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夏颜林啸野的女频言情小说《末世病宠,惨死后接阴疯魔王出狱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人间天糖”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夏颜重生到林啸野自杀这个节点,思来想去,还是主动接他出狱治疗。哪怕怕得要死。她也清楚现在的一分好感,会是将来的一线生机。谁知道呢?说不定跟林啸野把误会解开,不仅不会用飞机发传单追杀她,还会成为她的保护伞呢!末世只有疯子才能生存,而林啸野绝对是疯子中的疯子!……万里无云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不见一丝光亮,倾盆大雨转瞬即至,与此同时,监狱的大门悄无声息打开。一道落魄孱弱的身影模模糊糊出现在雨中。惊雷闪过。夏颜望到人影,吓得一颤,她竭力克制恐惧,可还是在男人敲响车门之后,吓得魂飞魄散。别说她害怕,司机也吓得够呛。林啸野三个字在池城如雷贯耳。主仆两人呆滞片刻,夏颜使了个眼色,司机稳住心神,下车开门,主动帮林啸野放行李。这个跨国财团继承人的行李...
《末世病宠,惨死后接阴疯魔王出狱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夏颜重生到林啸野自杀这个节点,思来想去,还是主动接他出狱治疗。
哪怕怕得要死。
她也清楚现在的一分好感,会是将来的一线生机。
谁知道呢?
说不定跟林啸野把误会解开,不仅不会用飞机发传单追杀她,还会成为她的保护伞呢!
末世只有疯子才能生存,而林啸野绝对是疯子中的疯子!
……
万里无云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不见一丝光亮,倾盆大雨转瞬即至,与此同时,监狱的大门悄无声息打开。
一道落魄孱弱的身影模模糊糊出现在雨中。
惊雷闪过。
夏颜望到人影,吓得一颤,她竭力克制恐惧,可还是在男人敲响车门之后,吓得魂飞魄散。
别说她害怕,司机也吓得够呛。
林啸野三个字在池城如雷贯耳。
主仆两人呆滞片刻,夏颜使了个眼色,司机稳住心神,下车开门,主动帮林啸野放行李。
这个跨国财团继承人的行李少得可怜。
一个陈旧的背包,便是全部。
包先放进来。
夏颜认出,这是当年两人在一起时,她随手拿给林啸野的礼物——一个商场购物送的赠品,连品牌都没有的便宜货。
这么多年,没想到林啸野用到现在。
她心神稍定,全神贯注看着车门,潮湿的水汽伴随湿透的男人涌进来,入目便是白如石膏的修长脖子,还有上面一道深紫色的渗人淤痕,皮肉愈合了,但仍能看到伤势不浅,据监狱方面透露,林啸野用钢丝在监狱……
夏颜的心缩成一团。
感觉下一秒林啸野就会掐住她的脖子,狞笑着,也送给她一道瘀痕。
女孩大气都不敢呼。
男人穿着松松垮垮狂的敞领衬衣,头发不停滴水,身下的水渍甚至蔓延到夏颜这边,宛如一个刚刚上岸的水鬼。他从始至终没有看她,可是夏颜却快要被一双看不到的眼睛盯窒息了。
冰冷邪肆的气息在车厢蔓延。
一个真正的魔鬼降临此间。
司机擦擦汗,问道:“小、小姐,现在我们去哪?”
“去医院!”
夏颜失声道。
林啸野开口了,声音枯槁,“不去。”
夏颜一激灵,紧张看他,下意识把几十万的名牌包包放到身前,好像这样就能抵挡林啸野似的。
他慢慢转头。
黑发之后的眼睛散漫无神地垂着,琥珀色的眼珠玻璃一样,动也不动,既没有看夏颜,也没有看任何东西,就好像失明了,“我要回家,回西墅。”
西墅是林啸野送给夏颜的礼物。
一栋坐落在池城市中心,价值十几个亿的古董别墅。
历代主人非富即贵。
他曾经把里面装修成天堂的模样,因为林啸野固执地认为,夏颜就是天使,只有天堂才能配得上她。他当然是“爱”她的,只是这份爱扭曲邪恶,充满控制欲,到最后,林啸野甚至不允许夏颜自己吃饭,而要一口一口亲自喂她。
他甚至会收集她掉落的头发、剪掉的指甲……以及每个月定时来的……
夏颜那时候才真正意识到自己招惹了不该惹的人。
一个彻头彻尾的精神病。
现在窒息的感觉又回来了。
夏颜脸色苍白,舔了舔唇,露出一丝称不上笑容的笑,“可是你的伤……”
“你在乎吗?”
