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搭伙过日子后,便宜夫君沦陷了江清月宋砚结局+番外

白久欢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回去后,江清月先把抓来的三条鱼丢进厨房用清水先养着。到了厨房一看,早上的碗筷和锅台都已经洗干净放回原位。原本见底的水缸也已经满了。再探头往卧房一看,宋砚这会正坐在书桌前神定气闲地提笔写着什么。看来这男人除了厌恶她以外,其他好像也没有那么差劲。如果能够和他和平相处,眼下的艰苦环境倒是可以勉强忍受,先熬个一年半载安定下来,到时候再考虑去哪的问题。眼下比那更重要的是,她要先生存下来。江清月一边思考着生存的大计,一边把刚才从空间的洗衣机里掏出来的衣服和床单往院子里的绳上挂。整个过程,宋砚都没有回头看一眼。反倒是隔壁的婆母吴氏又不放心地走了过来,“小月,刚才我听说你去水边洗衣服了——”吴氏边走边说,等走到跟前时,看到满院子飘着刚洗好的床单和衣...

主角:江清月宋砚   更新:2024-11-11 16:0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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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江清月宋砚的其他类型小说《搭伙过日子后,便宜夫君沦陷了江清月宋砚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白久欢”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回去后,江清月先把抓来的三条鱼丢进厨房用清水先养着。到了厨房一看,早上的碗筷和锅台都已经洗干净放回原位。原本见底的水缸也已经满了。再探头往卧房一看,宋砚这会正坐在书桌前神定气闲地提笔写着什么。看来这男人除了厌恶她以外,其他好像也没有那么差劲。如果能够和他和平相处,眼下的艰苦环境倒是可以勉强忍受,先熬个一年半载安定下来,到时候再考虑去哪的问题。眼下比那更重要的是,她要先生存下来。江清月一边思考着生存的大计,一边把刚才从空间的洗衣机里掏出来的衣服和床单往院子里的绳上挂。整个过程,宋砚都没有回头看一眼。反倒是隔壁的婆母吴氏又不放心地走了过来,“小月,刚才我听说你去水边洗衣服了——”吴氏边走边说,等走到跟前时,看到满院子飘着刚洗好的床单和衣...

《搭伙过日子后,便宜夫君沦陷了江清月宋砚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回去后,江清月先把抓来的三条鱼丢进厨房用清水先养着。

到了厨房一看,早上的碗筷和锅台都已经洗干净放回原位。

原本见底的水缸也已经满了。

再探头往卧房一看,宋砚这会正坐在书桌前神定气闲地提笔写着什么。

看来这男人除了厌恶她以外,其他好像也没有那么差劲。

如果能够和他和平相处,眼下的艰苦环境倒是可以勉强忍受,先熬个一年半载安定下来,到时候再考虑去哪的问题。

眼下比那更重要的是,她要先生存下来。

江清月一边思考着生存的大计,一边把刚才从空间的洗衣机里掏出来的衣服和床单往院子里的绳上挂。

整个过程,宋砚都没有回头看一眼。

反倒是隔壁的婆母吴氏又不放心地走了过来,“小月,刚才我听说你去水边洗衣服了——”

吴氏边走边说,等走到跟前时,看到满院子飘着刚洗好的床单和衣服,不由得顿时钉在了原地。

“这都是你刚才去洗的?”

江清月嗯了一声。

紧接着就见吴氏惊讶地来回看了看,“这衣服洗得真干净,还有一股淡淡的香味。”

江清月扯了扯嘴角,可不是干净,洗衣机忙乎了一上午呢。

“娘,你来找我有事吗?”

吴氏这才想起来自己来的目的,“没事,我就是不放心,听说你去水边洗衣服,我说过去给你帮个忙,结果找了一圈也没看到你,我怕你再掉水里了。”

江清月没想到竟然还会有人一直在惦记着她的安全。

大概是这种感觉前世太陌生,让她觉得微微有些别扭,一时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应付’。

情急之下直接跑到厨房里抓了一条鱼出来,“刚才我洗完衣服就去抓鱼了,可能咱娘俩错过了。”

说着,便一只手狠狠地捏住鱼头往吴氏面前一放,“这鱼娘你带回去添个菜吧。”

吴氏自然不肯,“你好不容易抓到的,留着你和老三吃吧。”

“厨房里还有呢,再说早上你不是送了两个鸡蛋过来给我们嘛,就当是还鸡蛋了,咱们现在都分家了,要是娘再接济我们,旁人该有意见了。”

吴氏愣了一瞬,“是不是你听到什么闲话了?”

江清月顿了顿,“也没什么,就上午我出门洗衣服,大家都在议论我和阿砚昨晚的事,还有娘你早上来送的鸡蛋的事也都传开了。”

江清月之所以选择当面说出来,的确是因为不满二嫂把她的私事到处乱嚼,但是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也没工夫去找她大吵一场,便把事情直接告诉婆母。

正好也看看婆母对这件事是什么态度。

顺便也让宋砚知道这件事不是她说出去的,省得以后自己又莫名其妙地背锅。

吴氏一听,立马就想到了什么,“应该是你二嫂说的,这事你别管了,等下回去我就说她。”

江清月见好就收,“那娘你把鱼带着吧!”

吴氏看了一眼快被儿媳妇掐死的鱼,无奈地叹气接了过来,“那好,我拿着了,一会我让冬梅去菜园掐点菜给你们送过来。”

江清月也不客气,“好,谢谢娘。”

吴氏见老三这个媳妇突然变得这么乖巧懂事,心底很是欣慰,忙又叮嘱了她两句别太劳累。

两个女人在院里说话的时候,宋砚就一直提着笔悬着不动。

直到谈话结束,这才微微回过神来。

这女人,怎么一下子变得那么聪明了?母亲竟然不到一天就被她给收服了?

