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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的双腿

八月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手上瞬间起满了鸡皮疙瘩,汗毛竖起。我这辈子最害怕的就是蛇……连看到这个字都会忍不住发抖的那种害怕。

主角:八月九千   更新:2022-09-11 06:2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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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八月九千的其他类型小说《消失的双腿》,由网络作家“八月”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手上瞬间起满了鸡皮疙瘩,汗毛竖起。我这辈子最害怕的就是蛇……连看到这个字都会忍不住发抖的那种害怕。

《消失的双腿》精彩片段

他的蛇尾缠上了我。

很巧,我的蛇尾也缠着他。

半夜,我的身子异样地发热,从小腹传来一阵暖流。

我从梦中惊醒,沁出一额头的汗。

该不会是姨妈来了吧,我在心里嘀咕着,伸手往小腹探去。

奇怪的是,没有传来预想中肌肤的柔软触感,我感觉摸到了一个冰凉光滑的东西。

什么玩意在我被子里?我惊出一身冷汗,掀开了被子。

朦胧的夜色中,不知名的黑色管状物弯弯绕绕地缠在我的下半身。

我的天,这是什么东西?

我打着哆嗦拧开床头灯。

这会我看清楚了,这长长的滑溜溜的一大串黑色玩意,不是蛇吗?

手上瞬间起满了鸡皮疙瘩,汗毛竖起。我这辈子最害怕的就是蛇……连看到这个字都会忍不住发抖的那种害怕。

可是为什么这东西会出现在我的床上?

还这么长,好几米,几乎铺满了我的整张床。

我连叫都叫不出来,浑身颤抖,快窒息过去。

我想死。

我慢慢地坐起,想将双腿从蛇尾中抽出。

可是,我一动,整条黑色也跟着动。

吓得我立马止住了动作,找回了一丝理智。

好像遇到蛇,不能乱动来着,这情况下,我是不是要装死比较好?

但是我真的做不到,生理的害怕让我全身止不住地打颤。

我僵直着身子,死死地盯着身下这一大条活物,脑子里想着逃脱的方法。

奇怪的是,我没有看见蛇头,更奇怪的是,我没有找着我的腿……

按理说,就算缠得再紧,我应该也能看见我的腿,可是现在一点也没看见。

我的腿不会已经被吃了吧……

我尝试着控制我的下半身,蛇尾却随着我的节奏动了动。

我有了一个石破天惊的想法。

我的腿不会变成蛇尾了吧……

我掀起睡衣,白皙的腹部接着的不是我那两条白花花的人腿,而是接上了黑黝黝的蛇尾。

这是怎么回事?我不能理解了。

做了二十几年的人,怎么一觉醒来变成蛇了?我真的满头雾水。

一定是做梦吧,我扇了自己一巴掌,没醒。

完了,真的完了。

我现在害怕我自己了。

我现在是真的想死。

还没等我从震惊中缓过来,窗户被一声声地撞击着。

等等,我家在三楼,怎么会有人来敲窗?

这是连鬼也要来凑凑热闹?

随即,卧室的房门也被敲响,一声声地很有节奏。

我想起父母最近来家里住几天,会不会是他们来找我,我忙起身想去开门。

但是我还没适应蛇尾,直直地摔倒在地毯上,蛇尾全重重地压在我身上。

滑溜溜的蛇尾触碰到我的手臂,冰凉的触感激起一阵阵的鸡皮疙瘩。

我真的好害怕这东西,哪怕这是我自己的一部分。

忍住胃里翻滚的恶心,我将蛇尾从我身上拂下去。

敲门声还在继续,节奏也更强烈了。

我挣扎着往门口爬,正准备出声让爸妈进来帮我时,一只手捂住了我的嘴。

一股兰花的淡淡清香袭来,盈满了这间屋子。

「不要开门,不要出声,外面的不是你父母。」耳边响起一个低沉的男声。

我心下一惊,浑身紧绷。

房间里怎么会有别人?