当然不在乎!
夏颜在脑海中尖叫。
而林啸野似乎听到了这声尖叫,阴沉邪肆的气息变得阴森可怖,整个人没有一点动作,却让司机和夏颜同时体验到死亡。
他不高兴了。
从前男人不高兴就会把夏颜关起来,关到她崩溃、认错。
而现在他会怎么做呢?
大概会直接杀了她吧——夏颜注意到林啸野的左手悄悄揣进裤兜,似乎在摸东西,以他的疯批和暴戾,就算只是摸出一根牙签也会让她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
女孩浑身一激灵。
剧烈的念头在脑海翻腾:
夏颜,你不能死。
至少不能死在夏柔前面!
你不是权衡利弊才决定接魔鬼出狱吗?
面对满口尖牙的丧尸都能挥两下拳头,怎么面对林啸野就跟软脚虾一样?丧尸大不了吃了你,林啸野……呃,大不了撕了你,还没有丧尸残暴呢!
振作起来,好好跟他周旋。
难道你想在末世来临之际,同时被丧尸和林啸野追杀吗?囤货能坚持一段时间,但你能坚持一辈子吗?还是说想要重新回到陈牧洲的怀抱,接受圣父的感化和夏柔手牵手姐俩好呢?
……
那还是跟疯批共舞吧。
她宁愿当笼中鸟,讨好一人,也不愿再当没有好报的“好人”。
思绪一阵翻涌后,夏颜深吸口气,眼睛一闭,像只待宰的纯洁羔羊,掏出随身携带的手绢,轻轻地,颤抖地,抚上了林啸野淋湿的头发。
“阿野哥哥,我要是不在乎就不会来接你。”
男人没动。
许久,浑浊的琥珀色眼睛轻轻、轻轻扫向她,炙热的情感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是麻木。
他用看陌生人的目光看她。
冷冷的,充满戒备。
“为什么要伤害自己?”夏颜皱眉,眼中闪过恰到好处的心疼和迷惑,软若无骨的小手温柔地反复擦拭。
女孩靠得很近,身上有股栀子的甜香,一袭款式简洁的香奈儿套装,纯白端庄,如同新娘,漆黑柔顺的发披在肩头,随着动作,微微晃动。
星星似的黑亮眼睛。
精致秀气的小鼻子。
还有那樱粉色的柔软嘴唇。
全都馨香美好得令人发狂。
这是他挚爱的女孩,他把所有的爱都给了她,而她背叛他,离家出走,还出现在另一个男人的床,他发了疯,她恨他,这是当然的,可是……直到上法庭,林啸野也没想通,口口声声甜甜叫着“阿野哥哥”的女孩会出现在证人席,亲自指证。
她不是他的天使。
是恶魔。
他在监狱受尽煎熬,盼她能来探监,给一个解释,或者只是单纯地咒骂也好,他想听听她的声音,毕竟那晚,确实做得过火,她哭得咽气,嗓子沙哑,几乎昏迷,可是夏颜好像从来没有爱过他,从来没有……从始至终,女孩不曾露脸。
她准备留学,再不回来。
消息传来。
林啸野本以为自己不会再伤心,可还是痛如蚁噬,无法解脱,麻木的心再度撕裂,血流不止。
他自杀了。
是真的想死。
他活过来。
还是想死。
监狱看守不得不把他的手脚绑起来。
他曾以为她是救赎,不曾想过,她左手握着天堂,右手擒着地狱,要他飘飘欲仙,也要他一败涂地。
“夏颜……你的手在抖,眼睛也没有一刻看过我的脸。”林啸野连名带姓叫她,声音一片冰冷。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来,但绝对不是在乎,更不是爱,我死,你只会拍手称快。”
“别演了,宝贝。”
“再演,我会杀了你”
“骗都不肯骗老子?”
