衙役走到婉乔面前时,她配合地伸出皓腕,面色平静,没有丝毫惧怕和不安,捆她的那个衙役都有些愣住了。
“梁三,你给我快点。”白净面皮的那阴沉男子斥责道。
“是,卫大人。”被叫做梁三的衙役忙应声道,不敢再耽搁,把婉乔结结实实捆在绳子上。
“那个,”婉乔在她捆绑下个人之前开口商量道,“大人,能不能先让我把妹妹抱起来?她这么小,就不用绑了吧。我抱着她,保证不让她乱动乱跑,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
这一个人一个人被绳子捆得那么紧绷,回头她根本弯不下腰抱婉静,所以她带着几分讨好的口气商量道。
以她自己做警察的角度来看,这个要求不算过分。就算面对罪大恶极的犯人,看到他们的家眷,尤其是小孩子,都会心生恻隐。
果然,梁三短暂犹豫之后,点了点头:“你快点。”
“谢谢,谢谢。”婉乔连声道谢,弯下腰笑眯眯地对已经有些吓傻了的婉静道,“婉静,来,到二姐姐这里来。你从下面钻进来,二姐姐抱住你,这样我不能松手,就不会把你掉下去,对不对?”
婉静看她笑着,神情终于放松了些许,乖乖地从她胸前与双手之间形成的小圈里钻进去,坐在她手臂之上。
婉乔很轻松地站直身体,又对梁三感激一笑。
她笑容疏朗大气,浑然不似女儿家扭扭捏捏,让梁三几乎看呆了眼。
“梁三!”被称作卫大人的男子不悦的声音传来。
梁三忙不迭地捡起地上的绳子,继续自己的动作。
“水性杨花!”卫大人轻蔑地看了一眼婉乔,嘴里轻轻吐出四个只有自己听得清楚的字。
他跟随秦伯言多年,视他亦主亦兄。秦伯言和任家的瓜葛,也只跟他提起过。所以他今天便抢了来监狱提人的差事,就想好好看看这个任婉乔,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如果有机会,自然好生折辱她一番。
不想,他见到的婉乔,容貌寻常却眉眼坚毅,眉宇间有种不似女子的勃勃英气,笑容大方疏朗,毫不矫揉造作,让他几乎以为身边的狱卒指错了人。
而且她极度配合,除了表现出对妹妹的格外关切外,比其他众女子冷静淡然得多,有种随遇而安的大气从容。
眼前这个女子,可真是秦大人口中那个嫌贫爱富,欺负少年穷的女人?
虽然不很确信,但是看她对着别的男人笑,卫大人就觉得,她这是“一枝红杏出墙来”,对不起秦大人,所以不由骂道。
婉乔才不知道他的这些复杂心理,眼见着卫大人呵斥了两番,但是并没有什么实际的举动,她松了一口气。
看起来,还不算特别变态。
等所有人都被捆绑好之后,卫大人一声令下,在前后左右衙役的严密看守之下,任家众人开始垂首默然地往城外走去。
婉乔知道,她们的目的地是城外的长亭。
所有被押解流放的人,被允许在此地呆半个时辰,与亲人朋友告别,然后便踏上几千里的流放之路。
她还是有所期待的。
小蛮和阿槑两个憨货,跟她约好了今日来送她,顺便给她带些路上要用的东西。
虽然知道她们各自日子过得都不算富裕,但是眼下,好像他们三房,也就剩下这两个人,可以帮他们一把了。
路上被串成两串粽子的任家人,还是吸引了很多路人的目光。他们指指点点,无非在感慨从前任家多么家大业大,现在转眼树倒猕狲散,落得如此下场云云。
对于这些目光,任家众人都低着头,不敢回应。婉乔虽觉得心里坦然,没什么害羞,但是也不敢冒头,也乖乖低着头,一边小声跟婉静说话,一边往前走着。
“秦大人,犯人已经带到!”
走了不到半个时辰,队伍最前面的卫大人举起右手,队伍停止行进。他上前,拱手对坐在枣红马上的男子禀告道。
婉乔到底忍不住,偷偷抬起视线向秦伯言看过去。
他二十多岁,剑眉英挺,黑眸锐利,轮廓棱角分明,肤色微黑,嘴角轻抿,不苟言笑,身材高大挺拔,身穿藏蓝袍子,脚蹬厚底黑靴,一动不动地坐在马上,目光威严扫过众人。
“解了绳子,开始计时,半个时辰后准时出发。”
秦伯言的声音严厉低沉,带着与年纪不相符的沉稳压抑。
装!
这是婉乔对秦伯言的第一印象。当然,长得也很男人!她不得不承认,撇开两人是非,单从外貌上看,他算得上是个阳刚男子。
衙役上前,一一解开众人手上的束缚。
婉乔把婉静小心放下,一边揉着被捆得发红的手臂,一边小声抱怨道:“这段路程,还非要把人绑上。那么多人看着,咱们哪个跑得了?”
