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萧靳萧雨柔的女频言情小说《逍遥北蟒王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萧靳”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们都是柳氏家室,前线战败,是被蛮子从北莽掳来的……”萧靳皱着眉头,柳氏又是谁?他忽然想起,自己从京城出发的时候,述职报告中明确写了一条重要信息。与北莽新任指挥官柳明元交付兵权,共同拒守景国的北门关。因为一路来,他不时要接受新的信息,还要融合前身的记忆,一直都没有展开对柳明元的记忆。只记得柳明元是一个扎着小辫子的男人,看起来文质彬彬,原先还是景国都旗营的骁骑尉,去年被提拔为北莽的副指挥使,是今年才刚刚从北莽军营里提拔上来的文官。时间节点恰好是与萧靳前身回京的时间错开了,所以两人只在年关的国宴上见过一面,互相都不熟悉。没想到,柳明元的家室竟然没有留在京城,反倒是跟随他一同到了北莽。“既然是同袍的家眷,本王自然该悉心照料。”幸好刚才拦...
《逍遥北蟒王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我们都是柳氏家室,前线战败,是被蛮子从北莽掳来的……”
萧靳皱着眉头,柳氏又是谁?
他忽然想起,自己从京城出发的时候,述职报告中明确写了一条重要信息。
与北莽新任指挥官柳明元交付兵权,共同拒守景国的北门关。
因为一路来,他不时要接受新的信息,还要融合前身的记忆,一直都没有展开对柳明元的记忆。
只记得柳明元是一个扎着小辫子的男人,看起来文质彬彬,原先还是景国都旗营的骁骑尉,去年被提拔为北莽的副指挥使,是今年才刚刚从北莽军营里提拔上来的文官。
时间节点恰好是与萧靳前身回京的时间错开了,所以两人只在年关的国宴上见过一面,互相都不熟悉。
没想到,柳明元的家室竟然没有留在京城,反倒是跟随他一同到了北莽。
“既然是同袍的家眷,本王自然该悉心照料。”
幸好刚才拦着楚天奇,万一真被他抬上床榻,北莽武将的风评恐怕又要再落一截。
三名妇人脸上一喜,不约而同的跪地行礼。
“多谢北莽王!”
萧靳也不废话,反正现在城内还在清剿,唯一能安生落脚的地方还是在驻营,便下了马,带着三人重新回了军帐。
这一幕,自然也被远方观望的楚天奇看在眼里。
刚才说的冠冕堂皇,还真以为是什么正人君子,合着是想着单独享受?
楚天奇咬紧牙关,因为愤怒,脸上的络腮胡也跟着一阵抖动!
……
萧靳先让三名妇人坐下,一一询问了一下姓名。
身形稍显健硕,且肤色呈小麦金黄的妇人叫李秋,今年刚好三十岁。
剩下两人都是一副娇滴滴的模样,不过长相看似乖巧,看着萧靳的时候,却眼犯桃花,时不时的还会暗送秋波。
这两人明显只是小妾,与这大夫人端庄的气质完全不同。
更像是风尘女子。
“殿下可是要回北莽?”
当初北莽王在京城的遭遇,不仅是在朝堂闹的满城风雨,北莽也是人尽皆知。
要不然北境蛮子也不会在开春时就打进边关来。
萧靳微微点头,转而又看向李秋问道:“你们是什么时候被掳来的?”
“有差不多三个多月了。”
“实不相瞒,我们已经辗转了三个驻营隘口,这个月才到达此处的……”
这一路的心路历程不必多说,萧靳已经大致能猜到了。
世道如此,要不是她们稍有姿色,恐怕也没命见到他。
“北莽的情况如何?”
这是萧靳眼下最关心的问题。
毕竟要尽快挺进北莽,不能在路上耽搁太长的时间,容易夜长梦多。
“北莽的边关全线失守,譬如西北关隘的两道景国的天然屏障,在三月就被攻占,剩下临近北莽第一主城的几处防御工事也在后面被蛮子推平。”
“直到我们被俘的那一日,北莽境内只剩下幽关、天瀑、昌丰以及北莽兵马要塞至关重要的第一主城还在坚守。”
“第一主城已经是到了兵粮寸断的境地,我们要不是奉命出来求援,也不会被蛮子掳了去。”
柳明元真是心大,让自己的三名女眷去危险重重的地方求援,也亏他能想的出来。
萧靳吁了口气,将信息全盘汇聚后,忽然诧异的发现了一点。
李秋竟然对这种战事极为熟稔!
