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进院子,雨水就吧嗒吧嗒地落了下来,他们二人站在屋檐之下,一个面容冷峻望向远处,一个神采奕奕充满好奇。
张望的肚子已经饿扁了,“翔兄,你饿不饿?”
“有点儿。”
“那我们晚上吃什么?”
“地里有青菜,屋里有面。”
“吃这么素啊?”
“我刚下山不久,没有钱买肉。”
张望与陆翔面面相觑后陷入了沉默。
一碗清汤,半碗面,三根青菜卧中间。
“翔兄,你当真如此清贫?这碗面是连一点儿油花子都没有啊!”
“我刚下山不久,还未寻到赚钱的营生,所以不舍得买油,身上所剩无几也已经全部贴补在你身上了。”
“别说了,我先吃为敬!”张望实在饿得遭不住,三口便将那碗面吸入腹中,连汤都未剩一滴。
陆翔看得目瞪口呆。
张望问:“锅里还有吗?”
“……没了……这是家里全部的面了。”
张望晕死。
晚饭过后,张望在院中找了一圈也没看到茅厕,遂进屋问陆翔:“翔兄,我肚子疼,这院子里怎么没有茅坑啊?”
“我这背靠大山的小庙还盖什么茅厕啊?你出了院子找个地方解决就行,哦对了,你记得走远点儿啊!”
陆翔翻身继续睡去。
张望无奈,只好赶紧出去找地方方便。
“嗯,嗯,嗯!”张望五官狰狞,浑身都在用力,“唉,穿越了居然还便秘,真是无语,想念开塞露的第一天,呜呼……”
努力了好一阵儿,张望终于舒畅了,可这时候他突然想起来没有手纸,刚才情急之下他也忘记问陆翔平常都使什么了,张望此刻直翻白眼。
“很好!绝了!啊!苍天!我此刻好想穿回去啊!”
“谁在那儿?”
一个含糊不清并发着颤的声音传来,令张望全身一紧。
“谁在那儿?”
张望怔住了,“不是吧?有人?”
幸好周遭一片漆黑,浓浓夜色还可以帮他掩护一二,他从地上摸起一颗还算圆润的石头匆匆了事。
张望提起裤子就走。
“嘎嘎!”
一只乌鸦扑扇着翅膀从张望头顶飞过。
“啊!什么鬼东西!”
突如其来的鸟叫声把张望吓得险些没了魂,他缩着脖子捂住脑袋,脚下胡乱倒腾着慌不择路。
“小心!”
“啊!让开啊!”
张望与迎面而来之人撞了个满怀,他四仰八叉躺在地上。
“小玉?”远处有人声传来。
“爷爷!”
听声音那人原来是个女子,张望赶紧爬起,一簇火光正往这边靠近。
“对不起啊!天太黑了,我一时没看清!”
张望边道歉边将女子扶起。
“不要紧的。”
“小玉,你的灯笼呢?”一位老人家颤颤巍巍地走了过来。
“灯笼给姐姐了,她让我在这里等她。”
火光映照之下,李昭玉的双眸犹如天上星辰一般明亮,她的脸小得只有巴掌那么大,眉间用以点缀的半朵朱花可谓生动,她唇角微翘,简直娇艳欲滴。
“这位是?”老人家这才注意到张望,看他双眼发直地盯着自己的孙女,不禁皱起了眉头。
“啊!哦!”张望回过神来,“我刚才不小心撞了她!”
老人家问:“你无甚大碍吧?”
张望回答:“哦,我没事儿!”
老人家扭头对李昭玉说道:“小玉,我们该走了。”
张望看他们走远后便也离开回了后山。
【嗡嗡~你的小可爱灵儿上线啦!张望哥哥,刚才那个小姐姐好不好看呀?】
“好看!嗯?你又是谁?”
【我是你的小可爱灵儿啊!】
“灵儿?”灵儿的声音倒是悦耳,张望不禁开始想象她的模样。
【咦……不好看不好看!这比例也太夸张了吧!】
“嗯?你能看到我脑子里的画面?”
【当然了!灵儿可是最了解张望哥哥的陪伴系统呢!】
张望顿时略感尴尬,“那你长什么样子啊?”
【灵儿只有声音,没有模样哦!】
张望心想:这什么破系统,还我的小可爱?
【灵儿不会生气哦,灵儿是陪伴系统,主打一个陪伴!】
“呃……”张望无语。
一夜淅淅沥沥,翌日晴光乍现。
陆翔倚靠着桂花树,他往面前的池塘里撒了一把鱼食,便有鱼儿争相而来,它们急切地吞吐着,时而沉时而浮。
“滴答、滴答……”
张望依旧睡得香甜,一颗一颗的水珠断断续续地砸到他的嘴唇上,他微张着嘴巴,屋顶上积了一夜悄然漏下的雨水无疑将他喂了个饱。
不消片刻,张望终于醒了。
他舔了舔嘴唇,刚闭上嘴巴,那滴落的水珠便在他的脸上溅开了。
“漏雨了?”
张望连忙起身下床,不可置信地盯着屋顶,“我嘞个逗,敢情我喝了一夜的雨水啊?”
张望气愤地将自己昨夜临时搭的床板挪开,冲出门去。
“你这什么破房子,怎么还漏雨啊!我昨晚上在梦里喝了一晚上的琼浆玉液,原来是雨水!太过分了吧!”
陆翔十分吃惊,“啊?哪儿漏了?我看看!”
张望气冲冲地进屋,指着房顶说道:“就这儿!看见了没?”
“哦,确实漏了,我看看哪儿坏了!”
陆翔出门飞身跃上屋顶,刚扒开茅草便看见木板上果然有个小洞。
陆翔说道:“问题不大,能修得好!”
“那你倒是快修啊!”张望双手叉腰,一副颐指气使的样子。
陆翔飘飘然一跃而下稳稳地站在张望面前,然后摇了摇头,“也不知道你是屋主还是我是屋主!”
张望一时语塞,略感尴尬,确实,他现在分明是寄人篱下的境地,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了。
陆翔扛起墙下立着的一柄斧头就走,张望急忙跟上去问道:“你去哪儿啊?”
“当然是去找木板!”
“我也去!”
前山草木葱郁,树木高大挺拔。
下过雨的山路有些湿滑,陆翔在前,张望在后,他们二人不紧不慢地走着。
张望眉眼舒展,心情极佳,他喜欢这样的感觉,是十八年来前所未有的悠闲自在。
陆翔又是砍树又是修葺房顶,张望晃悠来晃悠去,愣是一点儿忙都没帮上。
一阵忙活后,太阳已高出枝头。
张望饿得都没力气抬头了。
“修好了!”
陆翔的轻功乃是卓越,张望本想夸赞几句,但是他的肚子“咕咕”直叫,使得他此刻也不想多费口舌了。
“翔兄,咱现在可以去找吃的了吗?”
“当然!走吧!”
“哦对了,你去茅厕都用什么擦屁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