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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女难当:夫君是病娇司空疾明若邪无删减+无广告

萌千喜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她们母女在庄子里苦熬了十六年。两个月前,二夫人弥留之际及时地收到了侯府的信,静阳侯终于想起了自己还有这么一对妻女,让她们回京。这么一激动,二夫人反而更没能撑下去,当时抓着那封信就撒手归天了。明若邪一个人办好了母亲的丧事,抱着她的骨灰踏上了回京之路。路上遇到了要前去京城投奔亲戚的叶姓一家人,误将他们当作好人,跟着他们一路同行,把自己的身世和经历全都掏了清光。结果刚踏入京城,明若邪就被毒晕了过去。醒来之后,她便在沉仙岭的那死人堆里了。晕迷到醒来这一段的记忆,脑子里全都没有。是谁将她弄得浑身是伤,是谁将她丢弃在这死人堆里?全然不知。她身上什么都没有。二夫人的骨灰,二夫人的信物寒梅簪,还有那封召她们回京的信,统统都不见了。明若邪理清了这些,...

主角:司空疾明若邪   更新:2025-01-11 10:2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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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司空疾明若邪的其他类型小说《医女难当:夫君是病娇司空疾明若邪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萌千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她们母女在庄子里苦熬了十六年。两个月前,二夫人弥留之际及时地收到了侯府的信,静阳侯终于想起了自己还有这么一对妻女,让她们回京。这么一激动,二夫人反而更没能撑下去,当时抓着那封信就撒手归天了。明若邪一个人办好了母亲的丧事,抱着她的骨灰踏上了回京之路。路上遇到了要前去京城投奔亲戚的叶姓一家人,误将他们当作好人,跟着他们一路同行,把自己的身世和经历全都掏了清光。结果刚踏入京城,明若邪就被毒晕了过去。醒来之后,她便在沉仙岭的那死人堆里了。晕迷到醒来这一段的记忆,脑子里全都没有。是谁将她弄得浑身是伤,是谁将她丢弃在这死人堆里?全然不知。她身上什么都没有。二夫人的骨灰,二夫人的信物寒梅簪,还有那封召她们回京的信,统统都不见了。明若邪理清了这些,...

《医女难当:夫君是病娇司空疾明若邪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她们母女在庄子里苦熬了十六年。两个月前,二夫人弥留之际及时地收到了侯府的信,静阳侯终于想起了自己还有这么一对妻女,让她们回京。

这么一激动,二夫人反而更没能撑下去,当时抓着那封信就撒手归天了。

明若邪一个人办好了母亲的丧事,抱着她的骨灰踏上了回京之路。路上遇到了要前去京城投奔亲戚的叶姓一家人,误将他们当作好人,跟着他们一路同行,把自己的身世和经历全都掏了清光。

结果刚踏入京城,明若邪就被毒晕了过去。

醒来之后,她便在沉仙岭的那死人堆里了。

晕迷到醒来这一段的记忆,脑子里全都没有。

是谁将她弄得浑身是伤,是谁将她丢弃在这死人堆里?

全然不知。

她身上什么都没有。

二夫人的骨灰,二夫人的信物寒梅簪,还有那封召她们回京的信,统统都不见了。

明若邪理清了这些,眸里涌起戾气。

医研所那些曾是同事的家伙盯上了她诡异莫测的本事,用最新研究出来的药物将她控制,想要把她当成实验体,最后她引爆了以前就埋好的炸弹,让整个医研所的人都为她陪葬。

这样的她又怎么可能是软弱可欺的?

叶家人……

最好不是已经顶替她的身份进了静阳侯府,最好她这一身伤与他们无关,否则……

如今她身无分文,也无任何可证明身份的信物,不知侯府情况如何,又是谁伤了她把她抛尸,只能先与缙王合作,疗伤解毒,把身体养好,再去找人算账。

不过缙王也不知道能不能活得下去。

之前替他把过脉,他只有三天时间可活.

明若邪皱了皱眉。

虽然拿到了龙涎草籽,可是现在种哪里来得及?

穿上了衣服,明若邪终于有一种好好活着的感觉。之前当真是浑身恶臭,沾满了尸气。

如今一身香喷喷,头发都洗净擦干,如瀑般倾泄在背上,黑亮柔美,动人心魄。

满月看着明若邪的背影都有呆住。

只是当明若邪一转过来——

蜡黄中透着灰的脸.

满月就低下头去。

等到满月离开,明若邪寝室门一关,在床上盘腿坐下,伸手探上了自己的脉。

这一探,明若邪的心又沉了下来。

一日。

她尚有一日可活。

这么看来,司空疾那病痨的命比她还要长些,他至少还有两天半的命。

不过,她的毒解不了,他的龙涎来不及种,也是一样,都要死。

不对,她应该有医研所,里面有药,只要她能进去。

明若邪闭上了眼睛,努力地回想着当时进医研所的一瞬,她的右手手指也习惯性地轻擦了一下指腹。

突然,周围一凉。

似乎又像是在药库里的感觉!

明若邪刷地睁开眼。

果真!

眼前是三排装满了药液和针筒的药柜,她又回到了药库里了!

