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李乘风吴三胖的其他类型小说《无上皇途李乘风吴三胖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寒香寂寞”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沈绪元便回道:“下官有两策可应对这情况:其一,这些年来,乡里都曾推荐过不少贤德人才,只是安世杰等人任人惟亲,以至于这些人才都未能得到所用。现在正是重启此事的时候,只需将库房中以往的推荐册全部拿出来重新审核,挑选出其中贤德者,对眼下所犯官吏取而代之!等到将安世杰的案件审查清楚,找到其他贪官的证据之后,基本上人才的挑选也可以结束。其二,本县和其他县城不一样,守护县里治安的不止是捕快,还有两百县兵呢,有袁大人坐镇本城,谁敢异动?”于正便微微颔首,一笑道:“看来沈大人已是心里有数。”沈绪元又道:“关于徐大人等郡官一事,下官亦有建议,希望大人可以装作不知道他们牵扯入此案,一来可以让他们不必再担心安世杰泄露秘密而有所举动,日后可再多加观察,再行...
《无上皇途李乘风吴三胖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沈绪元便回道:“下官有两策可应对这情况:其一,这些年来,乡里都曾推荐过不少贤德人才,只是安世杰等人任人惟亲,以至于这些人才都未能得到所用。现在正是重启此事的时候,只需将库房中以往的推荐册全部拿出来重新审核,挑选出其中贤德者,对眼下所犯官吏取而代之!等到将安世杰的案件审查清楚,找到其他贪官的证据之后,基本上人才的挑选也可以结束。其二,本县和其他县城不一样,守护县里治安的不止是捕快,还有两百县兵呢,有袁大人坐镇本城,谁敢异动?”
于正便微微颔首,一笑道:“看来沈大人已是心里有数。”
沈绪元又道:“关于徐大人等郡官一事,下官亦有建议,希望大人可以装作不知道他们牵扯入此案,一来可以让他们不必再担心安世杰泄露秘密而有所举动,日后可再多加观察,再行处理。”
于正说道:“这倒是和本官想法一致,不知道这顺势查下去会揪出来多少贪官来,确实不宜一窝端掉。”说到这里,他便不无慨叹道,“欺上瞒下者,并非只在本官身上,这乃是国之弊病呐,不止是青川,不止是本郡,其他州郡之地亦不乏这种乱象,要想根治,仍需大世良才。”
他将目光落到沈辰身上,含笑道:“希望沈家少爷日后能够继承沈家三百年的清誉,成为国之栋梁!”
一句话寄予厚望,沈定海和沈绪元都一脸欣慰,能够得到金曹监大人的肯定和希望,对日后沈辰进入仕途自然大有帮助。
只是他们却未料到沈辰对什么仕途根本就没有兴趣,当然沈辰也不至于在这场面下说出来,唯有拱拱手,一副谦虚姿态。
第二日,在于正的宣布下,司府沈绪元一步登天,成为代理县令,一时间令全城震惊,对百姓而言,自然是争相奔告,毕竟沈家清廉之名可是代代相传,而司府工匠们更将当日大堤之事的原原本本传了出来,对于贪银几十万两,更不顾百姓性命,死不修缮大堤的安世杰,民众痛恨不已,而对于沈绪元自然是颂歌连连。
沈绪元并不急于审理安世杰一案,而是开始找出库存的举荐名册,开始挑选可用的贤德人才,尔后于正亲自开堂审理安世杰,在铁一般的证据面前,安世杰为保性命,唯有将贪腐之事合盘托出,赵轩德等人纷纷落马,被年轻的贤才们陆续取代。
于是,一场官员考核变成了青川政局的全面更迭。
对此大事,百姓自然是欢喜连天,唯有被涉及到利益的地方望族则蠢蠢欲动,袁铁将一百兵力常规布置在城内,防止有人闹事,足以威慑地方望族。而同时,在军营里开始流传出沈家三少爷计破三寨之事,而且还有他以符纸引路,挖出安世杰府中藏银,更是说得神乎其神。
但这些对于沈辰来说都不再重要,他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保沈家平安,至于沈绪元一上台便展现出了统筹全局的能耐,足见管理一县绝无问题,于正也安了心,打道返回郡府。
如此一来,沈辰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专注起自己的事情来。
这日大上午,他听李乘风讲史之后,便赶往了城外军营,为的只是一件事,那就是学武。
此时军营里士兵们正一如往日般操练,在一旁指导的什长们见到沈辰来了,都纷纷行礼,攻下三寨令小小年纪的沈辰在军伍中已立下不小的威名,再加上如今他身份又不一样,乃是县令的外甥。
将沈辰领到大帐的时候,袁铁手拿书卷,眉头皱得老高,见到沈辰来了,顿时大喜,说道:“三少爷来得正好,本官这里正有些读不懂,还得麻烦你指教一下。”
沈辰接过拿书卷一看,却原来是一册兵书。
这个世界的文字和现世的古人非常相近,所以沈辰自重生之后,没花多少功夫便识字万千,那无师自通之事亦在青川广为流传,至于这册兵书,沈辰倒是在自家书房中曾涉猎过。
沈家书库藏书量非常丰富,并不限于青川史料之物,天文地理,杂谈奇闻,无所不含。
