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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官途本色by方子文郁芊芊

春潮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苏俊的朋友圈最近更新得很频繁。「重酬!急求治疗宫寒的偏方。」方子文接过赵如龙递来的手机再细看,居然有人在下面评论了一句:谁?短短一个字。信息量极大!堂堂党员干部,都公开发朋友圈了,还能是小三不成?估计这人想开黄腔,又怕得罪副镇长,便抖了个机灵。苏俊还真回复了!三个字:我爱人。故而,才有了赵如龙刚才那句调侃。“我是结了婚的人,也知道这玩意和癌症一样难治。没啥管用的药,一旦被缠上了,还会伴随痛经,痛得在床上打滚也没辙,哎!女人也有女人的苦啊!”赵如龙的感慨,令方子文不由得关切道:“嫂子也有这病?”“没!”赵如龙摆摆手,“但她会给我上课,提醒我要时刻多疼她。”方子文无语地翻起白眼,冷不丁,又被光明正大撒了把狗粮。赵如龙言归正传,“不好搞!...

主角:方子文郁芊芊   更新:2024-12-13 19:2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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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方子文郁芊芊的其他类型小说《小说官途本色by方子文郁芊芊》,由网络作家“春潮”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苏俊的朋友圈最近更新得很频繁。「重酬!急求治疗宫寒的偏方。」方子文接过赵如龙递来的手机再细看,居然有人在下面评论了一句:谁?短短一个字。信息量极大!堂堂党员干部,都公开发朋友圈了,还能是小三不成?估计这人想开黄腔,又怕得罪副镇长,便抖了个机灵。苏俊还真回复了!三个字:我爱人。故而,才有了赵如龙刚才那句调侃。“我是结了婚的人,也知道这玩意和癌症一样难治。没啥管用的药,一旦被缠上了,还会伴随痛经,痛得在床上打滚也没辙,哎!女人也有女人的苦啊!”赵如龙的感慨,令方子文不由得关切道:“嫂子也有这病?”“没!”赵如龙摆摆手,“但她会给我上课,提醒我要时刻多疼她。”方子文无语地翻起白眼,冷不丁,又被光明正大撒了把狗粮。赵如龙言归正传,“不好搞!...

《小说官途本色by方子文郁芊芊》精彩片段


苏俊的朋友圈最近更新得很频繁。

「重酬!急求治疗宫寒的偏方。」

方子文接过赵如龙递来的手机再细看,居然有人在下面评论了一句:谁?

短短一个字。

信息量极大!

堂堂党员干部,都公开发朋友圈了,还能是小三不成?

估计这人想开黄腔,又怕得罪副镇长,便抖了个机灵。

苏俊还真回复了!三个字:我爱人。故而,才有了赵如龙刚才那句调侃。

“我是结了婚的人,也知道这玩意和癌症一样难治。没啥管用的药,一旦被缠上了,还会伴随痛经,痛得在床上打滚也没辙,哎!女人也有女人的苦啊!”

赵如龙的感慨,令方子文不由得关切道:“嫂子也有这病?”

“没!”

赵如龙摆摆手,“但她会给我上课,提醒我要时刻多疼她。”

方子文无语地翻起白眼,冷不丁,又被光明正大撒了把狗粮。

赵如龙言归正传,“不好搞!不过,你可以谎称有方子,先跟他套上近乎再说。”

“不用撒谎,我应该有办法。”

“真的?”

方子文认真地点点头,拨通皇甫正的电话,那边开口就向恩公汇报女房东的动向。



午饭后。

赵如龙夫妇陪着两人逛起乡野,桃林乡周边的植被茂盛得和原始森林没多大区别。

走着走着,就分开了。

赵如龙领着方子文来到奔流不息的河边,站在大青石上指着脚下放开音量,“汛期要来了,洪线会漫到咱们这会儿站着的位置,到时更湍急、冲得更响,我这样喊话都未必能听见!”

然后。

又指向对面的崖壁,崖壁下有个大漩涡,“山对面就是峰回镇,下面有条暗河,你过来花了两小时,顺着暗河过去只要十多分钟!就怕暗河被冲塌,整个峰回镇都要变成汪洋大海!”

方子文喊话回应,“不愧我龙哥!干一行爱一行呀,这么快就成水利专家了!”

“少拍我马屁!我也是听村里老人这样说,我能做的,是把好防汛的监督关。”

汛情就是险情。

自古,天灾一直是人民生命财产安全最大的敌人。

汹涌咆哮的滚滚大河本该激起满腔豪迈,可联想到灾难画面,又顿觉人类面对大自然时的渺小。

良久,两人联袂离开。方子文自然不会意识到,这处河湾崖壁在他的官途人生中,将多么重要!



