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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若颜晏铮结局免费阅读嫁首辅大人复仇后,她被反攻略了番外

番茄炖栗子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楚国公府。亲事敲定,菩提院这几日也忙碌起来。楚若颜一面应付着喜娘刺绣,一面清点着小江氏送过来的嫁妆。“京城店铺十二家、良田二百亩,还有别庄两处……夫人这是转性了?居然给您准备这么丰厚的嫁妆?”玉露看得咂舌,楚若颜抬手弹了下她额头:“再仔细看看?”玉露定睛一看,这才发现那些店铺的掌柜、田头、庄头都姓江。“原来都是夫人手底下人管着的,那给了您也没用啊,上上下下都是她的人,谁也使唤不了,又不能全换掉,不等于白拿了吗?”楚若颜笑了声。她这位继母向来精明,名声要,好处也要,那是半点亏都不肯吃的。玉露急道:“那怎么办,要不要同老爷说一声,把那些掌柜田头们的卖身契拿来?总不能两手空空地嫁过去吧。”楚若颜正要说话,外院洒扫的小丫鬟跑进来:“大姑娘,...

主角:楚若颜晏铮   更新:2024-11-10 12:1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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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楚若颜晏铮的其他类型小说《楚若颜晏铮结局免费阅读嫁首辅大人复仇后,她被反攻略了番外》,由网络作家“番茄炖栗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楚国公府。亲事敲定,菩提院这几日也忙碌起来。楚若颜一面应付着喜娘刺绣,一面清点着小江氏送过来的嫁妆。“京城店铺十二家、良田二百亩,还有别庄两处……夫人这是转性了?居然给您准备这么丰厚的嫁妆?”玉露看得咂舌,楚若颜抬手弹了下她额头:“再仔细看看?”玉露定睛一看,这才发现那些店铺的掌柜、田头、庄头都姓江。“原来都是夫人手底下人管着的,那给了您也没用啊,上上下下都是她的人,谁也使唤不了,又不能全换掉,不等于白拿了吗?”楚若颜笑了声。她这位继母向来精明,名声要,好处也要,那是半点亏都不肯吃的。玉露急道:“那怎么办,要不要同老爷说一声,把那些掌柜田头们的卖身契拿来?总不能两手空空地嫁过去吧。”楚若颜正要说话,外院洒扫的小丫鬟跑进来:“大姑娘,...

《楚若颜晏铮结局免费阅读嫁首辅大人复仇后,她被反攻略了番外》精彩片段


楚国公府。

亲事敲定,菩提院这几日也忙碌起来。

楚若颜一面应付着喜娘刺绣,一面清点着小江氏送过来的嫁妆。

“京城店铺十二家、良田二百亩,还有别庄两处……夫人这是转性了?居然给您准备这么丰厚的嫁妆?”

玉露看得咂舌,楚若颜抬手弹了下她额头:“再仔细看看?”

玉露定睛一看,这才发现那些店铺的掌柜、田头、庄头都姓江。

“原来都是夫人手底下人管着的,那给了您也没用啊,上上下下都是她的人,谁也使唤不了,又不能全换掉,不等于白拿了吗?”

楚若颜笑了声。

她这位继母向来精明,名声要,好处也要,那是半点亏都不肯吃的。

玉露急道:“那怎么办,要不要同老爷说一声,把那些掌柜田头们的卖身契拿来?总不能两手空空地嫁过去吧。”

楚若颜正要说话,外院洒扫的小丫鬟跑进来:“大姑娘,承恩侯府的表姑娘过来看您了!”

说完一个穿着湖绿长衫的女子大步走进来,正是她的表姐薛翎!

薛翎是姑母楚静唯一的女儿,自小与她交好,进门直接问:“若颜,怎么回事,是不是你那继母又逼你了?否则怎会让你嫁给晏三郎那个瘸子?”

楚若颜急忙拉她进了内屋:“我的好姐姐,你小点声儿。”

薛翎嗤鼻:“怕什么,我早看她不顺眼了,我娘也说她根本比不上大舅母,全是大舅父心太软,这才娶了这个祸害进门!”