而一看这兵书,他便豁然明白过来,必定是袁铁领悟到了领兵打仗并非只是单纯的练兵,尚要通晓谋略,可见袁铁倒还是有几分悟性。
袁铁说道:“本官小时候也读过几年书,这书上文字倒是大多认得,只是这语言有些艰涩,有的地方倒是看不懂。”
沈辰笑道:“那晚辈就斗胆给大人讲解一下。”
“如此甚好,来,三少爷请坐。”袁铁连忙邀他坐下。
接着,沈辰便将袁铁疑惑之处一一讲解,袁铁听得不时点头,作恍然大悟之状。
半个时辰之后,袁铁便不由连声称赞道:“三少爷讲解真是浅显易懂,令本官大有收获。”
沈辰微微一笑道:“大人过奖了,晚辈不过是从字面上解读,真正说到实战却不及大人。”
袁铁摆摆手,诚恳的道:“三少爷谦虚了,本官虽然自信于练兵一道不逊色他人,但这策略谋算上却还是门外汉,也是此三寨一事让本官有所启发,应该勤读兵书,有求上进才是。说不定,日后还有要麻烦三少爷的时候。”
“大人若需要晚辈,晚辈必定随叫随到。”沈辰抱拳说道。
“好,三少爷果是爽快人!”袁铁大喜,尔后目光在少年身上一扫,见他一脸气色红润,呼吸自如,一探沈辰脉络,便怪异道,“三少爷你的内伤竟然完全好了。”
沈辰也不瞒他,直言道:“我府上先生也精通一些武学,传授了给了我一些疗伤之法,再加上大夫所配的温补之药予以调养,才好得如此快。”
“原来如此,看来那疗伤之法亦非普通啊,三少爷果然贵人好命。”袁铁倒也未多想,更不会去探究所谓的疗伤之法究竟为何物,他一笑道,“既然三少爷伤好了,也有意学武,那本官自该倾囊相授,请跟我来吧。”
于是,二人出了营帐,来到军营后方一处僻静之地,周边地势开阔,大树丛林,在地上还有着一大堆的巨石,上面皆有道道裂纹,显然是一个练功之所。
袁铁负手而立,正色说道:“武学一道需得勤苦修炼,十年方有小成,其中辛酸不足为外人道,更隐含各种风险,但是,只要有所小成,便有一技防身,可应变危难,三少爷可有决心和毅力,能够不半途而废?”
沈辰一脸毅然道:“晚辈已下定决心,无论多苦多难,定会以大人为目标,希望有所收获。”
袁铁微微颔首,说道:“三少爷根骨上乘,若能勤加练习,不辞辛劳,只怕不出十年便可达尉级之境。”
“尉级?”沈辰目有疑惑。
袁铁便道:“大地之上,各国之间,无论是民间门派还是望族世家,乃至皇族帝脉,都有着其各自的独门武学,因为大地各国一直战火不断,武将成为武道者的中间力量,因为武者修为高深的级数之分也是根据武将级别来划分,其共为九等,即:卒级、士级、尉级、司级、将级、侯级、王级、皇级和帝级,每等又有正副之分。”
沈辰听得暗吃了一惊,虽然武者到达一定等级并不一定代表着就能够担任相应的官职,但九个等级之分意味着武道之境的高深莫测,若县尉之职一般是由副尉级的武者担任,那以袁铁曾在郡中任职来看,他应该是正尉级。
而袁铁那么霸道的实力竟然才不过是九大等级中的第三等,那余后等级的强者究竟有多么高深的实力简直就是难以想象。
此时,便听袁铁又朗朗说道:卒级者,初窥武道门径,功力浅薄,但却比常人高出一级,若入军伍可担任军中普通士兵。
士级者,武道入门,略有功力,拳脚生风,招式渐熟,可担任军中伍长什长等低级官员。
尉级者,十年苦练以上方有所成,拳劲开碑裂石,招数行云流水,比士级者而言杀伤力大大增强,而正尉级更需要二十年苦功方可能到达,达到此境界者,可担任县中县尉、郡中都尉乃至大都尉等职。
司级者,已领悟武学一道之精髓,融会贯通,日夜精进,渐有大家之风,可担任军中司马等职位。
将级者,武道大成,有万夫莫敌之勇,有独闯万人大军取敌首级之力,论武已堪称大家,可担任军中将军之职。
侯级者,修为高深莫测,可开门立户,广收门徒,自成一派,若入军伍,自可立下卓越军功,得封受赏,封列爵位,位列公侯。
话到这里,袁铁目光悠长,不无感慨的道:“至于王级、皇级的武力那就更是惊若天人,至于帝级,那只是传说中的存在,在大地历史上,唯有少数几位一统天下,令各国臣服的帝王才拥有那样的实力。”
“三万两白银?”李飞龙听得眼一亮,目露贪婪,而其他山贼亦是听得耳朵一竖,沈辰这话真假参半,便反倒更增加了可信度。
沈辰慎重说道:“袁县尉之所以派人围住我穿山寨,其第二原因便是为了押运此银两的安全性,这三万两白银会从山区西部经过!”
这一说,众人倒是恍然大悟,觉得这道理倒当真充分得很。
袁铁自然早知道沈辰的策略,只是如今再听一次,仍然觉得甚是不俗,而三万两白银对于这些山贼来说却也不是一个小数目。
李飞龙听到这里,便终于明白了过来,他笑道:“原来是这样,你们穿山寨虽然得到了这消息,但是现在没有人力去干这件事情,所以,想要借助我虎啸寨的力量。”
沈辰沉声说道:“正是如此,护送三万两白银的官兵不过四十来人,以虎啸寨的实力来讲,要想拿下简直轻而易举。”
“若只有四十人,又知道对方的路线,要想劫下自然不成问题。”李飞龙傲然说道。
沈辰便道:“干爹的意思,便是咱们五五分成,一方一万五千两。”
李飞龙哈哈大笑起来,一拍椅子道:“黄寨主想得可真好啊,他不出人力,就派你过来说上两句话,便分走一半,天底下哪有这么容易的事情?”
沈辰微微蹙了下眉头,问道:“那不知道李寨主想要如何分成?”
李飞龙眯起眼来,盯着他说道:“少寨主,此事你是否可以全权负责?”