我缓缓地回头去看那声音的主人,他有着一副极具攻击性和魅惑性的长相。高挺的鼻梁,上扬的眼角,大而狭长的眼,瞳孔呈着幽幽的绿色。

被这双绿眼盯着,我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你是谁,为什么在我房间里,我为什么要信你?」我质问道。

他轻松地将我从地上捞起,挑了挑眉:「凭我和你是一样的。」

我顺着他的目光往下看,我的黑色蛇尾被一条白色的粗壮尾巴缠着。

我惊讶地看着他:「你是蛇?」

「你也是啊。」

我刚打算问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敲门声更加剧烈了,窗户传来的声音也愈来愈强。

我慌张地拽上男人的手臂,问道:「你说门外不是我父母,那是什么?」

他没说话,蛇尾撑在地上游向窗边,一把拉开窗帘。

几百上千条不同种类各色花纹的蛇在我的窗外爬着,遮住了天边微弱的熹光。它们时不时撞击着玻璃,试图找到一个进入房间的方法。

有一块玻璃已经出现一丝裂痕,无数猩红的蛇芯子在那处缝隙中兴奋地舔舐着。

如果这是噩梦,那这绝对是可以送我升天的那类噩梦。

我颤抖着声音问道:「门外的不会也是蛇吧?」

男人点了点头:「它们不会开门,所以一直撞门。如果是你父母,应该已经开门进来了。」

「那我父母怎么办?他们在隔壁房间,不会被发现吧?」我脸色惨白。

他那双冰冷的眼睛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薄唇轻启:「所以,我们要赶紧离开这里,趁它们现在的注意力还在你身上。」

「可是你刚刚说过,我们不是蛇吗,那我们为什么要害怕蛇?」我疑惑地问道。

「不是我们,它们怕我,我们是蛇人,但是你刚长出蛇尾,什么都不懂,对他们来说好对付。」他嘴角微微上扬,接着说道:「还大补。」

「对你来说也大补吗?」我瑟缩着身子远离他。

他笑了笑,疏离的脸上显出淡淡的笑意。

「我不会害你,我是来带你走的。」

我怀疑地看着他,不确定能不能相信他。

我问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房间里,你是怎么进来的?」

他叹了口气,抬眉看我:「我们知道你今天要化形,我被派来带你回去。」

「你们是谁?回哪里去?」只能说,他给我解释完,我更害怕了。

玻璃的裂痕越来越大了,那群蛇蟒也更激动了。

「来不及了,以后再解释吧,我们先走,好吗?」他见我害怕,勉强放轻了语气。

我迟疑地问:「你保证我们走之后,我父母会安全吗?」



他点点头,向我走来,伸出手。

我刚牵住他,就被一道力扯入一个怀抱。

我的头埋在他怀里,鼻尖都萦绕着兰花的幽香。

「抱紧我,我们要冲出去了。」他的气息落在我耳边。

我不自然地环住了他的腰。

他轻轻地笑了一声,说了句:「别怕。」

话音刚落,他带着我直接冲出窗外。

在玻璃的碎裂声和一片嘶嘶声中,他将我的头紧紧地按在胸前,说:「别看,你会做噩梦。」

居然是这种离开的方法,我想,有蛮疯癫的。

他抱着我稳稳地落在地上,白尾往后一甩,扫走一片追上来的活物。

我们停在一辆奔驰的保姆车前,他将我往车里一塞,我瘫在座椅上,蛇尾挤满了整个空间。

他的尾巴收回,化成两条修长的人腿。

坐进驾驶室,他透过后视镜看向我,满意地笑了笑:「果然没开错车,这车才能塞下你。」

我微微脸红,有点不好意思,嘟囔着:「怎么你就能变回腿,我就不能?」

他转身看着我,捻起我的尾尖,嘴角噙着笑:「一般新人头七天都不适应,过了这七天,你就能掌握你的能力了。」

他的指头把玩着我的蛇尾,从尾尖传来阵阵酥麻,这种不熟悉的奇妙感觉来自身体深处,我突然觉得有点燥热难耐。

我刚想说什么,他瞥了瞥车外,放下了我的尾巴,脸色一冷,说道:「扶稳点,我们要出发了。」

说着,车子就猛冲了出去。来不及反应,我的身体不自觉地往后倾倒,脑袋直直地撞在靠椅上。

「你慢点!我都撞到头了!」我摸着头,不满地冲他喊道。

他从后视镜里对上我的视线,眼里尽是玩味:「还慢点?你看看后面是什么在追着我们。」

我忙撑着身子往车后看去。

满地的蝰蟒扭动着极速游行,排山倒海般袭来,所过之处,尽是蛇头攒动。

好家伙,树上长的,土里埋的,地上跑的,草里蹦的……怎么全是这东西?

