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林谨豪穆云歌的其他类型小说《独家甜诱,冷欲王爷把我摁着亲全文》,由网络作家“机灵的麻糖”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赵景宸坐起身,“屈总管,过去的事就别再提了。”另一边,姚公公两人出了王府,谁也没开口说话,闷着头回宫复命。大炎帝看了两人一眼:“说说吧。”太医上前一步:“禀皇上,王爷的情况确实很不好,臣束手无策。”大炎帝摆了摆手,太医离开后,才看向姚公公,“怀安,情况确如太医所说吗?”“是!”大炎帝明显心情一松。姚公公想说什么,见此硬是憋了回去。将军府。安东回来禀报:“小姐,穆沁雪收到林世子的信,内容只有四个字,稍安勿躁。”穆云歌听后走到窗前,轻嗤道:“外面传闻王爷毒发病危,计划落空的皇上,听闻这消息,可能心情会稍好一些吧,一群畜牲不如的玩意儿。”安南呵呵一笑:“过两天,看到王爷活蹦乱跳,准能活活气死他们。”“那就意味着,新一轮的算计又要开始了。”...
《独家甜诱,冷欲王爷把我摁着亲全文》精彩片段
赵景宸坐起身,“屈总管,过去的事就别再提了。”
另一边,姚公公两人出了王府,谁也没开口说话,闷着头回宫复命。
大炎帝看了两人一眼:“说说吧。”
太医上前一步:“禀皇上,王爷的情况确实很不好,臣束手无策。”
大炎帝摆了摆手,太医离开后,才看向姚公公,“怀安,情况确如太医所说吗?”
“是!”
大炎帝明显心情一松。
姚公公想说什么,见此硬是憋了回去。
将军府。
安东回来禀报:“小姐,穆沁雪收到林世子的信,内容只有四个字,稍安勿躁。”
穆云歌听后走到窗前,轻嗤道:“外面传闻王爷毒发病危,计划落空的皇上,听闻这消息,可能心情会稍好一些吧,一群畜牲不如的玩意儿。”
安南呵呵一笑:“过两天,看到王爷活蹦乱跳,准能活活气死他们。”
“那就意味着,新一轮的算计又要开始了。”安北摇头。
安西接过话头:“依得我说,王爷就应该以牙还牙。”
穆云歌听着几人的话,掰着手指算了算日子。
“今天四月初五,穆叔他们应该到边境了……”
北部边境大炎军驻地。
这晚子时。
将军穆益锋与将领们商讨完最近的战事,刚歇下。
这时,一声轻唤:“将军!”
穆益锋猛地一下睁开眼坐起身,当看清眼前的人时,颇为惊讶:“穆春、穆荣,你们怎么来了?”
“将军,我们奉小姐之令,前来送信。”穆春掏出怀中保护得很好的信。
穆益锋有点意外,“以往的信,不都是找官差送的吗?算起来,我们是有两三个月没收到家信了,大家还好吗?”
穆春声音哽咽,“还好,将军还是先看信吧!看完后,我们再说话,小姐说这封信关乎整个将军府和穆氏族人的性命。”
穆益锋看了看红着眼睛的两个属下,急急地拆开信。
看到是白纸,想到什么赶紧喝口茶水,喷在信纸上。
然后,一目十行扫了一遍,饶是刚毅的汉子,也被信的内容震得身子都微微晃了晃。
稍稍镇定一下,又仔细把信看了两遍,才喑哑着声音:“来人,把云磊和云涛找来!”
吩咐完,这才看向穆春和穆荣,“你们把来前府中的情况仔细说说。”
穆春抱了抱拳,“将军,一个多月前,府外就有眼线盯梢了。
三月十六那天,宫中赏花宴,小姐落水昏睡了近两天,醒来后就安排属下两人来送信。
为了我们能顺利出府,小姐还安排了一出戏……”
穆春把遭三皇子的人围杀命悬一线,被王爷的人所救和护送,一一仔细说了一遍。
“其实,我们午后就到了。但来时,小姐叮嘱要避开穆副将,所以这会儿才找到机会面见将军。”
这时,着一身中衣的穆云磊和穆云涛撩帘进来,欢喜招呼:“穆叔、穆荣,你们来了!”
“属下见过两位少爷!”两人忙行礼。
穆益锋面色凝重的冲两个儿子招手:“你们还是先看信吧,他们为了送这信,差点连命都丢了。”
兄弟俩凑到桌前,看过信后大惊:“爹,这……”
“府外有眼线盯梢,穆春和穆荣是冒着生命危险,在战王爷的帮助下,才把信安全送来的,可见事态严重。
他们切断了将军府与我们的联系,想必就是为了让他们的计划顺利进行,还有就是让那位出其不意拿下我们吧。”
沉稳内敛的穆云磊看了弟弟一眼,才出声询问,“爹的意思是,您相信妹妹信中所说的事会发生?”
未时三刻。
穆云歌带着安北出府,坐上马车大摇大摆的往大学士府而去。
走过两条街后,才轻声询问暗处的安南和安西:“安南,后面有尾巴吗?”
“有两条!小姐,要不要处理了?”
“不用,就让他们跟着,他们是想看看我们去哪里。”
一炷香后,马车抵达大学士府门前,大学士王大人的二女儿王佳歆,带着婢女等在府门口。
看到人,她热情地迎上前:“云歌!”
两人相携着,说说笑笑地进了府门。
王大人与夫人正在花厅喝茶,穆云歌前去拜见:“云歌见过伯父、伯母,今天叨扰了!”
王大人乐呵呵道:“不用客气,我与你父兄同朝为官,你和佳歆又年龄相仿,情趣相投,以后多来府里玩。”
“是!”穆云歌乖巧应下。
一番寒暄问候之后,王大人摆手:“你们年轻人去玩吧,不必在此陪着我们了。”
穆云歌道谢后随王佳歆出了花厅,几人径直穿过后花园,来到一扇角门前。
王佳歆扬了扬下巴,“去吧!你从茶楼出来后,只管敲门,会有人给你开。”
“佳歆,多谢你!”
王佳歆笑着摆手,“你跟我还客气什么?去吧,别让那位等久了。”
穆云歌点头后,匆匆过了角门。
角门外是一条只能容一人通行的狭窄通道,斜对面便是一间茶楼的后门。
一名侍卫打扮的人等候在门边,看到穆云歌上前两步恭敬地招呼:“穆小姐,属下是王爷身边的护卫李明昭,王爷已经等着了,请随属下来。”
穆云歌看了李明昭一眼后点头:“多谢!”