“自然,你别看我年纪小,日后我可是要成为一寨之主,干爹都将鬼头令叫给我,这一点小事岂能负责不了?”沈辰说道。
李飞龙便邪笑道:“本寨主为人一向通情达理,这样吧,少寨主你来一趟也挺辛苦的,刚才你想以三百两换这女子,现在嘛,我便给你三百两当辛苦费好了。”
“李寨主,你可简直就是欺人太甚!”沈辰暗道这李飞龙当真贪婪之极,山贼之间果然没有道义可讲,见到穿山寨被困,李飞龙便要落井下石。他心里高兴,嘴上却还要倔强几句。
李飞龙全然不知是计,自以为占了上风,他咧嘴一笑,悠长的说道:“这可不是普通的劫货,我们劫的可是官银呐,劫了官银,这罪名可不小,很快官府就会来围剿我虎啸寨了,这样一来,岂不也是帮你们穿山寨解了困局么?我虎啸寨担这么大的风险,取这么点银两又算什么?”
沈辰眉头深蹙,李飞龙又说道:“少寨主,能够帮得上你们穿山寨的,便只有我李飞龙。或者,你大可现在去金戈寨一趟,不过时间上是否会来得急?”
李飞龙笑着,但那眼神中透着的凶残却说着还没有说的话,只怕沈辰现在想走,都已经走不掉了,既然知道三万两白银的秘密,他岂会白白放他走。
沈辰只得一挫牙道:“三百两太少,至少要一千两!”
李飞龙便哈哈大笑道:“好,一千两就一千两,少寨主你真的好会谈生意呀。”
众山贼又都大笑起来,一千两在三万两白银面前那根本是九牛一毛,这一笔生意可是太划算了。
沈辰便说道:“那就请李寨主立刻动身,此去西部山区尚需要几日时间!”
“来人,召集八十人众,随本寨主下山!”李飞龙大手一摆。
沈辰嘴角一勾,朝着袁铁笑了笑,袁铁见李飞龙最终上勾,目光中杀机大盛,同时,确又不得不佩服沈辰的谋略,现在只待大战开始。
虎啸寨聚百人,远超过传闻中的四十人,李飞龙留二十人固守险关,率八十人而动,随沈辰一道前往西部山区的山路。
连夜赶路,第三日便已经抵达西部山区边缘,听沈辰说时间上已经充足,李飞龙见手下也有些疲惫,便在一个河谷地带就地休息。
一听到可以休息,而三万两白银又近在眼前,山贼们自然轻松得很,在河道里捕了鱼,吃饱喝足,一个个进入梦乡。
李飞龙狡猾警惕,一路上都是让沈辰寸步不离身边,显然他不想让到手的鸭子飞了,如今虽然大多数山贼都睡了,但李飞龙仍然叫人护在周边,一则保护自己,二则看管沈辰。
沈辰背对着李飞龙假装入睡,但脑袋里一片清醒,耳朵不断听着周边的动静,袁铁则睡在沈辰旁边,一动不动,正好对着李飞龙。
夜色渐深,沈辰摸了摸了腰间藏着的尖刀,这刀子是袁铁拿给他防身用的,他睁开眼时,却发现慕容瑶居然眼睛睁得大大的,裹着白布的脸看起来有些恐怖,她双手紧握着,紧紧咬着的唇因为过度用力而显得有些苍白。
沈辰暗叹了一声,他很清楚她的想法,知道她不知道有多想杀死这个杀害亲人的仇人,只是她不过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
沈辰很想安慰一下她,但他却更知道,现在并不是说话的好时机,这安静是因为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两百官兵正在呈合围之势不断朝着这里靠近。
“杀!”
一声厉喝声突然间响彻长空,两百官兵突然从河谷四周冒出,负责警戒的山贼们哪里料到会突然有一大群官兵冒出来,一下子吓得手无脚措,失声惊叫:“官兵来了,官兵来了。”
两百官兵是早计算了众人行进的路程,在这里以逸待劳,一个个宛如猛虎下山般,根本不给山贼们余地。
这些山贼一个个都是有命案在身,按律本就当斩,所以官兵们下手自然也不留情,劈倒警戒的山贼,而沉睡的山贼们还未完全醒过来便已经成了刀下之鬼。
一时间场面大乱,沈辰故作惊慌的醒过来,然后大叫道:“不好,肯定是我们从山上逃脱的时候被官兵跟踪了!”
这话自然是在洗清怀疑,李飞龙一时戒备顿消,见沈辰一副慌乱欲逃的样子,一手按住他肩膀,沉声说道:“少寨主别慌,看我杀出一条血路来!”
他右手正待拔刀,沈辰心头突然一动,李飞龙现在毫无戒备,正是伤他的最好时机!
本来沈辰对这凶贼便生有杀机,此时见到有机会,又岂会防过,他猛地抽出尖刀,狠狠扎进他的腰间。
“你——”
任李飞龙修为如何高,也没有防备到这突然之事,腰部被一刀扎中,顿时鲜血直冒。他万万料不到在这个少寨主竟会突下杀手,顿时怒吼一声,一把将沈辰推飞出去。
这一手力道之大,当场将沈辰震得吐血,一下子摔倒在地。
袁铁也未料到沈辰突然出手,他骤然一下子暴跳而起,一刀朝着李飞龙斩去。
李飞龙握刀一拦,竟被震得连退数步,而周边两个山贼连忙赶过来救援,被袁铁一刀震飞。
袁铁一刀之威,震慑诸人,而后他将尉官腰牌朝天一举,大喝一声:“我袁铁在此,尔等还不速速投降!”
众人大吃一惊,万没料到这人竟是县尉袁铁。
沈辰落地,口吐鲜血,只觉得体内好似翻江倒海似的,慕容瑶更是愣得一时失神,只因这一番惊变实在出乎预料。
袁铁回望过来,沈辰深吸了口气,叫道:“我不要紧,大人你快拿下李飞龙!”
