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苏鹿顺着路旁两侧干枯的树,一步一步,走了很久……
回到战队宿舍时,天已经黑了。
薄景深还没有回来,回家过年的队友也未归。
开灯的一瞬间,刺眼的光晃得人眼前发晕。
苏鹿手撑着鞋柜才得以站稳,也是这一瞬,腕骨突然传来猛烈的疼痛,像是被针扎一般。
她疼的直冒冷汗,强忍着找到医药箱用冰袋阵痛。
苏鹿跪坐在地上,垂眸看着自己被冰的通红的手腕,眼中闪过抹悲哀。
她的手伤越来越严重,也不知道还能瞒到什么时候。
突然,开门声响起。
苏鹿一惊,忙将冰袋扯下来,连着医药箱一起推进电视柜下,发出巨大的声音。
薄景深听到声音,眉心紧皱:“你又在干什么?”
苏鹿背在身后的手不住发颤:“找些东西。”
薄景深没多说什么,径直上了楼。
苏鹿松了口气,却也有些难过。
薄景深连多问一句都不愿意,连一点关心都吝啬施舍给她。
压下心里涌上的苦涩,苏鹿用绷带缠住了手腕止痛,起身上了楼。
相比起楼下的白炽灯,天花板照下来的暖黄灯光映照着些许的温暖。
苏鹿踩着地上的灯晕,一步步走到了薄景深房间门口。
看着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的男人,她有一瞬间的恍惚。
可再想起今天收到的短信,以及他毫不犹豫离开的背影。
苏鹿默默攥紧了手:“她回来了,你今天急匆匆离开也是为了见她吧?”
薄景深目光微沉:“你调查我?”
苏鹿嘴里发苦,然后在薄景深冰冷的目光中拿起他手机,慢慢将记在心里三年,属于那个陌生女人的电话号码输入进通讯录。
看着蹦出来的备注名字,苏鹿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只是喃声说:“原来,她叫宋雯啊。”
听到这个名字,薄景深倏然起身夺回手机:“这些和你没有关系!”
看着眼前这个不复往常淡漠,有些激动的男人,苏鹿觉得自己挺可悲的。
她以为薄景深的性格就是这样,波澜不惊。
可现在才知道原来他只是将一切特殊给了另一个人。
苏鹿沉默的用目光描摹着眼前人,缱绻,深情,不舍,留恋……
房间内寂静了很久,久到时间都凝固。
她才再次开口,说出了那句没能发出的话:“深哥,你知道两人之间最惨的关系是什么吗?”
薄景深一愣:“什么?”
苏鹿笑了笑:“是未完,不待续。”
屋外风夹杂着雪吹打着窗。
屋内,苏鹿看着薄景深,哑声开口:“我们离婚吧。”
她知道他想走,那不如由自己开口,亲手放他自由。
离婚那天,正月初八,天色大晴。
民政局外。
槐树上的积雪化水,一滴一滴的砸在地上。
苏鹿站在门口,看着刚出炉还烫手的离婚证,还未痊愈的手不住发抖。
薄景深瞧见,眉心微皱:“你手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有点冷。”
苏鹿语气轻松,甚至脸上还带着浅淡笑意,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很疼,疼的快要喘不过气。
薄景深眉心微皱,最后只是说:“我还有事,不送你了。”
苏鹿点了点头:“好,开车小心。”
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苏鹿让薄景深觉得有点奇怪:“你……”
但话音刚冒头,便被他自己掐断。
苏鹿看着薄景深离去的身影,垂眸看向手中的离婚证。
和结婚证一样的大红,可惜原本放着两人合照的内页里,如今只剩下苏鹿一个人。
眼眶有些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