主仆几人跟随李明昭上楼。
二楼某厢房。
赵景宸午时饭点一过,便急着唤来屈总管:“让人给本王准备一身适合见朋友的行头。”
屈总管应下,满脸笑意的亲自去忙活。
半个时辰后。
赵景宸在屈总管的操持下,脱下平日穿惯的玄色衣袍,换上了一件宝蓝色镶边刺绣锦衣,头上玉冠束发,整个人不复先前的冷硬,显得柔和了许多。
“王爷,您这一打扮起来,玉树临风,公子世无双啊,若是脸上再带点笑容,那就是妥妥一翩翩佳公子,小姑娘都喜欢这样的。”
赵景宸看了看铜镜中的自己,略有点不习惯,但还是挤上一丝笑,看到屈总管满意点头,这才带头走出屋子。
候在门外的李明昭等人,猛然看到变了个样的主子,都瞪大了眼。
李明昭围着赵景宸转了一圈。
“好一个丰神俊朗的俏公子,出去绝对迷倒一大片小姐……”
“油嘴滑舌,没个正形。”
赵景宸轻斥了一句后,率先往府外走。
若是仔细观察的话,定能看到他唇角微微上勾,眼里似有亮光闪过。
一行人几经周折,甩掉跟踪的人才进了茶楼。
掌柜的看到他,眼前一亮:“王爷,您都好久没来了。”
“嗯,最近如何?”
“挺好的,多谢王爷挂念!”
“好就行,有什么难处找人去王府说一声,只要是本王力所能及的事,本王不怕麻烦。”
赵景宸说罢打量了一眼掌柜,“阿周,未时三刻,本王有客人,上点姑娘家喜欢的茶点。”
“是,您请!”周掌柜把人请上楼,进了特定的厢房,这才下楼亲自准备。
李明昭在厢房内转了一圈道:“现在才未时初,还有小半个时辰呢。”
“等着就是,本王都没着急,你急什么?”
李明昭腹诽。
不急?
不急,您这么着急忙慌的来干嘛?口不对心……
“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赶紧下去门口等着?”
看吧看吧,还说不急呢。
李明昭咕噜着嘴出了门,认命地下楼,看到掌柜高兴地上前攀谈。
“周哥,最近过得怎么样?生意如何?伤过的地方还复发吗?”
“都挺好的,生意虽不是很好,但维持生活没问题,这都得感谢王爷为我们买下这茶楼,给了我们安身立命的本钱。”
“你们都是陪着王爷出生入死的兄弟,王爷对自己人,从来都不曾亏待过。”
“那是!”
“你忙,我去外面接人。”
周掌柜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下了好奇,没多问。
而厢房内的赵景宸,不知起起坐坐多少次后,终于到了未时三刻。
很快,李明昭带着穆云歌等人在二楼厢房门前停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穆云歌轻轻叩响了房门。
“进!”低沉磁性,在心里回想过无数遍的声音,从厢房内传出。
穆云歌推门进去,安北和李明昭守在了门外,安南安西隐去身形,匿在一楼与二楼之间。
关上房门,穆云歌走向屏风后,便见赵景宸端坐茶桌边,手中正端着一杯茶在细品。
穆云歌行礼:“臣女见过王爷!”
赵景宸指了指对面的位置:“不必客气,坐!”
穆云歌点头坐下,抬头看向赵景宸。
他今天与记忆中的他略有点不一样,整个人显得温和儒雅了些。
赵景宸把茶点往穆云歌的面前挪了挪,淡笑着开口道,“本王约你见面,你是不是觉得很意外?”
“很意外谈不上,但确实有点好奇,毕竟我们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单独见面更是一次都没有。”
赵景宸也不拐弯抹角,“战王府和你们将军府一样,眼线不少,出来一次不易,我们先说正事。”
穆云歌点头同意,看着眼前熟练斟茶的人,“小厮说事关将军府,请王爷明示。”
赵景宸放下手里的茶杯。
“昨晚,我无聊想出城去转转,在城外十里地的一片山林里,看到将军府两名暗卫被老三府上的人拦截围杀,我随手救了,并派了人护送他们去了边境。”
穆云歌大惊,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们俩没事吧?”
“受了些皮肉伤,我的人已经帮他们疗过伤了,不打紧。”
“没事就好,多谢王爷!”穆云歌深深一揖。
赵景宸伸手示意她坐下。
“我今天约你来,不是为了表功,而是来提醒你两件事。
其一,老三和林府拦截你们将军府的人,想斩断将军府与边境的联系,他们的目的不简单。”
说到这里,赵景宸顿了顿,斟酌了一下用词。
“这其二嘛,可能有点悬乎不靠谱。但我思来想去,觉得事关重大,还是告诉你一声,至于信不信的,由你自己决定。”
穆云歌心里一突。
莫非王爷真的也重生了?
临出门。
穆云歌朝行礼的门房老孙道:“孙叔,我们去看望二祖父,不确定会呆多久。”
老孙点头应下:“是,属下记着了。”
“娘亲,走还是坐马车?”
母女俩为安全考虑最终还是坐了马车,两条不算长的街道,片刻的工夫就到了。
穆府主院。
李氏母女正在整理账册。
李氏肉痛地数着近三个月的店铺收益。
“哎,如果不还你大伯母的那八千两,嫁妆银子再攒一万多两就差不多够了,现在还差两万两。”
穆沁雪往四周看了看:“没关系的,她们只是暂时帮我们保管,到时候还是要回到我手中的。”
“那倒是,先哄着她们,别出差错。”李氏低声附和道,“只是,午夜梦醒,为娘这心里还是有点……”
“娘,怪只怪将军府树大招风,即便没有我们,还有张三李四充当我们的角色,与其这样,还不如我们自己上呢。
虽然是有点不厚道,但这是三殿下的意思,我们改变不了,为了活得更好,只能做好我们该做的。”
良久后,李氏点头转移了话题,说起了庄子上的一些趣事。
母女俩正边说边笑,便有仆人来报:“夫人、小姐,将军夫人和云歌小姐来了。”
“她们怎么来了?”李氏皱眉。
“夫人,她们是来看老太爷的。”
李氏慌忙站起身,招呼穆沁雪,“赶紧的,我们去看看,免得老爷子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母女俩匆匆赶往老爷子的院子。
此刻,穆云歌母女已在二老太爷的热情招呼下,高高兴兴地坐下了。
“二祖父,您老人家近段时日,身子可还好?”
“好着呢,就是眼睛看不太分明了。歌儿,你走近些,让二祖父好好瞅瞅你。”
穆云歌乐呵呵走近了,蹲下身子,把头靠在二老太爷的双腿上,“二祖父,您看孙女长变了吗?”
