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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角泡茶小说

井子宴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当年,井子宴没有回答她,现在的井子宴很想他开口,然而还未出声,场景又跳换了。他迫于压力,娶了鹿白,新婚之夜她给他定下了几条规定。她脸上挂着明媚的笑容,像个孩子似的点着手指一一算着。“时年,以后除了我,你不能和别的女人搂搂抱抱,亲亲我我,就算逢场作戏也不可以,我会生气的。”“时年,你以后不许喝酒,要是被我发现了,要你好看。”

主角:鹿白玉华井子宴   更新:2022-09-10 18:3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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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鹿白玉华井子宴的其他类型小说《魔角泡茶小说》,由网络作家“井子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当年,井子宴没有回答她,现在的井子宴很想他开口,然而还未出声,场景又跳换了。他迫于压力,娶了鹿白,新婚之夜她给他定下了几条规定。她脸上挂着明媚的笑容,像个孩子似的点着手指一一算着。“时年,以后除了我,你不能和别的女人搂搂抱抱,亲亲我我,就算逢场作戏也不可以,我会生气的。”“时年,你以后不许喝酒,要是被我发现了,要你好看。”

《魔角泡茶小说》精彩片段

宗族学堂的学子一般是很少参加比试的,天才地宝对于他们来说,不缺。

鹿白会来找他挑战,是因为历届都是井子宴赢得斗剑第一名,而这次提供上品法器的上神,是太雍帝君。

于是,从来不参加比试的宗族学堂学子,也都纷纷跃跃欲试。

最大的对手,当然就是连任三届第一的井子宴。

画面一转,井子宴站在青荷苑的凉亭里。

他面前立着俏生生的鹿白。

她眸如星辰,闪着细碎的光,脸颊生红,有些娇羞的说道:“井子宴,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她放下所有女孩子该有的矜持,星岚告诉她,喜欢就要勇敢去追,不把爱意表达出来,猜来猜去多麻烦。

就算被拒绝了也没关系,失败乃成功之母,只要他一日未娶,就还有机会。

于是,听信好友鼓动的鹿白,大胆的对所爱之人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大概是从那一刻起,她就给他留下了固定印象了吧。

之后,他也没有认认真真的了解过她。

当年,井子宴没有回答她,现在的井子宴很想他开口,然而还未出声,场景又跳换了。

他迫于压力,娶了鹿白,新婚之夜她给他定下了几条规定。

她脸上挂着明媚的笑容,像个孩子似的点着手指一一算着。

“时年,以后除了我,你不能和别的女人搂搂抱抱,亲亲我我,就算逢场作戏也不可以,我会生气的。”

“时年,你以后不许喝酒,要是被我发现了,要你好看。”

“时年……你能多点时间陪陪我吗?如果实在太忙的话,至少每月初一,十五就两天,我不贪心,陪我,好不好。”