晚饭更加丰盛。

赵如龙盛情挽留住一夜,他却担忧牟婉仪彻夜不归会不方便。

岂料,牟婉仪二话不说,就打给爷爷交代情况,爽快又耿直。

更让赵如龙夫妇觉得两人有腻歪。

“哇!这个月份还能吃到腊肉?”

“香吧?”

“真香!中午也不见你拿出来,小气!还是嫂子体贴人。”

“都是乡亲们送的,老腊肉配上桃林独有的竹筒干酒,那才叫个安逸。中午怕你喝醉,浪费大好时光,所以晚上才拿出来,咱哥俩喝到尽兴,倒头好睡!”

赵如龙拿起几截竹筒,分别戳开洞,给每个人都斟上一碗。

是的,用碗。

方子文却不以为意,“龙哥,咱的酒量你又不是不晓得。”

赵如龙则挑挑眉,大有深意地说道:“年轻人,悠着点!”

浅尝一口。

齿颊留香。

方子文瞄了瞄牟婉仪,疑惑哺乳期也能喝酒吗?可对方本人都没忌口,他也就不好再提说什么。

一顿饭有说有笑,直到深夜才结束。方子文的房间就安排在牟婉仪的隔壁,要想串门倒是方便。



赵如龙刚回到卧室,徐雅就蹙起眉总觉不周到。

“两间房合适吗?”

“你急个什么劲?这叫礼数,他俩半夜串不串门是他们自己的事。我可劲儿把子文灌得差不多了,希望他早点睡,毕竟,牟老师是有夫之妇,真的不好!”

“管得太宽了吧?”

“我是他哥!我不管,谁管?赶紧被窝猫着。”

客房。

牟婉仪撩起上衣,胸口胀得难受。

从提包里拿出个硅胶导奶器,喇叭那头抵了上去,又轻轻地、有节奏地捏着另一头的气垫,没一会儿,便感觉舒服许多。

再从包里拿出个杯子,倒了进去。直到装了满满一杯,才起身打算去厨房倒掉并清洗器具,哪知,醉意袭来,浑身乏力。

“干脆明天再洗吧。”

轻叹一声,将满满一杯乳汁放上桌,便倒回床睡了下去。

关内深山,格外凉爽。

盛夏入夜就凉飕飕的,方子文摩挲着双腿,被冷醒过来。

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去了厕所,又迷迷糊糊回到客房。

鼻子嗅了嗅,一股奇特的香味勾得他恍惚感觉到酒气烧喉,正口干舌燥。

摸过去抓起桌上的杯子,咕嘟咕嘟灌了个酣畅淋漓,顺便还打了个饱嗝。

“暖暖的,味道怪怪的。”

咂咂嘴,摸到床边躺下,拉过薄被继续睡。

浑然不觉,身旁还躺着个人。

牟婉仪被吓得动也不敢动。

方子文推门时,她就惊醒了。刚要喊出声,却不知为何,一个连自己都解释不清的念头令她安静下来。

哪想到,羞人的事发生了。

方子文竟然把她刚才挤了满满一杯的乳汁全都喝进肚里,一想到就羞怯难耐,又燥热得慌。

要摇醒走错门的冒失鬼吗?

她没这样做。

活了三十年,却从未真正做过一回女人。羞于启齿的委屈令她泛起欲求不满,渐渐积压,也越来越期待,越来越渴求。

她对方子文是有好感的,加之,又被酒精打开了冲动的阀门。

牟婉仪的喘息愈发粗重,捂不住汹涌波涛的纤纤玉手也缓缓探向方子文,仿佛一个世纪的漫长后,终于做出大胆举动。

她爱抚着方子文的胸膛,虬实的肌肉线条,无论视觉或触觉,都令她心跳加速。

也越来越难满足,又把脑袋枕上去,听着心跳,感受体温,指尖打着圈划着圆。

细腻的肌肤摩擦,让沉浸睡梦的方子文有了感应,也回馈了反应,下意识抬手搂住怀中美人,在牟婉仪背上温柔轻抚。

互动,崩坏了牟婉仪最后一丝犹豫。

此情此景,和情侣温存有什么区别?

牟婉仪再也按捺不住好奇,颤颤巍巍地,把手伸向了他轮廓分明的腹肌。

终于。

牟婉仪彻底被欲望点燃,她已完全抛却了矜持,只想为自己大胆地活一回,哪怕,仅仅是一夜,还是必须埋藏心底的一夜!

坐起身,抬手脱掉体恤,让那对壮观、挺拔,又不失精致的美景焕然呈现,再顺手脱得一干二净。

她翻身跨坐在方子文腰间,一手按在方子文胸膛上,以支撑身体,深呼吸几口,缓缓地让身子沉下去…

恰时。

“啊!好喜欢你…”

方子文喃喃梦呓。

如果他醒了,该怎么办?牟婉仪诞起紧张,又瞬间自我否决。

醒来难道不是好事吗?就可以抱起她让她臣服、令她飞升,让她成为最幸福的女人…

这无异于给牟婉仪打了针催化剂。她屏住呼吸,就要一鼓作气…偏偏,意外听见方子文在梦里呼唤着某个人的名字。

“芊芊!芊芊…”

芊芊是谁?