就差天上飞的了。

等会,天上飞的那是啥?

我定睛一看,对上一对嗜血的红色眸子,不禁冒了一身冷汗。

一个半人半鸟的男人飞在半空中。上半身还是人样,下半身接上鸟尾,肩膀上长着一对巨大的棕褐色羽翅,几乎遮住了半落的月。那双翅膀轻轻扇动,激起一阵强风,吹得树林沙沙作响。

「这又是什么啊?」我震惊地瞪大了双眼。

「鹰人。」他答道。

「那这鹰人来干嘛,不会也是来吃我的吧?」我的声音都开始发抖。

「吃你,」他停了停,眼里带上冷意,接着说:「或者,吃我。」

我不敢相信:「不是吧,连你也打不过啊?」

他撇撇嘴:「你想想蛇的天敌是什么?」

蛇的天敌……妈耶,就是鹰啊。

鹰将蛇抓到高空中,然后再松开爪子,让自己的猎物坠下,摔死。

我不要摔死,我可能会先吓死。

怎么变成兽人,还逃不过食物链的制约啊,我崩溃地想。

「你有刀吗?」我不甘心地问道。

他摇摇头:「没有,怎么?你打算就拿把刀子防身啊?」

我绝望地闭上眼睛:「不是,我是打算如果万一我被抓了,我先自己把自己捅死。我才不要被当成食物吃掉,要死我也得是死在自己手里。」

他被我气笑了,咬着牙说:「你放心,不会让你出事。」

说着,他抬手往我身上丢来一粒糖果般的东西:「吃吧,吃了你就不怕了。」

我不疑有他,接过来就往嘴里一扔。

「这是什么,还挺甜的。」我回味着糖果的味道。

「安眠药,睡吧。」他淡淡地说。

「什么?咳咳咳,安眠药,你咋不早说!这种情况下,你让我睡觉,你想要我睡着去死啊!」我一口气哽住,差点没缓过来。

「你太吵了,影响我开车。」他没在意,头也没回。

我气极,扭过头去,也不想理他。

车后一拨一拨的蛇的浪潮涌来,还被兽人追杀,我叹了口气。

倚在靠背上,我的眼皮越来越沉重,慢慢地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我躺在柔软的被窝里。

我掀开被子,看见还是黑色蛇尾,心下一沉。

不是梦……

我苦笑一声,我该怎么办啊,现在这样,连路都不会走。

「你醒了?」低哑的嗓音响起。

我抬眸看向声音的主人,还是昨天那双明亮的绿色眼眸。他坐在床边的一张扶手椅里,白色蛇尾半垂在地上,看起来很慵懒。

「这是哪?」我说,嗓子有些发紧。

他用蛇尾卷起一杯水,递给我,说道:「这是我家。先将你带到这,这里比较安全。等你情况稳定了,我们再回去。」

我小心地避开那滑溜溜的蛇尾,忍住对它的心理恐惧,接过水,猛灌了一大口。一不小心呛到,咳嗽了几声。

他的眼睛弯了弯,俯身过来,伸手轻拍我的背,那股兰花的香气将我环绕起来。

「谢谢,」我脸红地道了谢,「你用的什么沐浴露,身上挺香。」

他哽住,收回手,拉远了我们的距离,低沉着嗓子说:「天生的。」

「蛇人天生有异香吗?那我是什么味道?」闻言,我好奇地问。

「你……」他眯着眼睛看我,绿眸泛着幽幽的光,更像一条蛇的模样了。

我被盯得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他见我表情僵硬起来,笑了笑,说:「我闻不到。只有特殊情况下才会闻到。」

我感到疑惑,接着问:「什么特殊情况?」

他没回话,偏过头去。

但我明显看见他的耳尖涨红了。

这是做嘛呀,我一头雾水。

看他不想回我,我只好转换话题。

「昨天我们没被追上?」

他点了点头,臭屁地抬眸看我:「当然,我说了不会让你出事的。」

我笑了笑。

「这里是妖界和人界接壤的地方,很安全,你不用担心,他们找不到这里的。」他又补充了一句。

我环顾了四周,我所处的房间应该是他的卧室,装潢很现代。黑白灰的主色系,很干净舒适。我在心里嘀咕,性冷淡风倒还挺符合一条蛇的作风。

「你在想什么?」那双绿眸探究地望着我。

「没,我就是在想你们住的还挺现代。」我吐了吐舌头。

妈呀,我什么时候有吐舌头的习惯了,我真的是越来越像蛇了。



他轻轻地笑了一声:「我要是说这是在一个山洞里,你会信吗?」

我好奇地瞪大了眼睛:「真的啊?好神奇。」

「真的,等我们可以出去了,我就带你看看。」他很满意我的反应,半眯起眼睛躺在扶椅里。

「对了,我叫八月,你呢?」我也顺势瘫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聊天。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片刻后,他回道:「叫我九千吧。」

