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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嫁给禁欲权臣后,她被宠上天苏清妤沈昭

香蕉披萨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老夫人对待府里的姑娘,向来是看有没有价值,而衡量姑娘们价值的最直接方式,就是看嫁到了什么人家。沈三爷已经去了,死了的人还能有什么价值。苏清妤眼皮都没抬,冷着声音说道:“正好,你可以压我一头了,你可要擦亮眼睛找夫婿了,看看找的人能不能比得过沈三爷。”这世上能比得过沈三爷的人,寥寥无几,哪怕他已经死了。苏宜慧眉头一皱,她一门心思想要高嫁,不说压苏清妤一头,可也不想差的太多,所以到现在都没订婚。此时被苏清妤说中心事,苏宜慧开口说道:“他若是活着,你还有个高傲的资本,人都死了,不知道你狂个什么劲儿。”“不过也是,他若是活着,也不可能娶你。”苏清妤微微抬起眼皮,扫了她一眼,眼中略带嘲讽。前世苏宜慧一年后才出嫁,夫君是忠义侯府庶子宋弘深,惊才绝...

主角:苏清妤沈昭   更新:2024-11-10 11:0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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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苏清妤沈昭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嫁给禁欲权臣后,她被宠上天苏清妤沈昭》,由网络作家“香蕉披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老夫人对待府里的姑娘,向来是看有没有价值,而衡量姑娘们价值的最直接方式,就是看嫁到了什么人家。沈三爷已经去了,死了的人还能有什么价值。苏清妤眼皮都没抬,冷着声音说道:“正好,你可以压我一头了,你可要擦亮眼睛找夫婿了,看看找的人能不能比得过沈三爷。”这世上能比得过沈三爷的人,寥寥无几,哪怕他已经死了。苏宜慧眉头一皱,她一门心思想要高嫁,不说压苏清妤一头,可也不想差的太多,所以到现在都没订婚。此时被苏清妤说中心事,苏宜慧开口说道:“他若是活着,你还有个高傲的资本,人都死了,不知道你狂个什么劲儿。”“不过也是,他若是活着,也不可能娶你。”苏清妤微微抬起眼皮,扫了她一眼,眼中略带嘲讽。前世苏宜慧一年后才出嫁,夫君是忠义侯府庶子宋弘深,惊才绝...

《重生:嫁给禁欲权臣后,她被宠上天苏清妤沈昭》精彩片段


老夫人对待府里的姑娘,向来是看有没有价值,而衡量姑娘们价值的最直接方式,就是看嫁到了什么人家。

沈三爷已经去了,死了的人还能有什么价值。

苏清妤眼皮都没抬,冷着声音说道:“正好,你可以压我一头了,你可要擦亮眼睛找夫婿了,看看找的人能不能比得过沈三爷。”

这世上能比得过沈三爷的人,寥寥无几,哪怕他已经死了。

苏宜慧眉头一皱,她一门心思想要高嫁,不说压苏清妤一头,可也不想差的太多,所以到现在都没订婚。

此时被苏清妤说中心事,苏宜慧开口说道:“他若是活着,你还有个高傲的资本,人都死了,不知道你狂个什么劲儿。”

“不过也是,他若是活着,也不可能娶你。”

苏清妤微微抬起眼皮,扫了她一眼,眼中略带嘲讽。

前世苏宜慧一年后才出嫁,夫君是忠义侯府庶子宋弘深,惊才绝艳一表人才。虽是庶子,却立下了开疆拓土之功。

没想到宋弘深立功封王回京的次日,就发现了苏宜慧和内阁首辅徐以祥之孙徐良平的奸z情。

宋弘深直接写了休书,苏宜慧最后也没嫁进徐家,而是被苏家送去了邵阳老宅的家庙。

捉奸的事闹的沸沸扬扬,这件事也一度成为京中的笑谈,苏家,宋家,徐家都成了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苏清妤不想做没意义的口舌之争,便一直闭目养神。

一个多时辰之后,马车停在了护国寺内,苏清妤身边的胡嬷嬷进去找了主事的师父,包下了苏家常住的院子。虽然可能晚上就回去,但是小姐仆妇们都需要一处地方安置休息。

按照长幼,苏清妤住正房,苏宜慧住东厢房,下人婆子们住西厢房。

“珍珠,我的东西放在正房,但是我跟你们一起在厢房休息,咱们几个一间屋子。”苏清妤低声对珍珠说道。

珍珠神色一变,“小姐是说,有人要使坏?”

