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春意有些迟疑,看向侍立的茶博士等人。
聂琚朝他们道:“你们都下去吧。”
茶博士麻利的走了,两个灰衣人有些犹豫,走,还是拼死一搏?
但如果真动手的话,别说外头的人了,光门口站的两个昆仑奴都够他们打的。
“看什么?还不快走!再不走,本宫让昆仑奴把你们扔下去!”
两个灰衣人喏喏,“是是,殿下既然不需要我们侍奉,我们这就走。”
屋子里只剩下三人,聂琚晃晃谢玄的手臂,“吴春意,你现在可以说了吧?”
谢玄朝吴春意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吴春意忙道:“回殿下,草民与谢将军是在边境认识的,谢将军救过草民的性命。草民今日与将军相见,是想问候他,他曾受过重伤。”
聂琚睁大眼睛,转过头看谢玄,“什么?你受过重伤?为何不告诉本宫?”
见她满脸关切,吴春意不禁有些动容,公主哪里娇纵了?分明很懂事嘛。
“多谢殿下关怀,微臣已经无碍,故而没有告诉殿下。”
聂琚眼珠一转,“吴春意,你与驸马还有话要说吗?没有的话,你就下去吧,本宫不希望别人占用驸马太多时间,你们这些朋友,得有点自知之明,不能总霸着人家夫君。”
谢玄:......
吴春意尴尬起身,“殿下,草民见将军无碍,就放心了,告辞 。”
他非常感动,公主真是把将军放在心尖尖上啊,眼睛突然有些酸,是怎么回事?
见人走了,聂琚忍着雀跃,谢玄一看她这样,就知道她没安好心。
果然,聂琚压低声音,“吴春意说你受过重伤,那......影响子嗣吗?咳,如果你真那什么,咱们就得退婚了。”
谢玄低低笑了。
聂琚惊异看着他,这人是被刺激到了?
莫非真不能人道?
退婚的绝佳理由啊!必须退的那种!父皇也不能反对。
谢玄笑够了,指指胸口,“伤的是这里,想来应是无碍。”
眼见聂琚眼中的希冀一点点消失,似乎在说:你居然能人道?
她生气的扭过头去,把圆润的后脑勺留给他。
谢玄扯扯她红色的发带,“殿下,微臣带你去用饭。”
“不去!不吃!”
“去吧,有你最喜欢的兔子肉。”
聂琚哆嗦着,她其实很喜欢兔子,怎么能吃兔子呢?
但她不能在谢玄面前气怯,“......去就去!本宫啃兔腿,你啃兔头。”
谢玄捏住她的手腕,“好,我们走吧。”
门外站着两个强壮如铁塔的昆仑奴,从楼梯开始,到大堂门口,站了一排带刀羽林卫。
马车旁也有人守着。
公主带来的人,几乎占了半条街,连一只鸟都飞不到她身边。
中郎将曹蔚迎上前,“殿下,你接下来要去哪里?”
聂琚扯住谢玄的衣袖,“狗东西, 咱们去哪里吃兔子?”
听到这个称呼,曹蔚忍住笑, 向谢玄行礼,“谢将军,你要带公主去哪里?卑职要保证她的安全。”
谢玄还礼,风仪翩翩,“我打算带公主去湖中岛屿,陪她用饭,你们在湖边等着即可。”
曹蔚望着不远处湖面,一派苍茫雾气,哪里有船只?
谢玄拿出一支玉笛吹起来,很快,一艘小船驶向岸边,聂琚惊异的看着。
谢玄手放在她后脑勺,“走吧,殿下。”
他带着聂琚上了小船,曹蔚想拦,“殿下不可!万一,万一......”
聂琚朝他挥手,“中郎将,若本宫出了意外,你记得告诉父皇,诛谢家九族!顺便把他家祖坟给刨了!”
小船走远了,徒留曹蔚在风中凌乱。
手下悄声道:“头儿,咱们要潜水过去吗?”
曹蔚牙疼似的抽了口气,“不必,谢玄总要为他的九族着想。”
小船上,聂琚见缝插针的戏弄谢玄,她娇声娇气道:“谢郎,本宫怕水,坐你腿上行不行?”
撑船的人身子抖了抖。
聂琚见状严肃道:“船夫,请你好好撑船,别分神!本宫要与谢郎做点快活的事情,不许偷看!”
爬到谢玄腿上坐下,抠着他身上的玉环玩,谢玄神色波澜不惊,也不赶她走。
聂琚啧啧两声,她还不够轻浮吗?
谢玄手指蜷起,耳尖发烫,公主出奇的柔软暖和,还有淡淡的馨香。
“谢郎,从第一眼看到你,本宫就想好了孩子的名字,将来咱们生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好不好?”
谢玄:“......嗯。”
见他还是不为所动,聂琚又住他腰间移了移,谢玄神色有些古怪,将她往下推,低低道:“......殿下,别这样。”
船夫身子抖得更狠,拼命划船,很快就到岛上了。
聂琚惊叹,岛上的院子风雅舒适,玉阶琼阁,像走进画里一般。
撑船的人也上了岸,解下蓑衣后,聂琚才发现她是女子,生得冰肤玉骨,艳如桃李,看谢玄的眼神带勾,勾死人的勾。
聂琚不满,刚要打滚撒泼,谢玄眼明手快,将她提到屋里。
这栋楼阁有两层,一楼大厅里置有酒菜,还冒着热水,看样子刚做好。
中间有一莹白大碗,上面有盖子,谢玄将盖子打开,“殿下,你最爱吃的兔子肉。”
聂琚捂住眼,不敢看好朋友的尸体,“......狗东西,你来喂本宫。”
她张开嘴,被塞进一块微烫的肉,嚼了嚼,马上睁开眼,“呀呀呀~~真好吃啊,呦呦爱吃肉。”
谢玄心道:呦呦鹿鸣,食野之苹。
聂琚从谢玄手中夺过筷子,下箸如飞,“本宫没想到,兔子肉会这么好吃,回头本宫就把平康姐姐的灰灰和花花偷来红烧。”
肉里面的配料是木耳、山菇和黄花菜,炖得浓香,聂琚胃口大开,吃个不停。
“殿下是第一次吃兔子肉?”
“是啊,兔子肉真好吃。”
谢玄嘴角微扬,给她盛鲜白的鱼汤,“慢点吃,先喝口汤顺顺胃。”
女子走过来,媚眼如丝,声音却清朗,“什么兔子肉?这是大雁肉。”
聂琚停止了嚼肉,“大雁肉??”
“公主殿下不会没吃过大雁肉吧?这大雁肥着呢,是我们谢家重金购买的。”
聂琚叭一声将筷子放下,“放肆!你是谁啊?谁跟你我们?想勾搭本宫的驸马?本宫瞧你比表小姐更外室更丫鬟更通房!”
女子懵住了,比表小姐更外室更丫鬟更通房,什么意思?
谢玄镇定自若,“她的意思,你又娇又媚又勾人,让男子夜夜销......魂,欲罢不能。”
女子怒极,跳起脚来,“你们......你们凭什么这么想我?”
聂琚也恼了,一切都是狗男人的错!他要是不发骚,会有人勾他吗?
去咬谢玄的手臂,“狗东西,你还留她在身边做什么?想和她一夜七次,让她一胎五宝吗?退婚!本宫要和你退婚!”
谢玄忙哄她,“......殿下别激动,他是我七叔。”
聂琚保持啃着谢玄手臂的姿势,“......嗯?啊?”
脑子有些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