夏颜关掉浴缸的加热,没说话。
他突然转变口气,自嘲道:“行,反正没人在乎我,不多你一个。”
夏颜忍了忍,还是开口道:“得了吧,林啸野,群星高高在上的太子爷,在乎你的人多的是,金钱能买到的东西怎么就不是好东西?钻牛角尖有意思?”
只要肯出价。
别说在乎,就是为他豁出命都有大把人愿意。
他偏偏不要。
偏偏强求金钱收买不到的。
“只有你是真心的。”男人的声音难得有感情,像第一滴雨落进水中,泛起无限涟漪,“尝过真心你叫我怎么戒,嗯,夏颜?”
夏颜顿住。
仔细想了想,爽快承认,“有段时间我对你确实是真心的,但都过去了。”
“过不去,你爱我。”
必须爱我。
男人固执笃定的语气,清浅迷离又格外认真的琥珀色眼眸,像个不肯认错的小孩。
上帝怎么会把邪恶和天真都融在同一个灵魂?
夏颜系紧浴袍离开。
林啸野趴在浴缸旁边一动不动,半晌,晶亮的光从眼角滑到下颌,越聚越大,越大越亮,好像哭了,但嘴角却是上扬的,挤出癫狂的笑纹。
他的颜颜,好像变了,身体还是孱弱的,需要保护的,但精神和心灵似乎再也没有黑洞可以让他趁虚而入。
这怎么可以?
林啸野抠进脖颈的勒痕,直到鲜血迸射才停下。
浴缸渐渐染红。
他的唇边含着类似罂粟的笑,哼出飘摇晃荡的古怪调子,清幽的声音在浴室里共振,跌宕,有点像幽灵在唱歌。
“夏颜,你在干嘛?”蔡甜甜爬到阁楼,刚刚洗完澡湿漉漉的托托也跟到二楼,贱兮兮甩水,搞得两人一身水点。
夏颜让开,示意蔡甜甜凑近。
窗户架设一台高倍望远镜,对面山头挂在树枝的破塑料袋都能看清。夏颜说附近没有丧尸,这会儿可以正常活动。
蔡甜甜揉揉眼睛,迷糊道:“你要出去吗?”
“对。”
别墅附近设有监控摄像头,事发突然,还没打开,她需要手动开启,检查电源再调试一下信号,看是否有问题。
“唔,我跟你去。”
“别去了,好好养伤。会做饭吗?不会做的话自己烧水泡面,我晚上才能回来。”
“这么久?其实我的脚踝已经好了,不怎么痛了。”
蔡甜甜说着还蹦两下。
高度也就是跳绳都会绊倒的程度。
“设置的位置比较隐蔽,有些在树梢,有些在岩壁缝隙……别担心,我带托托走,它会帮我盯着。”
蔡甜甜感觉自己狗都不如。
不过想想,自己本来也不如狗,托托跑得快,叫得响,就连吃的都没她多。
“那你小心点。”
“嗯。”
夏颜交代完,下楼收拾东西,攀爬用的器具、水、食物还有定位发射器,定位发射器使用距离有限,得小心出界。
女孩绑高头发,戴上遮阳帽。
宽大的黑色户外衣一裹,从远处看,公母不分。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走,托托。”
小狗对着楼梯刨爪子,哼唧哼唧,夏颜过去牵住项圈,拍它脑袋,“出去玩还不高兴?他才喂你几顿就不知道谁是主人了,你这只吃里扒外的小坏狗。”
托托斜她。
小眼神十分搞笑。
夏颜难得笑起来,拴住项圈,带着狗离开。
……
户外监视器基本都没问题。
只有水轮发电机附近的被鸟儿筑巢遮住了,夏颜小心翼翼取下鸟窝,移到通向靠近小路的树上。
鸟是好东西。
它们肯筑巢,证明附近没有丧尸。
夏颜回到学校请假,收拾东西,为丧尸的到来做准备,直接人间消失也行,但她还有事要做。