苏清妤眸色幽深,但是见珍珠一脸紧张,还是笑着安慰她,“也可能是我多想了,不过小心点总没坏处。”

尤其眼下是在庙里,真出什么事,她连帮手都找不到。

苏清妤带着珍珠和翡翠,两个丫头手里拿着祭品和经文,主仆三人出了屋子,打算去找慈恩大师点香做法。

寻常人做法事,自然不能惊动慈恩大师,但是苏家每年在护国寺都花费不少的香火钱,加上苏清妤和慈恩大师有过几面之缘,所以便想请他亲自为沈三爷做这场法事。

护国寺修在半山腰,慈恩大师则常年在最高处的大雄宝殿后。

珍珠看了看天色,说道:“这天阴的这样厉害,看样子是要下雪了。”

苏清妤正走在大雄殿侧面的青石小路上,闻言笑道:“若是下雪了,我们就在这住一夜,明日再下山。”

“护国寺的素斋做的很是好吃,尤其是豆腐,听说是引上山的泉水做的,豆浆不加糖而甘甜无比。”

“下了雪之后,这山上的夜景就更美了,宝殿上灯火长明,恢弘大气。”

珍珠眨巴了两下眼睛,“小姐从未在护国寺留宿过,怎么说起来还头头是道的。”

苏清妤脱口说道:“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

说完又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双手合十,“佛祖莫怪,小女子不是有意的。”

主仆三人好不容易绕到了后院,可还没靠近慈恩大师住的厢房,就被小沙弥拦住了去路。

“施主,慈恩大师在见客,今日不见其他人了。”

苏清妤一愣,有客?

可这头七不像是别的法事,总不好晚两天做。

苏清妤客气地说道:“小师父能不能帮我问问慈恩大师,就说苏家女苏清妤来给沈三爷做头七法事。”

若是慈恩大师实在没空,她便只能去找别的师父了。

小沙弥听说是苏家的人,又是给沈三爷做法事,便说道:“那小僧再进去问问大师。”

别说什么出家人不理俗事,就这护国寺,和京城的权贵就密不可分。

穷苦百姓,可请不到慈恩大师做法事。

不多时,小沙弥便走了出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慈恩大师请苏小姐进去说话,这两位女施主跟我到厢房喝碗豆浆暖暖身子吧。”

言外之意,只能让苏清妤一个人过去。

苏清妤闻言面上大喜,慈恩大师肯见她,这件事就八九不离十了。

跟着小沙弥进了大雄宝殿后的禅房,一进门,就看见两人席地坐在蒲团上,中间是棋盘。

其中一人是年逾六旬慈恩大师,另一人则是那日她在沈三爷书房见到的男子。

苏清妤微微福身,“见过慈恩大师,见过……这位大人。”

那人抬起头,儒雅俊朗的脸上挂着浅笑,一双眼眸深邃无澜。

“我姓严,行三。”

苏清妤一愣,姓严?沈家老夫人姓严。

她记得严家确实有位三爷,三十左右的样子,和眼前的人年纪倒是能对上。

“严三爷好。”

打了招呼,苏清妤又转头看向慈恩大师,“大师,我想给沈三爷做场头七法事,您可有时间?”

慈恩大师要落子的动作一顿,下意识看向对面的严三爷。

见严三爷微微颔首,慈恩大师才说道:“有时间,我先让人去准备,你替贫僧下这一局吧。”

苏清妤接替慈恩大师,在严三爷对面坐下。

仔细看了一眼棋盘上的局势,忽然觉得似曾相识。

暖玉的围棋子入手温润,她下意识地把黑子落到了记忆里的位置。

严三爷眼神一眯,白子落下。

两人像是不用思考一般,一子接着一子落下,不到一刻钟,胜负便已分明,苏清妤赢了。

可她脸上却不见欣喜之色,低垂着头盯着棋盘还有点心虚。

前世她在沈三爷的书房看见了一本手绘的棋谱,她闲着无事自己和自己下棋,天长日久便都记下来了。

刚才这局,属于她作弊了。

“姑娘好棋艺,我们再来一局。”

一连下了三局,严三爷的脸色也越来越扭曲。

倒不是因为输棋,而是这位苏小姐下棋,就跟能看到他心里一样,还是说,两人对棋路的研究是一样的,那也太巧了些。

苏清妤倒也不是故意要赢他,只是这严三爷的棋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下着下着就和棋谱上一样了。

为了缓解尴尬,苏清妤开口问道:“严三爷是特意来参加葬礼的么?”