明若邪立即就快步走到了自己负责的那个药柜前面。

现在看来,医研所那些人早就已经防着她了,别的重要的药都不让她碰,由她负责的都是些几乎鸡肋的药液,甚至还有一些是残次品。

强化针算是这里面最靠谱的了。

药柜第一层左边,整齐排着五支强化针。

明若邪没有迟疑,立即就拿出一支针,拉起袖子,毫不犹豫地给自己扎了下去。

都只剩下了一日的命了,她哪还顾得了那么多。


朱管家办事尚算稳妥,在得了缙王之令带人来收拾拾霜院的时候也已经让人去成衣铺子给明若邪买了几套衣裳来。

这会儿明若邪正打开衣橱随便挑了一套新衣。

“之前不知道明姑娘要买奴婢,不曾准备满月的份例,不过府中尚有奴婢的新衣,等会让满月到前院去领取就行了。”朱管家说道。

他本是过来跟明若邪报告乌鸦后续的,不过,明若邪看起来并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

“这边没有笔墨纸砚,满月去领衣裳的时候能不能顺领一套?”明若邪问道。

朱管家惊了。

明若邪是被丢在死人堆里的,他们都认定她本来是个奴婢了,所以,一个奴婢说要笔墨纸砚,这不是一件很让人震惊的事情吗?

“明姑娘是要写字?”

“不然,笔墨纸砚能吃?”明若邪瞥了他一眼,朱管家觉得她那目光像是在看一个傻子。

“是,小的会交代他们的。”

朱管家总觉得在明若邪面前,他也莫名地有一种面对主子的压力。

“明姑娘,香草不能用了,还需不需要让人伢子再带几个人过来供姑娘挑挑?”

“不用了,有满月一个人就行。”

明若邪挥了下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不过,在他离开之前她又叮嘱了几句。

“去跟缙王说一声,把月亮门锁上,不要随意过来串门,也别随便爬墙头。”

这话,朱管家想来想去还是跟司空疾说了。

司空疾闻言嗤笑一声。

“本王又不是那种会偷香窃玉的登徒子,就算是,她也得是个美人才行。”

就她长得那样.....

“那个圆脸丫鬟,她给取了个什么名字?”

“明姑娘说,就叫满月。”

司空疾忍不住笑了出来。

人家脸长得圆就叫人家满月?

倒是有趣。

“她可说了那个香草有何问题?”

今天这事,司空疾也怎么都想不通。

“明姑娘没有提起,看来也完全不关心香草怎么样了。”

司空疾微微攒眉。

看来,他得另寻个时机好好问问她。

“她不是要了笔墨纸砚吗?待她写了字,拿过来本王看看。”他倒想看看她写的字能不能入眼。

说不定如同狗爬。

“是。”

这个时候,用了新名字的满月正被明若邪一身的伤惊得不住地吸气。

除了衣裳的明若邪,一身曲线玲珑,肌肤胜雪,如白玉沐月,光华无双,没有半点瑕疵。

本该是这样的。

但是现在这一具身体上却是布满了深红的伤痕。

那些伤痕像是用刀划出来的,有大半伤口很深,有血凝固了,暗红发黑了,还有一些又渗出了鲜红的血。

背后,肚子,腿,肩,手臂。

都是伤。

没有伤的部位便是凝白如玉,毫无瑕疵。

本该如此完美的一具身体,现在全被毁了。

这样的一身伤,该有多痛啊。

满月觉得自己看着都痛。

“姑娘,这些伤会留下疤的。”

明若邪却不以为意,“不会。”

她的身上,从来不会留下任何疤痕。

热水淋下来,烫过伤口,痛得明若邪轻轻颤抖。

到底是谁把她伤成这样,等她找出来,她会直接把人废了!

在这样的疼痛中,她才有时间来理清过往。

明若邪是静阳侯二夫人所出,出生时府里突然飞来一群乌鸦,在产房上空盘旋不走。侯府老夫人深信这是不祥之兆,怕她坏了静阳侯的气运,命人将他们母女送到千里之外的庄子。

十几年来,静阳侯府对她们母女不闻不问,静阳侯更是忘了有这么个女儿了。


前面已经罕见人烟,骏马驼着她直接驰进了一片荒地,一拐,进了一片竹林。

天色昏暗,凉风乍起。

竹林沙沙响,越发显得寂静阴森。

马儿到了此处都显得不安,速度慢了下来,在竹林边转了几转,竟然不敢入林。

“走。”

明若邪拍了拍它。

马低声嘶鸣一声,慢慢地进了林子。

风吹压竹林,沙沙,沙沙,似乎处处有鬼魅暗影,随时会扑出来一样。

“找人。”

明若邪又轻轻拍了拍马头。

骏马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还有十米,明若邪便看到前面一株竹上吊着一人,把那碗口粗的竹子压弯了,那人影就跟着竹子一起缓缓地在夜风里轻摆着。

看起来十分瘆人。

马又不安地踢了踢前蹄。

那是星坠。

但是现在也看不出来是死是活。

明若邪一边留意着周围的动静,一边策马朝着他靠近。

因为坠了一个人,竹压得很弯,她坐在马上伸手就能够探到星坠。

明若邪动作很慢地立于马背上,站得稳稳的,伸手探向了星坠的脉。

她不会做那种探有气没气的事。

如果只是剩最后一口气,她就不白费功夫了,肯定自己赶紧跑。

指尖搭上了星坠的脉,她也微松了口气。

还是个长命的孩子。

她立即就动手解着绑在他腰间的绳子。

“咻”,一道细微破空声传来。

明若邪用力拽下了星坠,砰地一声,星坠摔在马背上。

她却已经无法站于马上,跌了下去,落地时浑身剧痛。

她以前从不救人治人,怎么现在尽做这样的事?

听到脚步声,明若邪一拍马腹,低声下令,“回家去!”