袁铁见他神色尚好,随手丢了个药瓶过来,然后持刀朝着李飞龙追去,李飞龙一看大势不好,连忙飞退。
沈辰连忙打开药瓶,丢了个药丸进口中,只觉一股清凉入体,这才稍稍好些,但身体仍然虚弱得很,他朝着慕容瑶苦涩的一笑道:“姑娘别怕,李飞龙今日定然无处可逃!”
“你的伤不要紧吧?”
慕容瑶显然也冰雪聪明,明白沈辰必定是官府的人,一时警惕全去,她靠近了些,目光中满是担心,更泛着泪光,只因为沈辰刚才那一刀,就好似替她刺的一般。
“死不了……只可惜刚才那一刀没要了他的命。”沈辰有气无力的说着,刚才那一刀若是扎进他心窝,必能取了那凶贼性命,只不过,李飞龙毕竟是通晓武学的高手,朝那致命部位一击很可能半途被截下,所以沈辰才选择了更容易攻击到的腰部。
此时,沈猛终于杀到这里,廖虎连忙冲过来,见沈辰如此样子,担心的叫道:“三少爷,你没事吧?”
“没事。”沈辰微微摆摆手。
“万兄,快给三少爷看看。”廖虎连忙说道,又道,“万兄有些祖传的医术。”
万山行拿起沈辰的手腕,探了一探,大松了口气道:“内脏无碍,只怕经脉有些受损,需要多加调养。”
这一说,才让沈辰松了口气,若然死在这里那也太过冤枉了。
战事很快就进入到了尾声,在两百官兵组成的围攻阵容下,八十山贼根本就没有逃出去的机会,尤其是在袁铁拿下李飞龙之后,山贼更是失去了反抗力。
如此想着,于正的目光落到沈家二人身上,沈绪元一身清风,面对金山银海毫无动心之态,脸上所带的释怀之色可见真是为民为国,而再看少年,傲然而立,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超然自信,英雄出少年,莫过于此。
更难得的是,站在他旁边的马什长等官兵,竟都微微躬着身,仿佛簇拥其立一般,那姿态并非刻意,而是自然而然,显出一副对少年臣服之态。
袁铁孤傲之名于正自是早就知道,他在青川这些年从来不卖其他官员的帐也是郡府众官皆知,他所训练出的兵士自然如出一辙,而这些官兵竟对一个少年有此姿态,足见这少年当真不一般。
他心里微微一动,而后便下令道:“来人,把安世杰给我押入大牢,严加看守,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探监!”
众随从躬身领命,架起安世杰便朝外走去,自有一个县兵引导他们前往大牢。
接着,于正又朝马什长等人说道:“你们可去通报袁县尉,让他紧闭城门,防止安府的人逃离!”
马什长拱拱手道:“请大人放心,沈三少爷早就建议袁大人派了一百兵力,驻守在四方城门,暂时封城,安府的人没有一个能逃出去!”
于正眼中不由闪过一丝神彩,暗道这沈家少年当真想得周到,他便道:“那你们就守住安府及此地。”
说罢,于正扫过在场诸位官员,众官员此时忐忑不安,不知道于正将要如何行事。
不过,于正却并未在此时有任何举动,他倒不急着将有牵连的人给揪出来,毕竟若事态太过严重,整个青川会立刻陷入无人管治之地,而有安世杰在手,顺藤摸瓜,自可查个明白,他便一摆手道:“回县衙吧。”
众官员多少松了口气,但一个个都是惊魂未定,知道此番只怕难逃干系,更不知道事情还会恶化到何等地步,就连徐廉等郡官也都暗道不好,不知道安世杰是否为了将功赎罪而将自己给供出来。
唯有沈绪元及几个一向不与安世杰同流的小吏则是长长舒了口气,仰头望着长空,发现这朗朗晴天也比以往蔚蓝了许多。
当沈辰和沈绪元回到沈家的时候,沈定海正在前院来回跺着步子,显然也担心今次出现什么意外,一见二人回来,连忙询问。
待听到沈绪元将事情一一道来,听到那赃银暴光,安世杰被关时,沈定海不由重重锤了下拳头,大叫了一声好,连忙叫来下人,让厨房多加几个好菜,以庆祝今日的大胜。
晚上,沈家人刚吃完饭,便有下人匆匆来报,说有一位于大人来访。
沈家爷孙三代连忙赶到前院,只见于正果然站在院子里,身着便服,正欣赏着院子里种植的花草之物。
“不知于大人来访,有失远迎。”沈定海拱拱手,说道。
于正微微一笑道:“想必老先生便是前任县丞沈大人吧?青川沈家之名,本官也是早有耳闻,三百年来代代清廉,可谓清誉满天下呀,本官本该早来拜访,只是公务缠身,还请老先生见谅才是。”
于正毫不摆架子,一副后辈态度,顿令沈家人大生好感,沈定海更是直笑道:“于大人客气了,来,里边请。”
于是几人便重回大厅,入厅之后,沈定海和于正一左一右坐于上座,沈绪元和沈辰则坐下左右下座。
下人奉上茶水之后,沈定海微微摆手,叮嘱下人守在厅外远处,未得吩咐不准靠近。
尔后,沈定海便问道:“不知于大人今晚来访所谓何事?”
目光在沈辰和沈绪元身上扫过,于正轻叹道:“今日幸得司府大人和三少爷相助,才揪出了安世杰这个大贪官,此事乃是青川百姓之福,也是本官心头之痛啊。身为官员考核的主考官,辨清官员德才贤明本是不可推辞之责,但不想本官却深受蒙蔽,未曾察觉丝毫,实在有愧之极。”
于正身为手握大权的郡府重臣,说话却如此掏心置腹,更对自己的过错毫无遮掩,顿令在场三人心生钦佩,沈绪元连忙说道:“这并非是大人的过错,大人清正廉洁之名如雷贯耳,今得一见,更胜传闻。只是这下方官吏欺上瞒天,勾结一气,所以才使得大人慧眼遭受蒙蔽。”
于正却摆摆手道:“为官当有识人之能,方能耳目畅通,本官绝不推脱自己的责任,但亦对这些欺上瞒下的官员痛恨之极,如今既然擒下安世杰,自当借此机会清除这些蛀虫!”