楚若颜眉心直跳,薛翎和姑母一样,都是敢爱敢恨的性子。

当年小江氏要进门,姑母还拦了好一阵。

薛翎把住她的手臂:“好了好了,不说这些,先来说说你那门亲是怎么回事,我刚进来就听说晏家要退亲,可你不答应,是真的吗?”

楚若颜微微点了下头。

薛翎瞪大眼:“什么?你脑子没进水吧?去年元宵节灯会你跟我一道,半路就回府了,哪来的一见倾心?”

楚若颜沉默。

那日她和表姐约好去看灯会,可半路葵水突至,只能匆匆回府,没想到表姐还记得。

“说话啊,你、你总不会是听外面人说什么英雄救美的话本,就动心了吧?”

薛翎越说越觉得有可能,紧紧抓住她胳膊:“哎呀我说,你别被那些谣言骗了,那晏三郎真不是什么好心,你可知道他救下的那名孤女,容貌像谁?”

“像谁。”

“像他的大嫂,荣姗!”

荣姗是荣太傅之女,嫁与晏家大郎为妻,琴瑟和鸣,可惜几年前难产身故,只留下一个儿子。

楚若颜怔怔瞧着她,似乎完全没反应过来。

薛翎更急:“你还没明白呢?当年荣姗难产,晏三郎打马提枪,把全京城最有名的十几个大夫全抓进将军府,听说要用人肉为引,毫不犹豫从自己胳膊上削了一大块肉下来,外面都说他对他大嫂有、有那什么的心思!”

“当真?”楚若颜惊讶地掩住唇。

她能在梦中窥见后事,可前事一概不知。

“你别不信,我的丫鬟小婵,她的远房舅公那天就在晏家当值,他亲眼看见晏大郎打了晏铮一巴掌,而且荣珊死后,晏铮发了疯似的要那十几个大夫陪葬,若不是晏大郎拦着,当天就要闹出血案了!”

楚若颜心中震惊无以言表。

她在梦中只看见晏铮对荣太傅一家格外优待,连非议天子这样要命的事也替他们遮掩下来,原来此中有这样的内情。

但若果真如此,他救下的那个极像荣珊的孤女又为何不纳入房中?

甚至函谷关大败之后,那名孤女再没了音信?

她直觉内里不是那么简单,抬眼见薛翎一脸焦急地望着自己,忙笑:“表姐好意,若颜心领了,但晏家长嫂已故,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晏三郎若是喜欢纳入房中便是,左右也碍不着什么。”

见薛翎还要开口,她按住她的手道:“表姐,晏家值此风口浪尖,我若退亲,必被千夫所指,何况此事宫里也乐见其成……”

薛翎这才噤了声。

她因着姑母薛贵妃的关系,时常进宫,见得最多的是便是那位生杀予夺只在一念间。

她忍不住摇头:“真是委屈你了,不过好在晏家要守孝三年,你们这门亲一时半会儿也成不了……小婵,把东西抬进来吧。”

小婵很快叫人抬进八个大箱子,里面放着金翟鸟一只、金手镯四对、珊瑚朝珠两盘、绣五彩妆缎二十匹、多宝格十六件以及红雕漆长屉匣十对,几乎抵得上一个小富人家的嫁妆了。

“我娘说她当年就和大舅母约定好,等你出嫁时要单独给你备一份嫁妆,既然木已成舟,你就先收着吧。”说着又摸出二千两银票和一个纸团塞她手里。

楚若颜推拒,薛翎板起脸:“拿着,我娘说晏家那么个境况,上上下下都要使银子,而且晏三郎性子孤僻,不是好相与的,你有银钱傍身总要放心些。”

楚若颜也不再推辞,从中抽出三张银票给玉露:“你到城中最大的药铺去一趟,买些安心凝神的药物。然后再把这两张银票给晏家送过去,交到今天过府的那位方管事手上。”

玉露领命出门,薛翎也不再多留。

待人走后,楚若颜打开纸团,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关于晏家的一切。

大将军晏序五子一女,除了晏铮和最小的晏昭,均已婚配。

将军夫人谢氏常年随军,府上管事的是二少夫人李氏,商贾出身……

看着姑母熟悉的字迹,楚若颜不由湿了眼眶。

她这么好的姑母,却在梦里发了疯,被姑丈承恩侯锁在后院不见天日。

父亲几次去见都被表姐挡了回来,最后在表姐下嫁给七品小吏的那一天,悬梁自尽。

而表姐嫁过去后没几个月也小产过世……

这次,她定要弄清楚,绝不让她们重蹈覆辙!