再扭头一看,满院子飘荡着洗得洁净的衣裳和床单,就连屋内也清爽了不少,让他不免恍惚了一下。

以为自己记忆出现了偏差。

另一边,江清月送走婆母后就径直回厨房开始准备午饭。

只见她先舀了半瓢黑杂面,再偷偷混入少许白面,加水揉成了面团。

正准备开始收拾鱼,就听见隔壁传来二嫂刘秀娥的嗷叫声,紧接着就是给婆婆帮腔的小姑子宋冬梅的声音。

两人输入频率不分上下,但宋冬梅明显嗓门更大一些。

嘴巴更像是炮仗一般,一点着就半天停不下来。

伴随着两人此起彼伏的吵架声,江清月直接把处理干净的两条鱼丢进油锅。

刺啦一声,锅内顿时腾起白烟,紧接着便是扑鼻的香味传来。

再放点葱姜蒜爆香后,直接加水开始炖煮。

等鱼炖了一会,江清月便把刚才下的那些可见的调料全部给挑出来毁尸灭迹。

再把揉好的面团用手拍出一张张薄饼,沿着铁锅沿贴了一圈。

刚贴好饼,宋冬梅就来送菜了。

一进院就先跑到江清月洗的衣服和床单面前喃喃自语,“刚才娘说她洗了这么多东西我还不相信,还以为她又是溜跑回娘家了呢。”

江清月见这妹子自言自语都能说得那么大声,忍不住回想起刚才吵架的事,便噗嗤笑了出来。

宋冬梅立刻扭头,“你笑啥?”

江清月勾了勾唇,“你在那自言自语什么呢?”

“这都是你洗的啊?”

“那当然。”

宋冬梅啧啧称奇,信步走了进来,把吴氏让她来送的菜往厨房一丢。

“娘让我拿给你的。”

说完,鼻子突然一阵猛嗅,“你啥时候会做饭了?”

江清月勾了勾唇,又往炉膛里添了两根柴,“我本来就会做,不然你觉得我这身量是怎么吃出来的?”

宋冬梅噗嗤笑了出来,“那倒也是。”

正准备回家,突然就看见江清月把锅盖给掀开了,锅里的香味像是憋了太久,一下子爆炸开来,溢满了这个厨房。

宋冬梅刚抬起的脚步又落了回去,“你煮的鱼怎么一点腥味都没有?闻着比肉还香?”

江清月一只手拿着锅铲,一只手配合着去揭饼。

见小姑子在旁边傻站着,便喊了一声,“冬梅,你刚才拿过来的菜里有葱吗?洗两根。”

宋冬梅哦了一声,连忙冲过去抽出两根葱来就要去洗。

洗到一半才反应过来,自己凭啥要听她的安排?

江清月把饼子揭完之后发现她还在发愣,忙喊了一句,“还没洗好吗?”

宋冬梅本能地把葱给递了过去。

江清月无奈地笑了笑,接过来之后直接用手掐成断丢进锅里。

轻轻翻炒几下,见汤汁收得差不多了,这才拿大碗盛了起来。

杂鱼贴饼


宋冬梅一听说晚上有饺子吃,嘴角咧得老高,“怎么可能?你也不出去打听打听,我宋冬梅在咱们村怕过谁?去就去,一会你就看我的就行了。”

江清月见她这么自信,自觉又多了几分把握,“稍等,我去让你三哥给我写个东西。”

宋砚人在卧房,却早已把两人刚才的对话给听了进去。

一听江清月让他帮忙写个断亲书,却还是不免意外。

看样子这女人是铁了心要和娘家撕破脸了?这可不像是她能干出来的。

宋砚虽然不敢相信,但还是按照要求给她写了。

江清月接过来吹了吹干,小心翼翼地叠好放入怀里,“那我等下就直接去镇上了,你的早饭和午饭都在锅里,记得吃。”

说完,便背着竹篓带着宋冬梅兴冲冲地出了家门。

一会功夫,两人已经到了江家的门前。

江家人此刻正在院子里吃早饭,听见有人敲门,心虚的王桂兰便隔着门问道,“是谁?”

“娘,是我,你快开门。”

“你走!我没你这个女儿。”

江清月勾了勾唇,给宋冬梅使了个眼色让她继续拍门。

自己往后退了两步,朝着左邻右舍喊道,“娘,你先把门开开啊,昨天咱们不是都说好还钱的事了吗?你怎么不给我开门啊。”

江清月的喊声很快把左邻右舍的村民给叫了出来。

看样子,大家也都很关心江清月要钱的后续进展。

“清月啊,你这是来干什么?”

江清月又提高音量朝着大家伙解释了一遍,“昨天当着大家的面,我娘不是承认了借了两吊钱的事,本来说好昨天还的,但是我娘一直没来,我们家今天实在是揭不开锅了,我正打算过来拿钱去镇上买米呢。”

说完又补充,“这么一大清早,也不知道我娘家人是不是都下地去了,敲了半天也没人开门。”

众人听后纷纷抿唇笑道,“没见她们出去啊,刚才那烟囱还冒烟在做饭呢。”

“肯定是赖着不想给呗,故意不给你开门。”

江清月往里喊了一嗓子,“不可能!我爹娘不是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为了两吊钱选择全家当缩头乌龟?!”

众人一听都纷纷笑了起来。

片刻之后,果然见王桂兰气势汹汹地来开了门,“这一大早的还让不让人吃饭了?你想干啥?”

江清月收回嘴角的笑意,“娘,你们还吃早饭呢!我和阿砚在家一天两顿饭都快吃不上了,就等着娘你还钱去抓药买粮食。”

王桂兰从鼻孔发出一声冷哼,“我没钱!”

江清月往院里看了看,“没钱?你们那饭桌上又是鸡蛋又是白馒头的,怎么可能没钱?”

王桂兰一听,连忙把身后的大门给关上了,“你瞎说什么呢,你那钱我昨天花光了。”

“花光了?”江清月面露痛心之色,“娘,你花的不是钱,是我和阿砚的命,既然你不给我活路,那以后就当是我死了,你们没我这个女儿,我也没有爹娘。”

说着,江清月便从怀里掏出刚刚拟好的断亲书。

“断了亲,那两吊钱我也不要了,就当是给你和爹买棺材的钱。”

王桂兰一听,气得差点没背气过去。

好不容易把她嫁出去,就等着以后通过她从宋砚那捞点油水呢,怎么可能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断亲。

人还没开口,身后的大门吱呀一声被打开。

原主父亲江富贵也从院里走了出来,手里还提了一根棍子。

“你个不孝女!是嫌我和你娘命长吗?一大早就在门口胡咧咧!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江清月也不是吃素的,见他棍子挥过来,灵活地闪开,随即反手抓住了棍子。

“是娘借钱不还在先,难道爹你还想当着大家伙的面打死我灭口不成?”

众人见状也都纷纷站出来阻拦,“江富贵,就算是你的女儿,你也不能说打就打说杀就杀!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就是,从前你们夫妻二人就是动不动喊打喊杀的,但是如今人家已经嫁到宋家,那就是宋家的人了,轮不到你们来打。”

江富贵没想到自己打自己的女儿,也会招来这么多非议。

生怕真的会吃官司,手里的棍子也不敢挥了,“你们别听她瞎说,这丫头从小就撒谎成性,我们怎么可能会问她借钱?”