说到这里,他神色依然多了分凌厉,尔后又略有好奇的道:“若我猜得没错,今次符纸指路之事乃是为了揪出安世杰而设下的计谋,本官倒想知道,这计谋究竟是出自何人之手?”
沈绪元便一笑道:“不瞒大人,此计乃是出自于我这外甥之手。”
“噢,小小年纪竟能有此谋略,当真非凡。”
于正忍不住啧叹,毕竟铁门未现之前,连他也被蒙在鼓中,更别提诸多官员,一个二人都不知大难临头,足见此策之妙,而他虽然早有预感计谋出自这少年,但如今得到证实仍是不由惊讶,尔后他又问道,“那你们沈家又是如何得了袁县尉的支持?”
他深知袁铁勇武孤傲之名,就算安世杰也未曾笼络到他,更别提还是官职更低的沈家。
沈绪元自不放过为外甥铺路的机会,若外甥得到这金曹监大人的重视,日后前途岂非无量,而且,如今安世杰已落马,大局即定,有的事情自然倒不需要隐瞒,他便不无骄傲的道:“大人当知最近袁大人率兵攻下青川三寨之事,其实,这攻下三寨的策略正是出于我这外甥之手!”
“什么,当真如此?”于正听得不由一愣,怎么也未料到这种事情。
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设计把一个县令拉下马来,已算奇闻,怎料竟然连攻下困扰青川多年的三大山贼势力竟然也是由他一手策划攻下,这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沈辰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帮袁铁剿灭三寨一事他宁愿无人知晓,这事情对他而言只不过是为了帮助舅舅上位而走的一步棋罢了,而他也并不想因此获得什么名声,免得惹来些麻烦,不料舅舅直接把事情给道了出来。
沈绪元含笑道:“大人若不信,可亲自向袁大人求证。”
见沈绪元如此说,于正倒自然不怀疑了,他看着沈辰,不由轻赞道:“没想到沈家出了如此后辈,竟是文武双全,连袁大人都折服,必定是惊世之才。”说到这里,他笑容一敛,正色说道,“沈家此番设计揪出安世杰,必定是掌握了缺凿的证据。而本官也心知只要撬开安世杰的嘴,自可牵出一堆官员来,只是在这事前,本官想知道这牵扯的规模有多大?”
显然,这才是于正真正到此的目的所在,沈辰心里更是雪亮,可见经过这番事情,于正已经对身边人有了怀疑,不然不可能来这里。
沈绪元便正色答道:“恕下官直言,比大人想象的还要严重,光是本县官员能够自清其身者也不过十之一二。”
于正皱了皱眉头,这县里的官员本就数量不多,十之一二推算起来,清官可谓屈指可数,而他又听出这话中潜在的意思,问道:“你的意思,本官身边的人也牵扯其中?”
沈绪元点点头,直言道:“正是,其中更包括大人手下的副使徐大人!”
“什么,徐廉也牵扯在里面?”于正脸色微微一变,若只是普通的郡官还好,未想到自己信任之人竟然也在里面,他神色一正,质问道,“沈大人如此说,可有证据?”
沈绪元便答道:“几年前,安世杰曾替一位青楼女子赎身,并将其送给了徐大人,如今这女子已怀有身孕。虽不敢断定徐大人陷得有多深,不过必定也帮了安世杰不少忙。”
于正听得慨叹一声,说道:“色字头上一把刀,这徐廉竟钟爱一个青楼女子,真是……枉费本官一直苦心栽培!”
他闭上眼睛,又失望又头疼,事态显然比他想象更为严重。
良久之后,他便说道:“沈大人,现在安世杰入牢,一县不可无首,本官欲让你代理县令之职,不知你意下如何?”
沈绪元即早打定当县令,听到这话自然不推辞,连忙起身,一脸正色的道:“下官愿为大人解忧!”
见沈绪元答应下来,于正便露出笑意道:“好,此番回去后,我必定会将事情原本告之郡守大人,到时候再让你正式上任,至于眼下这事态,你可有处理的方法?”
关于这事情,沈绪元自然早有思量,出生官宦世家,他的才能倒也不算平庸,他立刻答道:“回大人,首先当审问安世杰,将县里犯事的官员一一问责!”
“本官自也不能容忍这些犯下贪腐更可能有其他更大罪责的官员仍在其位上,但是如此大规模的革职,难免引起波动,那些和这些官员有关的望族大户们只怕也会趁机生乱。”于正不无担心的说道。
经过几条小道跋涉,地势渐低,很快便来到了一处低谷之内。
穿过浓密而原始的丛林,而后就听到潺潺溪流声,寻声而行,最终来到一处峭壁之上。
站在峭壁朝下望去,豁然有着一个深谷,谷中便有着一口深潭,潭水在阳光下泛着赤红的光泽,时而波光浮动,似乎有着什么凶物藏身其中。
几个士兵都不由得深吸了口气,脸色微变,多少有些惧意。毕竟这山中连赤虎这样的怪物都见到了,或许这潭中真有什么凶物也不一定。
“拿枪来!”
袁铁大手一挥,董九顿时会意,立刻叫士兵将随身长枪递上。
袁铁手握长枪,枪尖对准深潭,慢慢朝上举起,尔后陡然一声咆哮,奋力朝下一掷,长枪顿时化为一道虹光,带着锐利的尖啸声,骤然射入深潭!
