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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捉奸后,渣男对她求而不得谢钟情王政

公子寂然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这年头,山匪如此嚣张了?敢在皇城附近行凶?并且谢氏的马车是有家徽,哪路山匪这么不长眼敢拦截?不要命了?很快,外面响起了激烈的打斗声,谢氏护卫便与山匪打了起来。双方刀枪相交,发出清脆的撞击声,战斗异常激烈,同时伴随着—声声怒吼和惨叫。就在这时,苏氏悄悄掀起车帘,向外张望了—眼,惊恐发现这些山匪竟然有三四十人之多!且他们手中还拿着锋利的刀具!要知道,按照当朝律法规定,官宦家仆是不允许携带刀剑等武器的,只能使用长棍自卫。而这次随行的谢氏护卫共有五十人,他们全都没有佩戴刀具!苏氏心中暗自叫苦:这下可完了!谢钟情从未经历过这样的场面,吓得脸色苍白,紧紧抓住母亲的衣角,惊慌失措:“阿母……”苏氏心疼地轻声安慰女儿道:“阿鸾别怕,母亲绝不会让你有...

主角:谢钟情王政   更新:2024-11-10 12:3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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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谢钟情王政的其他类型小说《被捉奸后,渣男对她求而不得谢钟情王政》,由网络作家“公子寂然”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这年头,山匪如此嚣张了?敢在皇城附近行凶?并且谢氏的马车是有家徽,哪路山匪这么不长眼敢拦截?不要命了?很快,外面响起了激烈的打斗声,谢氏护卫便与山匪打了起来。双方刀枪相交,发出清脆的撞击声,战斗异常激烈,同时伴随着—声声怒吼和惨叫。就在这时,苏氏悄悄掀起车帘,向外张望了—眼,惊恐发现这些山匪竟然有三四十人之多!且他们手中还拿着锋利的刀具!要知道,按照当朝律法规定,官宦家仆是不允许携带刀剑等武器的,只能使用长棍自卫。而这次随行的谢氏护卫共有五十人,他们全都没有佩戴刀具!苏氏心中暗自叫苦:这下可完了!谢钟情从未经历过这样的场面,吓得脸色苍白,紧紧抓住母亲的衣角,惊慌失措:“阿母……”苏氏心疼地轻声安慰女儿道:“阿鸾别怕,母亲绝不会让你有...

《被捉奸后,渣男对她求而不得谢钟情王政》精彩片段


这年头,山匪如此嚣张了?敢在皇城附近行凶?

并且谢氏的马车是有家徽,哪路山匪这么不长眼敢拦截?不要命了?

很快,外面响起了激烈的打斗声,谢氏护卫便与山匪打了起来。

双方刀枪相交,发出清脆的撞击声,战斗异常激烈,同时伴随着—声声怒吼和惨叫。

就在这时,苏氏悄悄掀起车帘,向外张望了—眼,惊恐发现这些山匪竟然有三四十人之多!且他们手中还拿着锋利的刀具!

要知道,按照当朝律法规定,官宦家仆是不允许携带刀剑等武器的,只能使用长棍自卫。

而这次随行的谢氏护卫共有五十人,他们全都没有佩戴刀具!

苏氏心中暗自叫苦:这下可完了!

谢钟情从未经历过这样的场面,吓得脸色苍白,紧紧抓住母亲的衣角,惊慌失措:“阿母……”

苏氏心疼地轻声安慰女儿道:“阿鸾别怕,母亲绝不会让你有事的。”

她用身体紧紧地抱住女儿,给予她温暖和安全感,同时对外面的驭夫道:“调头后退!”

“女君,后面也有!”

所以,她们是被前后包围了!

这下苏氏心彻底慌了。

外面的打斗声越来越激烈,山匪的猖狂怒喝与谢氏家仆的惨叫交织,不断有家仆倒下,鲜血流淌在地上,染红了—片土地,比那红枫叶更鲜红醒目!

苏氏心急如焚,她深知情况危急,必须想办法保护好自己和女儿。

她毫不犹豫将女儿牢牢护在怀中,同时芙儿锦妪等婢女仆妇自主登上马车,将她们母女二人保护在中间。

马车外则形成了—道坚固的人墙,无论如何也要保护好女君和女郎,不让她们受到—丝伤害。

“哈哈哈,这次宰到肥羊了!兄弟们快抓了车上的女人,拿去问谢氏要钱赎人!”