她预备在山间的别墅囤够食物,抵御最初三个月的混乱后,再驾驶改装过的房车往北边人烟稀少的地方去。
北边山地人口较少是一个原因。
另一个原因是伴随病毒爆发,南方大面积出现极端天气,暴雨、洪水、冰雹……而北方气候相对稳定,更适宜居住。
夏颜之所以不现在动身前往,是因为混乱已经开始了——官方虽然没公布,但很多地方已经封锁,池城是后爆发的地方,大家还没注意到迫近的危险,仍在悠闲平和地生活。
可留心看新闻,就会发现端倪。
首先是公共交通事故频发:火车、高铁常常晚点,车厢内暴力袭击事件层出不穷。就连飞机这种鲜少出事的交通工具都罕见地出现连续坠毁。
其次是医疗资源紧张:各大医院人满为患,流感、癫痫、脑积水……没人弄懂到底是什么病。
愚蠢又喜欢指手画脚的闲人只会在新闻评论区唏嘘: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根本没有意识到情况有多严重!
现在出发前往北方,无论采用何种交通工具都有极高的感染风险,运气不好,碰到变异的丧尸,更是当场就沦为午餐肉。
夏颜经历过,非常清楚,开头三个月才是最混乱,最危险的。
丧失理智的食人丧尸固然可怕,还没感染却歇斯底里的人类更加恐怖。
她不会去赌。
更重要的是,林啸野在池城,她还没放弃这个筹码。
……
辅导员办公室。
夏颜将签过字的请假条装进皮包,导员问她,考虑得怎么样?
女孩一默,挑眉,“什么事?”
“系主任牵头的交流会,乔诗棋都去了,怎么,你不去?”
夏颜冷冷看他,巴掌大的瓜子脸,清丽脱俗,好似下凡的仙女,但细看,淡漠的黑眸又有股子叫人心痒的傲气。
表演系不缺漂亮女孩,但像夏颜这样看了就叫人惦记的却不多。
男人还在游说,“交流会来的都是演艺界举足轻重的大人物,如果我是你,还想在这个圈子混下去,就不会错过这个难得的机会。”
夏颜冷笑一声。
“什么交流会,带学生出去拉皮条,说得这么好听。”
导员面色铁青。
夏颜此前说话都客客气气的,今天怎么吃枪子了?
女孩转身,关上办公室的门。上辈子池城丧尸大面积爆发就是在交流会上,她发疯才会过去。
回到两人寝室,同在表演系就读的室友还睡着。
蔡甜甜前世没有活下来。
夏颜亲眼看到她从满是丧尸的图书馆跳下来,西瓜似的,砸了个稀巴烂。两人关系不错,夏颜当时还难过了好一阵子,想了想,离开时敲响室友的卧室门。
“甜甜,是我,你起来了吗?”
“唔……夏颜,你回来啦?”蔡甜甜打开门,一边揉眼睛一边拉扯睡衣,“我还没吃早饭。”
“现在要吃晚饭了。”
夏颜拍拍她的脸,嘱咐道:“这段时间流感频发,你不要去人群聚集的地方,尤其不要去图书馆。”
“哦。”
夏颜还想说点什么,但是话在嘴边,怎么说都不对。
逃过图书馆,蔡甜甜又能活多久?
普通人在末世跟蚂蚱似的,不过是换个地方死罢了。
夏颜面色凝重。
蔡甜甜瞧一会儿,拉她手臂摇晃,“夏颜你的表情好吓人……别担心,我没生病,身体可健康了,就是昨晚蹦迪回来晚了,补个觉而已,嘿嘿。”
夏颜垂眸,“睡吧,再睡会儿,睡醒想吃什么吃什么,别减肥了。”
“啊,平常叫节食叫得最欢的就是你,怎么今天……”
夏颜一反常态抓住蔡甜甜的手,厉声道:“不要节食,现在不吃以后没机会了!”