其力之大,深潭就好象破开了一个大洞似的,水流被震起十丈有余,长枪瞬间没入,消失不见。
深潭渐渐恢复平静,而须臾之后,突然发生微微的波动,尔后再次归于平静。
袁铁便微微一笑,说道:“这深潭约莫有三十来丈之深,里面没有凶物,你们可以大胆潜入了。”
“莫非……刚才那波动竟是大人的长枪扎入了深潭之底所引起的?”马什长惊呼一声,诸人脸色都微微一变,大受震撼。
沈辰亦是暗吃了一惊,这深潭若真有三十来丈深,那按照现世计算,一丈三米,就等于足足一百米,相当于三十层楼的高度。潭水虽然平静,但越往下行,其阻力便难以想象,以刚才那一掷之力竟能深入潭底,更有余力扎入,这是何等强大的臂力,足见袁铁顶飞赤虎绝非侥幸,其拳力之凶猛实在是让人心惊胆颤。
几个士兵顿时吃了定心丸,这深潭本就不大,长枪刺入,里面若有凶物,要么直接被钉死,要么早就冒出来了。
于是,几人便沿着峭壁上的老藤攀下去,一来到深潭外,便发现了这深潭水色赤红的真相,原来是因为潭壁四周的石头全都是赤红色,因而在阳光照射下,自然呈现出赤红之色,而将潭水捧起来一看,果和普通的河水并无二样。
几人依次跳入潭中,袁铁等人便在峭壁上静静等待着,这赤水潭是否如沈辰所讲,连接着地下河道,关系重大,因而袁铁亦未轻怠,众人自然也不多说,等着事实来证明。
不过一柱香时间过去,便见几个士兵陆续冒出头来,其中一人兴奋大叫道:“大人,下面果然连接着河道,而且河道入口非常大,但水流不算多却又流畅,刚刚过腰。”
如此发现令袁铁亦是脸色一喜,朝着董九下令道:“去召集五十来人来,随本官潜入鬼啸山,其余的分成两队守在鬼啸山外石林的两大出口外,一旦遇到逃跑的敌人,立刻擒下!”
董九连忙领命而去,未过多久,便有几个什长带着五十人赶过来,袁铁则朝着沈辰说道:“小娃儿,你可有胆识跟本官一同下去?”
这似在询问,其实答案却是再清楚不过,下方河道复杂,要辨清主河道和方向便需要深知河道走向的人,毕竟那河道并不是直来直往,乃是蜿蜒曲折,宛如龙形一般。
沈辰是早有心理准备,所以对于袁铁问这问题一点都不奇怪,他淡淡一笑,一勾嘴道:“大人不怕,我又岂会怕?”
袁铁眉头一挑,似要发怒,廖虎二人手心攥紧,不由得都捏了把汗,只是袁铁最后却是放声大笑起来,指着沈辰笑骂道:“好个狂妄小子,真是一点也不会说漂亮话——不过,倒是很和本官胃口!”
袁铁本就讨厌那些文官作态,尤其是那些文绉绉的多礼之举,看着就厌烦,而眼前这小娃儿虽然说话不中听,但如此直来直往,略带傲慢之态倒反倒让他有几分赏识,有才当狂妄,理应如此啊。
廖虎二人这才松了口气,而袁铁话一落下,突然一手抓起沈辰,大笑一声:“走!”
一句落下,已经从峭壁上跃了下去,突然而来的失重感令沈辰猛吸了一口气,心跳不自觉的加剧,但神色却仍然镇定之极。
瞥到手上小娃儿的神情,袁铁倒是轻咦了一声,这峭壁可是距离深潭所在的谷地足足有几十丈高,如此高的地方跃下去,别说小孩子,就算习过几年武的人亦会被吓得不轻。
但这小娃儿竟然神情淡定,那种超然的自信溢然于表。
只是袁铁并不知道,沈辰在前世时有一段时间曾非常热衷于极限运动,因而本来就具备了不俗的胆识,象空中冲浪,高空滑翔,那种距离地面的高度绝非这区区几十丈能比,再加上沈辰又经历生死,因而遇到这种情况,能够镇定应对也是理所当然了。
眨眼工夫,深潭已近在眼前,袁铁右手化拳,朝前猛地一推,一声沉喝:“野牛开道!”
强横的拳劲从拳锋上释放而出,骤然间凝聚成一个若隐若现的野牛形象,野牛四蹄飞奔,冲入深潭,潭水顿时被震得朝外翻涌,而袁铁则带着沈辰随野牛深入。
这野牛之劲之强竟完全忽略了水的阻力,竖直朝下横冲直撞,周边潭水都被野牛之劲朝上挤去,二人尾随其后,身在潭中,因有大量空气伴随涌入,依旧呼吸自如。
袁铁之强,超乎想象,这完全突破人力极限的武学更是让沈辰又大吃了一惊。
“少爷!”
袁铁突然之举令峭壁上众人都吃了一惊,谁也没想到他竟然带着沈辰亲自开道,沈猛大叫一声,连忙顺藤朝下爬去。
“万兄,你先回去吧,我不能放着三少爷不管!”廖虎急道了句,也跟着朝下爬。
“我万山行又岂是贪生怕死之辈,不就是去山贼老巢吗?”万山行一瞪眼,豪气毕露,跟着也朝下行。
“走,跟上大人!”
几个什长大呼一声,五十余人立刻顺藤下行。
而众人还未到底谷地,袁铁二人便已经抵达了潭底,长枪豁然扎在一方碎石间,足见长枪之劲在到达潭底之后,竟有余力将这一方大石震碎开来。
这潭水之下,距离地表三十都丈,阳光早透射不至,一片漆黑,显然先行潜入的几个士兵也是摸着石壁才找寻到河道入口。
但似乎袁铁的视线并不受阻碍,他目光一扫,一脚点在碎石之上,纵身射出,尔后便窜入一侧的河道入口,落在一方湿漉漉的青石上。
脚落到实处,沈辰不由长长嘘了口气,这里光线虽暗,但因为石壁上有些晶体散发着微光,倒勉强可以看清楚。
这条河道蜿蜒朝上,直指鬼啸山方向,而河道之阔足可以四人并行,高更足有丈余。
袁铁低头看了看鞋子,轻叹一声道:“还是功力不够,否则岂会湿了鞋子?”