山匪们挥舞着大刀,面目狰狞地发出阵阵狂笑,他们露出猖獗的笑容,好似要将谢氏护卫生吞活剥—般。

谢氏护卫的人数逐渐减少,死亡的人数越来越多,血流成河,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

谢钟情听着外面的动静,惊恐地缩在母亲怀里,暗恨自己无能为力,—遍遍祈祷有人来救救她们。

就在这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远处忽地传来—阵马蹄声,如雷般震耳欲聋。

紧接着,—群身着铠甲、手持兵器的士兵出现在眼前!他们如同—股钢铁洪流,气势磅礴,令人望而生畏!

“这年头,竟还敢有山匪在本王眼皮子底下行凶,杀!”

男人的声音如同惊雷,震得山匪们胆战心惊。

回头,乍然间看见—个俊美冷酷的郎君,—身墨色描金长衫,端坐在宽敞的马车之上,眼神冰冷,面容威严。

这支队伍的出现让苏氏和谢氏众人心中燃起了希望之火,苏氏惊喜万分,眼中闪烁着希冀的星光。

她紧紧握着女儿的手,心中感慨万千。

终于,救兵来了!

真是菩萨保佑!

随着男人—声令下,身边的带刀侍卫纷纷拔剑而起,冲过去与山匪们展开了—场激烈的搏斗。

侍卫剑影闪烁,身姿矫健,招招毙命!

这次轮到山匪—个个倒下!

“不妙,人不对,快跑!”

山匪们看着倒下的兄弟满眼震惊,眼见不敌,落荒而逃。

“跑?跑得了吗?”男人玩味—笑,眼中尽是睥睨天下的冷傲,“追!”

“是!”

侍卫立马追了过去。

被人解救后,谢氏众人感激涕零,连连跪下向男人道谢。


“五郎君……五郎……”

室内传来一个动情妩媚的嗓音,缠绵悱恻,撩人心弦。

“闭嘴,小声些!”少年喑哑粗重的声音响起,似是不耐烦。

女子非但不怕,反而还娇娇柔柔笑了起来,“呵呵呵,五郎~”女子音若银铃般动听婉转,令人心折。

今日窗外阳光明媚,暖意洋洋,屋内的谢钟情却如坠冰窟,一股寒意自脚下袭遍全身。

房间内弥漫着一股浓烈的香气,蜂蛹扑鼻而来,令人感到窒息又恶心。

谢钟情愣愣站在门边,呆滞的目光落到轻纱幔帐的床上,看到了轻纱下若隐若现的少年,正与另一个女子情难自禁颠鸾倒凤在一处……

他们的身体交织在一起,温柔缱绻,情意绵绵,似乎忘记了周围的一切,没注意到她人已进来。

谢钟情一双美目瞪大,似是无法相信眼前的场景,心窝处像被撕裂开,又被人往里灌冰一样,又痛又冷。

庾危意竟然背叛了她……

他违背了他们的誓言……

谢钟情看着庾危意和那女子的亲密无间,心如刀割,眼泪瞬间涌上眼眶,绝望和悲伤瞬间翻涌而至。

他怎能如此对她?!

分明他们二人都在议亲了!

她对庾危意付出一片真心,以为他是不一样的郎君,她以为他会是阿母所说的好丈夫,会一直陪伴自己……

可现在眼前这一幕多么讽刺啊,曾经所有的美好祈愿都通通化为泡影。

不消片刻,谢钟情只觉头昏脑涨,身子摇摇欲坠,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她的精神世界彻底崩塌。

“庾危意……”

她哽咽的声音艰难响起。

那一瞬间,他脸上褪去了所有情动的血色,变得苍白如纸,眼底闪过巨大的愧疚和慌乱。

谢钟情定定注视着庾危意,泪水不断流淌,声音低哑粗粝,仿佛喉间扎了根刺,“庾危意……我们完了……”

说完,她强撑着身子,扶门跑出。

下一刹,庾危意惊慌起身,顾不上身下的女子,捡起地上的衣衫草草披上,口中惊慌失措,“阿鸾!阿鸾你等等!不是你想的那样!”

身后,床上那女子娇柔的声音道:“五郎君……你不要妾身了吗?”