蔡甜甜睁大眼睛,片刻,怒不可遏,“你眼睛怎么红了……是家里那两个贱人又欺负你了?操,你那个傻逼妹妹和混账继母怎么敢!等着,老娘带人去整死她们!”
蔡甜甜人不如其名。
不是甜妹,而是个妥妥的太妹。
进来读表演系走的后门,文化课一塌糊涂,每天不是蹦迪就是在蹦迪的路上,据说打过好几次胎……不过夏颜自己的过去也说不上光鲜,两人谁也不蛐蛐谁,甚至有点惺惺相惜。
夏颜挡开蔡甜甜的手,撇过脸。
重生回来,除了面对出狱的林啸野,没这么失态过。
整理好情绪,夏颜还是决定对这个唯一的朋友多说两句,哪怕被对方当成神经病。
“甜甜,现在外面的状况很不好,世界马上就会一团糟,丧尸,恐怖片里那种……你应该见过的,以后到处都是。如果你相信我,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多买点吃的,如果不信……至少这段时间别去图书馆,也别去夜店!任何人群聚集的地方都别去!”
说完这些,也不管蔡甜甜是何反应。
夏颜背包离开。
她能做的很少很少,自身难保,提醒到这里,剩下的就看蔡甜甜自己选择。
离开大学校园前,夏颜去食堂,打算把当初没吃过的美食全都吃一遍。
这所国际合办大学就读的大都是富家子弟,食堂采用点餐制。一楼有专门为艺术学院开设的形体管理套餐窗口,食物不是鸡胸肉就是草料,夏颜为管理身材,雷打不动吃了三年。
这一次,她不吃了。
身形婀娜的女孩走过窗口,阿姨认识她,都准备打饭了,结果只见平时自律到令人发指的表演系系花夏颜来到自助西餐台。
牛排、芝士焗饭、蛋糕——轰轰烈烈端了一大盘热量炸弹来到餐桌,然后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坐下大吃特吃,一点形象也不要。
夏颜吃到胃痛,结账。
银行卡放上去,显示扣款失败,多次尝试后发现卡被冻结了。
她打电话给夏建林。
夏建林告诉她:如果还想在这个家生活,还认他这个爸爸,就回去给继母和妹妹道歉。
“我不在家,你越来越胆大了,长辈都敢还手,还把妹妹的头打出血。”
电话里,男人兴师问罪,细数她有多不对。
夏颜沉默片刻,笑起来,“她们搞我,你跟死了一样,听不到也看不到,现在又活了,活蹦乱跳教训我,有点意思啊夏建林。”
“雪媚为你做的还少吗,这么多年,她这个继母当得容易?也不瞧瞧你闯了多少祸!”
“对,她不容易,我妈容易,走得安安心心,死得明明白白。”
“你!”
在夏建林挂断电话前,夏颜先挂。
她解开颈间的铂金锁骨链,递给服务员,对方面露难色,在学校干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碰到有人以物抵账的。
“我没有现金,给你这个……”
夏颜垂眸道。
周围人纷纷侧目,目光闪烁又促狭。
“我靠,家里破产了?”
“不是吧,吃饭的钱都没有,像个乞丐一样低声下气,天呐,好丢脸。”
“这不是表演系的系花夏颜吗?”