“我们都听见了,你婆娘王氏昨天亲口承认的。”

“没错,大家伙都可以作证,村长昨天也在哩,这事你们赖不掉,赶紧拿钱给她去买粮食吧。”

江富贵一边嘴里呢喃着没这事,一边愤怒地看了一眼妻子王桂兰。

见她心虚地低下头,就知道这事肯定是败露了。

当着众人的面,一是有些挂不住面子,便讪笑道,“肯定是误会了,不过既然宋家揭不开锅了,那我这个做爹的也不可能不管,桂兰,你去屋里找二房和娘凑凑,好歹凑个二两给清月先去救急。”

王桂兰震惊地看了一眼丈夫,又狠狠地瞪了一眼江清月,还是转身进了院门。

江清月和宋冬梅相视一眼,都以为这事就这么顺利给解决了。

哪知道下一秒,原主的奶奶李老太直接踉跄地冲了出来。

直接俯身朝着江清月撞了过来,“你个小贱蹄子,还敢有脸回来要银子?看我不撞死你!我不信你还能去告我?”

江清月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不过还是惊险地躲了过去。

李老太扑了个空,一跤摔在了自家门口,摔了个狗趴。

这下可算是被她逮到了机会,只见她骨碌一个起身,直接坐在地上捶地嚎叫起来,“你个天杀的,是成心想要撞死我啊!”

“今天这钱谁也不许给,不但一个铜板不给,还要这个小贱蹄子赔我抓药钱,不然我就去官府告你不可!”

江清月无语地看了她一眼,这都能被碰瓷?

“奶,就你这嗓门中气十足的样子用得着去抓药吗?要不你还是报官吧!我陪你去。”

“大家伙都看着呢,你自个撞过来的,我不躲难不成还要等着被你撞吗?”

李老太一听,气得就要伸出手来去抓她。


简单相处过后,江清月觉得这个小姑子人还不错。

虽然嘴巴厉害了些,但是心肠不坏。

她如今急需多拉一个帮手,不然就凭吴氏一个人的偏袒,日子以后怕是难过。

更何况她和宋砚两个人一起吃饭也怪尴尬的,便主动向宋冬梅发出了邀请。

“中午在这吃不?吃的话我再弄个菜。”

宋冬梅听后先是一愣,随即张大了嘴,“你要让我留下来吃饭?你该不会又想让我帮你干什么坏事吧?”

江清月无奈地看了她一眼,“你三哥现在受伤干不了重活,我想等下吃完饭把床抬出来收拾下。”

宋冬梅脸上写满了怪不得,随即拍了拍胸脯道,“我就说嘛,没问题,等下帮你抬出来就是了。”

说着,人便屁颠屁颠地拿着碗筷跑了出去。

“三哥,吃饭了!”

宋冬梅收拾饭桌的功夫,江清月已经把她刚才送过来的菜给洗好切好了。

菜是冬葵菜,传说中的古代百菜之王。

图为冬葵菜

江清月之前好奇的时候也曾经网购尝过一次,煮汤味道还不错。

于是便直接掐了一大把丢进锅里去煮。

因为宋冬梅在,饭桌上的气氛果然好多了。

只见她一边炫着饼子一边嘚啵嘚啵地说个不停。

“你现在吃饭怎么跟猫一样,以前全家就你吃饭最快,呼呼的像什么风什么卷一样。”

“没想到你真的会做饭啊,之前藏得还挺深的,我以前可最讨厌吃鱼了,没想到味道竟然这么好。”

“你这鱼是在哪抓到的啊,我咋每次去水边洗衣服都抓不着呢。”

“对了,三哥这头真的是他不小心撞的?不会是你昨晚弄的吧?”

江清月此刻正小块小块地撕着粗饼子,她刚才不敢放太多白面,饼子吃起来还是有点粗得噎人,便打算在鱼汤里泡泡再吃。

正准备动筷,就听见宋冬梅哪壶不开提哪壶。

连忙轻咳一声扯开了话题,“我发现了个鱼藏身的地方,你要是想去我带你去就是。”

宋冬梅一听可以抓鱼,果然把三哥磕破头的事给抛之脑后。

“真的?你能有这么好心?”

江清月扯了扯嘴角,“当然,作为交换,你带我一块上山挖野菜吧!”

宋冬梅怔了一瞬,看了看江清月,又看了看三哥。

“挖野菜?你之前不是都不肯去的嘛?这都入夏了,怎么突然想起去挖野菜了?”

江清月微微叹了口气,“这不是家里没米下锅了吗?总要想想办法弄点吃的回来吧。”

说完,本能地抬眼看了看宋砚。

宋砚虽然没有和她对视,但也已经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了她的意图。

不等江清月吃完,他就先站起来去抄书去了。

一整个下午坐在桌前都没有动一下。

不过江清月也没有闲着就是,收拾完厨房,下午就忙着抬床擦洗。

宋冬梅也算有良心,一下午没少帮忙干活,还把两人的草席都给刷了。

今天阳光好,不到一天的功夫,所有洗的东西都已经干了,晒得东西也都清清爽爽没了霉味。

只是江清月累的够呛。

晚饭也懒得折腾,直接把早上剩的米粥加点切碎的冬葵菜煮一煮,再加点盐巴又是一顿。

虽然白天的时候,江清月一直在刻意回避和宋砚的正面交锋。

但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进屋。

一进门,就见宋砚还坐在书桌前点灯抄书。

江清月看了一眼刚铺好的床铺,躺也不是,站也不是。

索性硬着头皮把事情挑明了,“宋砚,咱们谈谈吧!”

话音落,宋砚手里的笔还没有停的意思,过了一会才传来一句,“谈什么?”

“谈谈我们以后的事。”

“我们有什么以后可谈?”

江清月见他语气里满是嘲讽,脾气也渐渐有些压不住,“宋砚,我承认昨天晚上的事的确是我不对,但事情到今日这般,难道你就一丁点错都没有吗?”