“你为何会对这些军情这么熟悉?”萧靳没忍住好奇心问道。
“殿下,实不相瞒,我家夫君身子骨孱弱,大事小事都是我去跑动,自然要对这些情况了如指掌才行。”
难怪……
萧靳再次吁了口气,目前的形势比他想象的还要严峻。
第一主城的外围工事几乎已经被蛮子切断,这就意味着所有的补给通道都已经断联。
这是兵家大忌,再固若金汤的城池,也不能没有米下锅,否则那么多的口粮难以为继,势必会引发内乱。
动摇军心这种事,一旦有人开头,后面就刹不住车了……
所以,现在尚存的这些城池,听着还有许多,恐怕已经有不少地区开始发生内乱,就看极端的手段能镇压多久了。
萧靳还在思考,李秋壮着胆子打断了他的思绪。
“殿下,或许我可以一试。”
“试什么?”萧靳脱口而出。
说出来才觉得这句话变了味,顿时尴尬的直挠头。
李秋没有在意这些细节,而是轻声解释道:“北境蛮子推进的速度很快,他们后方的补给都是在关外,距离这些隘口主城都需要一些时日。”
“北莽如今缺的就是援军,只要有援军,这些蛮子也会被困在沙地里!”
萧靳明白了她的意思,围点打援,就像是下饺子一般,一路攻城拔寨过去。
但有一个致命前提,萧靳有足够的兵马冲阵,以及确保大后方的补给不会断。
京城肯定不可能拨款,白禾郡恨不得他死,更不可能赈济钱粮。
唯一能赞助的人就是楚天奇了。
可楚天奇这个人,向来心高气傲,能送他到这座隘口要塞,已经是看在旧情的面子上。
倘若再让他的铁骑驰援北莽,想都不用想!
先前楚天奇虽然也表示过,愿意追随萧靳马上征战,扫平外侮。
问题是,这种流血牺牲的战事,谁会傻乎乎的被人当枪使?
更何况,他是楚天奇!
萧靳一时间有些为难,自己挺进北莽的征途,肯定要找楚天奇要一些兵,但欠下的人情债,是要还的。
人命越多,债也就越高!
当下战事,没个上万兵马,根本推不动北莽浩瀚的沙地平原……
李秋也察觉到了萧靳脸上的为难之情,赶忙打着哈哈笑道:“殿下,这都是我一个老妇人的片面之词,殿下无需放在心上。”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萧靳自然不可能让人把话吞回去。
“本王来北莽就是任职的,有敌军侵犯,自然要赶出去。”
“只是需要从长计议,三位夫人先好生歇息,等定下来之后,再与你们言说。”
堂堂北莽王能将话说到这个份上,李秋已经很是感动了。
当下,又是磕头又是拜首的感谢,反倒整的萧靳很不好意思。
天色已经入夜,萧靳还需要和楚天奇重新商议一下接下来的进程,便不再继续留在军帐,独自一人离开了。
苏梨儿转念一想,似乎还真是这个道理,顿时无言以对。
几人走在半道上,就见罗家人抬着轿子出来迎接了。
为首的人,萧靳记忆犹新。
早上在酒楼的二楼外沿长台,萧靳曾与他有过一面之缘。
“真巧,我们又见面了。”
萧靳淡淡的看着他,云淡风轻的笑道。
后者微微拱手道:“在下梁非凡,是罗大人身边的幕僚。”
“哦,原来是梁师爷,失敬失敬。”
萧靳同样抬手,却没有抱拳,只是礼貌性的摆了摆,就当打过招呼了。
梁非凡被噎了一句,脸色却是不变。
“在北莽王面前,小的不敢与师爷自居。”
“您叫我梁先生便好。”
萧靳懒得去纠结这道称呼的问题,将目光看向前头的轿子,说道:“不坐轿子了,走走吧。”
“正好,梁师爷也给我们介绍介绍白禾郡的风土人情,权当饭前的开胃菜了,如何?”