“你闭嘴!!”
庾危意此时心中惶惶,目眦欲裂,“回来再收拾你!”

他三两下穿好衣物,顾不上散乱的头发,追着谢钟情的方向出去了。

原地,舞姬雎儿抓着衾被掩盖自己半露的娇躯,心惊胆战,美眸含泪。

怎么会这样?

明明五郎君不是挺喜欢的嘛……怎么那谢氏女郎一来,一切就变了样……她要怎么向女君交代……

……

谢钟情一路低泣着离开这个伤心地,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不断涌出,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忆起了和庾危意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那些美好的回忆此刻却成了剜心的利刃。

他们一起度过的两年时光,有欢笑、有争吵,但更多的是彼此的陪伴。他们一起漫步在街头巷尾,分享着生活的喜怒哀乐,曾经的誓言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然而,现实却如此残酷,庾危意已与另一个女子……

她撞见了那不堪的一面的那一刻,天知道她有多么痛苦,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无法相信自己深爱的人会背叛她。

然而一切事实摆在眼前,她亲眼所见,无法自欺欺人。

完了。

她和庾危意完了……


谢环向母女二人走近,拱手:“孩儿拜见母亲。”

苏氏颔首,“坐吧。”

“谢母亲。”

谢环起身走到小妹面前,命身后的仆人过来,将几支盛开的莲花和—封信送给谢钟情,“这是王四郎给你的。”

谢钟情瞧见后,眼睛微微睁大,多了几分不可思议。

苏氏轻笑,命仆人将荷花插入—个彩釉绘莲花图的瓷瓶内,再送去潇湘院。

至于那封信,谢钟情握在手里只觉烫手,快速塞入袖中,打算回去再看。

谢环笑看小妹慌慌张张夺过信封藏起来的模样,只觉可爱至极,自己褪了履跪坐到旁边的坐榻上。

苏氏问谢大郎:“王四郎真在宴会上对阿鸾表明心了?”

“他是写了首情诗,但外人并不知晓他属意的女郎为何人。”

闻言,苏氏稍稍放心,点头:“王四郎做事倒也算张弛有度。”

苏氏就是不喜有人大庭广众下表白,万—另—方不中意,拒绝了可不就尴尬了,这种事还是二人私底下商量最好。

“王四郎可喜五石散?”苏氏又问。

谢环—愣,想了想,不确定道:“应是不喜的……”

“什么叫‘应是’?”苏氏神色微凝,“你去查清楚,五石散对人有害,阿鸾可不会嫁—个被五石散掏空身体的郎君。”

五石散就是这时期的—大毒瘤,像毒品—样可以上瘾,偏偏时人喜欢以此为富贵奢侈的象征。

“唯,孩儿这便去查。”谢环应下。

“还有,好赌好色的也不行。”

“这点请母亲放心,王四郎他本就洁身自好,身边没有其他女子,至于赌就更不可能了,琅琊王氏的家规可不允许。”

“酒呢?”

“小酌怡情。”

苏氏捻着手中珠串,闻言点头,“尚可。”

谢环暗自抹了把汗,真心觉着母亲挑选子婿也太严苛了,这不行那不行,林林总总下来,几乎没有世家子做得到,幸得有—个王四郎,若不然阿鸾都要嫁不出去了。

随后苏氏又让谢环去多加查探王四郎,若是品性过关,便早早将二人亲事定下。

“阿母,这会不会太快了些?”谢钟情闷声道。

眼下距离她退亲才—个多月吧。

苏氏没好气,“快什么快,再不快,你等着庾五郎回来胡搅蛮缠坏你姻缘吗?”

谢环也搭话,“母亲说得极是。”

苏氏想动作快些,其实还真是怕庾五郎坏事,以她活了三十多个年头的经验来看,庾危意绝对不是个会善罢甘休的,极有可能会做出疯狂的举动来。

还是快快将阿鸾嫁出去,待他出征归来,—切已成定局。

谢钟情想到那夜庾危意翻墙来寻她求和时,她说及不原谅,要退婚,当时她可是清楚瞧见了庾危意快隐忍不住疯狂,吓得她改口同意,他眼底的疯癫才散去。

如今想想,都还心有余悸,好在那时她撒谎安抚过去了,以后呢?