「九千?这个名字好特别。」我望着他的侧颜,喃喃道。

「特别?确实,也可以算是特别。」他听了我的话,挑了挑眉,周遭散发出一阵冷意,那股兰花香气再次涌来。

我不敢问了,闭上嘴乖乖躺着。

「嘀嘀嘀」一阵闹铃声响起,我从睡衣口袋里掏出手机。

「这么紧急的情况下,你怎么还记得带手机。」九千察觉到我的动静,垂着眼看我,一时有些无语。

「那是自然,忘了什么我也不会忘记它。」我对着他扬了扬手机。

关闭了闹钟,我看了看时间:八点。

八点,八点?

八点!

打工人,打工魂。

我欲哭无泪:「怎么办,我是不是得无故旷工了,我的全勤奖……」

九千瞥了我一眼,不以为意:「没事,不用担心,我们已经帮你辞职了。」

「辞职?」我被吓得声音直接抬高八度,「辞职?你们怎么敢的?你们经过我的同意了吗!」

我敢说,今天见过的所有都没有这一句辞职可怕。

他有些不耐烦地蹙了蹙眉,白色的尾尖有一下没一下地砸在地毯上,发出重重的闷音。

「你好像还没有意识到,从今以后,你不会再有以前的生活了。」

「你不是一个人类,八月姑娘,你是半人半蛇,你是兽人。」

他的话落在我耳边,像一记巴掌扇在我脸上。

我这会才彻底明白过来,当时和他一起离开到底代表着什么。长出蛇尾这件事,除了给我带来惊吓,它更多的是意味着一个崭新的世界。

我沉默了片刻,问道:「那我的父母呢?我还能见到他们吗?」

他察觉到我语气里的失落,蛇尾卷起一包纸巾,向我滑来。

我没有去接,只直直地看着他,问:「我的家人朋友也不能见吗?」

九千似乎很不解为什么我执着于这个问题,眨了眨眼,眼神里满是困惑:「家人朋友?为什么那么重要?」

「你难道没有吗?」我也很困惑。

他想了想,绿色的眸子放空:「没有,我们蛇类没有。」

「欸?你难道没有变成兽人之前的记忆吗?」我直起了身子去看他。

他摇了摇头:「我有,我本来就是蛇,我是由蛇变人,和你相反。我们没有朋友,没有家人。」

还能这样,我倒是没有想到。

「既然如此,那我就做你第一个朋友。」我望着他好看的侧颜,忽略那条粗壮的蛇尾,和个救了我命的帅哥做朋友还蛮不错的。

九千玩味地念着「朋友」两个字,突然直起身子,上半截鹅卵石般白色的蛇尾笔直竖起,他直接触到了天花板,在我眼前形成一道蛇墙。

我还没来得及惊呼出声,只见他的双手隐进了身体两侧,上半身穿着的白 T 被撑破,人的肌肤褪成蛇鳞,一颗巨大的蛇头出现在我的眼前。

这条巨型白蛇,嘶嘶地吐着芯子朝我游来,除了那双熟悉的墨绿双瞳,我压根认不出这是九千。

他这样能一口吃下一个我。

这视觉冲击让我下意识就往后缩,心几乎蹦出了嗓子眼,忙不迭拉过被子挡在不住颤抖的身前。

「现在还把我当朋友吗?」他咬住被子的一角,用力一拽,被子被扯落在地。

蛇头放大在我的眼前,眸里尽是狩猎者的威压。

哪怕知道眼前的巨物就是九千,我还是止不住地害怕。

「别,你怎么突然变蛇,求你了,变回人的样子,我真的看不了蛇……」我错愕地张大嘴,呼吸急促。

他吐出鲜红的芯子一下一下地慢慢舔舐我的脸,蛇尾一圈一圈绕上了我的腰。

「你这么害怕,怎么和蛇做朋友?」

腰间被勒得发紧,我的害怕达到了极点,两眼发黑。

在这紧要关头,我的蛇尾突然自发行动了起来。

它缠上九千的蛇头,用力将他拉离我的眼前,随即一点点收紧,挤压着九千的脑袋。

我俩都怔了怔,没料到这一出。

九千的双瞳眯起,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随即放松了施在我腰上的禁锢,他的蛇尾一点点从我身上脱离,我的蛇尾像是感应到了一样,也放开了他。