是他女朋友吗?

忽然疑问,令牟婉仪停下了动作。

他这么爱她?连做梦都在呼唤着…

而自己呢?

明明只当作偷尝禁果的放纵一夜。

为什么会难过?

为什么要失落?

为什么满脑子都是挥不去的幽怨?

女人便是如此,一旦心里那道坎迈不过去,再大的欲望也能悬崖勒马。

牟婉仪意兴阑珊,刚要翻身下来,哪曾想…

睡梦中的方子文也不知道梦到了什么,条件反射般握住她的蛮腰,将她压在了身下……


中年男子叫皇甫正。

家里是开中医馆的。

甲乙堂在东江很有名气,方子文小时候就听过。

据说,有好些癌症患者也能在甲乙堂治愈康复。

皇甫家满门杏林,这个姓氏再结合医馆名字,很难不让人联想到西晋名医皇甫谧的《针灸甲乙经》。

是不是皇甫谧的后人,隔了接近两千年,已无从考证,倒是皇甫家祖祖辈辈收集传承了海量的药方。

莫说皇甫正的爷奶父母、兄弟姐妹,就连不足十岁的侄儿,拿脉也是一诊一个准。

唯独皇甫正是个异数,自小就认为背药方太烦闷,无心学医,成年后便离家闯荡。

三年前。

皇甫正已三十六岁,他白手起家,在华夏第一大城市滨海市,创建了资产过亿的食品公司。

正当意气风发,却惊闻噩耗。甲乙堂付之一炬,全家上下十六口,包括狗子,都葬身火海。

内情更是错综复杂。

据皇甫正回忆:出事前曾接到父亲的电话,告知他,医馆被迷信西医的主流医学界排挤打压。

先是卫生部门忽然取缔全家人的行医资格证。

又有人社部门介入,要调查甲乙堂雇佣童工。

侄子还不满十岁不假,只是闲来无事帮大人的忙,待人接物,在堂前陪患者们聊天说话罢了。

虽有老百姓力挺皇甫家,官方却不问青红皂白,不但封了甲乙堂,还处以数百万的天价罚款。

当皇甫正匆忙赶回家时,看到的,已是一片焦黑垮塌的废墟。

安监通报却指责甲乙堂违规接拉电线,酿成火灾,咎由自取。

家破人亡,悲剧真相未知,还要承受恶意栽赃抹黑。

更绝望的是。

这节骨眼上…

妻子卷走他所有财产,带着三岁的女儿逃去了国外。

留给皇甫正的,除了满心伤痕,还有累累债务,甚至连家人的身后事都没钱操办。因为,银行也趁火打劫,以甲乙堂涉及行政处罚为由,冻结了对公账户。

就在这时。

有「好心人」找上皇甫正,愿意借钱给他操办丧事,先安埋全家十六口。哪知,陷阱一步接一步,所谓的好心人竟是高利贷,五十万才一周就变成两百万。

被抓进暗巷毒打后,意外之人出现了。

也让皇甫正醒悟,幕后有黑手在操纵。

这是一盘牵扯到多方利益的大棋。

皇甫家却是唯一的目标和牺牲品。

药方!

小松制药,J国最大的医药财团找上了皇甫正。表示出于人道主义的关怀,愿意以五百万的超低价,买走上千张中医古方。

多年来,对岸岛国巧取豪夺,搜刮我国大量的中医古方。堂而皇之在全世界发行圈钱,并贴上J国制造的标签,霸占殊荣。

可笑!国内的主流医学界还嘲笑中医是封建迷信、旁门左道。面对洋主子设计的阴谋陷阱,他们倒是十分忠心地配合表演。

听到这里。

方子文唏嘘不已,也为皇甫一家大善人的悲惨遭遇义愤填膺。

“所以,你认为是医学界和官方勾结小鬼子,毁了皇甫家的根基,又逼得你走投无路,再趁机向你索要药方?”

“那不然呢?”

皇甫正面容悲戚、怒目喷火,“卫生和人社是姜云生的地盘,公安我不知道,但安监局长却是宁东来的亲信。”

难怪,一开始,皇甫正会说仇人是宁东来和姜云生。

四大部门敢这么嚣张,没有背后大佬撑腰,谁会信?

方子文却皱紧了眉头。

这样算,必然又要扯回到甲乙堂火灾的真实缘由,那可是十六条人命啊!若是人为纵火,这个指控是很严重的!

“姜云生不是什么好鸟,我知道。不过,三年前,宁市长刚调来东江,立足未稳,不敢参与这么凶险的事吧?”

“哼!”