那匹马驮着星坠,听了她的指令,踏风疾驰如电,速度极快地奔出了竹林。

“你是何人?竟敢管我们的事。”

几人从黑暗里走了出来,黑色劲装,黑色蒙面巾,黑色发带,皆手握利剑。

借着微弱的天光,明若邪却看到了他们袖口的一只淡灰色鹰隼刺绣。

几个人的袖口都是一样的。

非江湖散客,是有帮派有规矩的组织或是侍卫。

但是他们为什么要对星坠下手?

把星坠吊在这里,无非就是想引人前来。

引司空疾?

“如果我说我就是路过的,看见有人挂在这里所以起了恻隐之心,这才多管闲事进来救人的,你们信不信?”明若邪站了起来,伸手拽住了一头还系在竹子上的绳子。

“你当我们是三岁小孩?”

他们说话的口音,与澜国的略微有些区别。

“我就是善良心软而已。”她一边说着一边把垂落下来的绳子往手上缠。

“你是质子府的人?”那人却又问了一句。

“质子府?当然不是了,我这样的人才,肯定是眼界不低的,质子府那样的门槛太低,我才不去。”

“不要跟她废话,我去追星坠,你们把这女人也绑起来。”

一人做了个手势,立即便有另外两人跟着他朝星坠离开的方向追了出去。

剩下的两人一步步逼近了明若邪。

“听说司空疾已经选了王妃,该不会就是你吧?”

那人露出来的眼睛里带着不屑和嘲讽,还用嫌弃的眼神打量了她一眼。

另一人不似他话多,走近过来之后已经一手朝着明若邪的衣领就抓了过来。他们都看得出来,她没有武功。

就在这时,明若邪突然猛力拽了一下绳子,人也迅速蹲下,把那株竹狠狠地拉弯了下来,然后又马上卸了力气。


“陶大夫,她怎么样?”

怎么样?

完全就是将死的脉象啊,没了生机的那种脉象啊!

陶大夫欲哭无泪又有些瑟瑟发抖。

而且这次的脉象比之前还要惨啊。

怎么样?他该怎么说?

明姑娘依然邪门!

陶大夫以袖子擦了擦额角的汗,这都深秋了,外面那么冷,他却还流着汗。

“明姑娘她,她,她.

“实说便是。”

司空疾皱眉。

这么难开口吗?

陶大夫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最终还是明若邪救了他。

“就是一路跑回来,累坏了,一时脱力,而且还肚子饿,没有什么大碍。”明若邪站了起来。

司空疾看了陶大夫一眼,陶大夫缩脖子,避开了他的目光。

怂啊。

“回拾霜院沐浴休息会,等会本王命人送晚膳过去。”司空疾对明若邪说道。

“好。”

明若邪也已经急着要回房了。

她站了起来,刚走了两步,又听司空疾问道:“你也泡了药汤,不需要草珠吗?”

“我不用,我就泡了那一会,药效早就已经散发掉了,王爷身子骨太虚,故而需要。”

明若邪说着就出了厅,拖着打颤的腿挪回拾霜院。

朱管家沉默片刻,“王爷,明姑娘莫非有武功?”

司空疾摇了摇头。

“她没有。”

他是与她贴身缠斗过的,她没有半分内力,这一点他很肯定。

“没有武功,怎么能从太子手下的人手里把星坠救回来?”朱管家觉得怎么都想不通,“而且,是二枣驼着星坠回来的,二枣以前也没有这么厉害啊。”

它自己可能跑回来,但若是有人追杀,四下乱跑,驼着主人的情况下,未必就能回来了。

哪有这么通人性?

司空疾却想起了在沉仙岭,那失控的马车冲向断崖,之后又诡异转了回来的事。

明若邪。

他默念着这个名字,一时也想不通。

“明天派人去打听打听,静阳侯府最近有什么事儿发生。”

朱管家一愣。

静阳侯府?

他们一向跟静阳侯府没有什么交集,以前连关注都不关注的,突然去打听静阳侯府的事做什么?

但是缙王已经下了令,朱管家也只能应了一声是。

滚烫的草珠,被细纱布包裹着,轻轻地在皮肤上按压滚过,竟然还挺舒服。

司空疾自己拿着一包草珠在脸上滚动,想了想,对一旁候着的星坠道:“去跟朱管家说,本王等会去拾霜院跟明姑娘一起用膳。”

“是。”

拾霜院。

明若邪进了药库,再次拿起强化针替自己扎上了。

她心疼极了。

本来一支强化针可让她续命十天,但是今晚她撑着伤重的身体用了鬼手,操控了那么多的蛇虫蛾蚁,精神一下子损耗得厉害,只能再扎一支强化针。

现在只剩下三针。

“笃笃,笃。”外面窗棱似乎有什么在啄响着。

她出了药库,走了过去,一把推开窗,一只黑色的影子立即就飞了进来。

“嘎!”

一身乌黑的鸟,头上一小片暗红。

明若邪看着就眼熟。

“怎么又是你这小家伙?”

她伸出手,那只乌鸦就飞落在她的手上。

明若邪把窗户推开,往外面望了望。她只怕这只乌鸦又带来了那么黑鸦鸦的一大群来,遮天闭月,只怕又会引起全城轰动。

但是外面月色清淡,四处静悄悄,不见其它鸟影。

那群乌鸦本已经飞出了皇城,怎么今夜又来了?

明若邪伸出右手,正要轻按在这只乌鸦的头上,乌鸦突然振翅飞到了窗台上,扭头过来看着她。


咻地一下,竹子回弹的力量将她整个人猛地提了起来,弹向了高空,往另一边倾去。

“他娘的!”