我大口地喘着气,手指按摩着刚才被挤压的部分。

白蛇也渐渐缩回了人的模样。

我看着眼前的绿瞳男人,正准备开骂。

等会,他这怎么还顺路变出人腿?

哥,你没穿衣服啊……

不对,这怎么有两个啊…

我从一种刺激转成了另一种刺激,鼻血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九千顺着我的目光往下看,嘴角微微上扬,给我递了一张纸巾:「不好意思啊,忘记变出衣服了。」

你明明是故意的,之前在车上你可没忘记变衣服。

我瞪了他一眼,表示我对这种耍流氓行为非常不满。

实则对帅哥在我面前露出美好肉体感到暗爽。

「算了,不做朋友就不做吧,何必那样吓我,明明知道我害怕。」我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对他进行谴责。

「你的身体已经在慢慢地适应了,你的尾巴已经学会了保护自己。」他没回应我的谴责,反而认真地开始分析。

看着身上的鼻血,我没好气地说:「浴室在哪,我想去洗个澡。」

他起身,准备带路。

我也打算下床跟上去时,想起了自己还不会使用蛇尾行走,只好尴尬地叫住九千:「那个,可以麻烦把浴缸搬来这里吗,我还不会控制蛇尾……」

他没说话,目光落在我的身上,大步朝我走来,一手放在我的腰后,一手放在靠近腰部的蛇尾下,一把将我抱了起来。

「我抱你去吧。」

忽略那身后拖的老长的黑色尾巴,这画面还挺美的。

我双手环住九千的脖子,侧脸贴在他的怀里,不愧是冷血动物,凉凉的,在夏天还挺舒服。我抬眸望着他凌厉瘦削的下颚,竟有了一股想去抚摸的冲动。

兰花的香味再度袭来,他开口,声音居然意外的沙哑:「到了。」

「砰」的一声,他将我扔进了浴池里。

疼死了,我刚想骂他,抬头只见他双手抓着我那还在地上的蛇尾就往浴池里扔。

「扑哧」一声,水花飞溅,我整个人被带着往下沉了沉。

「我出去了,有事喊我。」他将毛巾等洗浴用品放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就转头离开。

「哦好。」我只好将气憋回肚子里,随即环顾一圈,打量着周遭的环境。

这个浴池建得很古色古香,浴池前是一块兰花图案的屏风。明明是白天,但因为处在洞穴里,不见天日,没有阳光。

这个房间没有日光灯,只暗暗地点着几支蜡烛。没有风,蜡烛燃得很稳。

浴池是下沉式的,看起来有几米宽,深度也不浅。我这庞大的尾巴放在里面也没填满。大概平时九千也是用原形泡在这里的吧。



我闭上眼,浸泡在池子里,回想着这一天发生的事。

太快了,我压根来不及去细想就被带来了这里。可以说在看见他的蛇尾的那一刻,我就相信了他,在手忙脚乱中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无条件地和他走了。