皇甫正却是冷哼一声。

“宁东来的老婆叫莫湘语,觐星金融的掌门人。三十年前,他岳父创业的第一笔投资就来自小松财团,莫觐星自称华夏企业家,却拜了和他同岁的小松润当干爹!”

方子文为之神色一滞。

没有华夏人不知道觐星的。觐星集团是华夏三大私营商业体之一,涉足产业之广,几乎涵盖了老百姓生活的所有领域。虽然在华夏无法形成垄断,也一直领衔独尊。

没想到,东江市长来头这么大,竟是万亿富豪的女婿。

“我老婆…前妻,背叛我以后,从纽约寄来了一封信。她说,之所以这样做,是莫湘语逼迫的。与其和我一起灭亡,不如拿钱跑路,还能给女儿一个安稳的未来。”

方子文听得啧啧感慨,还真是一盘环环相扣的大阴谋。

觐星集团逃不了干系,毫不避讳地做了小鬼子的帮凶。

“边走边说吧!”

方子文站起身活动活动筋骨,“我的衣服和手机还在上游呢。”



悲剧发生在三年前。

想来,这三年,皇甫正为伸冤吃尽了苦头。

偏偏,满腔意难平。

甚至,连当年火灾的真相都没有任何线索。

为何今晚又要想不开?

方子文问出心头疑惑。

皇甫正告诉他,由于被银行冻结医馆账户,无法支付卫生和人社的高额罚款。

前不久,两局以滞纳三年为由,要求法院强制执行,拍卖甲乙堂旧址的土地。

这时候,小松财团又来了。

奚落他,挑衅他,逼迫他。

小松财团已找好国内的代理公司,对甲乙堂旧址志在必得,一旦拍下来,就立刻盖成公厕,以此来羞辱皇甫家。

除非皇甫正妥协,交出药方。可皇甫正怎么可能干这种欺师灭祖的卖国勾当?万念俱灰,便失魂落魄爬上大桥…

到此。

横跨三年的冤案,皇甫正了解的,方子文也基本了解了。

生怕这位老哥又想不开,方子文买上烧烤啤酒去了他家。

约莫十来平的小隔间。

尚算整洁。

毕竟也没有什么置办。

这些年,皇甫正白天在工地搬砖,晚上去夜市刷盘子,挣的钱大多都被堪比吸血鬼的高利贷抢去,除此,就用在奔走伸冤的经费上。

高大的个子因营养不良瘦削得不成人形,唯一支撑他活下去的信念是真相与复仇。然而,有关部门一次次的冷漠和推诿,令他崩溃。

两人聊得很晚。

也就起得很晚。

方子文一看都十点半了,孟知舟的邀请可不能迟到,便赶紧爬起来,拍醒浑身酒气的皇甫正。

“老哥,不瞒你说,我赶着去见大领导。你的事,我会向他反映,可一定要等我的消息啊!”

要说大。

市委秘书长哪比得了市长和专职副书记?

他怕皇甫正又想不开,先给对方一点希望,拖着也能多一分生机。

皇甫正揉揉惺忪的睡眼,望着方子文匆忙离开的背影,久久不语…



回到幸福小区。

洗漱更衣,又贴在对面门上听了听,很安静。心忖何莲不会跟得这么紧吧?还能跟去售楼部守着?

方子文倒不在意,郁芊芊今早在微信留言,字里行间能看出,这丫头要和那边断了,正在找机会。

美滋滋地下楼打车赶去市委大院。

寻到九号别墅时,正好十一点半。

被保姆领进门。

香气扑面而来。

饭厅正煮着火锅,热气腾腾。

“子文,咱们终于见面了!”

堂堂市委秘书长,副厅级大员,五十多岁的老儒生,居然系着荷叶花边的围裙,抬着黏糊糊的双手迎了上来。

方子文刚换好拖鞋,主动递出手,“秘书长,您好,打扰了!”

孟知舟看看自己的双手,打趣道:“就免啦,都是螃蟹沫子。”

又朝饭厅看了眼,笑道:“你阿姨说,只做糖醋排骨、板鸭和小炒肉,怕委屈了你,干脆再加个海鲜火锅。”

这位常委平易近人、亲切有加,毫无官架子,倒更像家中长辈。

方子文受宠若惊,也不由得疑惑,这世上可没有无缘无故的好。

“那必须要先向阿姨问好,感谢她!”

“这边,跟我来。”

方子文被孟知舟领着去了厨房,见到亲自下厨的女主人。陈雪映虽年近五十,却风韵犹存,看得出年轻时定是倾国倾城之姿。

“子文来啦!进厨房干嘛?反正螃蟹都杀完了,让孟叔叔陪你喝茶去。正好丽君托人从加拿大带了真空海鲜,你有口福了!”