明若邪听到了那两人的咒骂,耳畔尽是风声,她双脚已经在半空中勾住了另一竿竹子,松开绳子,转到了另一竿竹子上。

那竿竹子被她的体重压弯下去,她双手猛地推向了另一株竹丛,借力再次被这竿竹子像是弹弓一样给弹远了去。

她虽然没有武功,但是以力借力找到最完美的借力点这样的事情对她来说,熟练到如同刻入骨血里。

在这片竹林里,她纤细的身形就如竹中仙,轻盈得没有重量似的,借着一根一根的竹子,几个起落,把自己远远地弹了出去。

身形只是在竹林间几闪,便已经消失在那两个黑衣蒙面人视野里了。

“他娘的,见鬼了!”

那两人施展着轻功急急追上,却很快就失去了明若邪的踪影。

他们都觉得震惊与难以置信。

一个没有武功的女人,就这么从他们的眼前跑了、跑了、跑、了.

“嘘。”

另一人食指抵在嘴上,示意同伙不要出声。

“她跑不远的。”

所以他们可以静下来倾听她的气息。

借着竹子的弹力,这么一番大动作,没有武功的普通人,这个时候肯定会喘得厉害。

只要他们仔细听是绝对能够听到的。

此时,明若邪已经离他们数丈开外,一脸沉静,浑身无汗,嘴紧抿,几乎没有半点气息,正提着鞋,赤足踩在落满竹叶的地上,快速地朝着一个方向走。

如果司空疾在这里,可能也会震骇地发现,经过了那么一番大动作,明若邪的气息却依然极微,连半声喘都没有,甚至,比她平时还要低微,几乎听不到。

哪怕面对的是有武功的人。

明若邪的脚步也极轻,赤足纤细,落脚无声,身体轻盈得似乎没有重量,虽然没有轻功,但是速度依然极快,在那两个人还在竹林里倾听气息寻找着她踪影的时候,她已经出了竹林。

她踩到了一小堆的草,有些圆珠珠一样的触感,硌了她的脚底。

明若邪蹲下拿起来一看,一时也颇有些无语。

竟然就是草珠。

这么一大把草珠,应该就是星坠之前寻到的,然后被掳到竹林来之前掉落在此处。

那也就是说星坠并没有带着草珠回去。

天亮之前她必须赶回去,否则司空疾也无救。

明若邪听着竹林里传来的脚步声,快速地穿上鞋,朝前面快速狂奔。

那一片荒地就在前面。

在她奔出一段距离的时候,两个蒙面黑衣人已经追出了竹林,望见了她的身影。

“在那里!”

“跑得这么快?”

“追!”

两人施展着轻功,朝着明若邪追了上去。

明若邪能够听到他们的声音。

她身上还有伤,而且怎么跑也难以跑过两个用轻功的。

她边跑边抬起右手,右手掌手里渐渐泛起一团火红来,然后明若邪蓦地蹲下,右手拍在地面上,闭上了眼睛。

“不管是什么,去,缠住那两个人。”

朱唇轻启,下了这么一个指令之后,她又站了起来,继续狂奔。

“小娘们还挺能跑!”

两人眼看着已经在一点点拉近了与明若邪之间的距离。

但就在这时——

沙沙,沙沙。

悉悉,悉悉。

呱,呱。

嘶.

有不少奇怪的声音响了起来。

还有一些是没有声音的,静悄悄。

荒地里的石缝中,杂草里,沙土底下,有不知道多少种东西都动了。


“陶大夫,你快点,王爷的马车在前面!”圆脸少年扭头过来叫了一声。

老大夫苦笑都苦笑不出来。

他的骑术,原本只限于坐在老马上,被慢慢牵着走。现在能够坚持到这里已经很不错了。

圆脸少年策马奔近,稳了马,挟着寒风跃上马车,猛地掀开了车帘,看到了并排躺在车里的两人,骇得脸色都青了。

“王爷!”看到脸色苍白如纸的司空疾,少年眼睛一下子泛起了红,嘴唇也颤抖了起来。

他根本就无暇顾及晕迷在司空疾身边的少女,只猛地扭头冲着陶大夫大叫,“陶大夫快来!”

陶大夫险险地赶到了马车旁,圆脸少年跃下马车替他勒停了马,他背着药箱颤巍巍地从马上滑了下来,差点扑在地上。

圆脸少年赶紧将他扶了起来,推着他爬上马车。他带着哭音:“陶大夫,您快救王爷!”

陶大夫心一沉,钻上车厢来,却看到王爷身边躺着一浑身是伤满脸是血的少女,顿时惊得往后跌坐下去。

“这这这……”

“陶大夫先别管她了,快救王爷!”

“好好好。”陶大夫看到了司空疾的样子脸色大变,也当真顾不上明若邪了,赶紧就跪在司空疾身边,打开药箱,从里面拿出了一只黑色的小瓷瓶揭了盖子,扶起司空疾给他灌了下去。

这是最后一瓶龙涎,王爷再晕迷一次可就真的无药可治了。

灌了这药,陶大夫才把司空疾放下,又拿出一个针包,打开,深深地吸了口气,努力稳住颤抖的手,一连给他扎了十一针。

不行了,他是越老越不中用了,策马赶了这么一段路,再扎十一针,对他来说都极勉强,最后两针手都不稳了。

“陶大夫,怎么样?”圆脸少年用劲地以袖子擦去了眼泪。

陶大夫收了针,长出一口气,但又觉得心很沉重。

“差一点点,王爷就回天乏术了。”

只差一点点,他们要是晚到一刻钟,如此珍贵的龙涎也救不了王爷了。

“咳咳。”

司空疾虚弱地咳了两声,醒了过来。

陶大夫赶紧把他扶了起来,“王爷,您是不是又跟人动手了?”