她不喜欢他和别的女人搂搂抱抱,他直接把玉华安排住进了重阳宫,日夜相伴。

她不许他喝酒,这点他自认为做到了,但她却每日以酒为伴,借酒消愁,归根结底,都是因为他。

她希望他多陪陪她,最后妥协到每月两天也好,他却厌恶接触她。

就连初一,十五这两天,也是能拖就拖,拖到深夜过去一趟,子时一过,就跟躲瘟神一样,躲开。

他的每一个生辰,她都想尽办法讨他欢心,送他礼物。

而他,却记不住她是何时生辰,更别说送礼。



渡灵之后,长风隐隐的感觉到,天帝陛下的行为越来越奇怪。

以往,天帝陛下上琉璃台处理完公务后,第一时间都是回重阳宫陪玉华,亲自辅导她修炼,给她讲解,带她散心。

现在也是处理完公务结束就回去,从不拖沓,但回的不是重阳宫而是落花宫。

他还把雨桐召回了落花宫,连带着长风,也从琉璃台住进了落花宫,成了井子宴十二个时辰的随叫随到的小跟班。

偶尔因为意见不符,星岚上神和天帝陛下就会打起来,打得天庭到处都坑坑洼洼的,天机处整日算着账,都不想修补了。

也幸好他们还知道留一手,不然天庭估计都要被他们两给打塌。

至于重阳宫里住着的那位,刚开始还变着法子跟井子宴来一场偶遇,然后含情脉脉的注视着曾经宠她入骨的男人,希望能通过一些交流,能让井子宴回心转意。

但这次天帝陛下是吃了秤砣铁了心,每次偶遇表情都是淡淡,没说两句就下逐客令,让人强制性的送玉华回去。

再到后来,次数太多,井子宴大概是嫌烦了,直接限制了玉华的行动。

这相当于变相软禁。

所有人都察觉到了异样,玉华仙子失宠了。

有些不安分的散仙,或者一些势微的小家族,开始生出别的心思,蠢蠢欲动。

如今帝后的位置可是空缺的,万一入了天帝陛下的眼,后面的事情就能慢慢操作,个人富贵,家族荣誉就都有了。

对于这种现象,井子宴处理起来毫不手软,只要敢冒头,他连根都给你拔掉。

还有一件怪事,让长风感觉到十分诡异。

最近,天帝陛下喜欢玩泥巴,只要有闲暇的时间,就拿着一块泥巴神情专注的捏着,修改着。

估摸着是想捏一个人形泥偶塑像,烧制坏了不少,全都被长风砸了交给天机处的仙长废物利用。

一个月后的一天,长风终于弄明白井子宴捏那么多人偶,又毁了那么多人偶是想干什么了。

他在做一个无忧上神的替身。

做到最像的一个,井子宴便施了法术让它获得灵识,在他身边的时候,就能正常行走,也只限于行走。

“长风,落落还没有来吗?”

这天,井子宴照常在琉璃台办公。



临近午时,他突然问了这么一句,长风一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看着这样的井子宴,知道他是想找个心灵的慰藉,但泥人就是泥人,他这只是在自欺欺人罢了。

犹豫了好久,长风忍不住道:“陛下,那不是无忧上神,它只是您捏出来的一个人偶而已,陛下,您醒醒吧,无忧上神已经陨落,不可能再回来。”

井子宴冷冷的睨了长风一眼,不再询问他。

用午膳的时候,吃了一口,他又习惯性的问了一句。

“是落落送来的膳食吗?既然来了,为什么不上来看我?”

膳房做的吃食是严格按照鹿白菜谱来制作,不能说百分百还原,味道也差不离,这是井子宴要求的,膳房的仙厨只能努力还原。

长风泡茶的手一抖,滚烫的茶水滴到手上,他也忘记疼了,总觉得这样的井子宴真的十分诡异,像魔障了一样。

他已经不想再去解释,无忧上神已经不在的事实,因为说了井子宴也会选择不信。

得不到回复的井子宴,后知后觉的又补充了一句——

“是了,她还在生我的气。”

自己回答完自己,井子宴无奈的笑了笑,加快了进度,好快点回去陪她。

而在落花宫里的雨桐,每次看到和鹿白一模一样的泥人,眼神空洞的注视着远方,都会觉得异常的惊悚。

泥人感知到井子宴灵力的召唤,突然动了一下,一条冰凉的手臂搭在雨桐肩上,回头看见一张僵硬到扭曲的笑脸,差点吓得她魂飞天外。

她是天庭的上仙不假,但是井子宴搞这么一出,她还是很怕的,而且害怕中还带着一点愤怒。

失去了就捏个假人来替代,这像什么话!

得亏星岚这段时间外出不在天庭,要是让她看见了井子宴做的这个东西,打完一架肯定要把这东西给融了。

井子宴的马车停在落花宫门口时,泥人迈着不太协调的步子走到门口迎接。

井子宴亲昵的牵着它的手,跟它说一些今天发生的事情。

晚膳准备也要准备双人份,明知道泥人不能进食,但他们也不敢忤逆井子宴的意愿。

他好像在用这样的方式,来营造一种鹿白没有离开的假象。

不仅催眠自己,也强迫他人……



「魔君大婚,娶的鹿白仙子,还特地送了请柬,要天界贺寿。」

「前不久才打完仗,鹿白仙子害死了茵茵仙子,天帝正在气头上,怎可能去?」

「是啊,只怕又是一场大战……」

我已在天界待了十余日,玉华把我锁了起来,不许我见任何人。

午后,一群小仙娥缩在窗下说小话。

我靠近窗隙,企图与他们闲谈。

「几位姐姐——」

「啊!」她们吓了一跳,「谁在说话?」

我凑近了些,「听闻几位姐姐提及魔君大婚之事,我知一二,诸位可愿一听?」

她们顿时来了兴趣,「快说说!」

我故作忧伤,「屋中烦闷,我热得喘不过气来,可否将我窗扇打开些?」

「好说好说!」

一盏茶的之后,我徒手劈晕了几个宫娥。

不知是玉华过于放心,还是忘了,四周并未设下禁制。

我轻车熟路地在天宫中穿行,避开了巡逻的侍卫,逐渐向着天阶奔去。

突然一张无形的大网拦在面前,如蛛丝,死死将我黏住。

纵使拼尽全身体力,也无法与之抗衡。

「莫在挣扎了。」

一道苍老的声音从旁传来。

我蓦然望去,发现竟是某位脸熟的仙君。

以往,我去玉华殿中玩耍,总能碰见他与玉华商议正事,为此,玉华还将我赶出来几次。

我无端生出一种憋屈和愤怒。

明明我从未丢掉修炼,可为什么在天界法术面前,仍然任人摆布!

