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然的叶卿袖想着自己是重活了一回,可又想不明白这其中的关键,拉着紫苏就问:“紫苏,你是不是叫紫苏?我是不是叶卿袖?”
“当然是啊,姑娘您到底怎么了?”紫苏急得都要哭了,“在这深宫里,皇上可是您唯一的依靠,您得罪了他,往后哪里还有好日子过啊。”
不对,一切都不对。她好像是叶卿袖,但她好像又不是叶卿袖。
“紫苏,跟我说说以前发生的事吧,把所有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叶卿袖看着头顶的帷幔,喃喃地说。
紫苏跪坐在脚踏上,眼泪止不住地流:“姑娘您别吓我,您到底怎么了?”叶卿袖向来跳脱,做事乖张,怎么一进了宫什么都变了?
叶卿袖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脑袋:“你别问,只管说就是了。”纵使这个叶卿袖跟自己好像不一样,但紫苏还是没有变,圆着一张小脸,跟在她身边姑娘长姑娘短,安排她的生活起居总是井井有条,指挥下面的人的时候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其实自己还是个小丫头。
紫苏只好顺着她,替叶卿袖擦了擦泪,然后开始细细地说话,从她被夫人选中做叶卿袖的大丫鬟开始,一直说到昨天帝后大婚。
叶卿袖一边听着一边哭,这个叶卿袖,没有生活在将军府角落的阴暗里,没有爹不疼娘不爱,而是她一直向往的,恃宠而骄的将军府的二小姐。多好啊,可惜那样好的日子,她却没有荣幸亲身体验。
“紫苏,我好想爹爹和娘亲啊,还有兄长和姐姐。”叶卿袖止不住眼泪。
她好想,好想见见宠爱自己的家人对她到底是何种模样啊……
原本应该热热闹闹的长乐宫,因为一大早的闹剧,变成了整个皇宫最萧条的地方。而相对应的,其他的宫殿里,主子们一个个笑开了花。原本想着,将来有了娘家得势的皇后,怕是再没有她们这些嫔妃出头之日。谁知道,刚刚举办了盛大婚礼的皇后竟然连去给太后敬茶都没有撑到就被打入冷宫了。
不到一天,宫里就已经盛传,这皇后的位置,很快就要易主了。
勤政殿里,慕容霆对着奏折愣了半晌,提着朱笔就是看不进去眼前密密麻麻的字都表达了什么。他是心仪叶卿衣,可那就快要是他的侄媳妇了,还是他亲自赐婚。他的这点小心思,从未对人言,别说叶卿衣本人,贴身的过海都不知道,叶卿袖又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他有什么失言或者失态的地方,让人瞧出端倪来了?
“过海。”
“奴才在。”
“朕……下令赐婚兆王和叶卿衣的诏书,可有不妥之处?”
过海一脑门子的汗:“回皇上的话,诏书都是按本拟的,并没有不妥之处。”
“那么,中秋夜宴上朕看叶卿衣献舞时,可有不妥之处?”
“回皇上的话,中秋夜宴上有三名大臣之女献舞,给的赏赐都是同样的,并没有不妥之处。”
“那么叶卿袖是怎么知道的?”慕容霆心烦意乱地搁下了笔,喃喃自语。
过海一直没有回过味来,呆了一下,才明白慕容霆指的是什么,抬了几次眼皮,都不敢问出那句话。皇上当真心仪叶家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