夜里,玉露回来说晏家把药材收了,可银票拒辞不受。

楚若颜心知这是他们最后一点傲气,点点头便让她歇着去了。

半夜睡得迷糊,宫里突然来人,急召父亲进宫。

她直觉不是什么好事,果不其然,第二天一早父亲匆匆回府,进门第一句话便是:“晏老太君出事了!”


楚若兰蓦然白了脸。

楚若颜又转过身,似笑非笑看向那群百姓:“还有义愤填膺的诸位,若颜正愁嫁过去没人侍奉夫郎,不如诸位将家中的爱女小妹送过来,若颜一律以贵妾待之,如何?”

那些七嘴八舌的议论登时哑了声。

开什么玩笑,晏家男人们都死得差不多了,留下老的老小的小,谁愿意把家中女眷送过去受罪?

楚若颜眼底闪过一丝嘲讽,凛然道:“何况若颜从未说过退亲之类的话,三妹妹不知从何处听得风言风语,传扬出去,若颜名声受损事小,若让皇上误以为我楚家有什么别的想法,那就百口莫辩!”

晏、楚两家的亲事,是皇帝御赐。

在陛下没开口之前楚家就要退亲,这可是忤逆上意!

小江氏的脸唰地就白了,见楚若兰不服气地还要开口,当即一巴掌扇过去:“你闭嘴!不得再胡乱议论你大姐姐的亲事!”

楚若兰被打得眼泪直转,满脸不能相信地望着母亲。

小江氏狠下心不去看她,笑着对楚若颜及一众百姓道:“今日是我楚国公府治家不严,让诸位看了笑话,还请散了吧,都散了。”

周围的百姓一一散去。

楚若颜也没力气再和小江氏母女周旋,让玉露扶着自己进去。

刚进菩提院,一丝鲜血沁出嘴角。

“姑娘!”

玉露吓了一跳,楚若颜摇摇头:“无妨,老毛病了……”

她身子打小就不好,体虚寒重,十个月有九个月是泡在药罐子里。

这些年看遍名医,也都只有一句话,沉疴难医。

玉露将她扶到榻上:“夫人和三姑娘明知道您大病初愈,又去宫门走了一遭,还将您堵在大门口这么久,简直太过分了!”

楚若颜淡淡一笑。

之前小江氏可眼热这门亲了,几次求着父亲让楚若兰嫁过去,奈何父亲没允。

如今又怎会放过这个机会?

“晏家那边怎么样了。”

玉露端茶的动作一滞,接着长长叹口气:“还能怎么样,府上女眷们哭得哭昏得昏,那五少夫人还闹着要殉情,她娘家人便先将她带回去了。”

晏家五子一女,除了晏铮和最小的晏昭,其余均已嫁娶。

五少夫人姚氏是虎威将军的嫡次女,才与晏五郎成亲两个月,就有这么深的感情了?

楚若颜压下心头怪异又问:“那晏老太君呢?她身体如何。”

玉露眉毛拧成一团:“消息传回来当天老太君就病倒了,宫里的御医换了一茬又一茬,听说连前太医院判都请出来……外面都在说,老太君恐怕也时日无多了。”

楚若颜的心直往下沉。

梦里不久后,晏老太君病危,急需千年野山参救命。

偏偏回春堂最后那根被永定伯府买走,且永定伯夫人以世子病重为由,拒绝了晏家求药。

晏老太君很快离世,晏家树倒猢狲散……

她不禁一个寒颤:“玉露,你马上到账房支二百两银子,去回春堂替我买味药!”

听到买药玉露立刻紧张道:“姑娘身子又不好了?”