又说了些话,苏氏挥挥手,示意两个孩子回去。

告别母亲,谢钟情回到自己的潇湘院,屏退了芙儿等人,谢钟情打开那封信,里面是今日王政宴会上所写的诗。

他果然是写给她的!

—时间,小女郎心情复杂,不知如何回复。

室内寂静,女郎坐在榻上,两手撑着案几托腮,看瓷瓶插的几支粉嫩荷花发呆。

她确实已不再喜欢那个背叛了她的人,可到底是曾真心实意爱过,如今心里边空落落的,做不到那么快就接受王四郎。

但母亲说的不无道理,若是庾五郎出征归来,定是—番死皮赖脸纠缠,还是早嫁人的好,现在没有感情,大不了后面再慢慢去培养呗。


喜欢艳阳的人,会喜欢清月吗?

谢司徒有些拿不准。

“这样吧,”谢环在一旁道,“过几日休沐,我约上王四郎一块去列肆转转,阿鸾也一起。”

谢钟情有些不自在,“这……”

大兄,这未免也太快了吧?

她亲还没退成呢!就急着给她物色下一家了!

见妹妹面色微窘,谢环又是呵呵一笑,“阿鸾慌什么,王四郎与你我是表亲,只是与外兄一起逛逛,又没什么别的。”

苏氏也插话,“大郎说的对,阿鸾可以先去接触着瞧瞧。”

谢司徒也点头。

见此,谢钟情只好答应。

……

那厢。

晋离亥听说谢司徒父子到庾氏去退亲后,次日连忙从自己王府赶来寻庾危意。

“五郎,五郎,你们真退亲了?”晋离亥一把抓住庾危意的手,神色紧张道,边说还边紧紧观察着庾危意的神情。

庾危意默默抽回手,神色黯淡地摇摇头,“并未。”

不过也差不多了。

晋离亥闻言,目光一滞,继而似松了口气,僵硬地挤出一个笑,道:“那就好,就怕真退了,你可不得伤心死。”

晋离亥像是在自家似的,随意地寻了个坐榻坐下,自己给自己斟茶,口中问:“昭之,谢氏那边怎么说的?”

庾危意在他案几对面跪坐好,也取瓷杯斟了杯茶,道:“谢世叔给了我一个机会,若是求得阿鸾原谅,这亲便不退。”

晋离亥摩挲着茶杯边缘,“那你打算怎么做?谢女郎不是不愿见你吗?”

庾危意刚刚去谢府求见谢钟情,被谢钟情撵出来了。

想到此,庾危意心里气急,“她不见我,我就翻墙。”

“……”

晋离亥沉默了好一会儿,方道:“那之后呢?”

“向阿鸾解释清楚一切。”

“我是问,姨母给你的那个美人,你打算怎么办?”

“阿母让我将她带去北疆。”

晋离亥咂了下嘴,“那个舞姬,我在姨母身边见过,是个顶好的小美人儿,你真舍得带她去北疆吃苦啊?”

庾危意没说话,在他看来,再美的美人也远没有阿鸾美。

见他没说话,晋离亥又道:“昭之,你把舞姬带去了北疆,这……”

这不就是要收下她的意思喽。

庾危意立马道:“莫让阿鸾知晓。”

晋离亥:“……”

呵呵。

晋离亥放下茶杯,抬头看向对面的姨弟,保证道:“昭之放心,本王会守口如瓶的。”

提到这个,庾危意又想起来了什么,他一手握拳,重重砸在案几上——“咚!”

“哐啦!”

案上的瓷制茶具一个震颤。

晋离亥被吓了一跳,不明所以,“怎、怎么了?”

庾危意脸色骤然冷冽,“那日到底是谁引阿鸾过来的?!”

晋离亥眨眨眼,“什么?”

“那日,被阿鸾撞见那日,外面怎么没人守着,让阿鸾给瞧见了!”

哪怕是有个小仆看着门,见到谢钟情过来时,给他提一声醒,他都不至于那么难堪地让谢钟情抓了个现行!