这两人都是武将中的清流,世家里的权贵。来一个都是苏家天大的面子,何况是两个一起。

苏承邺此时顾不得苏清妤,连忙上前见礼,又问道:“您二位怎么来了?”

卫国公环顾四周,见苏家气氛有些不对,还以为是因为自己来晚了,便带着歉意地说道:“今天下聘这事怪我,路上遇到一个故友,聊了几句。我让他们先来念聘礼单子,他们念了么?”

忠义侯和卫国公关系向来亲近,便调侃道:“都怪你,懒驴上磨屎尿多,我就说先下聘,你非要跟陈老三扯两句。”

苏承邺恍然大悟,徐家下聘不光请了端亲王和丘尚书,这是还请了忠义侯和卫国公来?

这可真是京城世家里,从未有过的荣耀。

可也没听说卫国公和忠义侯跟徐阁老关系这么近啊?

虽有些狐疑,但是苏承邺还是坚信,这是徐家为了给苏家体面。

苏宜慧见状脸上泛起喜色,高傲地白了一眼苏清妤。又吩咐边上的小厮,“还不把那丫头拖下去,下聘的日子闹成这样,真是晦气。”

说完又对卫国公和忠义侯解释道:“让两位大人见笑了,家里姐姐不懂事,下聘这么重要的日子也不知道避讳,您二位别在意。”

按理说这种场合没有苏宜慧说话的份,可她为了显摆自己得徐家看重,就硬生生上前找起了存在感。

还未等卫国公反应过来,苏宜慧又扬声说道:“父亲,还是让大姐姐回去吧,我越想越觉得晦气。她是要嫁给死人的,还是别靠近我的聘礼了,我怕沾上霉运,到时候对徐家也不好。”

卫国公脸色忽然变得古怪,他看向苏宜慧,“你说什么?嫁给死人晦气?”

苏宜慧想,卫国公既然是帮着徐家下聘的,那自然一切都为徐家考虑。她见卫国公脸色有些沉,便心生喜意,卫国公定然也是觉得这事犯了徐家忌讳。

这事闹大了,父亲说不定会把苏清妤直接禁足,就算不禁足,也会训斥她一顿,让她在众人面前颜面扫地。

想到此,苏宜慧便张嘴回了卫国公的话,“我大姐姐配给了沈家三爷,您说这大喜的日子,她仗着掌管中馈来给我清点聘礼,这不是故意找晦气么?”

“我父亲说了她两句,还不高兴了,带着丫鬟要死要活的,丫鬟又见了血。”

“真是让众位见笑了,我这就让她回去。”

说完她瞪了一眼苏清妤,“大姐姐还不回去,影响了我的婚事,你担待的起么?”

仗着和徐家这门亲事,苏宜慧今日可算扬眉吐气了,说话都比平日硬气了不少。

苏清妤正在吩咐身边的丫鬟,把玛瑙先送回去,再好好找个大夫。

听苏宜慧这么说,她便转头冷声说道:“沈三爷以身殉国,嫁给他我只觉得荣耀,你若是再提晦气这两个字,别怪我不客气。”

前两句只是随口一说,后两句才是她要说的。

没想到她话音刚落,就听卫国公大喝了一声,“说的好。”

下一刻,卫国公就阴沉着脸,满是杀气地看向苏承邺,“苏侯,你女儿竟然背后如此诋毁之修,你是不是该给本侯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忠义侯也是满脸怒意,目光阴狠,仿佛下一刻就要动手厮杀了。