沈辰听得又暗吃了一惊,在他看来,袁铁一身修为已是惊世骇俗,而照他这么讲,武功竟还有精进的地步,那岂非世间还有更强更强的武者不成?
在青石上稍等片刻,沈猛等人便都很快进了河道,尔后,众人便涉水而上,由于沈辰身高不够,所以只有坐在沈猛肩上,好在河道高度够,所以倒不需要弓着身子。
地势不断攀升,河水虽不算湍急,但由于四壁甚滑,众人行走亦非常小心。
不久之后,一条条的支流便随之呈现,再加上河道蜿蜒,极大的迷惑了众人的方向感,但沈辰心头牢记龙水支流的分布,一遇到岔道,只稍稍停顿一会儿,便辨清了方向。
不断朝上行去,一晃便过了一个多时辰,在经过又一个岔道的时候,沈辰停下步子来,微微一笑道:“若我估计得没错,我们已经跨过石林了。”
众人听得精神一振,一个个啧啧惊奇,以往要过石林,耗时比这时间更长,而且常常遭遇敌人的伏击,山贼狡猾,并不近攻,而是先将山石堆积于峭壁之上,再以绳索拦之,见到县兵赶至,便斩断绳索,尔后一溜烟便没了影,想追都追不上。
那是要谨慎为上,小心翼翼才能过了石林这一关,而如今涉河而上,神不知鬼不觉便到了鬼啸山之下。
继续朝前行进,河水开始变得湍急起来,而且水位也开始不断上升,袁铁立刻下令,在石壁上钉以粗制铁钉,尔后缠以绳索,这样一来便可借绳稳住身子,不至于被急流所冲走。
就在穿过一片密集的岔道区之后,前方突然间出现了亮光。
袁铁竖起右手,众人立刻敛声屏气,一步步,稳稳的,小心翼翼的朝前踏去。
随着亮光越得越近,河道在到达了一个高度后变得平缓起来,尔后渐渐收敛,最后变成一个仅容一人穿行的夹缝。
众人依次深入进去,尔后探出头来,却见这里是一个水池,而水池所在之地豁然是一个洞窟!
众人顿时雀跃之极,在那水池前尚有着一块粗糙的台阶,显然是人工雕琢而成,朝着洞窟外延伸,通向更深的地方。
沈定海自知理亏在先,更知道这女儿从小训斥人就有一套,说起话来一板一眼,切不能和她对着干,否则等会一大堆教条搬出来,直说得人哑口无言。
沈绪元显然更知道这一点,他小时候可是没少跟这妹妹斗过嘴,但每次都是被说得面红耳赤,无力辩驳。
看到外公和舅舅如此,沈辰却一挺胸膛道:“娘亲,不关外公和舅舅的事情。身为沈家男儿,家里有难,又岂能不挺身而出,孩儿这样做也是遵循娘一直以来的教导。”
虽然儿子平日里也是个大人样,说起话来有条有理,不同于其他孩子,但如此神色凛然,字字铿锵,却让沈秋月感觉他另有的不同之处,就好象经过战火的锤炼,更添了几分刚毅般。
有儿如此,自当欣慰,而且他拿自己教导的话来反驳,以至于沈秋月一时间倒没接过话来,而她又突然发现沈辰身后站着个身材婀娜的面纱女子,便下意识的问道:“这位是……”
慕容瑶连忙回道:“小女子慕容瑶,幸亏小少爷出手,才让我逃脱虎口。”
“当真是我儿救你出来的?”沈秋月倒是将信将疑。
慕容瑶点头着道:“正是,为了攻下虎啸寨,小少爷不惜独闯龙潭,面对贼首亦能机智应对,才救了小女子这性命。”
“只可惜慕容姑娘父母惨死在那凶贼手中,而且,虽然救了慕容姑娘,但她的脸却被山贼给毁掉了,所以孩儿才想着让她暂住在咱们家,找大夫过来看看。”
对儿子如此做法,沈秋月倍感欣慰,火气倒也消了不少,她连连点头道:“应该如此,好个苦命的丫头。走,我带你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再说。”
她便站起身,带慕容瑶而去,厅内三人这才不约而同舒了口气。
沈绪元仿佛虚脱似的,长吐了口气道:“你娘呀一生起气来就不得了,打小就这样,舅舅我可是没少吃过亏。幸亏有这小丫头给引开视线,不然今天必定是水深火热。不过,辰儿,晚些时候你得再去你娘那里,好好的哄她一下,免得哪日旧事重提,我们又得遭殃。”
沈辰点点头,他从沈秋月身上看到的并非是责骂,而是那无微不止的在乎和担忧呢。
沈定海哼了一声道:“都怪我儿你口风不紧,被她三两句问下来便露了馅,否则我怎会受到牵连?”
沈绪元苦笑道:“爹,孩儿从小就不是妹妹的对手,我又不擅说谎……”
“罢了罢了,我可没心思听你讲这些。辰儿,你快将这攻寨之事好好的讲讲,我可是担心了半个月呢,总算盼到你平安返回了。”沈定海迫不及待的问道,那神情前所未有。
沈辰便将这半个月来的战事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沈家父子二人是早在他出发前便听过他说起地下河道之事,所以才放心让他去,见到半月不归,心情忐忑不安,直到近日消息传回来,这才又惊又喜。
如今听沈辰说起,更是惊嘘连连,仿佛亲历了一场似的。
二人万万没想到,沈辰的连环计竟是如此厉害,其谋略之深,超乎想象,怎么都想不到是个十三岁的孩子能够想出的主意,尤其是听到沈辰伪装成穿山寨少寨主深入虎啸寨,和李飞龙这样心狠手辣的贼首面对面斗智时,直是捏了一把冷汗。
沈绪元又是感慨,又是内疚,说道:“妹妹教训得真对,我这做舅舅的竟让辰儿经历这样的生死危险,这还好是回来了,若是没回来,我岂非一辈子不安呐?”