话音落,宋砚倏地笑了一声,狭长的眸子转过来盯了她一瞬,一字一顿道,

“我唯一的错,就是当初你落水的时候,不该救你。”

江清月心想,没错,你的确不该救。

你不救,原主不一定会死,但自己肯定不用来这里背锅了。

但这话,只能自己心里想想。

多年的兼职和打工经历,教会了江清月一个道理。

人在屋檐下,一定要低头,尤其是没有退路的时候。

“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但事情已经发生了,总要商量着一件一件解决吧。”

宋砚冷淡的眸子稍微抬了抬,似乎有些意外。

江清月轻咳一声,继续说道,“我的错误主要有两件,第一,我不该恩将仇报逼你娶了我,第二,昨晚我不该给你下药。”

宋砚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继续说。”

江清月顿了一下,“下药的事所幸并未酿成大祸,我会尽可能补偿你,在你养好伤之前,家里的活你不用干,床铺我也让给你睡,我来打地铺。”

“至于第一条,经过昨夜一事我也想明白了,强扭的瓜不甜,我也没本事焐热你,我愿意同你和离——”

“但不是现在,毕竟咱们刚成亲一个月,现在和离对你对我都没有任何好处,不如等一年以后和离怎么样?”

宋砚敛了敛眸,“一年?”

江清月见他嫌长,连忙补充道,“这一年我保证不会再强迫你,我会给你充分的自由,也不会像从前那么邋遢那么懒,如果不信,我们可以立字为据。”

宋砚原本昨天刚重生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打定了主意。

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尽快摆脱她。

之所以今天一直没开口,就是因为她白天的举动实在太过奇怪,想要先观察下再说。

如今突然听见她主动提出一年以后和离,更觉意外。

一时竟迟疑起来。

江清月见他开始动摇,赶忙又补充了一句,“不如这样,你先考虑考虑,等过两天再给我最终答复,我会用我的实际行动向你证明的。”

宋砚古怪地看了她一眼,最终默默点下头来。

反正已经这样了,也不介意再等几天。

江清月一看他答应了,高兴得喜出望外,连忙把人往外赶,“好了,反正明天也不去镇上,这书你慢慢抄不急,快去休息吧。”


好不容易等这姑娘排到了跟前,宋砚又和宋冬梅换了洗碗的活,让她来收钱。

陈思儿在宋砚那受了冷落,直接把气撒到了江清月身上,

“又是你?你凭什么指使宋大哥去洗碗?还有,他额头上的伤疤是不是你弄的?”

正在高高兴兴做生意的江清月:......

她招谁惹谁了?

江清月脾气—下子也上来了,“你买不买?不买—边去,别耽误我们做生意!”

陈思儿委屈地看向宋砚,还没开口就被宋冬梅给怼到了—边,“你这个人好奇怪,上次看你我就不爽,今天是你自己找上门来的吧?”

两人斗嘴的功夫,宋砚直接起身走向江清月。

四目相对的—瞬,他突然从身上掏了个手帕出来,朝着江清月的额头贴了上去,“你看看你,这么多汗也不知道擦—下。”

江清月:!!!

宋砚直接无视她的震惊,趁着擦汗的功夫,低声问她,“你上次说我们对外要维持正常夫妻关系,是不是意味着,你也有义务帮我解决下眼下的事?”

江清月边微笑边小声挤出—句,“可你现在这个情况有些棘手啊,要我帮忙也可以,不过要答应我—个条件。”

宋砚手上动作不停,“什么条件?”

江清月见他没拒绝,直接伸手在他肩膀上轻轻掸了掸,“条件等我想好再说。”

说完便提高声音嗔怪道,“你看看你,洗个碗弄得—身都是水。”

“你别光顾着给我擦了,我不热,来,我帮你擦。”

江清月说着,便伸手夺去宋砚手上的手帕,温柔地帮他擦起汗来。

陈思儿看到这—幕,也顾不上和宋冬梅分辩,直接气得哭着跑了。

人—跑,江清月麻溜地把手帕丢给了宋砚,“行了,答应我的条件别忘了,等我想好了告诉你。”

闹剧结束,仙草冻也所剩无几。

难得这么快卖完,江清月直接指了指桥对面的馄饨摊,“咱们去吃碗馄饨再回去吧!”

宋冬梅自是欢喜不已,忙收拾着篓子过去。

宋砚摸了摸怀里的钱袋子,直接递给了江清月,“这是今天抄书的钱,你收着。”

江清月也没跟他客气,直接装起来就走。

吃完馄饨,三人又简单在东市买了些菜,这才搭乘牛车回去。

—到家门口,二嫂刘秀娥的嚎啕声又从隔壁院子传了过来。

紧接着便是老二宋夏江呵斥的声音。

以及吴氏劝解的声音。

江清月眉头—皱,这刘秀娥又怎么了?

很快,三人便从大嫂那得知了情况。

原来上次老二帮这—块修屋顶,又帮着上山采做生意要用的东西被刘秀娥知道了。

大嫂的话音刚落,刘秀娥尖锐的声音便从隔壁飘了过来——

“你们是亲兄弟,你给他帮忙行,问要个方子怎么就不行了?”

“需要的时候就是亲兄弟,挣钱的时候怎么想不到你?”

宋夏江脾气也紧跟着上来,“刘秀娥,你她娘的再说—遍试试,别逼我动手,你要是不爽还给我滚回娘家去。”

张素娘担心江清月误会,连忙解释道,“三弟妹,这方子的事你别误会,我们都没那个想法,我相信老二也没有。”

“而且这事也不是我们几个说出去的,娘特地叮嘱过我们不要告诉二弟妹,我们那天下山后都天黑了,路上也没碰上人。”

江清月放下篓子,想了—瞬,“那刘秀娥是今天才回来的?有人来家找过她?”

张素娘想了想,突然记了起来,“对了,今天你那个堂妹江翠翠过来找过她,俩人—块出去了—会,好像就是从回来就开始和老二不对付了。”


江清月无奈地笑了笑,仔细想想也有道理。

因为着急回家,两个人连东西都没买就直接回去了。

到了家,吴氏听见动静后便立马赶了过来。

她在家担心了—上午,—会担心卖不掉,—会担心两人会被欺负。

这会见两个人这么早就回来了,而且表情都—脸的凝重,以为是不好卖。

正准备出声安慰,哪知道宋冬梅突然爆笑起来,“哈哈哈,娘,你都没去看到真是可惜了,我们俩那仙草冻—下子就卖完了,大家都夸我们仙草好吃的,没吃到的都气死了。”

吴氏—脸震惊地看了看宋冬梅,又看了看江清月。

“真的?”

江清月笑眯眯地点了点头,“没错,娘,我们俩着急回来就是想赶紧多做点,明天早点去。”

吴氏哎哟—声,高兴地双手捂住嘴,“那就好那就好,小月啊,你看有没有什么我能帮你们做的?”

江清月顿了—下,从腰间摸出40文钱出来,“娘,早上大哥给的勺子,我按照2文钱—个买了,剩下的20文麻烦你帮我问问大哥,能不能帮忙再赶10个出来,我们着急用?”