“嗯,我们歌儿真好看,瞧瞧这小模样长得多俊啊,若是穿上男装上战场的话,准是个威风凛凛的少年英雄。”
“二祖父,孙女不穿男装,一样与父兄一起上战场杀敌,一样也是个威风凛凛的英雄。”
“哈哈……我们歌儿是英雄!听益锋和益辉说,你打起仗来有勇有谋,不输儿郎啊,不愧是我穆家的后代。
等你出嫁的时候,二祖父定给你添份厚厚的嫁妆。”
穆云歌的头轻轻在老人家的腿上蹭了蹭:“那您老人家可要好好保重身子,等孙女出嫁的那一天,请您喝喜酒。”
“好好好!”
着急忙慌赶来的李氏母女,还隔老远就看到这温馨的一幕,穆沁雪心里酸溜溜的,“祖父对姐姐倒是很上心。”
李氏哼了哼后提醒,“有什么不痛快都给我压在心里,别表现出来。”
“我知道。”
李氏率先笑意盈盈地走近:“大嫂、歌儿,你们来了!”
穆沁雪也赶紧上前笑着招呼:“大伯母、姐姐!”
穆云歌起身打招呼:“三婶、雪儿妹妹。”
郭姝笑着点头,“昨晚歌儿说,好久没来看望她二祖父了,今天刚好得空就来了。
三弟妹、雪儿,你们母女俩在忙吗?我们没打扰到你们吧?”
“大嫂这是说的哪里话?我们能有什么好忙的,不过是一些府中的琐事而已,一家人说打扰就见外了。
你们看,你们一来,老爷子多开心呐。”
穆云歌偎在二老太爷身边,“二祖父,我们以后有空了,定会常来看您。
对了,我祖父捎信回来,说这两天就要回府了。到时候,您和祖父就能天天在一起喝茶下棋。”
二老太爷乐得连连点头,说起兄弟俩年轻时候的趣事。
穆云歌边听边计算着时辰,估计林谨豪快到了的时候,拉着郭姝站起身,“娘亲,快午时了,我们回去吧。”
母女俩站起身,向老爷子告辞。
这时,门房匆匆来报:“夫人,永国公府林世子来了。”
“快请进来啊!”
很快,门房领着林谨豪进来。
看着仇人一步步走近,纵使有足够的心理准备,穆云歌还是克制不住的紧握双拳,死死咬着后槽牙,心里仇恨翻涌。
为了不让旁人看出破绽,只好学穆沁雪装羞涩低头,掩饰滔天恨意。
一番寒暄问候后,林谨豪满脸关切地看向穆云歌。
“云歌身子可好些了?我去将军府探望你,听闻你们来了这里,想着隔得不远就过来了。”
穆云歌头都没抬:“好些了,多谢林世子关心。”
李氏忙站起身,“林世子头回来我们穆府,不如就在穆府用顿便饭?”
穆沁雪在一旁帮腔,“大伯娘和姐姐也有好久没来我们家了,大家都留下一同用顿便饭吧。”
林谨豪笑着点头应下,“那就叨扰夫人和穆二小姐了。”
“不叨扰不叨扰,都是一家人,林世子不必如此客气。”说着,脚下生风,到厨房安排去了。
穆沁雪则周到地招呼着林谨豪,亲自替他送上茶水,“林世子,请喝茶!”
“多谢穆二小姐!”
看两人隐晦的眉来眼去,穆云歌暗骂:好一对狗男女!
过往的自己,还真是迟钝蠢笨。
不对,过往姜嬷嬷和安北都有提醒过自己的,是自己不信,还不许她们乱说。
想到此,穆云歌冷不丁地问道,“林世子、雪儿,你们俩很熟吗?”
没料到穆云歌会突然这么问,穆沁雪的手一抖,把茶水都洒了出来。
赶紧找补,“姐姐怎么这样说?我与林世子之前在宫宴上见过几面,再加上你们定亲,他几次到将军府,我都在场肯定认识了。
以后啊,姐姐和林世子成亲后,林世子就是我的姐夫,凡事还得仰仗林世子多多照拂。”
林谨豪表情自然地应承。
“穆二小姐客气了!我与云歌定了亲,大家就是一家人,若是有我永国公府帮得上忙的地方,自是不会推辞。”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以老爷子和穆云歌的身体为话题,气氛倒也还算过得去。
很快,李氏张罗了一桌饭菜,来请几人移步膳厅。
饭桌上,穆沁雪母女以主人的身份,周到的为大家布菜,林谨豪面前的菜碟里,更是堆满了好菜。
午膳后,郭姝拉着穆云歌离开。
林谨豪也跟着告辞出府,关怀备至:“云歌,你大病初愈,好好养些天,过两天有空了,我来邀你出去走走。”
穆云歌淡淡点头看着他离开。
等人走远了,郭姝才轻骂,“不要脸,当我们的眼睛都是瞎的。”
穆云歌安慰道,“等着吧,很快了……”
“好小姐,您都睡了两天了,再不醒来,奴婢都要哭了。”
穆云歌昏昏沉沉,听到婢女安南的碎碎念,努力了好半天,才费力睁开了眼睛。
满目粉红的帐幔。
慢慢转动脑袋,看到转身端水的安南,以及房内熟悉的摆设……
怎么回事?
我不是死在了永国公府吗?
陪着自己嫁去永国公府的人,不是都已经被龙影卫杀了吗?安南怎么还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
穆云歌晃晃脑袋。
不对,这里是我在将军府的闺房!!!
穆云歌重新闭上眼,整理自己的思绪。
成亲那日,花轿到永国公府时就开始不对,周围太安静了,安静到只能听到轿夫的脚步声。
不等自己有反应,就被几个武功高强的暗卫,带到了一间杂乱的屋子里,被灌了一杯掺了软筋散的水。
然后,林谨豪那畜生拿着鞭子进来,二话不说对着自己就是一阵猛抽……
对了,我快咽气时,那位竟然来了,说要带我走。
“不怕,黄泉路上,有我陪着你。”抚慰人心的声音,犹在耳边。
我和他总共也没见过几次面,他怎么会为了我搭上性命?
浑身钻心的痛意仿佛还在,穆云歌不由打了个冷颤,定了定神,抬手摸向自己完好的脸和身子。
我这是重生了?!
“小姐,您总算醒了!”安南听到声响欢喜地扑向床榻,“您还有没有不舒服?姜嬷嬷给您准备粥去了,说是您醒来定会饿。”
“我没事了,先扶我坐起来。”
“欸!”安南手脚麻利地扶着穆云歌坐起身,又拿了一个枕头垫在她身后,“您靠着舒服些。”
“嗯,安南,今天是哪年哪月哪天?”