楚若颜安抚拍拍她的手:“不是,此药我另有用处,你权且买回来先放着。”

玉露领命,很快将药买回来。

翌日,楚若颜用过朝饭,小江氏的丫鬟月桃过来道:“大姑娘,府上有贵客登门,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楚国公府门庭络绎,小江氏从来只带自己女儿见客。

这次多半不是什么好事。

果然,到了正厅。

刚走进去便被一个三十出头、身穿桃红洋缎窄褃袄的妇人热情拉住手:“这位就是楚大姑娘吧?果然生得标致,一见就让人喜欢得紧。”

楚若颜不动声色抽回手。

旁边站着的少女也上前道:“媛儿见过楚姐姐。”

她抬目看向小江氏,小江氏道:“这位是永定伯夫人,这是她的嫡女卢媛,比你小上两岁。”

永定伯府这么快就找上门了?

楚若颜压下心头惊讶,依礼福身。

那永定伯夫人急忙扶起她:“楚大姑娘无需多礼,今次我们来也是有件事要麻烦你。”说着递了个眼色给卢媛,后者忙道,“楚姐姐,实不相瞒,家兄病重,极需姐姐昨日买回来的千年野山参。国公夫人已经答应了,还请姐姐将药让与我兄长……”

让?

楚若颜盯了盯她们身后。

什么都没有。

这是打算两手空空,靠一张嘴来讨药?

她不出声,小江氏在旁边掩着嘴唇笑道:“永定夫人放心,咱们大姑娘最是心善,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世子受苦呢?她肯定会同意将药让出来的。”

这话说得仿佛她不同意,便是天大的罪过。

楚若颜唇角一抿,颇有些感伤地道:“若真是永定伯世子病重,若颜也不能见死不救……”

永定伯夫人眼睛瞬间亮起:“当然是真!我儿卧榻多时,这是众所周知的事!”

“是吗?可若颜怎么听说,昨日世子爷在天香楼为舞伎包场,一掷千金,豪气得紧呢?”

卢家母女脸色大变。

家中这个世子什么德行没人比她们更清楚,拈花惹草,最爱钻女人肚兜。

可顾着老爷颜面,一向都只在伯府开的天香楼里厮混,这楚家的丫头又是怎么知道的?

楚若颜眼底泛起一丝冷意。

永定伯世子根本没病,只是不知从哪儿听说千年野山参可以壮阳,便买在府上囤积。

梦里晏家抬了三千两银子去求药,他若拒绝便也罢了,偏是嫌银两不够,要五千两!

那时晏家山穷水尽,只能眼睁睁看着老太君病死。

后来晏铮得势,抄了永定伯府满门。

也让他们五千两银子买一条命,最后,只活了后院那条大黄狗……

她收回思绪,永定伯夫人勉强笑道:“楚大姑娘想是听岔了,我儿病重,怎么可能去天香楼那种地方,外面人的风言风语,作不得数。”

卢媛也道:“我亲眼看见哥哥昨天一整日都躺在床上,没有外出!”

这急切自证的模样已然漏了底。

小江氏暗骂这对母女没用,只能亲自出马:“我们自是相信永定伯夫人的,当务之急,还是该先请大姑娘把药拿出来,以免耽误了世子病情。”


正吃着早点,忽然瞥见院外晏铮的身影。

他身穿绛色官袍,束了朝冠,由孟扬推出府去。

“侯爷这是要去哪儿?”

楚若颜问,玉露茫然。

正巧李氏过来找她,听见后道:“早上宫里来人了,请三弟去司天监,说是皇上要和众位大臣—起观测地龙……”

观测地龙?还把晏铮叫去?

楚若颜几乎气笑,他们是不是忘了,昨天才把这个烫手山芋甩到他老子头上?

当真是欺晏家无人,逮着他—个瘸子作贱啊!

李氏看她脸色也知些内情,劝道:“三弟其实也清楚,皇上这次是铁了心要让晏家来背锅,说句不该说的,若真发生了还好,若是没有……”

“若是没有,装神弄鬼、危言耸听的帽子就戴在晏家头上了。”楚若颜咬牙,“他就没想点什么法子应对?”

李氏—愣:“我以为三弟同你说了,他昨晚不是留你在书房里……”

楚若颜脸色—黑。

听上去多亲密呢,其实也就是诸多盘问、威逼利诱罢了。

也是,这厮能对她用尽手段,自然也不会在朝廷上逆来顺受。

她替他担什么心?

“二嫂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李氏拍头:“差点将正事忘了,先不说地龙,若明日公爹他们出殡,是否要派人将五弟妹请回来?”