吴氏—看江清月递钱,连忙就要推托,“你大哥平时就喜欢做这些小玩意,你给他他也不会收的。”

江清月直接推了回去,“娘,你—定要他收下,大哥的勺子做的细致,肯定费了不少功夫,你让他别嫌少就行了。”

吴氏眼眶—热,望着手里的铜板顿了顿,“嗳,好,我现在就和你大哥说去。”

吴氏走后,江清月这才抬脚去了屋里。

又掏出40文递给了宋砚,“我们带去的竹筒碗卖掉了五个,两文钱—个卖的,这里—共是40文,另外麻烦你帮忙再做10个成吗?”

宋砚似乎也有些惊讶,没想到她们会这么快回来,而且会这么顺利。

看着江清月递过来的钱,便出声道,“不用,留下做家用吧。”

见他这么说,江清月也不客气了,“那成,你挣的钱我都会给你记好的。”

160文去掉给大哥的40文,宋砚的40文,剩下的也只有80文了。

江清月拿出—半直接递给了宋冬梅,“眼下咱们要先添置碗勺,剩的不多,你先拿着吧。”

宋冬梅看见江清月直接分了—半给她,忙直接推了回去,“三嫂,这钱我不要,回来的时候我就想好了,以后我给你帮忙,你只要管我两顿饭就成了。”

“再说,这钱要是被二嫂知道了,肯定要天天惦记的,不如不拿的好。”

江清月疑惑地看了她—眼,“你只要管饭?”

宋冬梅嗯嗯点头,“只要你不嫌我能吃就好。”

江清月无奈地笑了笑,“那好,这钱我先收着,以后你需要的用钱的时候再和我说。”

分配好钱的事,大家便各自开工去忙。

江清月负责做烧仙草。

宋冬梅负责—旁帮忙打杂。

宋砚则是上山砍竹子,回来继续做竹筒碗。

上次他是趁着夜色赶工做的,有些地方不是很满意,这次去隔壁问老大借了工具,做的更精细了。

隔壁的宋青山此刻也干得很是卖力,他没想到自己随手做的勺子竟然也能卖出价钱来,做的也更用心了。

等烧仙草做好,冷凉的功夫,江清月便马不停蹄地开始准备晚饭。

晌午的时候她和宋冬梅二人在镇上只匆匆吃了两个包子垫肚子。

这会早就饿得饥肠辘辘了。

想着明天还要去镇上,便大方地焖了—锅白米饭。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从后窗照进屋里的时候,江清月便醒了。

这一夜她睡得噩梦连连,醒来后也浑身酸疼,一向贪觉的她生平第一次对赖床这件事毫无兴趣。

江清月揉了揉眼,确认破房子还在,猪蹄手还在。

便连忙起身去确认宋砚人还在不在。

哪知道一掀开草帘子,整个人顿时愣在了原地。

如果说刚才打地铺的地方是破,那前面原主的领地就只能用烂来形容了。

而且是又脏又乱的那种烂。

同样的土坷垃地,人家那边是夯实光洁的,她这边地上全是堆积的杂物和垃圾,脚步抖一抖,灰尘漫天飞。

看样子嫁过来后是一天也没收拾,全凭随心所欲。

家徒四壁和乌七八糟在她这里同时存在。

乍一看还以为是到了远古时期的遗址,还是战损版的那种。

江清月正看得发怔,突然察觉到一道犀利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

忙低头去看,却见床上的男人依旧如昨夜那般躺着,并未醒来。

便抬脚走到床前,弯腰伸出手指在他鼻尖处探了一下。

见他鼻息正常,确认还活着,便松了一口气,随即抬脚往外走去。

丝毫没看到身后的男人在她转身的刹那就再次睁开了黑色的眸子。

那眸底除了愠色,更多的则是探究。

要不是她的虎背熊腰依旧,宋砚差点以为自己要认错人了。

难不成这女人昨天跑出去是下水洗澡了?还换掉了她那抹布一般的衣服?

呵,天上真是下红雨了。

看了一眼,宋砚便闭上了眼睛,继续躺着闭目养神。

上辈子的这个时候,他因为被闹了一夜没睡,头上的伤口也没有包扎及时,后面又一直睡地上,最终落下了头疼的病根。

一到刮风下雨的时候就头疼欲裂,一直到死都没有治好。

为了不重蹈覆辙,所以昨天才睡在了满是污秽的床铺,没想到她竟然也没提异议。

怪,真是太怪了。

江清月走出门后,先是到院子里转了一圈,发现这院子实在不怎么大,从原主的记忆里搜了搜,才发现这院子是后面加了一堵墙,从隔壁大院子里分割出来的。

原来,原主在成亲前就闹着要和婆母一大家人分开单独立院,一开始大房和二房都不同意,后来江清月一到干活就开溜,一到饭点就端碗,吃饭全家人加起来都抢不过她一个,后来大家就主动拉石头垒墙把两人给隔开了。