“元庆二十一年三月十八呀!”
安南伸手试了试穆云歌的额头,“小姐,莫非您烧坏脑子了?”
话刚落口,一个嬷嬷端着托盘跨进门来,责备道:“安南,你的皮痒了是不是?怎么和小姐说话的?”
安南调皮地伸了伸舌头:“小姐最疼我了,才不会怪我呢。”
“姜嬷嬷!”
看着疼自己入骨,满脸慈爱的奶嬷嬷一步步走近,穆云歌的眼睛发涩,鼻子发酸。
“好小姐,大夫说您要醒了,果然是真的!”姜嬷嬷坐到了床边,安抚着把粥端到了穆云歌的面前。
“您两天没吃东西,肯定饿坏了,老奴给您熬了粥,不冷不热正合适,您先喝点垫垫。”
看到吃的,穆云歌的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哽咽着点头:“好!我确实饿了,这会儿来一头牛,估计都能吃下。”
“大夫说了,您醒来后先喝点粥。”姜嬷嬷笑眯了眼,舀了粥欲喂穆云歌,“安南,快去告诉夫人,小姐醒了。”
“好嘞!”安南脆生生应下,飞快地跑了。
“我已经没事了,自己能喝。”穆云歌接过姜嬷嬷手里的碗,低头一阵猛吃,掩下嚎啕大哭的冲动。
老天垂怜,让自己重生到了与林谨豪成亲前,婚期定在六月十八,还有整整三个月,一切都还来得及。
林谨豪、穆沁雪,还有以宽厚仁孝闻名的赵弘奕母子,二房……
重来一世,我定让你们竹篮打水一场空,血债血偿!
“小姐!”
随着一阵欣喜的叫声,婢女安东、安西和安北挤到了床前。
东西南北四个丫头,都是自己小时候在边境捡来的孤儿或者流浪儿,她们陪着自己一起长大,也陪着自己一起丢了命。
穆云歌挨个看过亲若姐妹的几人:“我没事,让你们担心了!”
细心的安北,心疼地拉着穆云歌的手。
“小姐,您没事就好!若不是在京城不能用武功,凭您的本事,也不至于落水。
还有,奴婢这两天思来想去,总觉得沁雪小姐就是故意撞的您。”
“嗯。”穆云歌轻点了一下头,“她确实是故意撞的我,好端端的,早不崴脚晚不崴脚,偏偏走到水边就崴了脚,时机拿捏得恰到好处。”
过往也有这一出。
赏花宴上,三皇子赵弘奕的母妃林贤妃,夸自己和她的侄子林谨豪是天定的姻缘,又赏给自己一套头面,穆沁雪心生嫉妒,便有了宫宴几位小姐落水之事。
当时,原本挽着自己胳膊的穆沁雪,突然撞向毫无防备的自己,自己掉下水之前,手本能地拉了旁边的小姐,结果一个拉一个,导致几位小姐同时落水。
而自己运气很不好,落水时后脑勺撞在了一块石头上,再加上春寒料峭感染了风寒,被救后便昏睡不醒。
事后,穆沁雪简单一句不是故意的,再滴两滴眼泪就算了事。
现在想来,那对狗男女勾搭在一起,其实有很多蛛丝马迹可寻,只因自己对亲人掏心掏肺不设防,忽视了很多细节而已。
“从现在起,但凡二房的人来将军府,大家要防着些,他们有什么奇怪的举动,要及时告知我。”
姜嬷嬷欢喜道:“小姐,您说得对,依老奴看,沁雪小姐的心思活络得很,咱们防人之心不可无。”
“嗯!明早开始,恢复晨练,每天练一个时辰。”
姜嬷嬷有点担忧道:“您还病着,而且永国公府重规矩,不喜您舞刀弄枪。夫人再三提醒,让您不再习武,人前也不可暴露您懂武功。”
“我从小就习武,凭什么要因为他们不喜就改变?不喜别来求娶啊,真正在意我的人,才不会在乎我习不习武呢。
再说了,我们将军府的门第并不比他国公府低,我没必要去迁就迎合他们。”
姜嬷嬷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试探道:“小姐,您以前不是这么想的。”
“人的想法是会变的!我这两天昏睡,大梦一场,也想通了很多事情。”
安西拍手赞同:“小姐说得对,您是驰骋沙场挥剑杀敌的女英雄,没必要委屈自己去迁就别人!”
安东和安西高兴得不行。
姜嬷嬷和安北则开始了眼神交流。
姜嬷嬷:小姐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安北:嗯,确实有些不一样了,肯定是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才会让她有这样的改变。
姜嬷嬷:有可能!不知她梦到了什么?我倒觉得这样的小姐,变得更好了。
安北:嬷嬷说得是,不管小姐怎么变,她都是我们的小姐。
“歌儿,你醒了!”
性子爽朗却身子羸弱的穆夫人郭姝,快步走进门来,坐到床沿上,关切地打量着自己的女儿。
“感觉好些没?”
凌风傻笑着进了书房:“王爷,昨晚穆小姐问属下,属下没管住嘴巴就说了。现在看来是好事啊,王爷的毒可以解了,属下这就去领罚。”
赵景宸没好气地摆了摆手,“让老杨进来!”
凌风欢喜地出了书房,杨掌柜则喜滋滋地进门:“属下见过王爷!”
“不必客气,穆小姐送药时是怎么说的?”
“穆小姐说,药材得来不易,让属下不要假他人之手,以免出了差错。”
“嗯,最近生意可好?”
“挺好的,多谢王爷挂怀!”
赵景宸从怀中摸出一张银票,“辛苦你了,给孩子们买点零嘴!”
“属下不能收!”
“拿着吧,自己人不必客气,回去好好过日子。”
杨掌柜道谢后离开。
这时,许老风风火火地冲进门:“药呢药呢,快给我看看……”
赵景宸不舍的,把匣子推给扑到书案前的许老。
许老打开查看后大喜:“是幽冥紫莲没错,而且还处理得很好,完美地保留了它的药性。
我们费了那么大的劲,找遍大江南北都没找到它的踪影,这是从哪里得来的?”
李明昭一脸骄傲:“是穆小姐给的。”
“穆小姐?那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李明昭瞅了瞅赵景宸。
“我们是没费工夫,但人家穆小姐费了多少工夫就不好说了,她是个有情有义的,一听说是给咱王爷解毒,一大早就送来了。”
许老兴奋地抱着匣子就往外走,“王爷,我这就去给您配药,今天就能解毒。”
“有劳了!”