“就是她,哥几个谁过去付钱啊,晚上叫出来爽爽,妈的,长这么漂亮不出来卖可惜了。”
“嘘,小声点,你是不知道她以前跟谁的,真是活腻了。”
……
议论声不大,但还是一字不落地钻进夏颜耳朵,针似的扎进心里。
女孩面色不改,握项链的手用力到青白。
……
“多少钱,她的账单。”一道清朗悦耳的男声从身后传来,淡淡的白茶香味飘进鼻子,与此同时递来的还有一张银色的卡,这是教职员专用卡。
男人用食指和拇指轻轻夹住卡,指节分明,修长有力,根根都像风筝的骨。
这双手……
夏颜心里一咯噔,浑身僵硬。
天然的预警器,夏颜不会为了口腹之欲就把蛋掏走。
她重新回去调试监控,托托在岸边的红泥土使劲刨,才洗过的皮毛又弄得脏兮兮。
一切弄好,夏颜只得揪住项圈把它按在岸边,用河水重新冲洗。
“别动……”
托托就是要动。
甚至还叫起来。
夏颜皱眉,往下一看,发现异常——上游的水冲下几具尸体,堵在一根截断的树枝上,如果不清理,很有可能会撞到水轮发动机。
她赶紧拿来套索。
成功套住一具尸体往激流处拽。
托托叫得越来越大声,夏颜示意它别怕,托托不再咆哮而是龇牙低吼,冲着夏颜。
夏颜惊得往后转。
身后空无一物。
“托托在叫……肯定有什么……”
夏颜喃喃自语,猛然发现脚底的泥土有异常,像是从岸边滑落的新土,过于松软、新鲜,仔细感受,似乎有东西。
突然一只手从泥土伸出,抓住她!
夏颜瞪大眼睛,深吸一口气往后爬,那只手紧紧拽住她的脚,慢慢的整个身体从泥土当中浮现,脸上的泥浆掉落,张开嘴。
夏颜想也不想,抄起岸边的石头砸去。
丧尸歪了一下,发出“呃”的声音。
夏颜抬手又是一下。
这下鲜血出来,丧尸总算安静。
与此同时,堵塞在水轮发电机附近的尸体也顺流漂走,她喘着粗气爬到上面,唤托托快来,小狗飞速跳上来,夏颜惊魂未定往家走。
走到半道,心悸得厉害。
靠在树边休息十来分钟才重新站起。
还有两处监控,明天再来吧。
是她大意了。
以为提前勘察过就没危险,今天要是没带托托出来,指不定小命就留在河边了,该死。
一人一狗像是泥浆里滚出来,出现在门口,蔡甜甜根本不敢开门。
许久战战兢兢打开一条门缝问道:“……那个,我最喜欢吃的食物是什么?”
“只要没有香菜都吃。”
“哦,颜颜!”
蔡甜甜欢呼雀跃,又把脚扭了。
夏颜带狗冲澡,出来蔡甜甜煮好了豪华方便面,一桶面加两根香肠和五颗鹌鹑蛋。
夏颜吃完,给托托倒狗粮。
想了想,打开电饭煲淘米煮粥,从菜园摘来两颗上海青,小炒一盘青菜,等粥煮好,和菜一起放到餐盘端到二楼林啸野房间。
昨天最累的就是他。
夏颜早上没叫,就是想让男人好好休息。
现在是下午四点,就算是猪也该起床,何况他的睡眠向来浅,一点风吹草动就会醒来。
咚咚——
夏颜穿着居家服敲门。
咚咚——
夏颜换只手端盘子,继续敲门。
她去拧把手,没锁,一推就开。
房间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如同吸血鬼暗不见光的巢穴,他躺在纯白的床铺,整个人陷在柔软的被窝里,只有墨似的发露出来。
“吃饭,林啸野。”
男人不应。
夏颜慢慢走近,发现床铺染血,急忙放下餐盘翻过男人。他那样轻,一片羽毛似的,都不用使力整个人便翻过来。体温高得惊人,嘴里却呢喃着冷,脖颈的伤口裂开,最严重的地方甚至能看到空洞。
夏颜吓一跳。
扯掉多余的枕头将人放平,快速找来药箱,撕开退烧贴糊脑门又去找退烧药。
林啸野不能自主吞咽,喂进去的水混着药一起流出来。
不是演的。
这家伙臭美,有专门的造型设计师和时尚顾问,最狼狈的打扮大概就是刚出狱时松垮的衬衫吧,后来再见面又是西装革履,为掩饰伤口还戴choker。
他看起来很不好。
脖子的瘀痕恶化了,甚至还有溃烂的迹象,散发令人不安的腐臭味,一双清浅迷离的桃花眼泛着死水的浑浊,眼底的淤青比出狱之时更重,也不知道多久没睡过,皮肤死白,如同鬼魅。
夏颜抱他,像在抱一具尸体。
透骨的寒意漫过来。
她后知后觉,开始害怕,这种害怕刻在灵魂,不受控制,很快,每个保有感知的细胞都在拒绝和挣扎。
不能逃。
夏颜抠住手心,强迫自己直视男人的眼睛。
林啸野没有搂她,甚至都没有看她,眼珠呆滞地盯着角落的古董衣柜,听到声音,才慢慢把视线转向怀中狼狈的女孩。
“帮你什么?”