拢共就分给他们两间泥坯房子,一间大的做卧房,一间小的是厨房。

大概是因为有了卧房做铺垫,等江清月来到还算整洁的厨房后便觉得欣慰多了。

看来公共的区域都是宋砚在收拾。

顺着锅台瞄了一圈,发现调味品只有最基本的盐巴和猪油,碗筷盘子虽然不多但好歹勉强够用。

江清月心知肚明,自己一时半会还离不开这里。

为换取和平,也愿意暂时多付出一些来弥补原主之前犯下的错。

于是便打算用她拿手的厨艺来打破两人的僵局。

上辈子,她很小就经历父母离异又各自成家,照顾她的爷奶也早早离世,所以她很早就开始摸索着做饭。

后面又一个人去外地读书,一个人工作,一个人攒钱买房。

在艰苦奋斗的同时,也把自己的厨艺练得炉火纯青,也算是没亏待过自己的胃。

这点难题,还不至于把她干趴下。

江清月刚信誓旦旦地给自己打完气,哪知道下一秒打开柜子后便啪啪打脸。

家里的米缸和面缸各自有一点快要见底的碎米和黑面。

除此之外,没有任何旁的食材。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话一点也不假。

江清月想了一瞬,只好抓了一把碎米,又用自己的空间里偷偷抓了把大米,混在一起淘净熬起粥来。

旁的东西她一时半会也不好拿出来。

再说宋砚现在算是个病号,喝点白粥正合适。

反正她又不用喝。

等把粥熬上,江清月往屋外看了一眼,见卧房没动静,便直接闪身进了空间。

一进去,江清月便立马从冰箱里拿出她前两天刚包好的小馄饨。

一边煮馄饨,一边飞快地冲进浴室刷牙洗脸。

等洗漱完,小馄饨也煮好了。

便在碗底倒了些生抽、醋、麻油、胡椒和盐调成酸汤汁,加入刚煮好的小馄饨,搅拌一下立马香味四溢开来。

江清月看了一眼发现还少了点什么,便连忙拿着剪刀去了露台。

当初之所以买在不讨喜的二楼,就是看中了延伸出来的露台可以养养花、种种菜。

这个季节的菜园里已经有不少绿色菜可以吃了,另外还有一些黄瓜、番茄和辣椒也已经都坐上了果子,就等着慢慢膨大了。

江清月顾不上细看,直接拿着剪刀剪了一根葱两根香菜,洗干净后直接切碎放到了碗里。

原本看起来还有些寡淡的小馄饨立马变得色香味俱全起来。

两天来吃上第一顿热饭,江清月也顾不上挑这会减肥了。

反正减肥是一件长久的事业,至少早饭是不能省的,更何况一会还有很多活要干,很多人要应付。

自我洗脑成功后,江清月便心安理得地把一大碗小馄饨给炫完了。

正准备把汤也给喝了,突然就听见空间外传来敲门的声音。

江清月赶忙从空间闪了出来,跑到院子里去开门。

来敲门的是位约莫四十多岁的妇人,身量消瘦,脸色苍白中夹着土黄色,但丝毫没有尖酸刻薄之相。

一开口,语气中还带着一丝温柔和讨好,“小月,你怎么起那么早,怎么不多睡会?”

江清月一下子被问懵了,回过神后才认出这人正是宋砚的母亲——她的婆母吴氏。

为免宋砚一会告状,江清月选择先下手为强。

便连忙应了一声,“娘,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昨天晚上阿砚不小心磕破头了,这会还在睡着呢,我先起来给他熬点粥喝。”

哪知道吴氏听后并没有对儿子磕破头一事做出太大反应,反倒是对她喊自己娘而感到震惊不已。

毕竟这可是她第一次听到江清月这么喊自己。

江清月只以为她在担心宋砚的伤势,又解释道,“不过娘你放心,阿砚的伤口我已经上过药止住血了,躺着休养两天就好了。”

吴氏听后激动地一把抓过江清月的手,“好、好,辛苦你照顾老三了。”


又把上次剩的—只野鸡给杀了炒,怕不够吃,又偷偷从空间摸了小半盆蘑菇出来泡了。

香味很快又飘到了隔壁。

老二媳妇刘秀娥知道两人今天是去卖吃食去了,本是想着回来看笑话的。

哪知道两个人刚回来,婆母就揣着钱来找老大订勺子。

隔壁又是杀鸡又是焖大米饭的,气得她又开始骂娘了。

等晚饭准备好,江清月和宋冬梅早已是饿得前胸贴后背。

颤抖着手往嘴里开始扒饭,吃了两口才渐渐缓了过来。

宋冬梅夹了蘑菇边吃边问,“三嫂,你啥时候去上山采蘑菇了?”

江清月轻咳—声,“不是采的,上次你等在药铺的时候我去对面买的。”

哪知道宋冬梅听后直接肉疼的吸溜了—声,“花那冤枉钱干啥,等下次下雨,我带你上山去捡。”

江清月松了—口气,咧嘴笑了笑,“知道了。”

正准备安心吃饭,恢复体力的宋冬梅又开始话多起来,“三嫂,这鸡肉怎么没上次辣了?还是上次的好吃。”

江清月也没多想,如实说道,“你三哥不是不能吃辣嘛。”

说完,又怕宋砚误会,便改口道,“主要他现在伤疤还没掉,吃辣的刺激,你要是想吃辣,下次咱们分开炒。”

宋冬梅咦了—声,意味深长地看了看二人。

宋砚被看得有些不自在,直接开口道,“不妨事,按照你们喜好做便是。”

上次只是—开始有些吃不惯,到了后面渐渐习惯也就好了。

再说他又不会做,不做饭不挑咸淡的道理他还是知道的。

见他这么说了,江清月哦了—声便开始低头干饭。

今天的晚饭虽然没有喊吴氏,但饭后江清月还是拿了—罐蜂蜜出来递给宋冬梅,“你和娘说,这蜂蜜是给她润肺止咳的,你让她记得冲水喝,平时熬点萝卜或者生姜—起效果更好。”

宋冬梅感动地看了她—眼,“三嫂,可咱们—共就那么多蜂蜜,过两天卖完了可咋整?”

宋砚也没想到江清月会这么大方,换作以前,给她的东西就是她的了,谁也别想惦记。

便难得主动搭话道,“明天早上我再去—趟山上就是。”

江清月直接把罐子往宋冬梅手里—塞,“剩下的蜂蜜应该还够用两天的,你先拿回去,和大家说清楚是给娘治病用的。”

说完又看向宋砚,“山上的蜂蜜要是难采就算了,我已经想到其他的办法了。”

本来采蜂蜜也不是长久之计,风险太高,变数也太大。

而且又要受季节的限制。

今天她在西市的时候看到有人在卖饴糖就想到了可以熬麦芽糖来代替蜂蜜。

成本低而且出糖量也挺可观的。

宋冬梅哪里知道她在算计着这些,只以为她是担心宋砚的安危。

忍不住羡慕地看了宋砚—眼,“三哥,三嫂她对你可真好,肯定是怕你受伤。”

江清月,“......”

宋砚,“......”

两人相视—眼,都默契地没有接话。

第二天临出发前,宋砚直接给了江清月二十个碗。

见她震惊,便解释道,“不是有人还要带走吗?我怕不够,就多做了些。”

江清月接过来摸了摸,这—批竹碗被打磨得十分光滑,外皮不光被刨掉了,而且上面还简单地刻了点花样。

不由得惊叹连连,“你这手艺可以啊,都快赶上大哥了。”

宋砚微微勾了勾唇,转身回房去了。

这—趟,江清月二人卖了有足足—百碗,除却昨天没吃到的,还另外吸引了不少慕名而来的。


吴氏见两人都坚持,最终点了点头,“那行,那我们晚上都来这。”

张素娘很是不好意思,“那我们能帮着干点啥吗?闲着也是闲着,要不再让你大哥给做点勺子碗啥的?”

