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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男吃绝户?郡主她血洗将军府沈黎李璟然无删减全文

沈黎 著

武侠仙侠连载

一半嫁妆!在场的所有宾客全都傻眼了。刚刚外面十里红妆,定北侯府的嫁妆可不少呢,就那一眼看过去,少说也得上百万了。就算是分一半,一辈子都不愁花了。眼见着有人蠢蠢欲动了,李宝珠气急了:“沈黎,你无耻!你怎么能用我们李家的钱!”“呵!李家的钱?李宝珠,如果我今日没看走眼,你这身衣裳是锦绣坊最新的样式,你头上的朱钗是玲珑阁最贵的款式,都是挂着我定北侯府的账。”“挂你的账又如何,你又没说不允许,再说了,你都嫁给我哥了,你的就是我们李家的!”“沈黎,今日我才算看清楚你的真面目,你竟然为了你的一己私欲,要将我们李家的钱给带走,你到底还是不如我的宋嫂嫂!”李宝珠气不过,沈黎她凭什么呀,以前隔三差五地给她送东西,明明温温顺顺的,今天大喜之日,竟敢罔顾...

主角:沈黎李璟然   更新:2024-11-10 11:1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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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黎李璟然的武侠仙侠小说《渣男吃绝户?郡主她血洗将军府沈黎李璟然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沈黎”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一半嫁妆!在场的所有宾客全都傻眼了。刚刚外面十里红妆,定北侯府的嫁妆可不少呢,就那一眼看过去,少说也得上百万了。就算是分一半,一辈子都不愁花了。眼见着有人蠢蠢欲动了,李宝珠气急了:“沈黎,你无耻!你怎么能用我们李家的钱!”“呵!李家的钱?李宝珠,如果我今日没看走眼,你这身衣裳是锦绣坊最新的样式,你头上的朱钗是玲珑阁最贵的款式,都是挂着我定北侯府的账。”“挂你的账又如何,你又没说不允许,再说了,你都嫁给我哥了,你的就是我们李家的!”“沈黎,今日我才算看清楚你的真面目,你竟然为了你的一己私欲,要将我们李家的钱给带走,你到底还是不如我的宋嫂嫂!”李宝珠气不过,沈黎她凭什么呀,以前隔三差五地给她送东西,明明温温顺顺的,今天大喜之日,竟敢罔顾...

《渣男吃绝户?郡主她血洗将军府沈黎李璟然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一半嫁妆!

在场的所有宾客全都傻眼了。

刚刚外面十里红妆,定北侯府的嫁妆可不少呢,就那一眼看过去,少说也得上百万了。

就算是分一半,一辈子都不愁花了。

眼见着有人蠢蠢欲动了,李宝珠气急了:“沈黎,你无耻!你怎么能用我们李家的钱!”

“呵!李家的钱?李宝珠,如果我今日没看走眼,你这身衣裳是锦绣坊最新的样式,你头上的朱钗是玲珑阁最贵的款式,都是挂着我定北侯府的账。”

“挂你的账又如何,你又没说不允许,再说了,你都嫁给我哥了,你的就是我们李家的!”

“沈黎,今日我才算看清楚你的真面目,你竟然为了你的一己私欲,要将我们李家的钱给带走,你到底还是不如我的宋嫂嫂!”

李宝珠气不过,沈黎她凭什么呀,以前隔三差五地给她送东西,明明温温顺顺的,今天大喜之日,竟敢罔顾皇后娘娘旨意,翻脸不认人。

“真是,好大的一张脸呀。”

人群中,一道低沉而又好听的声音传来,全场都愣住了,齐齐回头。

李璟然都愣住了,他怎么来了?!

那人裹着厚重的皮裘,虽然在不起眼的角落,但身上矜贵的气质却无与伦比,他脸上有些不合常理的苍白,薄唇微微上扬,食指上的玄玉指环虽然低调,却很是贵重。

“你算个什么东西!”李宝珠从小就在兖州长大,并没有见过什么大世面,但架不住李家宠溺,性子无法无天。

虽然刚刚这个人没有指名道姓,但她听得出来,他在说她脸大。

男人慢吞吞地站起身,往沈黎这边走过来。

李宝珠见状,脑子里就闪过很多龌龊的画面:“哦!我知道了,我就说为什么沈黎不愿意嫁给我哥,原来是有姘头!真是不知廉耻的一对狗……唔!”