孟氏不赞同地看了她一眼,示意她噤声。
婉乔撇撇嘴,不再作声。
任治平走过来,一家凑到一起,衙役们松开阻拦,外面送别的人一窝蜂地挤过来。
长亭很快被大房、二房和他们的朋友占满,婉乔一家只能呆在亭子外的台阶上。
小蛮和阿槑各自背着两个大大的包袱。
“二姑娘,我给你们各自准备了衣服,在这两个包袱里。”小蛮先道。
“好。”婉乔接过厚厚的蓝花布包袱,把两个包袱放在台阶上,对父母道:“爹,娘,你们坐坐吧。”
任治平和孟氏都摇头。
婉乔大大咧咧道:“坐吧坐吧。一会儿还要赶路,走一整天,现在要保存体力。”
任治平对孟氏道:“婉乔说的对,咱们坐坐吧。”
另外两房无比热闹,自己这里却只有两个女儿的丫鬟来送行,任治平心里,也很悲凉。
孟氏坐下,抱着婉静,让婉乔跟两个丫鬟说话。
“二姑娘,这是你要的东西。”阿槑把一个小点的茜红色包裹给她,“记住,红色这个。”
秦伯言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你病好了,白龙就回来了。”
回应他的,是婉乔继续一声声的“白龙”。
秦伯言把她抱到新开的上房内,小心翼翼地放到床上,对孟氏道:“你去给她弄些水喝。任四姑娘,请你去要些热水给她擦擦。”
他刚才已经感受到,她的衣服被汗水浸湿。
孟氏早就心慌意乱,忙不迭地去了。婉然担心地看了一眼婉乔,也点点头,行礼道:“我替二姐姐谢谢秦大人了。”
“去吧。”
婉然这才往外走。
“任婉乔。”屋里没人,秦伯言俯身,趴在她耳边,感受到她身上传来的令人心惊的热气,他轻声道,“白龙没事,我这就让人去把它带来。”
婉乔忽然睁开眼睛,喃喃问道:“白龙,白龙在哪里?我要去把他带回来。”
秦伯言一愣,正不知道该说什么,就见她忽然坐起来,起身就要往外走,眼神迷离,像是魇住了。
她身体到底虚弱,刚刚迈步就脚软跌倒,若不是秦伯言眼疾手快扶住她,恐怕就直挺挺地摔倒了。
“回去躺着。”秦伯言感受到少女轻柔的身体扑在自己怀里,脸突然涨红,口气严厉地吼她,动作却轻柔,把她重新放回到床上。
婉乔闭上眼睛,又昏睡过去。
她在做梦,做的乱七八糟,头脑都快要炸了。睡梦中,她想尽一切办法,最终决定去把白龙偷回来,偷偷带走,然后她冲破了衙役的阻拦,冲到了知县府里,解开白龙就跑,后面好多好多人追她,然后跑着跑着,后面追她的人变成了秦伯言……
“秦伯言,秦大人,求求你,放过我和白龙吧。”
秦伯言听她又开始胡言乱语起来,无声叹了口气。这只狼犬,到底从前和她什么渊源,能让她如此失态,几乎搭进去半条命?
大夫很快赶来,给她开了药,说是风寒入体,急火攻心所致,尤其强调了后者,让好生照料,说应该没有大碍。
孟氏要拿银子,被秦伯言抢先。他把腰间荷包扔给衙役:“去抓药。”然后对孟氏道,“押解囚犯,本有义务将你们完整送到甘南,这银子,朝廷自会出。”
给婉乔喂水的婉然,闻言动作有一瞬间的凝滞。
孟氏却很好糊弄,以为是真的,连声道谢,出去借药罐子,准备给婉乔熬药。
婉乔喝了水,唇色有一点好转。
婉然把碗放下,郑重对秦伯言行礼道:“多谢秦大人仗义相助。”
“任四姑娘客气了。”秦伯言客客气气道,对婉然,他始终心存感激。“任婉乔,今夜也要麻烦你了,这也是给我帮忙。”
婉然忙道不敢,心里有几分说不出的滋味,像是喜悦欢愉,又带着淡淡的惆怅。他对别人都直呼其名,对自己却叫一声四姑娘,这种差别对待,让少女的心有些慌乱起来。
秦伯言又客气几句,看看婉乔,转身出去,去敲卫衡的房间。
“秦哥,任婉乔怎么样了?是不是今日救人受凉了?”
“嗯。”秦伯言应了一声,“有件事情,趁着还没宵禁,你替我跑一趟去。”
“好。”卫衡痛快应下,“什么事?”
“你去知县府里,把一只叫霹雳的狼犬给我带来。”秦伯言道,脸上有些许不自然,“我今日去拜会过知县,跟他讨了这只狼犬,本来说好等明日启程再去领,但是想着明日可能一大早就出发来不及,还是先去带来吧。”
卫衡脸上露出十分的兴趣,道:“是那只神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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