这一家子都很热情,完全没有初次登门的陌生,倒像熟识已久。

孟知舟洗了手,解开围裙,拍拍方子文的肩膀,邀请他去客厅。

“丽君是我女儿,年纪和你差不多。外交官,在加拿大驻守了两年,刚被授予三等秘书衔,相当于正科。女孩子家家的,跑那么远,始终还是不放心呐。”

坐下后,孟知舟扔给方子文一盒和天下,又冲泡起陈年普洱茶。

“你和丽君很像,能惹事!前天的常委会,围绕着你,就足足争论了一个多小时,算是把常委间的矛盾都挑开了。当然,对你的处理结果也被敲定下来!”

方子文刚拆开烟盒,双手便为之一抖。

终于,最头疼的问题,要揭晓答案了!


能喝冰的?!

好强烈的暗示,几乎把郁芊芊只求一醉的心声赤裸裸倒在方子文心坎上。

接下来该怎么做?是个男人都懂!

可两日接触,郁芊芊显然是那种清纯内敛的......

据统计,全镇有近万亩耕地种植了三条八,按每亩五十元的种子均价,单单此项获利就已高达五十万元。

如果利润对半,种子商贩就有二十五万元的操作空间给供销站回扣,二十五万竟能买下供销站长的良心!

骗局最核心的部分还在订购合同上。

三条八在宣传时,号称亩产两千斤。

更开出每斤八毛的收购高价,故而,合同总量逾两千万斤,总额高达一千六百万元。

农民被违约赔偿逼得焦头烂额时,骗子再改头换面回到镇上,以四毛低价谎称抛售。

猫腻来了!

一千斤玉米的合同价为八百元,五倍赔偿就是四千元。

但是,以四毛的低价买来履行合同,只需支付四百元。

赔偿四千,还是再消费四百?

骗子就是要农户们做选择题。

为了把损失降到最低,权衡再三,农户们极有可能跳进陷阱。

最绝的是…

骗子根本没有玉米,只需打张条子,让农户去指定地点自取。

涉及到运输、装卸等费用,农户不愿再增加负担,收购商就会跳出来,打着体谅帮扶的旗号,假惺惺地直接收条子。

骚操作当真是无中生玉米、空手套白狼,无须垫付任何成本,几个月内,就想从农民手中骗走足足八百万的血汗钱。

方子文观察了一阵,围观的多,议论的多,犹豫的也多,好在还没有那么快就上钩的。

毕竟,几千块于农村家庭也是不小的数目,他们还抱有侥幸,先观望有没有别的转机。

骗子不慌。

再等上几日,待农户们更犹豫时,就让收购商出面施压,只要有一个人跑来买玉米,便会激发一窝蜂的抢购。

日后再逍遥他乡,损失惨重的农户们又如何意能平?因为千儿八百想不开而喝农药、跳大河…不是没发生过。

方子文正是要阻止惨剧再酿。

不过。

揭开真相容易,补偿农民损失却很难。

首先,这季玉米颗粒无收是事实。培苗、播种、施肥、除虫…目前,每亩约五百元的种植成本已打了水漂,预估近千元的收益也成了泡影。

贸然揭露诈骗行径,骗子最多退回每亩约合五十元的种子款,仍旧改变不了颗粒无收带来的困境。他要做的,是把这部分的损失也追回来!

难归难,办法想想总会有的。

他需要拉起团队配合,便致电在整个东江商圈都很有分量的侯小春,寻求帮助。

车上,牟婉仪静静听着他在电话里抽丝剥茧,又巧设妙计,不禁美眸异彩连连。

电话那头,侯小春也对他的机敏和急智赞不绝口,自然答应,还说要亲自出马。

挂断电话,方子文更加自信胜券在握。

却听。

牟婉仪主动问道:“咱们现在去哪?”



两小时后。

牟婉仪的轿车已驶上盘山公路最顶端的悬崖弯道,透过车窗俯瞰万丈深渊,方子文不禁捏把冷汗,路太窄、坡太陡。

下坡路就更胆战心惊了。

牟婉仪握紧方向盘,点着刹车,认真注视着前方,一刻也不敢松懈。就问,路都这样,通往的桃林乡又该怎么发展?

打过赵如龙电话,对方没在县城,驻守在偏远的关内。

显然,这位从市住建局贬官放逐,现任九川县水利局副局长的失意人,即便来到穷乡僻壤,也难逃势利排挤。

便索性放低身姿,常驻桃林乡水利站,远离是非和白眼。恰好汛期将至,还能亲自督导重点河段的防汛工作。

之前电话里,方子文已感受到赵如龙英雄气短的落寞。

后来,这位亦师亦友的老领导,一句乐得逍遥便带过。

方子文满不是滋味。

决定即刻看望对方。

本不想麻烦牟婉仪,但发往关内的客车太少,在牟婉仪的坚持下,只好拐带着县长夫人往深山老林驰去。

一路有惊无险。下车再看羌乡,乡如其名,虽然早已过了桃花盛开的季节,却仍有世外桃源的美轮美奂。

桃竹交映。

石路如洗。

这里是羌族同胞的聚居地之一,建筑和服饰都洋溢着浓郁的民族风情,灵巧又精美的竹制品也随处可见。

“子文,看那边的水车,箭竹和毛竹混搭的,很少见吧!”

