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夜色笼罩的昏暗街道上,几个牛高马大的男人将裴知礼包围。
“臭小子,挺狂的啊。我刚才说了,除非你帮她连本带利地把钱还了,不然别想我们放过这丫头!”
裴知礼看一眼被其中两个人钳制住的苏橙,眼神阴鸷,“再说一遍,放了她。”
“放?凭什么?这死丫头家里欠了我们多少钱,怎么,欠债不还,让我们当冤大头?哥几个在道上混了那么多年,还没吃过这种亏!既然还不了钱,就按照她爸说的,拿她抵债!”
“这样的货色,可是很受欢迎的……”
为首的男人边说边伸手蹭了一下苏橙白皙小巧的下巴,裴知礼瞬间怒了,“别动她!”
他想要把她拉到自己身边,却被狠狠推开,后背撞到墙壁,胸口一阵闷痛。
“刀哥,我还以为这小子多厉害呢,不堪一击。”
刀哥哈哈笑了起来,“不用多厉害,只要他有一颗英雄救美的心就行了。”
裴知礼咬牙,一拳朝着他挥了过去!
还没碰到他,腹部突然挨了重重一脚,他摔倒在地,忽然意识到,这次的人不是上次那拨弱鸡,有点儿能打。
他迅速爬起来,阴恻恻道:“我让你放人!”
“好说,好说……只要你像以前一样,替她把钱还了,我们立马放人。”
“要多少?!”
“不多,五十万。裴小少爷,反正你家那么有钱,五十万对你来说,小意思是吧?”
苏橙惊愕道:“我爸明明了五万,就算利息高,也不至于变成五十万!”
“怎么不至于?还是说,小妞儿,你觉得自己不值五十万?”刀哥调笑着捏住她的下巴。
“说了别动她!”裴知礼怒不可遏地再次冲过去,刀哥身后的人同时冲上来,跟他扭打在了一起。
少年的身形跟这些男人相比,还是略显单薄,见他不占上风,苏橙眼眶泛红,“裴知礼,你走吧,他们这么多人,而且有专门的打手,你怎么打得过?”
裴知礼冷眼看着刀哥,“我既然来了,就不会扔下你自己走。”
“……”苏橙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刚才,她又遇到了这帮人,情急之下不知道可以找谁,只能给他打电话。
没想到,他竟然来得这么快。
裴知礼的拳头又快又狠,如果对方不是训练有素的打手,恐怕会招架不住。可他们是专业的,一番厮打之后,裴知礼又被踹了一脚,他再次撞到墙上,五脏六腑疼得厉害。
但他不服输,尤其是在苏橙面前,他更不甘示弱。
正要再次上前,刀哥啧了声,“裴小少爷,能用钱解决的事何必动手呢?我刚说了,只要你帮她还了这五十万,我立马放她走。”
“五十万,你们配拿么?”裴知礼冷笑,捂着腹部缓缓站起身,“有本事就打死我,没本事就放人!”
刀哥被他眼底的杀气给惊到,不知道他怎么变得这么难搞,之前都很爽快给钱的。
难不成是因为上次那个多管闲事的女人,让他别给冤枉钱之类的,他听进去了?
没等刀哥反应过来,裴知礼就铁青着脸,朝他冲了过来,狠狠给了他一拳!
“噗——”刀哥的牙都差点被打掉,尝到了满嘴的血腥味。
他气急攻心,这是他第二次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打,咽不下这口气,这会儿也顾不上他是什么身份了,立即吩咐弟兄们上。
现场再次乱成一团,裴知礼拳拳到肉,要多凶狠就有多凶狠。他一次次被打倒在地,又一次次重新爬起来。
“别打了!别打了!会出事的!”
苏橙努力地想要将他们拉开,一下就被推到旁边,她只能冲着裴知礼喊,“裴知礼,住手,别打了!”
裴知礼恍若未闻,继续跟他们厮打着。
苏橙害怕得哭了出来,拽着刀哥说:“我给你们钱,我卡里的钱都给你们,不要打他了!”
“砰!”一个打手又是重重踹了裴知礼一脚,他摔出去两三米远,趴在了地上,嘴角淌着血,仍旧努力支撑着自己起身。
“凭什么给?要给就让他们去找你爸!他欠的债,凭什么算你头上!”
裴知礼掷地有声着,他已经受了伤,踉跄了几步才站稳,抬手擦拭了下唇角的血,猩红着眼冲那几人吼道:“来啊!”
打手们迟疑了,低声问:“刀哥,这小子是在玩命吗?不能打了,再打下去,万一把他打死打残,这事儿就闹大了。”
刀哥挨了几拳,这会儿气得要命,恨不得弄死了他。
可这臭小子今天格外的狠,再这样打下去,不仅捞不到钱,估计还要吃不了兜着走!
“臭小子,算你狠,我们走!”
等他们离开,裴知礼才像是终于支撑不住,双腿一软就要栽在地上。
苏橙立即冲上前扶住他,带着哭腔说:“裴知礼,你怎么样?你受伤了,赶紧去医院!”
裴知礼扯了扯嘴角,倔强道:“我没事,死不了。”
才说着,他突然吐出一口血,脸上如纸般煞白,而后就栽倒了下去。
苏橙吓坏了,“裴知礼——”
……
半夜,收到消息的姜听夏急匆匆地赶到医院,身旁跟着裴砚舟和钟管家。
病房里,裴知礼躺在病床上,正打着点滴,他紧闭着眼,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嘴角的血渍已经干涸,看起来仍旧触目惊心。
苏橙用纸巾沾了点水,替他擦拭着唇角的血渍。
他还没有醒。
病房的门被猛地推开,姜听夏快步走了进来,看到裴知礼这副样子,脸色猛地变白,“小礼!”
裴砚舟紧随其后,神色也陡然变得凝重,质问的眼神扫向苏橙。
苏橙连忙站起身,愧疚地看着两人,哽咽道:“对不起,叔叔,还有这位姐姐。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因为我,裴知礼不会伤成这个样子,对不起!”
放学时还好好的儿子,转头就躺在了病床上,姜听夏看着他脸上的伤,心疼得无以复加,她强忍着翻涌的情绪问:“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