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随着一声低沉的爆炸声,客厅里迅速燃起了大火。
名贵的波斯蓝真丝织花地毯被火舌一舔,瞬间燃成一片火海,将之前坐在沙发上的几人全部挟裹了进来。
呛鼻的白烟笼罩了整个客厅,尖利的女声和慌乱的男声混杂响起。
“林溪你这个毒妇!你竟敢放火!
当初那个废物小崽子死的时候,我们就该一起送你上路!咳咳……”
“快叫消防车——”
“先打开门窗——”
“啊,刚才什么溅到我身上了,好痛!”
“不能浇水……”
林溪嘴角勾出一丝讥笑,掏出另外两瓶化学试剂,动作利落地继续砸进了火焰里。
随着试剂瓶玻璃碎片四溅,火焰燃烧得更为暴虐起来,白烟已经化成了浓烟,几乎让人伸手看不见五指。
这种化学试剂的爆炸,是不能用水扑灭的,而且产生的毒烟被人吸入,只要短短一两分钟,就能让人昏迷休克。
不过片刻,刚才的嘈杂已经安静了下来,只有火焰燃烧发出的噼剥声。
林溪缓缓取下脸上简易的过滤口罩,任由毒烟往自己鼻腔中扑来,双腿再也支撑不住身体,背靠着门缓缓跌坐下来。
门窗已经全部被她锁死了,她等待了很久,也忍耐了很久,才终于找到了这么一个机会。
今天,这屋子里的人全都得死!
包括她!
吊灯受不住高温,水晶玻璃四射炸开,碎片划过林溪的额头,汩汩流下的鲜血让她的眼前变成了一片血红,仿佛又看到了那一天——
女儿越昭从高楼摔下,鲜血蔓红了身下的那片土地,刚刚开始发育的身子胡乱套着一条被撕破的连衣裙,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大大睁着看向天空,里面却只余一片黯淡的死灰!
儿子越泽嘴唇绀紫,终于等到了她赶来,挣扎着断断续续说出了真相:
“妈妈……对不起,我没……保护好妹妹,不是奶奶说的、说的那样……
是二叔带回来的……那个人把妹妹……妹妹说要告他,奶奶她们就说……他们、他们把妹妹……扔了下去……”
“他们、他们说得……没错,我就是个……废物……对、不、起——”
小少年在她怀里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临死前眼里全是愧疚……
阿泽,小昭,她辛苦怀胎十月生下来的龙凤双生子,她身上掉下来的心肝肉,从牙牙学语的白嫩小团子长成清俊的小少年和娇美的小少女——
却在那天齐齐惨死,死不瞑目!
脑中剧痛传来,林溪抱着头,仰天凄厉呐喊:
“阿泽,小昭,是妈妈对不起你们,妈妈没有保护好你们!
妈妈没用,还有那个害了小昭的人没能找到!
可是,妈妈已经没有时间了……如果有来世,妈妈一定会保护好你们……”
林溪的眼中缓缓淌下两行血泪,很快在袭来的火焰中干涸变成了两道暗黑的血痕。
大火已经包裹住了她的身躯,一直倚坐在门背的人却毫无反应。
轰的一声,火焰突然骤亮,爆燃出一个小小的火龙卷,火舌卷过后,门后只余一片白烟……
“啊——”
林溪身体突然失重,被人抱摔在一堆纸箱上。
没有火海,也没有白烟,眼前光线阴暗,却并不影响她看清一脸淫笑朝自己逼近的男子——
越怀瑾!
她老公越离的弟弟,她的小叔子!
可是,越怀瑾不是一起被烧死了吗?为什么……
没等林溪想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嘴里喷着酒气的越怀瑾已经把手伸向了她的衣领用力一扯。
随着嘶啦一声,衣服上的纽扣被强力崩飞掉了大半,露出里面一件黑色的小吊带,衬得林溪半露的香肩愈发白嫩诱人,可以想见被包裹的丰峦会是如何的美景。
越怀瑾眼睛都有些发红,喉头咽动,伸手就想把小吊带给扒拉下来:
“好嫂子,大哥这些年不在,可真是苦了你了。你放心,一会儿我一定好好卖力,让嫂子欲——啊!”
越怀瑾捂着下腹惨呼了一声踉跄后退,林溪保持着膝顶的动作愣了半秒,很快又一脚踢了过去。
储物间里摆满了成箱的东西,空间太小,越怀瑾只来得及侧了下身子,大腿外侧还是被狠狠踢中了,痛得他一脸狰狞:
“贱货,你敢踢我?老子……”
“踢你?哈哈哈哈!”林溪似笑似哭,抄起手边的一只瓶子,疯狂地向越怀瑾当头砸来。
不管这是不是她临死前出现的幻觉,别说这里只是个小房间,就算是在十八层地狱,她也要先把越怀瑾这个畜牲给弄死!
如果不是越怀瑾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带了那个人过来,小昭和阿泽又怎么会惨死?
一想到自己那一对儿女,林溪的心就跟被滚刀片绞了又绞似的,拼尽了全身的力气,只恨不得咬下越怀瑾一块肉来。
被膝顶废掉了大半武力的越怀瑾抵不住跟疯婆子似地扑打上来的林溪,痛得连滚带爬从储物间跑了出来:
“疯婆娘!贱人……”
林溪手里握着那只瓶子紧跟着追了出去:“畜牲!我要杀——”
“林溪你给我住手!”
一声暴喝让林溪愣住了神。
趁着这空当,越怀瑾赶紧迎向来人跑去:“妈,这个贱人她——”
眼见越怀瑾要跑开,林溪下意识地将手里的瓶子砸了出去。
瓶子擦着越怀瑾的肩膀砸到了墙上,PP塑料瓶经不住这折腾,“嘭”的一声裂开。
里面的消毒液溅在墙上,然后顺着墙大片流了下来,浸湿了地板上铺的地毯,有些呛鼻的味道立即在空气中弥漫开。
强效的氧化作用让那一团地毯肉眼可见地褪了颜色,林溪却完全没有理睬,定定向刚才暴喝出声的那人看去。
四十来岁的妇人因为保养得当,略显富态的面庞完全看不出老态。
如果不是眼角几缕鱼尾细纹泄露了些许年龄,说她刚刚三十出头,估计也有人信。
只不过现在,精致的妆容也掩盖不了妇人眉眼中的戾气,涂着红棕色口红的薄唇开合间就斥骂了出来:
“林溪你发什么疯!一天到晚地在家里游手好闲,还给你闲出神经病了是不是?
怀瑾要是有什么好歹,把你和你那两个小崽子杀了都赔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