牟婉仪的心情,似乎也随着愈加亲近大自然而开朗了许多。

“牟老师,你也是羌族吧?”

“对呀!牟姓是古羌王族。”

两人聊起人文话题。

不久。

赵如龙开车回来了。

与方子文相视一眼,都有些鼻酸,又噙着爽朗的笑容紧紧抱在一起。

“龙哥!”

“你小子,瘦了!”

“都是想你想的。”

“少肉麻!”

赵如龙端着方子文的双肩,再细看一番,仿佛往昔欢笑又历历在目。

“新交的女朋友?咋看着有点面熟啊?”

“她是刘县长的爱人。”

方子文尴尬地微微低头,连忙小声解释。

赵如龙面色一滞,转而满眼打趣,“就说好像在哪见过,你小子有出息,学起曹阿瞒好人妻了。”

“龙哥,你误会了!我已经不在住建局,刚转去市委,还提了副科,这次是奉命来九川调研的。”

“还真有出息啦!都跟我平起平坐了。”赵如龙是从正处降级到副科的,这话却不吃味,而是由衷替方子文开心。

近况总得告知老领导,见对方并没伤感介怀,方子文松了口气,“这段时间就住在牟老师家,是她送我过来的。”

“行!进去坐吧,水利站安排的小院,条件还行。你嫂子在乡里搞了个竹制品电商合作社,每天都掐着饭点才回来,我都快成家庭煮夫了。”

赵如龙年近四十,魁梧威猛,国字脸看上去就很大男子,却自诩煮夫,倒是让方子文感到新鲜又好笑。

又和牟婉仪打过招呼,称呼牟老师,没点破县长夫人的身份。就怕传出风声,变成不利方子文的绯闻。

炊烟袅袅。

杀鸡宰鸭。

两个大男人飙起了厨艺。

牟婉仪则静静打着下手。

没一会儿。

赵如龙的妻子徐雅回来了,也与方子文熟稔亲切。

因为午餐临时改得丰盛,几道菜都才做成半成品。

徐雅抢过赵如龙的围裙,支棱起女主人的风范,“你俩都出去,做好了叫你们。”

“媳妇儿,还记得怎么做饭不?”

徐雅哪听不出丈夫在揶揄她最近老是吃现成,气得满嘴嘟囔,还踢了赵如龙一脚。

看得方子文和牟婉仪掩嘴偷笑,又默契对视一眼,仿佛在说,感情可真好!

徐雅误以为两人眉目传情,对牟婉仪亲切笑道:“弟妹也和他们玩去吧。”

顿时,羞得牟婉仪俏脸通红,方子文也闹了个大花脸。

只是,不等方子文解释,牟婉仪却主动解开他的围裙。

“嫂子,我来帮你!”

啊这…这是几个意思?

默认了?又从何说起?

唯有牟婉仪自己清楚:误会就误会吧!难得在这么清静的地方享受放松和愉悦,可不能被一本正经给破坏了。

赵如龙生怕妻子越说越错,连忙发了条短信过去:叫牟老师就行,她是刘县长的爱人,咱们看破可不能说破。

徐雅满脸惊愕地收起手机,冲牟婉仪投去尽量不尴尬的笑容。

心想:这小子还没走出童家丽的阴影?连自己也开始作妖了?



清幽小院。

赵如龙悠闲地吐出一串烟圈,再盯着过滤嘴上的商标,仍觉如梦似幻。

方子文送了他两条和天下,也道明这两条烟的由来。

往昔,他想提拔也提拔不了的爱将,转眼,竟成了市委秘书长的高徒。

短短个月。

恍若隔世!

“子文,人生难得几回机遇,可得抓牢啊!也不能吊死在一棵树上。”

赵如龙感慨着,感触颇深。

最初,他也是某位市委常委的亲信,才升任一局之尊。奈何,那位常委犯了错,早早退居二线,还调去别的城市,他也就失去靠山。

姜云生将市住建局纳入麾下后,很快就把主要干部换了个遍。赵如龙被架空,日渐失去发言权,最后,还被无情利用,成了背锅侠。

“住建局的事,我看新闻了,大快人心啊!”

“我干的!准确说,是我放火引来省纪委。”

赵如龙听得一愣,凝视方子文好久,才拍拍对方的肩头,满心五味杂陈,“以前是我困住你这头潜龙了,谢啦!为我出了口恶气。”

“龙哥,如果没有你的悉心教导,我也学不到啥本事。”

方子文又打探道:“龙哥,你和峰回镇苏镇长熟悉吗?”

“苏俊?”

“对!”