五弟妹姚氏,虎威将军的嫡次女,出事后哭昏在灵堂,就被娘家人接了回去。

楚若颜诧异道:“都快十多天了吧,她还没回来吗?”

李氏尴尬摇头。

楚若颜心中明白了。

这姚氏才与晏五郎成亲两个月,能有多少情分?

那哭昏在灵堂多半也是装出来的,借机躲回娘家去,只怕是再也不想回来了。

“老太君知道吗?”

李氏苦笑:“祖母那个样子,我哪敢告诉她啊!可出殡这样的大事,五弟妹若是不在,那可怎么是好!”

楚若颜清楚她的顾虑:“这样吧,再晚些时候,若—切平安,我就去姚家走———”

趟字还没出口,轰得声!

大地似乎颤抖了—下。

而在司天监内。

皇帝、秦王、豫王,包括顾相、楚国公等—干大臣,全都守在大殿前的空地上。

从昨夜告示发出,他们就被召到这里来守了—夜。

地龙翻身,那可是天降恶兆,所以谁都不希望这事发生。

好在到了这会儿也没动静……

“蒋监主,老夫就说是你弄错了吧?”顾相捋着胡须,“我朝海晏河清,当今天子励精图治,又怎么可能发生此等灾祸?”

蒋不疑沉默不语。

有人冷哼了—声:“此事可怪不得蒋监主,告示里写得明明白白,是晏大将军托的梦,顾相要问,也该问安宁侯才是。”

话毕,晏铮就出现在朱漆大门外。

他—身绛色朝服,面容平静,却有种莫名的压迫,连方才阴阳怪气的官员也闭了嘴。

“见过皇上。”

皇帝不自然地咳嗽道:“安宁侯来了,那就赐座吧。”

豫王却道:“皇兄用不着吧,这安宁侯现下,可不就是‘坐’着的吗?”

这几乎是当面嘲讽了!

场中—片静默。

所有人都知道,豫王的独生爱女康河县主,就因为安宁侯夫人弄丢了封号,被禁足府中。

晏铮平静开口:“豫王要是羡慕,我可以帮你。”

“你说什么?你这个死瘸——”

“豫王!”皇帝抬高声音,“注意分寸!”

豫王蹭地站起来:“皇兄,并非臣弟有意为难,只是他爹—个没头没脑的梦,就叫我等白白熬了—宿,臣弟们倒也罢了,皇兄您可是万金之躯,又怎么能——”


全靠蒋不疑被选进司天监,从洒扫小厮一路爬到司天监主的位置……

而另一边的薛翎,却拿着签文面色有些怔愣!

蒋怡凑过去一看:“人心好恶苦不常,好生毛羽恶生疮……天,这是下下签啊!”

签文之意是说人好恶之心反覆不定,心悦之时犹可生出毛羽,厌恶之时却浑身长满疮疤。

薛翎求的还是姻缘签,这岂不是说她未来的夫婿……

谢瑶芝忙道:“薛姐姐莫急,这肯定是签文解错了,你堂堂承恩侯嫡女,哪个不长眼的敢三心二意?”

可她的劝慰不起丝毫作用,薛翎惨笑道:“这姻缘签不是给我求的,是给我娘……”

众人顿时面露惊愕。

楚若颜抿紧唇!

难道说,这签文之意,是说姑母未来发疯与姑父承恩侯有关吗?

她按下心中震惊,轻声道:“表姐,这签文一家之言,不可全信,再说姑母身后还有楚国公府,父亲是不会看着她吃亏的。”

薛翎听了这话脸色才好看些,可还是呢喃:“这些日子父亲常不在府上,我就是因为担心,才替娘来求了一支……”

楚若颜拍拍她的肩膀,这时大和尚神情凝重走出来,捧签文的手还有些抖。

“三少夫人,您……要不重抽一支?”

这话一出,众人都愣了。

佛门圣地,求签问卜,哪有重抽的道理?

然而那和尚脸上表情不像说笑,楚若颜上前问道:“大师,敢问先前那支签,有什么不妥吗?”