“啪!”

一记耳光,扇得李宝珠魂都飞走了。

好半天她才回过神,捂着火辣辣的脸。

她平时参加宴会都有沈黎在旁提点,今日被这么一闹,立刻原形毕露。

周围原本对她有意的几个世家,纷纷摇了摇头。

男人依旧在慢吞吞地走,可他身边的侍卫速度极快,扇完李宝珠,一眨眼的工夫便又回到了男人身边。

李宝珠想要发疯,可却被李璟然拽住,一个厉眼瞪住了她。

李璟然赶紧上前:“厉王殿下您怎么来了?”

厉王霍煜!

那可是曾经的传奇人物。

是先帝爷钦封的太子爷,要不是六年前出兵犬戎一族遭人暗算,失踪整整一年,错失皇位,哪有现在这位皇帝的事儿。

霍煜薄凉的嘴角勾了勾:“故人婚宴,本王当来。”

他目光一点儿也没有避忌,直勾勾地望着沈黎,还是和以前一模一样,无需张牙舞爪,只是温温柔柔地就能把人收拾妥帖。

只是他很好奇,沈黎为什么能心甘情愿地待在这个到处都是奇葩的李家,直至今日才翻脸?

李宝珠的眼睛都快嫉妒出火来了,沈黎不过是个孤女,怎么还有王爷为她撑腰。

沈黎并不意外男人今日会来,只是没想到他会在喜宴上动手,但还是稍稍欠了下身:“王爷。”

“方才你说,一半嫁妆换你离开李府?”

李璟然愣了一瞬,但立刻又回过神:“王爷,这可是皇后赐婚……”

霍煜全然无视掉李璟然,抓住沈黎的手腕:“本王带你走。”

“王爷!”

李宝珠气急败坏,再也不管不顾地冲上前去,用自己的身体贴在大门上,形成了一个“大”字:“站住!不许走!不许走!”

霍煜身边的侍卫一个厉眼,吓得李宝珠抖了三抖,原本彪悍的声音软了些:“就算要走,也得把嫁妆留下!”

满堂宾客都觉得不可思议,天下竟然还有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好。”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沈黎淡淡开口,“暂时便放在这儿吧。”

李宝珠没想到自己撒泼打滚当真有用,还没回过神就被霍煜的侍卫给掀翻在地。

但现在她一点儿痛都感觉不到,反而很开心,那些首饰可好看了。

侍卫将门打开,霍煜带着一身孝服的沈黎光明正大地离开李家,宾客们都看不下去了,纷纷摔了碗筷离去,这到底是什么奇葩家庭?!

李璟然气不过想要追,可一直都未说话的李家家主李训却制止了他。

“站住。”

李璟然气不过:“爹!若厉王还是太子,咱们退避三舍又何妨,可现在已经变了天,他只是个闲散王爷,咱们何必怕他?”

“你知道皇上有多想除掉他吗?”

李训在官场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惯会察言观色。

厉王是先帝爷早早立下的太子,是当今天子的眼中钉肉中刺。

陛下不愿担一个谋害亲弟的罪名,这才留着厉王,可碍于名声也不好为自己的儿子三皇子立储。

但若他们趁着这个机会,打压厉王,那……

三皇子的储位,岂不是稳了。

李璟然是个武将,对于朝堂之上的弯弯绕绕还不大理解,但李家能够从兖州这个小地方走到上京城,父亲李训功不可没,他的话必定有道理。

“去,找人将此事在坊间散开,就说厉王霍煜强取豪夺,占人妻!”

李宝珠兴奋不已,赶紧从地上爬起来:“爹,我去,我去!待我散播了这些消息,你可得将沈黎嫁妆里面那个鎏金头面给我!”

说到嫁妆,李训赶紧让人去点算:“一会儿送些贵重物品去三皇子的诚王府。”

李璟然:“儿子立刻去办。”

原本他们就是打算用沈黎的嫁妆去帮三皇子笼络朝臣的,娶不娶沈黎其实无所谓的。

李家一团乱,再没有人起心思来管宋蓉蓉母子三人是如何赶在大喜的日子来。

……

马车里,气氛略显尴尬。

霍煜摸着食指上的玄玉指环,似笑非笑:“有心拉本王入局,怎么上了车却哑巴了?”