苏承邺猛然惊醒,卫国公是沈三爷的亲姨父,他说来下聘,可没说给徐家。


苏清妤也不解释,只是说道。
“姨娘,三妹妹的陪嫁你得找父亲去说,毕竟这是他作为父亲的责任。”
苏承邺指着苏清妤,“你……”
想说点什么,又被苏清妤噎的说不出话。
说到底这件事闹到哪都是他理亏,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的事,他可以不想还,但是不能真的说不还了。
苏承邺不想再说下去,沉声说道:“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再有下次,我决不轻饶。”
说完一甩衣袍,转身往外走去。
雪/姨娘见状只得在后面跟着,她还要跟侯爷商量,怎么给女儿凑嫁妆。
送走了两人,苏清妤再次坐下,长出了口气又抿了口茶,折腾了一小天,还真是有些累了。
珍珠进来小声说道:“小姐,老夫人那边的血燕断了,这三十万两银子的事老夫人已经知道了,听说动了大怒。”
苏清妤眉目微挑,动怒就动怒吧,她把银子拿走那天,就算计到了有今天。
不过……这倒是个好机会。
苏清妤心下微动,思量了片刻,招呼翡翠到了近前。
“你去找月桃……晚上……”
翡翠点头说道:“我记住了,小姐放心,一定办好。”
苏清妤看着翡翠,想起前世翡翠死前的执念,轻声说道:“等我成婚了,我就放你回林家。”
翡翠一愣,然后低着头说道:“我是大小姐的人,这辈子都跟着大小姐。”
苏清妤没再多说,又嘱咐了翡翠两句,便起身回了碧水阁。
晚上直到月上柳梢,苏清妤依旧一身锦缎夹袄坐在宴息室,没有要去洗漱休息的意思。
珍珠几人也不催促,都知道今天晚上小姐有大事要办。
又过了好一会儿,玛瑙急匆匆跑了进来,“小姐,那边烧起来了,咱们赶紧出门。”
玛瑙性子急,恨不得立马拉着苏清妤过去看热闹。
琥珀闻言连忙拿了斗篷过来,仔细地给苏清妤系好,然后说道:“咱们也不必去那么早,太早了就假了。”
又问玛瑙,“老夫人和雪/姨娘那边都报信了么?”
玛瑙回道:“都派人去说了,家丁也都去救火了。”
苏清妤嗯了一声,穿戴好之后就带着人往韶华堂走去。
出了碧水阁,就看见韶华堂的方向火光冲天,整个侯府也乱了起来。
婆子们奔走传递消息,小厮都带着救火的家伙事往韶华堂跑去。
苏清妤走的不快,所以她到那的时候,雪/姨娘和莲姨娘都已经到了。
雪/姨娘身后跟着苏宜慧,莲姨娘搂着苏顺慈。
见她过来,雪/姨娘只是微微福了福身,明显还带着怨气,倒是莲姨娘,上前给苏清妤见了礼,“大小姐好。”
苏顺慈也规规矩矩行了礼,“大姐姐好。”
苏清妤扶起莲姨娘,“姨娘脸色不大好,是不是没休息好?我那有支野山参,回头我让人送去。”
莲姨娘还不到三十岁,但是面容暗沉。穿着一身前些年时兴的青莲色秀云纹袄裙,头上是一支赤金点翠簪子,簪身微微弯曲,能看出有些年头了。
站在雪/姨娘身边,看着倒是比雪/姨娘老了好几岁。
“多谢大小姐关心,那样的好东西给我可惜了,还是留着给夫人补身子吧。”
站在莲姨娘身边的苏顺慈忽然小脸紧绷,握着拳头说道:“大姐姐,那些东西就算给了姨娘,也会……”
苏顺慈话没说完,就被莲姨娘打断了。
“住口,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苏顺慈见状闭了嘴,有点婴儿肥的脸蛋依旧紧绷着。

林氏一句一句琢磨女儿的话,每一句都翻来覆去的思量。

她本不是寻常妇人,见识和眼界都比一般闺阁女子要强。

想到自己嫁到苏家的日子,忽然便觉得女儿说的有道理。

虽和大多数女子的归宿不一样,却能比大多数人过的肆意洒脱。

只是女儿才十五岁,若是以后遇上对心思的意中人又当如何?

罢了,真有那天,她再替女儿筹谋就是了。

想到此,林氏抬头笑着说道:“那就依你,好在沈家老夫人仁厚,也不会为难你。人活一世不易,你想做什么便去做。”

“娘别的本事没有,保你一世衣食无忧还是能的。”

苏清妤忽然就红了眼眶,前世若是母亲在……

她挪了挪身子,依偎在林氏身边,“娘,您明日就去温泉庄子住着,我再去表哥那借个大夫去庄子上给您安胎。”

林氏转头宠溺地看着她,“你百日后出嫁,我还是在家帮你打点这些事吧。”

苏清妤摇摇头说道:“不用,又不是嫁给活人,没那么多繁文缛节。母亲安心养胎生下嫡子,就是眼下最重要的事。”

“再说……这府里万一有人想害娘怎么办?”