「前辈,我并非自愿留在天宫,还请您放我离开。」

那老仙君捋了捋雪白的胡子,「老夫亦不赞成他娶你为妻。」

我长舒一口气,「如此甚好——」

他摇了摇头,「不如将你炼了。」

我哪里料到,这假仁假义的仙君张口就是打打杀杀,

「前辈,我未犯下任何大错,您炼我作甚!」

「玉华天劫将至,势必要拿你们魔族之物来抵挡,他心软,想留你一命,可依老夫看,炼了才是正道。」

我忍不住怒骂:「我竟不知,你们天界也是一群草芥人命的畜生!」

仙君颇为不屑,「天界护佑苍生,舍你魔族贱命,换天界之主安稳,是正道!亦是尔等荣幸!」

我狠啐一口,「呸!怎么不舍你全家狗命呢!」

老星君气得脸红脖子粗,虚虚一抓,便有网勒在我脖子上,逼得我喘不过气来。

「既然不知好歹,今日老夫便自作主张一回。」

他把我带进一处偏僻的宫殿中,殿中有一铜炉,火焰炽热,少顷便出了一身汗。

天旋地转后,我便被推入巨大的炉鼎中。

炉门紧锁,火焰瞬间腾起。

像夺人性命的毒蛇,只需一个燃点,便瞬间舔舐而上。

衣裳顷刻间化为灰烬。

剧痛自四面八方扑来,我努力凝起术法抵御火焰,却无济于事。

我大口喘着,炉烟肆无忌惮地灌入咽喉,将我的喉咙灼伤,声音渐渐发不出来了。

此等炼狱般的炙烤,很快磨掉了我的神志。

神志恍惚间,我仿佛一脚踏进了场荒唐的梦。



我成了局中人。

坐在梳妆镜前,身着嫁衣。

镜子里映着我的脸,冰肌玉骨,国色天香。

我是在……嫁人?

屋中喜烛高燃,可我的脸上,却并没有新嫁娘应有的喜气。

突然,门外轻叩三声,瞬即有女声恭敬道:「恭喜神女,魔界无幽君送来贺礼。」

无幽君,乃上任魔君,井子宴的叔父。

数百年前早已亡故。

难道是段旧事?

我离开梳妆镜前,起身打开了门。

屋外景色有些熟悉,却记不清在何处见过。

直到婢女施了法术,令满园菡萏飘向,我才惶然惊觉,自己竟身处数百年前的天界。

我这是要嫁给谁?

虽有此一问,却无法问出口,一切仿佛早已发生过一般,不许我有多余举动。

「太子成婚,半日功夫便晓谕四海,贺礼自然少不了。神女可要瞧瞧?」

天界太子……

我莫名想到了玉华。

数百年前,玉华的确是太子。

只见我扯了扯唇角,不冷不热道:「放下吧。」

宫娥并未听从,提醒道:「魔界少主的礼物,也在其中呢,由魔界女使亲自送来的。」

我心尖儿一颤,找到一种安心感,井子宴也在。

只是当年我何时嫁过玉华?

井子宴又何时送来贺礼?

我拢发的手一顿,终是望过去,强扯出一抹笑,「拿过来吧。」

打开盒子,是一个小巧的糖画人。

做工精致,被法术包裹着,所以没化。

突然,一小段陌生的记忆灌入脑海:

