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瞧见他,便想起那个无端春梦,傅嘉鱼耳根子微微一热,不敢多看,只略略问了声好,便转身跟吴伯伯打招呼。
吴青柏起身,对着小姑娘拱手行了个礼。
傅嘉鱼握住男人双臂,郑重将他扶起来,清澈的眸子满是不解,“吴伯伯为何对昭昭行如此大礼?”
吴青柏俊脸带笑,沉声道,“昨日吴青柏幸不辱命,已将承恩侯府旁的溯洄园全部搬到了长宁街谢宅。”
傅嘉鱼心神一动,一种说不出来的激动在心底荡漾着,“娘亲喜欢的那座太湖石雕的雪狮子也搬走了么?”
吴青柏朗声笑道,“那是自然,非但那只石狮子,就是姑爷当年在院中亲手书写的那副石碑,我也让人挖走了。至于那园中的什么花花草草,珍贵树木,还有一些不值得称道的鹅卵石,伯伯也一个也没留下。今日天刚亮,我索性让人将那外墙也给拆了,就让承恩侯府光秃秃的露出来,现在不少人都在看那侯府的笑话。”
说到此处,吴青柏眉目苏展,笑得很是痛快。
傅嘉鱼在他身边的椅子上坐下,唇角亦跟着翘起,“还是吴伯伯有手段。”
吴青柏扬眉吐气道,“小主子是没看见,傅老夫人闻讯前来的那张老脸有多难看,哈哈哈哈,她差点儿没被气晕过去!傅家人让我住手,我告诉她们,若想让我停手,便需得来傅家所有人来小主子跟前求原谅,谁想她们又开始端起侯爵架子来,既看不上我们商户,又想要我们谢氏的东西,想都别想!”
傅嘉鱼自然能想象出来她们的嘴脸有多恶毒,傅老夫人贪婪无度,傅家人欲壑难填。
她这样大张旗鼓搬走溯洄园,她们不气才怪了。
不过,这才只是个开始罢了。
她要的就是她们愤怒悔恨,为娘亲父亲出一口恶气,也为话本里那个备受傅家人折磨的自己,讨个公道。
还有卫国公府,那些欠她的,都要一笔一笔偿还!
傅嘉鱼再次看向吴青柏,眸光带笑,语气平静道,“吴伯伯,既然溯洄园我们已经要了回来,那侯府里其他的东西,也不能平白让他们占着。”
吴青柏笑道,“这是自然,不出今日,她承恩侯府霸占谢氏家财不肯归还的名声必会传遍整个东京城。”
傅嘉鱼放心了,吴青柏办事能力极强,又雷厉风行,是娘亲手下的得力干将。
娘亲去世后这么多年,一直都是他在帮衬打理谢氏各处商行。
只要有他在,她心里便不慌不忙。
“对了,小主子,伯伯还有事要与你细说,不知徐公子能否先出去一下?”
傅嘉鱼顿了顿,不解的眨了眨眼睛。
吴青柏递给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傅嘉鱼无奈,只好侧过身子,不好意思的对徐玄凌笑了笑,“徐公子,劳烦你了,我……我一会儿来寻你。”
燕珩倒也不在意他们主仆二人避着自己,淡笑一声,道了声好,便出了堂屋。
莫雨一直守在门外,早晨还见公子与这个姓吴的相谈甚欢。
还以为公子挺得姓吴的喜欢,将来攀上谢家这个大财z神,指日可待。
没想到才这么一会儿功夫公子就被人赶了出来。
“公子,少夫人这也太不讲义气了些。”
燕珩冷睨他一眼。
莫雨便缩了缩脖子,止住了话语。
主仆两个往外走了走,转过一道木廊,进了东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