“他管口有水利的业务,和我打过一回交道。怎么,这次调研和他有关?”

“接了个秘密任务,准备扳倒姜云生…”方子文对赵如龙倒是信任又坦诚。

“这个苏俊不好打交道,我一来就碰了壁。”

听完方子文的讲述,赵如龙也神色凝重起来。

猛然,他似乎想起什么,翻开微信朋友圈再确认,面色也古怪起来。

“呵!你还真是曹阿瞒的命,想结交他,得从他老婆身上打主意。”


然而。

方子文连脖子都等长了,孟知舟却卖起关子,自顾自过水洗茶、焖盖闻香。

片刻,金黄剔透的二道茶汤呈现于公道杯,又分入玉杯,递到方子文面前。

“五年的昔归,层次丰富、回甘生津。就是入口太苦,我不喜欢,拿来招待你反而更能体现它的价值。”

孟知舟也自饮一口,微微皱眉,似乎真的不喜苦。

“我还有两斤多,走的时候带回去喝吧。这就叫互补,合理的资源分配才能实现共赢,对你对我都好。”

这番话的意义就深刻了。

方子文知道,领导说话都喜欢云里雾里,却不是绕弯子。而是周边布局埋好伏笔,再逐点打围。

当话题收拢时,逻辑滴水不漏,挑不出任何毛病,让你心甘情愿接受他的思想,服从他的安排。

既然如此,倒不必着急。

越是着急,就会越被动。

“滇南的纯料生普,就属昔归和冰岛最驰名。当季昔归的毛料收购价也要四千一斤,精良制作再陈放五年,卖到市场早不知翻了多少番。”

“你对茶道也有研究,不错!”孟知舟眉梢轻挑,话到投机处不吝教诲谆谆,“吾等修为当如茶,一壶淡雅,道法中庸,方能天人合一。”

方子文微笑道:“秘书长,我是说…太贵重了,无功不受禄。”

“何以觉得自己无功?”

孟知舟拿起支和天下,待方子文敬火点燃,才施施然吞吐一口。

“你把姜云生都赶去省党校了,大功一件!当然,还不够,还得把他从专职副书记的位置上拽下来才行。”

果然!

宋君瑜说得没错,孟知舟邀请他的用意,的确志在扳倒姜云生。

下意识推托道:“秘书长太看得起我了!姜副书记又怎是我这样的小小科员能比拟的?更遑论拉他下马。”

“子文,不要妄自菲薄!”

孟知舟把燃着的香烟架在烟灰缸里,又闻了闻指尖的烟味余香。

“姜云生以退为进,要挟唐书记对付你。既已势成水火,你做不做,都改变不了他要整你的事实。现在,你的处境就像面对这壶昔归,不喝,只知道它以苦闻名;喝了,才能苦尽甘来。”

打围开始了,果然,领导不会做无谓举动,也不会有一句废话。

方子文索性自揭短处,“昔归茶我喝不起,姜副书记,我也扳不动。”

“所以才告诉你什么叫互补,我能叫你来,断不会为难你孤军奋战。”

孟知舟敲敲桌面,方子文会意,为他斟茶。

“我答应唐书记,赶在姜云生从省党校回来前搞定他,条件则是保下你,甚至给你足够的资源去行事。你只有一个月的时间,是苦是甜,都在你自己手中,包括我的乌纱,也在你手中!”

方子文顿时惊呆!心情就像打翻了五味瓶。

万万没想到,孟知舟会为了他赌上自己的未来,成为命运共同体。虽说,收益还是孟知舟占大头,也有抓住末班车不得不为之的紧迫,但对方全力保下他的恩情,不会因为这些而被磨灭。

相比宋君瑜高高在上的空口无凭,孟知舟粮草先行的做法更能收买人心。

“子文,现在懂得功在何处?愿意收下那两斤茶了吧?”

“秘书长,原来两斤茶叶是定金啊,事成后还有重赏?”

孟知舟莞尔一笑,朝他点点指,貌似在嗤笑他这副讨价还价的市侩模样。

“先弄个副科!等你完成第一个任务,就提正科,组建班底。对你已经是破格提拔的极限了,当然,这些都是蝇头小利。”

“我能走到今天,你阿姨厥功至伟。因为,官场最重要的是人脉和资源,缺一不可。你很对我胃口,以后就做我门生吧。”

门人益亲,是传承衣钵的弟子。

难怪,初次见面,孟知舟夫妇就对他格外亲切。原来早已安排他的定位,也笃定他会接受。

方子文猛然醒悟,刚才孟知舟点点桌面、要他斟茶的用意,竟是为了此时此刻埋下的伏笔。

拿他当自己人的机会必须抓住!

霍然起身。

双手捉起小小的玉杯。

单膝跪地。

一杯拜师茶高举过顶。

“老师,请受学生一拜!学生定当铭记教诲,不辱师名!”