不问还好,问起来那大和尚手中签文如有千钧重:“这……三少夫人,请跟老衲来。”

那大和尚把她引到一个僻静的云房里,这才缓缓呈出那支签:“敢问三少夫人,您求的是什么。”

楚若颜也未隐瞒:“求问夫君前程。”

“那、那便对了……”大和尚颤着手将签文递给她,“‘亡神劫煞祸非轻,机关算尽一不成’,老衲在此寺庙二十年,从未见过如此凶险的卦相!”

然而楚若颜看见‘机关算尽一不成’那几个字,立时心喜:“大师,这是否说我夫君未来一无所成?”

若真如此,那造反焚城、逼死爹爹一切都不存在了!

可大和尚只是一个劲儿摇头:“问前程往往只能看一个流年,再长是看不见的,何况这亡神劫煞,不亚于七杀破军的凶险,命主的卦相是看不分明的!”

楚若颜有些失望:“大师,你们佛门最信命,难道命真的不能改吗?”

“阿弥陀佛,一命二运三风水,许多事情生来便是注定。但要说改,也未尝不可,前朝那位王爷本只有二十寿数,可至今未故,想来也是另有妙法……”

楚若颜知道他说得前朝那位摄政王,可他在十几年前就下落不明了!

她轻叹一声,不再执着:“多谢大师,那这签文……”

大和尚会意:“三少夫人放心,老衲定不会向外透露一个字。”

楚若颜点了点头,刚迈出云房,忽然间天旋地转,大地似乎震了一震。

可只是瞬息又恢复如初。

她回头望向大和尚,只见对方脸上也闪过困惑之色,但以为是错觉没放在心上。

她深吸口气走了出去,薛翎迎上来问:“怎么样,那大师和你说了什么?”

楚若颜摇头:“没说什么,刚才……”

“刚才怎么了?”

几人都一脸茫然,像是完全没有察觉。

楚若颜心头一沉:“没什么,先回去吧。”

四女各自上了马车。

从邙山寺出来,刚走过一小段,外面一阵骚乱。

接着玉露紧张道:“姑娘,您快看!”


火……到处是火。

骑在马上的叛军逢人就抢、逢屋就烧。

她在堂兄的护持下拼命逃往城门口,蓦然抬头,一眼看见那个叛军之首坐在城楼上!

绛衣朝服,文官打扮……

正是三年前被她退亲、昨日刚封首辅的晏铮!

“啊!!”

楚若颜惊醒过来,又是这个噩梦!

剧烈的头疼几乎把她撕碎,丫鬟玉露急忙掌灯:“姑娘,您又发热了?奴婢这就去唤人!”

楚若颜一把拽住她:“西边儿……还是没有回信吗?”

玉露一愣,瞧着她苍白虚弱的模样不由心酸道:“还没回呢,不过姑娘放心,晏家军百战百胜,这次又是大将军夫妇亲自出马,咱们姑爷定不会有事的。”

就在不久前,她们姑娘才与晏家定亲。

定的是五位公子中最出众的三公子晏铮,文可提笔安天下,武能马上定乾坤。

偏偏西境生变,晏大将军夫妇不得不带着几个儿子前去平乱,这才耽搁了亲事。

楚若颜听了她的话,心头却是愈发慌乱起来。

那个不详的梦里……

晏家也是只言片语的军报都未传回。

然后一朝血书递至,已是函谷关大败,十万将士全军覆没!

“我再写几封书信,你交予爹爹请他发出——”说完挪下床榻的腿脚便是一软,险些摔在地上。

玉露急忙扶住她:“姑娘!您这些日子病得厉害,还写什么书信啊!”

楚若颜没做理会,挣扎着走到书案前,正要提笔——

砰!

屋门被撞开,父亲身边的亲随楚忠直闯进来:“姑娘、出大事了!晏家军函谷关遇袭,大将军夫妇和四位少公子战死当场,只有三公子侥幸逃脱!”

轰隆!!

犹如一道惊雷劈下,楚若颜失手划破纸张。

噩梦成真了,晏家当真在函谷关大败……

她骤然想起什么,急声问道:“那晏铮腿呢……他的腿没有受伤吧?!”

楚忠一愣,面上流露两分诧异:“姑娘怎知三公子伤了腿?他在回来求援的路上摔下马,据随行军医诊治,这辈子可能都站不起来了。”

天旋地转。

楚若颜木然跌回椅中,眼看着玉露和楚忠焦急劝说什么,张了张口,却是一口鲜血直直喷出——

“姑娘!”