这一下,梁非凡的脸色终于有了一丝怪异。
这是将他当成了小厮,一个充当取乐的本地向导?
虽说只是师爷,连正统的官职都没有。
可身为白禾郡郡守身后的首席幕僚,在白禾郡的地位也相当尊崇。
哪怕是当初京城来的巡抚司见到他,也得客气一番,讲话毕恭毕敬……
梁非凡抽了抽嘴角,用力扯出一张笑脸回道:“正好,在下也正有此意。”
萧靳却当全然没瞥见他脸上吃瘪的表情,主动问了起来。
“白禾郡大约有多少户人家?”
“本地户籍,十万户,加之流动的往来商客,人口大约在五十到六十万之间。”
萧靳细细盘算了一下,在这个时代能超过十万人的主城也没有多少,更别提这种五十万以上规模的人口基数。
看来,白禾郡能成为除北莽边关之外的重要主城和通商枢纽,也不是徒有虚名。
“难怪这么热闹。”
“梁师爷,白禾郡的百姓大多都是依靠什么为生?”
梁非凡眼眸一闪,嘴上却轻描淡写的回道:“民以食为天,自然是以农户开垦荒田为主,互相通商为辅,毕竟这么大的地界,做一点小买卖也能凑活着过日子。”
“北莽距离白禾郡不远,气候相差不多,北莽王应该是知道的,如今荒田是年年递增,百姓的日子不好过呀……”
萧靳心里冷哼一声,他还有脸打起官腔来了?
正想再把话题继续深入,梁非凡已经停下了脚步。
不知不觉,众人已经走到了烟花柳巷的腹地区域。
前方还有一座古色古香的石桥,连接着一条宽阔的河流。
梁非凡主动解释道:“这条河通往的是护城河,也是连接着内外城的地下暗河,是我们罗大人兴修水利之后的重要成果。”
萧靳假意佩服,随即面向官邸大门,兴致冲冲的问道:“这官邸花了不少钱盖起来的吧?比京城里的大官府邸还要气派!”
梁非凡额头冒出冷汗,却还是假装若无其事的点了点头。
“是花了不少钱,倾注了罗大人的半生心血呢……”
萧靳不吭声了,等着梁非凡命令府中下人开门后,顺势踏了进去。
没想到,里面的内饰更为繁华,雕梁画栋的各色建筑好生气派,极尽奢华之意!
家丁更是数不胜数,前方赫然战列成了好几排,为首的人正是罗青山。
“拜见北莽王!”
看着众人惺惺作态的模样,萧靳忍着满腹恶心,随意的摆了摆手。
“我是被流放到北莽的,当不得北莽王的称号。”
罗青山却嘿嘿笑道:“那便称您为殿下?”
一直跟在萧靳后面的苏梨儿心里一惊,这几天的所见所闻已经足够让她大开眼界了,没想到更厉害的还在后头!
殿下?那不就是皇子了?
吃惊之余,她又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萧靳。
却见他脸色如常,只是双手负立的问道:“罗大人在何处?今晚的接风宴,他莫不会不参与吧?”
“家父为了尽显诚意,特意着装官服,请殿下稍作等待。”
他的话音刚落,一道人影在众多家丁女侍的簇拥下,从远处庭院的长廊走了出来。
远远的,他便打着哈哈笑道:“下官拜见殿下!”
“有失远迎,还请殿下恕罪!”