“好!孺子可教!”孟知舟大感欣慰,接过玉杯一饮而尽。



“老师有什么良策?”

成了一家人就是不同,师徒共同的难题,方子文立刻上心了。

孟知舟也不再搞官学腔调,直言问道:“宋君瑜找过你了?”

方子文点点头。

“她是不是表现得胜券在握,实际却拿姜云生没丁点办法?”

方子文一愣,再点头,好奇道:“老师,您是怎么知道的?”

“姜云生敢离开东江,说明他已防御妥当,断定宋君瑜挖不出什么有用的料。你是举报人,宋君瑜病急乱投医,不榨取你的剩余价值,还能再找谁?”

果然!

久居上位者没一个是省油的灯,不但料事如神,还看得很准确。

方子文很想把童家丽可能持有关键性证据的猜测与孟知舟分享。

又很快打消念头。

一来,他对接近童家丽本就很抵触,不愿自找烦恼。

二来,孟知舟也可能是匿名举报者,该防还得提防。

虽然已是师徒关系,但真情需要在实践中慢慢确认。

还是先听听这位新鲜出炉的老师有什么高见和安排。

“有个突破口,此人是姜云生早年的秘书,极有可能清楚姜云生贪赃枉法的隐秘手法与纳贿渠道。由你去接近他,想法把他争取过来,具体计划是…”

当方子文细细记下孟知舟交托的任务后,陈雪映也适时走出厨房,招呼起两人。

“准备好了,咱们开餐吧!看你俩交头接耳的样子,不知道还以为是父子呢!”

难怪,孟知舟要说:人生得意,老婆厥功至伟。

两句话就让方子文有家的感觉,想要巴心巴肝。

自然,嘴巴也甜起来。

“师娘,辛苦您了!”

“拜完师了?”陈雪映故作不悦地白了一眼,风情万种,“这么重要的事,也不叫我做个见证,亏我还抗着油烟白忙活。”

嘴里打趣抱怨,却从桌上拿来准备好的礼品袋。

“子文,这声师娘不能让你白叫,这是师娘给你的拜师礼。吃完饭再试试,看看衣服合不合身,这八条烟知道怎么用吗?”

“知道!”

方子文连忙双手接过,“四条和天下自己抽,四条硬中华拿出去发。因为烟的档次会让人高看,档次太高又会让人贪婪。”

“聪明!”

陈雪映对这个门生很满意,只不过,一双美眸打量方子文的眼神中,似乎还有别样的审视和深意…

方子文也有层疑惑挥之不散,孟家人对他的热情不仅仅是表面那么简单,背后应该还有别的原因。



夏天吃火锅和泡温泉一个道理,只要你受得了,倒是件健康的消遣。

孟知舟一家人很随和,连年长的保姆也有份上桌,没太多主仆规矩。

席间。

方子文把皇甫正的事讲了一遍。

众人都怒目悲眉,又唏嘘不已。

孟知舟表示:知道了,若条件允许,会过问的。

又岔开话题,和方子文探讨起中庸之道的学问。

一说,中不偏、庸不易。做人要持之以恒,不能偏离目标和主张。

再说,心中正、人平和。要保持敬畏,酒色财气都不能过激过度。

三说,中为好、庸同用。善于发挥自己的长处,才是尽责的根本。

孟知舟的儒学观点,令方子文受益匪浅。

陈雪映则以海鲜为切入点,聊了很多加拿大的风土人情,重点还是围绕在女儿孟丽君身上。

午餐结束,陈雪映让方子文试穿新衣,竟意外合身,令他在师娘身上几乎找到亲娘的慈爱。

待方子文离开。

保姆才从院子里拿进一个长条状的方盒,“秘书长、夫人,这是方先生带来的礼物,他嘱咐我,等他走了再拿给你们。”

“这小子,送礼就送礼,还怕拿不出手?”

孟知舟摇摇头揭开盒子,从里面拿起画卷再展开,登时面色一滞,转而惊艳,连动作都变得小心翼翼,偏偏又爱不释手。

“这幅山水图大气磅礴,颇有大家风范!”

陈雪映也凑上来不吝赞赏,目光落到斋印处时,不由得惊呼,“这画是子文画的?”

“看落款,是他去年的作品。这小子不卑不亢又多才多艺,整个一翻版的海亦清。”

“知舟,我也很满意他。外貌、学识和修养都配得上丽君。我观他疾恶如仇又沉稳冷静,应该能镇住咱家的铁娘子。”

听自家夫人这么推崇方子文,孟知舟无语道:“这种事咱们做不了主,得看他俩有没有缘分,我先给亦清打个电话。”

电话接通。

“海大院长,你给我推荐的这个学生,我很满意!”

那头却传来海燕爽朗的笑声。“姨父,子文哥可是我慧眼如炬发掘的!大姨也挺满意吧?什么时候让他当我姐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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