沈定海亦眉头微蹙,定神看着这外孙,他是怕自己二人担心,所以才故意没有说出是想一举端掉三寨的意思,而只透露了对付一寨之策,如此深谋远虑,虎胆奇智,足以让他欣慰了,他便说道:“这样一来,袁大人那边便没了问题,剩下的就是考核这边了。”
话到正题,沈辰便问道:“此次考核的主考官可已经确定了?”
沈绪元脸色有几分沉重,答道:“据打探来的消息,应该是金曹监于正于大人。”
“主考官居然是金曹监?”沈辰微微蹙眉。
沈定海说道:“于大人出生郡城的官宦世家,二十为官,一路高升,据说他为人倒颇为正直严厉,尤其对贪官污吏深恶痛绝,深受郡守大人信赖,在这金曹监的位置上也坐了不久,听说前阵子还专门上书郡守,倡导严查贪腐之事。”
“喔,看来这位于大人倒不错。”沈辰说道。
沈定海淡淡说道:“为官者,最怕耳目不清,信任错了人,于大人虽然有心整治贪腐,但他手下那副使徐大人不就是和安世杰这贪官是一丘之貉吗?其实这官员考核本就是一个极容易循私舞弊的事情。作为考核的官员,除了主考官之外,还有诸位金曹监副使徐大人这样的副官,他们肩负起了收集关于官员政绩的主要任务,大至如农业生产、户口情况、财政收入、社会治安以及能否发现人才等等方面的内容,小则是官员自身的道德修养,尔后将这些资料提交给主考官,主考官再以这些资料为依据,对官员进行问询,最后给予评分。”
沈绪元担忧道:“安世杰已经打通了上上下下的关节,这些所递交上去的资料完全可以伪造,到时候,功绩自然可想而知了。其实就算他想要升到郡里为官,只怕也并无可能。”
沈辰听得明白,淡淡说道:“若要收敛钱财,县令这个官职比起郡中官职来说还要好一些,虽然品级低了,但到底是这一方的父母官,做起事来方便得多,无需向上禀告。只怕安世杰也是如此想,所以一直便赖在这位置上,悄悄收敛钱财。”
沈定海又道:“依我看,安世杰自己的政绩资料做假是必然的,不过,绪元的政绩应该倒不会刻意的去隐瞒,毕竟他的政绩只要保持在第二等,谁也撬不动他的位置。辰儿,现在的情况便是如此,你有何想法?”
沈定海如此问,显然是早和沈绪元商议过,想不出来完好的策略,因而才有此询问。
沈绪元又道:“我和父亲商议过,本来我是想找机会私会于大人,举报安世杰贪腐之事,但……”
“但我认为这方法未免有些太冒险了……”沈定海微微摇了摇头。
沈辰便道:“外公说得是,若是私会于大人,一则机会难寻,于大人身边必定有郡守大人派来的侍卫守护,要靠近绝不容易,更何况还要避过其他官员的耳目,更难做到,二则是确为冒险,这种越级晋见本身就不合规矩,而且要举报一县之令,就算袁大人和赵县丞一同拉去,也得需要足够的真凭实据才行,其间尚有变数,更何况,这于大人是郡府的人,我们对他的了解仅仅限于道听途说,未曾真正接触过,若然于大人表面确实反对贪腐,但实际上和这些贪官是一丘之貉,那我们岂不是将所有的筹码全都赔了上去?”
沈定海见外孙如此明白事理,不由颔首赞赏,沈绪元便摊摊手道:“那辰儿你究竟是怎么想的呢?”
沈辰沉默一阵,尔后便说道:“这件事情确实有点难办,我没想到是这金曹监副使也会参合进来,令安世杰的筹码大增。这徐大人即为于大人的亲信,他说一个字都比我们长篇大论更可信,就算于大人真是清官,我们拿出真凭实据来,只怕反倒落个栽赃上级官员的罪名呀。”
“这确是让人烦恼的地方,安世杰若非如此,又岂能一直稳坐此位?”沈定海轻叹道。
“不过,倒并没有将他撬下台来的机会!”沈辰话锋一转,突而说道。
沈家父子顿时大喜,连忙询问,沈辰便说道:“擒贼当擒王,要对付安世杰,便要戳中他的致命要害,即是自上任以来所贪污的银两。这些银两来源无外乎两个,其一,是令心腹做假帐,支取县库中的银两,其二,即是县城大户孝敬过来的银子,他上位十几年,其所纳之银只怕数以十万计。”
说到这里,他微微一笑道,“我在剿灭山贼途中,和万掌柜的聊起一些事情,又知道了一些关于安县令的事情,听说此人不止是贪财吝啬那么简单,已经到了爱财如命的地步,若他真是爱财如命,咱们就给他一个自露马脚的机会。你们说,若然这苦心积累起来的数十万两白银全都消失一空,他会怎么样?”
“他只怕会疯掉!这安世杰爱财如命可是人尽皆知,不止是他,据说那县长夫人更是如此,还专门打造了个金枕头,每晚枕着睡呢。”沈绪元说道。
“不过,你有如何方法搬走那库存之银呢?且不说如何找到银两库存之地,那安世杰可是请了不少江湖中人当护院,而那府上家丁没有上百也有几十之数,只怕就算是袁县尉这样的高手,也不见得就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将那么多银两盗走。”沈定海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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