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的很快,东西也很少,抱着个布包出来。
“收好啦,这么少?”
我问他。
“我的、就这点。”
那是他头一次跟我说话。
嗓音明明本该是清冷的那一褂,却被他说地有些软糯。
垂着眼,走路,也习惯跟在我身后。
像被人无端抛弃好多次的大狗。
我把许一带回了家。
刚进家门就把他推进了浴室。
“你给我好好洗一下啊,你看你这头发。”
我伸手揉了把他的头,还好,其实不怎么油,我还真挺羡慕他们那些几天也不怎么出头油的人。
可他却站在原地,无助地看着我。
他的眼神实在是太澄澈,总让我觉得做什么都是我的错。
我叹了口气。
朝他招了招手。
“你看着这边啊,打开这个开关,就能出水了……”
“往左是热水,往右是凉水……话说你左右分的清么?”
终于把这小子打发进了浴室,听着浴室哗啦啦的水声,我陷在沙发里。
是总感觉,自己其实也买来了个麻烦。
他洗澡洗的很快,估计之前也有洗过,倒没出什么大幺蛾子。
只是把浴室弄得满地是水,水漫金山了而已。
不过,他开门,居然……
其实他那张脸真的挺顶的,如若不是智商有问题,追他的女孩估计能从我家,排到我妹家。
我细细地欣赏过去,下颔,锁骨,腹肌,再往下……
“你衣服呢????”
看了某些现在看还过早的东西,我猛地拿抱枕蒙住自己的脸。
传来他小心翼翼的声线。
“湿了。”
“湿了也给我先把,先把穿上!!!”
许一好像很害怕吹风机的声音。
我给他吹头时,他一个劲地躲。
他还甩水,把头发上的水全甩我身上了。
我给了他脑瓢一记。
他立马垂下眼安安分分。
揉着他湿漉漉的黑发时,发现他后颈上有伤,看疤痕深度,是个挺大的伤口。
也不知道这傻子是怎么弄的。
我给他吹头吹到半干,我家门铃突然响了。
我放下吹风机去开门,哦,来的,原来是我的好妹妹。
抢了我十一任男朋友的“好妹妹”。
“姐姐,你失恋了,难不难过?呀,这是谁?”
我连同不同意她进门都没说,她就已经窜了进来。
而且,还看见了做沙发上的许一。
“我新男友。”
我皮笑肉不笑地说,吹风机还在嗡嗡运作。
而我转头关风机的功夫。
我妹已经俯身,凑到许一面前。
似乎是和陌生人头一次这么近的原因,许一猛地朝后缩了下。
他皱着眉,双眼里面透出的惊恐疑虑,是个人都能感受的到。
于是我想也没想,冲出去就挡在了他和我妹之间。
我妹很玩味地笑了声。
“姐,你品位怎么变成这样啦?”
“脑子不好的笨蛋帅哥吗?”
不知道为什么,我不太想别人用“脑子不好”这几个字去形容许一。
于是推了她一把,让她赶紧往门外走。
“跟你没有什么关系吧?”
“如果你单纯是来看我的,你也看完了,慢走不送。”
我妹就是这种性格,从小到大没有什么词能比“白莲花”这三个字更能形容她了。
她走时,还在朝我笑。
“我来也没啥事,不过,爸让我给你带句话。”
“要是还不回家,就永远别回家了。”
“……”
我和我爸常年处于亲子决裂的边缘。
无非是……重组家庭的困扰,在我俩身上被无限放大了。
我和我妹同父异母,我后妈,是我爸当时的初恋。
我后妈属于嚣张跋扈的大小姐类型,所以眼里根本就容不下我。
而我爸,由于愧疚,什么都宠着她。
我年少的记忆就是,和后妈对着干,后妈找我爸哭诉,我爸揍我。
所以成年后,我自然一秒都不想待在这个家里。
两三年都没回去过了。
……
我盯着沙发上抱着膝盖,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我的人。
叹了口气。
所以我为什么要预支一千三百五十元把他给买回来。
金钱上,我明明已经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