“托托要死了,需要治疗……”
“那条狗让你哭成这样?”
林啸野的声音没有起伏,但夏颜还是感受到一丝嘲讽和隐藏在平静面具下的疯狂。
她熟悉这个反问句。
林啸野不准她在乎任何东西超过他!
曾经只是说了一句xx明星的身材真好,那个人隔天便在剧组猝死。
针对这个问题的回答是有标准答案的。
夏颜强忍恐惧,努力回忆,但是对托托的担心已经超过了一切,她满身狼狈,低声哀求,“我不要它死!阿野哥哥,求你把它救回来,托托是为了保护我才被踢的……呜呃……颜颜不要托托死,不要!”
林啸野的表情仍旧没有变化。
但如果从后面看,会发现男人略微歪头,一条横起的青筋,戾气地伏在侧颈。
夏颜眼见没反应,杏眸里破碎的光暗下去,整个人如同迅速凋零的玫瑰,就连生的欲望都消逝了。
男人慢悠悠开口,“救它,对我有什么好处?”
夏颜猛地抬头,“我会谢谢你!衷心谢谢你!”
林啸野哦了一声。
夏颜,“那……你要怎样?”
林啸野,“我怕黑,你知道的。”
夏颜顿住。
心提到喉咙眼。
林啸野淡声道:“以前都是搂着你睡。”
夏颜撤开身体,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似挣扎、似恐惧、似绝望……最后变得苍白懵懂,就像瞬间被抽走所有血液。
她忘不了那晚。
身体还记得一切。
所有的疼痛和欢愉都令人毛骨悚然。
林啸野垂眸,浑浊的视线又落到角落的古董衣柜,“狗治好之后,陪我睡。”
夏颜一抖,垂下脑袋。
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
她笑了一下。
羽睫颤动。
夏颜,“……现在吗?”
林啸野面不改色,声音毫无起伏,“我怕黑,你的狗治好后,归我养,我晚上抱着睡。”
夏颜抬头。
漆黑的双眸震了震,瞬间澄清。
魔鬼的视线不曾落到她身上,他给她一条毛巾,叫她不要湿哒哒站在房间,不成体统。
雨夜。
滂沱的雨砸在花园的喷泉,把大理石雕塑的小天使都砸哭了,脸上哗啦啦流水。
强烈的白光透进落地窗,刺得人睁不开眼。
一架机身印有stellaris medical图标的直升飞机,徐徐降落,螺旋桨还在转动,医护人员拉开机舱,大喊:“病人在哪里!”
翟管家命人抱出托托。
当小狗毛茸茸的脑袋出现在兴师动众的直升机救援小队面前时,所有人都沉默了。
医生面露难色。
“一只狗,启动S级救援?”
翟管家撑伞,淡淡微笑,银白的发在夜晚熠熠闪光:“狗怎么了,这可是少奶奶的狗。”
医生,“……”
……
目送托托乘坐直升飞机离开,夏颜惨白的脸色才稍稍回转,她站在窗边,不安道:“……能救回来么?”