沈黎并不遮掩瞒骗,反而迎难而上,不卑不亢地直视霍煜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王爷明知是局,却要为了我的一半嫁妆而来,是不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早在半月前,她就分别去了两封信,一封给兖州宋蓉蓉,一封给了厉王霍煜。

给宋蓉蓉的信很简单,不外乎就是以李家老夫人的名义让她来搅局。

至于霍煜的,是实打实的一半嫁妆,还有……

坊间传闻不假,有钱能不能使鬼推磨不知道,但一定能让厉王出手。

“你知道本王要的,不止是你的一半嫁妆。”


沈老太公都快气的吹胡子瞪眼了,他捂着自己的心口:“沈黎,你……”

“阿爷,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那我再想想……”

“你别想了!”张氏抢白,哪里还敢让沈黎继续说下去了,再说下去可能要立刻打个三十大板才算数。

她拉着沈老太公的衣袖跪了下去:“父亲,我不能去坐牢呀,阿望还需要我。”

“婶婶,你初来上京城就惹了这么大个麻烦,不是我说你,你怎么能给阿爷找这么多事呢,李家可是背靠皇后娘娘的,我上次就是和他们作对,就挨了板子,现在你还把人给打了,不知道会不会砍头。”

一说砍头,张氏吓得松了手,下意识地摸着自己的脖子。

两个衙役一左一右地将她架起来:“现在砍不砍,还不知道,得审。”

“放开我,放开我——”

“父亲!父亲,救救我,我的阿望不能没有母亲啊,阿望他从小就没了父亲,不能没了母亲啊,他没了我会睡不着觉的。”

沈老太公才要想要开口,沈黎却安抚道:“还没对簿公堂,没有判之前不叫坐牢,只能算收监。”

周嬷嬷也跟着道:“沈夫人放心,我们会好好地照顾沈少爷的。”

“沈老太公,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还请不要阻拦我等办事。”

两个衙役一边拖着人往外走,一边普法。

沈老太公想要阻拦,可沈黎却拉住了他:“阿爷,不碍事的,宋大人公正严明,一定能还婶婶清白的。”

周嬷嬷赶紧给衙役使眼色,赶紧拖走。

张氏嗷嗷大叫:“父亲!父亲!救我呀,我不想坐牢,我不要坐牢啊!阿望,我的阿望啊——”

等沈老太公反应过来的时候,张氏已经被拖出了定北侯府。

沈老太公瞪了一眼沈黎,这怕不是故意的。

可当他看到沈黎那清澈而愚蠢的眼神时,就打消了这个想法。

毕竟蠢到惹了李家,还被坑了那么多银子,最后还挨了板子的人能聪明到什么地步。

倒是李家,这是做什么。

难不成还要过河拆桥吗?

“给我备车,我要去李家好好地问问,他们什么意思。”

周嬷嬷应了一声,立刻就去准备。

春见在一旁,把这一年来最难过的事都给想了一遍才压住了疯狂想上扬的嘴角,直到周嬷嬷送沈老太公上了马车,她才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太解气了!太解气了!他们现在算不算是狗咬狗,真是太解气了!”

秋见一边将刚刚收回来的嫁妆清单以及账单如数递给沈黎,一边问春见:“你收敛下笑容,牙花儿都露出来了。”

刚刚府里发生了什么,她还不知道,就看到衙役把痛哭流涕地张氏带走,然后沈老太公上了马车。

“发生什么事了?”

“你当真是错过了一场大戏,张氏被丢进了牢房了,估计一时半会儿地出不来。”

春见赶紧给秋见描述了今日在玲珑阁,还有刚刚发生的事。

秋见听了,将今日来还嫁妆的事串联了一下:“今日来还嫁妆的好些人都说自家府上的小姐夫人们,都是听了季老板的宣传才来的,奴婢总觉得这里面怪怪的。”

“有什么可怪的,一条船上,他也不会看着我死。”

“咱们什么时候和季老板在一条船上了?”

沈黎笑了笑,哪里是和季老板,是和季老板背后的霍煜。

这些天不露面,也不知道某人在谋划些什么,不过和她没什么关系,她现在就等着她的这位阿爷去搅得李家天翻地覆吧。

……

沈老太公一路风驰电掣地来到了李家,也不顾李家下人的阻拦直接冲了进去:“李训呢!我要见李训!”