很快,商诀和荣春林等人得了消息,也兴冲冲地赶来。
“王爷,听闻穆小姐送来了幽冥紫莲?”
“嗯!”
“好啊!老天眷顾,王爷的毒终于能解了!”
这边欢欢喜喜等待解毒。
三皇子府书房却是另外一番光景。
赵弘奕、林谨豪和幕僚们,正气氛凝重地商讨着昨晚的事。
“殿下,昨晚的事,您觉得会是谁做的?总不可能是他们自己人做的吧?”
林谨豪冷不防来了一句:“会不会是皇上或者战王?”
赵弘奕摇头:“不可能是父皇,他若要做,只会直截了当地做,不会绕这么大一个弯!
而且,本殿早上进宫请安,从他的表情看,作坊的事已经触到他的底线,他真的很生气!”
幕僚们你看我,我看你:“那就只有战王了,他隐忍这么多年,现在突然来这么一手,是不是不想忍了?”
赵弘奕满脸阴狠,“昨晚的事,需要一定的实力才能办到。
若皇叔真有这么强悍的实力,就不会隐忍这么多年了。而且,据可靠消息,父皇设计将他引去了凤鸣山,人不在京城。”
林谨豪拧眉,“不是战王,那会是谁?难道京城还有我们不知道的神秘力量?
难道是穆云歌?不太可能,她那点人手,没有那么强的战斗力!”
一个谋士出声:“也有可能是大皇子和二皇子互坑。”
对大家的猜测,赵弘奕不予置评,“现在的问题是,不管是谁干的,矛头都指向了本殿,他们都会把事情推到本殿的头上。
这次,他们损失惨重,必然会疯狂反扑,我们该如何防备?”
有个吴姓幕僚发表意见:“殿下,在下与您的想法不同,这次他们确实损失惨重,还引起了皇上的注意,扬言要彻查。
如果他们敢擅动,岂不是不打自招,等于向皇上承认了作坊是他们开的?这样的后果,他们承受不起。
若在下是他们,一定会暂时按兵不动,免得暴露自己。”
林谨豪听得不住点头,“表哥,他说得有道理。”
“嗯,但我们还是要防着点,必要的时候,作坊暂时停工歇几天。
吩咐下去,这几天风声紧,大家要谨言慎行,减少不必要的外出活动,不要添乱。”
众人点头应下。
大皇子府。
赵弘博面沉如水,气得如困兽般在书房内来回转圈。
“几百名私兵,还有那么多即将交付的弓箭,一夜之间全没了,损失惨重不说,还被父皇叫去问询,本殿与老三誓不两立。
他以为他做得很干净,就没有把柄吗?本殿今晚就去端了他的作坊!”
谋士极力劝阻:“殿下,您冷静一点!”
“本殿没法冷静,单单说那几百个私兵,那都是用白花花的银子堆出来的,被他不声不响的就全给本殿解决了。”
“是可惜了!可是,现在皇上正在气头上,私开兵器作坊本就是抄家灭族的重罪,即便要报仇,也要等风头过了再说。”
赵弘博没话反驳,只气得“呼哧呼哧”直喘。
这段日子,皇兄弟之间争斗得厉害,父皇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出了违禁作坊,他不能不管了。
其实,父皇肯定知道作坊是自己和老二的,为了给世人一个说法,才不得不让人彻查。
而且,肯定要拉几个人出来顶罪才能了事,这个时候确实不宜妄动。
想到此,赵弘博望向自己的谋士,“这事没法善了,你说我们要怎么办?”
谋士叹了一口气,“实在没法,只能弃车保帅了,江大人参与太深,知道的事情太多,实在不行,只能走让他畏罪自杀这一步棋。”
赵弘愽摇头,“不行,江大人是在为本殿做事,本殿不能……”
谋士起身,“殿下,您对自己人一向宽厚,属下知道您下不去手,这事交由属下去做。”
话落,谋士施了一礼后,大步离开了书房。
谋士刚走,便有暗卫敲门进了书房:“主子,礼部崔尚书一家被人发现全部死于家中,是中毒死的,死亡时辰大约是辰时初左右。”
赵弘博大惊:“崔尚书不是老二的人吗?老二还是一如既往的心狠手辣,事发就果决地下了死手自保。
这一点,本殿确实不如老二。对了,老二现在在干什么?”
“二皇子出宫回府后,就一直呆在皇子府,一直没什么动静。”
赵弘博愣怔了一瞬,“老二确实比本殿聪慧狠辣!”
御书房。
刑部尚书陈易荣恭恭敬敬行礼后,禀报道:“皇上,礼部崔尚书一家二十三口,全部死了,死于砒霜。
崔大人死前,留有一封遗书。”
陈易荣把信递给姚公公,姚公公接过拆开,确定没有问题后,紧走几步把信送到大炎帝面前。
大炎帝晃了一眼信的内容。
“自知罪孽深重,以死谢罪……”
哼,老二倒是撇得干净,手段够狠,但心狠有余,智谋却不足。
老大那边到现在都还没有动静,关键的时候心慈手软,果然成不了大事。
老三这招一箭双雕,干的漂亮,有勇有谋,下手快准狠。看来,这赵氏江山只有交给老三才能放心。
“皇上……”
陈易荣见大炎帝若有所思,半天没动静,试探性地唤了一声。
大炎帝的思绪被成功拉回,“既然罪魁祸首都自裁了,就这样吧。”
这下,陈易荣明白了大炎帝的意思,应下后告退。
看着陈易荣走出御书房,大炎帝走到窗边往外望了望。
“这天阴沉沉的,是不是要下雨了?”
姚公公探头看了看天空后点头。
普化寺。
穆云歌一行人,如计划的一般,于午时三刻左右到了普化寺。
穆沁雪下了马车:“姐姐,先让人把行李拿到我们定的禅院去,我们直接去用斋饭。”
“好!”穆云歌看向正整理包袱的安南三人。
安南和安西自告奋勇地把几人的包袱,挎了在身上。
“小姐,让安北陪您去,我们去去就回来。”
穆云歌轻点了下头,任由穆沁雪搂着自己的胳膊,往用斋饭的殿堂走。
一路走来,见到不少香客。
穆云歌看了看四周,发现以年轻人居多,“他们应该也是来赏桃花的吧?”