“嗯。”

司空疾又咳了两声。

陶大夫心情沉重得很,王爷这身子骨根本不能轻易动武,每次动武都是在消耗他的生机。

圆脸少年用力擦着眼泪,“星坠来迟,请王爷责罚。”

“此事怪不了你。”司空疾看到了躺在身边的明若邪,他眸光顿暗,对陶大夫说道:“陶大夫,给她看看。”

陶大夫和星坠的注意力这才重新回到明若邪身上,这一看,一老一少两人同时又抖了一下,脸色变了又变。

这一身的伤,还有救吗?

“王爷,她……”

“本王选中的王妃,务必救她。”司空疾的脸色已经缓了过来。

“王、王妃?”陶大夫骇得差点儿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但是司空疾下了令,他不敢有半点耽搁,赶紧爬过去替明若邪诊治。

“星坠,驾车回城。”司空疾抬眸看了一眼外面天色。

天际已经泛起了极微弱的白。

此时澜国文武百官已经要上朝了。

过一会,他们还有很难的一关要过,很难的一仗要打。

司空疾看着一身是伤的明若邪,她有本事与他闯一闯澜国金銮殿吗?

“王爷,她是从哪里来的?”星坠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沉仙岭。”

星坠倒吸了口凉气。

王爷当真从死人堆里选了个王妃?

“王爷,她该不会是哪个府上处死丢弃的罪婢吧?这种身份,怎么能当您的王妃?”

他们王爷俊雅无双,连公主都为他倾倒,怎能娶这么一个快要死掉的罪婢!这个女人带回去,肯定会令王爷成为整个澜国,不,整个天下的笑话的。

以后王爷还如何能抬得起头来?

这个女人又有什么资格当上缙王妃!

“本王如今能有别的选择吗?”

司空疾的话让星坠一滞,顿时哑口无言。

王爷真是太难了……

“可是这个女人能活得了吗?”星坠看向明若邪,“而且上了金銮殿,皇上和百官肯定还会刁难,她万一说错话连累王爷怎么办?”

“咳咳咳……”

司空疾手抵着唇咳了起来。

“把她救醒。”司空疾淡淡地瞥了星坠一眼。

这一眼,让星坠心头一跳,把后面相劝的话都咽了下去。

王爷不悦,他哪里还敢再说下去?

“陶大夫,她的伤如何?”司空疾眸光低垂,落在明若邪脸上。

陶大夫额角渗出冷汗,“禀王爷,这位姑娘伤得太重了,而且,她不仅是外伤严重,似乎还中了毒。”

“中毒?”司空疾愣了一下,而后便皱起眉,问道:“可知是哪种毒?”

他的心也是一沉。

本来以为明若邪只是重伤,那颗紫极丹疗伤有奇效,应该能救回她的命。

但是她竟然还中了毒。

现在那些权贵世家处置罪婢手段都如此残酷了吗?

陶大夫很是羞愧,“老朽学艺不精啊,竟然诊不出来她所中的是什么毒药,但是她应该是很难熬过去了,毒已深渗血脉,伤又这么重,还失血过多……”

奇怪了,按他的诊断,这姑娘应该活不成了才对啊。

“本王把紫极丹给了她,想必还能助她撑一段时间。”司空疾说道。

“什么?王爷把紫极丹给了她?”

陶大夫和星坠同时惊叫了起来,两人都差点崩溃了。

“王爷,能为您续命三天的龙涎只剩最后一瓶,刚刚已经被您喝了,您就只剩一颗紫极丹,危急之时可能保命,怎么能随随便便把它给了别人?”

“所以,救她。否则本王的紫极丹便白白浪费了。”司空疾淡淡地说道。

陶大夫和星坠竟无言以对。

“老朽尽力一试。”陶大夫叹了口气。

不尽力也不行,王爷只能带她进宫了。

可万一顺利过了这一关,她成了缙王妃,出来便不治身亡,那王爷岂不可怜?

刚成了亲,便死了王妃。

以后只怕天下人不仅要说他是病王,还要说他不祥克妻了。

王爷的名声啊!


“缙王,你放心,既然朕已经答应,只要你选到了合乎条件的王妃,朕便为你赐婚。”

“皇上.缙王惨然一笑,“臣虽没什么本事,但是也有尊严,此女这般嫌弃于我,臣断不可能娶她。”

他越是不要,澜帝越想让他成亲了。

这样一个丫鬟以缙王妃的身份进了王府,说不定很快就能将缙王活活气死。

这倒是帮了他大忙。

澜帝越想越觉得这赐婚势在必行。

但是他还是端着模样,劝道:“缙王,她只是一时想不明白,等到真成了缙王妃,便会知道这是怎样一份荣耀。若不是你,凭她一个小小奴婢,修得几世的福分才能当上王妃?”