李训才下朝回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看到沈老太公气势汹汹地来。

“沈老太公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那得问问你们李家到底怎么回事!”沈老太公气的拂袖,“之前你让傅阁老出面,让我亲自来上京城教训沈黎,我倒是一片好心,想着原本两家差点成亲家这才来的,没成想,你们竟然耍阴招,把我儿媳妇给告上了公堂!”

李训立刻问管事:“可有这种事?”

管事立刻回道:“是,是老夫人让的。说是今日,沈家在玲珑阁对小姐大打出手,小姐哭着回来,一头的血。”

沈老太公倒是不知道李宝珠当真是受伤了,冷声道:“那一定也是沈黎动的手,我那儿媳妇温顺的很。”

“可是请了不少证人来,都说是沈夫人动的手。”

沈老太公瞪了一眼哪壶不开提哪壶的管事。

李训大概是明白了,他也没有让人去请李老夫人和李宝珠来对质,只是安抚着沈老太公:“老太公啊,咱们可别为了这点小事,就影响了大局。”

“沈黎这个小姑娘,别看她年纪小小,我夫人,我儿子,我女儿,可都是在她手里吃了亏的,怕不是调虎离山?”

李训阴恻恻地笑了笑:“若是沈黎借着此事,让您老人家疲于奔波,若是累到了,可怎么办?谁又还能钳制的了她?那侯府的基业,岂不是要被她这个小女娘给败光了?”

眼见着沈老太公有所松动了,李训又继续道:“我与侯爷同朝为官,都是体面人,哪里会后宅的这些手段,侯爷战死,作为长辈,我是想着安抚沈黎的,可沈黎呀,不感恩,也不知道哪儿学来的手段,还让我儿媳妇进了牢房。”

他顿了下,又善意地提醒着:“张氏也是您的儿媳妇吧,她总是用一样的手段。”

沈老太公将信将疑:“她这么厉害?”

“若不厉害,又怎么搞得我们李家鸡犬不宁?”李训谦卑地安抚着沈老太公,“老太公,就算您不信我,也当信傅阁老不是,傅阁老什么时候看错过人?这一次既然傅阁老都愿意牵线搭桥,让我请了您来,便是他老人家也看不惯沈黎的乖戾。”

“若沈黎已经是我李家妇,我们李家自然有管教她的法子,可现在她还没进门就闹出这么多幺蛾子,如今是沈家女,我们也不好插手,唯有老太公您德高望重,能让她好好地学学规矩了。”


沈黎很清楚,要和霍煜做交易,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件事:“我自然知道,不知道王爷想要什么?”

“自然是……”霍煜嘴角勾了勾,眼底却是一片看不透的深沉,“全部的嫁妆。”

“好。”

沈黎片刻都没有犹豫,只要能将厉王拉入局中,这件事便算成功了一半。

霍煜打量着沈黎,哼了一声:“本王却不知,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如今也有八百个心眼子了。”

到了侯府门口,沈黎正要下车,霍煜却冷不丁地开口:“定北侯的事,你已经猜到了吧?”

沈黎一愣,又退回车里坐好。

“果然呢。”霍煜哧了一声,“你若当真不想嫁李家,三个月的时间足够你退婚,可你没有,还对外装乖巧,守孝期内也不辞辛苦地两头跑,差点就要让人相信你是真心实意地要嫁进李家了。”

“你可知道,此事万分凶险,稍有不慎,你这个定北侯府的独苗苗,也活不了了。”

霍煜说到后面,语气变得森冷。

“既然不愿意嫁,当初又为何要答应?”

沈黎全然不在意,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眼瞎呀。”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定北侯府满门忠烈,父兄都不愿意让她舞刀弄枪,想着找个老实人嫁过去,有侯府撑腰,她吃不了亏。

彼时,李璟然是最合适的人选。

看着人老实,又没什么家底,最适合培养。

只是没想到,有些人贪心不足蛇吞象。

三个月前,父兄战死沙场,起初她不敢相信,在沈家同宗的帮忙下,将父兄的丧事办完她才冷静下来,却发现事有蹊跷。

父亲沈平疆之所以被封为定北侯,是因为他年轻时候驻扎北境,常年和犬戎对战,就算年岁大了,也会和兄长一起率兵出征北境。

可三个月前,父亲却得到一道圣旨,南境异动,要他从北境和李璟然出征南楚边境。

而偏偏,这一去,身经百战的父兄身死,而初出茅庐的李璟然却凯旋而归。

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有李璟然最清楚。

“你可曾想过,你不一定能承受这个真相?”