母女俩正说着话,大丫鬟白露走了进来。

“夫人,晚饭摆好了,可以用饭了。”

林氏问道:“做大小姐喜欢的菜了么?鲥鱼和松仁炒鸡做了么?”

苏清妤忙说道:“娘,这百日我吃素。”又吩咐白露,“让厨房给我炒一个蜜饯黄芽菜,再拌个燕笋,别放荤油。”

“明日我送娘去庄子上,后日是沈三爷头七,我还要去护国寺给他做场法事。”

头七的法事沈家也会做,她只尽她的心意就好。占了他夫人的位置,总要做点什么。

林氏赞许地说道:“你这么做是对的,既做了决定,该承担的便要承担。”

等到苏清妤陪着林氏用过了饭,回到碧水阁的时候,已经是亥时初了。

掌管首饰和小库房的大丫鬟琥珀,过来帮苏清妤卸了钗环。

苏清妤淡淡看了她一眼,忽然开口问道:“上个月大表哥送来的颜真卿孤本字帖呢?拿出来我看看。”

琥珀一愣,随后说道:“回小姐,那本字帖被表小姐借走了。”

苏清妤脸色一沉,一边对着镜子左右看着发髻,一边问,“这事你问我了么?”

又冷哼一声,“借?她程如锦借我的东西,可还回来过?”

琥珀吓得连忙跪到地上,解释道:“奴婢……奴婢看小姐也不大练字,表小姐开口了,奴婢不好回绝。”

苏清妤透过铜镜冷眼看向琥珀,“你不好回绝?什么时候你能做我的主了?”

前世就是这样,她的首饰和稀奇玩意,很多都不明不白去了程如锦那。

而她那时候觉得程如锦和表姑母都是真心对她好的人,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她记得前世出嫁之前,琥珀就被程如锦要去伺候了。

现在看来,这丫头八成早就有了二心了,亦或者是想左右逢源。

苏清妤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琥珀。

“凡是借给表小姐的物件,都给我写下来。”

琥珀去写清单的功夫,她亲手点了檀香,淡蓝色的烟细细地升了起来,让人凝神静气。

珍珠端了热茶和果子进来,苏清妤在外折腾了一下去,确实又累又乏。

捏起一块芝麻糕,咬了一小口,又喝了口热茶。

然后皱眉看向茶盏,“这不是紫笋?”

苏清妤最喜欢的茶是顾渚紫笋,茶汤清亮味道甘醇。

可手里这盏茶……

就听珍珠低声说道:“小姐,这是胎王菊,败火的。”

苏清妤哭笑不得,这丫头不会以为她是嘴硬心里苦吧?

“换紫笋来,这东西我喝不惯。”

珍珠见状撤下了茶,转身出去了。

苏清妤擦了擦手,看向拿着纸过来的琥珀。

“都写清楚了么?”

琥珀连忙回道:“都写清楚了。”

苏清妤接过那张纸,看了看。

掐丝珐琅的盒子,嵌玛瑙的梅花瓣金簪,海外来的螺黛,猫眼石簪子,颜真卿的字帖,前朝的孤本医书……

林林总总,将近二十件。

她看完把纸放到一边,冷冷地看着琥珀。

“你和表小姐,还有别的事么?我只问你这一次,你最好如实说。”

琥珀连忙摇头,“没有,奴婢和表小姐并无私下的来往。只是……”

“只是什么?”苏清妤冷声追问。

琥珀深吸了口气,说道:“表小姐身边的大丫鬟玉秀经常来找奴婢,有时候会打听小姐的事。因她每次来都带着吃的,有时候还送我首饰。奴婢不好意思,可能……可能说了些不该说的。”

苏清妤沉吟着没说话,玛瑙却先开口了,“你怎么能做这样的事?小姐对你不薄,平日咱们院子的赏赐也不少。去年你老子娘病了,还是小姐帮忙请的大夫抓的药。”

玛瑙性子急,说话爽利不留情面。

“你都说什么了?”苏清妤清冷着声音问道。

珍珠换了八分热的顾渚紫笋上来,苏清妤端起茶盏,轻轻摩挲着上面的莲花缠枝纹路。

琥珀回忆了一下,说道:“有两次小姐约了沈小姐去花会,她问什么时候去,都有谁之类的。”