“臣宁愿死,也不能接受这般侮辱,臣也不勉强她.缙王捂着心口,身形晃了晃。

“你看看你这样子,也该成个亲冲冲喜,说不定身子就能大好了。”

“是啊是啊,缙王,这可是喜事。”

“以后也多一人服侍你了,缙王可安心休养。”

百官也都开口劝了起来。

缙王越是推拒,澜帝越是下定决心为他们赐婚。

甚至,连询问明若邪是从哪个府上出来的都没人顾得上。

他们也实在是认定了,在沉仙岭乱葬岗里的死人,没有值得询问出身的。

总归就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来人,拟旨。”

澜帝这么一开口,赐婚便成了。

至于一般赐婚圣旨上写的什么比唱还好听的词,什么贤良淑德堪以为妃之类的话,用在这里是怎么都不合适了。

所以澜帝赐婚这圣旨,写的是,缙王自十岁到了澜国,至今将近十年,一直尊君守纪,因身体孱弱,今皇上特下旨为其赐婚,盼以冲喜,令缙王身体大好。

明若邪脑袋晕晕沉沉的。

在殿上做了这么一场戏,已经快耗完她的全部力气了。

而且她身上的伤又开始痛了起来。

简直是要命。

“缙王,接旨吧。”窕公公宣读完了圣旨之后便把圣旨奉到缙王面前。

缙王惨白着脸,手颤抖着,终于还是接过了圣旨。

“谢主隆恩。”

听到他声音里难以抑制的悲意,澜帝就满意了。

他扫了明若邪一眼,道:“朕也给缙王贺喜了。只是缙王妃看着身体不大好,成亲的日子和时辰朕再让饮天监好好选选。不过,赐婚圣旨已下,缙王妃又是个无家无主的,也没地方去了,缙王就先把她接回府去吧。”

从来没有听说过哪个王妃大婚之前就先住进夫家的。

而且,到时候大婚,连八抬大轿都不用。

这样的婚礼,只怕又得笑掉别人的大牙。

缙王已经注定是全天下的笑话了。

百官这会儿看着缙王,倒是都有些同情。

“是.

“至于那龙涎草籽,稍后朕会命窕公公拿给你。”

“谢皇上。”

缙王咬了咬牙,一手拿着圣旨,一手扣住明若邪的手腕,声音抑制,“跟本王回府!”

“呜呜呜.

小丫鬟以袖掩面,像是知道木已成舟,她也逃不了这命运了,不敢再反抗,只能低头小声哭着,被缙王拉着出了殿。

“缙王娶了这么个王妃,以后就算真有命回大贞,也是被耻笑的份,这样的王妃更给不了他半分助力,他休想有机会一争大贞的皇位了。”

有大臣悄悄地议论着。

“就缙王这样的,还想肖想那个位置呢?能活多几天已经不错了。”

出了殿,天已然大亮。

金黄阳光照耀皇宫,照得宫殿更是处处金碧辉煌,贵气逼人。

明若邪低着头,站在缙王背后,像是了无生气。

窕公公端着一托盘过来,看了明若邪一眼,然后便对司空疾说道:“缙王,奴才奉皇上之命送来草籽,请缙王收下吧。”

托盘上,一只小小的素锦香囊,丝丝缕缕地散发出一种幽香。

司空疾拿了起来,珍而重之地塞进了怀里,“多谢公公。”

“皇上还说了,缙王这一趟辛苦了,让宫辇送您出宫去。”

“谢皇上。”

不过是不想让他死在皇宫里罢了。

等到宫辇过来,宫人只是扶了司空疾上去,然后抬起宫辇便走。

明若邪:

澜帝这王八蛋龟孙子。

她也是快要死了的那一个啊。

这一趟她才是辛苦了啊。

明若邪觉得自己现在两条腿都沉重得抬不起来了。

从这里要走到宫门,还有好长的一段路。

司空疾这病痨子,这种时候总该替她说一句话吧?

但是,她看到司空疾朝她看了过来,然后就轻飘飘地收回目光去,说了一句:“你快跟上。”

明若邪后牙槽使劲地磨啊磨啊,想象着现在咀嚼的就是司空疾的肉。

过河拆桥!

回头她必须与他好好重商这合作的条款,否则,这样下去只怕她总是吃力不讨好的那一个。

但现在她也只能认命地跟在后面一步步艰难地走。

这一段路,明若邪也不知道是怎么走过来的。

等出了宫门,看到了依然等在那里的那驾马车以及坐在车辕上的星坠和陶大夫,明若邪长出了一口气,然后眼前一黑就倒了下去。

司空疾紧紧地拢住手,控制住了自己想要去接住她的动作,任凭明若邪晕倒在地上。

“王爷!”

星坠已经飞快地跑了过来,第一时间并没有看到晕倒在地上的明若邪,而是看向了缙王手上的圣旨。

他的眼睛大亮。

“王爷,皇上为您赐婚了?”

“嗯。”

缙王一步步地走向了马车。

星坠这才看了眼地上的明若邪。

“王爷,那她?”

缙王默了一下,方才十分勉强地说道:“带她回去。”

“是。”

星坠把明若邪背了起来,走向马车,动作半点不温柔地把她丢了上车。

这宫门前的一幕,很快也传到了澜帝耳里。

“看来,缙王是后悔选了这么个王妃了。”他淡淡地说道。

窕公公微微低头,“缙王这也是为了活命才不得不如此,不过,看那丫鬟今天殿上的粗鄙,只怕接下来质子府也是永无宁日了。”

“永无宁日就对了。”

澜帝还有些痛惜给出去的龙涎草籽,“朕让你好好挑挑草籽,你可挑好了?”


一种一种地爬了出来,飞了出来。

先是有一片蛾子,灰扑扑一大片地朝着那两个蒙面黑衣人飞了过去。

“什么东西!”