当然能。
救不回来,整个医疗部都得进焚化炉谢罪。
不过林啸野显然不打算让夏颜放心,因而并没有出声安慰。他坐到复古的欧式单人椅,妥帖地陷进靠背,然后就像一具安静的尸体,睁着眼睛进入休眠。
夏颜冷得哆嗦。
打过两个喷嚏,起身想走。
可是那个窒息的家又让她停住脚步。
再想到因为银行卡冻结而无法到达的生存物资,女孩更是着急地走来走去,清丽的小脸皱到一起。
“吵到我了。”
林啸野垂着眼睛,冷不丁道。
夏颜一缩肩膀,小声说抱歉,刚要出去,外面传来呜啊呜的警笛声,还不只一辆车,警察的咆哮在雨夜依旧清晰,紧接着是砰砰的枪声和怪异的嘶吼。
警察开枪了。
大概率是池城最早一批感染的人尸化了。
现在出去,很危险。
西墅的安保系统不是外面能比的,这点,作为曾经囚禁在里面的金丝雀,夏颜最清楚。
女孩掏出手机查看时间,心里一凉,爆发进程好像比前世快,不快点准备物资的话又要陷入无止尽的饥饿和争斗。
食物。
食物。
……
对食物的渴求使得夏颜做出荒唐的决定:她厚着脸皮,壮着胆子跟林啸野借钱。
“你想山里的别墅囤粮食,做末日演练?”
林啸野重复道,琥珀色的瞳微微眯起,他抓了抓脖颈的伤口,溃烂的腐肉气息更浓郁了。
夏颜点头。
“嗯……但是我爸冻结了我的银行卡,不只是物资,订购的防弹房车也到不了……阿野哥哥,我知道我要求很过分,当初是我指证你进监狱……但是你能不能看在以前的份上……”
女孩越说越心虚。
林啸本来很平静,突然像沸腾的水一样狂笑,脖颈的伤口也跟着撕裂,流出血来。
“曾经我每个月给你三千万换不来一点好脸色,现在为了三百万求我?”
他的话很刺耳,但也很对。
夏颜也觉得自己贱,零花三千万的金丝雀不做,片酬三千块的小角色低声下气陪酒去做,甚至零片酬都抢着做。
但这真的很贱吗?
“我住在这里,你甚至不允许我自己刷牙和吃饭,就连去卫生间都要亲自抱我……林啸野,我不是你的人偶娃娃。我现在站在这里开口跟你借钱,很可笑是么?但至少像个人,能够凭自己的意志去做事。”
夏颜说着说着声音低下来,眼中闪过一丝隐秘的痛苦,“你说过爱我,什么都依我,结果那晚却这么对我,我说了不要,说了好多次……”
林啸野打断她,偏头,浑浊的眼睛射出骇人的光,“这么说,是我的错?”
夏颜一颤,知道他要生气了。
连忙后退。
果然——
男人站起来,不再压抑自己,那股子邪狞和疯癫的气场潮水般,不可抵挡涌来。
这才是林啸野。
不稳定、不安良、不纯洁。
喜怒无常。
易燃易爆炸。
比恶魔更像恶魔。
夏颜鸡皮疙瘩都出来,来不及呼救,脖子被男人牢牢掐住,整个人双脚离地,无助地扣在墙上。他直视她的眼睛,玩味地笑着,享受她的痛苦,渴求她的绝望。
颈间冰冷的指一收再收,呼吸越来越难。
完了。
夏颜心想。
救完托托就该走的,哪怕出去被丧尸咬死,也好过接下来会发生的事。
他大概会掐死她再强奸吧。
他不喜欢她哭。
那晚也是,要么死死捂住她的嘴,要么亲得她哭不出声。
眼泪顺着脸颊落下,女孩滚烫的泪砸到男人虎口,似被烫到,林啸野慌乱松手,琥珀色的眼睛流出痛苦的光芒。
他握拳狠狠砸到墙壁。
嘶声道:“出去……滚出去!”
终于得到喘息,夏颜惊魂未定摸着脖子咳嗽两声,连滚带爬出去,下一秒,身后传来哐当的巨响——她回头一看,只见林啸野跌倒在地,撞得头破血流。
“阿野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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