沈黎直视着霍煜的眼睛,半分都没有退让:“王爷若是怕,现在抽身还来得及,若当真拿了我的嫁妆……”

曾经鲜衣怒马的少年,如今眼眸之中全然一派深沉,宛如一潭深渊,要将人活活吞噬掉。

她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只是一瞬不瞬地盯着霍煜。

“回去好好休息。”

沈黎愣了一瞬,却是苦笑了一番,她在期待什么?

期待这个自从六年前吃了亏后就一蹶不振的前太子帮她?

他还有血性么?

不过就算没有霍煜,她也已经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目送着沈黎回府,侍卫青岚不高兴地吐槽李家:“到底是便宜了李家那群人,沈姑娘的嫁妆可不少呢,白白给人,可惜了。”

霍煜摸着手指上的玄玉指环,忍不住笑出声,她可从来不便宜旁人。

小时候,他没少在她手里吃亏。

定北侯曾说过,他这个女儿,若是当个将军,只怕能把敌军打倒崩溃,因为她从来不给敌人喘息的机会。

李家呀,怕是有命拿,没命花。

一连两日,李家和定北侯府都相安无事。

李宝珠可威风了,她这两日变着花样的带着从沈黎嫁妆里面分出来的头面,在上京城的一众小姐妹跟前耀武扬威了,每每到了黄昏才回来,惹得一直在家里带孩子的宋蓉蓉很不高兴。

“那个沈黎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家里老小可等着她照顾呢,可真折腾人。”

之前在兖州城,宋家可是安排了丫鬟来伺候她的,哪有这般辛苦。

她到上京城来,是为了彰显自己李家原配夫人地位的,不是来带孩子伺候婆母的,可这几日不是被孩子缠着,就是被病了的婆母缠着,她都没能好好地打扮下自己。

不过再忍忍好了,只要沈黎来了,她就把孩子都交给沈黎。

她都生了两个孩子了,也是时候享享清福了。

到时候她也拿沈黎嫁妆里面的首饰来戴一戴,上京城的工匠是不一样,那首饰什么的,比他们兖州城的要好看多了。

李老夫人被沈黎气病了,有些咳嗽:“咳咳咳……应该就这一两天吧,她只是个孤女,等她看清楚形势了,只能回来,她没有别的选择。”

“明日,我便入宫去见皇后娘娘,让皇后娘娘敲打敲打她。”

沈黎回了侯府这两日都在祠堂跪着,满屋子的灵位让人心中悲凉。

丫鬟春见张罗了祭品,愤愤不平:“李家那群人可真够不要脸的,竟然想逼着小姐当妾,老爷、公子,你们若是在天之灵,就降几道春雷劈死他们好了。”

她碎碎念着,原本她是要去当陪嫁丫鬟的,可小姐不让,本来还以为是小姐不要她了,没想到小姐却是早就安排好了的。

从小到大其实小姐都是府上最聪明的,好些时候她都能看到公子来请教她兵书上的一些说法,老爷也是常说,不管是胆识还是计谋,小姐都在公子他们之上,她家小姐那可是真真的将门虎女呢。

沈黎眼角微红,更是衬得那颗美人痣越发红艳了,她伸出手:“扶我起来吧。”

跪了两日,腿都麻了。

活动了下双腿,血液畅通之后,沈黎又为父兄的灵位添了香:“去准备马车。”

“咱们要去哪儿?”春见很担心,“小姐不会是想去李家吧?”

沈黎在灵位背后扒拉了一通,摸到了一块硬物:“入宫。”