“快去叫大夫!”

……

城门,血火冲天。

那人静静坐于城楼上,眉清目冷,宛如一尊玉面阎君。

阎君身后,一身朝服的父亲还在苦苦劝说。

突然,不知哪句话戳到他痛处,晏铮倏地冷眸。

他挑了唇极轻极快说了什么,父亲便迅速涨红脸,一副受了天大屈辱的模样。

随后惨然大笑,从百尺高的城墙上一跃而下——

砰!!

……

楚若颜再次睁眼,双眼空洞洞的直视上方。

数日前,晏家出征,她便发起这噩梦。

梦中,晏家满门战死函谷关,唯一活下来的晏铮变成残废。

父亲求皇上退了这门亲事,岂知三年后,晏铮平步青云,一路登上首辅高位,更是在她同平靖侯世子成亲当夜,起兵叛乱!

平靖侯府满门灭尽,世子枭首,只有她一个人逃了出来。

最后在城门口,眼睁睁目睹父亲跳下城楼……

这时外面传来玉露的怒斥声:“夫人这是什么意思?姑娘病得这般厉害,除了头前请过一次大夫,就再无问诊的过来,难不成真是要逼死我们姑娘吗?”

她听到“逼死”二字,手一颤。

搁在床边的药碗摔了个粉碎,玉露听到动静冲进来:“姑娘?您终于醒了!”

楚若颜望着她费力开口:“爹爹……”

玉露明白她的意思:“您呕血那晚老爷就来过了,姑娘放心,老爷在您床前守了一整夜,听大夫说您这是害了心病,便说豁出这张老脸也要求皇上退了这门亲事,就在方才已经进宫去了。”

楚晏两家这门亲,是皇帝御赐,目的是缓和文武大臣间日益紧张的局面。

原本晏家没出事前,也算得上门当户对,可如今晏家遭难,父亲定是以为她不愿嫁才吐血昏厥。

“来人,备车,我要见爹爹……”

楚若颜起身又是一个踉跄,玉露赶紧扶住她:“姑娘莫急,等老爷下朝定会过来看您的。”

“那就来不及了!”

梦中父亲从未得罪过晏铮,最后却被他活活逼死。

只能是因为退亲!

她深吸口气强撑着往外走,正好碰上楚忠过来:“大姑娘,您怎么出来了?身子可好些了?”

楚若颜盯着他手里的马鞭:“劳烦楚忠大哥送我一程。”

京城大街上,马车一路疾行。

楚若颜靠在车璧上休养,听到外面断断续续的呜咽声。

“晏大将军……”

“英灵不灭……”

她掀开车帘,只见沿街一片素白,不少百姓穿着孝衣在烧纸钱。

玉露轻声道:“这些人想是知道姑爷……晏家军要回来了,所以提前给他们送行。”

楚若颜抿唇,晏家在大盛百姓心中,就是战无不胜的神话。

如今神话虽灭,可那份敬重刻进了骨子里,她若同他们说晏家会反,会有人信吗?

不一会儿功夫,马车驶到宫门前。

朝臣们正在整理冠袍,楚若颜一眼就看见楚国公的身影:“父亲!”

她这一声叫得周围官员全望过来,楚淮山也看见了,疾步过来:“颜儿,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话落瞧她脸色苍白,又斥,“真是胡闹!你身子还这么虚,怎么能出门见风?楚忠玉露——”

不等他将责罚的话说完,楚若颜忙道:“与他们无关,爹爹,是女儿有话要同您说!”

“有什么话回家说去,若是担心你的亲事,那就不用说了!”楚淮山摁住她的肩膀,沉声道,“这门亲事本就是皇上御赐,也没问过你的意愿,现在晏家出事,为父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你嫁过去,你就放宽心吧!”

楚若颜听得鼻尖发酸,这些年,父亲为她牺牲良多,续弦都娶得亡母的妹妹小江氏。

到如今,还要为她顶撞上意……

楚若颜眼底泛红:“爹爹,女儿想清楚了,这门亲事!”

还未说完,一匹快马疾驰飞来,马上士兵连声高喊——

“晏家军还朝!晏家军还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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