前身复杂的记忆也瞬间涌入萧靳的脑海,原来这不是他们之间第一次见面。
上次见面的时候,还是年关。
当时北莽刚打完一场胜仗,罗灿奉朝廷之命,恭迎北莽王班师回京。
没想到时过境迁,这老狐狸不仅一点没有老态,反倒脸色更显红润。
“罗大人,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萧靳盯着他的眼睛,满脸平淡的回道。
“多得殿下关照,自然是无恙。”
“只是听说殿下这次回京,凭空多出了一些事端,希望这趟回北莽,能一路顺遂。”
“下官备了一些薄酒,请殿下移步厅堂用膳。”
萧靳微微颔首,又转头朝着方平等人示意了一个眼神,与罗灿并肩而行。
“这一路下官都打点好了,殿下好不容易来一趟白禾郡,自然要多住几日。”
“之后,下官会亲自派人沿途护送,一定安然无恙的将殿下送到北莽边境。”
罗灿表现的越是熟络,萧靳心里的诡异感觉就越发悸动。
这老狐狸抓了自己的两名随从,不仅没有表现出一点亏心事的模样,反倒还和自己热络的像个亲兄弟一般,真是脸皮厚到极致了。
刚才那两句,明显是刻意递话。
萧靳不傻,要是这个时候将话题接了过去,黄雄被抓的事实就会被一笔带过了。
最重要的是,他今晚来,可不单纯是为了救人这么简单。
还要知道罗灿抓人的动机,以及太子萧瑟给他下达的真正旨意是什么。
萧靳明白,让自己死在去往北莽的路上,有无数种千奇百怪的方法,但万变不离其宗,朝廷奸臣一定是要将利益最大化。
可如何将利益最大化呢?
萧靳没有被卸甲,依旧手握北莽的大半兵权,这就是关键。
也是今晚博弈的彩头。
“那就有劳罗大人了,等到了北莽,再好好谢你的恩情。”
“恩公……”
“叫我萧公子就好了。”萧靳笑了笑,一脸淡然的回道。
小蝶抹了把额头渗出的细汗,又左右看了一眼,才小声问道:“萧公子,那二人跟您是什么关系?”
“我的随从,也是我的同伴。”
萧靳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回道。
小蝶再次擦了擦汗,支支吾吾的继续说道:“他们是被罗家府上的人带走的,当时我还在算邻桌的酒水钱,亲眼见到他们被带走的……”
其实陈良说的也有半句实话,至少昨夜的生意的确火爆。
只是来的那些人,可不是为了吃食的,似乎就是冲着黄雄和胡二去的。
他们一走,人去楼空,第二天罗青山就来提亲了……
时间节点都很是巧妙,而她与罗青山之间,也仅仅只是见过一面而已。
同样也是在昨夜。
萧靳低着头,思索片刻后,轻声笑道:“多谢小蝶姑娘告知。”
“应该的,刚才要不是你们,我就……”
说到这里,小蝶娇俏的声音也难免哽咽。
好在这时候陈良端着饭菜上来了,让二楼的气氛稍稍缓和了一些。
而小蝶也不好继续耽误几人用膳,跟着陈良一起返回了一楼。
他们一走,方平主动坐了过来,眉眼深邃的问道:“公子,怎么办?”
当着苏梨儿的面,方平还是不好直接称呼萧靳为殿下。
尽管苏梨儿一直假装自己是个透明人,但毕竟是个外人,方平等人都信不过。
“少吃一点,留着晚上赴宴。”
方平嗯了一声,喝了几口闷酒后,便去交代其他几人去了。
……
午后的主城街道风沙更大,络绎不绝的货商也忙着置办所需用品,不时出入各大商铺的门面。
这也让街上原本拥挤的人潮稍显活络了一些,虽然依旧热闹。
一处不起眼的巷子摊位前,两道身影正在大快朵颐。
白蓉和丑儿经过一上午的打探,几乎已经确认黄雄和胡二的下落。
他们动用了不少的手段,甚至还不惜花费重金,从各位商铺的掌柜口中统一了一道口径。
昨夜只有罗家官邸的人出动了,人被带走后,没有进入官府的牢房,而是被送进了罗家。
这让白蓉很是纳闷。
什么样的人,值得堂堂郡守官邸越级抓人,而且不对外通报?
甚至,就连官府都没有批文透露,更没提他们犯了什么罪。
丑儿自从离开客栈后,一颗心就没有放下来过。
现在坐在清冷僻静的巷子摊位上,终于忍不住大吐苦水。
“老板娘,咱们早上都已经和萧公子他们碰面了,为什么不汇合啊?”