但事实上,我对他没有一丝了解,他说的是真是假,我也没法考证。蟒群来吃我,兽人来杀我,这都是他的一面之词而已。

蛇是冷血动物,他和他口中的「我们」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我打了个哆嗦。

只是他说的有一点是对的,我回不去以前的生活了。

我拿出衣服口袋里的手机,给父母和亲近的朋友发了消息,告诉他们我出国留学去了,暂时不会回家了,让他们不要担心。

想到刚刚浴池里发生的事,我将衣服严严实实地穿好。

最可恨的是,就算才给了他一个耳光,现在还得窝囊地让他来抱我出去。

这次,他倒没有动手,而是用蛇尾卷着我的腰托着我走。

腰被磨得生疼,但我也没有理由去抱怨。

出乎我意料的是,他没有将我带去卧室,而是去了地下室。

他将我甩在地上,蛇尾收回,转身去翻找着什么。

地上很硬,到处是石砾和杂草。

我挣扎了一番,找到了个舒服点的姿势斜躺着。

地下室依旧是没有开灯,黑漆漆一片,只在进门处洒进了一些光亮,照亮了楼梯。

黑暗的密闭空间,这里很适合杀人……

「我们在这里做什么?」我不安地问道,手指有些紧张地绞着衣服。

他没有回头,依旧在翻找着,冷冷地答道:「训练。」

我吞了吞口水,问:「训练什么?」

「捕猎。」他回道,有锁被解开的声音传来。

九千转过身来,手上似乎提着什么东西,随后将那玩意往我身上扔来。

我眯起眼睛想看清楚。

长长的耳朵,毛茸茸的身体,这是……兔子?

我有点不解,扭头看着九千。

他将门关上,随后打开了灯。

光亮的那一刻,我的眼睛由于不适应,被刺激得闭了闭。

再睁眼时,我看清了这个房间的样子。

九千刚刚翻找的地方是一面有着好几层的展示柜,展示柜的每个隔间里都锁着一种动物。有的锁着一只漠然趴着的狸花大猫,有的锁着缩在龟壳里的海龟,有的锁着举止怪异的蜥蜴……当然,还有盘旋在假树上的蛇。