春见立刻去准备,马不停蹄地就入宫去了。

三月的天并不热,这几日,定北侯府和李家的婚事闹的满城风雨,自然也都传入了齐帝的耳中。

一听是定北侯的孤女进宫,所有人都避之不及。

李家虽然现在是比不上定北侯府的,但背后有皇后撑腰,而且李家那位大少爷也算争气,年纪轻轻就能在战场上立下军功,平步青云指日可待。

可定北侯府呢,满门忠烈如今只剩下一个孤女,能掀起什么浪花,而且这位孤女已经被李家八抬大轿娶进门了,在喜宴上闹成这样,也是不给李家脸面。

得罪了新贵李家,还得罪了李家背后的皇后,唉,她以后的路可难走了。

沈黎并不在意旁人的目光,她既然选择了这条路便要坚定无比地走下去。

谁都不知道沈黎是怎么入宫的。

她没有官职在身,也无诰命加身,皇城司的人想拦,可当看到沈黎手里那黑盒子里面的东西后,竟亲自送了她去承乾殿。

沈黎跪在承乾殿,齐帝面前的书桌上放着那方黑盒子,盒子里面的东西金灿灿的,晃的人眼睛疼。

定北侯虎父无犬女,到底李家是低估了沈黎。


上京城的女眷们每一个季度都会办个喜宴,明面上是赏花品茗,实际上却是为各家的男人拉拢人脉,收罗一些对各门子弟有用的信息。

其实这些对于以前的沈黎来说并没有多大的用处,但现在她孤身一人要在藏龙卧虎的上京城站稳脚跟,那就必须要拉拢关系。

被霍煜坑了好几次,她决定要主动出击,傅夫人便是她的首选。

今日沈黎选了一条月白色的长裙,特意配上之前母亲留下来的海棠白玉簪去赴宴。

宴席并不在傅府,而是在京郊的百花阁里。

从城东大门出去后不过十里地就到了,越是靠近百花阁就越是被鲜花簇拥,特别是桃花和樱花,错落有致,乱花渐欲迷人眼。

马车在百花阁外停下,已经来了不少人了,沈黎下了车,递了请帖,门外傅府的下人才允许她们进去。

今日来的全都是女子,所以才进院子就听到平日里很少见的欢声笑语。

常年在高门大户的宅院里端庄大方,不论是出嫁为人妇的,还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女子,都在今日变得活泼起来。

“呀!沈姑娘来了!”

也不知道是谁提醒了一声,那些还在闲聊的人齐齐往沈黎这边看过来。

“什么沈姑娘,当下应该称一声郡主。”

有人善意地提醒着,紧接着一众人便就笑了起来。

傅夫人秦氏寻声而来,脸上露出了欣喜:“阿黎你可算是来了,可让我好等呢。”

她和侯夫人在闺阁之中情谊匪然,要不是各自丈夫政见不同,导致后来就没怎么来往,她也绝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沈黎吃苦的。

到底朝堂之上的事她也不懂,除了能力所能及地让人送还沈黎的嫁妆之外,她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毕竟傅家,还是老爷子做主,她这个当儿媳妇的,总不能忤逆说公爷不对吧。

沈黎向傅夫人行了礼,傅夫人扶住了她的胳膊:“好孩子,这些日子你受苦了。”

“都已经过去了,没事的。”沈黎端庄地笑着,“傅夫人送回来的嫁妆我都记在心里,多谢夫人。”

“别叫傅夫人,怪生份的,叫我秦姨。”

傅夫人握紧了沈黎的手,满眼都是心疼。

“幸好你随了你父亲,否则要像阿禾那般性子,不得被李家欺负到死呀。”

她虽然不敢管,但也不是不能听。

这三个月来发生的林林总总,她都是听说了的,只可惜身不由己,不能出手相助。

特别是在看到沈黎发髻上的海棠白玉簪,她心里就更是愧疚。

那白玉簪是一双的,一只在侯夫人那,一只便在她那。

“如今阿禾的血脉就只剩下你一个了,以后若是有什么,你便来傅府寻秦姨,秦姨虽然帮不上你的忙,但能庇护你一时。”

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傅夫人心疼无比:“可若你想有人庇护你一世,须得寻个好二郎。”

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赶紧附和:“诶!傅夫人,我记得您侄儿周家那位二公子就挺不错的。”

“我那侄儿人品贵重倒是不错的,就是才亡妻,是个鳏夫,我总不能让阿黎去当填房吧。”

沈黎在一旁不动声色地笑着,这周二公子倒是得人欣赏呢,长公主那边拉了一道红线,现在又轮到傅夫人了。

“秦姨,不必了,我还在守孝期。”

“没事的,那位周二公子也才当鳏夫不久,你们可以先相处着呢。”

沈黎真的会谢,她好脾气地忍着,毕竟今日是来赴宴的,得笑脸相迎。

“若郡主不喜欢,我记得王侍郎家还有个孩子,也挺不错的,听说去年还考中了进士,今年得定官职了。”

说话的是赖御史的夫人,她笑容满面,当真是要为沈黎寻到一位如意郎君才好。

沈黎万分尴尬,也不知道该如何拒绝,只是明明是春日宴,怎地就变成了她的相亲宴。

“若是郡主不介意,我让他一会儿就来可好?”