“肯定啦,明后天人会更多。”
穆沁雪不屑地瞟了过往的人一眼,“禅院都得提前预定,要不然根本定不到,他们这些人,多半只能上炷香,再到桃林转一转就得回去。”
“还是我们雪儿高瞻远瞩。”穆云歌适时地捧了捧。
“那是!我不是第一次来,早将这规律摸得透透的了。”
“是是是,我沾你的光了。”
在穆沁雪的带领下,一行人很快用了斋饭,回到定的禅院。
穆沁雪献宝似地指着禅院,“这个禅院小巧精致,环境好还安静,我前几年来,就住这里。
这儿共有四间禅房,你们两间,我们两间。”
话落抬手一指,“你们住左边这两间吧,我们住右边两间。走,我带你去看看。”
穆云歌点头随着她走进自己要住的两间,推开后窗,禅房外悬崖峭壁,风景倒是很美。
“怎么样?风景上乘吧?”
“嗯,确实不错,雪儿妹妹费心了。”
接着又看了穆沁雪留给自己的禅房,房间布置一模一样,区别在于窗外的风景。
穆沁雪的窗外是平地,有两三棵桃树,相较之下,穆云歌的房间风景更胜一筹。
“我的禅房风景不如姐姐的好,我经常来没关系的。”
呵呵……
还不是为了那啥方便。
穆云歌不走心地附和着,“那多谢你了!”
“不谢,先各自歇息一会儿吧。等申时,我们去后山转转。”
穆云歌点头后进了自己的禅房,关上门,安北就出声道:“小姐,她那禅房选得很方便。”
“扑哧!”
安南笑出声:“确实方便,方便人进出的方便。”
穆云歌严肃提醒,“谨慎点,不该说的别说,小心隔墙有耳!”
安南乖乖收起了脸上的笑,郑重应下。
不多时,窗户被敲响。
安北打开窗户,安东钻了进来。
“小姐,我们的人手都安排好了,王爷的人也在,穆沁雪身边只有三个婢女,暗处没人。
你们回禅房的那会儿,那人也到了,他身边有六个暗卫,其中有两人的武功在我们之上,王爷的人说不打紧。”
安北拧眉,“是龙影卫吗?”
“听说不是。”安东摇头。
“你们的住处都安顿好了?”
“安顿好了,是王爷的人安排的。”
“行,事关重大,你们与王爷的人好好配合,一切听从他们的指挥。”
安东点头,一溜烟钻出窗户离开了。
穆云歌坐在了窗边,放空自己看着外面的风景。
安南和安西去隔壁安顿,安北留下来铺床摆放带来的用品。
等收拾好了,看穆云歌还坐在窗边一动不动,安北上前提醒。
“小姐,您歇一会儿,我们这么多人,不可能让他们在我们眼皮子底下行事,还抓不到他们的把柄,您且宽心。”
穆云歌收回飘远的思绪,“我在想,拿到把柄后,要如何进宫面见皇上取消婚约,皇上又会不会同意。”
“皇上会同意的,他还靠着我们穆家军抵御外敌呢。
再说了,小姐乃将军府唯一的嫡女,不可能与自家姐妹同侍一夫,光想想就折辱了小姐。”
“可惜我们拿不到他们早就有染的证据。”
“要不,事成后让我们的人审审?”
“不用了!我们的人要置身事外,我只能是受害者,只要取消婚约,其他的不重要了。”穆云歌摆手拒绝,和衣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申时初。
房门被敲响,穆沁雪的声音传来。
“姐姐,我们去后山转转。”
“好,来了!”
穆云歌几下收拾妥当,带着安北走出房门,安南和安西听到动静也打开门出来。
穆沁雪抱着穆云歌的胳膊,“我看窗外的桃花都开一半了,再过一两天,应该会全开,到时候可好看了,我们多在这里住几天。”
是想多厮混几天吧?
希望到时候,你还有这样的好兴致。
穆云歌淡笑着回应,“雪儿妹妹出的银子,我自然客随主便。”
一行人出了寺庙,爬上一个小坡。
入目便是成片的桃花,身入其中,满目粉色,微风拂过,有少量花瓣翩翩飘落,仿若美丽的花雨。
美景当前,穆云歌暂时放下了一切,融身花丛,随大家在桃林追逐嬉戏。
正当大家玩得尽兴,却与一群公子小姐迎面遇上。
林谨豪一脸深情地走到穆云歌面前:“你们来了,都安顿好了?”
“安顿好了。”穆云歌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
“那大家一起玩,人多热闹。”
“行。”
一大群人在桃林四处转悠,赏花谈笑,几位小姐还即兴作起了以桃花为题的诗词。
连穆沁雪也勉强来了一首。
虽听着感觉不咋的,穆云歌还是附和拍了一下巴掌:“几位小姐好文采,可惜云歌在边境长大,不擅诗词,让大家见笑了。”
林谨豪体贴地上前安慰,“没关系的,我也不擅长。”
天快黑了,一群人才分开各自回禅院。
寺内的小沙弥把斋饭送到了禅院内,穆云歌和穆沁雪简单吃了,就各自回房。
穆沁雪临走还嘱咐道,“姐姐,晚上关好门窗,好生歇息,没事不要出门走动,这里毕竟是在山上,没有在府上安全。”
“好,我知道了,你早些歇息。”穆云歌的眼中闪过一抹讥讽。
关好门窗,不要外出,以免打扰到他们的好事吗?
穆云歌带着安南等人回了禅房。
片刻后,安北送安南和安西出门。
关门前还故意大声提醒道:“晚上睡觉,你们要把门窗关好些,不是我们的声音,敲门你们也别开。”
安南大大咧咧:“知道了,你像姜嬷嬷一样啰嗦。”
“嗨,你这妮子,还嫌我啰嗦了,懒得理你。”说着把房门一关。
这才压低声音,“小姐,他们今晚会不会就……”
一经查实,不论是谁,朕都要将他碎尸万段,诛灭九族!”
一时间,与这两处作坊有所关联的,人人自危,人心惶惶。
这边焦头烂额,赵景宸等人却在府中低调庆祝。
“你们干得不错,也算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了,今晚大家辛苦,吃饱喝足,歇息去吧。接下来,我们看热闹便是。”
“王爷,凌志他们应该能摆脱那些尾巴吧?”
“放心,凌志这点本事还是有的,他们跑到凤鸣山附近,就可以回来了。”
“那就好,我们总算是扬眉吐气了一回!”大家推杯换盏,高兴不已。
赵景宸举起酒杯,“是本王没用,让兄弟们跟着本王憋屈了这么久……”
“王爷!”荣春林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想说什么,被赵景宸抬手打断。
“既然只有在那位子,才能保护自己保护大家,过往的一切算是韬光养晦,我们以后一起努力,本王敬大家!”