那两人双手挥动着,想要把那一片蛾子给赶开,但就在这时,又似乎有什么凉凉滑滑的条状物体爬上了腿,在身上游移。

一人伸手一抓,拿起来一看,顿时就惊叫了起来,“蛇!”

他把那条蛇急急地甩了出去,低头一看,脚背又有几条小蛇正要蠕动着爬上腿来。

“呱!”

一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癞蛤蟆飞扑上来,黏糊糊地啪在他的脖子上。

“他娘的,这都什么玩意.

另一名黑衣蒙面人也一样遇到了这样的袭击,他觉得有什么东西爬进了自己的裤管里,然后细细密密地叮咬。

虽然并不是什么致命的袭击,但是也让人十分难受。

他手探进去一抓,十来只大黑蚁!

“啊!”

一名黑衣人的惨叫声传出了很远很远。

一只狠狠地啄了他眼睛一口的乌鸦拍着翅膀扑棱扑棱地飞远了。

血从他的眼眶里流了满面,被蒙面的布巾吸掉。

另一名黑衣人瞬间觉得胆寒,惊惧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他错了。

不致命的袭击?

致伤致残的也很可怕!

咝。

又有蛇。

看着四面八方的杂草里轻颤的动静,他后背一阵阵发寒。

这片荒地太诡异了。

他扶着同伙,“我们先撤。”

他的同伙捂着眼睛,痛得一阵一阵地抽。

“走!”他咬紧了牙关。

夜色里,这一片荒地越发让人觉得恐怖,他们竟然不敢再追上前去了。

朱管家在府门外来回踱步,心急如焚。

他让人去报衙门了,可是衙门的人却是慢吞吞的,说是找不到大人,得去找大人领了命才能出动去找人。

这样的怠慢,他们早就已经习惯。

谁让他们王爷只是一个质子?

因为临玉公主对他的爱恋,皇后没少在暗地里给质子府下绊子。

薄欢院里。

司空疾晕睡了小半个时辰,醒了过来。

屋里已经点了灯。

他没有看到明若邪。

看着原先她靠着的那个位置,司空疾微微攒眉。

陶大夫已经轻走了过来,“王爷?”

见司空疾的脸依然是那样一片诡异的通红,陶大夫的心微微一沉。

而且司空疾明显依然畏寒,这么厚的两床被子紧紧地裹在身上,不松开半分。

“星坠可回来了?”司空疾问道。

“回王爷,还没有。”陶大夫也是心急如焚,但是朱管家说了,此时不能让王爷知道星坠失踪了的消息,王爷要是这个时候再动武那就麻烦大了。

“明姑娘呢?”

“明姑娘她.回拾霜院了。”

司空疾沉静地看了他一会,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陶大夫一惊。

“陶大夫,本王有没有告诉过你,你并不擅长说谎?”司空疾声音淡淡。

“王爷,老朽.

“发生了什么事?”

“星坠去采草珠,一直没有回来,后来二枣回来了,马鞍上有血,朱管家来了薄欢院禀报,明姑娘听到了,就,就,就骑着二枣出去找星坠了。”陶大夫只好实话实说了。

什么?

他明明说过她不能出府的,竟然出去了!

而且还会骑马!

司空疾站了起来,拿起外袍边走边穿上,薄唇紧抿,气息低寒。

陶大夫本来是想要劝,但看他这个样子却觉得应该劝不了,只能焦灼地跟了上去。

一路上苦苦地劝,“王爷,朱管家已经去报了衙门了,您现在是千万不能出去, 也绝不对动武啊。”


司空疾看着她半晌,“你没有在跟本王开玩笑?”

“你看我像是开玩笑的样子?”明若邪指了指自己的脸,一本正经,十分认真,绝对没有嬉皮笑脸。

司空疾默了默。

“之前抓了星坠的那些人,是本王大皇兄,大贞太子的人.

“停。我并不想知道你们的皇家倾轧,兄弟相残。”知道太多秘密是会死人的。

“本王只是想告诉你,他们既然来了澜国,就不会轻易放弃。你已经跟他们碰过面,交过手,他们必然已经将你划入本王手下,要是你再出去,可能还是会遇上他们。”

明若邪抿唇一笑。

“今晚不会,他们应该还顾不上我。”

“哦?”

这是为什么?

他都还没问她今晚的事究竟是如何,她一个不懂武功的人,怎么救了星坠,又从那些人手里逃脱出来的。

“他们应该是遇到了麻烦了,所以顾不上我了。”明若邪眨了眨眼说道。

就是那些蛇兄蚁小弟什么的,会跟他们好好地玩耍玩耍。

“嘎!嘎嘎!”

乌鸦又再次粗哑大啼。

在外面候着的星坠和朱管家他们也都不安了起来。

这到了夜深人静时,乌鸦要是不停啼叫,即使只有一只,也会引起别人注意,而且也让人觉得心头阴云笼罩,心浮气躁。

之前那一群乌鸦好不容易被香草引走了,再来一次,质子府应该真的会被报给应天监了。

缙王这样的身份,若真的是十分不祥,一直引来大群乌鸟,都不知道澜帝会怎么想。

“朱管家,这只乌鸦真不能捕了吗?”星坠跺了跺脚。

这只破乌鸦真的叫得他头都要炸了。

他没有想那么多,只想着要是它一直这么叫,王爷晚上该被吵得睡不着。

“不能乱来。”朱管家吓了一跳,赶紧阻止他,“这只乌鸦你之前也该看过,格外不同。”

而且还第二次飞了回来,说不定真是认准了这质子府,所以不能胡乱捕捉驱赶了。

司空疾听着那乌鸦声声啼叫,也是万分无奈。

“本王与你同去。”

明若邪睁大了眼睛。

听到缙王要跟明若邪一起出去,还不能确定去什么地方,所有人都反对。

但是缙王已经做了的决定又怎么会有人能拦得下他?