井子宴站在山下,背着行囊,摸了摸我的头,「走了,我不在可别哭鼻子。」

我不耐烦地甩掉他的手,「就你三脚猫功夫,可别把小命丢在外面!」

井子宴给了我个意气风发的背影,「待本少主历练归来,一准儿把你娶回去天天欺负。」

这是……

我和井子宴少时的记忆。

那年无幽君嫌他纨绔不化,扔出魔界历练,临走前,我曾送过井子宴。

若不是这个梦境,我差点将往事忘却。

我盯着糖画儿,突然一滴泪掉在盒子里,原本坚固的糖画突然就化开了。

一旁的魔界女使说:「少主说了,此物只有您亲自碰过,才会化出原本的滋味。」

「他……可写过信?」

女使板着脸,「神女莫再挂记。您此番已答应魔君,为修两界之好,嫁与天界太子,就别念着少主不放,图惹是非了。」

「有劳……」

魔界女使走后,我捏着糖人,含进口中。

泪水的咸包裹着甜,遍布口腔。

我心里发闷,便走出去。

院子里一池菡萏,摇曳盛放。

我漫无目的地走过回廊,在拐角处,与一端贺礼的仙娥相撞。

贺礼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只见那小仙娥神情慌张,抢在我面前将东西拾起来,

「神女恕罪,此物乃太子钟爱之物,不可示与外人。」

我轻蹙眉头,「我既然来天界和亲,自然不是外人。」

小仙娥脸色惨白,几乎晕厥。

我无意为难,「罢了,你也是听差办事,下去吧。」

她劫后余生般长舒一口气,端着盘子经过我身边。

许是被摔过,盒子露出一条小缝,我闻到了熟悉的气味。

走出几步后,我突然回身,快步追上小仙娥,一把揭开盒盖。

一条捆得整整齐齐的绳子躺在盘子中央,干瘪泛黄。

我垂眸盯着那盘中之物,神情一点一点僵住,最后血液被彻底冻结。

「哪来的龙筋?」

又是龙筋!

井子宴说,他们每个祖辈死去后,都会被抽出龙筋,挂在宗族祠堂中。

甚至还悄悄领着我潜进祠堂瞻仰。

我当时好奇问道:「你也能抽出来吗?」

井子宴给我一个暴栗,凶巴巴道:

「蠢货,活龙抽筋,非死即残,我要是抽了筋,你上哪找夫婿去?」

只见我一手掐住小宫娥的脖子,冷声问:「谁的?」

小宫娥面露绝望之色,吞吞吐吐道:「太子天阶在即,魔界献龙筋助殿下一臂之力。」

我再次将目光投向掉落的龙筋,心里突然空了下。

为什么,我在这上面,闻到了……井子宴的味道?

我也不记得后面发生了什么了,这具身体的主人似乎十分愤怒,大婚当日,把天宫搅得天翻地覆。

但凡拦在我面前的,皆被一柄利剑夺去了性命。

最后一把火烧红了半个天宫,琼楼林立的天界,早已被浓烟笼罩,哀声四起。

我浑身染血,站在天阶前,面对阻拦我的天兵天将,和身着大红婚服的玉华,毫不留情地杀掉了手中的人质。

经此一夜的血洗,天阶被悉数染红。

血水落入人间,下了一场红雨。

他们最后合力将我擒拿,打穿肩胛骨,关进炼狱。

玉华站在我面前,如同俯视蝼蚁。

「鹿神,你不遵天道,嗜杀成性,再无资格嫁入天界。」

烈火澎湃,一簇簇火流星自苍穹滑落。

我跪在地上,被迫低下头颅,心底是滔天的恨。

「谁稀罕!若不是无幽君答应我,修两界之好,井子宴可顺利继位,你以为我愿意来此?」

此刻,我指甲尽断,遍体鳞伤。

玉华不置可否,「你若答应做我的妻子,这些苦难都不必受。待我天劫过后,必好好待你。」

「笑话,」我仰天大笑,扯动伤口,血流得更猛了,「用井子宴的命,换你一命,我还要与你长相厮守,你把我鹿神当什么了?」

玉华缓缓摇头,「吾只是给了魔族一个选择,龙筋是谁都行,可无幽君偏偏选择挑他侄子下手,我有何办法?」

我猛得砸向岩池,发出撕心裂肺地怒吼,「杀人递刀,死有余辜,我要你偿命!」

玉华后退一步,

「若你不肯,吾便只好将你炼药了,龙筋亦是至宝,乌龙族有心进献给本君,岂有不用之理。」

无耻!

我强撑起身体,却仍然无法阻止龙筋落入玉华之手。

他半点都不留情面,吩咐看守:「看好她,明日入炉炼药。」

轰隆!

远处传来雷声。

玉华脸色一变,凝重地望向远处。

我不再压抑翻涌的魔气,任它吞噬我的理智,成为只知杀戮的走兽。

昔日井子宴的音容笑貌,皆在眼前闪过。

他因替我承担罪责,而被叔父惩罚。

他自人间寄回的竹叶糖,以及一个绣好的荷包。

他说,要给我带个大礼,保准我没见过。

真是好大的礼。

可怜可悲。

轰隆!