“他们人多势众,办起什么事来也方便一些,哪儿像咱们势单力薄,还得处处提防小人算计……”
白蓉拉回了走神的思绪,不满的用筷子敲了一下丑儿粗碗的边缘。
“你懂什么?”
“既然是报恩,自然是要送给他们一份大礼了!”
丑儿有些咂舌。
“老板娘,你别告诉我,想自己去救人吧?”
“那可是堂堂郡守的官邸,整座城里监守最严密的地方,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就凭咱俩?”
白蓉放下碗筷,深吸一口气,沉声道:“丑儿,成功将人救下来之后,我就去和萧公子汇合,然后去北莽。”
“至于你,我会把卖身契给你,以后你不用跟着我了。”
丑儿下意识的啊了一声,随即低着头,瓮声瓮气的问道:“咱俩万一没命出来呢?”
“你这条烂命有何担忧的?老娘都不担心,你还怕什么?”
切,坠入爱河的女人就像吃了麻药,被人当头一棒都不知疼痛,当然悍不畏死了……
丑儿内心吐槽了一句,嘴上却说道:“只能天黑之后潜入进去,我想办法。”
白蓉嘿嘿一笑,再次拿起碗筷,一边吃一边说道:“我果然没有白疼你。”
丑儿叹了口气,用力紧了紧面具,却没了胃口继续吃。
等到白蓉吃完,两人又绕着外城的几条街道逛了一圈,定下了一条逃亡路线。
论武力值,两人谁也打不过,可要说到旁门左道,江北地界他们还没有怕过谁。
问题是,事成之后要如何在严防死守的内城脱身才是关键。
而且白蓉有一种预感,今晚萧靳也会进府。
不过以他的身份,恐怕相对要简单一些。
但为了防患于未然,此番脱身计划自然也将萧靳等人囊括其中。
做好了前期准备工作后,白蓉和丑儿便在罗家外围的一处客栈住下。
同时,又雇了一批人手,准备了几辆外形类似的马车,停在了通往外城驿站的必经之路。
现在,只等天黑动手了。
……
夜幕降临。
白禾郡的夜晚更显江北第一主城的辉煌,到处灯火辉煌,繁华也在此刻完全具象化。
城中不乏有名的勾栏瓦舍,余音绕梁,身段姣好的女子站在二楼外沿的长台上,丝巾遮面,只用手帕招揽过路商客。
萧靳和苏梨儿走在中间,前边是胡孙,而后方是方平押后。
听着周遭妙人琴音,加之无孔不入钻入鼻尖的糜烂气息,使得苏梨儿这个苏家大小姐一路都是捂着口鼻。
哪怕尽量做到眼观鼻鼻观心,对路上的所见所闻不以为意,还是有些嗤之以鼻。
“堂堂的郡守官邸,竟然坐落在烟花柳巷之地,真是有伤风化!”
早前,罗家已经派人送了一份邀请函到酒楼,恭迎萧靳等人赴宴。
苏梨儿原本不想跟来,但想着自己一人待着也实在无趣。
而且她也担心萧靳这一去便不回了,自然要在他身上死死咬着。
她吐槽了一声,又看了眼始终一言不发的萧靳,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这男人,好歹也是自己的未来夫婿,一点觉悟都没有。
自己不问,嘴上倒是严实的很,这一路都一声不吭。
“萧公子,你的护卫是被罗家人抓走的,咱们这样直接去人家府上,不是羊入虎口么?”
萧靳知道这番疑问,苏梨儿已经憋了一路。
所以便耐着性子回道:“人家不惧我的名号,敢抓我的人,又邀请我赴宴,倘若我怂了,还是男人么?”
“将他带回去,换上吉服,准备完婚!”
苏梨儿毫不犹豫的决定道。
苏家的家奴立马带着萧靳离开,走出望江楼的一刻,黄雄几人立马围了上去,但却被苏家家奴阻拦。
“少爷,少爷你怎么了?”
“说句话呀,少爷。”
“你们把我们少爷怎么了?你们找死!”
......