沈黎尴尬地嘴角抽抽:“是不是太着急了些,今日不是赏花品茗吗?”

傅夫人语重心长地拍拍她的手背:“是赏花品茗,但也要考虑你的终身大事,侯府只有你一个人,上京城豺狼虎豹横行,我怕你吃亏。”

“傅夫人多虑了,安平郡主吃不了亏的。”

不合时宜的声音横空而来,惊得一众人全都看了过去。

李老夫人此刻正搀扶着沈老太公走过来,吓得一众女眷纷纷起了身。

傅夫人皱起眉:“李老夫人怎地带个男子进来?”

“傅夫人莫要着急,这位是沈家老太公,虽说不是沈黎嫡亲阿爷,但也是沈黎的长辈,今日我便是要来当众揭穿沈黎一女配二夫的无耻嘴脸!”

别说是一众人了,就是沈黎自己都震惊了。

春见气不过:“李老夫人,你们李家想吃我家小姐的绝户,被我家小姐识破挡在门外,怎么现在又要往我家小姐身上泼脏水吗?”

“贱婢!主子说话,岂有你插嘴的?!”

李老夫人上前就要给春见耳光子,沈黎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将人狠狠一推。

“李老夫人,陛下圣裁,我侯府和你们李家早就没有一点儿关系了,你们之前想贪墨我的嫁妆,霸占我侯府的庄子,现在又要往我身上泼脏水,这事儿就算闹到陛下那,也是我有理的。”

“你放心,陛下会知道的,你一女配二夫的证据,我已经交给礼部了,相信不日就会上呈给陛下。”

李老夫人冷声呵斥,“今日我来,便是要当众戳穿你的嘴脸。”

“你口口声声地说我李家霸占你的嫁妆,但如今呢,你的嫁妆不是回到了你的手里吗?倒是我们李家被你搞的鸡犬不宁,儿媳宋氏和次女宝珠现在都还在大牢里,不止如此,你还害的你的婶婶张氏也被丢进了大牢。”

“沈黎,你简直是个丧门星!”

“就你这样的,还敢来让人为你说亲做媒,诸位可要擦亮眼睛,免得以后娶个瘟神回家,落得和我们李家一样的下场!”


沈黎入了宫,还是照旧以免死金牌一路畅通,可到了御书房门口,吴公公却微笑着拦住了她。

吴公公最见不得挟恩图报之辈,特别是想沈黎这种娇生惯养,靠着祖荫庇护的小女子,动不动就拿免死金牌出来,吓唬谁呢。

“沈姑娘的免死金牌有些多哈?”

“侯府先辈们战功赫赫,以命拼来的,小女子不才,只能靠这些了。”

“陛下正在休息,若是您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便回去,若是非得要见陛下,便在这儿跪着,等着陛下醒来再召见。”

吴公公这话已经说的很明显了,齐帝不愿意见她。

齐帝登基这么些年,也没赏赐过一枚免死金牌,也就是说,沈黎手里的免死金牌都是齐帝的父辈、祖辈赏赐的,一旦亮出来,只要不是滔天大祸,齐帝都不能不答应。

这是先祖们的圣旨,也是他的孝道。

沈黎温温柔柔地应了一声,从容跪下:“烦请公公待陛下醒后通传。”

吴公公叹了口气:“沈姑娘,你这是何必呢?”

沈黎只是笑了笑,并不多言。

吴公公拗不过沈黎,只能回御书房。

御书房之中,齐帝并未休息,只是在翻阅奏折:“走了吗?”

“没有。”吴公公老老实实第回答,“沈姑娘在外面跪着,说是等陛下醒后再传。”

“他这是在要挟朕,上次用免死金牌退婚已经是匪夷所思了,现在又来,怎么,她免死金牌有很多吗?”

吴公公略尴尬:“定北侯府满门忠烈,之前先帝爷和圣祖爷赐了不少。”

齐帝:“……”

老祖宗们没事赐免死金牌做什么,赐黄金多好,若是犯事了,直接诛满门,黄金还能回流进国库。

“她喜欢跪就让她跪!朕看她也没什么大事,怕也只是和李家那位将军的破事,之前让退婚,现在怕不是又来请旨赐婚的。”

他堂堂九五之尊,难不成还要被一个小女娘要挟?