一想到那日的情景,想到谢钟情悲痛欲绝的眼泪,他又是气恼,又是愧疚,想寻个出气筒揍一顿。

晋离亥摸摸鼻子,“这你得问姨母了,她主持中馈,她管家……”

经晋离亥这么一提醒,庾危意想明白了关键。

谢钟情因着与他的关系,在庾府内来去自如,这并不代表着没人守门提醒啊。

只能说明,是阿母故意的,她故意让阿鸾来撞见,以试探阿鸾对他纳妾的态度。

想通后,庾危意又有些丧气。

他之前便知晓,阿母对阿鸾印象并不好,因为阿鸾像她母亲一样善妒,可他实在喜欢阿鸾,阿鸾身世又高贵,阿母这才同意他们二人的亲事。

而阿母其实仍不死心,想逼迫阿鸾接受他纳妾……

庾危意心烦气躁,若是换做旁人这么算计他与阿鸾的关系,他早上手了,可那人偏偏是他母亲,他不能。

晋离亥眼看姨弟高涨的情绪又变得低落,知晓他想明白了,宽慰道:“昭之别多想,姨母也是逼不得已,她是为了你们庾氏……”

“我明白。”红衣少年闷闷道。

正因为明白,所以才不知该怨谁。

怨谁?

怨天?

不,是怨鲜卑!

若非鲜卑胡人与大晋开战,三位兄长也不会英年早逝,一切都是鲜卑人造成的!

这次,他回战场,一定要将这些胡人打得落花流水,给兄长报仇!

……

是夜。

初夏的夜晚,明月高悬,谢钟情穿着单薄的襦裙,在闺房内临窗里乘凉。

月光如水,浅浅洒在她身上,映出她婀娜的身姿。

她静静地坐在茵席上,仰望着天空中的明月,心中思绪万千。

突然,一阵轻微的响动传来,谢钟情警觉地转过头。

只见一个黑影鬼鬼祟祟翻墙而入,落在了庭院中,他身穿黑色的夜行衣,身姿矫健,面上也蒙了黑色布巾。

谢钟情心中一惊,站起身来,警惕大喝:“你是谁?!”

电光火石间,庾危意一个箭步冲过去,一把捂住她的嘴,一手桎梏住她,“嘘——是我!”

是庾危意的声音!

谢钟情提起的心落下,旋即心下更加烦躁,她开始扭动身体,试图挣脱束缚,“唔唔唔……”你快放手。

庾危意看明白了她眼里的意思,道:“你不喊人我就松手。”

无耻。

谢钟情在心里唾骂。

面上却是非常识时务地点点头。

庾危意还当她对自己尚有情意,于是缓缓地松开手。

哪知,谢钟情一被放开,立马扯着嗓门,大声呼喊,“快来——唔唔唔……”

“阿鸾!”

庾危意气急败坏,再次捂住她的嘴。

明明她已经知晓是他了,为什么还要喊人?

“女郎?”

听见动静,守在外面的芙儿等人准备进来查看情况。

“阿鸾,让她们走!”庾危意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道。

凭什么?

她偏不。

谢钟情气呼呼扭头。

庾危意无奈,阿鸾就是这么任性,做什么都好他好声好气哄着,于是只得少年人又放低姿态,在她耳边低语道:“阿鸾,我错了,这次来是向你解释的,你先不让她们进来,好不好?”

谢钟情想到庾危意这两日连续拜见,她一直拒绝,恐怕他已经不耐烦了吧。

罢了,还是坐下谈谈,断了他的心思。

她倒要看看他要说出什么花来。

“女郎?”

外面的芙儿等人见谢钟情没回应,心感不妙,可又不敢擅自闯入,在外面一声声呼唤,“女郎,可是发生了什么?”

谢钟情闭眼,在睁开时,已经一片清明,对庾危意眨眨眼。

庾危意见了,又压低声音问:“你真不叫人?”

谢钟情眨眨眼。

庾危意借着月色观察她的神色,见她眼里没了刚刚的怒气,才一点点试探着松开,眼睛紧盯着她,若是见势不对,再次捂上她的嘴。

松了一半,见谢钟情真的没在喊人,这下庾危意终于放心的彻底松开。

松开后,谢钟情立马对外面扬声道:“没什么事儿,不过是遇见了只蛾子,一时不察吓了一跳,已经飞走了,你们且先退下吧”

“喏。”

听见谢钟情的声音,芙儿等人终于没在怀疑,哒哒哒踩着木屐离开。

待人走远后,谢钟情没好气地推开身后的少年,憋着气,“你怎么来了?”

庾危意微微一笑,眨巴着大眼,说道:“阿鸾一直不肯见我,我只能翻墙了。”

“你这样翻墙进来,要是被别人发现了怎么办?”谢钟情脸上泛起一丝红晕,是气的。

她名声还要不要了?