黄雄几人见萧靳闭目不醒,纷纷拔出腰间长刀,欲要动手。
“几位且慢,且听我一言,你们少爷没事,只是在楼上多喝了几杯酒水而已,现在是要回我们苏家跟我们小姐完婚的。”
一名苏家家奴站了出来,满脸堆笑的说道。
听到这话,黄雄脸上露出了迟疑的神色。
他们都是清楚萧靳身份的,而且萧靳是必须前往北莽的,又怎可留在此处儿女情长。
“不可能,我们少爷不可能同意成婚一事,速速把我们少爷还回来,否则休怪我等不客气!”
黄雄言辞坚定道。
“这是姑爷亲口所言,小人劝各位不要乱来,不如等姑爷醒了,你们问问便是,现在让开路来,我们要带新姑爷回府了。”
家奴面不改色,淡淡一笑道。
黄雄几人沉默下来,萧靳自然也毫无意外的被带回了苏家大宅。
“我说梨儿呀,这强扭的瓜不甜,你说你何必非要招他为婿,趁早把人放了才是。”
苏大业愁眉苦脸的对着苏梨儿劝说着。
可苏梨儿半句没听进去,仍在兴高采烈的挑选着大婚的首饰。
夜幕缓缓降临,鲜艳的红色铺满了苏家大宅上下,为这个夜晚增添了几分颜色。
江北的婚嫁都是在夜晚进行,早在数日之前,苏梨儿定下今日抛绣球选婿之时,就一同定下了今晚成婚,婚贴也早已散了出去。
苏宅大门口。
尽管夜色深沉,来往的宾客却是络绎不绝,一时间倒显得是热闹非凡。
与此同时,后院的一个房间内,萧靳终于醒转过来。
醒来的一刻,只感觉脑袋昏沉无比,身子亦是提不起半分气力,不过就算能够提起力气,此刻萧靳也动弹不得。
只因他被五花大绑了起来,侧躺在床上,甚至难以起身。
稍缓了一下思绪,萧靳已然明了情况,不过令他着实没想到的是苏梨儿这个女子,竟然如此大胆!
区区一个小女子,竟给他下药,这是要强行与他成婚啊!
萧靳当即挣扎起来,背负捆在身后的双手不断用力挣扎着,整个身躯也在床上扭动着。
突然,房间大门被猛地推开。
一道身影翩然而来。
“我就猜到此刻你已经醒了,还想着跑呢?”
苏梨儿看着凌乱的床榻,轻笑说道。
“苏梨儿,你疯了不成,你一个女子竟敢强抢良家男子。”
萧靳没好气的说着,话语中倒是没有丝毫慌乱之色,反而还有些许调侃之意。
听着苏梨儿都笑了起来,大大咧咧的坐在了椅子上,没有半分淑女的样子。
“行了,萧公子,我也就不再与你说笑了,今日之事实属情非得已,还请萧公子能够与小女子合作一把。”
笑声停止,苏梨儿的神色陡然正色起来,神色认真的直视着萧靳说道。
这家伙又想整什么幺蛾子?
萧靳心有疑虑的打量着苏梨儿,这个女人不简单得很,胆子大且诡计多谋。
“你想干什么?”
苏梨儿苦涩一笑,缓缓说道:
“你可知我为何这么着急要与你成亲,又为何要抛绣球招婿?”
听到苏梨儿之问,萧靳微微摇头表示不知,其实白日他见苏梨儿如此绝色,家世、容貌无一不绝,却要用抛绣球的法子成婚,就觉得古怪。
“你有所不知,京都户部尚书之子对我见色起意,欲以权势威逼,好在京都离江北还有些距离,我家在江北又有些根基,故而才让我拖了些时日,不过现在已经撑不下去了。”
萧靳微微颔首,原是如此,苏家空有财富,却无多少权势,一部大臣的权势力量又岂是他们苏家能够相抗的。
“所以你就想着先随便成个婚,婚姻大事,你就打算如此儿戏?”
萧靳沉声道。
“不然还能如何,我早就查过了,户部尚书之子陈祺为人骄奢淫逸、好色无度,是京都几大毒瘤之一,这种畜生,我恨不得手刃了他,就算是死也定然不会委身。”
苏梨儿猛然起身,一掌用力拍在桌上,愤怒大喝。
萧靳沉思起来,他虽身份尊贵,可手无实权,想要让户部尚书看在自己的面子放过此事,显然是不可能的。
“难道真没别路可走?”