玉华天劫已至,他逃不掉了,情急之下,只得硬着头皮将井子宴的龙筋炼化。

看着它一寸寸消失在玉华的法术中,我挣断了铁链,猛得冲过去。

在他惊愕的目光中,一道天雷劈下,我强扼住玉华的脖子,将雷混入魔力,注入玉华的心窝。

他发出凄厉的惨叫,反手给了我致命一击。

五脏六腑俱损。

我无力地落入澎湃的岩浆中。

大火将我吞噬的刹那,我死死盯着玉华,道:

「吾以残魂为祭,入炼狱,修长生,来日必定灭尔两族,不死不休!」



后来,我的神魂割成了两半。

一半留在炼狱,一半藏入人间。

确切的说,我算不上魔族,甚至连个人都不算。

仅保留着残缺的记忆,在人间游荡。

我以为自己是个麋鹿精,努力修炼出了一对魔角。

后来饿昏在山下,被玉华捡起。

也终于明白他第一眼看我时,为何目光热切。

因为下一个天劫将至,我是天赐之礼。

我回到了现实,于火焰之中猛的睁开双眼。

一场梦,恍如隔世。

我记起了一切。

我乃天地间唯一的神魔,鹿神。

双亲亡故后,被寄养在魔界,与井子宴是青梅竹马。

天魔开战后,魔界生灵涂炭,为求休养生息,无幽君,也就是井子宴的叔父,求我代魔界和亲。

之后,一切便也如故事所说,落得惨白收场。

此刻,火焰的灼痛已经不算什么了。

神鹿族,迄今为止,仅存我一人。

亦神亦魔,两道双修。

玉华刻意叫我抛却魔道功法,毁我根基。

以致我一败涂地。

今日我得以恢复记忆,势必要将昔日所受之苦,悉数返还!