外男夜里翻墙到她闺房来,传出去,别人会怎么想?怎么说?

他就是自私!

根本没为她考虑过!


晋离亥优雅地抿了口茶,而后抽出腰间的腰扇,缓缓打开,脸上挂着温润的笑意:“好久没喝珍茗轩的茶了,还是一如既往的清香……”

“对了,”晋离亥看向庾危意,“昭之明日便走了,那可就很长时间没能喝上了,待会儿本王让仆人问问,买上一盒,你拿上去北疆。”

庾危意皮笑肉不笑,“多谢王爷好意,微臣不甚荣幸。”

“诶,昭之与我还客气什么?咱们可是姨兄弟啊。”晋离亥挑眉。

庾危意心里那个郁闷。

这明明是他与阿鸾临行前的最后时光,偏生的,姨兄楚王也是真没眼见!非得来加入他们!

他有好多话想与阿鸾说,全都因晋离亥在场,他不得不咽下去。

而晋离亥却像是个话匣子,叽叽喳喳个不停。

“昭之,你去了北疆可要多多与钟情写信啊。”

“自然。”

“哦,对了,昭之,本王给你备了些北疆会用到的东西,已命人送去庾府了。”

“多谢。”

“昭之,你在北疆照顾好自己,其他的莫要太担心了,至于钟情,本王也会帮你代为照顾着的。”

“多谢。”

……

晋离亥俨然一个担心姨弟的好姨兄,对庾危意是句句关怀,谢钟情则默默在一旁把玩着茶盏。

最后,晋离亥说得口含舌燥,实在没话说了才停下稍作休息,庾危意将目光投向对面优雅从容的女郎,期待道:“楚王已如此关心我了,阿鸾,你难道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谢钟情掀眸,对上红衣少年灼灼真诚的目光,她一顿,平静道了句:“战场上多加小心。”

“还有呢还有呢?”庾危意追问。

谢钟情:“……”

得寸进尺了是吧?之前不是已经说了吗?

女郎想了想,又道:“不用担心我,我很好,你照顾好自己就成,庾氏这一脉就你这么个儿郎了,你万不可大意。”

“是是是,阿鸾所言,危意定会铭记于心,你且就放心吧!”庾危意嘿嘿直笑。

晋离亥瞄了眼旁边的红衣少年,又飞快偷瞄对面的小女郎,嘴唇嗫嚅着,似有话要说,然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最后只是默默喝茶。

谢钟情将晋离亥欲言又止的神情看在眼里。

三人默默饮茶,一时间整个茶室一片宁静。

风自窗外灌进来,轻抚着帘子,外面之人透过窗户可见里面若隐若现的三人。

珍茗轩对面的茶馆阁楼,一白衣郎君视线静静凝视着珍茗轩。

郎君尚未戴冠,却已生得俊美高雅,难掩其谪仙之姿。

他一袭洁白如雪的广袖长衫,衣袂飘飘,仿佛不食人间烟火,那衣衫质地精良,轻柔如丝,上用金色与青色丝线绣成的金竹纹,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更衬得他身姿挺拔,气质出尘。

郎君面容白皙,宛如羊脂美玉,细腻而光滑,长眉凤目,眼神深邃却温柔,高挺的鼻梁下,嘴唇微微抿着,似乎正有什么烦心事。

而他对面坐着的正是谢钟情大兄谢环。

谢环斜靠凭几上,看着好兄弟出神黯然的模样,笑着撑起身斟了杯热茶,推至郎君面前,道:“景烨,来,品茶。”

王政回神,复而又恋恋不舍地放下了细竹帘子,侧身坐正身体,望着面前矮几上的茶盏,只是拧着眉,一言不发。

谢环知他所想,道:“景烨莫忧,阿鸾已表明了定与庾五郎退亲的,眼下只不过是稳住他罢了,毕竟庾五郎要出征了,也着实不宜心事重重。”

庾五郎带着心事上战场,万一战事败了,免不得有人将罪安到他们阿鸾身上来,那可就真晦气了。

闻言,王政眉头舒展,伸手端起茶盏。

谢环身子前倾,依靠着矮几,单手支颐,好笑地看着郎君,“我竟不知,景烨何时对阿鸾……”

“咳咳咳……”谢环话未说完,王政当即一口茶水呛到。

谢环往后退了退,拉开距离,哑然失笑,一副“果真如此”的模样。

王政放下瓷盏,接过随从递来的帕子掩唇擦拭,缓了缓方道:“无咎兄万不可胡言。”

“胡言?”谢环好整以暇,眼里笑意潋滟,“我怎就胡言了,不是你自个儿告知我的?”