“还有就是打听小姐平日说了什么,都在做什么。多数我都是搪塞过去了,她问的多了,我才答上两句。”

苏清妤低垂着眉眼,想起之前两次约沈月去参加花会的场景,那两次程如锦都找借口跟着去了,沈昭也去了。

她嘴角泛起一抹冷笑,白莲花似的表妹,还真是心思深沉。

“琥珀,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以后表小姐院子里的人和你来往,你照常跟她们聊天。她们说了什么,问了什么,都来详细的回禀我。”

“你是府上的家生子,爹娘,叔叔婶子都在府上做事。若是让我发现你背叛我,你们全家都不得好死,记住了么?”

最后一句,气势陡然上升。琥珀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奴婢记住了,多谢小姐宽恕,奴婢以后都听小姐的。”

苏清妤淡淡地嗯了一声,就让她下去了。

碧水阁的地笼烧的很旺,苏清妤换了一身家常的素色长裙,头上斜插了一支点翠的簪子,去了东次间的书房。

八角玲珑宫灯的光芒映在苏清妤的脸上,半明半昧。

此刻,她正专心致志地抄着《往生经》。

珍珠见已经三更天了,小姐还没休息的意思,便上前轻声劝道:“小姐,要不明天再写吧?不早了。”

苏清妤此时却一点困意都没有,这经文写着写着,脑子竟格外的清醒起来。

珍珠见劝不动,又担心她饿了,便去小厨房煮了一碗菜粥,给苏清妤当宵夜。

苏家各院都有小厨房,老夫人和林氏的小厨房,是能做大菜的。几位小姐少爷的小厨房,则只用来煮个夜宵,也没配专门的婆子,都是丫鬟们自己来。

苏清妤忽然闻到了一阵香味,这才觉得饿。一碗菜粥下肚,眼皮便开始打架了,匆匆去洗漱,躺倒床上就睡了过去。

次日一早,苏清妤被珍珠叫醒,“小姐,该起了,今日要送夫人去温泉庄子上。”


宣德二十年冬,苏家内宅。

苏清妤脸色惨白,憔悴不堪,用力拍打着被锁住的房门。

三天前祖母身体抱恙,她回府探望,刚走进出嫁前住的屋子,就被关了起来。

这三天她水米未进,又是严冬,身子早就受不住了。

苏清妤心里涌起一丝不安。

“咣当。”

清脆的开锁声从外面响起,门被缓缓打开,进来的人却让苏清妤意外。

“表妹?怎么是你?”

来人是苏清妤的远房表妹程如锦,程如锦的母亲是她的表姑母,母女俩一直在苏家寄居。

而程如锦的手边还牵着一个两岁的孩子,她从未见过这个孩子,程如锦也未婚配。

可这孩子的面容轮廓……却和她的夫君沈昭极为神似。

“表姐,别白费力气了。你这辈子都走不出这间屋子,咱们的夫君也带着大夫来了。”

程如锦说话声音不大,脸上挂着明显得意的神色,她等这一天,实在等的太久了,久到快没了耐心。

苏清妤冷冷地看向程如锦,“夫君?你叫谁夫君?你还有没有廉耻?你惦记他也没用,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嫁进沈家的大门。”

“就算我死了,你也不可能嫁进去。”

沈家门第之高,不是程如锦一个罪臣之后能肖想的。别说嫁进去为正室,就是做妾,程如锦都不够格。

程如锦闻言非但没恼怒,还哈哈大笑了几声,然后咬牙切齿地说道:“我自然有我的办法,不过一会儿,就要辛苦姐姐了,别叫的太大声。”

苏清妤心里一沉,问道:“你想干什么?”

话音刚落,沈昭就从外面走了进来,身边还跟着一个中年男人。

那孩子一看见沈昭,就扑了过去,“爹爹抱,爹爹抱我。”

哪怕心里已经有了猜测,苏清妤还是头晕目眩了一瞬。

“沈昭,你不是说自己……不举么?这孩子哪来的?”