我摸到头顶的角,只听咔嚓一声脆响。

角被烧断了。

血顺着额头留下来。

火焰舔舐伤口,痛入骨髓,可比起前世,不及十分之一。

我盯着掌心断掉的红丝绦,攥紧。

短暂的死寂后,炉鼎外发出巨大的撞击声。

井子宴地狱般地嗓音穿透了厚重的铁壁,「吾妻何在!」

久违的声音,我甚至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只听轰隆一声巨响,炉门从外面被踹开。

紧接着,我被人强硬地拽出,落入个坚硬的怀抱。

有人死死扣住我的后脑,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别怕,我来了。」

我还没来得及喘入第一口空气,就见一声惨呼。

老星君被井子宴用长枪挑入炉鼎中,旋即一脚踹死了门。

「老东西,他妈的先炼你。」

井子宴穿银鳞战甲,提一柄长枪,脸上鲜血密布,神情似地狱罗刹。

「殿下!咱们人手太少,撑不住了!」

魔族的将领一说,我才发现魔界的士兵不过一百人。

在天兵的围攻下,节节败退,

井子宴简单扫去我面部浮灰,打眼一瞧。

「谁让你把角掰断的……」他身上血腥味甚重,问话的神情略显阴森。

「烧的……」

他冷哼一声,将我抗在肩头,冷喝道:「魔界听令,撤!」

此次他带的人不多,手下士兵擅突袭,身手灵活,一声令下,数丈之外忙于和天兵缠斗的魔族顷刻如潮水般退却。

井子宴单手执戟,劈开路障,一路杀到天阶下。

我身子虚弱,索性软趴趴地伏在井子宴肩头。

听得上首一声咬牙切齿的厉喝:「魔君,你好大的胆子!」

人未见,一道强劲的攻击率先朝着井子宴的后心射去。

「阿井!」

井子宴反应敏捷,反手抵挡,却还是被气道带着,接连后退十余步。

玉华出现在视野中,双目暗沉,「擅自掳我天界中人,魔君,还有什么是你不敢的?」

「天界中人?」井子宴冷冷一笑,眼神睥睨,「鹿白乃我魔君之妻,你囚禁关押,本君还没要你狗命,你倒先吠起来了!」

我抱紧井子宴的脖子,因为记忆复原,同他更加亲近。

「井子宴,今日你胆敢将她带走,明日咱们便战场见。」

井子宴拭去脸上的血迹,对玉华挑衅地扬起眉,「有本事,你来抢。」

天兵最终没拦住我们。

井子宴他们打了胜仗,一路上士气高涨,纷纷嚷着要天君小儿的狗命。

井子宴一路沉默寡言,直到将我抗进魔君殿,人便直挺挺地倒下去,任我怎么呼喊也无济于事。

解开衣服,我发现上次没好的伤口,再次崩裂,旧伤之上,又添新伤。

肋骨也断了两根。

可见一直撑到自己地盘才倒下的。

我脑海中嗡的一声,将他挪到床上,喊来热水,给他擦洗。

怕魔界再生异变,我不敢声张。

井子宴躺在床上,呼吸清浅,眉头紧锁,脸色煞白。

当年他是乌龙族惊才艳艳的少主,百年过去,合该与玉华打的不相上下。

为何两次对垒,都是伤痕累累。

怎么想,都逃不开龙筋的事。

至于他是怎么活下来的,我不得而知。

我擦着擦着,眼泪便滚落在井子宴眼皮上。

许是带了温度,他眼皮颤了颤,没醒。

就在我以为他睡着的时候,他突然拉着一只手将我拽到,另一只手勾住我的腰,压向他的身体。

我被束缚在井子宴胸口,动弹不得,拿不准他醒了还是没醒,于是轻轻说道:「你放开我,还有伤没处理呢。」

井子宴没动,半睁开眼,拇指抚过我的眼睛,声音沙哑,「哭什么?还没死呢。」

我嘴一撇,本想笑来着,眼泪突然决堤,「我没出声……」

「再哭就把我淹了。」井子宴轻叹一声,抱着我,轻轻拍打着背,「要不你给我舔舔。」

「好……」

没等说完,就被井子宴堵上了嘴。

直到我再也没力气哭了,他才松开我,两腿一并,将我束缚在床里,让我陪他躺着。

我听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问:「你怎么发现不对劲的?」

「不知道,就觉得那不该是你,」井子宴声音很轻,「不该是那种反应,也不该那么笑。」

「我怎么笑?」

井子宴细细打量着我,目光专注而深情,「我不知道,你一笑,这里——」

他指指心尖。

「就会疯狂跳动。」

我收住眼泪,脸颊滚热。

「茵茵呢?」

他抿唇,眼底闪过一丝戾气,「被我发现后,逃了,连那件嫁衣——」

他没说完,我却知道他为何对那件嫁衣念念不忘。

恢复记忆后,我想起了一些旧事。

包括年少时井子宴偷偷藏自己的龙鳞被我发现。

我围着他团团转,「阿井,怪好看的!你别藏啊!给我看看!」

井子宴眼神躲闪,恼羞成怒,「我的……我的龙鳞,你一个女孩子家看什么!不知羞!」

「跟我是女孩子有什么关系?快!给我瞧瞧!别逼我抢啊!」

井子宴被我追了八条街,最后被我揪着耳朵,连声告饶,将龙鳞给了我。

淡蓝色的光透过鳞片,落在手心,流光溢彩,好看极了。

「阿井,送我好不好?」

一回头,井子宴满脸涨红,哼了声,「可不能随便送人……这是定情信物。」

我撇撇嘴,「好吧,我答应你。」

「你答应我什么了?」他一脸诧异。

「嫁给你啊……」我举起龙鳞认真打量,「将来我在嫁衣上绣满龙鳞!」

井子宴仿佛被人戳了痛脚,板着脸训我:

「你怎么这么随便啊!喜欢鳞片就嫁,那下次,你喜欢鱼鳞,不得嫁个鲤鱼精?」

我没来得及反驳,就被他生拉硬拽回了家,连好不容易抢到的鳞片,也被他抢走了。

殊不知,他竟将此事记在了心里。

此刻,我认真盯着井子宴的脸。

他早已褪去了少年人的稚嫩,看我的目光,也没有了情窦初开时,刻意的躲闪和遮掩。

他懂得什么叫喜欢的就要争取。

也懂爱欲。

井子宴压住我的后脑,深深吻上来,思念尽数倾泻。

我本想将自己恢复记忆的事告诉他,可一想到又要提及过往的伤心事,实在煞风景,便作罢。

夕阳半落,渔舟唱晚。

不多时,窗外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

半湖天光半湖烟,水光相映,鱼尾相接。

摆渡人泛舟湖上,水波微荡,便载着小舟左右倾倒,行入藕花深处。

暮色浓郁,笼罩四野,鱼儿因窒息,不时跃至湖面,很快一个摆尾,重新扎回湖底。

雨夜过去,天色将明。

最后一阵雨势止于黎明前,湖烟散去,鱼儿安睡湖底,一切重归于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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