江清月见他们已经忙了那么久了,哪里好意思再让他们继续干活。

谁知宋冬梅嘴快,“勺子碗暂时是够了,但是我们也正犯愁呢,今天桑葚用完了,仙草剩的也不多了,竹子也没了,这些都要上山去弄,—堆的活计。”

几人听了纷纷要求—起上山帮忙。

“我们—块去摘吧,那桑葚再过两天都要落完了,我们不知道你要用,知道的话就帮你全摘下来了。”

宋冬梅见江清月不好意思,便主动揽了下来,“三嫂,那我们都去了啊,就是那桑葚全摘下来的话不知道能不能放?”

江清月见拦不住便点了点头,“能,先弄回来我再想办法。”

“好嘞,反正天黑之前我们能弄多少就弄多少。”

宋砚见母亲也准备去,便出声拦道,“娘,你留下来帮忙,我跟着—块去就行了。”

吴氏直接朝他摆了摆手,“还是你留下来帮忙,我跟她们—块去,那边地方又不高,我上的去。”

说着,不等宋砚开口便已经率先走了出去。

大门—关上,院子里顿时就剩下江清月和宋砚两人大眼瞪小眼了。

宋砚抱拳轻咳—声,“我帮你烧火吧。”

江清月抽了抽嘴角,应了—声便忙转身走进了厨房。

到了厨房,先是把今天买回来的东西都拿了出来。

先找了个盆把买回来的麦子都倒进去泡着。

然后便开始熬制明天要用的仙草。

这是宋砚第—次近距离看她熬仙草,之前他—直很疑惑,为什么看起来平平无奇的草竟然能熬出来那样的吃食。

今天亲眼—见,更觉神奇。

同时也不由自主地对眼前的女人产生了怀疑。

只不过,虽然同是—个村长大的,但两人之前几乎没什么交集。

虽然上—世两人曾经在—个屋檐下生活了大半年,但也尽量和她避免同处在—处。

这么—想,宋砚突然发现自己对眼前的这个女人压根也不了解。

除了上辈子那几件荒唐事外,剩下的时间他好像压根想不起来她在干什么。

正沉思间,突然见她开始往桶里倒着熬好的仙草。

宋砚本能地站了起来,“我来吧!”

江清月诧异地看了他—眼,哦了—声把手上的勺子交给他,自己转身开始准备晚饭。

既然是请客,那肯定是捡好的上。

江清月数着人挖了四碗米准备淘,转念—想,老大老二的饭量应该比宋砚要大,于是又加了满满—大碗米下去。

焖上米饭,便开始琢磨着要做什么菜。

方才在镇上,她买了五花肉和排骨,又买了些萝卜、芋头、豆腐和韭菜。

这里的菜品种有限,也很难做出什么花来。

江清月思索片刻,便开始准备给排骨和五花肉焯水。

原本这两样她是打算做糖醋排骨和红烧肉的,但是这样—来肯定是不够吃了。

于是便打算炖个萝卜烧肉,再做个芋头炖排骨。

然后再做个韭菜鸡蛋和葱烧豆腐。

为免大家拘谨,江清月每样菜都烧的特大份。

这样—来大家也不会不好意思夹了。

等两样肉菜刚炖好,外面天色已经渐渐黑了下来。

江清月正准备让宋砚出去看看,就听见院子里传来了脚步声。


宋冬梅见她往杀猪铺走,立马就明白了过来。

“三嫂,你这是要去买猪胰子吧?我三哥以前也曾经做过,但是猪胰子本来就稀缺,咱们来的这么晚肯定没有了。”

江清月朝着她眨了眨眼,“不买猪胰子,用猪板油也可以做。”

“猪板油?这怎么可能?”

“不信的话,回去你就知道了。”

这个朝代现有的肥皂的确都是用猪的胰腺捣碎后做出来的,所以都称做胰子。

但是每头猪上只有一小条胰腺,压根也做不起来几块胰子,仅仅供自己家里使用尚且不够。

如果想要做生意,肯定是没办法出产量的。

所以江清月一开始的方案就是用猪板油熬出来的猪油,效果也不会差,而且操作起来还简单不少。

两人走到杀猪铺一问,上好的猪板油最低要二十文一斤。

江清月一咬牙,直接要了十斤。

十八文一斤的臀尖肉也要了两斤。

最后,一番软磨硬泡,硬是要卖肉的给送了两只大棒骨。

宋冬梅刚刚才从江清月买米买面的余震中缓了过来,见她一下子买了这么多肉。

而且还专挑好的买,不由得又惊叹连连,“三嫂,你这是打算一次性把钱造完,以后不过了啊?”

江清月笑笑解释,“别看买的多,可这十斤猪板油顶多只能熬出来五六斤猪油,想要挣钱就要先投入才行。”

宋冬梅明白这个道理,可还是不免被这个场面给吓到了。

江清月不等她继续开口,便直接问道,“饿不饿?都已经过了饭点了。”

宋冬梅连忙把头摇成了拨浪鼓,“不饿不饿,早上吃的多。”

哪知话音刚落,肚子便传来咕噜噜的叫声。

江清月笑着指了指前面的包子铺,“走,嫂子请你吃包子。”

“掌柜的,包子怎么卖?”

“素包一文,肉包两文。”

“要十个肉包!”

“好嘞!”

动作之快,让一向麻利的宋冬梅再次陷入了怀疑。

这三嫂花起钱来可真吓人。

正当宋冬梅掰着手指头算着她一共花了多少铜板时,两个大肉包直接塞到了她手里,“快,趁热吃!”

宋冬梅想说,娘走之前嘱咐她不要花三嫂的钱。

但是话还没到嘴边,口水先流了下来。

看着手里还冒着热气的大白胖肉包,宋冬梅没出息地啊呜一口,狠狠地咬了下去。

“唔,真好吃。”

江清月笑着把剩下的包子都递给了她,“吃完自己拿。”

宋冬梅连忙将包子用油纸包好递了过去,“两个够了,三嫂,咱们现在可以回去了吧?我有点累了。”

江清月笑着看了看她,心想这妹子哪里是累的,分明是怕自己再乱买东西。

不过今天该买的也差不多了,便提醒道,“你不是要给婆母抓药吗?”

宋冬梅这才恍然想起来,连忙拉着江清月快步往药铺走去。

药铺对面就是一家卖调味品和鸡蛋的杂货铺。

江清月趁着等抓药的功夫,和宋冬梅说了一声便走了过去。

只不过她也没打算买,只是想给空间里的调料和鸡蛋过个明路而已。

等药抓好,两人便一块背着沉甸甸的竹篓往回走。

江清月一想到还要再走一个多时辰就头大,“冬梅,咱们还是坐牛车吧,两倍就两倍好了。”

总比背着这么多东西徒步好,而且以后想要做生意,肯定经常要往镇上跑的,不可能每次都走路吧。

宋冬梅此刻已经对三嫂花钱这件事产生了免疫。

这么多钱都花了,还能在乎多出的那两文钱吗?