正当萧靳沉思之际,苏梨儿已经缓下情绪,再度开口道:
“我只想请萧公子能跟我完成这一次婚礼,婚礼过后,我二人各分东西,再无牵扯,不知萧公子意下如何?”
时辰已经不早了,来至苏宅的宾客也差不多都到齐了,就等着吉时开宴。
后院房中,苏梨儿见萧靳迟迟未曾开口,脸上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罢了,既然你还是不愿,那我就只能绑着你去成亲了,来人呐!”
“等等!”
看苏梨儿这副态度,萧靳连忙喊停。
“行了,我答应你,你要是绑着我去拜堂,只怕京都那厮还是不肯放过你,再说你苏家的脸面也要丢尽了,赶紧给我松绑!”
萧靳没好气的说道。
听到这话,苏梨儿脸上这才露出了喜色。
“你说的可是真的?不会我给你一松绑,你就跑了吧?”
“当然是真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赶紧的。”
萧靳的确没有欺骗苏梨儿的打算,反正不过是场假结婚,他一个沦落到荒芜之地之人,也根本不在乎清名。
见萧靳神色不似说谎,苏梨儿这才唤人进来松开了萧靳。
“大小姐,时辰不早了,尽快换了喜服吧,马上就要拜堂了。”
一名仆人急匆匆的赶来说道。
苏梨儿应了一声,又回身看向萧靳,轻声说道:
“还请公子尽快更衣,等今日之事一过,日后天高路远,望君珍重!”
话音落下,苏梨儿转身离开。
苏宅正厅内。
苏大业只身一人坐在堂上,抬眼看了一旁站定的管家。
管家苏强会意,当即朗声开口道:
“吉时已到,请新人!”
白蓉和丑儿原本不想多加理会,可外面吵闹的声响,不知不觉就朝着二楼汇聚。
最后,竟然是在二楼的走廊上动起手来了。
声响剧烈,想不引人注意都难。
白蓉眉头微蹙,向着丑儿示意了一个眼神,后者立马就撸起袖子,一把拉开了房门。
只见外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聚集了两批人手,其中一边正好靠着他们的房门口。
刚才动手的时候,几棵花枝连盆带土的砸到了房门口,地上散落着一滩醒目无比的烂泥。
五六名踩在上面的烂泥土上,满脸愤怒的叫嚣着要跟对方人手发狠!
白蓉只是借着门关扫了一眼,从走廊上来的位置还站着客栈伙计,但都驻足在一旁,慌张的不敢上前。
二楼还有住客出来看热闹,可真见到这种要真刀真枪开干的架势,又慌忙把脑袋缩了回去。
形势有些诡异。
因为靠近房门这一边的人,看着就是凶神恶煞的江湖人士,而另外一边,则是身穿戏服,脸上画着浓妆的戏台班子。
这两拨人怎么可能爆发冲突?
白蓉也走了过去,兴许是因为好奇心的缘故,她靠着门边,正好让丑儿的粗壮身形遮掩住了自己的身形,同时将脑袋往侧边一伸,支起耳朵开始听了起来。
“你们这些戏台班子,唱的是死人那出戏,来客栈借宿,不是往煞气往我们兄弟身上引吗?”
“好笑!如你们这般小厮,眼界也分三六九等?俗话说的好,行的端做得正,半夜也不怕鬼敲门,你们分明是心里有鬼,才怕看到我们这些行当的人!”
“行,那就让其他食客评评理,谁乐意跟你们这些唱冥戏的草台班子住在同个屋檐下!”
“好啊,那就都让大家评评理,我们是吃饭不给钱了,还是当着你们的面送葬了,凭什么就要赶我们出去!”
白蓉刚听完了大概,见两拨人都急需有一个人在一旁评理,连忙朝着丑儿挤眉弄眼。
可不知丑儿是听的兴起,还是因为新置的面具不合脸,挡住了他的视线,竟然第一时间没有察觉到白蓉的眼神。
紧接着,距离房门口最近的一个粗犷汉子立马将丑儿拉了出来,勾肩搭背的问道:“兄弟,你刚才也听到了,对面的戏班子是不是不讲理?”