当真是上次如了她的意,这一次她还要故技重施地翻天了不成!

仗着父兄祖辈们的功劳就为所欲为,沈黎也太娇纵了,他得管管了。

……

春见将沈老太公着急的快咽气的样子描的绘声绘色,唬的人一愣一愣的,李训倒是没有理会,只是安排了李老夫人和李璟然去主持。

一路上春见都表现的很着急,话里话外都是说沈黎去救宋蓉蓉时被宫里的人抓住,现在已经被押进宫里了。

李璟然哪里肯信,安排了自己的心腹立刻去查。

等到定北侯府时,那心腹也回来了,带来了沈黎的确是惹了陛下大发雷霆,现在还跪在御书房门外的消息。

李璟然差点当场笑出声来,他搀扶着李老夫人:“母亲,今日可当真是大快人心,咱们晚上得吃顿好的。”

就算宋蓉蓉没被救出来,但能把沈黎送进去,那对于他们李家来说,简直就是天大的喜事。

沈老太公没看到李训,心里不踏实的很:“李将军,你父亲呢?”

李璟然道:“父亲公务繁忙,当值去了,如今抽不开身,但也特意叮嘱了让我和母亲为沈老太公排忧解难。”

“这,这可如何是好呀?”沈老太公已经吓得六神无主,“沈黎那不成器的东西,办点小事都办不好,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咱们现在当如何?”

李老夫人准备隔岸观火:“沈老太公,可不是咱们,这种事得分一分。”

“你这话说的我就不爱听了,沈黎到底是因为要将你们李家的媳妇儿救出来才去府都衙门的,你们现在不认账了?若是你们敢不认账,我就一拍两散,大不了有人来问,我就说是你们李家指使的,反正那牢房里的,也是你们李家的儿媳妇。”

李老夫人就没见过这样不要脸的老东西,还能蹬鼻子上脸,她现在来只是为了看热闹看戏,可没打算深陷其中。

她正要骂骂咧咧,李璟然却按住了她。

“老太公稍安勿躁,我母亲说的分一分,是指和沈黎分一分。”

李老夫人疑惑地看向李璟然,李璟然给了她一个安定的眼神。

李璟然接着道:“老太公,沈黎现在这样子,大概是活不成了,行贿府都衙门,还牵涉到烧毁圣旨一案,桩桩件件的,只怕会龙颜大怒。”

“我们李家反正已经是做好了休妻的准备,休书我都写好了,只要宋氏罪名一定,休书就会拿出来,不知道沈老太公可有做好准备?”

李老夫人也立刻附和:“是呀,沈黎是孤女,若是沈家与她断了亲,那可就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沈老太公闻言,李家这不是说到他心坎儿上去了吗?

“对,断亲,对,断亲。”

沈老太公立刻对外面候着的春见道:“还傻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去拿文房四宝!”

真是一群蠢钝如猪的丫鬟,等把眼前的这些事儿全都解决了,他就把侯府的下人全都换一批。

偌大的侯府,可当真让他操碎了心。

春见内心狂喜地去取了文房四宝,但脸上还是露出了不甘心的痛苦之色:“老太公,写不得呀,若是写了,落了笔,小姐和沈家就再无瓜葛了。”

李璟然不高兴地推了一把春见:“你个贱婢,这儿轮得到你说话?”

他倒是要看看,沈黎没了沈家,又被陛下打入大牢之后,会是怎样的一副光景。

往日高高在上,今日便要跌到泥泞里去。

哼!

沈黎,这笔账,他们总算是可以慢慢算了。

沈老太公才堪堪要落笔,却又些不放心:“可万一,沈黎没事呢?”

“怎么可能没事?现在沈黎还跪在御书房之外,算起来得有两三个时辰了吧?”李璟然看了眼外面快要黑的天空,“沈老太公,若是再不快点,断亲书就给不了礼部备案了。”

断亲和休妻不一样,断亲书需要礼部落印,还要拓印三份,一份送往户部,一份宗族留存,一份要给当事人。

一听沈黎还跪在御书房之外,沈老太公哪里还敢犹豫半分,立刻大笔一挥,紧接着又盖上自己的印鉴,让人马不停蹄地送去礼部,就怕错过了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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