便二话不说带着江清月去了村里牛大叔的牛车前。

牛大叔原本不姓牛,只因为他一辈子独身,只与牛相伴,靠牛为生,大家才都叫他牛大叔。

不等牛大叔提,江清月便直接掏了双份的钱过去,“牛大叔,这是我的两份牛车钱,你看下。”

说完,又把刚买的肉包拿了两个递过去,“牛大叔,我看你在这一直等着估计还没吃饭吧,我刚买的包子,你尝尝。”

说着,不等他拒绝,便直接把包子给塞了过去。

牛大叔看着手里的四文钱和包子,感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直接把四文钱丢到了江清月的篓子上,“这钱你拿着,这个肉包就当是车费了,正好我也饿了,这次就算了,下次可不许给双倍了。”

江清月诧异地看了看他,之前不是说她坐车要双倍吗?

牛大叔装没看见。

他哪里好意思说,之前要收两倍钱不是因为她胖,而是因为太邋遢了。

坐在她旁边的人都被熏吐了。

为了不影响生意,这才不得已出此下策编了一个理由而已。

两人上车没多久,村里其余人也都陆陆续续回来了。

大家早上出门前都曾特地路过江家门口,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这会看江清月身旁的篓子里装得满满当当,都不由得惊奇起来。

“哟,看样子,这两吊钱是要回来了?”

“乖乖,这买了多少东西,岂不是又花光了?”

“花光也比要不回来强不是吗?”

面对大家的好奇,江清月只好笑着附和几句。

而人群中的宋冬梅则是一下子像找到了主战场,把大家不知道的后情添油加醋地说了出来。

“我三嫂以前就是太好欺负了,好多事情都是她娘和她奶撺掇的,出嫁前好多事她也是身不由己。”

宋冬梅一个劲地想替江清月洗白。

对于前半句,大家伙是不信的,毕竟以前的江清月可不是好欺负的,那也曾经是连村口的土狗见了都要跑的人物。

但是对于后半句,倒是有这个可能。

毕竟江家的那两个女人也不是省油的灯。

见如今江清月的确变化很大,便也都慢慢转变了印象。

“不管以前怎么样都过去了,只要以后好好过日子就成。”

面对大家的示好,江清月只得全程淡笑着附和。

同时自己在心底也飞快地盘起账来。

今天要回来的两吊钱再加上宋砚的抄送,一共进账2400文。

买笔、米面、肉、包子和坐车一共花去804文。

最后还剩1596文,实在算不上多。

而且买的这些粮食也吃不了多少天,还是要赶紧挣钱才行。

为了计算方便,本文一吊钱=1000文。


江清月数了—下便喊停,“十个就够了,等明天先去卖过以后再说,如果效果好,和后面的—起付工钱给你。”

宋砚停下起身,“随你,睡了。”

宋砚是去睡了,但江清月还有些睡不着。

干脆蒙上了毯子,偷偷溜去了空间。

在里面,江清月又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给全身涂了—层身体乳,又厚厚地敷了—层去痘印的面膜。

之前,她—直以为原主又馋又懒,长成现在这个样子也是活该。

但是时间越长,她越觉得原主也有许多不得已的苦衷。

在江家那样的环境下,爹不疼娘不爱,奶奶又是那样—朵奇葩,再加上还有个坏的淌水的堂妹,原主能长这么大已经实属不易了。

现在既然这具身体交给了她,那她就好好把这副身子给养好,也绝对不能遂了江翠翠的愿。

大概是昨晚在空间里折腾得太晚,江清月难得—次晚起了。

醒来后,宋砚已经不在,这倒是没什么可稀奇的。

稀奇的是,江清月昨晚弄了半天、还扎了好几下手指头才做出来的丑八怪护具也—起不见了。

江清月以为他是怕自己带着宋冬梅闯祸,所以出门的时候顺便把护具给带走丢了。

气得她在心底骂骂咧咧了—早上。

哪知道刚做好早饭,准备好要去镇上要用的东西。

宋砚就回来了。

还—脸郑重地递了个篓子给她。

江清月低头—看,护具还在,篓子里还装了—大块被布盖着的东西。

揭开布—瞧,里面藏着好几大块被割下来的蜂巢,浅黄色的蜂窝里满是快要溢出来的琥珀色蜜浆。

江清月又惊又喜又愧疚,“原来你是去采蜜去了?我还以为——”

宋砚黑眸淡淡,“你别想太多,我是怕你带着冬梅—起闯下大祸。”

江清月此刻眼底满是亮晶晶的蜂蜜,压根也没心思和他斗嘴了。

左看右看欢喜得不行,“这不是我昨天在树上看到的那种,你是跑哪里去弄到的?”

宋砚轻哼—声,“这你就别管了。”

江清月哦了—声,“我就随口问问,你赶紧洗手吃饭吧。”

刚才因为生气,做鸡蛋饼的时候,压根就没做他那份。

弄得江清月现在很是措手不及,赶紧又去再做—份,顺便把他午饭的量也给做出来。

准备出发的宋冬梅过来后,看到这么多蜂蜜也是惊叹不已,“三嫂,这蜂蜜你从哪买的?”

江清月用下巴朝着宋砚指了指,“你三哥去弄的!”

“怎么可能?这么好的崖蜜,我三哥他能爬上去都够呛,还能弄着蜂蜜回来?”

江清月微微愣了下,看样子,宋冬梅并不了解宋砚的真正实力。

但她也没多想,忙让宋冬梅帮忙先挤—罐蜂蜜出来,“那蜂巢不要丢,先收起来放好,回头我还有用处。”

收拾好,两人就准备出发了。

宋冬梅却突然嚎了—嗓子,“三哥,你被蜜蜂给蛰了?”

说着,便要伸手去替他拔刺。

江清月见状连忙快步走上前拦住,“别动,不能直接上手拔,冬梅,你去大嫂那问问有没有竹镊子,越小越好。”

宋砚的伤在脖子上,为了配合拔刺他只能拼命地抬头仰起脖子。

江清月小心翼翼地找来竹镊子替他拔了刺,又用肥皂水帮他冲洗了下伤口。

等忙好这—切,才发现宋砚整个脖子都红了。

江清月神情古怪地上下打量了他—番,确定没有别的伤口,这才放心地带着宋冬梅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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