陶大夫要跟上,明若邪阻止了。

“陶大夫先去休息吧,否则该累坏了。”

已经上了年纪,这两天跟着如此奔波操劳,再不好好休息只怕自己也会病倒的。明若邪已经看到了他眼下的青乌。

司空疾瞥了陶大夫一眼,点头,“就听明姑娘的吧。”

陶大夫没有想到明若邪还会如此细心地关注他,心里颇为感动。可王爷要出去,他却是不放心啊。

“可王爷?”

“这一趟,王爷就交给我吧,我保他安然无恙回来。”

明若邪可轻易不许这样的承诺。

看在陶大夫还记挂着她的伤,让朱管家注意她的饮食的份上。

她也从不轻易欠人情。

陶大夫却是不知道她的想法,只是觉得明若邪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不知道为何他就信服了。

因为他晚膳后的确是觉得很累,刚才听到王爷要出去,他都有些爬不起来的感觉。

“陶大夫留下,本王无妨。”

最终,星坠驾了马车,马车里是缙王明若邪和满月。

马车一出府,那只乌鸦便飞到了他们前面。

“王爷,咱们这是要去哪里?”星坠执着马鞭也是茫然。

司空疾看向明若邪,明若邪道:“跟着鸦兄。”


原来是这样吗?

明若邪拿起了筷子,“那现在这些菜和肉我可以吃了?”

“颜色重的你就不要吃了,这几道可以吃的。”

司空疾指了四道颜色清淡一点的菜肉。

颜色重一点的,却是红烧肉和红焖鱼。

那鱼是明若邪以前不曾见过的,看着肉质细嫩,闻起来也喷香,看着味道极好的样子。

她的筷子就先朝着这两盘颜色重的伸了过去。

司空疾默。

他这是对牛弹琴,还是被故意叛逆了?

明若邪吃了两口鱼,满足地微微眯了眯眼,才对他说道:“请跟陶大夫和朱管家说,这个问题以后不用考虑了,我什么都可以吃。”

“你倒是心大。”

司空疾想到她手臂上那些触目惊心的伤。手臂上有,身上也肯定有。

本就伤得重,伤口深,又折腾过,泡过那有毒的药汤,只怕都得留疤了。

一般姑娘家身上只要有一小道伤疤就已是很难过的事,她这是一身伤疤都不介意?

“嘎。”

院子里枝桠上,那只乌鸦又粗哑地啼叫了起来。

“姑娘,要去赶走它吗?”满月憨憨地问道。

她可不管祥不祥的,现在她心里只有明姑娘,要是吵到了明姑娘,她就去赶跑。

明若邪望了那乌鸦一眼,摇头,“算了。”

“嘎!”

这一声,叫得似乎更难听了些,而且还能听出来疾厉,还有些催促之意。

“嘎嘎嘎!嘎!”

这是没完没了了?

司空疾自顾吃着饭,沉静得像是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明若邪一边吃一边听着那只乌鸦嘎嘎嘎地叫个不停,终是忍不住,筷子往桌上用力一拍。

“你丫的总得让我把这顿饭吃完吧?”

司空疾夹菜的动作一顿,看向她,“莫非你家鸦兄找你有要事?”

他还记得,她之前是亲切地喊了那只乌鸦鸦兄的。

明若邪苦恼一叹。

“看来胡乱攀亲戚不是一个好习惯。”

“你家鸦兄找你何事?”司空疾放下了筷子。

黑影扑棱飞来,落在他们面前的膳桌上,爪子打翻了一盘菜。

好了,这也吃不成了。

明若邪磨牙霍霍。

“我喊你一声鸦兄,你还当真蹬鼻子上脸了。”

把她的菜都打翻了,她才吃了五成饱。

满月瞪大眼睛看着这只胆大又诡异的乌鸦。

“嘎,嘎,嘎嘎嘎!”

乌鸦拍打着翅膀粗声啼叫着,又在桌子乱跳,把这一桌菜踩得一片狼藉。

司空疾洁癖,早已经站了起来,退开几步,否则一身衣裳只怕会被汤汁溅得不成样子。

“满月!”明若邪一声怒呼,“抓鸟,本姑娘要炭烤乌鸦!”

“嘎!”

那只乌鸦立即就飞了起来,高高栖在横梁上。

“姑娘,它好像听得懂您的话。”满月目瞪口呆。

这要是真抓鸟,只怕得折腾半宿,把屋里弄得乱七八糟。

“嘎!”乌鸦又冲着明若邪叫了起来。

司空疾袖着手,看了看那乌鸦,又看了看明若邪,“本王怎么觉得,你家鸦兄当真找你有急事?”

虽然很是诡异,但当真感觉如此。

明若邪吐了口气,与那乌鸦瞪视半晌,败下阵来。

她看向司空疾:“借匹马。”

司空疾皱眉,“去哪?”

这才回来没多久,又要出去?

“看来我得跟鸦兄走一趟,否则它今晚定然不让我耳根清静。”

要是这只乌鸦一直在她屋里嘎嘎嘎地啼叫个没完,那她真的不用休息了。

果然,胡乱攀亲认戚是不对的。

本以为是诡异的巧合感觉,他也不过是开玩笑,哪知道她当真要跟这只乌鸦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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