“他们是唱冥戏的,不去主人家留宿,来咱们客栈干什么,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丑儿向来嘴笨,更何况此时围着头巾,又戴了一个诡异的面具,支支吾吾的一句话都没有说上来。
而那人刚才因为激动,吵得不可开交,也没有细看丑儿。
这时候将手搭上去才意识到不对,往边上瞥了一眼,立马被吓的后撤了一步,脸上的表情也僵硬住了!
“我去……”
其余的人也注意到了丑儿,立马慌慌张张的散开。
刚才还剑拔弩张的气氛,因为丑儿的突然出现,画风瞬间变成了另外一种。
全都目不转睛的看向了站在门口的丑儿……
白蓉深吸了一口气,护犊子心切,立马将丑儿往房里一拉,顺手就要关上房门。
刚才正在房门口吵闹的粗莽汉子见丑儿身后还站着一位标致美女,心里愕然,连忙想要找一些话来找补。
白蓉可不给他这个机会,劈头盖脸的骂道:“看什么看,你以为自己是人中龙凤啊,什么人都瞧不上!”
“我看你还是跟人家搞好关系,说不定等人家送你上山的时候,还能帮衬着帮忙抬棺!”
骂完,也不等这汉子反驳的机会,砰的一声将房门重重关上。
外面也因为这个临时插曲,不可能再打起来了,吵吵嚷嚷的各自散去。
等彻底安静了下来,丑儿像是个没事人一般,继续守着大阳台,装模作样的朝着郡守府看去。
这种状况并不少见,要不是因为丑儿长的吓人,也不必每天都戴着面具,年年如此,早就习惯了。
可就算是再麻木,他的心也是肉长的,很难不会因为外界的偏见不受到影响。
白蓉刚想出声安慰几句,房门却被外面的人再次敲响了。
外边人影绰绰,白蓉还以为又是那粗莽汉子一伙的人,火气十足的喊道:“滚!”
敲门声一顿,紧接着一道尖细的嗓音响了起来。
“姑娘,我们是戏班的戏子,刚才……多谢了。”
白蓉吁了一口气,一边平复心情,一边不耐烦的问道:“还有别的事吗?”
“是这样的,我们今夜在郡守府搭台唱戏,唱的是冥戏,送罗家大公子罗青山最后一程。”
“二位要是不嫌弃的话,这罗家的点香钱,就当做是酬劳了,送与二位。”
整个江北地区的丧葬风俗都是如此,人走茶凉,冥戏搭台,点香算钱。
可白蓉明明记得,刚才所见的那些戏班戏子,不是江北地区的本土人士。
外籍的戏班,自然也要合乎白禾郡的规矩。
但问题是,点香算钱,算的是死人钱,一般人谁敢要?
就算是外籍人士不讲究避讳,也得有个正常思维吧?
白蓉正想谢绝他们的好意,可刚准备张口,门外的人忽然又开口了。
“姑娘,这间客房对应的正是郡守府的官邸,一桥之隔,晚上府里的动静都瞧得见,姑娘想来连这都不避讳,还会避讳死人钱?”
白蓉眼眸一闪,下意识的看向丑儿。
而丑儿听到这话,也情不自禁的回过了头。
这番话意有所指,暗戳戳的表示他们此刻正在注意郡守府里的动静!
白蓉走到房门口,哗的一声拉开了木门。
“几位,里边请。”
不管这些人是不是戏班子,白蓉都不允许自己的今晚暗杀计划出现纰漏。
要是真有变化,这戏班的人都得留在客房里!
戏班为首的人是一个姑娘家,一身青衣,脸上画着浓浓的妆容,只依稀辨得出五官精致。
她一进门,后面的人也都抬腿跟上。
客房空间本就不大,戏班的人一进来,瞬间挤挤攘攘,连个落脚点都没有。
白蓉只能靠着墙边移动到外沿阳台,那个女人也跟了过来,顺着阳台毫无遮挡的视野,往郡守府的方向看去。
看着看着,嘴角莫名扬起了一个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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