她和沈昭成婚三年未圆房,沈昭给出的理由是那方面不行。她便一个人顶着沈家的压力,悄悄研究药理。因沈昭连个妾室都没有,她便没怀疑,反而处处关心他,生怕他自卑抑郁。

因为一直无所出,她被婆婆刁难,被妯娌笑话,这些她都自己忍了。

可沈昭居然和程如锦有了孩子,苏清妤心头就像被一把利刃剜了一下,疼的全身发抖。

程如锦一步步走到苏清妤的身前,阴沉着声音说道:“表姐,他不是不行,是面对你的时候不行。”

“你除了占个侯府嫡女的出身,哪点比的上我?若不是家世所累,我怎么会输给你?”

对程如锦来说,家世就是扎在她心头的一根刺,好在三年的隐忍没有白费。

苏清妤冷眼看向程如锦,问道:“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

程如锦微微扬起下巴,傲娇地凑近苏清妤,低声说道:“你说第一次么?我想想,就是沈家三爷的葬礼上,他的长辈们在研究趁着热孝让你们成婚,他却在书房和我翻云覆雨。”

“所以他不是不行,他跟我在床上的时候,不知道有多行。”

苏清妤不可置信地看向沈昭,颤抖着声音说道。

“沈昭,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你扪心自问,这几年我对你怎么样?”

“自打沈三爷去了,长房和二房便开始争权,是我全力帮你,我的嫁妆钱都用来给你调度,生意上的事我还帮你去求舅舅和表哥。”

“我还要承担你娘的咒骂,因为没有孩子,我成了沈家的罪人。”

“我怕你忧思过重,甚至想着过继一个孩子,就算一直不能圆房也没什么。”

“沈昭,你没有心。”

说到最后的时候,苏清妤几尽声嘶力竭。

沈昭面无表情地看着苏清妤,面容冷硬,只有深邃的眼底,泛起了一层波澜。

程如锦下意识地看了沈昭一眼,心底涌起一股浓重的不安。

这段时日,沈昭对苏清妤的态度,和从前很是不同。提起苏清妤的时候,不再是厌恶和不耐。她怕再这么下去,沈昭就狠不下那个心了。

苏清妤忽然像是脑子清明了,冷声对沈昭说道。

“沈昭,我们和离吧。”

“你是娶程如锦还是娶别人,都和我不相关。”

沈昭眼里忽然划过一抹纠结,动了动唇想要说什么。

可还不等沈昭说话,程如锦就对他说道:“夫君,你先带着孩子出去,这里有我和周先生就够了。”

她又对沈昭身边的男人说道:“周先生,现在就动手吧。”

苏清妤下意识后退了两步,“你们要干什么?”

程如锦冷笑着说道:“表姐别紧张,我就是借你的脸皮用一用,以后我就是沈家的少奶奶,平宁侯府的嫡女了。”

“放心,我会好好活着,不辱没你侯府嫡女的身份。”

那位周先生,此时已经在准备刀具了,日光从窗棂缝隙映射进来,刀面上发出刺目的寒光。

苏清妤吓得连连后退,大声喊道:“沈昭,你不能这样,我可以和离,你不能这么对我。”

此时的沈昭,已经被程如锦推了出去。

“程如锦,这是在苏家,你怎么敢?我父亲呢?祖母呢?她们知道不会放过你的。”

苏清妤觉得程如锦真是疯了,在苏家对她这个苏家嫡女下手。

只见程如锦款步上前,哈哈大笑了两声说道:“既然你都要死了,我也不介意告诉你。”

“咱们两个说起来算是亲姐妹了,我娘寄居在平宁侯府这么多年,终于要嫁给爹爹为妻了。”

“还有那个过继到你母亲名下的嫡子,其实是我的亲弟弟。”

“你死了之后,我们一家四口就能团聚了。你以为没有爹爹和祖母的准许,我怎么能在苏家生下孩子,又怎么能对你动手。”

“还有,你和你娘的陪嫁产业,我们也不客气了,放心,我会多给你烧点纸钱的。”

程如锦话音落下,周先生便走上前,用力按住苏清妤。

苏清妤身子本就虚弱,根本无法反抗。

锋利的刀子划破她的额头,顺着面部边缘一直划到下颚。

滋啦一声,整张脸皮被掀了下来,鲜血淋漓,血肉模糊。

“啊。”

苏清妤一声惨叫,疼的模糊了意识。

失去意识之前,她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就是把这平宁侯府推向地狱血海,让他们永世不得超生。

一股滔天的恨意,直冲云霄,外面忽然狂风大作,风雪交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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