“干杯!”
闲云居。
穆云歌带着东南西北几个婢女,正准备晨练,一个暗卫现身禀报:“小姐,昨晚城里出了大事!”
“何事?”
“出事的是一个兵器作坊,一个私盐作坊,属下等远远看了一眼,死了不少人,听闻皇上震怒,正派人在查呢。”
“是谁干的?”
暗卫摇头。
穆云歌摆手挥退暗卫,冲几个婢女道,“这京城乱了……”
松鹤院。
老爷子一大早就坐到桌边,边等着穆云歌,边听暗卫禀报昨晚发生的事。
“兵器作坊和私盐作坊同时出的事?”
“是,手法也差不多,都是杀人放火,把违禁品摆放到明面上。另外,昨晚还惊动了皇上,听闻皇上下令彻查。”
“嗯,辛苦你们,约束府中的暗卫和侍卫,无事不要外出,非常时期别惹祸上身。”
暗卫应下退了下去。
老爷子拧眉思索。
两处都是违禁作坊,有势力保护,还同时出事,是谁有这么大的手笔?
突然想到什么,老爷子眼眸一亮。
辰时三刻。
穆云歌照常来给老爷子请安,并陪他用早点。
“祖父,昨晚有好事发生,想必您已经听说了。”
老爷子微笑着点头:“我是听说了。歌儿,你觉得是谁做的?”
穆云歌摇头,“昨晚,王爷派手下来送信,说要离开几天去凤鸣山办事,我想起过往王爷在凤鸣山被人算计,九死一生。
我便告诉了他的手下,王爷回复说那就将计就计,假装出行,不知道昨晚的事,会不会是他的手笔?”
“有这个可能!下手之人行事果决,铲除毒瘤的同时,还把事情摆到了明面上,让作坊的主人想独吞苦果都不可能,逼着皇上给一个说法。”
老爷子对动手之人赞赏有加,“我们想复仇,想要谋大事,若有这样的人参与,何愁大事不成?!”
穆云歌离开松鹤院,回到闲云居。
事情是不是赵景宸做的?他去凤鸣山有何事?这些疑问一直在穆云歌脑子里打转。
最后实在禁不住好奇,便写了一张纸条交给安南:“派灰灰和嘟嘟跑一趟杂货铺。”
结果一天过去都没等到回复,却在天黑后等来凌风。
穆云歌迫不及待地拆开信,当看到信中说“事情是我派手下做的”时,心下为之一喜。
可把信看了两遍,也没看到他解释去凤鸣山的原因,穆云歌的好奇心就更重了。
“凌风,你们王爷为何要去凤鸣山?没去对他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凌风稍微犹豫了一下,便直言相告:“王爷去年的这些天,进宫探望太后,并留下与皇上他们一起用了晚膳,回来之后就发现中毒了。
穆云歌挪动身子,将头靠在自家娘亲的怀里。
“我没事,害娘亲担心了。”
郭姝低头,伸手轻轻抚了抚穆云歌的脸颊:“傻孩子,娘不担心你,难不成去担心外人?”
穆云歌索性将脸贴在娘亲的胸膛上,听着她有节奏的心跳声,感知着她鲜活的生命,让失而复得的欣喜充斥整个身心。
娘亲还活着,大家都还活着!!!
郭姝只当穆云歌是病了黏人,“好了,你好好歇着,你三婶和雪儿先前来看过你,见你还没醒,说晚些再来赔礼道歉。
另外,你三婶说怕我准备嫁妆累着,从明天起要来帮忙,你也知道你三婶这人的性子,娘正愁要怎么拒绝她。”
穆云歌的眼眸暗了暗。
她来帮忙准备嫁妆?
呵呵……
自己的十里红妆,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全到了穆沁雪的手里,她这算盘打得可真响。
穆云歌扫了一眼闺房里的众人:“你们先下去,我有些体己话,想和娘亲说。”
“是!”姜嬷嬷带着大家都退了出去。
郭姝看着几人退出闺房,才轻拍着穆云歌的背调侃道,“歌儿,她们不都是你的心腹吗?你以前说什么从不避着她们的。”
“她们确实是陪着我生死的忠仆,我也不是避着她们,就是想和娘亲单独说会儿话。”
一向大大咧咧的女儿,大病一场后变得不一样了,郭姝心里满是疑惑,“说吧,为娘听着。”
“娘亲,我这两天昏睡,做了一个好可怕的梦,我不想嫁给林谨豪了,我要退亲!”
“退亲?圣上赐婚,岂是说退就能退的?!”郭姝的眉头拧成了“川”字。
穆云歌咬着唇,忍着眼里的泪意,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娘亲,自己和将军府以及穆氏族人经历的一切。
如今事情还没发生,如何取信于她?
说了,无凭无据,徒增烦忧;
不说,又恐自己势单力薄,保护不了家人,让家族重蹈覆辙。
见穆云歌欲言又止,郭姝急了,“你倒是说呀,到底怎么了?为何突然想要退亲?”
穆云歌斟酌了一下,避重就轻道,“娘亲,宫中落水,是穆沁雪故意撞我的,她和林谨豪早就暗通款曲了。”
“什么?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林谨豪再三求娶,并不是真心想娶我,而是三皇子赵弘奕争储,需要将军府的兵权造势,一旦他们的目的达到,就是我们的死期。
这些事,虽然我现在拿不出证据,但我会慢慢证明给您看。
您暂时什么也别问,只管记住我的话,对二房的人,既不要打草惊蛇,又要时刻防备被毒蛇咬一口。”
“你的意思是,二房倒向了他们,与他们一起合谋来害我们,你做噩梦也是因为这事?”郭姝捂着胸口,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难怪不得,对这门亲事,你三婶和雪儿最是热心,极力促成,说尽林谨豪的好话。
你放心,娘亲知道怎么做了,这桩充满算计的亲事,不要也罢。
只是,退亲可不是闹着玩的,我们得占理,要找到合适的时机和理由。”
郭姝以为是穆云歌在宫宴上,听到了什么秘辛,对穆云歌的话深信不疑。
这种无条件的信任,令穆云歌欢喜地亲了亲她的脸颊:“嗯,这事我会处理,嫁妆不用准备了,您别累坏了自己。”
两母女说了好一会儿悄悄话,郭姝才站起身,“你好好歇着,先把身子养好再说。”
目送娘亲离开后,穆云歌一翻从床上起身:“你们几个进来!”
东南西北几个婢女兴奋地挤进屋来:“小姐,是不是有任务要交给奴婢们?”