我的鸡皮疙瘩从手臂爬满了整个后背。

这是什么诡异的收藏癖。

那些动物现在全部透过那层厚厚的玻璃盯着我,无数道视线落在我身上,有恐惧,有冷漠,还有杀意……

我不觉往后靠去。

「你今天的任务很简单,就是杀了这只兔子。」九千靠在墙边,似乎在看什么有趣的比赛一样,眼神里充满了兴奋。

他用尾巴将那只全身颤抖的灰兔子卷起来放在我身上。

它刚被放下就转身想跑,没跑出多远,九千的尾巴又绕上了它的身体将它送到我怀里。

这样追了几轮,九千不耐烦了,咂了咂嘴,一尾巴甩过去将它拍在墙上。

它痛苦的尖叫声传来,回荡在整个房间。

「你抓紧它。」九千的声音冷冷地响起。

灰兔子再次被送来,它不敢跑了,抖着身子看着我,发出嘶嘶声,暗红的眼睛里满是惊恐。

不一会儿,我的衣襟下摆湿透了,还传来一阵臭味。

我低头一看,兔子害怕得大小便失禁了。

我伸出手轻轻地抚摸它的背,冷不丁,被它咬了一口。

我吃痛,将手收回,手上竟然有了几点牙印。

九千的嘲讽声响起:「八月姑娘,蛇被一只兔子咬,我是不是要夸你善良?」

一把刀子被塞进了我的手里,九千的声音带上了一点狠意:「既然你的尾巴是摆设,那你就用刀来解决,人类不是最擅长用工具了么。」

我拿着刀的手微微颤抖,开口时声音格外生涩:「我为什么要杀它?这是什么训练?」

「你成为蛇的训练。」他走近我,从上而下俯视着我,一股冷意袭来。

「丢掉你做人的伪善,一刀下去,这只兔子就不会乱跑了。」

「啪唧」一声,我的衣裳染上了一点泪。

这只兔子在我面前哭了,泪珠一颗一颗地落下,哀求地看着我。

刀从我手上滑落,我忍不住抬手抚摸着灰兔。

我连杀鱼都没做过,何况是杀一只向我求饶的兔子。

九千的蛇尾爬上我的手腕,将我的手拽走。

「你不杀它,也行,那就让你看看它是怎么被一口吞掉的。」

我抬眸向九千望去,不懂他的意思。

他冷哼一声,将关着一条树蝰的柜子打开。

那条花纹华丽的爬行者弓着身子如一摊水淌下,一身倒刺划在玻璃上擦出刺耳的声音。

它向着我们的方向探着头,蜿蜒盘旋着。

我的心跳都要停止了,感到一阵呼吸困难。

兔子察觉到那股威压,耳朵高度警觉地竖起,后腿紧绷,似乎随时准备逃跑。

树蝰不紧不慢地游来,似乎是存心逗我们玩。

它离我的尾巴越来越近,朝着那截黑色蛇尾嗅了嗅,似乎更兴奋了。

我冒了一背的冷汗,一动不敢动。

九千卷起那只倒霉的兔子,将它往树蝰的方向一抛。

树蝰猛地蹿起,瞬间张口咬住了灰兔。灰兔还在拼命挣扎着,想从蛇口逃命。树蝰突然张开血盆大口,将兔子活吞了下去。没有咀嚼的动作,就那样一口生吞。

我甚至能看见树蝰口腔内部那些鲜红的血肉。

我没忍住,转头呕吐了起来。

九千将那条餍足的蝰蟒关进了柜子,将我抱回了卧室。

被他的冰凉肌肤触碰的地方全都染上了寒意,我忍不住打着哆嗦。

他将我放在被子里,温柔地摸着我的脸:「明天我们继续,你不动手,我会找外援帮你。」

我死死地盯着他,手脚冰冷。

这天晚上我果然做了噩梦。

那只红眼睛的灰兔子被金黄的蟒生吞活剥,一次又一次。

我从梦里惊醒,大口地喘气。

胸上传来温热的感觉,我掀开上衣一看,我从胸以下都变成了蛇身。

我感到绝望。

沉默的一顿早餐后,我又被带入了那个地下室。

这次的猎物是一只白色小羔羊。

同样的一把刀子被塞进我手里。

九千握着我的手,逼我攥着那把刀。

「你什么都不用做,我帮你抓住它,你只要最后一刀割破它的喉咙就行。」他低哑的声音在我耳边轻轻响起,像是恶魔在我耳边低语。

闷热的地下室还散发着昨天留下的血腥味,蛇吞兔的场景在我眼前回放着,我头痛欲裂。

无辜的小羊缩在墙角,咩咩地哼着,清澈的眼睛里满是泪水。展示柜里的那些狩猎者们在小羊的求饶声刺激下,兴奋地撞击着玻璃,嗜血的眸子闪着异样的光。

我害怕地着拽紧九千的衣服,哭着说:「不行,我下不了手,你放过我……」

九千温柔地擦去我的泪水,随后强硬地扳过我的头,我被迫直视着那只小羊。

「放过你可以,但是它,绝对不会活到明天。」

他又掰着我的脸往展示柜的方向看:「你不动手,那你来决定,今天是放那条巨蟒出来,还是那条眼镜蛇?」

我看着那群嘶嘶吐着芯子的蛇蟒,忍不住缩起了肩膀,身体僵硬。

「今天放出来之后,我不会帮你再把它关回去。」他笑着说。

我瞪大了眼睛看他,不敢相信。

他伸手蒙上了我的眼睛:「别这样看我,我怕我会心软。这是你必须经历的,作出选择吧。杀了这只羊,还是看着巨蟒吞羊之后再吞了你。」

我没回话,脸色差到了极点,气愤得浑身发抖。

这是什么变态的选择?

我心里的火蹿了起来,拿着刀就往九千的身上捅。

但他毕竟是蛇,反应要比我快太多,微微侧身躲过。

他一掌打落我手中的刀,捏住我的下巴,绿眸闪着幽暗的光:「还以为你胆子小,结果都敢往我身上捅刀子。」

我被禁锢在他怀里,动弹不得,只能恨恨地放着狠话:「你个变态,搞这些动物收藏,还逼我杀无辜的动物,我不捅你捅谁?」

他低眸凝视着我,嘴角染上一丝笑意:「蛇吃兔子,蛇吃羊,有什么错吗?都说了这是你成为蛇必须要做的,既然你不愿意,那我帮你吧。」

他捡起那把刀,由不得我的反抗,塞回我的手里。

「你捅那只羊一刀,就可以捅我一刀。」

听了这话,我惊恐地想收回手。拜托,我谁都不想捅。

他没待我收回手,便拽着我往羊的方向走去。

我拼命地挣扎,骂他吼他让他放开我,他就像没听见一样。

他硬生生地拖着我来到小羊的跟前,没理会小羊的求饶,握着我的手一刀扎进了小羊的肚子里。「扑哧」一声,肉被割裂的声音。

也不知他用了多大的力,小羊脆生生的惨叫声响起,鲜血飞溅洒了我一身,有几滴似乎落进了我的眼里,眼前是一团朦胧的红。

我呆了,双手不住地颤抖。

九千没给我缓过来的机会,握着我的手往他的腹部捅去。第二道血迹喷洒在我脸上,这次的血是凉的。

柜子里的蛇蟒在血腥味的刺激下,更加兴奋了,扭曲着身子撞击柜门。

我哆嗦着,刀子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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