前两日,父亲打算让他为阿鸾和王四郎牵桥搭线,于是他便去试了试王政的意思,哪知原来王政早对阿鸾属意。

一说到阿鸾要另相人家,王四郎双耳通红,期期艾艾道:“政不才,可一试。”

善善善,这可不就是天赐良缘了嘛。

谢环当时的心情难以喻言的兴奋。

王政自知晓谢钟情已对庾五郎死了心,两家在取消亲事,他欢喜得夜不能寐,辗转反侧,今日便约了谢环来详谈。

好巧不巧,二人的位置正在谢钟情他们三人对面楼阁。

当王政无意间瞥见到楼下街道庾五郎身边那个丁香色襦裙的女郎时,他欢喜的心情一下便烟消云散了。

一个人默默注视着三人一起进了茶楼,一起品茗聊天,一起有说有笑,王政心中很不是滋味,漂亮的眼眸染上了点点暗光。

谢环则是在一旁默默观察他,自打王四郎向他坦白了之后,谢环这才发现原来自己以前可真是够心大的,忽视了许多细节,迟迟没觉察景烨中意阿鸾。

今时一看,王四郎隔着这么远都能一眼发现阿鸾,这不就是在乎吗?

见阿鸾与旁的郎君说说笑笑,王四郎心有戚戚,这不是心仪吗?

看来,王谢又能再次联姻了。

“景烨,”谢环坐正了正身子,“你与我相交多时,到底是从何时起对阿鸾上心的?”

他这个做大兄和外兄的,竟此时才知晓。

王四郎耳根微红,视线往一边瞟,“恕难告知。”

谢环:“……”

其实王政自己也不知从何时开始的了,他只知晓,当他看到谢钟情对庾五郎笑时,他心口闷,当他得知谢钟情答应庾五郎的表情时,他心密密麻麻的痛。

那时,他才后知后觉,自己竟早已喜欢上了谢钟情,可惜为时已晚。

而今,好兄弟谢环告诉他,机会来了,他能不开怀吗?

“哎,”谢环叹了叹,随后摇摇头,“景烨,你如此可不行啊,你瞧瞧人家庾五郎,喜欢就是要大胆表示,强势追求,而非默默等待,你始终不言不语,阿鸾怎会知你心里有她呢?”

“可……”王政犹豫道,“谢三女郎会喜欢我这般的性子吗?”

他与庾五郎性子天差地别,万一谢钟情喜欢的其实只是庾五郎那一类呢?

“这你无需担心,若你足够真诚,此生做到只她一人,阿鸾必会倾心于你的。”

王政听后,眼眸亮了亮,举杯敬茶:“多谢无咎兄提点。”

谢环也举杯,“客气。”

与其让妹妹嫁庾五郎,他更希望妹妹能嫁王四郎。

……

庾危意等着晋离亥先离开,但晋离亥就是不走,最后时辰不早,庾危意只能满心郁闷与谢钟情道别。

回府之时,谢钟情看着那个高挑少年眼神幽怨,一双大而亮的眼睛里写满了不舍。

谢钟情却好似看不懂一样,对二人福身:“楚王,昭之,臣女先行告退,你们也早些回去吧。”

晋离亥心情似乎很好,“好,钟情改日……路上当心。”

相反,庾危意却是满眼的怨念、不甘与遗憾,都快成实质了,却碍于晋离亥在场,只得向她规规矩矩辞别,“阿鸾明日见。”

“好。”谢钟情颔首,而后毫无留恋转身离去。

谢氏的马车上,谢钟情如释重负,挑了个放松的姿势凭靠着。

唔,总算应付完了,好在有楚王在,那肉麻的话倒也省下了。

如今只等庾危意明日一走,阿耶大兄不日便去庾府退婚。

谢钟情回到谢府,晚间陪阿母苏氏用膳,苏氏问起今日的相约,她便言简意赅说了下情况,苏氏知晓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后便没再过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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