穆云歌挨个看过迅速站成一排的几人。
沉稳踏实的安东,调皮又喜欢碎碎念的安南,泼辣又疾恶如仇的安西,内向聪慧的安北。
她们几个从小跟着自己在军中长大,雷厉风行惯了,一言一行颇有军中儿郎的气势。
后来,在父兄的建议和帮助下,自己又组建了一支三十人的女子护卫小队。
她们几个既是自己的婢女,也是女子小队的领队,小队成员全是有特长的孤儿和流浪儿,经常跟着自己随父兄上阵杀敌,立下过不少战功。
想到自己的女子小队,穆云歌心中一阵揪痛。
成亲当天只有东南西北四人跟着,其他成员全留在了将军府,不知事发时,她们可有逃生的机会?
那些畜生还真看得起我,派了那么多龙影卫来对付我。
穆云歌拉回飞远的思绪。
回京的这半年,娘亲拘着自己学规矩,学京中小姐们的姿态礼仪,连带着东南西北几个也跟着一起学了。
现在不用再拘着,还能恢复练功,一个个的眉眼含笑,嘴角都咧到耳朵边了。
“这几个月,辛苦你们跟着我学规矩礼仪,以后不用再拘着了,该怎样还怎样。”
穆云歌顿了顿后提醒道,“但这里毕竟是京城,在外人面前,该有的礼仪还是要有。”
“是!小姐放心,我们不会给将军府给小姐丢脸的!”
“嗯,安东,我给你一个很重要的任务,带着小队中擅长追踪和打探消息的姐妹,去盯紧二房的人,特别是穆沁雪。
他们有什么异动,及时回来禀报,注意避开府外的眼线,别打草惊蛇。”
“是!”安东领命后离开。
安南和安西急了:“小姐,我们呢?”
“你们三个暂时留守,一旦安东那边有消息,就该你们行动了。安北,准备特殊墨汁,我要给爹爹和兄长们写信!”
安南噘着嘴:“我去帮姜嬷嬷。小姐,您写好信,还是要躺回床上去,大病初愈,得好生将养着,要爱惜自个儿的身子……”
“知道了!”穆云歌笑着应下。
安西看了看穆云歌,见她没有其他吩咐,也跟着出了闺房,守在了门外。
穆云歌坐到窗前,提笔将自己和将军府经历的一切,以梦境的方式仔细写在信中,再三提醒父兄防备三叔穆益辉父子,必要时先下手为强。
安北看到穆云歌写的内容,惊骇不已,眉头也越拧越紧。
小姐的梦中,那些人行事周密,步步算计,不可能是临时起意,倒像是蓄谋已久。
难怪小姐昏睡两天后醒来,心性会有如此大的变化,任谁做了这样的梦,也会有所警醒……
“都听祖父的,不用收拾,我们现在就走,晚了恐生变故。”
祖孙俩很快坐上了马车。
马车驶出将军府,拐上另一条街道后,安南的声音在车外响起:“小姐,林世子背着荆条,骑马往将军府的方向去了。”
老爷子看向穆云歌,“你出门时跟门房打招呼,就是在防着他来这一手?”
“嗯,我想为我们多争取一点时间,只是恐怕有点难,府外有他们的眼线。”
“无妨!”
御书房。
大炎帝正埋头在奏折中。
近身伺候的姚公公上前:“皇上,穆老将军和他的孙女穆小姐求见……”
大炎帝疑惑地抬起头。
“他们祖孙俩怎么来了?”
见姚公公摇头,吩咐道,“听闻穆老将军出门会友,都有几个多月没在府里了,宣他们进来吧。”
姚公公乐呵呵地退出御书房,冲祖孙俩道,“皇上让你们进去。”
穆云歌扶着老爷子走进御书房。
“老臣拜见皇上!”
“臣女见过皇上!”
大炎帝抬了抬手:“请起,赐坐!”
说着抬眼看向老爷子,“穆老将军,朕听闻你会友去了,何时回来的?”
“多谢皇上记挂,老臣昨儿个晚上回来的。”
大炎帝看了看祖孙俩,“你们一同前来,是有何事?”
见皇上问起,祖孙俩齐齐跪下:“皇上,老臣今天豁出老脸,求皇上收回老臣孙女与永国公府林小子的赐婚。”
“臣女恳求皇上,取消臣女与林世子的婚约。”
大炎帝很是惊讶,“穆老将军是不满意这桩婚事?”
“皇上赐婚,是给将军府的脸面,老臣一家很重视这桩婚事,并在积极筹备。
可是,昨晚普化寺发生了一件事,两家的婚事是不成了,特来禀报皇上,求皇上收回旨意。”
大炎帝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说清楚,到底发生了何事?”
穆云歌跪行两步,“昨天,臣女受妹妹穆沁雪邀请,去普化寺赏桃花,晚上禅院失火,结果妹妹和林世子裹着床单被子,赤身祼体从禅房逃出来……”
穆云歌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抹着泪道,“既然妹妹和林世子早就认识,互生情愫,臣女恳求皇上收回旨意,成全他们这对有情人。”
大炎帝听完后,脸黑如锅底。
“当真?”
“臣女不敢有半字虚言。否则,皇上可判臣女欺君之罪!”
大炎帝的脸色晦暗莫明。
“当初,林家小子来求朕赐婚时,朕就不同意,说你是将军府两代人中唯一的女娃,朕得好生为你选一门好亲。
是林家小子再三保证,会如何痛改前非,如何善待你,贤妃也保证会好好看顾你这个侄儿媳妇,朕才勉为其难同意了。
没想到啊,这还有两个来月就要成亲了,他竟然干出这样的事来。
既然他烂泥扶不上墙,朕收回旨意便是。怀安,拟旨!”
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祖孙俩连忙叩首跪拜。
“谢皇上恩典!”
“起来吧!这事,是朕亏欠你们。穆小姐,你有什么要求,朕都可以补偿你。”
穆云歌再次拜倒,“皇上是好意,臣女感恩皇上,不存在亏欠一说。”
看穆云歌如此上道,大炎帝哈哈一笑,“你是个懂事的,是林家那小子没福气。
但你确是这事的受害方,朕允你一个恩典。说吧,想要什么?”
穆云歌看看自己祖父,又看看皇上,见两者都笑看着自己。
这才下定决心般坦诚,“臣女志在同父兄一起上阵杀敌,守卫大炎疆土,暂时不想再谈婚论嫁,求皇上允臣女婚嫁自由。”
大炎帝见穆云歌没有狮子大开口,而是想同父兄一起守卫疆土,欣慰大赞,“不愧是将军府之女,有穆将军之风,朕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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